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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一年级-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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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力度。

    尿完尿后,狗子说:“石头哥,抽不抽烟?”就从兜里掏出一个烟斗和一袋烟叶。我问谁的,他说从三儿那儿借的,说着装上一斗点着抽起来。我心想狗子他妈的什么时候长本事了?大为不服气,让他给我也装一斗,结果一口下去差点把我呛死,狗子乐得不行,我当即给他一脚。狗子说得慢慢往里吸,不能急,更不能咽,并示范一番,我再试,果然大见好转,但舌头还是辣得不行,眼泪也直往下掉。后来我见过很多十来岁的小毛孩子都叼着烟卷吐烟圈,已是十分老练的烟民。

    人说少年模仿力是极强的,好象一夜之间,我们班的男生都加入了抽烟的行列。那时卷烟极为便宜,一般都是几分钱一盒,高档一些的象盆景、大前门或者金钟牌,也不过两三毛钱。但于我们这些学生而言,还是奢侈品,最多的还是偷老爹的烟叶抽。后来烟叶也告急,何况偷多了被老爹发现必是一顿痛揍,有聪明者终于找到一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替代品:红薯叶。

    当时各种秋作物都已收完,家家户户的红薯秧堆得到处都是,而我们抽烟本是好玩,并不在乎抽的是什么,只要点着能冒烟就行。因此随手抓一把干焦的红薯叶揉碎了就够我们欣喜半天,没有烟斗就用废作业本卷烟。但这些当然是不敢让老师发现的,而厕所的味道毕竟难以入鼻,那片小树林就成了我们的洞天福地。

    人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英雄,可我认为第一个抽烟的人更了不起。你想,他怎么敢把浓浓的烟火吸进肚里,再吐出来?这实在是一个勇敢的行为。多年来我一直琢磨,并越来越偏重于抽烟应起源于远古时代。

    那时,人们逐渐懂得利用闪电燃着的山火,慢慢走出茹毛饮血。有一次他们把类似于今天的烟叶的植物作为木柴投进火堆时,冒出的浓烟被他们吸进肺里,突然产生一种玄晕感。开始他们很害怕,后来发现没出现什么可怕的后果,反有种麻醉的舒服,于是就刻意去体验那种感觉,并逐步发展到辩别这种植物加以人工培植,开创了抽烟的历史。

    这种推想并不是毫无根据,譬如当时是群居生活,每个部落拥有一堆公共篝火,那么燃烧这种植物时应是人人都要享用,而世界一些地方以及我国北方至今还保留有男女老幼都抽烟的习惯,可说是远古遗风。还有一种“关外三大怪”的说法,上来就是“大姑娘叼着旱烟袋”,这可能是母系氏族的产物。至于卷烟和偏重于男人抽烟的现象,那大概是社会发展以及男权主义的原因。

    后来我曾把这个想法告诉我老婆,她听后一阵冷笑,说想抽烟用不着找理由,但别当着我和孩子的面,毫不客气地把我撵到厕所或者阳台上,我就又一次自怨自艾地想到初中一年级。

    因为不是重点中学,学校的管理非常松,这给少年时期的我们提供了学习以外的很多种可能。进入腊月,学校买了两副乒乓球案和标枪、铁饼之类的体育器械,于是在我们学校掀起了一场体育热潮,其中最热门儿的当然是乒乓球。

    关于乒乓球,因它占地小,投资少,见效快等特点,曾被我国引为第一球,我始终是深以为然的,这在我们学校就可见一斑,何止是喜欢,简直是狂热。在这方面,当首推校长。现在回想一下,应该承认校长在当时应算一个很出色的人,他不单课教得好,音乐、体育也是样样拿得起放得下,但我们之间却一直隔着一堵墙。

    我们班公认的体育好手是体育代表,他姓李,可我却记不起他的名字,姑且称之为李代表吧。据说他专门受过体育训练,因此在乒乓运动中人气急升,迅速纠集了一帮男生,成为他忠实的拥趸。我虽然打架比较在行,但在运动方面却是个体盲,始终是体坛边缘人。

    一天从乒乓球室经过,突然有人叫我,是校长。他正和别人打球,手拿球拍冲我招手:“石头,来,打打球。”

    自从电费事件后,校长对我的态度大为改观,每次见面都主动跟我打招呼,让我很不适应。我走过去说不会,看看。当时和他对打的就是李代表,打得果然漂亮,一来一往煞是精采,后来校长有事走了,李代表开始坐桩,每人上去对五个球,过不了关刷下,过关开局,结果大都在五个球下败北。

    李代表面有得色地拿着球拍当扇子扇着,突然冲我说:“石头,试试?”我说我真不会。他说怕什么,练练么,极慷慨的样子。结果我就上去了,结果就把我打了个五比零,李代表宽洪大量地拍拍我肩膀说多打几次就好了。但五比零后的我却突然感觉不舒服,跑到小卖铺买了一个乒乓球,找了块木板开始私下琢磨。我一直认为,人需要激励,需要经常给自己树立一些对手,才能不断进步。所以我后来想,当蒋介石去世的消息传来,毛泽东肯定会有一种旷世的寂寞。这就象那个闭关苦修的黄裳,重出江湖只剩下一人,那一刻,肯定是人类历史、人类思想史最深刻的时候。

    不久上体育课,班里男生全都涌进了乒乓球室,有些女生也在旁边“脉脉”助威。李代表再次坐桩,又是一个个败下阵来,李代表再次发现了我,让我上去试试。我佯装不大情愿,心里却充满信心。

    李代表很大方,把五个发球权全给我,但五个球下来李代表的脸色变了,同学们也极为诧异:五比零,我五,李代表零!同学们兴奋起来,叫嚷着开局,开局。局是开了,但却不了了之,因为实际情况是这样的:我发五个球,李代表接不住;李代表发五个球我也接不住。打得大家都张大了嘴巴,就没法打了。

    有个女孩子听到这里说你还有一手嘛,我说何止一手,就对她上下其手。其实这是一个秘密,我发的球极不正规:拿球往球拍上蹭,而不是抛起来打。每一次发球、触案、过网、再触案到对方用球拍接,我就知道对方上当了,当一出手的霎那我就清楚,在整个过程中最少有五种以上的不可知力决定对方别想把球再打回我案上,这是我经过多少个晚上偷偷苦练的结果。当然,对方打我也极简单,随随便便发个球我就莫名其妙。

    打过那场球后,我就把乒乓球扔了,从此再没进过乒乓球室,这成了我一生的习惯,证明自己以后就不再去深究。后来我老婆给了我一句很公正的评价: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精。有次我和一个人大谈特谈了两个小时电脑,那人真好涵养,一直很有兴趣地听我说。下来我老婆讲:你知不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我说干什么的,我老婆嘿嘿冷笑着撂了一句:“人家在大学里教电脑!”一下子把我臊得无地自容,恨不得跳进马桶自己再顺手拉一下水。从此我每次耍小聪明,我老婆就指桑骂槐:是不是又是电脑专家!

    记得小时候我家有口大铁锅破了一个小洞,修不好修补不好补,我爹正在发愁,我说用个镙丝拧紧不就得了,我爹一试果然不错,大赞我聪明。可当我的人生出现一个又一个破洞时,我却束手无策,我已把我的聪明全用在了浅偿辄止上,已不是一个镙丝所能解决得了了。

    大约在一夜之间,我们班崛起了金龙党,党魁即李代表,太座是宁老师。其党列有党章数条,最显著的标志为每人一把折扇,在寒冷的天气里唰地展开,上题四个鲜红大字:金龙党人!书法出于宁太座之手,倒也隽秀有力。

    狗子跑来问我可不可以加入金龙,我踹他一脚:去你妈的。陈真说我们也扯一杆大旗吧,我说好,就叫野狼帮吧。说起陈真挺有意思,第一次见他时他十分文静,见人就笑。第二次见面他亲热直拍我肩膀。到了第三次,大老远他就跳起来,向我展开了飞腿绝技。相对来说他性格比较温和,却也不乏热情,因此很有人缘。他的名子也好,我常臭狗子:就你还陈真呢?你看,这才是真正的陈真。

    有天上晚自习,我从教室溜出来跑到饭堂,掏出从家偷来的烟卷让老王共享。老王从里间拿几个包子,我也不客气,张口大吃起来,白菜粉条馅儿的,还有肉。

    “石头。”

    “嗯。”

    “你是不是说学校多收电费了?”

    我大吃一惊,这事我很保密啊,忙问:“你听谁说的?”

    “有天校长和会计在这儿喝酒时说的,我听到了。”老王抽烟的姿势比我们老练,皱着眉,一口一口的相当有形。

    “没说什么吧?”

    “没有,他们只是说了两句,就谈别的事了。”老王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吃完包子,点上支烟,我又和老王聊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对于电费的事还有些忐忑不安,不过没几天也就忘在了脑后。
第四章 孤独的春节
    “石头,石头。”

    我睡得正香,似乎有人叫,翻翻身又迷糊过去。

    “石头,石头。”

    “谁呀?”志刚醒了,听到窗外真有人叫,接着我也醒了。

    “我,三儿。快开门。”我摸着棉袄穿上去开门,一阵寒风从门缝吹进来,连打几个哆嗦。果然是三儿。

    志刚已拉着电灯,三儿进屋后,我关上门钻进被窝,嘴里忍不住嘟嚷:“寒天冻地的,大半夜你找死啊?”狗子、陈真也都醒了,忙问怎么了。三儿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拉住我的被窝就钻进来,浑身象根冰棍,冷得我一激凌,忙挪开身子。三儿上下牙直打架,结结巴巴说他去了安阳,刚从那里跑回来。

    我说:“操你妈,你疯啦?百十里地啊。”

    三儿身上暖和一些,告诉我们他爹打他,他一气之下扒了一辆货车就到了安阳,呆了两天身上没钱了,又步行跑了回来。我们问他有没有吃东西,他说没有,幸好还有几个烧饼,三儿拿住猛往嘴里塞,差点噎死。

    过了两天,三儿缓过劲,又开始神气活现起来,大谈他在安阳如何如何,倒也听得我们神往。平时去一趟县城就很不错了,至于安阳,在我们心里是大城市,很神秘的。我们就说:你他妈这一跑,家里以为你在学校,学校以为你在家,倒是两头不见人。三儿又很得意了一阵子,不过那一个星期的伙食却只能靠大家周济一下了。

    关于初中一年级,有一件事是我经常提及的,那就是虱子。多数女孩子听后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当我讲了,都撇着可爱的小嘴很恶心的样子。但于我以及我的伙伴们而言,不单能极其清楚虱子、虮子和虼蚤(跳蚤)的区别,还以己血肉肌肤大量供养着它们。闲暇时,或坐于被窝,或晒着太阳,一如阿Q,脱下衣服,一个一个捉住,用大拇指夹住一挤,甚至放在嘴中一咬,“嘭”,就是一肚血。这在我们寂寞的日子里确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有句成语叫“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读者可能就明白我讲的小动物是什么了。还有个故事是这样的:有个人在捉虱子,但他捉住后不是立刻判处死刑,而是把身上的虱子放到头上,把头上的虱子放到身上。旁人不解,就问原因,他说:“它让我不好过,我也叫它不好过,让它受尽水土不服的折磨而死。”

    我们那时只在天热时到河里洗澡,从布谷叫一直洗到寒露。霜降后,往往一冬天都不洗澡,同时衣服也不常换(想换也没什么可换),身上就脏,就开始生长虱子。反正大哥二哥,大家都一样,没谁笑话谁。住校后,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有时就烧些开水在宿舍洗一洗,但必竟也不常为。有次我娘无意中发觉我身上比较干净,现出了肤色,而以前都是黑油油的,非洲兄弟一样,还大为吃惊,追问原因。

    春节已经临近,学校在忙着考试,学生们则忙着赠贺卡。那时贺卡极其简陋,硬纸片上印些花呀动物什么的。狗子很热衷这个,陈真也搞了不少,我和志刚都没弄,觉得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倒是收了一些。

    隐隐已有鞭炮声传来,节日的气氛一下子感染了我们,灰蒙蒙的天地也亮起来,有了喜气。

    腊月二十三,祭灶神,吃麻糖,俗称小年。当天放假。

    回到家,哥哥也回来了,家里正在包饺子。在饺子下锅前,哥哥拿出麻糖给大家吃,又拿鞭炮挂在院里枣树枝上,等饺子出锅。那时候,那种团圆的气氛,新年的感受,象电流一样击向每一个细胞,几要破体而出。可惜在成年以后,这种景况却再也找不回来。

    爹在那儿抽着旱烟,脸上带着笑容。那只猫似乎也闻到了香味,“喵喵”叫着一会儿蹦到床上,一会儿又跳下来。我拿起扫帚去打扫卫生,直从院子扫进胡同,又扫到大街上。这成了我的习惯,只要在家,每日必修,以致多年后邻居一见街面干净了肯定会说:准是石头回来了。后来我老婆说,你并不是特别勤快,而是想在贫穷的情况下表现一种尊严。我老婆总是这样,把我看得玲珑剔透,干什么都要小心翼翼。但她说的好象不无道理,不过当时我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

    二十四,扫房子。

    我和哥哥一块,把米面、水缸等用被单遮住,开始清理屋里的杂物、蜘蛛网和灰尘。等清扫完,我俩成了白毛老头,头发、眉毛全是土,娘忙去烧水让我们洗头。

    狗子来找我,我问娘还有没有事,娘说没有,去玩吧。出门狗子神秘兮兮塞给我一盒烟,我问哪来的,他说从家里偷了一盒,又到小卖铺买了一盒,神气地拍拍衣兜。我俩大为兴奋,平时都是红薯叶,这下可上了档次。我们又叫上三儿,径直跑向村东小河。

    河水不深,结了厚厚一层冰,在灰色的田野蜿蜒成一条银带。两岸的柳树依然如丝,却显得单调,秃秃的枝条凝着霜白,在偶然的风里荡上几荡。

    我们在冰面上嘻闹一阵,三儿说带的有鞭炮,从兜里掏出来一人分一把,点着烟就着烟火一个个炸着玩,清脆的响声传得极远极远。后来我们就想炸鱼,但冰层太厚,就找石头砸开,点着鞭炮扔进去,可一到水里总是死火。突然狗子激动地叫:快来看,快来看。我们顺着他手指一看,砸开的冰层里好象有条鱼,忙凿几下把冰块拿出来敲碎,果然是条鱼,有巴掌大,是结冰时冻进去的。我们高兴得不行,说这条鱼真傻,忽又想不对,既然有一条就应有两条、三条……,忙分头去找。

    那天收获不小,回家时每人带了六、七条鱼。

    二十五,下雪。

    在我的记忆中,印象深刻的自然景观,雪无疑是很重要的一种,那银装素裹的山江,清爽明静的天地,让人心神俱醉,了无块垒。但它又如月色一样,虽使人一再感而慨之,却总无法形容于文字,落笔就沾了尘,俗了,失去了它本来的精灵和内涵。

    风月无边,雪魄无痕。

    有人用“静夜花开的寂寞”来说明这一点,虽有些境界,但也稍显造作。倒是金圣叹的“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显得滑稽真切。

    二十六,晴。

    二十七,穿新衣。

    母亲拿出一身蓝粗布新衣和自做的棉鞋让我换上,又到理发店理了发,人显得格外精神。

    二十八,我和哥哥到县城置办年货。

    二十九,贴春联。

    爹买了几张红纸和彩纸,还有一瓶墨汁和毛笔,说:石头,上初中了,已算文化人了,来,咱自己写对联。我不禁有些忸怩,全没了平时的二忽,最后推不过,只好硬着头皮提起笔,唰唰唰唰写下几幅对联和“福”字。放下笔,脸腾地红了,字一个个支支杈杈,七扭八拐,全没体统。爹娘和哥却在一边儿连说不错,不错,并郑重贴在了大门上。

    记得有幅对联是这样的:

    三中全会真是好,

    广大人民能吃饱。

    贴完春联又把彩纸剪成各种形状,在树上墙上贴得到处都是,随风飘动确是喜气洋洋。

    三十,新年。

    入伍后第一个春节,吃过年夜饭后,我和战友一块到街上去玩,走到大门口时,见站岗战士的肩牌和我们一样,也是新兵,就随口说了句“新年好”。哪知他啪地敬个礼,握住我们的手激动得泪流满面。那一刻我霎时被感染,恍如又到了我的初中一年级。

    那天起床后,看着焕然一新的样子,心情非常高兴。吃早饭时却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一个人在外过年会怎样?想起三儿曾单独跑到安阳,琢磨如在春节独自跑出去将更为不同。心里就象飞转的风车,越想越兴奋,感觉真是一个伟大的计划。经过一番考虑后,决定实施,并把地点锁定在志刚的新房。怕家人看出苗头,我不动声色地准备两个馒头,下午跟娘说去同学家一趟,就开始向孟庄进发。

    后来每当我回忆到这一点,都会有一种悲壮。在我一生中,我似乎总喜欢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有意识把自己一次又一次推向绝境,在痛苦中获得一种快感。

    当一个人枯坐在黑暗之中,当那噼哩啪啦的鞭炮声从千家万户传来,突然有种巨大的凄凉漫上来,在我十四岁的心头越积越重。我象被这个世界抛弃了,被家人抛弃了,却没想到正是自己一点一滴的失去了这一切。不知不觉间,泪水已挂满脸颊。我更没有想到,那已是在家中最后几个春节之一,几年后便永远的离开了故乡的新年。

    那夜极其漫长。

    在我们家乡有个传统,每到年三十儿,子女是要熬夜的,熬得越久,父母活得越长。但那个夜晚我却喝醉了。似乎有父母的声音从风里飘来,叫我回家吃饺子,大肉馅儿的。那种抽心拉肺的感觉本不是十四岁所能容纳的,我抱着志刚留给我的一瓶酒酩酊大醉。

    后来当我有了自己的家庭,当女儿出世,我就知道,春节从此再也不属于我了。
第五章 权力与意志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似乎眨眼间,已是桃红柳绿,田野青青。我们在饱尝了嫩嫩的榆钱儿,香香的槐花后,已脱去臃肿的棉衣,换上清爽的单衫。

    在十五岁到来,我已长到了一米七以上,象一匹瘦骨嶙峋的骆驼。老王依然经常准备一些馒头、包子之类,瞅空偷偷塞给我。志刚那边因怕父母发觉粮食骤减,已是偶尔为之,但有老王的调剂,我对食物的渴望倒也没有出现饥慌。

    初中的课程虽比小学多,但老师要求并不严,少年的我们毕竟还没到自觉的年龄,也就乐于玩耍。

    开春后,来了一位年轻的代课老师,教我们数学。

    老师姓什么我还是记不起来,就称A吧。A老师二十出头,个头不高,有些黑,头发却已花白,但这些并不防碍我们对他的喜爱,甚至发展到热爱。A老师与其他老师有些不同,他就象一位大哥一样,我们都是他的弟弟妹妹。在他眼里,没有先进、后进、优秀和顽劣的区别,对每一位学生都是面带微笑,耐心讲解。我们班出现了少有的满员,大家不再溜号,开小差,就连我们一帮最调皮捣蛋,被称为屁股上长刺,始终坐不下来的学生,竟也老老实实守在教室听课,以便找几个问题和老师聊聊。

    A老师说话不紧不慢,总是以“咱们这样试试怎么样”、“你看换一种方法是不是更好一些”的语气和我们探讨,证出结果他会跟我们一块傻傻地笑,显得很开心。以致让我们常有一种错觉:他究竟是不是老师?他好象根本就是那个跟我们穿开裆裤,一起尿尿和泥的玩伴。但这同样没有影响我们对他的尊敬,同学们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

    在我的一生,最怕的就是数学,直到今天,我连乘法都弄不好,比如28乘3。6,我肯定会先用28乘3,再用28乘0。6,得出结果后再相加,如果直接用28乘于3。6,我总怀疑它结果的正确性。但在我的一生,最佩服的也是数学。牛顿在18岁建立起了他“力学大厦”的构架,大学数学课程有一个“群”的概念,听说是一个十七岁的半大孩子发现的……我搞不懂他们怎么会有那么玄妙的想法?因此,我把数学家称为“伟大的脑袋”,是所有学问中最神奇和了不起的。后来知道诺贝尔没设数学奖,认为实在该打四十大板。

    就在我的初中一年级,也现了我的个人数学史上的巅峰。

    有天一个同学向A老师问了一道题,直到下课也没算出来。我上了心,跑到一间废弃的教室琢磨起来,最后竟被我终于证到了结果。A老师听说后跑过来询问,我自豪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迅速列了一遍,老师大为赞赏,认为不单简洁,而且严谨,专门在课堂上作为典型例题向同学们推荐。我后来常想,如果A老师一直与我们长期相处的话,我弄不好会在数学方面有所发展也说不定。可惜的是,两个月后,因学校教师已满,A老师就被辞退了。

    三月初的时候,教师进行了一些调整,教语文的宁老师开始担任我们班主任。自“作文风波”之后,我对语文始终提不起兴趣,另外当时正热衷于数学,对此也没太在意。

    常言新官上任三把火,宁老师竟还是把我的火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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