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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啖芳心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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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不是成哑巴了?”她说话就是这样,他真要是看不惯,就代她答啊!

    “当哑巴?”他露齿一笑,看起来更为俊朗。“好呀,多说多错,不如不说为上。”她要是用此刻这软声软调的嗓子面见圣上,他见了一定会非常不高兴。

    “你要害我还是帮我?”冯怀音怎么嗅到很不寻常的味道。

    司空睿不知道自己在畏惧些什么,只晓得若不让冯怀音进宫,那么冯老爷一定会遭瑾玉用其他名目被无端打入大牢。那他不如一开始就顺足她的心意,亲送冯怀音进来,可是……他仍感到不安。

    “我不帮你,还有谁肯帮你?”司空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地以唇触着她小巧的鼻头,那淡淡的热感令冯怀音心慌意乱。

    “司……司空睿……你可不可以……”

    他偎得更近,几乎与她的唇办只隔一指的距离。“可不可以怎样?”

    那被他抹去妆色的红唇,饱满得令他心猿意马。如果只有一吻,应当也不会擦出什么火花。他是这么简单的想着。

    冯怀音忽地看见他眼底窜起一抹很不寻常的神色,她惊恐地开口。“我们……

    可不可以……好好地讲……讲话……”

    “好!”他笑道,却也在同时将吻烙印在她的红唇之中。

    这个吻,很轻很柔,宛如三月里的春风,将人包得紧紧密密的,没有地方可以逃脱。只能向下沉沦,耽溺在其中。

    然后……无、可、自、拔!
第九章
    看着他的背影,冯怀音满头满脑都是先前那个意外落下的吻。她从没想过司空睿轻浮的程度竟然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冯怀音虽是颇为气恼,可是她没有忽略掉那个亲吻,轻柔得有如秋日的微风,稍纵即逝,却留有余温。

    方才,面见圣上时,她也不知自个儿回答什么,现在想也想不起来。司空睿偶尔会替她应个几声,可绝大多数她被早时的吻给吓得惊魂未定,一时丧失了心神。

    若真要说有记忆,就是她如愿见到了司空睿的青梅竹马,也就是当今皇后。依偎在老迈的皇帝身边,年轻貌美得比园里的牡丹还娇艳。一时之间,又让自己出神了。

    冯怀音记得皇后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美得像是浑然天成,难怪圣上倾心,司空睿为她堕落放荡,无法再次振作。

    如今两人退离御花园,仍由兆公公领着去冯怀音日后在宫里造琴的宫阙中。

    看样子,这把琴王宫相当看重,可不是三两下就能打发掉的。司空睿见圣上以如此阵仗迎来冯家,心里到底也是很惦记。

    “喂,还不走快一些?”司空睿回头,见冯怀音失魂落魄的模样。

    “喔,好。”见他催促,冯怀音脚步加快,但是心思完全未放在上头。

    冷不防地,没见到前头的台阶,没留心就被绊倒在地,痛得她唉声唉叫。

    “平地都能走到跌跤,真不简单。”司空睿嘴巴虽坏,却赶忙弯下身扶她。“哪里有摔着?”见她摔成这样,真是令人好气又好笑。

    这般窘境教冯怀音面红耳赤,感到羞涩。“没有。”

    “你到底在想什么?想到出神恍惚去了。”掸落地衣裙上沾来花园里的叶叶办办,司空睿好笑地问她。

    冯怀音望着那双总是满不在乎的眼眸,其中也带着淡淡的冶漠。以前,她讨厌这双自私的眼;如今,她竟已不觉得烦,只是仍感到很无情。

    “我觉得向莞很像皇后。”同样都美得让人屏息,就连同为女人的她,都认为奸看。她不喜妒忌,更不擅羡慕,日子过得满足,对她来说便已足够。

    而今,她竟在乎起外貌来。

    “嗯?”她没头没脑的,说这话什么意思?

    “都那么美丽。”吐出这话,冯怀音显得很不甘心,更不情愿。“彻头彻尾,就像是个女人。”

    “你不是吗?”古怪!才跌个跤就在那边悲春伤秋的,是跌到脑子不成?

    “司空睿,你觉得我像吗?”

    “像娃娃。”他屈指敲了她的额头。“你啊,古里古怪的。”

    明明她的个性就很娇蛮,如今才进宫就成了小媳妇,可见得有将那日他的话听进耳里去,然而还没面对别人的欺压,就先摆出委屈的面孔来,想让他担心不成?

    “我只是……”冯怀音轻轻叹了口气,没想过见到皇后之后,心口闷得说不上话来。“你之后会常进宫吗?”

    “你怕一个人孤单?”司空睿牵起她的手,难得看她露出脆弱的模样。原来她那么怕生呀!早知道就将她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就会乖得如小猫了。

    司空睿恶劣地这般想道,不过搁在胸坎里的真正心意,是不愿留她处在这深宫中。这里不是她能待惯的地方,他很清楚。

    一听他的调侃,冯怀音又回到往日的坚强,板起俏颜来。“没有!”这男人就这么喜欢寻她开心吗?

    “那好,你就乖乖待在宫里造琴,我就在外头逭遥快活,上本司院也可以开开心心,就不怕遇见有人摆脸色给自个儿看啦!”司空睿端起那张轻薄的嘴脸,让冯怀音气得牙痒痒。

    “我真傻!以为还有你可以当靠山。”这宫里她什么人也不熟,兆公公又不喜欢她,讲五句话是酸三句,他却要在外头过逍遥日,太过分了吧!

    清楚她是真的想要他多多照看,但是嘴巴上又硬是不肯说出口,司空睿便忍不住偷笑。“原来想要抓我当依靠啊!”

    尽管她说得很不甘心,可有这想法却令他感到很窝心。司空睿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牵着她一起走着这几年他看来,总是觉得风景很生闷的宫阙。

    冯怀音感受着他手里的温暖,从前的她,一定会恶狠狠地甩开。可今日,她怎样也不起挣扎,甚至有些渴望他的亲近。

    他看来像是自在得将这种事不放在眼里,更甚是觉得一切都无所谓的人。男女之情对司空睿来说,就像是打发漫长人生的时岁中,一种可供玩乐的逢场作戏。

    高兴,便找人来喝酒寻欢;发闷,仍是有人随身在候。他纵情堕落得让人感到无情,更令人颤寒。

    这样的人太危险!冯怀音虽听闻过他的性子喜忍无常,可也没几回见他真发怒过。偶尔冷淡的神态,用不着他开口就不由得觉得刺骨。

    冯怀音叹一口气。“我还真是被人逼到尽头了。”只剩他能扶持,还真可怜,也不知道人家甘不甘愿。

    “你才进宫第一天,就像个小老妪唉声叹气的,不出个把月,你一定会闷死到快躺进棺材里!”司空睿笑着她,依这丫头的脾性啊,在这凡事讲究规矩的皇宫,是怎么也待不住的。

    “是啊!有人在外逍遥,我得在里头被压着发闷,能不叹息吗?”

    “那你就赶紧把皇上吩咐的琴器造好,你出宫时,我来接你。”

    “你真的那么绝情啊,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他的寡情冯怀音清楚,但是这也太……无情无义了!

    “你这么想要看见我?”怪了,先前见到他是摆臭脸相迎哩!现下倒是小鸟依人,不过司空睿很是高兴。“可以,香我一个当报酬。”

    那张轻浮的脸面又摆上台来,冯怀音瞪眼,抽掉他紧握自己的手,没一拳招呼打歪他的鼻梁,他就该偷笑!

    “你滚!最好别再让我看见,否则我见你一次就揍你一回!”他总是喜欢惹恼她,尤其是用这张她很讨厌的轻薄嘴脸面对。

    “不想见啊?”司空睿笑着问,显得很无关痛痒,也同样一眼识穿冯怀音在听见他这么说道时,嘴角暗暗抽动一下,分明在逞强。“那好,就不见!”

    “你……”冯怀音皱起秀眉,别过脸去,不愿去承认他将话说得那么明白时,自己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按下一掌。

    很闷、很疼!而且很不喜欢。

    “我就知道你后悔。”她的斗气,司空睿很狡猾地解释成她的反悔。

    冯怀音根本不想要在嘴巴逞能,他要怎么说随他高兴,她真不该因为那个吻而昏头,说不准,他也将她当成可一块享乐的女人,觉得有趣握在掌心里逗弄着,腻了便随手扔开,甚至连头也不回。

    她始终没有回过头来,司空睿伸手将她拉在怀里,趁她不备之际,在她额间留下一吻,又很快地退离开来。

    “这不算是挺好的报酬,可也勉强令人接受。”他很假意地说着,表情颇为无可奈何,教冯怀音看得很讨厌,在心里竟感到甜蜜。

    “你就专心造你的琴,结束了便可开开心心的离去,不管什么人对你说任何让你感到不顺心的话,你就捂住耳朵什么都不听,就可不扰你的心性。”司空睿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算是给它鼓励。

    “无须迎合谁,你只要做好应当做的事,在这里顾好自己,其他的,你不该多管的,就千万别出头。”她耿直的性子,也同样让司空睿担心。“我只要你凡事想着自己,你也不必为任何人担心。在这里,只有自己站得稳,才可以有命活得久,听见没?”

    她太单纯,根本没见过宫里充满权势斗争的丑陋模样,司空睿一点儿也不想要她看见。然而,身处在浑浊的漩涡之中,焉有不沾染的道理?唯有心性稳定,才能不被左右。

    “好。”冯怀音乖顺的点头,面对他进宫前到现在仍不忘提醒,她比谁都清楚他是拿自己的经验来告诫自己。想必,这些年他应当很不妤过。“司空睿,你可曾后悔为官?”尽管不是什么大官,不过是名乐师,可在天子脚下做事,总有几分戒慎恐惧。

    司空睿淡淡地笑。“我没有惦记着往事的习惯。”后悔,曾经有过。而如今,他学会活在当下,该把握就把握,该享乐就享乐。

    痛苦是留给活在过往,并且自怨自艾的人,他不愿做那样懦弱的人。

    他的话,让冯怀音有些释怀。是啊!他总是满不在乎,一脸无关紧要的模样,终于也有如此的奸处,而她也认为这实在太难得了。

    “做人,还是开心点好!你不开心,又怎么能指望别人逗你开心?”揉揉她的头,司空睿希望她这天真又有些骄蛮的率直性子,能够维持很久很久。

    这样的人,才能活得比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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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在造琴房内的冯怀音,手触着眼前搁在台子上的松梧原木,她仔细观察着外表的纹路,大胆揣测里头应当是直纹,用来造琴是再适合不过。

    然而,单用眼力来判断,若无裁开木头,是有些冒险。可冯家自身有一套检视其物的方法,虽不敢说一定百发百中,却也相去不远。

    琴有‘四善’,亦是苍、松、脆、滑。古人论琴音色,讲究其音苍老、清亮、浑厚、圆润、古朴。更说琴有‘九德’,奇、古、透、润、静、圆、匀、清、芳,更是对古琴音色的精透总结。

    因此,一把琴器大至选材,小至细节处理,无一不讲求细致、精准,一旦草率行事,即刻反应在日后琴器完成的音色之上。

    拿出进宫这几日来,她已经构思好的草图,搁在原木之上,冯怀音闭上眼睛,冥想着它造出的模样。

    在冯怀音专心之际,房外响亮的传唤声,令她出神分心,再回首门外已是脚步声杂沓而至。

    “皇后娘娘驾到!”

    她甚至还来不及上前迎接,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直踏琴房内。

    “皇后娘娘万福!”冯怀音谨慎地上前跪接,不忘司空睿的提醒,凡事尽力做到本分,其他便不去计较。

    “起身。”瑾玉冷冷地瞅着她,那双媚眼彻头彻尾地不含蓄的打量。

    “谢皇后娘娘。”她不卑不亢,很乖顺的低垂着首。

    “这琴造得如何?”瑾玉走上前,身上的首饰叮叮当当地,清脆响亮。那是权势的象征,只有像她这般高贵地位的人,才能拥有这一切。

    “回皇后娘娘,皇上要的琴器,怀音已将草图完成,目前尚在选材,等确定之后,将择吉日动工。”

    “没想到造琴也挑时辰哩!我还以为不过就是把琴而已。”越过她身侧,瑾玉走向搁在台面上的原木。“就这块木头?”瞧它粗糙的模样,里头可是上等材?

    “是的。”冯怀音忽略过她那抹轻佻的嘲讽,仅当作耳边风。“晚些会请木工师傅刨开,按草图修成适合的模样。”

    “嗯,看来真有两下子呢!”瑾玉看着桌上那张草图,绘制得很细腻,琴制她没有钻研,若不是一旁写有伏义式,她也不懂。“就看这块朽木能成什么样!”

    这话冷冷地,像针一样扎进冯怀音的心窝里,她也只是淡淡地笑。

    “这木材还未刨开,皇后娘娘自然不知它的美丽。未有腐朽、霉烂、虫蚀、疤节,是挑选过的好材。”

    这丫头,嘴巴倒是很刁钻呐!瑾玉媚眼瞪过去,阴冷的模样教人不寒而栗,莫怪乎她能一路踩着各个嫔妃的脑袋走至今日这步。

    “这样式,我不喜欢!”她扔掉冯怀音苦心绘制的草图。“换了它!”

    “是。”冯怀音低垂着头,但见她这么糟蹋自己的心血,心底有气。

    “那就麻烦冯姑娘多费心思了。”瑾玉踏至她面前,话声冷得如寒冰。

    她还以为司空睿喜欢的女人是倾城倾国,看来也不过是野地上一朵不知名,也不起眼的小白花。

    “这是怀音应当做的。”这种女人,竟是司空睿的青梅竹马,空有一张绝丽容貌,却毫无良善心性可言,能得到他全心的眷恋,真是不公平呀。

    “抬起头来说话,本宫可怕得令你连抬眼都害怕了?”

    “怀音不敢放肆。”

    “本宫怎说你便怎做!”瑾玉粗鲁地捏着她的下巴,尖锐的甲尖狠狠陷进冯怀音的肌肤里。“我还在想,能让司空睿神魂颠倒的女人长什么样?却见到一朵小白花,未免也太失望。”

    “怀音不懂皇后娘娘的话。”她就算真的懂,也要装傻。但让冯怀音感到困惑的是,当初不是她弃司空睿而走的吗?

    “就是你,让他砸了那把春雷琴吗?”瑾玉咬牙地说,心底满是妒忌。“是也不是?”

    “那日,司空大人仅是仗义执言。”冯怀音被掐得生疼,陷进皮肉里的痛,是热辣辣的。“春雷琴是无意损伤。”

    “闭嘴!我所知道的司空睿,是个仅知独善其身的人!他除了自己以外,不会为谁出头!”犹记得那日消息传进她耳里,瑾玉只觉得心口烧着一团火。向来我行我素惯了的司空睿,怎可能做出这种不利己的麻烦事?

    “难道司空大人没为皇后娘娘出头过?”冯怀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真希望司空睿这时在身旁也好,至少她不是孤伶伶的奋战。

    “放肆!”瑾玉掴了她一掌,将冯怀音打跌在地上。“这何时轮到你多事?”

    冯怀音心里清楚就算委屈,也绝对不可以掉下一滴泪来,她要是连这点苦都吞不了,怎能肩负冯家的期望?司空睿对她说过,就算吞不下也得吞,他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怎会他行她就不行?

    “皇上驾到!”门外,远远地朗声大喊。

    冯怀音抹去眼角泪痕,赶紧起身顺顺衣裙,欲掩盖先前狼狈。

    见她乖顺得像只小猫,瑾玉冷哼声气,轻挪莲步至门边。表面上是笑着,可暗地里却因为皇上竟然在此刻来造琴房里,不免感到疑窦。

    一行人跪接圣上,冯怀音直到今日才真正看见那老迈的皇帝,那日谒见之时,司空睿有意无意挡在她身前,而她的心神同样被那个吻扰乱,依稀只记得皇后的美丽。

    如今,令冯怀音吃惊的是,皇后的貌美如花,与看来已是风中残烛的皇帝形成强烈对比。当初,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舍司空睿而走?

    难道,权势地位当真如此吸引人吗?她宁可手里握有这一切,也要抛下自己所爱的男人?

    “来来来!都起身。”

    “皇上,您来造琴房,也是赶忙来探看进度吗?”瑾玉挨着皇帝,先前的阴冷早不见踪迹。

    “朕是想看看冯家的手艺,好不容易将人给请进宫了,若不开开眼界,那就可惜了。那皇后怎么会来?”

    “臣妾也是这么想,本想邀皇上一道来的,又怕耽搁皇上,所以只好先来一步了。”瑾玉说得甜腻,心底仍是揣测着圣上来此的目的。

    “原来皇后也对冯家的手艺好奇啊!跟朕一样,还真是心有灵犀。”

    “可不是嘛!可惜今天冯姑娘仍在选材,还迟迟未动工呢。”

    “不急、不急!这挑材可得审慎,才能造出好琴。”

    冯怀音心底叹气,她以为造把琴不就是那样,也没想过最难的,竟是应付起人来,而非是将心神全数放在制作之上。

    “朕想见冯姑娘挑了什么材?”

    “是松梧。”冯怀音见皇上直踩着步子到眼前,嘴里虽是这么问着,可眼里却闪着古怪的光彩,教人不舒服极了。

    “松梧木吗?好!朕喜欢。没想到冯家制琴闻名,手艺过人,第十代传人也生得娇俏,让朕大感意外。”

    这句赞美,听到瑾玉耳里像针刺,冯怀音则是头皮发麻,总觉得可以感受到前方尖锐的灼热目光,热烈地烧着名为妒忌的恶火。

    “这琴,你就慢慢造,有任何吩咐尽管对朕说。要是这块松梧木没合你的意,就算砍遍城里松梧,朕也要为冯姑娘寻来一块上等的木材。”

    “谢皇上,这块松梧木等会儿怀音要请木工师傅先刨开,看看里头纹路究竟生得何种模样,要是直纹,待草图确定后,就可择吉日开工。”

    “要刨木?那朕也跟冯姑娘一道去,还没见过人家怎监定的。”

    “这……”冯怀音抬眼,见瑾玉瞪着眼,那狠毒的模样让人瞻寒。要是她真与皇上一块,能在宫里活多久还不晓得。“方才皇后娘娘也问怀音这话,要不就让怀音献丑,与皇上皇后说几种咱冯家辨材的方法,很受用的。”

    “皇后,要和朕一块吗?”

    “当然!就让臣妾也充当一回学生,和冯姑娘讨教讨教!”

    冯怀音轻颔首,那张端起笑容的清丽脸庞,所有难受不着痕迹的未显露出来,将司空睿的话记得很牢。不过才几日没见到他,倒是很怀念起与他拌嘴的光阴啊!
第十章
    “怎样,还过得习惯吗?”

    “可以。”

    “我以为你撑不了多久,就泪眼汪汪地想找爹娘哭诉,嚷着要我带你回去。”

    “就把我看得这么扁?”冯怀音怪叫一声,脸上已经少去先前的开朗。

    两人坐在造琴房外的亭子,偶见池底锦鲤悠然而过,听闻清风拂叶细细声响,如身处清幽的无人之境。

    司空睿特别走了一趟冯府,替冯夫人带个口信,和寻几样她特别爱吃的甜嘴小玩意儿。冯夫人怕宫里御厨做不出她喜欢的味儿,因这丫头什么都不挑,就偏生只对甜点特别挑剔。

    “这里比你想像中还闷吧!”司空睿笑着她,瞧她眼中失去原有的光彩,状似漫不经心的他,将这些都看进眼里。

    “好……闷……”若不是领旨进来造琴,冯怀音一辈子都不想待在这种闷死人的地方。“闷得我都要长霉了。”

    “才半个月你就受不了了?”还怪他当初本司院走得勤,就是这里教人发闷,他才成天往外头跑。

    冯怀音很哀怨的瞅着他。“半个月!你还有脸皮敢这么对我说。”这个半月以来,他连进来探她一面也没有,一次都没有!“你在外头很逍遥,留我自个儿在宫里盼也盼不到个人影!”

    “唷,这么想我?”司空睿挑了眉,这丫头终是说出心里话了,真不害臊!不过,他挺喜欢的。

    “我想你个头!”冯怀音槌了他一拳,好不生气。“你啊!最好死在本司院的温柔乡里,就凭你这狼藉的名声,我看有谁会上你坟头拜你!”

    半月不见,她的嘴巴更利了起来。司空睿摇头,这丫头敢情是在宫里找兆公公吵嘴练嘴皮吗?

    “你啊!这张利嘴以后不知会吓跑多少婆家!这半个月我可是在司空府里,足不出户。”

    “你骗我。”人有两条腿,但司空睿却有四条,所以跑得很勤、跑得很快,不随处跑还会要他的命!

    “骗你做什么?我也有正经事得做。”

    “什么事?能让你连门都不出。”冯怀音说出这句话时,不知怎地语气听来很轻快呐!一得知司空睿没上本司院,收敛起放荡的性子,这几日揪紧的心,意外放开了。

    “一旬过后,宫里夜宴群臣,我得献上一曲。”

    “要展锋头了?”冯怀音两掌柏并,显得很开心。

    “那不是我喜欢的事。”

    “可却是你的本事。”冯怀音听过他的弹奏之后,也为之神魂颠倒。

    司空睿轻哼一声,“我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下回,再弹一首给我听听吧。”不是要向她赔罪,要算是逗她开心。冯怀音要求着,等新琴造好以后,她定要司空睿先奏一曲,她才肯献给朝廷。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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