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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不堪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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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用手哦!”
我浑身一个激灵!
奶娘又是一声哀惨嚎叫。
那惨然的声音与赵光义那苍凉的笑声,在我耳边紧紧萦绕,挥之不去!
我缓缓垂了手,一阖眸,将唇齿送了上去……
第四十八章 地狱(下)
    而后的那十余日,对我来说直如地狱,亦或许不如地狱!
赵光义几乎日日都会来这柳苑,来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便只能象个无心的人偶,失魄的傀儡般任他折弄,不做丝毫抗拒。
但我那犹如傀儡布偶般的顺从,并不能换来他的怜悯,相反的,我的逆来顺受却往往使他愈加恼怒。
有一日他暴怒之下,对我下了重手,我昏睡了三天,无法苏醒。
他招了太医为我诊治,太医见我惨绝的模样深有不忍,反复叮咛月内切不可再行房事!
可我醒来的第五天上,他便耐不住了……
那次,我足足有一月无法下榻!那次之后,我的身子比之以前弱了许多,往往他尚且不能尽兴,我却已沉沉昏死过去。
他有些不忍了,每日里都招太医前来,百年人参,千年首乌,种种珍稀灵药皆化作了我面前的漆黑药汁。
他甚至可以为我遣使前去高丽寻求上好的人参。但有一件事情是他不会为我做的,那便是放弃对我身子的侵占。
每次不论我身子的好坏,意识是否清醒,他依然要在我的身上尽了兴致才会放过我。
他而偶也有心情甚好的时候,对我也就会有些温柔,细细的拥吻,柔柔的抚慰,在我耳边道些甜腻的话语,可那万千的柔情蜜意却都无法掩饰他强蛮掠夺的本性。
就这样我成了他圈制的一个禁脔,满足他欲望的一个工具。每日望着夕阳渐沉,我的心也会逐渐凝结成为冰凌,因为这缕暮色对我来说,是一夜惨痛的起始。
当最后一丝光线隐去,我便要卑微地匍匐在地,等待他的来临,竭尽所能地撩拨他的欲望,然后把自己这羸弱的身躯送到他的身下,承受那比受刑更为惨烈的临幸。
但对此我却只能认命,丝毫不敢忤逆于他。
这些日子里,唯一一件尚算好的消息便是奶娘的伤皆是皮外伤,养了月余,便也好了七七八八,又来照顾我的起居。
起先几日,奶娘每每见到赵光义在我身上留下的一身伤痕总是会哭。
时日久了,她也不哭了,大约亦是麻木了!
我的日子便在这炼狱般的生活中,日日煎熬而过。
也许在外人看来,赵光义对我算是恩宠有嘉了,除了椒房专宠之外,每日里珍馐百味,绫罗绸缎,珠宝珍玩,流水似地送来我这柳苑,其中不乏稀世奇珍。
我甚至听到些内侍传言,说赵光义手中的那顶九珍凤冠是属意于我。
我不由苦笑,他们何曾会想到,我在这锦绣繁华间,过的居然是如此生不如死的日子呢?这日里,赵光义又遣了一个内侍送来一只金丝鸟笼,内有罕见的银羽画眉一只。
内侍言道:“此鸟会言人语,皇上特送来给姑娘解闷!”
解闷……
我满怀的愁绪怎可能是一只鸟儿可以解开的?
内侍传完了话,却侍立在一侧望着我,并不退走。
哦!我恍然!
必是赵光义让他观望我的神色,才去回复我究竟是否喜欢。
御赐天恩,应是无上荣宠,我知道无论喜不喜欢,我都应表示欣喜之意,这样今晚的日子也许会稍稍好过些。
我望着那只画眉,那是只很漂亮的小鸟,纯白的羽冠,鲜红的喙,一身银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勉强打叠了精神,拿了粒谷子隔笼引逗了下,那鸟儿居然拉长了声调字正腔圆地背起首白乐天的词来: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能不忆江南……
我一怔间,手中的谷子失手掉落于地,那鸟儿似乎对它的辛劳并未得到报尝而极不满意,鼓噪了两下翅膀越发卖力地道:
“能不忆江南……能不忆江南……”
自从屈从于赵光义后,我已经极少忆及江南,不是不能而是我不愿。
因为只要忆起那纯色的江南,忆起当年在江南如梦景致中不谙世事的我,我便会越发不能容忍自己现在这残破肮脏的身躯,我会禁不住地想要了断自己这苟延残喘的性命,可……
那却是我不能做的!
赵光义……
你这些时日里肆意地折磨了我的身体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变着法子来凌迟我的心呢?
难道真要我疯了,你才甘心吗?我轻轻打开那鸟笼,鸟儿扑腾了两下翅膀,飞到了笼门之上,一双漆黑浑圆的小眼睛似乎满是费解地望着我,却不飞走。
我对它道:
“你不是忆江南吗?那就去吧!飞回你心心念念的江南去吧!”
也不知那鸟儿是不是听懂了,陡然间一振翅,冲天而起,银色的羽翼在碧蓝的天空里仿佛流星划过天际。
那内侍惊恐地望着我,道:
“姑娘你……”
我望着那抹银光远去的方向,淡淡道:
“劳公公回去禀告皇上,就说鸟儿我很喜欢,所以我把它放走了……”夕阳渐渐西沉……
我知道今夜又该是一场水火中的煎熬……
第四十九章 奈何(上)
    “奴婢叩见皇……”
赵光义不待我行下礼去,便一把拉住了我,扶着我的肩头道:
“星霜,朕不是有意的,朕只知那鸟会讲人话,所以送来想逗你一笑,朕不知道它居然会念那首词……”
知与不知难道还有关系吗?
我极缓地摇了摇头,卑微地道:
“奴婢放走了御赐之物,原是罪不容赦,皇上不追究,已是天恩浩荡了!皇上又何必向奴婢解释呢?”
他的神色有些焦急:
“朕是真的不知道!”
我不愿和他再做纠缠,一边伸手替他宽衣,一边淡淡道:
“奴婢伺候皇上就寝吧!”
他一怔,捉了我的腕,举到眼前,目中隐约有一抹痛色:
“星霜,你不要这样子!朕送那鸟来,就是想看你笑一笑,没有想到……”
“皇上想看奴婢笑,只要吩咐就好,不必费那么大周章。只要是皇上的旨意奴婢一定会遵从的!”我说着缓缓向他展开了一个笑颜。
他望着我的笑容,眉宇间似有些恼怒又有些心疼:
“朕不要你这样的笑,朕只是想看你真正地开颜笑一笑!”
真正的笑?我还会有吗?我还能有吗?我自问。
我努力地扯了扯唇角,我很想笑一笑,我真的不愿再因这些无谓的小事而惹恼他。
那样不仅害了我自己,还可能带累了不相干的人。
可是……
无论我如何努力……
我还是做不到……
“奴婢愚笨,奴婢做不来,请皇上责罚吧!”我跪下身子伏地请罪。
他终还是恼了,一甩袖管,愤然道:
“那你就跪着,好好练练笑!”
他发落了我,自己似有些赌气地回身坐在了案前,命孙富海去长春殿将加急的折子统统搬了来,在灯下批起折子来。
我就只能跪着,一遍一遍地扯着唇角……
明知再练也是无补于事,可这是他的命令,我不能违背……
双膝跪在生冷的宫砖上,寒气入骨,一阵一阵的刺痛,跪得再久些越性麻木了!
赵光义的折子改得似乎不很用心,批两句就会斜眸望我一眼,然后眉宇间的阴霾就越发凝重了。
也不知是折子不顺他的心,还是我不顺他的心。
改了没几本,远远已有更鼓响起,他突然很突兀地一把推开桌案,直向我而来。
我努力地想展开笑容,可惜嘴角只能微微扯出一个口子。
我有些惶恐,他的脾气我知道,自从我那次昏睡多日以后,他便很少直接对我动手了,但我若不顺他的意,他却就要拿奶娘及柳苑众多的下人撒气。
虽然板子是落在他们身上,可我心中的煎熬,心中的痛楚,却绝不会比他们少上一分。
心中一急,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就越发牵强了。
“够了!”头顶传来了他的一声喝。
我畏缩地打了个颤,叩头道:
“奴婢该死!”
他皱着眉神情复杂,象要发怒却又隐忍,忽地一下伏下身子,将我牢牢拥在怀里,声音透着抹苍凉与无奈:
“够了,不要笑了!你再笑下去,朕的心就要……”
他停顿了语声,却加力地搂住了我。
我微有一怔!
如此无奈的语调,这真是赵光义吗?这真是那万里江山在握,蹙眉天下动的赵光义吗?
他的臂收的越发紧了,喃喃道:
“不想笑就算了,朕不勉强你了!”
我垂头:
“谢皇上不罚之恩!”
他抬眼望着我,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无奈叹息,轻轻将我抱起,安顿在榻上。
原本血脉凝滞的下肢,稍稍一动之下,便如针扎般作起痛来,我不敢呼痛,只能咬紧了下唇,额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拿着巾子替我抹汗,有些焦急地道:
“怎么了?腿上痛得紧?朕替你揉揉?”
原本已是万针攒心般作痛的膝盖,怎么还经得起他这一揉,一个抽搐下,我使劲一合牙,唇齿上立时泛起铁锈味。
“别咬了!”他无措地收了手,心疼地道。
说话间他的唇瓣覆了上来,用舌尖轻柔却熟捻地挑开了我的牙关,探了进来。
他的舌尖垫在我的齿间,我牙齿不敢再用力,膝上的刺痛就越发难耐了。
他拥紧了痛得发悚的我,含混地道:
“痛得紧了,咬就是了!”
什么……
第五十章 奈何(下)
    什么?
我哪敢下这个口,只能不断隐忍,但这酸麻的痛楚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演越烈,我终捱不过去,一阵刺痛之下还是猛一合唇,浓重的血腥气立时在口中浸漫开来。
他吃了痛,原本蹙着的眉头,却反而松开了,眼神中隐约还有了丝喜色。
哄我道:
“朕替你分了痛,你就好些了,是不是?”
他的语调十分认真,丝毫不见玩笑之意,我被他这话一噎,到是怔了半晌,再回过神来时,膝上的痛楚果然是好了些。
他将我拥在怀里,轻轻摩挲着我尚有些发木的膝盖,神色幽幽地道:
“朕幼时是极怕痛的,有一次染了急症,军中一时找不到大夫,皇兄他……不对,那时他还没当是皇帝,朕还是叫他大哥的。
大哥他亲手为朕烧艾,朕呼痛,大哥就取了艾自炙,说是能分朕之痛,虽然明知是无稽之谈,可朕的确就觉得没那么痛了!”
忽地听他提及他与赵匡胤幼时之事,我心下不免有些惨然。
他与赵匡胤原也是对患难与共的手足兄弟,若赵匡胤不曾登上帝座,他们可能永远都是互相扶持的好兄弟,可惜那把冰冷的龙椅却将那昔日的亲情完全磨碎,最终落到兄弟相残的局面。
南唐亦是如此,若不是父皇的几个兄长,为了皇位彼此杀伐争夺乃至赔了性命,父皇排行第六,又怎么会登上这帝座呢?
权位与亲情间的抵触与倾轧,怕是我们这些生于帝家的子女,永远无法逃避的枷锁。他将头埋入了我的肩窝,低声道:
“为了这个皇位,朕失去了大哥,失去了从嘉,失去了太多太多,朕再也不想失去什么了。
星霜!朕知道朕以往做了许多伤到你的事情,那是朕在害怕,因为就算是拥你在怀里,你却依然清冷的就象随时会化掉的冰,朕真的害怕会失掉你!
你原谅朕好不好?朕现在起改过了好不好?”
我无语,今日的赵光义决然不同于往日。
往日哪怕他再暴戾狂怒,我的心都可以静若止水,可今日他这些看似平常的低语,却触及了我心底的隐痛,让我居然生出种同病相怜的哀戚之感来。
他看着我的神色似乎有些动容,目光熠熠地发起亮来,焦急地道:
“星霜!你能明白朕的是不是?你原谅朕好不好?不要离开朕好不好?”
“送我父皇的遗骨回江南……我就永远留下来……”
这近一年的时光,使我很清楚地认识到我是斗不过赵光义他的。
这险恶的宫闱,这贪婪的人心,还有他那不断压榨着我生命的欲望……
我争过……我反抗过……我甚至用命来搏过……
可最终又怎么样呢?
除了一身的伤病,与百孔千创的心以外,我还得到了什么?
我真的累了,身与心皆是!
我想我认命了,只要他送父皇的遗骨回江南,我这一生便就这样认命了……
他望着我,眉宇纠结起来,猛然收紧了手臂,气力极大,勒得我身上的旧伤全都作起痛来。
“不……不行……”他不住地摇头道:“不行……朕知道,把他送走了你就会要离开朕了,朕再也留不住你了,不行……朕不能冒这险!”
心头微微燃起的一丝希望的火焰,瞬间熄灭了。
我不由嘲笑我自己,怎么在历经了这么多纷扰之后,我竟然还会生出如此天真的念头呢?
我凄然地苦笑了下,缓缓阖了眸。
他俯下唇来吻着我的眉峰,好似想将我那微蹙的眉头吻开,带了些愧疚地对我道:
“除了这个朕什么都答应你!”
我淡淡道:
“奴婢别无所求!”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双手有些无力地抚了抚我的颊,然后缓缓滑下,轻轻来解我的衣衫。
我的身子微有些僵,他轻柔地吻着我,似乎想抚慰我的紧张。
可和他的交欢,几乎是我一切苦楚的源头,我的身子已经无须意识地本能畏惧他,无论他如何悉心地撩拨,我却生不出半点热情来。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眼神间都是因为压抑了欲望的烦躁与不耐,终于一声低吼,冲了进来,狂乱地律动起来。
痛楚使我不自觉地想要逃避,可我却必须强迫自己展开身体努力迎合他,还要迫使那可以让我无地自容低低的吟哦自唇间逸出。
他因我的迎合更加忘情地在我的身子里出入,有些迷乱的吻铺天盖地。
顺应他乃至撩拨他,这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但却是我必须要做的,因为他那日暴怒下,曾告戒过我,如果我的身体象具死尸不能回应他的话,他便要对我用药。
屈从于药效的那种无奈与狂乱,就仿佛是在无望的沼泽中沉沦与挣扎,那种抛却了所有的希望,沉溺在欲望旋涡中的感觉,至今让我不寒而栗,我绝不想再见到那银色的药丸了;所以我必须迎合他……
激烈的欢爱以他的尽兴而告终,他却好似极为贪恋我的身子般,紧紧将我压在身下不愿离开。
他细细地吻着我的琵琶骨,沉沉道:
“朕知道,朕每次占据你的身子,只是会让你更恨朕!但是朕不会放开你的!
因为只有占据你身子的时候,朕才觉得……
朕才觉得你是真正属于朕的……”
欢爱的余温在他的话语中迅速退去,我瞬间只觉彻骨的寒意,原来赵光义他竟然一直存着如此贪婪的占有以及如此疯狂的念头!
他缓了缓,语调越发决然了:
“星霜!朕宁可让你恨朕,也不愿你漠视朕!你是朕的,一生一世是朕的,生生世世都是朕的!”
这一夜我只是听到他不断地重复着:
“你是朕的,一生一世是朕的,生生世世都是朕的!”
……
第五十一章 “故人”(上)
    而后他似乎对我更好了些,变着法子想要逗我一笑。
因我一日在花园中偶尔赞了句江北的秋景也有别样风姿,他便上了心,得了闲暇便轻车简从地携我到汴梁近郊游览名胜。
他最喜携我共载,将我牢牢拥在身前,在明山秀水间寻芳撷翠。
他时常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讲些江北风光或者说些幼年趣事,我便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上一句两句,这却能使他喜上眉梢。
我知道他身为九五至尊,这样的微服出行必然是要招来群臣非议的,但他却好似乐此不疲一般!
这种对我极不寻常的寻常幸福,曾让我产生过狐疑,他是至始至终将我当做一件替代品?还是对我多少有丝真情?
随即我却自嘲地想到,难道这还有区别吗?
就算赵光义对我真有一丝情意,难道他还指望这些许的温柔便能抹去他以往种种的暴虐,还指望让我对他生出分毫的情愫来不成?
想明了这一节,心头到豁然了许多。
活着对我本身就是种奢侈,但既然活着,便没有理由无故将自己推入水深火热之中,我现在能做的,便是在他身下卑微地活,如果有可能的话,至多也就是让自己的苦少受一些罢了。
我的这种安静与顺从,让他的心情更好了些,就连床帷之间,他也会少点强蛮,多少会顾虑点我的身体,顾念些我的感受。
时间就在这种分不清真假的平静中流淌而过。翠寒零落红衣老,狂风卷折繁华消。
转眼已然到了十月,赵光义的生辰即将来临,契丹、高丽及吐蕃诸部落都遣使来朝,贺他千秋之喜。
赵光义颇为高兴,在乾元殿设宴款待各路使节,席间契丹国敬献了一般武乐,赵光义观后,不知怎么居然想到了我,派人宣旨,让我到殿上献曲,说是让外邦使节也品评一下中原雅乐。
我只得领命而来。
紫檀木的琴几之上,依旧是去年那把焦窗夜雨筝,我心头不免有些凄凉,真道是物似人非了!
入宫不过短短一年光景,可当年那怀着一腔坚定信念的我,如何会料到就是这一年的时光,我这身子便会残破飘零如秋草,我的心便会苍老枯萎成耄耋呢?
心里有了这缕哀思,曲子便不太用心,一曲终了只见赵光义的眉宇间隐约含了些怒色。
不过好在除了他外,在场也没什么行家,几个使臣更是大赞天朝之地,礼仪之邦,文辞乐赋果然都是一等一的,说完又道了许些谄媚之词。
他面上稍霁,吩咐道:
“曲子不错,有赏!”
我微感意外,走上两步拜服谢恩。
他望着神思抑郁的我,神色到是有些心疼与无奈,缓了口气道:
“既然几位契丹专使皆赞此曲精妙,那朕就赐你契丹敬献的美酒三杯吧!”
说完便有内侍端了三只银罂,斟满了契丹烈酒送到了我面前,浓重辛辣的酒气扑面而来,我禁不住蹙了眉,微微撇开头去。
他的神色有些愠怒了,我知道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有诸国使节在场,无论如何我是不能驳了他颜面的。
不得已硬着头皮,举了酒杯,将三杯酒饮干。我的酒量本就有限,辽国的酒又是异乎寻常的烈性,等谢了恩从殿内辞出,我已然有些熏熏然了,脚步虚晃,眼前朦胧不明。
走过回廊,脚下一个不慎,就一头向前扑跌了下去。
“小心……”
斜地里,忽有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扶住了。
我心神甫定,微微抬头,隔着惺忪醉眼我看到……
逆着月光,浅淡光晕衬出的是一圈灰暗的剪影,尽管看不清五官面貌,可那似曾相识的轮廓与气息……
我蓦地一悚,一把拽住了他的前襟,失声道:
“你……”
第五十二章 “故人”(下)
    真的,有那么一瞬,我真的错认是他……
那相似的容貌,肖似的轮廓,无不昭示着一母同胞的相同血脉。
可他毕竟不是他……
那如银月光笼着的人是温的,热的,活生生的。并非我那午夜梦魂间,无数次想抓而抓不住的那缕幽魂。
我茫然地垂了手,微微伏身道:
“王爷千岁!”
赵德芳容貌虽然酷似他的兄长赵德昭,但那眉宇之间却象是笼着一层薄薄的、若有若无的忧郁,连带笑容也沾染了黯淡的色彩。
他虚扶了我把,问道:
“姑娘,你没什么吧?”
我微微摇头:
“奴婢失礼了……”
话音才落,胸腹间却是一阵酒气翻搅,烦恶之下,连气息都停滞了,眼前一黑又摇晃了两步。
他扶住我,将我送到廊边的吴王靠上,问:
“姑娘,你是不是身子不适啊,我这就遣人告诉皇叔去……”
世人都道酒可御寒、酒可忘忧,可为何三杯入肚的我,在这初冬的夜里,依旧觉得彻骨的冰冷与无望的恐惧呢?
“别……不要!”我阻他,无论赵光义现在对我较之以前有多大改观,我依然本能地畏惧他。
他停了身形,有些无措的望着我:
“那……”
朦胧月光在稀疏的枝条间洒落下来,光影斑驳,周遭如轻雾缭绕,一派迷离。
酒气一阵阵地上涌,我想我是醉了……
梦幻中德昭就象无数次在睡梦中一样,站在我的眼前,漆黑的眸子带着不安带着愧悔,幽幽望着我。
我满心的苦痛与幽闷无法宣泄,我冲过去,视定了他,借了酒兴质问道:
“德昭,你为何对我如此狠心?你为何狠心地独自抛下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痛?你知不知道我好想随你一起去?你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我抓住他的手臂,拼命地摇晃着,声音开始呜咽了。
“姑娘,你醒醒,我不是大哥,我是德芳!”
无情的话语将我从迷乱中拉了回来,纷乱的白雾消散开来,我定睛一看,眼前还是赵德芳……
我的心纠结作痛,惶惶地退了两步,靠在了廊柱之上。
夜的寒气让我不觉地环紧了自己的身子,这些日子来拼命压抑的满心哀痛,在酒气的熏蒸下一瞬间从身子的各个角落里涌了出来,我瑟缩在那里失声痛哭起来。
赵德芳望着犹如受惊的白鹿般颤抖呜咽的我,神色一怔,低声道:
“姑娘,我从没见过皇叔如此在意过一个女人,皇叔他真的是爱着你的。你就忘记大哥,忘记过去的一切吧!好好跟着皇叔!何必苦了自己?”
“他爱我?”那满心哀痛之下,我却讥嘲地笑了,伸手一把扯开衣领,让娇好的颈项暴露在清冷的月华之下,我抚着颈肩之上,新旧交叠的齿印与鞭痕对着他道:“他就是这样爱我的?这样的爱你愿意要不要?”
他看着我的颈子,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惊惧,转而却是深深的不忍。
朔风从敞开的领口灌了进来,我越发觉得寒意直入骨髓了,我使力蜷缩起身子,瑟瑟地发起抖来,泪水大滴大滴地从颊上滚落,在地面之上凝起一个一个小水渍。
这泪水好似也流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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