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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乾坤-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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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终於找到你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人拔腿奔向对方,如同久违的牛郎与织女,热情的拥抱。贝贝更像八爪章鱼似的,双手双脚全都圈上去,兴高采烈的又抱又亲。
“你怎麽来了?”她挂在男人身上,亲昵的摇晃他。
男人高兴的笑著,看来更加俊美。
“笨问题,当然是来找你,不然我为啥搁著京城的暖暖被窝不睡,跑来这苗疆野地?”他伸出手,捏捏她的鼻尖。
贝贝高兴极了,搂著他的颈子,还想说话,却发现自个儿的领口陡然一紧,整个身子被往後拎去。
咦,她怎麽腾空了?
贝贝诧异的回头,刚好看见干戈铁青的俊脸。
“把这男人扔进狼堆里。”他阴冷的说道,全身辐射出强烈的怒气。
“什麽?呃,不行不行!千万不行!”贝贝连忙反对。
干戈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还想替他求情?”他咆哮,声音震动整座苍茫山。
所有的苗人,扑通扑通的跪下,趴在地上瑟瑟颤抖著,虽然担忧汉妃的处境,却也没人敢而对蛊王的愤怒。被拎在半空中的贝贝却无处可逃,只能屏住呼吸,紧张的看著他。
“是、是啊!”她既害怕又困惑,却还是硬著头皮点头。
干戈深吸一口气,锐利的目光扫到旭日身上,恨不得拿出猎刀,把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这个汉族男人是谁?会是她的情人吗?
某种陌生的情绪,充塞在干戈胸口中,令他愤怒得双眼发红,冷静的理智彻底碎裂。
她竟敢在他向前,拥抱另一个男人!
眼看惰况愈来愈僵,旭日鼓起勇气,前进一步。
“笨,你看不出来吗?”他低声骂著贝贝,没想到她竟然这麽迟钝。
“什麽?”她一头雾水。
旭日还想骂人,但是那个“笨”字还没出口,冷冽寒酷的视线,就狠狠瞪了过来。他立刻把骂人的话全吞回肚子里,脸色一变,火速摆出最和善的笑容。
“蛊王,您先别发火,在下是京城钱府长子旭日,是汉妃的弟弟。”他解释著,暗暗猜测,这个高大的蛮子会发这麽大的火,肯定是在吃醋。
看来,他这个迷糊的五姊,在这段日子里,倒是捞到个不错的丈夫呢!
黑眸眯了起来,从旭日的俊脸,挪移到贝贝的俏脸,充满怀疑。
“弟弟?”他问。
两人用力点头,差点扭伤了脖子,就怕干戈不信。
苗人们偷偷抬头,仔细一瞧,这才发现,这俊美的男人,生得跟汉妃的确有几分相似。两人的五官神似,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更是一模一样。
半晌之後,干戈突然放手,松开箝制,转身往内厅走去。
她毫无防备,咚的一声,摔在地上,粉臀儿被摔得好疼。
“哇,你就不能先提醒我一声再放手吗?”她抱怨著,揉著发疼的粉臀。
管事意会过来,连忙上前,恭敬的行礼。
“汉妃,蛊王的意思,是请您跟旭日公子都入内厅。我会即刻命人备茶,为旭日公子洗尘。”汉妃的亲人,他们可不敢怠慢。
姊弟两人本来就感情深厚,加上许久没见,彼此都有一箩筐的话要说,从广场走入内厅的路上!两张嘴叽哩呱啦,都没停过。
“是要你找药材吗?怎麽自个儿开溜了?石冈急得都快上吊自杀了。”旭日问道,帅气的撩起衣袍,跨过门槛。
“你也知道石冈那硬性子,他左一个不准,右一个不行的,我什麽事也办不了,索性就自己上路了。”贝贝耸肩,踏入内厅,找了张椅子坐下。
屁股还没沾著椅子,後头的干戈就开口了。
“过来。”
“我坐这儿就”
“过来。”冰冷的口吻,不容反驳。
她叹了一口气,只能凑到他身边去坐,心里悄悄抱怨他的蛮横。
旭日看在眼里,暗暗微笑。屁股才一坐定,贝贝就急著开口。“你是怎麽找到这儿的?是石冈告诉你们的吗?”
“他送信回京城请示,大姊却按兵不动,说你虽然迷糊,但是仍有些小聪明,肯定能够平安无事。”旭日详细的说道。
贝贝乾笑几声,觉得头皮发麻。
“大姊的神机妙算,可从没出错过。”
旭日说道,瞄向一旁的干戈。“只是她倒也没料到,你立见成了蛊王的妻子。”
“呃,这个,说来话长,等有机会再说。”她含糊的说道。
老天!她可不想让旭日知道,自个儿是丢了多大的脸,才阴错阳差的成为苗人的汉妃!那些过程,她仅仅是回想,就羞愤得想躲进被子里大叫。
旭日微笑,拿出扇子,敲击掌心。
“没关系,那就回京城,对著家里人,再一并说了吧!”
“回京?”她眨眨眼睛。
“嗯,京城里头出了些事情。”
贝贝喔了一声,眸子滴溜溜的往干戈脸上转,发现他的脸色再度转为铁青。
唉,想也知道,他不会点头放人的!
“可是我中蛊了,没办法回京城。”她双手一摊,万分无奈。
“中什麽蛊?”
“你别问了。”她支支吾吾,粉脸发红。
旭日摇头晃脑的想了一会儿,虽然怕干戈翻脸,却不得不开口。
“只是,你非得回去不可!”他顿了一下,神色凝重。‘乾坤堂’出事了,一个病患突然暴毙,仵作看了,说是你用药失当所造成。”
贝贝跳了起来,气得哇哇大叫。
“我?我用药失当?这绝不可能!”这是污辱她的医术啊!
她用的药都是温补之类,先调养病患身子,再强身健体,进而收到壮阳之效,哪里可能会吃死人?先前,还有病患嫌她药下得太轻,无法立竿见影,所以转投向“安平堂”求医呢!
“官府可不这麽想。大姊要我赶在官差前,先带你回家里,大夥儿也好从长计议。”
“那现在怎麽办?我又离不开。”贝贝皱眉。
旭日摇头晃脑,思索著几位姊姊可能的反应。“四姊会说,以和为贵;三姊会说,量力而为。”
“她还会罚你扎马步。”她补上一句。
他没理会。
“二姊嘛,得等到她醒来,才能问出她的意见。至於大姊,啊,对了,她有给我个锦囊。”
“打开看看。”贝贝提议。
旭日打开,锦囊里有张短笺,上头是大姊娟秀的字迹。
事情没办成,就别回来, 两个人沈默。
“打开第二个看看。”
内容一样。
“打开第三个看看。”
里头是一条白绫。
“什麽意思?”旭日呆愣,摸不清大姊的意思。
贝贝倒抽一口凉气,躲到干戈背後。
“嗯,呃,你、你是知道大姊的性格的。”她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旭日脸色一白。
“呃,好歹我是她亲弟弟,她不会这麽狠”他看见贝贝猛摇头,背脊不禁发凉。
“好吧!就算我没办法带你回去,必须拿著这条白绫上吊,但你就没想过,大姊会亲自来逮你?”旭日一脸悲苦,拿著白绫在脖子上绕啊绕。
这一次,轮到贝贝脸色惨白。
姊弟二人都在烦恼的时候,干戈开了金口。
“我陪你。”
“啊,你要跟我回去?”她转过头来,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没错。”
“呃,啊,嗯那个其实,你不需要陪著我,我只是回去处理一些事,很快就回来了。”她双手乱挥,光是想像他走入京城,会造成多大的骚动,就觉得头皮发麻。
“你离不开我。”干戈淡淡的说。
“啊?”她脸儿一红。“你别胡说,我哪里会离不开”
“七日一回。”他提醒。
轰!
贝贝的脸儿著火了。
可恶,他怎麽怎麽可以提
“七日什么七日一回?”旭日很感兴趣,凑过来发问。
“没你的事!”贝贝恼羞成怒,红著粉脸,咚咚咚的跑过来,抡起拳头扁自个儿的弟弟。
“唉啊,别打别打。”旭日无端被敲了几下,捣著痛处,龇牙咧嘴的喊疼。
唔,七日一回?什麽七日一回?
他脑子乱转,虽然好奇,却碍於贝贝的拳头威胁,不敢再发问,怕等会儿会被扁出内伤来。
“随时可以出发。”干戈说道,阻止姊弟相残。
“真的吗?”贝贝双眼闪亮,神态兴奋。“那让我换件衣裳,收拾些东西,咱们马上出发。”
虽然回京里,是有麻烦事必须处理,但是离家这麽久,她自然是好想念好想念家人。就连大姊,在这会儿回想起来,都令她觉得思念极了!
“太好了,我要回家了!”返家的兴奋!充斥在胸口,她小嘴上喊著,双手拎著绣花飘带裙,三步并作两步,迫不及待的往外跑去。
没人发现,当她欢呼时,干戈的黑眸中,闪过一抹阴鸷。
第八章
繁华京城,冠盖云集。
无数的落花,拂过高高的蓝色琉璃瓦,落入钱府。偌大的庭院内,花木扶疏,错落着华丽的庭台楼阁。
珍珠阁的窗台前,站着一名绝色女子。
吵杂的喧闹,夹杂着惊喜的笑声,从钱府大门,一路响了进来。
几个丫鬟急忙穿过回廊,奔来珍珠阁,在阁前幅身行礼,欢喜的报告。〃启禀大姑娘,旭日公子带着五姑娘回府了。〃
钱金金弯唇一笑。
〃让他们到珍珠阁来。〃她吩咐道,转身踏入屋内。
久候在窗台旁的丫鬟,立刻为她解下软绡披风,端上热烫的香茗。
金金端过瓷杯,轻啜热茶,瓷杯还没见底,珍珠间外就响起喧哗声,热闹极了。
阁门一开,娇小的身子立刻飞奔进来。
〃大姊!〃贝贝娇声喊道,冲上软椅,抱住金金,像只小猫般撒娇,从苗疆带回来的精致礼物,全被扔到地上去了。
金金微笑,拍拍小妹的粉颊。
〃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当了苗人的汉妃,从此之后就不回京城了。〃她轻声道,捏捏贝贝的鼻尖。
〃大姊,我哪里会不回来呢!〃贝贝小声说道,偷偷做了个鬼脸。
金金浅笑,清澈闪亮的眸子,看向一旁高大沉默的男人。
〃我让你去找药方,你却找了个丈夫回来。〃
啊,惨了惨了,大姊要怪罪了!
贝贝连忙摇头,从衣袋里,抽出一束文件,上头写得密密麻麻的,全是苗疆药材的批发货价。
〃呃,我虽然没找到药方,但是也找到货源。大姊,这是苗疆的药材谱,只要照这张谱进货,'乾坤堂'每年能节省十几万两银子呢!〃她陪着笑脸,献宝似的,把药材谱送到大姊面前,证明自个儿可没偷懒。
金金眸子一亮,低头审视。
天下人都知道,在京城钱府里,运筹帷幄的,是长女钱金金。自从她十八岁及笄,展露惊人的商业长才后,就接掌了父亲的生意,经营得有声有色。
〃货源稳定吗?〃她问。
〃苗人说了,任何好货,都先留给'乾坤堂'。〃贝贝说道,看了干戈一眼。
买药材的事情,一由他出面,就全盘搞定。苗人不敢违逆蛊王,对她这个汉妃,更是有求必应。
金金沉吟半晌,才又开口。
〃商道呢?〃
〃全打理妥当了,十里一站,能够日夜兼程,把药材送来京城。〃旭日插嘴,紧张的看着大姊。
金金挑眉,仔细看过药材谱,才慢条斯理的卷起来,交给丫鬟。〃这件事,你们办得不错。〃
姊弟二人,松了一口气,差点没瘫软在地上。
呼,还好这桩生意能让大姊满意!
他们一路上提心吊胆,就怕大姊怪罪,说他们办事不力。到时候啊,只怕家里的椅子都还没坐暖,就要再度被扔出大门去赚钱。
心上的大石头落了地,贝贝舒展柳眉,觑见站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干戈。她跳下软椅,咚咚咚的走到干戈面前,牵着他的大手,走回软椅坐好。
〃大姊,我替你介绍,他就是〃
〃我知道。〃金金微笑,还命人端上最好的春茶。
〃啊?〃贝贝一头雾水。
大姊知道?知道什么啊?她都还没说呢!
〃他是干戈,苗疆的蛊王,你的丈夫,咱们钱府的新姑爷。〃金金轻声说道,说得钜细靡遗,没半点遗漏。
贝贝眨着双眸,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她派人来调查过。〃干戈开口,黑眸微眯。
即使远在苗疆,也不时会有汉人,赞叹的谈论起京城钱府的长女。他老早就知道,他的小妻子,有个绝顶聪明的大姊。
〃啊?有吗?〃
干戈点头。
〃我们成婚后,有汉人陆续入了苗疆,打探关于我的一切。〃苗人们来禀报,说是这些形迹诡异的汉人,都是来自于汉妃的娘家。
金金浅笑,搁下瓷杯。
〃我这个宝贝妹子,没媒没聘的,就让你给娶走了,我当然必须格外留意些。〃她弯着唇,若有所思的看着干戈,淡淡的补上一句。〃钱府的女儿,可不是普通人想娶就能娶的。〃
黑眸一眯,没有动怒,明白金金的弦外之意。
旭日在旁边小声的嘀咕。
〃不用说,她肯定是拨过算盘,知道结下这门亲事,是稳赚不赔的。〃
金金笑而不答,反倒靠到贝贝耳边,轻声问道:〃他对你好吗?〃
贝贝咬着唇,没有回答,粉脸却变得红润润的,格外动人。
这下子,即使她不说话,答案也昭然若揭了。
干戈的黑眸,眸光转浓。他旁若无人的起身!大步走过来,拦腰抱起贝贝,霸占了她的软椅。
〃啊,那是我的位子啦!〃她抗议。
〃你坐我腿上。〃他口吻平淡,眼神却十分炙热。坚实的双手,圈紧细细的纤腰,不让她离开。
连屋内的丫鬟们,都偷偷笑着,知道这个新姑爷,可是疼极了五姑娘呢!
众人的眼神,让她羞得想挖个洞跳进去,但天不从人愿,干戈把她抱得紧紧的,她连脚尖都碰不着织毯。
贝贝羞得连发根都红了,连忙扯出别的事情,转移大伙儿的注意力。
〃对了,大姊,旭日提到,前些日子,京城里头有人暴毙,那是怎么一回事?〃她把话题绕口正事上头。
金金点头,收敛笑容。
她纤手一扬,所有丫鬟自动福身退下,室内转眼清场完毕,只剩下钱家自个儿的亲人。
〃死者是西市延康坊的潘大爷,官府那方面,我暂时压下来,但要厘清案情,只怕还要费一番功夫。〃
贝贝蹙着眉头,一面听一面点头。
〃他在'乾坤堂'里看了一阵子,病因是气虚血寒、肾水不足。〃
〃你用了什么药?〃干戈问。
〃以鹿角、龟板、枸杞及人参口味药剂,熬成四珍胶。〃她皱着眉头。〃这些都是温补之药,不会伤身的。〃
他点头,拧眉沉思。
贝贝虽然迷糊,但是精通药理,用药毫不含糊,苍茫山上的妇女孩童,如果有任何病毒,都已全交由她治疗。
旭日走了过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筒。〃这是在死者身旁发现的证物,你们瞧瞧。〃
〃证物该待在衙门吧?〃贝贝瞪着他。
他耸肩,不以为然。
〃大姊有办法嘛!〃
干戈打开竹筒,将竹筒内的东西倒在桌上,浓眉愈拧愈紧。
她也凑过去瞧,才一看清楚!嘴里就哇哇叫了起来。
〃啊,这是斑鸷啊!〃
这种东西,药性极强,致人于死。一般药行的用法,是将斑鸷与糯米同炒,取了糯米入药,丢弃斑鸷不用。
干戈审视着桌上的斑鸷,黑眸闪烁,若有所思。
贝贝把下巴搁在桌面上,瞪着那些黑乎乎的斑鸷。一想到这些东西,曾害死一条人命,她就心里直发毛。
〃我记得,这种东西,能治疗皮肤方面的病症。〃她小声说道。
〃也能用于壮阳。〃
〃这个我知道。斑鸷在壮阳上的确有奇效,但也有奇毒,所以我不用。〃她是很努力在赚钱,但可从不做害人的勾当。
〃你不用,他们用了。〃
〃谁?〃贝贝眨着眼睛问。
黑眸一眯,射出锐利的光芒。半晌之后,他才徐徐开口。
〃四川唐门。〃
* * *
东市长街上,离〃安平堂〃几丈远的墙角,两男一女正在拉拉扯扯。
〃喂,这样不行啦!〃贝贝小声的怀着。
干戈没有理会,跨步便走。
眼看用说的没用,她连忙往前一蹦,用尽全身力量!拉住他一条胳臂,妄想阻止他前进。
该死,这家伙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不行啦,'安平堂'虽然真的来自四川,但也不能证实,他们跟命案有关。〃
即使用上全身体重,仍难敌干戈的力气,她像个行李,被拖着前进,小绣鞋在地上滑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街上来往的人们,瞪大眼睛,好奇的观望。
干戈抬眼,冷冷瞟来一眼。
就仗着那比江洋大盗远吓人的气势,众人立刻脖子一缩,像被针刺着似的,迅速挪开视线,溜之大吉,不敢久留。
十丈之内,除了夫妻二人,只剩正在考虑,是否要逃走的旭日。
〃旭日,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快来帮忙啊!〃贝贝还在嚷着。
旭日站在原地,为难的搔搔脑袋。
〃呃,但是,姊夫说的也有道理啊,京城之内,除了'安平堂'外,没有第二间药坊的药来自四川,他们的确最有嫌疑。〃
班鸷的产量稀少,前几年曾听说,四川有人大量里培养,而要将活斑鸷制成可用的药物!又需要专门的技术。
放眼四川,就只有惯于用毒的唐门有此能耐。更巧合的是,这间〃安平堂〃的主人,就是来自四川。
〃不行,咱们必须等官府查办!〃贝贝喊道,又被拖了好几尺。
〃太慢了。〃
〃呃,啊,但是,你这么闯进去,反倒是打草惊蛇。〃她极力劝阻。
干戈露出狼一般狰狞的笑容,令人战栗。
〃我会搜出证据来的。〃
贝贝忍住尖叫的冲动,深吸一口气。
〃你别急,我们换个方法去探探吧!啊,对了,我想到了,我们可以找个人!假装房事不力,亟欲求医,必须买些强力的壮阳药〃
他的表情愈来愈难看。
呃,事关男性〃尊严〃,他肯定是不愿意了!
况且,瞧他这么高大精壮,哪个人会相信,他有呃呃〃那方面〃的问题
贝贝粉脸一红,连忙甩甩头,抛开脑中的胡思乱想。她转过头,脑筋动到弟弟身上。
〃旭日,你去。〃
〃我?〃他的眼睛快掉出来了 眼看旭日还杵在原地,贝贝双手插腰,俏脸一凝。
〃你去不去啊?〃
〃我〃
〃姊姊说的话,你敢不听?〃
〃呃,我〃旭日我了半天,还我不出个下文来。
要他上〃安平堂〃求壮阳药?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个京城第一贵公子的脸要往哪里搁啊?别的不说,只怕城里的姑娘,会哭湿好几条手绢呢!
呜呜!他怎么这么命苦?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唯独他家例外。他这个钱家唯一的香火,总是被五个姊姊欺压得难以翻身。
正在怨叹自个儿歹命,眼角却瞄见上个高大的身影,早已迳自朝〃安平堂〃走去。
〃五姊〃
〃别罗唆,你去是不去?〃贝贝龇牙咧嘴的嚷道。
〃我想,没那侗必要了。〃
〃为什么?〃
旭日缩缩脖子,伸手指向〃安平堂〃大门。
〃因为,呃,姊夫已经闯进去了。〃
* * *
〃您不能进去!〃
说话的人,被干戈一掌挥开,哀嚎的飞出大门!跌到街上。
〃这位客倌,你啊!〃
更多的人围上来,更多的人,陆续往外飞去,咚咚咚的,在街上躺成了一片。
高大的干戈,如入无人之境,一手挥开一个,没三两下功夫,原本热闹非凡的〃安平堂〃人数锐减。
客人们见苗头不对,立刻抱头鼠窜,逃得不儿踪影。在店里招呼的伙计们,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全被扔出门,就只剩下柜台后方的掌柜,脸色惨白,瞪着这个暴戾危险的男人,不断颤抖。
干戈伸出手,揪起掌柜,脸色阴沉。
〃交出来。〃
〃交交交什么?〃掌柜的抖得连话都说不好。
〃鸷斑。〃
掌柜的脸色一变,却仍在装糊涂。
〃呃,这位爷,您说什么,我不懂〃
黑眸眯起,迸射出不耐的怒火,干戈出手,挥出一道凌厉的掌风。
砰!
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发疼。整楝屋子剧烈摇晃,一整面的药柜,转眼就被轰掉,连屋梁都摇摇欲坠。
掌柜的傻了,抖得更厉害。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干戈的口吻仍旧冰冷。
贝贝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才一进〃安平堂〃,就见一个大药瓮,笔直的飞来,轰向她的脑袋。
〃啊!〃她大叫一声,连忙低头,惊险的闪开。
药瓮哗啦一声,摔在地板上,瓦片跟里头的黑枣散了一地!满地滚啊滚。
她拍拍胸口,安抚受惊的心脏,环顾乱七八糟的大厅。〃老天,我才迟了一会儿,你就把这儿破坏成这样了!〃
〃啧,姊夫的手脚真快。〃旭日在一旁感叹,一进大门,立刻挑了个安全位置躲好!就怕惨遭池鱼之殃。
吵闹的声音,惊动了〃安平堂〃的老板唐舜。他皱着眉头,从存药房里走了出来,嘴上还在骂着。
〃做什么?这样吵吵闹闹的〃
深邃的黑眸,冰冷的扫了过去。
两个人才刚打了个照面,唐舜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他先是全身僵硬,张着嘴直喘气,眼睛瞪得比金鱼还凸。
干戈挑眉。
〃原来是你。〃他扔下吓昏的掌柜,像发现新猎物的野兽,跨步走来。
啊,这两个人认识?
贝贝跟旭日愣在一旁,屏气凝神,满头问号。唐舜突然提气一喊,扯住桌上的布匹,往他们甩来。
数十支针灸用的银针,笔直朝两人射来,银光交织成一片银网,躲都躲不过。
庞大的身影,恍如鬼魅!瞬间就赶到面前!挡住尖锐的银针。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干戈揽入怀中。
热烫的男性气息,包里了贝贝全身,她毫发无伤,胸口却狠狠一疼。
〃干戈!〃她惊慌的喊着,俏脸惨白。
他用身体为她挡了银针!
〃我没事。〃干戈淡淡的说道,目光扫过她焦虑的小脸,冷酷的眼神,稍稍变得柔和。
角落传来呻吟。
〃我有事。〃旭日龇牙咧嘴的抱怨。他问躲不及,又没人搭救,手臂上挨了十几根银针,疼得好想哭。
贝贝没理会,小手扯着于戈的衣裳。
〃快把衣裳脱下,让我瞧瞧!〃
他耸肩,刷的拉下衣衫,露出结实黝黑的上身。
〃转过去。〃她又下了命令。
他依言转身,宽阔的背上,赫然钉满了银针,看来怵目惊心。
她倒抽一口气,小手抢着红唇,全身颤抖。
〃针上没毒。〃干戈简单的说道,接着绷紧肌肉,发出一声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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