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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娶娇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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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举动看得一旁的任狂眸色益发阴凝,完全将褚君君视为眼中钉、掌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感受到一道带着毒辣敌意的视线,褚君君偏头一瞥,便看见任狂目露凶芒,狠狠的瞪着她,仿佛恨不得要将她大卸八块,她背脊登时发寒,不由自主的偎向身旁的人。
“怎么了,褚姑娘,不舒服吗?”斯凝玉发觉她身子微微轻颤,以为她有所不适,关切的询问。
她略一迟疑,轻摇螓首。
“我……没事。”娇美的容颜上不自禁的微露一丝怯意。
瞟见她脸上透着些许的惊惧之色,斯凝玉以为她仍为昨日的事余悸犹存,便柔声劝哄。
“你不用担心,纵使那两名恶徒追来,有我与大哥在,他们也伤不了你分毫。”
“多谢斯公子。”褚君君没有说出此刻她担忧的并非那两人,而是任狂。
接过她饮罢的水囊,斯凝玉正想饮用,任狂却陡然将他的水囊递上,换走她手中那只。“你喝我的。”
“为什么?”她不解。
“我水囊里的水比较甜。”
“是吗?我记得咱们装的是同一口井里的水。”她狐疑的睐向他。
“就算是同一口井,装在我水囊里的水就是比较甜,你喝就是了。”就连一滴唾沫,他都不许那女人玷污他的玉弟。
拗不过他,斯凝玉只好接下他的水囊饮了几口再还给他。
任狂接过便就口饮着,莫名的面露满足笑意,然后又将水囊凑到斯凝玉唇边。“再喝一口。”打定主意要她也饮下沾了他唾沫的水。
“我不渴了。”她蹙眉别开头。
“一小口就好。”
见他坚持,她只好再喝一口水。
任狂这才笑咪咪的收回水囊。
见他笑得古怪,斯凝玉清雅的面容写满困惑,须臾才恍然大悟,微赧的暗横了他一眼。
见他意会过来,任狂扬眉,乐呵呵的朝他眨了下眼,就着水囊又饮了一口,神情陶醉得仿佛在喝什么绝世佳酿,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见状,斯凝玉又羞又恼,却碍于褚君君在场不好发作,只得佯装没有看见。
任狂这时突然说:“玉弟,待会由我来载褚姑娘吧。”适才她敢不顾他的警告,一再亵渎他的玉弟,实在不可饶恕!
斯凝玉尚未回话,褚君君便率先启口,婉拒他的“好意”。
“这怎好意思劳烦任公子,况且我与斯公子体形皆较纤瘦,两人共乘一马,马儿也较不吃力。”
考虑到褚君君是女儿身的事,斯凝玉也颔首同意。
“褚姑娘顾虑的甚是,大哥身形高大,若再多载一人,马儿脚程恐会变慢,褚姑娘还是与我共乘就好。”
但任狂岂肯就这样放弃。
“我的马高壮雄健,只不过多载一名弱不禁风的姑娘,尚不碍事,玉弟这一路辛苦了,接下来就由为兄载褚姑娘一程吧。”
斯凝玉才要拒绝,却不经意的发现西边天空有一抹异状。
“噫?大哥,你瞧天边有道奇怪的蓝烟。”
任狂闻言瞥去一眼,眉峰顿时蹙起,随即走到不远处,从怀中取出一只烟火,点燃引信后朝天空抛去,登时天际也出现另一道蓝烟。
没多久,便见两人骑着骏马疾驰而来。
“大师兄!”一见到任狂,两名少年俐落的翻身下马,躬身抱拳。
“小五、小八,有何紧急事故?”蓝烟只有在事态紧急时才会使用。
“大师兄,师娘病重,师父要大师兄即刻返岛。”这趟他两人原本是追随大师兄一道前来中原,但中途便与他走散,连月来透过无争岛暗哨的追察,至这两日才终于查知他行踪,随即马不停蹄的一路追来。
“娘病重”他闻言大惊。“莫非是旧疾复发?”
“是的,这次情况十分危急,师娘十分惦念大师兄,想见你一面。”
“好,我立刻回去。”任狂毫不迟疑的点头,一回头便见到斯凝玉与褚君君两人困惑的看着他们三人。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吗?”斯凝玉率先朝他走来,狐疑的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两名陌生少年。
“我娘病了,我得即刻回去。”拉过他的手,从怀中取出一枚东西交到他手上。“收好它,这是我给你的信物。”任狂匆忙交代
斯凝玉低眸,看见被塞进手里的是枚血红色的玉符,上头雕刻着一只露出獠牙的凶暴异兽,腾云踏雾,气势惊人。
还来不及开口,她颈间随身戴着的凤形玉佩便被他粗鲁的扯下。
“这个就权充玉弟给我的信物,在我来找你的这段时日,你安份的乖乖等我,不许去招惹女人。”语气微顿,想起什么,他又补充道,“也不许给我招惹男人。”
听闻他这一番带着浓浓占有之意的宣言,斯凝玉既愕又恼。
就连那两名少年闻言也很惊讶。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却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但在瞥见大师兄塞进那少年手里之物后,两人皆大吃一惊,那是……碧血令!
任狂接着转向褚君君,经过她身侧时,森然的压低嗓音。
“不许打我玉弟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毕,随即驱马与另两名少年疾驰而去,三人三骑,扬起滚滚黄沙。
斯凝玉只是怔然的目送任狂离开。
这一、两个月来她处心积虑的想摆脱的人,没想到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送走他,说不清此刻心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股莫名的怅然横溢在胸臆,闷闷地,令人心口有些紧涩。
这时褚君君柔细的嗓音忽然徐徐出声。
“斯公子,不是我想在背后道人长短,但我劝你日后最好不要再与任公子有所往来,他这个人……不是善类。”
片刻之后,斯凝玉才回答。
“嗯,大哥确实不是个好人,不过……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那是因为他对斯公子怀有不良居心。”唯恐他被蒙蔽,褚君君婉转的暗示她。
“不良居心?”她愣了下,看见褚君君神色有丝异样,霎时明白她已然看出端倪,不禁微窘。
“事情不是褚姑娘想的那样,大哥只是……随性了点。”
“可任公子却只对斯公子随性而已。”她一针见血的指出这点。
斯凝玉一时哑然,片刻才道:“我想是因为我与他乃结拜兄弟,他自然把我当成自个儿兄弟般看待,褚姑娘不要想太多了。”
知道她必然把任狂想成是有断袖之癖的人,奈何她扮成亡弟的身份,也无法向她解释什么。
任狂对自己的好感与喜爱,她自是领受得到,虽不知自己有什么地方让他看上眼,但相处这段时日来,坦白说,她对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只是她尚无法厘清那是异姓手足之情,抑是朋友之情,或是男女之情。
“希望真如斯公子所言。”褚君君轻浅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适才任公子离去时对斯公子所说的那几句话,以及最后在她耳边撂下的警告,在在都显示出他对斯公子的感情,并非仅是什么异姓手足之情而已。
不过此际,任狂既已离开,而斯公子自个儿又没自觉,她也无意多说,免得增添他的困扰。
烟尘落尽,前方黄土官道的尽头已看不见任何踪影,斯凝玉悠悠收回目光,将握在手里的血色玉符收进怀中,伸手扶褚君君上马。
从此一别,天宽地阔,他日相逢,已不知何朝何日。
天色熹微,斯凝玉幽幽自梦中苏醒。
她已有好一阵子没再想起那个人,昨夜他竟会入梦而来!
春寒袭人,她随手拿了件白色大氅披在身上,立在轩窗前,推开窗子,若有所思的面对满园沾着晨露的春花。
空气里透着料峭的春寒,园子里的枝头上,挂满了红的粉的白的黄的,各式妍美花儿,掩不住满园喧闹的浓浓春意。
细数了下,与那人分别至今,一晃已是第四个年头了。
她一度以为,当年他匆匆而去,也没询问过她家乡何处,应是再会无期了。
岂料那年过年前,便收到他托人带来之物—一柄古朴无奇,刀刃看似平钝,然而却是柄削金如泥的上好宝剑。
剑匣里附上了一纸短笺,笺上只书着短短一行草字—
宝剑赠玉弟
翌年中秋,她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月余,不久又收到他托人送来的一枚紫果,里面随附的纸笺上写着—
此果乃是疗病圣药,补气强身颇有神效,盼弟早日康复。
第三年,她再收到他命人送来之物,是一斛如拇指般硕大的珍珠,木匣里,一样有一张短笺—
此斛珍珠乃为兄亲手所采,盼弟睹物思兄,勿忘昔日情谊。
第四年,收到的是身上披着的这件白貂大氅,里面的短笺写的是—
思弟若狂,期待速相会。
伫足窗前半晌,忆着昔年点滴,斯凝玉唇瓣挂着怀念的微笑,眸光看似欣赏着园中的百花,眸里映现的却是那抹狂魅不羁的身影。
直到朝阳升起,伺候她的贴身婢女银儿打了盆水进来,瞧见她静立轩前,笑着打招呼。
“少爷,今儿怎么这么早起?”为了保密,她依然称自家小姐为少爷。
“作了个梦,醒来就睡不着了。”
“哦,您作了什么梦?”
“梦见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迳自踱步到一只柜前,拉开柜子,她低头翻找着。
“少爷,您要找什么?银儿帮您。”银儿走到她身边。
“不用,我找到了。”她从木柜里取出一只雕工精巧的木匣,掀开盒盖,拿出一枚血红色的玉符,上头那只露出一口狰狞獠牙的凶暴异兽,令探头看了一眼的银儿皱起了眉。
“啧,这兽怎么刻得这么可怕!”
“什么东西可怕?”一声苍劲的嗓音蓦然传来,斯家庄庄主斯哲邦走进女儿房里。
“庄主。”银儿连忙恭敬欠身。
斯哲邦颔首,望向女儿握在手里之物。
“镇玉,你手里拿着什么?”镇玉是已故儿子之名,在他离世那日,这名字便由女儿凝玉继承下来,顶替他而活。
“是这个。”斯凝玉将手里那枚玉符递给父亲。
斯哲邦接过,垂目细看,蓦然大惊失色,抬目追问:“你这玉符打来哪的?”
“这是几年前,我跟爹说过的那位义兄送我的,有什么不对吗?爹。”斯凝玉不解的望着父亲愀然而变的神色。
“你可知道这枚碧血令的来历?”斯哲邦罕见的一脸严肃。
“碧血令?爹是指这枚玉符吗?”
“没错。”
看见父亲凝重的神情,斯凝玉想了下,隐约记起以前曾听闻过碧血令的传闻。
“莫非它就是当年‘血盟堡’的信物,碧血令?”
“没错,就是它。”
当年血盟堡肆虐江湖,令黑白两道人人惊惧,因为若是不向它俯首称臣、顺服归降,便会遭到灭门毁派的灾祸,尽管几大门派为此曾数次联合围剿,但每一次都铩羽而归。
后来,在一场声讨血盟堡的武林大会上,血盟堡的两名护法突然现身,并出示了一枚血红色的符令,上头刻着一头凶暴狰狞的异兽。
两人朝众人说道,若是遇到了持此符令之人,绝不许伤害其一根头发,否则将视同与血盟堡为敌。
这事过后不久,声势如日中天的血盟堡竟忽然销声匿迹,不仅江湖中没再见到血盟堡人踪影,连血盟堡里也人去楼空,成为一片废墟。
不过这二十年来,江湖中并未传出有人见过碧血令。
斯哲邦料不到此物竟会在事隔二十年后出现在女儿手中,望着手里的符令,他沉声开口。
“镇玉,你曾说过那位义兄武功高得出奇?”
“是的。”
“你想……他会不会就是当年血盟堡的人?”
斯凝玉思索须臾,摇头。“孩儿不确定,大哥只跟我说过他来自无争岛,并未提及血盟堡之事。”
为求谨慎,斯哲邦作了个决定。
“镇玉,这枚符令先交给爹,爹要向一位朋友请教,确认这玉符是否真是碧血令,抑或是爹认错了。”
“好,爹尽管拿去吧。”
此刻,她千思万想也不会知道,这枚碧血令竟会令父亲就此一去不回……
第四章
蔚蓝的海畔,忽见一尾硕大的鱼儿飞跃出海面,激溅起一阵丈高的浪花,待浪花落尽,细看之下,才发觉那不是鱼而是个人。
他从海底窜出海面之后,如大鹰一般飞掠而起,须臾间便上了岸。
左右甩动身子,他湿发上的水珠登时四散飞溅,不旋踵,原本一头湿漉长发此刻竟已全干。
只着一件蔽身短裤的精壮劲实身躯上,亦干得毫无一滴水渍。
他手里提着一只篮子,里面装满了不久前潜入海底采来的珍珠。
这附近的海域,海底下不仅养殖了珠贝,同时播养了扇贝与鲍鱼,由于殖养在海底之故,所以品质皆是最上等。
无争岛所有开销,便是靠着这些极品珍鲍、扇贝与珍珠供养一切所需。
拾起先前搁在岸边的衣物穿妥后,便见有人朝他奔来。
“大师兄。”来到他面前,小五抱拳说道。“师父要您即刻过去一趟。”
“爹找我什么事?”
“听说碧血令重现江湖。”
闻言,任狂微露讶色。
“碧血令重现江湖?”
“是的。”
他眉峰轻拢,“可知持有碧血令的是何人?”
“目前尚不清楚,只知有人打着碧血令的名号,暗中贩售一种能令人武功陡增的神药。”
任狂眉一蹙,拔身一掠,朝岛内而去。
“娘,我要出岛一趟,碧血令重现江湖,爹要我出去处理。”任狂走进一间竹屋,向娘亲禀报将要出岛之事。
端坐竹椅上的妇人脸色略显苍白,淡雅一笑,轻轻的握住儿子的手,叮嘱他的却是──
“狂儿,出去可别惹是生非,四处欺负人。”
任狂低笑一声,缓缓开口,“娘,这次出去处理完碧血令的事,我会带玉弟回来见您。”
闻言,妇人喟叹一声。
“你还是忘不了那男孩啊。”
“娘,您答应过我,待四年之后,若我心意仍然不变,就不会再阻止我。”
深睇着儿子与夫婿神似的容颜,妇人依稀忆起了年少时与丈夫的情事,抿唇淡笑,轻摇螓首。
“罢了,只要是狂儿喜爱的人,是男是女都无妨。”对于龙阳之道,她并无任何歧见,可这事发生在儿子身上,多少有些无法接受。
她一度心想,也许儿子对那男孩只是一时迷恋,待时旦久,这份情愫便会淡去。
因此她要求儿子四年内不要去找他,若他这份心意能坚持四年,她便不再反对,成全他们。
早该明白,儿子不只面容与夫婿相似,性情也相差无几,对感情之事,一旦认定一人,就终生不改。
现在她只担心一点,“狂儿,娘明白你很喜欢你的玉弟,但除非他自愿,否则你不许强迫他。”
深知儿子的性情,因此她不希望儿子用强迫的手段逼迫对方就范,那只会招来怨怼,无法得到对方的心。
任狂略一迟疑才应允道:“……孩儿知道。”
春日融融。
两名男子行至一株桃树下,其中身着青衫的秦少生一边说着话,一边折下一枝桃花握在手里把玩。
“镇玉,听说你要成亲了?”
听他提起这事,斯凝玉清雅的脸庞不由得一黯。
“嗯,太君执意要我在百日内娶妻。”爹的骤逝,让太君再一次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怆,她不忍在这时拂逆她,可,婚事若成真了,那又……
“我能体会太君的心思,毕竟如今斯家的男丁中仅剩你一脉了,也难怪她急着要你成亲。她相中的是哪家的姑娘?”
“枫林园褚万里的女儿褚君君。”
上回送褚君君回成都之后,这些年来,她便常有书信给她,甚至在信里几番暗示愿意委身,她都佯作不知。
太君也略知她搭救过褚君君之事,因此在爹死后,便命人上褚家提亲,褚家也一口答应。
“枫林园和斯家庄倒也门当户对,听说褚君君才貌双全,是个知书达礼、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
纵使褚君君是个天仙美人,她也无福消受啊!斯凝玉无声叹息,她的苦,恐怕只有死去的爹才明白。
“婚期订在什么时候?”秦少生再问。
“要赶在百日内,所以太君订在两个月后。”
“你要亲至成都迎娶?”
“不,爹才过世,庄里一团乱,我得留在庄里,由我表弟何平越代替我去。”父亲的亡故,以及太君要求娶亲之事,令斯凝玉满怀愁绪,无心再应付多年好友,很快便结束两人的谈话。
送定秦少生后,返回书房,她愁眉深锁的凝思着该怎么做才好。
父亲甫过世,此时此刻,是万不能向太君抖出自个儿其实是女儿身之事,太君一定会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这该怎么是好呢?倘若自己真娶了褚君君,那岂不是误了她一生?
思来想去,始终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她频频叹息。
“少爷,”银儿端进一杯热茶给她,“您是在担心娶亲一事吗?”身为她的贴身婢女,要伺候她生活细琐之事,所以银儿是除了斯哲邦之外,庄里唯一知道斯凝玉真实身份之人。
斯凝玉深叹一声,低问。
“银儿,你说我该怎么办?真要迎娶褚姑娘吗?”
“少爷,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这门亲事非进行不可,您现下操心这些也无济于事,何不等迎娶了褚小姐后再做打算?”银儿乐观的安慰。
“也只能这样了。”她记得当年褚君君似乎是个颇为明理的姑娘,或许她能体谅她的难处。
然而此刻令她挂心的尚不只此事,父亲的死疑点甚多,尤其那时她交给爹的碧血令竟不知所踪,这更令她怀疑父亲的死因绝非仅仅是因酒醉夜归,不慎误遭毒蛇咬伤致死这么单绅。
可,爹为人一向宽厚,未曾与人结怨,会是谁下的毒手?!
斯家庄迎亲的队伍,在何平越率领下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待他们启程后,斯凝玉便和姑母斯昭梅,一人一边搀扶着斯太君走回房中。
“镇玉,现下就等平越帮你娶回新娘子了。”斯昭梅笑着说。
“昭梅,我身子骨不好,你弟弟哲邦又已经……镇玉的婚事你可要帮着打点,别让人笑话了。”
即使已逾花甲之年,斯太君的容颜仍不失雍容,脸上虽带着几许哀戚,却也微微流露对即将来临的一场婚礼的期待。
斯昭梅热络的回应。
“娘,我晓得,即使您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婚礼的事您用不着担心,我会在一旁帮着镇玉的。”
斯太君再交代了几句话后,斯镇玉和斯昭梅才离开房中,让她休息。
“镇玉,你瞧瞧这上头列的东西可还有欠什么,若没有,我待会就差人去采办。”斯昭梅拿出一本册子递过去。
大略的看了一下,斯凝玉交回给她。
“应该没有了。”
“我这就吩咐人去办。”斯昭梅脸上闪动精明的神采,临去前再度启口,“镇玉,我知道你爹的死令你很悲恸,不过你也要振作点,斯家庄现下可就靠你一个人了。”
“我明白。”
“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商量,姑母到底比你多活了点岁数,多少可以帮你出个主意。”
“多谢姑母。”
见斯凝玉只是客套回应,也不多言,令人摸不透,斯昭梅不禁再出声。
“需要姑母帮忙,只管开口,甭跟我客气。对了,等平越帮你迎回新娘后,我让他到你身边听你使唤,你爹刚走,留下很多事要处理,有个熟人在身旁,到底好办事些。”
“多谢姑母的好意,日后若有需要,我再请表弟过来帮忙。”斯凝玉委婉的说。何平越除了花天酒地、使使少爷脾气之外,恐怕什么事也做不了。
“那好吧。”听得出他的推拒之意,斯昭梅一脸讪然的离开。
正待转身回书房,管事张伯便叫住她。
“少爷。”
“张伯有事?”
“是,外头来了一位客人,自称是少爷的义兄,说要见您。”管事说起这事,面色有些古怪。
当“义兄”两字飘进耳里,斯凝玉陡然一震,顷刻间,诸多思绪一起涌上心头,五味杂陈得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喜多,还是忧多。
“他在哪?”
“在前厅。”张伯迟疑了下,说:“少爷,我瞧这人似乎来意不善,您要多加小心。”
适才初见那张邪魅的脸庞时,他心里当场发毛,只觉得此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诡之气。
“嗯。”斯凝玉胡乱点头,不由自主加快脚步朝前厅而去,匆匆来至厅前,却又踌躇了下,这才举步进去。
一进门,便迎上一双深黝的眼瞳直视着她,看得她心头猛然狂跳。
“我一来便听说了一个好消息,玉弟要娶妻了,嗯?”任狂话说得不愠不火,眼里却燃起两簇火苗。
“我……”她一窒,垂目避开那双仿佛会灼人的锐眸,片刻才徐徐轻声解释,“因为我爹过世,太君希望我在百日内娶妻。”
“那么我可要好好喝上一杯玉弟的喜酒,恭贺玉弟才是。”轻缓的嗓音里没有半丝道喜之意,反而透着一丝冷冽寒气。
听出他话里极度的不悦,斯凝玉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接腔才好,须臾才道:“大哥风尘仆仆远道而来,我立即命人打扫一间厢房给大哥歇息。”这时她才留意到他身边还杵了个健硕的男子,“这位是……”
“他是我五师弟,名唤小五。”任狂介绍。
斯凝玉朝小五微一颔首,吩咐一旁的管事。
“张伯,麻烦你为我大哥和这位小五哥,准备两间厢房。”
“是,少爷。”张伯领命而去。
顿时厅里只余他们三人,任狂那双狭长的眸瞅着心上人半晌。阔别四年,他的玉弟更显清雅,温润如玉。
把他从头到脚都仔仔细细端详一遍后,这才出声问:“玉弟,当年我交给你的那枚信物呢?”
提及此事,斯凝玉眉峰轻颦,严肃的回答,“那枚玉符在前阵子遗失了。”
“怎么遗失的?”任狂慢条斯理的接着问。
她不答反问:“大哥,那枚玉符是不是就是当年传说中的碧血令?”
他坦白承认,“没错。”
证实玉符的来历,斯凝玉很吃惊。“大哥怎会身怀此物?莫非大哥与昔日的血盟堡有什么关系吗?”
“这你暂时毋需知道。”任狂把话题转回先前提问之事,“那碧血令你是怎么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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