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爱定你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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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欧阳媚心中轻蔑地一哼，她能看出，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而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会向她预想的方向演变。她退出很远，站在一边看着他们。
“幻灵，刚刚……”还没说完。
“你不喜欢解释，我知道。”她打断他，眼睛紧紧盯着他，“亦轩，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你当时好帅，把我扶在怀里，就那匆匆的一眼，我便爱上你了。”
她轻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跟自己说，我看上这个男人了，于是我便像影子一样地跟着你。甚至不惜转到你念书的学校，就是为了能够每天见到你。你当时一定认为我很可笑，烦死我了吧。”她抑制着泪，“可是我不放弃，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感动你。你对我很坏，还把我送你的便当扔得满地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向你表白，你却转身跑走……”说不下去了。
“幻灵，你是想告诉我，爱我很痛苦吗？”他误解，却照自己理解中的意思说下去，“是啊，我不勇敢，我只会逃避。我自闭是因为害怕与人接触，我太安静。所以你累了，是吗？”
苏幻灵听着他的话，心里却在拼命摇头，为什么直到现在，他还要误会她？想张口，却被他的话堵住：“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
不适合。呵呵，说到最后，他不过还是要绕出这个主题。好啊，那么接下来，他是要抛弃她了吧？是该有个结束了，不过这个结束，却把她的心撕扯得痛到麻木。
“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会放弃我，你答应过的。”她絮絮念，却不让他听清。
他只当她在犹豫。原来，他真是猜中了的。如果她怕伤害他，如果她怕提分手，那么好，他来说。
“我以为我们会很幸福，但其实不是这样。这些日子发生了好多事，而这些事也考验了我们的感情。不过真遗憾，它没经受住考验。幻灵，你是个好女孩，是我不好，我不爱说话，可是你又太爱说话，或许这个就是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吧。或许林曜，会比我更适合你。”他的心在抽痛，“我说过，当遇到困难时，我希望你找的第一个人是我，可是，在你迷路深山的时候，找到你的，却不是我。”
“亦轩，你不用这样说。如果你想离开我，请你不要用这样的理由。我刚刚看到了，是亲眼看到，你和欧阳媚在一起。她说得对，十年的感情永远比一年要来的牢固。我却硬要和她拼，但我没力量了。我想让你给我些力量，可是，我错了。你是不可能给我力量的，因为你的心，一直都在欧阳媚那边。”她的泪再也忍不住了，不断滚落下来，像带刺的剑，扎在蓝亦轩心上。
“我一直以为，付出了就一定有回报，只要我积极争取，就一定能收获幸福。但其实，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在你心中，我终究只是个替代品，现在你真正的爱人回到你身边了，所以你不需要我了。我终于明白，原来感情不像功课，只要努力奋斗就一定能取得好成绩。这些所谓的付出，到头来，却抵不过欧阳媚一个微笑。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吗？”她的泪越发汹涌起来，好像是由她引出似的，天空开始淅淅沥沥散下雨滴，滴在他们身上，却刺骨般疼痛。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样说会让她的心好过一些吗？那好吧，他成全：“苏幻灵，我们分手吧。”
老天爷配合地打了一个响雷，雨越下越大，周围的人都跑去躲雨了，只有这两个人还站在瓢泼大雨里对视，还有……分别躲藏在两处的两个人。
说出来了，他终究还是说出来了。雨灌在她身上，脸上已分不清雨水和泪水，眼前的他好模糊，她看不清。她轻轻走近，踮起脚来抱了一下他的肩，然后站好：“从我爱上你的那天起，我一直都没有放弃。但是到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坚持不了了。蓝亦轩，我放弃你，也放过你了。”
旁边的音响店里传出周杰伦的《一路向北》，歌声飘浮在两人之间，在大雨的映衬下，越发动听。
她轻轻侧身，对他说：“回想起来，我看的最多的，就是你的背影。但是今天，我要让你，看我的背影。”她慢慢向前走，身体却完全没有知觉，像是机械化地走动。她的心像被掏空了，已经没有感觉的能力了。
“你转身向背，侧脸还是很美，我用眼光去追，竟听见你的泪……”
混合着伤感的音调，蓝亦轩望着她举步维艰的行走，为什么她看起来伤得那么重？她的背影，好脆弱……
“你站的方位，跟我中间隔着泪，街景一直在后退……”
他看到了她的泪，那样沉重地掉落，仿佛在他的心里压下一座座大山。他看着她的身影，脚步却似灌铅般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走着走着，身体忽然承受不了痛苦的重量，一下子瘫软在地。蓝亦轩看着她跌倒，心像被她揪扯地一疼，刚要向前，却从旁边的巷子跑出一人的身影，代替他扶起了苏幻灵。
是林曜。
大雨中，苏幻灵的脸显得狼狈不堪，林曜过去扶住她，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他跟我分手了……他……他还是要离开我了……”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苏幻灵搂住林曜的脖子，泪混合着雨迅速而下，“林曜，他不要我了……”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只剩哭泣。
林曜拍着她的肩膀，将她抱起，一步步离开。
“怎么样？你给了她自由，她会更快乐的。”欧阳媚走到蓝亦轩身边，看着浑身湿透的他，心里充满胜利者的喜悦，手轻轻攀上他臂，“别难过了，你还有我呢。”
蓝亦轩的眼前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了，耳边也什么都听不到，他推开欧阳媚，一跌一撞地消失在雨夜中，欧阳媚边喊边去追他。
苏幻灵醒了之后发现自己已回到家中，是林曜通知了沈如，并和她一起将她送回家。沈如急急地问林曜事情的经过，林曜闷声不响的，只是盯着苏幻灵。
“你们倒是说话呀，发生什么事了？”沈如急得火烧火燎的。
苏幻灵什么都不说，只是窝在床上，抱着双膝，一动不动。
“我去找他！”林曜忍不住沉默，起身就要走。
“你站住。”苏幻灵开了口，不然大家还以为她已经哑了。
“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们别担心了。我现在想出去。”说着起身下床。
“你想干什么？以你现在的状态你想去哪？”林曜很急，“何况已经这么晚了。”
“你干什么这么着急，我好得很，我有事吗？”苏幻灵又开始用掩饰疗法了，但这次没有骗过任何人。
“既然他这么无情，你还为他伤心什么！与其一直痛苦，倒不如分个干脆！”林曜生气地说。
“什么？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林曜、幻灵，你们谁来……谁来告诉我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如急着插话。
“如如，冷静点，听他们慢慢说。”古延辉劝住她。
“对啊，没什么事，分就分了吧。有什么大不了，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这不就有两个吗？”苏幻灵的样子看起来很奇怪。
“你想干什么啊？”林曜激动地摇晃着苏幻灵的双臂，“你这样要死不活地干什么？”
“我根本就没事，是你大惊小怪。我就是要出去，你不要拦我。”她竭力突破防线。
“幻灵，你这是干吗？别这样吓我啊，就算你分手了，你还有我们呢，不要再去想蓝亦轩那个家伙了，别折磨你自己，好吗？”沈如都快哭了。
“是啊幻灵，你……你别这样，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古延辉帮腔道。
“让她走！”林曜大声嚷，见众人都望向他，更大声地喊，“我说让她走！”
挡驾的人让开，她走出门去。
“你就这样……让她走？”古延辉问道，不是林曜的个性啊。
“怎么可能。”林曜平静了一些，“我们跟着她，看她去哪。”
几个人跟着苏幻灵来到一间酒吧，古延辉大叫：“这不是我以前驻唱的酒吧？！对了，后来还是蓝亦轩抢了我的位置，打那之后我就没来过了。”
“她来这做什么？”沈如担心地说。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林曜说着，几人连忙进去。
酒保阿迪已经升为经理了，看到苏幻灵很惊讶：“幻灵？真的是你啊，自从亦轩辞职以后，你也就没来过了，今天怎么会来？亦轩呢？”
“今天只有我。”他干吗要提蓝亦轩，本来防护着心房的保护层又被击碎了。
“我想上去唱首歌，可以吗？”苏幻灵已经笑不出来，勉强撑着不哭。
“没问题啊，老板今天不在，把场子交给我了，你想唱多少首都没问题。”阿迪说。
“谢谢。”不再多说，她径自上台，她坐在高脚椅上，调整麦克风，随着音乐响起，她缓缓吟唱。
“我发现我真的是再也无力，触动一颗已经没有我的心……”
他的心，已交还给欧阳媚，她的使命，已经在欧阳媚回国那一刻完成。她心痛吗？她难过吗？这些感觉好像是身体之外的，她似乎已经感受不到了。
“总相信我们的爱能走下去，有笑有泪才会动人难忘记，可惜只有我一个人相信，改变不了两个人的分离……”
她唱着蓝心湄的《不怕付出》，可惜，她现在已经付出不了了。她的所有热情，爱，都已经通通给了一个叫蓝亦轩的男人，从此再也不能收回，只能守着一个空空的壳子，和那些曾经令人难以忘记的回忆。
“爱你怎么会是个错误，从甜蜜一路到痛苦，原来未必越拥抱越相处，就了解彼此越深入……”
是啊，她还是不了解他，否则怎么会这么晚才发现他的真心呢？她应该在欧阳媚回来的那一天便退出的，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这是个错误罢了，她总是固执地欺骗自己，他们还是可以走下去，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个人愿望而改变。
林曜等人都在听苏幻灵唱歌，她的声音好颤抖，仿佛每一个音阶都在强烈地抖动，她是在用残余的最后一点力量在唱这首歌啊。她选择了蓝亦轩曾经驻唱的酒吧，这里有过他们甜蜜的回忆，在那个地方，他们曾经一起演唱甜蜜，然而现在，却物是人非。沈如哭着扎到古延辉的怀里，她的心仿佛感受到了幻灵的疼痛，难以抑制泪水的掉落。
林曜看着台上苏幻灵苍白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憔悴不堪，她对他的爱就这么深吗？以至于，用这样的方式来祭奠。
“感情不是够努力够付出，就一定留得住幸福……砰！”唱到最后一句的苏幻灵，似乎被牵引住某根神经，再也无法抵挡悲伤的侵袭，体力不支地从椅子上掉下来，重重摔在台上。
下面的人哗然一片，阿迪也傻了。林曜快步冲上前去抱起苏幻灵，用脸蛋贴她的额头，焦急喊：“她发高烧了。我们赶快去医院。”
几个人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以及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将苏幻灵抱离酒吧，打车直奔医院。医院连夜给苏幻灵打针输液，想将她的高烧慢慢退下去。
“淋了那么大的雨，怎么可能不发烧，你们倒好，现在才送来！你们不要小看发烧，再晚一步，生命都会有危险！”医生斥责着他们，他们忙点头。此刻他们不是受教育的时候，而是担心苏幻灵何时会醒。
几个人一直守在医院里，她已经昏迷两天了，不过烧已渐渐退下，应该不久就会醒。林曜让古延辉送沈如回去休息，虽然她再三抗议，可是她的身体确实吃不消，也就乖乖回家去了。就在他们走后没多久，苏幻灵醒了过来。
她的眼神很呆滞，情绪也不稳定，一会儿拼命说话，一会儿又很安静。林曜很担心她的状态，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
“吃葡萄。”苏幻灵说。
“好，那我去给你买。你好好休息。”林曜连忙跑去附近的超市买葡萄。苏幻灵却在他走后，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头还是有些昏，好像承载了很多重量一样。她摇摇晃晃地走，仿佛身体不受自己支配一样。
亦轩，那是亦轩吗？她无意间一抬头，看到一个背影。她的眼前有些模糊，但还是追寻着那背影，她速度太慢，追不上他。她跟着那背影跑了好远，眼睁睁看着他过了马路。
亦轩，那一定是亦轩。她轻轻笑，她对他的背影最熟悉了，她不会认错的，那一定是他！
“亦轩……”她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向马路对面追去，头好沉，脚步又不听使唤，她好慢啊，亦轩，等等。
汽车紧急的喇叭声响在她耳边，她转过头去，好亮的车灯，好亮……好亮……啊……
林曜回到医院看不见苏幻灵，焦急地四处去找，可是医院里根本没有。从护士那里得知苏幻灵走了出去，他连忙在大街上寻找，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幻灵！幻灵！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到前面有一堆人在围着马路中间，他连忙跑过去，穿过人群，当看到那倒在血泊中的人时，他歇斯底里地大喊，“幻灵！”
“叶林曜，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如哭得一塌糊涂，捶着林曜的肩膀，“幻灵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林曜抱着头坐在医院走廊，任凭沈如捶打，口里喃喃：“是我不好，我该看着她的。”
“好了，如如，你安静点，这里是医院！”古延辉将她拉开，几个人都盯着手术室的红灯，忐忑地等待结果。
灯灭了，医生走出来。
“医生，幻灵她怎么样了？她不严重吧？”沈如抢先问。
“你们是……”医生不能确定谁才是家属。
“我们是她的朋友，有什么事您可以告诉我们。”沈如说到。
“她的生命没有危险，但是……”医生总是有但是要说。
“但是什么？”林曜紧张地问。
“她的脑袋里有一块淤血，离神经线太近，没有办法清除，可能……”医生看了看他们，“可能会压迫到她的视神经。”
“什么意思？”沈如跌在古延辉怀里，不敢相信。
“也就是说，她会失明。”医生的话像磐石一样压在众人心上，沈如立刻昏了过去。古延辉连忙扶她到旁边坐下。
“医生，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林曜止住心痛，接着问。
“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希望，淤血有可能自己化开，那么她的视力，自然而然就会恢复。”医生说。
“那这种希望大吗？”林曜继续问。
“也许会有奇迹。”医生说完便走了。
奇迹？林曜后退两步，望着被推到病房的苏幻灵，奇迹，这两个字好残忍，无疑证明了她恢复的渺茫。
几个人很忐忑地围在苏幻灵床边，她今天拆绷带，不知道她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失明了。大家都在等待着奇迹出现，但好像……不那么容易。
“沈如，你在哪？林曜，你在吗？”苏幻灵空睁着双眼，却什么都看不见，她从床上下来，来回乱摸，“你们在哪？我为什么看不见？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在哪？你们到底在哪？”苏幻灵发疯似的大喊，沈如的泪又汹涌而下。
“幻灵，幻灵我在这。”她过去抱住苏幻灵，紧紧地，“幻灵，你的眼睛……看不见了。”
“看不见？什么叫看不见？”苏幻灵不敢相信，推开沈如，摸着自己的眼，“我失明了？是不是？我再也看不见了，是不是？”
林曜痛苦地上前将她抱住：“你出了车祸，撞到了头……幻灵，你要坚强一点。”
“啊，你们在骗我对不对？你们一定是在骗我。现在是晚上吧，所以我才会看不见，对，一定是这样。我怎么可能会失明呢？老天爷不会这么对我的，它不会对我这么残忍……”苏幻灵喃喃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幻灵，你一直都是很坚强的，幻灵，你……”林曜根本说不出安慰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她接受这个事实！
“不！我不相信！”苏幻灵向前走着，却被病床的边绊倒，摔在地上，她不让任何人扶，重重捶地，声音由很大声渐渐变为弱小，“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夺去我的眼睛……”苏幻灵坐起来，紧紧抱住自己，不让任何人靠近。
“幻灵……”沈如上前。
“你走开！你们通通都走！”苏幻灵猛地站起身，想冲到窗边，“我不要这样活着，我宁可死了也不要失去眼睛！我不要……不要……”然而她分不清方向，身体撞到墙上。
苏幻灵摸出那是墙，痛苦地捶打墙面，身体渐渐下滑，瘫在地上，泪水不断：“我现在，连死都办不到……”
“幻灵，你不要这样！”沈如过去抱住她，不让她挣脱，“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再痛苦下去也无济于事啊。幻灵，医生说了，只要你头部的淤血消除，你就可以重新看见的。你不是一向很相信奇迹的吗？求求你，给自己一点信心，好不好……”
“奇迹？我的奇迹已经没有了……”她扎在沈如怀里，哭得悲痛欲绝。
几天来，苏幻灵一直不肯说话，她唯一说的一句，就是不要把车祸的事告诉蓝亦轩，也不许他们任何一个人去找他和欧阳媚。她出了院，每天每天窝在家，正常地吃饭睡觉，但就是不说一句话。
沈如帮她办了休学，以她现在的状况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上学了，林曜决定把苏幻灵带到国外去，离开这个城市，并想找一些国外的医院，看看能不能治好苏幻灵的眼睛。
蓝亦轩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离开苏幻灵以后他禁止自己去她可能出现的地方，他不想让自己面对那些回忆。欧阳媚以为赶走苏幻灵，她和蓝亦轩便可以重新在一起，没想到却适得其反，蓝亦轩非但没有回到她身边，反而对她更冷淡。她不相信他会永远这样，她等待着他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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