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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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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西装的农民,挥舞着各种美国微软、宝兰德等农业公司制造的生产工具在电脑上辛勤地耕耘。这么拼命三郎投入的状态,从高三毕业到大学后,我只有在踢球和打反恐的时候才有,图啥,还不是图着那四千块的工资和教父带我去泡妞的承诺。
几个月不见,锐哥变成了技术总监,他的手很快,我有点怀疑那不是地球人的手,他操作电脑基本不用鼠标,全部是快捷键,两个手像弹《命运交响曲》。我只记得在学校的时候,锐哥的脚很快,他是院足球队的钢铁后卫之一。不过锐哥谦虚地说,老板手更快。我想乖乖,那可就应该不能用手这个词来形容了。
不习惯的是,公司明明不是外企,也没外国人,偏偏上班的第一天教父叫我取个英文名字,说他叫Jerry,锐哥叫Damon,还有什么David的,我说得,还Beckham呢,最后我取了个Leo,比较怀旧。
教父是经理,加上特别崇拜华为公司的狼的精神,于是在公司里贴满了狼的图画,人手发一本《狼道》,每人上班前要默念一遍,狼有三大特点,什么敏锐的嗅觉,什么什么狼的精神的。
每次教父开会都要说一遍,他一本正经发言的时候,我就用很诡异很哲学的眼光看着他,心里琢磨,小样儿也不脸红,你这匹狼最大的特点不是什么敏锐的嗅觉,也不是什么精神肉体的,你最大的特点只有一个,就是色!
有一天教父发现狼的一个新特点:狼可以随地睡觉。于是说从明天开始,每人就备一个凉席,晚上在办公室就地入梦,什么时候醒来有灵感了就接着作。我心里突然很悲哀,这就是学计算机的下场啊,赶明儿还是读个经济学博士算了。
记得当年转软件就是因为听说力学毕业的都会分到拖拉机厂啊、火车头厂之类的地方,现在看来是才脱虎口又入狼窝。

 







 


《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七章5


每个周末一有空,教父就拖着我逛大上海,外滩陆家嘴徐家汇。我纳闷我都不急着玩你怎么比我还急啊,肯定是丫自己想玩找不到借口呢。
到三月底的时候,在一家石头记,我给苏果买了条手链,给段可仪买了条项链;买完后我得意地看着教父,心想你丫这回不行了吧,如果你要给你每个女孩买点东西,估计马上就破产。
明天4月1日,正好是张国荣逝世一周年,哥哥是教父的偶像,我们的项目可以初步成型,再加上教父有〃节〃癖,连儿童节也要过,别说愚人节了。
31号那天晚上,教父看着电视上纪念张国荣逝世一周年的活动,突然对锐哥说:Damon,明天leo请我们K歌。
我不解地问:我有说过吗?
教父反问:你没说过吗?
我有说过吗?
你没说过吗?
我有说过吗?
你没说过吗?
……
PK了两百个回合后,我终于崩溃,教父得意地笑,说明天可以去唱歌纪念张国荣了,得了,哥哥听了你的歌估计九泉下都会失眠。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终于舒了一口气,这两个礼拜,太累了,脑力透支加体力透支,难怪上次圣诞节锐哥回去连喝酒都不去。要知道锐哥曾经说过,他看到酒就像几天没吃饭的人看到饥饿的面包一样,当时我说停,停,锐哥你遣词造句也太鬼斧神工了吧,还饥饿的面包,难道面包还把你吃了不成?
睡觉之前我习惯照小时候妈妈教我的办法,数了几千只绵羊。终于把梦和上次午夜被老板电话惊醒的跳崖梦接上了,成功跳下万丈悬崖,在谷底找到一本《葵花宝典》正要挥刀自宫,手机铃声响起,我放下屠刀在悬崖底四处寻找手机在哪里……
找了半天找不到,我猛然想起,靠,古代还有手机啊,就这样活生生地把我从古代拉了回来。
我死不断气地喂了一句,谁啊?
是我,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半夜接到女孩子的电话可不是好事。你想啊,如果大一那天晚上我不是接到苏果的电话,也许我四年都没有爱情,也许就可以和肖翎一样攀登科学高峰,也许现在都上清华了。
我说,你还让不让人活啊?我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呢。
她说,我又不找你,帮我叫陈强过来。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陈强是谁,后来一拍脑袋,原来是教父,靠,每天喊教父教父的,要不就Jerry Jerry的,把他真名都给忘了。
我说找教父干吗?她恶狠狠地说,你别管。我说你这么凶干吗?谁惹你了?
我还半醒半睡地起身披了件衣服,敲了敲教父的门。
教父说,谁啊?
我说,你的电话,曾美丽。
他说什么事,我回答她没说,里面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教父说,明天再说。
结果我回到电话那儿,又反复进行了这样四五次,最后我火了,说,曾美丽,你有什么就直接跟我说啊!
过了一会儿,她断断续续地说,没想到你们都是这样的人……你们都是坏人……还带点哭腔。
我一下子从梦里醒了,我成什么样的人了,不就是口头上和教父开些带点颜色的玩笑吗?怎么就变坏人了。我异常温柔地说,出什么事了。
曾美丽还在那儿哭,已经是午夜两点了,听得出她是在外面打的电话,电话里各种杂音,风声,间或一点过往车辆的声音,夹杂曾美丽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很像曾经在电台里听到的午夜悄悄话。
我就像电台主持人一样耐心地询问她出什么事了,她死活不说,最后要我赌咒发誓不能告诉别人否则生儿子没屁眼或者根本没儿子生,我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可一直把你当我妹妹啊,亲的。她才在风的哭声中开始她的哭诉。

 







 


《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七章6


如果这个故事的女主人公不是以第一人称叙述,我会把它当作曾经无数次在教父口中听说过的那些艳情的情色故事一样,充满兴致地听完,然后一笑,顺便对教父的风流生活表示佩服。
可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教父一千零一夜故事中的一个女孩子出来诉说,与教父诉说的轻松不同,充满了沉重和哀伤。
听完后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就在去年的那个圣诞节,我和肖翎从酒吧走了以后,曾美丽和教父喝了几杯以后,突然觉得特别困,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和教父稀里糊涂上了床,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样,教父说过会对她好的,但只有我知道,教父说对一个女孩子好就像打个哈欠一样随便,到现在四个月了,她发现她怀孕了!
一定是那包药,就是教父发给我们每人的那包,他给曾美丽吃了。我猛然想起上车的时候教父给我们每人发的那包泰国粉。
曾美丽还在低声地哭,一点点刺激着我的耳膜。我安慰她说,别急,我先去问问他,你不用担心。
你肯定不急啊,妈的,又不是你……有了。曾美丽大声地吼着。
我没有反击,过了一会儿,说,你答应我,先回寝室,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也答应你,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相信我,我一直把你当我最好的妹妹。
嗯,她情绪稳定了很多,接着说,不过你也别太冲动。
我能不冲动吗?我一直把教父、锐哥当成哥哥,把曾美丽当作妹妹,现在哥哥居然诱奸了妹妹,我能不愤怒吗?而且那天晚上是我打电话叫曾美丽出来的。我打开灯,猛喝了一杯水,积蓄了一些力量,然后咚咚咚大声地敲着教父的门。

 







 


《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七章7


教父大声问了几声,谁啊,我板着脸没回答,就是敲,妈的我就不信你不开。过了一会儿,教父睡眼蒙眬地打开门,也黑着脸说,何天,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今天是愚人节,也别开这种害人害己的玩笑啊。
我冷冷地说,我没和你开玩笑,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什么事,教父也意识到我的反常,拖着鞋来到我的房间。
我叫他坐下,然后分别给自己和他点了一支烟,稳定了一下情绪,吸了几口后,我把烟头狠狠地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盯着教父的眼睛,说,上个圣诞节晚上我们去酒吧喝酒,你是不是给曾美丽吃了那包粉?
问完后,我还直盯着他的眼睛,听说这样就不会说谎,我倒是很希望他否认,我很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美丽可爱喜欢捉弄我的曾美丽在愚人节和我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
是的。教父很坦然地承认了,目光里没有一丝不安,也没有一点后悔和歉意。
我猛地站了起来,来回走动,大声叫道,那么多女生,酒吧里一水的女的,你为什么要惹她?
教父轻描淡写地说,我说你是怎么了,真的发烧了还是怎么了,不就是一女生吗?当初不也是你说她是绝对处女吗?我弄过那么多女生,就是没有弄过处女,不就是尝尝鲜吗?你这么激动干吗?
我指着教父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告诉你,你就是不能弄她!
教父把我的手掰开,也一字一顿地说,我也告诉你,我治了她又怎样。
好,你牛逼,我咽了一口气,说,问题是她现在怀孕了,你说怎么办?
教父用很鄙夷的眼光看了我一眼,然后说知道了,你等会儿。
然后他回到他房间开了灯,我听到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怎么了,教父说没什么,一个同事女朋友出事了,借点钱给他流产。
一会儿他过来了,手里拿着一沓一百的钞票,放到我手里说,这是两千块钱,平时那些妞给她们一千就成,今天看在是你的好朋友,而且还是个处女……
我的心像泰坦尼克沉没到海底,变得冰冷坚硬,打断他的话,你不回长沙?
回长沙,开什么玩笑,这边项目正好到最关键的时候,你叫她给个账号,把钱汇过去,我和她谈不来,她一打电话就失去理智,所以刚才不接她电话。
你丫真的不去?你确定?我编程序都习惯了,每次做决定都要像Windows一样询问用户一次。
肯定不去啊,教父用怪怪的眼光看着我,仿佛我是从火星来的。
你妈的!我把二十张花花绿绿的钞票全摔在他脸上,纷纷扬扬地飘了一屋子,很好看,我看到电视上都是这样拍的,果然,把人民币撒得满天飞的感觉很好,感觉自己像千万富翁一样。

 







 


《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七章8


然后我们开始了PK,在此之前任何一刻,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我和这个外号教父英文名叫Jerry的男生居然会PK起来。教父花了四千块钱练的跆拳道果然有效,只是估计他也没想到,还没出师门就用上了,还是一拳一脚打在他曾经的兄弟身上,打得我头昏眼花,金星直冒。
尽管我用我曾经无数次在球场上凌空怒射的脚法向他踢去,可是我更恨我自己,那天晚上我为什么要打电话叫曾美丽出来,那天晚上我为什么要和段可仪约会而抛下她,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不送她回去再去玩?
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迟早会毁灭,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次是我毁掉了她,毁掉了一个美丽可爱女孩的一切,教父的拳头一点点落在我的头上,我看到我身上的血,突然有种感觉那不是我的,而是曾美丽的,迷糊中,我还听到他在大骂,SB,不就一女孩吗?我没弄一个连,也弄了一个排了,你这SB。
今天是愚人节,我是个SB,今天是我的节日,我怎么不过节在打架,拳头明明是落在身上,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疼,到底是为什么啊?
锐哥和教父房间里的女孩子拉开了我们,教父骂了两句这人有病,就被那个女孩子扶回去了。我躺在地上,锐哥拉我我也不起来,赖在四月还很冰冷的地板上,心里一遍一遍后悔那个圣诞圣洁的夜晚。
我们打完了,教父胜利了,terrist win,土匪赢了,我记得我打CS的时候总是选警察,有一点点代表正义的感觉吧,每次CS我都能K得教父他们屁滚尿流,可今天我让terrist win了,真没面子。
我的鼻子流血了,一点点顺着脸颊掉到嘴巴里,咸咸的,锐哥心疼地拿着面巾给我擦着伤口,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又喝多了?我想起小时候在外面我和别人打架了,从来不哭,尽管我很疼,我还是咬着牙忍着,所以大人都会说我不对,因为和我打架的都哭了,我不哭是因为如果我哭了被我爸看到,又会挨一次打,他最讨厌男人哭,他最喜欢说你看到哪个军人上战场流过泪。
可是今天我怎么有点想哭。我看着锐哥,感觉他是我哥哥,亲哥哥,就像我和肖翎一样,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我躺在地上,锐哥也没追问怎么回事,他总是那么酷一点都不三八。
折腾了一会儿,我起身开始收拾东西,衣服电脑书本牙刷毛巾还有送给苏果段可仪的礼物等等,东西不多,装起来正好一包,就像我来上海那时候一样。走出房间关上灯的时候,我还是留恋地看了这个住了半个月的房间一眼,房间里的百元钞票像桃花般落英缤纷,特别好看。我突然有点伤感,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要离开这里。这么突然。

 







 


《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七章9


我一个人下了楼,下楼的时候突然想起教父曾经告诫我的真理〃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学生会主席〃,真对。教父最后还给我上了一课。
锐哥喊了我几句,我没答应他,把脚步加得快快的。走到街上,外面有点冷,夜里从太平洋吹来的风很大,还带来海的味道。
现在我能去哪儿呢?我本来打算直接去火车站的,可后来想起都一点多,地铁已经停了,浦东软件园又在郊区,的士都没有,我能去哪儿呢?我漫无目的地在路灯下走了走,这里的灯光倒是挺不错的,一条街亮通通的,只是就我一个人,显得很怪异。
我突然想起可以去公司,公司是刷卡开门的,而且公司上次宣传地铺文化,这次我可以体验一下,而且那里有空调。
走了很久才走到公司,向门卫出示了员工卡,走进写字楼后,看到隔壁那家做游戏的公司还在加班,我心里就寒,教父和那些玩游戏的人就没有想过吗,他们的幸福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突然我又想起,我和张小敏的游戏不也是以张小敏的痛苦为代价吗?肖翎说得对,痛苦和快乐的总量是相等的。
我打开门,上了会儿网,决定回长沙去,我没办法对教父冷静,怕明天会出人命来。所以我就打了封辞职信,然后开始睡觉,不过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乱乱的很难受。直到六点钟太阳升起的时候,我起来把辞职信和员工卡放在老板桌子上,发了个短信告诉锐哥我回长沙了,然后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公司,坐第一班地铁到了火车站。
到株洲的火车是上午十点的,我买了票坐在窗户边,欣赏着太阳一点点升起,2004年4月1号愚人节的太阳依然那样升起,我想起我刚来的那天,教父指着我的笔记本说,农用品。想起我还雄心壮志要赚钱买IBM的笔记本。可现在,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了。
突然手机响了,是锐哥,只有他还记得给我电话。我拿起话筒喂了一句,锐哥熟悉亲切的声音很急促,他客套话都没说一句,直问我在哪个车厢。
我说不用送我,火车就要开了。张江离火车站好远呢,坐地铁都要转线。
他说我都到火车站了,你快说。
我告诉他我在九车厢。
过了一会儿,我就看到锐哥那张亲切的小胡子脸,他冲我一笑,就坐到我旁边,身上还带着一个包,我说,锐哥,火车都要开了,你还是快下去吧,你带个包来干吗,给我路上吃啊。
他没理我,把包扔座位上,说,得了吧,我送你回长沙。
完了,这么美好,估计我又在做梦了,快醒醒啊,不然笔记本被偷了,可我掐了自己半天也没醒过来。
锐哥接着说,我好久没去学校了,也要回去做做毕业设计,不然毕不了业可就麻烦了。而且,我也想回去和弟兄们喝酒了,来,我带了吃的和啤酒,我们喝点。他起身从包里拿出两瓶啤酒,还是冰凉的,他递给我一瓶,自己开了一瓶,喝了一大口。说,来,火拼!
我也学他喝了一大口,心里一下变得特别舒服和冷静,心里好像总想对锐哥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什么话,也许最好的朋友就是这样,不需要语言。可我多想告诉整个车厢、整个世界,我有一个多么好、多么够义气的哥哥,我激动得都要哭,不过要拼命忍住,锐哥和我爸一样看不惯男孩子哭哭啼啼的。
火车开动了,快速地把一些东西向后抛去,又快速地接近另一些东西,只有我和锐哥静静地坐在彼此边上,安静得仿佛在倾听天籁。除了火车撞击铁轨的声音,我的心里好像总有一首高亢的歌在云霄之外吟唱,那歌声穿过云层,穿过树阴,直入我心里。
我看着他那永远不哭也不悲伤的脸,我怀疑他真的是我大哥,也许就是上辈子的大哥吧,不然怎么对我这么好呢?我知道,他说什么做毕业设计,什么回去喝酒的只是一个借口。其实他怕我在路上一个人不安全。
锐哥来了就好,我可以安心地睡觉,不怕笔记本丢了,因为只要锐哥不丢,笔记本就不会丢,而锐哥永远也不会丢。

 







 


《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七章10


在火车上我一共做了几个梦我都忘记了,反正每到一站我就醒一次,然后抬起头流着口水问锐哥到哪儿了,他告诉我到浙江了到江西了快到湖南了,然后叫我安心睡,到时我会叫醒你。然后我又趴下去继续我的黄粱美梦。我多希望这火车永远开下去,带着我们走过这个蓝色星球的千山万水,万水千山,一直开到天荒地老,而我,躲在飞驰的火车上永远做着一个又一个的梦。
梦里总是出现曾美丽和我们一起玩的那些日子,她在机房里大骂我傻逼,一脸蛮横地说我就是不救你,怎么样怎么样!还有她害羞地告诉我在张小敏的抽屉里发现了几个避孕套;她用哀怨的眼光看着我和肖翎,说何天,你真的扔下我不管吗?她被我一瓶子把脑袋打出血来,然后我背着她去医院……梦里的她一脸灿烂的笑容,永远对着我说,傻逼,傻逼,不知道怎么,梦中一直有歌声飘过来,唱得那么虚无缥缈,却又动人心弦,她唱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她们都老了吗,她们在哪里啊……
有时候又会梦到教父,梦到我们寝室五个人说好,十年以后,我们都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回到学校,一起再爬一次岳麓山,再到堕落街喝一次酒,教父说不行不行,我要生个足球队,到时候和你们这些挺着啤酒肚的酒鬼踢球……梦到教父总是一副老大的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尽管锐哥才是真正的老大,梦里的他一脸的深沉,像落日般深沉,我只是想不到,有一天,那些深沉会灼伤到我。
最后一次我抬起头来,天已经快黑了,太阳落下了一半,夕阳的余晖把锐哥的头发都染黄了,特别好看,他说你怎么醒了,我刚想喊你呢,快到了,我们准备下车。

 







 


《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七章11


下了车,我和锐哥回到狼窝,里面黑黑的,不知道肖翎和秦江海又到哪儿鬼混去了。我叫锐哥先睡会儿,自己就拿着那条石头记买的项链去找段可仪,半个月没见了,我有点想她。我朝女生宿舍走去,校园还是和我离开时没什么变化,但我一闻到学校熟悉的气味就有点想流泪,我这是怎么了,记得当初我是要死要活想离开这里。
我打了手机给段可仪,她关机了,因为她跟我说过,她们寝室看恐怖片,要做到〃三光〃:寝室灯熄光,电话线拔光,手机关光。这样才过瘾。
我走到女生宿舍下面,大喊段可仪的名字,过了一会儿,她房间的窗户打开了,露出一个女孩子的脑袋,说,她出去了,什么事?
我说没什么。然后低头走开,思索着去哪里找她呢?她把手机关了,一定在电影院看电影。
我路过足球场的时候,突然看见球场上很多人坐着聊天,今天的夜色真不错,晚风带着一点树木草叶的味道飘来,给夜晚的校园添了很多神秘,最后,我居然听到一点缥缈的音乐声,好像是萨克斯,对,一定是萨克斯。
那萨克斯的声音像是从岳麓山飘过来的,和草叶的香味混在一起,让人如饮清泉。那首曲子开始一直很低调,虽然我不太理解它所表达的意义,但曲中流淌着的是我不知道的故事和不曾拥有的人生体验与感觉,这令人感到悄然和伤感,好像在诉说一个青春成长的挣扎,诉说毛毛虫破蛹而出变成蝴蝶的悸痛,却又一直充满着希望和动力,像一棵原始森林里的小树,努力一直向上向上成长,渴望高高树阴上面的万丈阳光。
我不由得被这美妙的声音吸引,改变了路线,信步朝着岳麓山走去,反正是一个被人抛弃的愚人节。我就从东楼前面的花丛中,走向古老的大礼堂和岳麓书院,那声音仿佛一直在勾引我,我想段可仪果然很有眼光,喜欢上吹萨克斯的男孩,冥冥中我觉得这个男孩一定有很优秀的品质和很高的定力。
走过东楼,过去就是力学楼那是我曾经的系楼,曾经我就是在那里开例会时和辅导员针锋相对,大说电脑游戏的好处,再过去就是大礼堂那里我曾和段可仪第一次认识后一起去看了恐怖电影,我还记得我比她先二十分钟说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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