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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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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
郭襄身形飘动,竹棒越来越快,已见漫天的竹影将燃情笼罩,而燃情出手这么长时间,由开始的束手束脚,渐渐放开手脚,发觉自己雄厚的内力打到竹棒之上,并未如想象般的将其击飞,反而竹棒上传来一股反弹之力,令自己内力翻涌,颇为难受。
燃情实未想到,这位郭姐姐的内力竟是这般怪异,令自己吃尽了苦头,于是放下心来,手脚也放开约束,双掌如斧如椽,掌掌俱带龙象之力,模仿起了八思巴出掌之法。
郭襄亦能感觉到棒上传来的雄厚内力,只是每当这股内力进入自己体内,头上玉簪便传入一股清流,清流过处,燃情内力如冰雪遇热火,消融无踪,这股清流变成了自己内力一般,在体内继续流转,越积越多,燃情的内力便越发显得毫无威胁。
而燃情亦不知不觉的将内力提升,渐渐由两成功力变成了六成,两人激斗正酣,不知不觉便靠近了石桌旁。
郭襄衣衫不惊,不远处的李寒香三人却觉着燃情的掌风惊人,浑身衣衫飞舞,如同置身于狂风之中,崖边的青松亦不断舞动,松针刚一落下,便被卷至崖外,消失不见。
李寒香与许一鸥对视一眼,皆是惊骇不已,这两人功力实在太过惊人,如斯内力,实是匪夷所思,自己与燃情的差距,更是天壤与云泥。
“二姐,……”郭破虏开口招呼,声音刚离开嘴,便被风吹走,“停手吧,二姐……”他微微运气,凝声对靠近崖边的两人说道。
他微微觉得不妥,二姐的功力他清楚,绝对无法抵挡这般强大的内力,只是因为大姐所送的那支玉簪,方能挺住,万一玉簪失灵,那二姐可就大事不妙。
听到郭破虏稳厚的声音响起,郭襄知道没有比试下去的必要,唉,这个燃情的内力,实在是不像人能练出来的,也不知道姐夫是如何做到的!
微微失神间,忽然发觉一只手掌迎面而来,快如奔雷,她来不及运棒相拒,忙左掌疾挥,迎上对方。
郭破虏见两人仍旧缠战在一处,嘴角动了动,待要再劝,忽然怔住。
一道鹅黄色的身影自场中悠悠飘起,如一片云彩被风吹动,迅疾的飘出了山崖之外……
“一灯大师,如你有暇,还望到观澜山庄做客!”萧月生收起了略带随意的表情,向一灯大师郑重的邀请。
“呵呵,……”一灯大师看了烛明大师一眼,抚了抚银白长髯,笑道:“老衲从烛明大师口中得知,萧居士对门下之人的授学方式独特得很,专请名士大家前去讲学,请老衲前去,不会是居士要让老衲讲经宏法罢?”
“呵呵,萧某正有此意!”直接被人折穿了别有用心,萧月生也颇觉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呵呵笑道,“大师也正好见见灵鹫宫宫主,了断一下当年的恩怨。”
烛明大师此时蔼然一笑:“萧居士拿着老衲的书信,满天下拐骗名士,你那观澜山庄能容下这么多人?”
萧月生眼睛一瞪,“他们只是停留几日,权当住在客栈几日罢了,倒是可惜!”
“咦!”萧月生忽然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见他们毫无所觉,便一拱手:“容萧某出去一下!”说罢,身影微闪,已然消失在原处。
“二姐——!”郭破虏震天的吼声传至大殿,烛明与一灯大师互视一眼,俱都听到声音中的惶急绝望,忙起身奔向青松林山崖边。
随着燃情抛至半空的身体砰然落地,场中狂风消散,众人才恍然省悟,刚才那飘出崖外的一抹鹅黄,竟是郭襄!!
“二姐——!!”郭破虏顿觉天地一暗,陡然失去了颜色,不禁惶然大喊。
这一喊实是他拼尽全身之力,绝望无助的呐喊,九阴内功透体而出,如巨龙怒吼,青松簌簌,群山回响,他身旁的许一鸥与李寒香俱被震得气血翻涌,口角微微带血。
“二姐——!”郭破虏身如鬼魅,一闪之间便站到崖边,深不见底的崖下,那抹鹅黄的衣衫在缓缓飘落,迎着刺骨的狂烈罡风,他恍惚间似见到二姐正微笑着对自己挥手。
“二姐——!”郭破虏心胆俱裂,身体一飘,便要腾身而下。
身旁忽然有一只大手猛的将他拉住,却是许一鸥顾不得害怕,跑到崖边将郭破虏拉住。
“让开!”郭破虏眉发皆竖,目射神光,刚猛逼人,轻轻一抖,许一鸥便如飞鸢一般腾空而起,跌至已经昏迷的燃情身旁,跟着昏迷过去。
“郭公子!”郭破虏甩开许一鸥,正待往崖下纵去,身体忽然又被抱住,他大急,欲要运功,忽觉全身被一团柔软抱住,清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在他一怔间,身体被抱着离地,跃至石桌之旁。
他转头一看,却是李寒香正从背后抱着自己。
“让开,我要救二姐!”郭破虏顾不得身体柔软的舒适感觉,轻轻一挣,急急说道。
“不行!”李寒香将他抱得更紧,玉臂将他的胳膊一起绕住,柔软的胸脯抵在他的后背。
“让开——!”郭破虏大怒,救二姐之念令他急躁异常,浑厚的功力透体而出,自背部击至李寒香。
“扑!”郭破虏只觉背部一热,如被浇上一杯热水,缠绕着自己的细细手臂却缠得更紧几分。
却是李寒香受郭破虏一击,受创甚重,喷出一口热血,但她却知如果自己放手,这个男子便会随他二姐一起葬身崖底,自己绝不袖手不管,纵然自己受伤,也再所不惜。
“郭公子,没用的,你救不了你二姐的!”李寒香沙哑的嗓音用力喊道,玉臂将他抱得更紧。
郭破虏此时暴怒异常,满脑子皆是二姐挥手微笑的面庞。
“让开!!”他虽然狂怒,却仍能克制不伤女人,两手一翻,扣住李寒香握在一起的玉掌,手指按住她的脉门,微微用力。
腕间脉门被制,纵有天大的神通,也无法提运内力,李寒香内力尽失,完全靠身体的力气抱紧郭破虏,她纤纤女质,又如何是郭破虏的对手,两臂瞬即被震开。
她心中大急,知道一旦让他脱身,唯有粉身碎骨的下场,顾不得别的,**疾出,踢至他的环跳。
郭破虏神智不清,如何能想到,冷不防之下,腿间一软,跌倒在地。
李寒香纵身扑到他身上,在上面压住他,不让他起身,而郭破虏急着要起身,便开始扭动起来。
两人正在纠缠间,烛明与一灯大师到了石桌旁。
看到两人倒在一起,手脚交缠,甚是不堪,两位老和尚彼此对视,双手合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一灯大师一转眼,看到松林旁躺着两人,忙一拉烛明大师,指了指那边。
“大师快救我二姐!”郭破虏怔然间忽然醒过神来,惶急的向两人求救。
“襄儿怎么了?”一灯忙问。
他这次去襄阳城郭府之时,恰好郭襄两姐弟要去嘉兴观澜山庄,黄蓉不放心他们两人独自上路,正逢一灯大师要去临安城,便托他代为照顾两个子女。
一路上郭襄古灵精怪,郭破虏木讷老实,都令一灯大师喜爱异常,见到郭破虏惶然的神情,一灯大师也觉事情严重,破虏气质极肖郭靖,一向镇定愈恒。
“二姐她……掉下山崖了——!大师快救救二姐吧!”郭破虏搂着李寒香,脸上沾满松针尘土。
一灯心头一跳,纵身来到崖前,身法矫健,浑不似年老之人。
可罡风狂涌,雾气迷茫,崖下根本深不见底,唯见一片青色,又哪里有郭襄的身影?
烛明大师已经探过昏迷的两人,只是受震太过猛烈,五脏六腑稍稍移位,并无性命之忧,他已喂过两人丹药。
“如何?”烛明大师来至崖前,问正凝神注视的一灯大师。
一灯大师脸色沉凝,缓缓摇头,心中绞痛,这般深崖落下,纵然底下是枯枝厚草,也绝无幸理,没想到秀美可爱的襄儿,却要葬身在这茫茫山底,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烛明脸色却仍是轻松,轻轻说道:“大师勿要太过担心,萧居士已经提前出来,可能已经将郭二小姐救下。”
一灯缓缓说道:“但愿如此吧——!……唉——!”一向平和的声音带着萧索与沉重。
郭襄一掌出手,方才觉出,这燃情和尚的功力,实在骇人,如千尺瀑布直泻而下,自己渗杂着玉簪清流的内力,根本抵御不了这般狂猛无匹的内力,虽是不断消融着这股沛然巨流,却仍无法阻挡其冲向体内之势。
此时她头上的玉簪忽然一亮,一股更为庞大的清流注入自己身体,直击燃情的内力,为卸去内力撞击之力,郭襄身不由己的被玉簪带着腾空而起。
腾空之际,她看到了几棵华盖青松,颇肖崖边那几棵。
然后一阵烈风吹来,如钢刀般锋利,随即被玉簪隔绝,温暖如故。
她看到了山崖,听到了郭破虏的吼叫,才发觉,自己竟然在向山崖下边飘落。
就要死了么?她自己问自己,心头却一片宁静,周围的一切变得这么的安静,这么的缓慢……
冲着来至崖边,目眦欲裂的弟弟,她微笑着挥了挥手,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她心头一酸,极是不舍,如果能活着,自己一定不再欺负他了,要待他好一些。
不知道爹爹妈妈听到自己的死讯,是否会伤心,其它人是否会伤心,为自己落几滴泪水。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恐怕为自己伤心的,也没有几人吧?!
不知房内的鹦鹉丁当是否会饿着,没有自己,爹爹妈妈又那么忙,它一定要挨饿的。
南郊的那一群流浪狗儿没有自己去喂,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唉,可怜的狗狗们,无家可去,无物可食,真是苦命!
但愿爹爹妈妈不要太过伤心,还有大姐与破虏在,他们会好好孝敬爹爹妈妈,让爹爹妈妈快快忘了自己罢。
没有感觉到寒冷,只感觉周围越来越暗,郭襄不禁感叹,这件镇神簪果然神妙无比,大姐当初是为保护自己,却没想过会最终害了自己吧!
真羡慕大姐啊——!看着周围一闪而逝的幽黑山崖,郭襄心中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大姐深爱着姐夫,苦苦等了十几年,女人最美好的时光全是在相思中度过,大姐实在太痴太傻了,花十几年的时光,却等一个已经有多个妻子的男人,真的是值得么?
现在想来,自己实在是计较得太多了,只要是彼此相爱,管对方有几个妻子干嘛,人生苦短,不知何时便会像自己一般死去,如果姐夫不花心,自己的大姐便会终生活在相思中,郁郁而终,还不如这般死得痛快!
唉,活着真是好啊,如果自己能不死,该多有多好哇——!
她看着周围已经变得越发幽黑,知道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唉,大姐曾夸说姐夫他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曾使洪师祖与那西毒欧阳锋死后复生,不知道自己被摔成粉身碎骨,能不能再活回来?
“啊!”她不由轻叫一声,感觉身体一疼,似撞到地上,不由自主的惊叫一声,心中大叹,终于要死了!
“襄儿,抱紧我!”一道清朗的声音将她惊醒,她此时正在体会死亡是什么滋味。
这是姐夫的声音!
她忙转头,但周围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唯有一双眼睛深邃晶莹,如两块晶莹的白玉,那眼中的关切,令她心头一暖。
她的感觉越发敏锐起来,自己是被姐夫抱在怀中,他温热的身体,有力的胳膊,让自己飘浮的心忽然平静下来,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涌动,险死还生,她从未有这一刻觉得生命的美好,就是一向心中厌恶的姐夫,也变得那般动人!
第一章第七十一章 双飞
郭襄感觉自己被温暖包围,尚未来得及仔细品味,眨间前,光明大放,已至崖顶。
烛明一灯两位大师正站在崖前,话音刚落,眼前黄影一闪,萧月生抱着郭襄陡然出现。
“二姐!”仍被压在地下,仰躺着的郭破虏忽然大喜,喊了出来。
李寒香条件反射,马上用力,按紧郭破虏,免得被他逃脱。
“放开,我二姐回来了!”郭破虏此时完全清醒了过来,看到被李寒香这样压倒在地上,颇为生气,深感窝囊,竟被一个女人制住了!
李寒香此时听到烛明大师呵呵的笑声,方才抬头望去。
此时郭襄正紧搂着萧月生的脖子,身体被他横抱于胸前。
李寒香如避蛇蝎,忙从郭破虏身上爬了起来,飘得远远的,一身雪白的衣衫被染成彩色,皱皱巴巴,甚为难看,原本素雅的气质荡然无存。
“襄儿,下来罢!”萧月生对紧搂着自己的郭襄笑道,语气轻松,满是喜悦。
郭襄慢慢将胳膊松开,站到地上,秀美的脸上,两团红晕倍增娇艳之色,萧月生仿佛看到了芙儿站在自己面前。
“二姐!”郭破虏自地上一跃而起,浓眉大眼透着狂喜,扑向郭襄。
“啊!”他刚想握住二姐的双手,忽然一股巨力自臂间传来,身体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
郭襄虽然站在地上,但心思有些恍惚,郭破虏冒然前去握她的手,镇神簪自动护体,将他弹开。
郭破虏的叫声令郭襄清醒过来,不禁红晕更甚,“破虏……”
看到这个弟弟,感觉分外的亲切,忙走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但看到他浑身脏兮兮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破虏,怎么将衣服弄得这么脏?”
郭破虏拽住郭襄的洁白小手,悄悄的瞥了一眼走到他们身边的李寒香,呵呵傻笑。
“郭襄妹妹,还好你没事!”李寒香声音虽是平静,脸上却蕴满喜悦,替郭襄高兴不已。
“李姐姐,你的衣服……?”郭襄甩开郭破虏的大手,拉住了李寒香的温软玉手,见她身上狼狈脏乱,实在好奇。
见李寒香脸色微红,偷偷看了一眼自己弟弟,郭襄更是好奇,明亮的双眸不停的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似要发现什么,不知在自己落崖的这段时间,两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月生此时站在两位老和尚身旁,一灯大师一脸解脱之色,双掌合什,“阿弥陀佛,还好萧居士出手,免除了这遭世间惨事!”
萧月生摆了摆手,呵呵笑道:“是这小丫头命大,如这山崖再矮几分,萧某能不能来得及,倒也未知。”
其实萧月生虽在寺中与两人说话,郭襄几人的情形却也在他的感应范围,只是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令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烛明大师亦是高宣佛号,平和的心境微泛波澜,这次实在惊险,也替自己徒儿庆幸。
“他们两个没什么事吧?”萧月生扫了一眼正躺在地上的燃情许一鸥两人,问烛明大师。
“许少侠只是被猝然震晕,倒是无妨,燃情虽是重些,也无性命之忧!”烛明大师虽是说得轻松,但眉宇间却隐隐有几分忧色。
萧月生轻轻一笑,镇神簪岂是易于之物,他回护主人时,往往自动反弹伤害,看郭襄腾空而起的情形,燃情的这一掌,定是威力奇大,方能令镇神簪利用空间来化解伤害,燃情受到的反弹,必然更强。
他身形一飘,来至躺着的两人身前,伸手一探,微微皱眉,燃情的伤势果然不是烛明大师所说那般轻松。
随手拍了许一鸥一掌,渡去一道真气,以加快他的恢复速度。
转身蹲在燃情身旁,萧月生不停摸着自己两撇小胡子,两眼扫视着面色苍白的小和尚。
气脉虽然悠长,却高高低低,急缓不同,颇为杂乱,可见其内力不稳,口鼻间血丝隐隐,受创不伤,还好燃情当时并未尽全力,留有内力在体,尚能一抗,否则如今恐怕已是人逝体凉了。
“姐夫,燃情怎样了?”郭襄低低的娇语声响起,秀美的脸上满是内疚惭愧。
郭襄与李寒香三人已经站在萧月生身旁,看着他蹲在地上若有所思,大为担心。
萧月生身体未转,脸也未抬,淡淡说道:“死不了!”
他心下感叹,虽然自己这个小姨子心胸不俗,但毕竟还是少女心性,免不了顽皮爱闹,这次闯得祸实在太大,差点儿令她自己一缕芳魂归天际,此时想来,他仍是心有余悸,如自己没在身边,她的魂魄恐怕早已呆在镇神簪中,她与芙儿不愧是亲姐妹,闯祸的本领也不相上下。
郭襄看着姐夫以后脑相对,不禁鼻间一酸。
想到自己一时鬼迷心窍,非要拉着燃情比试,弄到这般地步,看着躺在地上,一脸苍白的燃情,她的心皆是歉疚懊恼。
郭破虏蹲下身来,挨在萧月生身旁,看了看燃情,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夫,“姐夫,燃情真的不要紧么?!”
萧月生扫了一眼满是担心神情的郭破虏,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甚么要紧,只是内伤重一些,……倒是破虏你刚才真是神勇无双呐!”
他对这个小舅子倒是极为喜爱,性子纯朴,老实憨厚,虽是聪明不够,但那是因为他家中的女人太过聪明之故,将他凸显得有些笨拙,其实并不比一般人差,再说近朱者赤,日夜受母亲姐妹的影响,却也笨不到哪里去。
郭破虏听到姐夫的话,不禁呵呵憨笑两声,听到姐夫的称赞,不由心中兴奋难捺,但随即想到自己最终被一个女人给制住了,不同沮丧,便看了一眼正握着二姐双手安慰的李寒香。
她现在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衫,脸上也沾着几处尘土,虽是擦过,仍未擦拭干净,他不由瞪了她一眼。
恰巧李寒香的目光正向他望来,将他瞪自己的一眼逮个正着,李寒香的反应甚是奇怪,并未如他想象的反瞪过来,反而飞快的避开他的眼神,两颊微微泛红。
郭破虏虽是奇怪,却并不解风情,奇怪的打量了她嫣红的面庞两眼,便又转过头来看燃情。
郭襄虽是心情不佳,但弟弟与李寒香的眉来眼去,她却瞧得清清楚楚,只是心中担心燃情的伤势,无心追根究底。
萧月生探手如怀,掏出一只玉瓶,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药丸,碧绿油油,鲜亮可爱,淡淡的清香缭绕不绝。
李寒香只觉这股香气恍如实质,自鼻间进入,顺势而下,直入脏腑,在其间穿绕不休,慢慢消失于胸腹间,随之腑间清虚通透,舒服异常。
“啊!”许一鸥忽然醒来。
“师兄!”李寒香忙转过身来,蹲下来关切的看向他。
“师妹,郭兄弟呢?”许一鸥有些茫然的望着垂向自己的面孔,张开问道。
“他没事!……师兄你觉得哪里不舒服么?”李寒香飞快的回答,清雅的面庞上露着关切之情,她自小与师兄一块儿长大,情同手足,自然关心得很。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唉……郭二小姐她……”许一鸥大舒了一口气,表情却黯然神伤。
“许大哥,我没事!”郭襄也蹲了下来,她只是迷惑为何许大哥也如燃情一般被人打昏。
许一鸥本是迷茫黯然的眼神陡然一亮,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近在眼前的娇颜,提着她,结结巴巴的道:“你不是……不是……”
“许大哥,是姐夫出手救了我二姐,……许大哥,都是我不好,出手莽撞,你好些了么?”郭破虏也来到了许一鸥的身边,有些惭愧的说道。
许一鸥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轻笑道:“原来如此,没想到郭兄弟功力这般深厚,倒是在下惭愧!”
郭破虏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大是不好意思。
这时两位高僧来到许一鸥身前,烛明大师探了一下他的脉门,和蔼一笑,示意他已经无事。
萧月生走到已经站起的许一鸥面前,笑着道:“这次幸得许兄弟出手相救,否则,我们神勇的郭少侠早已躺在山崖之下了!”
他将丹红给燃情服下,轻轻拍了两掌,元气至处,将他闭塞的经脉打通,催运丹药之力迅速化开,便转过身来看许一鸥。
许一鸥看了满脸通红的郭破虏一眼,笑道:“萧大哥客气,这本就是小子应该做的。”
郭襄瞪了弟弟一眼,心知定是他一时冲动,要跳崖救自己,许大哥阻拦,受到破虏的攻击,才会受伤。
再一看身边的李姐姐,以郭襄的冰雪聪明,又怎能想不到是如何一回事,怪不得她与破虏两人有些古里古怪的。
夕阳在照,红云满天。
站在这个崖顶,看着天空的桔红如红,漫山层林尽染,实是壮观非常。
萧月生一个人站在山崖边际,松树之下,抚着身边的两只白鹤,举目西望,心中竟有几分萧索之情,孤独的心境总是不时袭来。
他知这是自己逆天救人之后果,借天地之力为己用,对自己身体虽然无损,便心力的损耗,实是巨大,这种无形之力,非是如神气、元气、真气般能够修练补充,而只能修心养性,缓慢让其恢复。
自从自己修道已成,这般纷乱,孤独寂寞之绪早已无法沾染己身,实乃心的力量足够强大,能够抵御这些负面心绪,如今心力损耗过重,防护之力大减,这些负面心绪便纷至沓来。
而借观天地自然,万物枯荣,会令自己心境不断提升,是他自己所想到的增强心力之法。
郭襄低着头,提着竹棒,缓缓自松林走出。
她一天之中经历了大悲大喜,心绪复杂亢奋,在跟燃情道过歉后,便想到山崖边上吹吹风,将心头的思绪清理一番,免得继续困扰自己。
刚走出松林,她便顿住,看到了姐夫站在崖边松树下的身影。
微风吹动,轻拂起萧月生的衣袖,他一动不动,站在夕阳的余辉中,静静如一座石像。两旁各一只白鹤偎在他身上,微微晃动的松树华盖,似在喁喁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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