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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交-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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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登时鸦雀无声。
“要麼就只能少去一个人,要麼所有人都去不了。我认为,总不能这样就放弃了。”
众人“是啊是啊”地纷纷应和。
“所以只能看看有哪位兄弟为班级牺牲一下啊。有没有自愿的?发扬一下风格嘛。”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大家都不知道有多期待这次出海,傻子才会在这种时候“发扬风格”。
“没有自愿的,那大家提提意见也好。”
这话说了等於没说。全聚在一起了,谁都不愿意当面开口得罪人,也不愿意自己被得罪。
突然班长用半开玩笑的口气:“曲同秋,你不是最近经济蛮紧张的吗?干脆别去了,省下那个钱吧。”
有几个人发出应和的笑声。柿子自然挑软的捏,曲同秋是最软的那颗,得罪他也没什麼好怕的。
曲同秋闻言惊愕道:“但是我很想去啊。”
“大家都想去啊,是不是。可总得有一个人退出嘛,”班长笑著,用很好商量的口气,“不然你觉得谁退出比较合适?”
这下便巧妙地把烫手山芋丢给了他,大家都立刻盯住他,生怕从他嘴裏说出自己的名字。
班长鼓励道:“没关系,你说嘛,提出来做一个参考。我们会考虑的。”
全场一片尴尬的沈默,曲同秋不肯主动放弃,那他们当中势必有某一个人要被点到名,谁也不确定会不会是自己。
很微妙地,曲同秋突然就发现跟剩下的人都同仇敌忾地站到他对面去了,每个人都变得希望他退出。
“是啊,你就算了吧,你也交不出那麼多钱。”
“看你饿得都瘦了,多可怜,岛上没什麼好玩的,钱不如省下来买点好吃的吧。”
末了曲同秋只得一个人带著东西,有些伤心地回到宿舍,他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小心翼翼的谁也没得罪过,怎麼就会变成了大家的敌人。
推开宿舍的门,一眼就看见庄维正在裏面。
曲同秋吃了一惊,因为实在太久没和庄维在宿舍裏碰过面了,可能是两人都刻意避开对方的缘故,同一屋檐下也可以两不相见。
但现在他根本没心思去想和庄维的尴尬,只闷闷地坐到床上,开始把东西一样样往外掏。
屋子裏安静著,曲同秋收拾著东西,突然听得庄维说:“你们不是要出海去了吗。”
“船位不够了。”曲同秋说著就觉得难过,转身把空了的包包挂回床头,他也不想跟庄维多说话。
庄维立刻明白过来:“不够?那怎麼决定谁不去?抽签?”
“……”
“不会是直接就找你这个冤大头吧?你也太孬种了!”
曲同秋已经失望得没力气和他对吵,拿出自己的饭盒准备去买饭吃。
走到门口却突然听到庄维说:“喂,要不要去H岛玩。”
“不要。”
庄维很是不悦:“为什麼?”
“去哪裏太贵了。”
“钱我来出不就好了。”
曲同秋吃惊不小,回头看他:“啊?”
庄维略微尴尬,但口气还是很骄傲:“切,对我来说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数目。我就当跟你道歉好了,那件事一笔勾销。”
最後一句他说得飞快,但曲同秋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鸡皮疙瘩就竖了起来,脸上也窘得发烫。
“我,我不去。”
庄维恼怒道:“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想一笔勾销,还要跟我牵扯不清不成?”
曲同秋忙连连後退说:“一笔勾销,当然一笔购销。”
正说著话,有人推门进来,却是楚漠。曲同秋吓了一大跳,幸好楚漠根本当他是透明人,没有找他麻烦的打算,只对著庄维说话,神态还颇殷勤:“你决定好了吗?跟不跟我去H岛?”
庄维只当没看到他,眼睛瞧著天花板,也不说话。
曲同秋暗想人跟人就是不一样,他如果这麼摆架子,早就被打得半死了,然而庄维这样,不仅姿势好看,楚漠更是献媚不已:“庄维,大师的摄影展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一票难求,你这回不去,可就没有机会了。”
庄维一脸冷淡矜持的骄傲神气,总算开口:“好,我打算去,不过我要带上他。”他伸手指了指曲同秋。
“他?”楚漠一脸踩了狗大便的表情,“开什麼玩笑!”
“随便,那我也不去了。”
楚漠神情复杂:“这样好了,你跟我去H岛,我给他买别的地方的机票。行了吧?”
庄维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和你两个人出游?”
曲同秋尴尬了一下,耳朵发热,楚漠瞪他一眼,继续游说:“但我只订了两个房间,票也只有两张,多了一个人要怎麼办?”
“简单啊,他跟你住酒店,我去看摄影展。”
曲同秋实在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大师的展览由庄维来享受,而楚漠的狠揍由他来挨,他又不傻。
然而刚往外悄悄走了两步,就被庄维抓住领子:“你给我站住!”而楚漠厉声骂道:“你快给我滚!”
曲同秋进退两难,被推推搡搡,两人都把火气撒在他身上,弄得他晕头转向,只能“唉唉”地叫。这种时候满心就想著要是任宁远在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召唤生效,正被扯胳膊扯得痛叫不已,突然就听得楚漠说:“宁远,来得正好,快把你的小胖子领走!”
曲同秋莫名又挨了打,听见任宁远的名字就觉得犹如天神降临,立刻扭头喊:“老大!”
庄维却冷笑道:“他凭什麼领走?又不是他养的狗。”
“你又看他不顺眼,干嘛还非要带上他?”
“因为我看你更不顺眼。”
任宁远听他们吵了一会儿,微笑说:“这也能吵得起来?你们问他自己要不要去不就完了?”
说完又看著曲同秋:“你愿意去吗?”
曲同秋无缘无故被整得灰头土脸,而那两人根本没打算听他说话,见任宁远来问他,胸口蓦然一暖。只觉得对著任宁远他绝对也不会说不,未经大脑,脱口便说:“我去。”
任宁远笑笑,对暴怒起来的楚漠说:“你气什麼,我也去,凑四个人,不就好了。” 曲同秋生平头一次坐飞机,一片茫然,也没人对他解说,只能样样都模仿另外三人。幸而他的位子是和任宁远在一起,能紧挨著任宁远坐下,他也就安心了。
拿到自己的那份飞机餐点,菜与饭都是分格子摆得整齐好看,比食堂饭菜好得多,曲同秋习惯性地有好东西就要留给给任宁远,於是把饭盒推过去:“老大。”
任宁远看了看,笑道:“我撑不下两盒的,你自己吃吧。”
曲同秋这才放心地吃起来。对他来说,飞机餐味道甚好,只是分量不足,一盒吃完仍然不够。而任宁远尝了一点米饭和小块鱼,便放下了叉子,见他眼巴巴的,就问道:“你还要吃吗?我只动了这里,你挖掉就好。”
曲同秋哪管什麽口水和避讳,认认真真地,把任宁远吃剩的一盒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任宁远轻微咳了一声,开始低头看方才拿过来的报纸,看了一会儿,便往後靠著,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的,似乎是入睡了。
曲同秋看著他英俊又沈稳的侧脸,心想当男人就该像他一样,厉害而不嚣张,威严而不凶恶,温和而不可冒犯,自己哪怕能有他的十分之一就足够了。
正在满心虔诚地仰慕,忽见楚漠走了过来:“喂,小胖子。”
曲同秋忙举起手指,对他“嘘”了一声,又指指闭目养神的任宁远。
楚漠骂道:“就你最马屁。”但还是压低声音:“你给我过来。”
曲同秋虽然怕他,但不想他大声嚷嚷扰了任宁远清梦,便心惊胆战跟他去了卫生间。
“我告诉你,你这一路,都给我离庄维远一点,不然就是找死,知不知道?”
“呃……”
“不准跟他单独相处,也不准跟他说话,明白?!”
“呃……”
“你敢跟他说一句,我回去就揍你一拳,说两句,揍两拳,给我记牢了。”楚漠毫不留情地扇了他的脑袋,而後把吓得直发呆的曲同秋推出去,“快滚。我要上厕所了。”
曲同秋回到座位上,有点害怕飞机著陆以後四人同行的场景。紧挨著任宁远,他实在希望飞机永远也别停,他只要坐在任宁远旁边,做小小的守护老大睡眠的卫士就好了。
然而飞机还是准时降落了,走出舱门才发现天在下雨,大家陆续下了梯车,雨很快便越下越大,机场的车子却迟迟未出现,一大群人只得原地站著,边骂边想法躲雨。
楚漠是有备而来,曲同秋出远门不论天色如何也都带著自己的旧折叠伞。前者去找庄维献殷勤,而曲同秋很自觉就把伞双手递给任宁远:“老大!”
任宁远微微笑著接过,刚撑开,那边庄维便骂楚漠道:“谁要跟你共伞!”但终究是不愿意挨淋,便大步走到任宁远伞下来。
任宁远看庄维凑过来,也不拒绝,他对任何人都是一模一样的温和。
楚漠气得跳脚,又不能把他们俩怎麽样,只拿曲同秋出气。曲同秋脑袋上又挨了一下子,躲的时候再挨了另一下,只能跟在任宁远後面,看他和庄维和睦地同撑著那把旧伞,自己一路淋了个透湿。
等终於上了车,曲同秋已经全身湿嗒嗒,痴肥的衣服裤子都粘在身上,头发也只能随便往後抓。苦恼的是眼镜,在湿衣服上擦了半天,镜片也干净不了,还好他近视也就两百度,不戴也没多大关系。
庄维的视线百无聊赖从他身上扫过,突然又倒回来认真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像是有些意外,忍了一会儿,开口说:“你好像瘦了不少嘛。”
曲同秋想起楚漠的威胁,不敢出声。
庄维见他没回应,冷哼一声,若无其事地盯了一会儿车窗外雨,又忍不住回头再看看他:“你眼睛也并不是睁不开嘛。”
他这麽一说,连一直臭著脸的楚漠都把眼光投过来了,只有任宁远不置可否。
庄维说:“瘦了挺多呢。”
楚漠也附和:“是啊,变了个人。不过还是一样难看。”
曲同秋从未有过成为别人视线中心的经验,惶恐不已,忙又陪著笑了一笑。
庄维立刻露出厌恶的神情,把眼光调转开了。
一行人到了酒店,暂且把东西全放到一个房间里,任宁远笑道:“路上都辛苦了,一起去泡澡,做个全身按摩,顺便休息一下吧。”
曲同秋忙说:“老大,我就不去了。”做出气筒的回报是交通食宿由庄维帮他负担,但其他附加消费他也付不起。
“一起来吧,我请客,”任宁远笑笑,“我吃了你不少早点。”
曲同秋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任宁远像是要跟他撇清关系一样,相当的生分。
他是得罪过任宁远,可他对老大一片赤诚之心真是日月可鉴,若任宁远以後不再搭理他,他都不知道怎麽办才好。
跟著三人去了桑拿房,曲同秋大概是唯一一个没见识过这种世面的人,他这辈子从来没这麽痛过也没这麽舒服过。全身洗了,泡了,蒸了,敷过,再趴在那里任人按摩,被用力揉捏的时候痛得直叫,过後却说不出来的舒畅。
听他呻吟了一阵,楚漠忍不住骂:“叫屁啊,你那什麽鬼声音!给我小声点。”曲同秋立刻紧闭嘴巴。庄维难得的没加入骂的行列,而任宁远只一如既往闭著眼睛,睡著了的样子。
按摩过後全身放松,曲同秋困倦不已,眯著眼睛陪三人去修整头发,他昏昏欲睡的时候,美发师也顺便给他剪了几把,替他吹干净脸上的头发碎屑,他便摸索回隔壁按摩室,找了个床睡过去。
没客人的按摩室内光线昏暗,曲同秋很快便睡得深沈,还做了很多混乱诡异感觉却真实的怪梦,比如和人接吻。
梦里那人应该是个美女,但面目模糊,以至於之後怎麽也无法回想起轮廓。但那亲吻就像真的一样。虽然他从来没跟女生吻过,不知道真实的接吻究竟是什麽样一种感觉。可梦中那有点粗鲁的嘴唇碰触,让他都误以为自己是醒著的,甚至接下去还清晰地以为自己是在起身,走到室外,发现那三人都不见了,惶急寻找,而面色诡异的美发师只冷冷说:“你来晚了,谁让你睡到现在还不起。”
“居然睡到现在还不起!”
这雷鸣般的一声把他彻底震醒了,曲同秋猛地睁开眼,一下看到楚漠的脸。
曲同秋受了惊吓,顾不得回想那个春梦,忙坐起身来:“老大呢?”
楚漠骂他:“你狗腿得太到位了吧。宁远结帐去了,巴他巴那麽紧干嘛,又不会有奶给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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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同秋要爬下按摩床,楚漠又骂:“你变态啊,衣服拉紧点吧你!是要露给谁看,少恶心了。”
楚漠已经衣著整齐。而曲同秋身上还穿著桑拿时的浴衣袍子,只是不知睡著的什麽时候带子散开了,只得纳闷著赶紧动手系上。
脚刚著地,却见庄维进来,劈头丢给他一包东西:“去换上。”
曲同秋被打中了脸,慌忙接住,拆开来一看,是陌生的衣服裤子,就问:“我的衣服呢?不是麻烦他们烘干了吗?”
“那麽恶心的东西,早就扔了。”
曲同秋正想说你怎麽能这样,见楚漠脸色很不好看,突然想起自己说一句就要挨一拳,忙闭了嘴,低头翻衣服,看清上面标的尺码,纳闷道:“这太小了,我根本穿不上的。”
楚庄两人同时不耐烦地骂:“你少罗嗦!”
“有得穿就知足吧你。”
“你想全裸出去我还怕弄脏眼睛呢。”
曲同秋只得勉强换衣服,令他意外的是居然都穿得进去,扣子全扣上了,也没有什麽地方觉得紧。能穿得上就好,便放下心来,推门出去。
任宁远已经结好帐,在美发厅坐著翻杂志,见了他,只抬头笑一笑,庄维没说话,楚漠有些诧异:“靠,你还真的穿上了啊?用了不少润滑油吧?这衣服真结实。”
曲同秋很少照镜子,一来作为男生对自己外貌不甚在意,二来每次看了也都是不舒服的感觉。
这回被楚漠一说,他也往墙上镜子里瞧了瞧。自己刚剪短了头发,又少了眼镜,换了身还不错的衣服,看起来真的是和以前非常不一样。
虽然跟那三人没什麽可比性,但比起长久以来深入人心的那种委琐死样子,真是不要好得太多。
大概是压迫眼皮的油脂消失了的缘故,眉眼都清朗起来,总耷拉著像没睡醒的眼睛已经能睁得挺大了。脸小了一圈,以至於曲同秋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也有脸型可言,虽然既不方正也不尖削,跟那三人都不像,脸颊还有点嘟嘟的,却也并不难看。
他一直总被骂痴肥痴肥,会因为过分的油腻而显出傻气,这些日子过得不太顺利,油水耗得差不多,痴傻之气也跟著不见了,眼尾虽然仍有一点点下垂,看起来反而是好脾气的温柔长相。
身体的瘦他是知道的,天天洗澡时都必须面对小腹的臃肿情况,最近已经没有肚腩可言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变得顺眼很多,一时有些欣喜。
还未欣喜完,就被楚漠一巴掌扇在後脑勺上:“照什麽照?还不快走!”
曲同秋赶紧捂著脑袋跟上众人。是胖是瘦其实也没什麽区别,大家不会因为他少了几十斤肉就对他另眼相待,反正他骨子里是一样的孬。
吃了晚饭,雨一直不停,晚上没法出去夜间潜水了,只在酒店里呆著,计划第二天的行程,以及一件迫切需要确定的事,就是房间分配。
一提及这个,桌上便剑拔弩张,僵持不下。曲同秋左看看,右看看,忐忑不安,担心就跟撑伞的时候一样,最後会把他踢出去睡大街。
庄维不耐烦地:“这有什麽难的,再订两间不就好了。”
楚漠有些尴尬:“四个男人要四个房间,太矫情了吧。再说周末岛上的好酒店,哪个不是客满的,不然哪需要提早那麽多预定。”
“那也行,你和任宁远一起睡,我和曲同秋一间。”
除了安坐不动的任宁远,另外两人都差点跳起来。曲同秋更是立刻大声否决:“我不要跟你睡!”
“哦,”庄维看他一眼,“不然是你觉得跟楚漠比较好吗?”
曲同秋被那种可能性吓得脸色发白,立刻不作声了。
楚漠跟庄维争执无果,任宁远又一直不表态,便转向曲同秋:“小胖子,你说你要跟谁一间?”
“……”
“没关系,你尽管说。今天你说了算,够给你面子了吧?”
曲同秋左右为难,三个人里没有一个是他不怕的,但只有一个是他仰慕的,而且那人没有目露凶光,而是在悠闲地看他的国家地理杂志。
“老大。”
“嗯?”
“我要跟老大睡。”
楚漠立即露出得胜的表情,欢送道:“行行,你快去吧。”庄维“啪”地摔了筷子走出去,任宁远只抬了抬眉毛。
不管楚漠他们那边会怎麽样吵闹,曲同秋总算是有了个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了。
酒店房间很是舒服,冷气打得足,干净又宽敞,美中不足的是单人床要供两人睡,显得略微小了。曲同秋早早就爬上去,把本来就已经铺得很整齐的床掸了又掸,被单四角都扯扯好,恭敬道:“老大。”
任宁远坐在一边的扶手椅里,也不看曲同秋,仍然读他带进来的杂志:“你先睡吧。”
曲同秋遵命行事,於是在床边上睡了一小块地方,盖了被单一个角,把大半张床留给任宁远。
任宁远什麽时候上床的他不知道,床很柔软,味道也清新,一陷下去便睡著了。他一旦熟睡,真是雷也劈不醒。只觉得这一觉既长且沈,香甜无梦。
醒来的时候一身的舒服,冷气打得太强,但被窝里温度刚刚好,双手所及之处一片温暖。
曲同秋突然意识到不对,睁眼便发现自己正搂著任宁远的腰,蹭在他怀里,一条腿还压在他肚子上。
曲同秋脑後一个激灵,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更惊吓的是任宁远早就醒了,正把双手枕在脑後,微眯著眼睛看天花板。
他对任宁远素来小心恭敬,不想睡梦中竟然如此冒犯,曲同秋慌忙放手,惶恐道:“老大!”
任宁远倒不甚在意:“没事,你大概是睡得冷了吧。”
“老爸,你是不是睡得太冷了?”
曲同秋脑子里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心口还因为惊醒而砰砰直跳。
“昨晚下雨降温了。冻成那样也不知道起床关电扇,”曲珂用脚趾头把电扇关了,“老爸你睡觉怎么都那么沉的啊。”
曲同秋茫然了一下。
恍惚间分明还是少年的学生时代,他们都还青春,简单,充满梦想,无甚忧愁。
然而一睁开眼,十几年竟然就过去了。
现在都已是渐知天命,为生活所累的中年人。想起来,一时微微有些感伤。
当父亲的人起床做了一点粥,配上腌制的小菜,倒也清爽。
父女俩吃过早饭,天气已经热了起来。曲同秋让怕晒黑的女儿在家乖乖玩电脑,答应她等下带个好吃的薄皮西瓜回来,便出门去公司报到。
跟新同事们打了招呼,之后又弄清出去T大的路线,到学校里去走了一圈,替女儿先熟悉一下环境。
回家的路上买了西瓜和烧卖,还有几个鸡蛋和一点紫菜。夏天东西容易败坏,公寓里没有冰箱,东西都放不住。曲同秋打算去买个二手的将就着用,还有其他必需的生活用品,都得一一添置齐全,想着就觉得得折腾好久。
经过一家餐厅的时候被它雅致的外墙所吸引,曲同秋不禁多看了两眼。也是凑巧,隔着大片的玻璃,他一眼就看见里面坐着个他认识的人。
那实在是非常醒目的一个男人,即使店内还有不少其他客人,那人也穿得并不花哨,但就是最为显眼。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偶像不是没道理的。
曲同秋很是高兴,推门进去,走到那个人桌前,热情地打招呼:“任宁远。”
任宁远正和对面的人说话,抬头见了他,脸色蓦然一变。
似乎每次偶遇他,都会让任宁远不悦。曲同秋意识到自己这招呼打得太过贸然,不安地寒暄了两句,便打算借故走开。
任宁远神色谈不上愉快,但叫住他:“你坐吧。”
曲同秋也只能忐忑着拉了张椅子坐下。
和任宁远坐在一桌的是几个样貌不凡的男人,已用过餐了,看样子是正在喝东西闲聊。以男人的身份来讲,他们衣着过于精致了一些,发型时尚,或多或少都戴着耳饰,敞开的领口露出混搭的项链,手腕上也系着挂小银饰的皮绳,显然修过眉毛,略有淡妆的痕迹。远不是公司职员,倒像是杂志模特之类的感觉。
曲同秋一直觉得任宁远现在的工作性质应该是企业精英,头衔经理或者主管一类,这么看来他是模特公司的也说不定。
曲同秋满心好奇,但自从他坐下来,中断了的谈话就只恢复得稀稀落落。众人断续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便冷场了。几个人都在不着痕迹地打量他,气愤实在太冷,曲同秋忙找了个话题开口:“这几位都是公司同事吗?”
任宁远淡淡点头:“是。”但没进一步介绍的意思,只对他们示意:“今天就这样了,你们去吧。”
几个人纷纷起身告辞,任宁远叫了杯东西给他喝,看着他手里的袋子:“来S城第一天,还算习惯吧?”
“嗯嗯,是啊,这里晚上挺凉快的。”
“住的地方怎么样?”
“公司有宿舍,挺好的。就是给小珂买的折叠床不大结识,也小了点。昨晚听她老翻身,就怕她掉下来,该换一个大的。”
任宁远闻言皱起眉毛:“难道只有一间卧室?你让小珂和你睡在一起?”
曲同秋立刻大为尴尬。明明是很纯洁的事情,被他说得活象变态行径。
“我们两中间有挂布帘啦。等开了学,她也就只有周末才会回来。不要紧的。”
父女之间该回避的他都回避了,再说曲珂才十四岁,仍然是孩子。T城寸土寸金,一家几口睡一间的家庭都有,他们那样也没什么大不了。任宁远又不是不知人间疾苦,反倒大惊小怪。
任宁远口气稍微严厉:“她是孩子不懂事,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也不懂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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