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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啖芳心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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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大礼。
他眼见她拖着人跑进屋子里,就连大门都重重的甩上,分明就是看到他了,却摆明将他排拒在外,企图来个眼不见为净。
既然她都摆出这样的阵仗对他,如果自己因此而退缩,这实在是枉费她的‘一片苦心’,苦心躲他、闪他,他却偏要这般处心积虑的抓住她!
司空睿没让冯怀音失望,敲上冯家大门的手劲儿一点也不小,砰砰地拍得毫不手软,甚至都快要拍坏那一扇大门。
“敲敲敲!敲得那么急,是敲个什么鬼啊?”门里,一个妇人嘴里嚷着,开起门来心不甘情不愿的。一见到司空睿,不知怎地竟然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翻了白眼,嘴里喊着。“我没看到!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碰’地一声,阖上大门让司空睿碰了一鼻子的灰。
眨眨眼,司空睿退了一步,掸落两袖上因门用力关上而震下的一层灰,然后又不死心的直拍着门板,并且很不客气地喊着。“你已经看到了!快点开门!”
“大人,这冯家是怎么一回事儿?”年轻的见到他就跑,老的看到他就躲,他司空睿是哪里碍到冯府了?
“有趣吧!”司空睿笑得可是一点也不引以为意,甚至还觉得十分有趣。
他这张脸是让冯家做了印记吗?只要见到不是非跑即跳,要不就是干脆扭头走人来个彻底断绝。
拍门声不绝于耳,恼得屋里的人终于发怒,上前来应门了。
只听得一老汉破口大骂。“做什么?这扇门都要给人拆下来啦!”
没见到冯府家底没有多少,这扇门不新不旧,还能将就用个几年,给来人这一拍下去,摆明就是要灰飞烟灭,企图毁他冯家个痛快啊!
“您是……”司空睿见到来人,又是一张不同的脸面,却和先前来开门的妇人差不了多少岁数。
“臭小子!就是你拍咱冯家的门啊?!”冯老爷回头骂了一声。“死丫头!还要你爹爹这把老骨头给人开门,就你那片孝心感动天!”
司空睿端着一如往常的笑脸,双手抱拳给长辈来个礼数。“冯老爷。”
“小子,你哪里找?”冯老爷眯起老眼,仔细端详这登上门的年轻人,瞧瞧这模样,倒是生得俊俏俏的,怎么屋里那两个老的少的见到人就像看到恶鬼哩!
“在下司空睿!”
‘碰’地一声,在司空睿来不及细说今日登门造访的原因,又结结实实地吃了第三回闭门羹,这是令门外两人始料未及的。
司空睿啧了一声,忍不住摇头。
这冯家人摔起门来,手劲力道倒是柑当一致的狠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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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睿的恶名,上至七老八十老翁、老媪听闻,下至五六岁的小娃、小童都清楚,更遑论他们这些壮的少的、耳聪目明的,当然是能避尽量躲,能跑尽量逃,深怕晚了一步倒楣纠缠上,吃了司空睿的闷亏就划不来了。
可是,要是人家登上门咧?那可怎么办才好!
冯府厅堂里,没有过多、繁复的装饰摆设,简简单单的朴实模样,虽然称不上富裕华贵,也不至于落拓贫困。
然而对于冯氏乃是城里最出名的制琴世家而言,这样的状况实在令司空睿有些诧异。以为会见到奢华贵气的府邸,实则竟是朴素无华的宅子。
屋里,冯氏夫妻不断地打量着司空睿,而冯怀音则是没有奸脸色的撇过脸去,宁愿逗着小肉包也不愿看他一眼。
“你说,要咱冯家替你修好这把琴?”冯老爷左看右瞧这把琴身被刮得老花,漆色都足足掉下一层,琴弦断了泰半,就连琴尾镶着刻有浅槽的龙龈,用以架弦的硬木都裂开来。
更别谈什么其下七个用以调弦的琴轸,琴头侧端的凤眼和护轸。横竖都破毁得七荤八素的,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如果勉勉强强要说,是至少他们还看得出这是一把琴的琴身,不至于误认为是哪块作废的木材。
“这还叫做琴吗?”冯夫人怪叫一声,他是拿这把琴去打仗了不成?
“你这小子啊!真是恶名昭彰!连皇上御赐的名琴都赔下本去,到底知不知罪呐!”
她一眼就认出这浑小子,街坊邻居多少人谈起司空家,便吓得噤口不语,深怕惹来祸端,尤以司空睿的花名满天下,名声臭得像是水沟底捞起来的黑泥!她偏偏就是不怕,这小子今日登门有求,他们冯府要是不摆个架子,怎么对得起自己?
司空睿偏着头,意味深长的睐向冯怀音那边,略感叹息的说道:“我听闻过冯家的本事,制琴可是全京城第一把交椅,至今无人能出其右呢!”
被夸赞成这样,冯老爷那好面子的性格又在此刻表露无遗。“可不是吗!”老脸喷声气,哎呀好不得意。
“小子,少拿迷汤灌人!这把琴毁成这副模样,怎么修便怎么难,不是你说几句好话说修就能修的。”
冯夫人才不像老伴,三两下就落入别人圈套,要是一个不留意,这把琴修毁了的话,他们司空家会不会为了脱前罪,把旧的罪名按在冯府头上,届时换他们倒大楣,赔了命这可怎么得了?
“冯夫人的意思,是说不愿修琴罗?”司空睿挑高眉,拉长了声。
“请回吧!恕咱冯家不做这桩生意。”若是普通琴器倒还可以一试,他们好说歹说也是惜材之人,这把琴毁成这样自然是心疼得紧,但是凡事应当有所顾忌。
眼下这世道早就不比从前,在朝为官的哪个不是虎豹豺狼之辈?而上头的君王昏庸无能,也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凡事明哲保身,尽力度日就行,比不上那些有官派头的人,有千百个说法能脱罪,只要够有人脉、够有银两能打点,要只手遮天也不算太难。
而他们呢?不过是一介市井小民,吃穿只求温饱,再多的也不贪了。
司空睿知道这差事定会遭拒,毕竟春雷琴也是朝廷御赐,出了差池无人担待得起,也不会有人想要扛。但这琴不修,迟早也会生事,虽然他一点也不在乎,了不起提头面见圣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然而不知怎地,这风声竟然传进后宫皇后的耳里,不消几日的光景,他的身旁便多个兆公公跟前顾后,做什么事都有人跟着。
就连今日登冯府,也是兆公公叨念半天司空睿才成行的。
司空睿抚着损坏的琴身,大叹一声。“我还以为有幸能见冯家的真本事呢!”他的眸眼不时飘向冯怀音身上去,见她似乎无动于衷,分明就是置之不理。
好啊!这女人没见识过他恶劣的性格,竟还在一旁佯装一脸无事,天下太平的悠哉样,若不逗得她紧张兮兮、吓出冷汗,他司空睿就跟她一道姓冯。
“可惜啊、可惜!看来是无望了。”
冯怀音心头冷哼声气,这男人演起戏来倒是很认真啊!脸皮厚得吓人,她娘亲都赶起人来了,还死赖着不走是怎么一回事儿?
司空睿朝兆公公下了个指示,要他将舂雷琴收进琴囊里,准备走人。
就在兆公公边收拾,司空睿边开始喃喃自语,那声量大得让冯家大大小小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说这把春雷琴,你还真是倒楣呐!要是皇上问起你来怎伤成这样,你说要不要同圣上说是你英雄救美,才会惨成这德性的?”
他话方说完,冯家立刻响起倒抽一口气的声响。然而,却没有让司空睿停止说下去,只见他又兀自感伤地摇头。
“我瞧,要是皇上怪罪下来,你还是实话实说好了,别吞了这口闷气!这样若真要死,也才死得瞑目呐!你说是不?”
“司、空、睿!”冯怀音忍不住站起身,气抖抖地瞪着他。“我当初叫你别砸那把琴的!”
那张狡猾的面容藏着一抹笑,他无辜地朝冯怀音耸耸肩。“我的春雷琴还没说谁是罪人呢!你倒急着跳出来担着。”
冯夫人瞠大眼,“冯怀音!你到底背地里干了什么事儿!”
“娘……我什么都没做。”见到娘亲两眼睁得老大,快要滚出眼珠来,冯怀音便觉得委屈。
司空睿很假意地说:“冯夫人,您可别动怒啊!不过就是一把琴嘛。”
“一把琴?那把可是当今圣上赐的春雷琴!”冯夫人手指着兆公公怀里那把足以让人掉脑袋琴器。“冯怀音!你这死丫头,谁人不招惹,你偏偏就是相司空家有过节!”她气到快要七窍生烟,差点没有跳脚,顺道拿起扫帚打死这丫头。
知道娘亲一动怒,自己就绝对会倒大榍的冯怀音,很哀怨地为自己叫屈。
“我没有!真的没有啊!”这男人会不会太卑鄙了一点!冯怀音一边和自家娘亲讨饶,一边又忙着瞪向司空睿,腹背受敌的窘境,真令她雪上加霜。
冯老爷见娘子顿时成了母夜叉,非常识相的退到一旁,东翻西拨兆公公手里的那把春雷琴,瞧瞧这灾情究竟能彻底惨到什么模样去了?
几经摸索,冯老爷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心底完全没有什么指望!这丫头搞怪生事的本领,永远高于他的想像。
然后,在心里非常认命又清楚的知道——这把琴,铁、定、要、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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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映远岫,云彩染七色,沉寂一夜的大地,终在日照出头又苏醒。始终轮回不停,日久弥新。
冯怀音一见到那张又是端张笑脸直笑个不停的面容,登时所有的好修养,皆在转眼间灰飞烟灭。
“你滚!还不给我赶紧滚!”
方打开自家大门,冯怀音一早就见到司空睿和兆公公。昨夜他结结实宝给她一顿闷亏吃得很饱,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冯姑娘,早!”司空睿没想到他才正要敲门,她就如此心有灵犀的打开门。“昨日我一走,冯夫人没有为难你吧?”
冯怀音冷哼一声,他还想要看好戏不成?“托司空大人的福,我娘为难得相当彻底!”
司空睿很假意的喊个两声,只见隔壁木屋里走来一个小男童,白胖的模样他好像曾经见过似的,却忆不起何时相遇。
“坏蛋,你还来这边做什么!”小肉包一见到司空睿,立刻捡起地上的小碎石扔他。“都是你!都是你!害怀音姊姊被冯姨罚跪一晚,两膝都跪破皮了!”
“小子,休得无礼!”兆公公喝斥一声。
怎知,小肉包更加生气,扔得加倍起劲。“坏蛋、坏蛋!你们都是大坏蛋!只会仗势欺人,找我们小老百姓的麻烦。”
“喂喂喂!你这死野孩子!”兆公公差点要冲上前给小肉包一顿教训。
“兆公公,别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司空睿说得很轻快,然而眼神却相当的狠恶,将小肉包压制得动弹不得。
“小肉包,我们进屋里去,别理这两个人。”冯怀音朝小肉包伸手,决心不再多搭理他们。
就在冯怀音准备关上门时,司空睿一掌按上门板。“真没让你为难吧?”他不过是要她碰碰鼻子灰,嬉闹她一番,倒也不是存心要找她麻烦。
“少在那边猫哭耗子假慈悲。”冯怀音哼声气,现在才来讨她的欢心,实在是太迟了!“既然这把琴是……”她咬着唇,真的很不想要承认这里头,有一半风波也是自己惹来的。“是因我而遭殃的,冯府说会修琴,就是会修!”
“冯老爷已经对我承诺过了。”当然前提是别传到圣上耳里,要不大伙一块遭殃,黄泉路上得柏伴啦!
“既然我爹爹已经同你许诺过,今天你还来做什么?”他能不能让她耳根子清静些?要不也离她远些,让人稳当当地过日子可好?
“司空大人怕冯姑娘有个差池,特地一早前来关切。”兆公公瞪眼,这小丫头的性子也够倔,连五句都讲不到,三句就赶起人来。
“怀音怎可担得起大人这般的关爱?既然无事差遣,恕不相送!”
“你今天还上本司院授琴吗?”
“为什么不?”她要上哪儿,还得受他管束?这把琴冯府都允了要修复,他大少爷还踩着她的裙尾,捉这小辫子不放做什么?
“上回那一票狎客……”司空睿话还没说完,冯怀音跛着腿跳出来捂住了他的嘴。
“你别喊那么大声,要是让我娘听到这祸事是在本司院里惹来的,我铁定会被她打断腿。”她当初就是不听劝,坚持允了武爷的这份差事儿,要是被知道,她下半生不是断臂,要不就是瘸腿度日了。
“冯夫人不知道?”司空睿拉下她的手,她激动的模样还真是与先前骄傲的神态不搭调。
“我怎么敢说!”她娘亲昨日翻脸成什么样子,他难道没见识过吗?“若她知道,绝对不会放过我。”
司空睿颔首,笑得很隐忍,“原来是这样啊!”
“司空睿,我警告你,要是敢在我娘亲面前多话一句,我冯怀音有个万一,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她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跟他相识。冯怀音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好可以不去面对现实。
司空睿拍拍她的肩头。“这点冯姑娘大可放心。”既然她已经知道他的厉害,他见好就收便是。
挥开他的大掌,冯怀音才不吃他这一套。“要是无事,大人烦请回府。”免得她越见越烦,坏脾气又要冒出头了。
“我怕你遇上那群……押客……”司空睿特意将后面那两字放轻声些。“所以才想接你一块到本司院里。”
“大白日的,你就登门寻欢。”冯怀音真是看不过去了。这男人不近女色是会要他的命吗?
“冯姑娘没听过呐,有酒可享须尽欢,有色可贪应……”见她神色不对劲,又开始发臭,司空睿很识相的打住。“总之,还是以你安全为第一考量。”
“你只想占我便宜!”他这人压根儿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谁要信他了?
“冲着冯老爷答应要修舂雷琴的这面子上,照顾冯姑娘也是应该的。”她可别总是误会他。
“我才不……”
“冯姑娘,你可别得了便宜又卖乖啊!咱家要是一状告上朝去,那把躺在冯府的春雷琴坏得不成模样,这种欺君犯上的罪状,可是砍了你家祖宗八代的头都嫌不够呐。”兆公公哼声气,才没有司空睿那种好脾气。
这丫头就是骄蛮,司空大人肯给她面子,他兆公公可不要呢!
若不是这几日司空睿没进宫里,皇后惦念得紧,要他来探探消息,否则他才不要跟在人家后头,瞧这死丫头耍娇撒泼哩!
被堵得毫无余地可回嘴的冯怀音,扁着嘴瞪着司空睿。
他没事带个人冲她做什么?左一句春雷琴,右一句欺君犯上,就是要她冯怀音一辈子都在他司空家抬不起头嘛!
“兆公公只是劝你,心直口快,心眼倒是不坏。”司空睿笑着打圆场,这丫头脸色又青又白的,真是太过好笑。“你何时上本司院?我送你一程。”
“不必大人烦心。”两人再纠缠下去,下回要是又生啥事搅在一块,冯怀音不敢担保娘亲会不会真让她这辈子都踏不出家门了。
“死丫头!耍什么娇?咱家明天就告上朝去,抄得你冯家人头落地,全府不得安宁……”
见人家又搬这一套来,冯怀音心不甘情不愿地瞪眼。
她今年到底是走了什么倒楣运?被人家一脚跺上头又接着补一脚,接二连三,没有个喘息。
冯怀音懊恼极了,回头她得去庙里上个香,去去晦气。要不,她会郁闷而死!
第五章
“司空大人,您这几日都没进宫里去,敢情是窝在本司院里不肯走吗?”兆公公低声问了话,这风月窝司空睿可是比先前走得还要勤啊!
司空睿饮着酒,见前头身材曼妙的舞伎跳着舞,时不时还对着他眉目传情,盼望能得他的宠爱共度春宵,好在本司院里出足锋头。
那日,司空睿对向莞冷酷的警告,让其他人眼见此破局的情势,过去的激情转眼成了云烟。这消息在本司院里传开,向莞成了失势的一方,成天以泪洗面,却也不见司空睿一声轻声问候。
他的无情,让许多人望之却步,但同样也有不少本司院里的姑娘,欲做只美丽的飞蛾,哪怕扑火燃烧殆尽也甘愿。
“你若看不惯,回宫去不也乐得清闲?”司空睿怎不知道他心底想什么。“皇后交付的事,我也一样会做到。”
过不久,宫内将夜宴朝中文武百官齐聚一堂,皇后藉此请司空睿作首曲调,也算是让他在圣上面前再争一口气,以讨帝王宠爱之心。
皇后的用心,司空睿不是不懂,不过就是因为太明了,所以便显得很不开心。
“这夜宴的时候已近,皇后就怕大人来不及。”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兆公公比谁都清楚,然而他不过是个奴才的身分,自然也不好多嘴些什么。
“她怕什么,怕我临阵脱逃不成?”司空睿轻笑道,对于过去曾经发生的一切风风雨雨,始终置于身后不想再去追忆。
时至今日,几个年头过去,一些曾经早就改变的,又甚至是无法挽回的事,他早就比谁都还要清楚,并且可以冷眼去笑看那些自己一开始便无能为力的现实。
“司空大人切莫这么说,您应当是最清楚皇后心思的人。”
“兆公公,你跟在皇后身旁多久了?”
“回大人,过了今年初春,正好足了七年。”
听到兆公公这么回道,司空睿不禁感叹。“是啊,已经都过了七年了。”
这说长不长,说短却一点儿也不短的年岁中,他也这般放纵的度过,很久没有仔仔细细地回头,重新审视那份搁在年少岁月中,既轻狂又坚持的情意。以致于到现在,他到头来还是独自一人。
“大人,恕咱家贫嘴一句,皇后很惦念您。”他之所以跟在司空睿的身后,也是因为他久末进宫,整日流连在本司院里,皇后心底恼火,才派自己来跟前顾后,找机会通报回宫。
“我以为她的心底,装得下富贵荣华,装得下权势声望,就容不下一个我。”司空睿讽刺地道,她到底也是个贪婪之人。
面对司空睿的冷讽,兆公公并未听进耳里,说穿了他也不是什么爱惹事端,生话柄的人。
“大人,此话我们就在此打住,离开之后,便是烟沽云散。”
“这话要是传出去,只怕你也要掉脑袋吧。”他轻笑,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潜藏多少真实情绪,无人可知。
“奴才也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望大人见谅。”
司空睿挥了掌,表情颇为不耐烦。“退下,让我好好静一静。”
兆公公使个眼色,将姑娘们全支走,独留司空睿一人在包厢里。
直到此刻,司空睿才卸下平日的潇洒。搁下酒杯,他茫然地望着杯中的倒影,眼中写上一抹就连自己都解读不出来的情绪。
这些年来,他过得好吗?如今,七个年头过去,他从不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却在今日从兆公公的嘴里,听见那句他曾经很渴望拥有的爱恋。
然而现在从他人的嘴里亲口证实,得知这话的他,却怎么还露出这样无奈的神情?难道,他要的、贪的、等候的,不就是这一句吗?
这一句迟来很久的想念,终在今日被他盼到。但是,至今他能改变些什么呢?
她的惦念,有几分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位高权重的后位?
贵为一国皇后,她当真还有将他这青梅竹马搁进心底?还是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将他的身影,从自己的心窝之中连根拔除?
曾经,他是那么爱恋着她,甚至将她视为心头上的一块肉,紧紧的守护,并且用一张绵密、不可攻破的细网圈住了她。
但直到最后,她终究是冲破网子,挣脱他的怀抱,为的不是别的,而是那不可预期的荣华富贵。他仅能眼睁睁见她的身影越走越远,一路到达她心中向往的富裕之境。
她如愿以偿的成了后宫的宠妃,踩着无数可怜失宠的嫔妃的头顶,甚至拉下原本应当被册封的王后,顺利登上后座。
司空睿将一切都看进眼里,眼见心爱的女人,最后成为最陌生的人。
他看见人心最丑恶的一切在身边不断地推演变换着,甚至也因此将他推人这红尘俗世之中,为此神伤、为此痛心……也为此成了麻木不仁的人。
而他,却只能藉酒浇愁,贪恋掌心里那不应当被握住的温暖,成了最放荡的浪子,日日夜夜如此循环。
司空睿一想起自己的窝囊,便反手一扬,扫下一桌的水酒佳肴,心底所有的恨意,终在无人之时爆发开来。
人前,他总端起那张玩世不恭,并且毫不在乎的浪荡脸面;人后,他却看见自己无可奈何的失落神情,然后独自浅尝那份被光阴消磨啃食的怨怼心情。
这七年的光阴,磨光他年少的壮志凌云,令他身陷堕落的渊薮,经历着一段又一段不可被违抗的现实,成了现在最狼狈的自己。
看着桌上搁着一把琴,司空睿抚动琴弦,仿佛看见自己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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