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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情人(全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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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花,说道:“要那种十支一束的红玫瑰,把中心那支换成黄的。”
卖花的小姐乐了:“先生这倒很新奇,创意不错,罗曼蒂克!”边笑边按要求换插好,将那束花儿双手递给憨哥。
憨哥交了钱,说声谢谢,望着它嘿嘿而笑。刚挪了几步,一抬头,立即紧张起来。他看见,文秀正推着几包服装从这儿路过。他立马动作乖张,心里想着:“让她看到这花儿,不知又该怎样损我了!”他想躲已经来不及,赶紧将花儿藏在背后。
文秀发现了他,停住车,诧异地问:“唷,你站花摊儿这儿干什么?”
憨哥支支吾吾道:“没……没干什么。走道儿,正好就走到这儿了……”瞅了瞅她,心里仍然在琢磨“抱错了”那事儿。
文秀见他脸两边颜色不一样,仰头大笑道:“你这脸,咋成花瓣儿了,这么美丽呀!哈哈哈哈……”
憨哥从背后腾出一只手来,慌慌乱乱去擦;文秀仍在大笑:“不像花瓣儿,倒像是被哪位征婚女郎给吻的!”
憨哥的心猛地一惊,愈发不自在起来,含含糊糊说道:“你想哪儿去了?没那回事!就是征婚,也是被我妈逼得没法子呀!”
文秀说:“你呀,关键是花花心,所以才老是对不上象。不过,这也好,我……”她没了下文。
憨哥申辩道:“文秀,冤死人了!我一点儿也不花,真的!”心里头嘀咕道:“你又不跟我好,还动不动就耻笑我!”
文秀认真起来,问道:“你这边脸上的红,是哪儿来的?”
憨哥更加紧张,用手猛擦几下,看着手掌说:“没红的呀!噢噢……我小时候,就是两边脸不一样的,不信你问我妈去……”
文秀生气了,推着车便走,说道:“爱一样不一样!别来给我讲。”
憨哥一急,猛然大叫:“我想起来啦……”
文秀停了步;憨哥背着手,像个首长,向她走近,说道:“我告诉你……”就把一大早拉那三个老外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文秀听后大笑道:“那外国女郎亲你脸,怕是爱上你了吧!哈哈哈哈……你这模样呀,很招人呢!”
憨哥低头小声道:“嘿嘿……我这人,要啥没啥,谁会看上我……”
文秀说:“太谦虚了吧?你征婚的本事大得很呢,征来一个又一个!对了,家里那俩外地女孩怎么样了?”
憨哥很不自在,低头说道:“我知道,街坊邻居对这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今天,我把人家送上火车回家了。”
这时,人贩子吴大能的表弟沈志学,西装革履地走了过来,乘文秀不注意,就偷偷地来掏她的口袋。
文秀边笑边问憨哥:“你是大首长呀?手怎么老是背在后面?”
憨哥无奈,只好说道:“习惯了,习惯了……”
文秀说:“胡说八道!我怎么从没见过你有这鬼习惯?把手从背后拿出来,别做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好不好?”
憨哥只好将花扔掉,把手拿出来——那花正巧扔在沈志学手上,他一惊,掏包没成功。
文秀感到有点异常,忙用手摁住口袋,猛一转身,见沈志学弯着腰,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惊慌之中,沈志学拿起那束花,说道:“没……没干什么!这儿有一束花掉了……”
憨哥见那花被人拿走,脱口说道:“我的……”
文秀望望憨哥,又看看沈志学手上的花儿,问道:“你是说,这花儿是你的?”
沈志学挺起腰杆,显得年轻而帅气,并不回答什么,递上那花说:“先生,如果是你的,就拿回去好了,给——”
憨哥忙说:“我不要,我不要,不是我的。”
文秀说:“这么美丽的花儿,给我算了……”
憨哥这就将花从文秀手中夺下,交给沈志学说:“你不能要的!”
文秀吃惊地问:“为什么?”
憨哥说:“不为什么。你拿了这花……别让人家把你当
新娘娶走了!”
“有这么严重?哈哈哈哈……”
憨哥一脸严肃道:“真的,现在人家相亲,全用这。而且都有特殊记号呢,有的还要对暗号呢,复杂的很啊!”
“哈哈哈哈……你这阴阳脸也是暗号?”文秀说:“用花相亲,你怎么知道的?想必你相亲,就用这道具吧?”
“没有——没有……”憨哥说完,转身对沈志学低声道:“拿着你的花,快走吧!”
“这人……哈哈哈哈……这人真逗!”沈志学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门道来,拿着花,呆呆地站在那儿。
憨哥焦急而偷偷地向沈志学摆手,示意让他快走,当文秀看他时,又立马装着没事的样子。
文秀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对正在捋领带的沈志学说:“你看他,像不像个贼?”
沈志学一惊,退了两步:“贼?你是说……”
文秀说:“他这人呀,为了征婚,整天总是鬼鬼祟祟的。”
沈志学听后,擦去额上的细汗,连连说道:“像贼,像贼!”
文秀哈哈大笑,推车而去。憨哥呆望着她的背影,想解释什么,忙跑去追她,但跑了几步又停下自语:“花?我的花呀!”一转身,那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已经不见了。他抠抠脑袋,看了看手表,还是跑上去,帮文秀推车。
4
一束与憨哥刚才那束完全相同的玫瑰花,被丁霜姑娘拥在怀中。她个儿不高,小巧玲珑,挎了个黑色包儿,一束头发扎得很高很高,像旗帜一般,在脖子后摇曳。穿过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不时看看手表,轻快地向前走着。
由于表哥吴大能逮捕入狱,沈志学只好有干起了偷窃的老本行。他拿着憨哥那束花,在一旁捂嘴而笑:“中间是黄的,真别致,肯定是谈对象约会用的。”闻了闻,然后仰起头,做陶醉状。猛一睁眼,捋捋头发,笑道:“嘿,拿着它,我倒真像个新郎官。嘿嘿……当一把新郎官也不错。”
丁霜走过来,发现此人拿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花,就停步观察;沈志学仍在那儿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丁霜暗暗瞅着他,面露喜色,自言自语道:“不错,真够帅的,小朱子有眼力。”
沈志学收拾利索后,就向前走;丁霜犹豫再三,汗也急出来了,忙从包里掏出手绢,边擦汗边照着小镜子补妆,最终下了个决心,说着“时不我待”,追沈志学而去。
市场一侧,有一座别致的酒楼,在雅间里,媒人小朱子和胡喜,已经等在了那里。
小朱子神不守舍地说:“时间就要到了,他俩该来了。”
胡喜笑道:“放心吧,今天这场戏,我给你策划得绝对有水平,你踏踏实实坐着吃香喝辣就行了!哈哈哈哈……我胡喜的办事能力,你还怀疑吗?”
“得得得,先别吹!”小朱子说:“事情办成了再表功不迟!”
“好好好……”胡喜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接:“喂……啊,是大妈呀,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就好好在家里养病吧,有我在,没问题……”
小朱子夺过手机道:“大妈,所有的工作,都在按咱预定的计划进行着,错不了!行,行,我和胡喜会随时向你这总指挥报告的!大妈,别骂我,哈哈哈哈……”
大街上,沈志学发现有一个姑娘死死盯着自己,心虚想溜,步伐加快;丁霜盯得更紧,不时小跑几步。
沈志学搜索着自己的记忆,觉得他掏过包的小姐中,好像没有她,一回头,见丁霜拿一束与自己一样的花,惊魂方才安定,立即停了步,心里暗道:“莫不是来跟我约会?”捋捋头发,转身向丁霜走去。
丁霜捧花,立在那儿相迎。俩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沈志学琢磨道:“这妮儿长得不错,今天我来风流一把。”丁霜见他潇洒自如,一表人才,正用目光直视自己,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脑袋。
市场上,憨哥帮文秀把车推到摊上,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忙着卸起东西来,他边干边说:“文秀,你歇着吧,这些笨活儿,我来干。”
文秀笑着刺他:“咱可劳驾不起,欠你的太多了,到时候把我押上去也赔不了你的情呵!”
“那就押上去嘛!”
文秀明知说漏了嘴,忙改口道:“押?你不成了人贩子?”
憨哥笑道:“我呀,刚才在火车站,还真的被人当人贩子审了一回呢!”
“是吗?真逗!你怎么经常会给社会表演这样的滑稽戏?哈哈哈哈……你呀,骨子里肯定有喜剧基因。现在不是
相声不景气吗?赶明儿,你上台票一把,准能红过郭德纲呢!”
憨哥无言以对,加快了干活的速度。小红也过来帮忙,她说道:“憨哥,在这儿磨蹭啥呀?这干得是哪门子活?刚才我看见,胡喜和小朱子进了东边那酒楼,是不是又为你安排相亲去了?”
文秀说:“他呀,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显然,她不相信小红的话,又说道:“别吃柿子见软的捏,别老损人家好不好?”
小红说:“喂,你怎么护着他?”
“谁护他了?”文秀笑道:“你瞧,咱这一通话,把他说得都不好意思了!他不像咱,面涩着呢……”
小红也开怀笑起来;憨哥想解释什么,但又咽回去了。
街边,把一切都想顺了的沈志学,毫不含糊地握住丁霜的手,久久不肯松开,那指头还在细细把玩。
丁霜抽了几下,也没抽掉,沈志学却笑着开口说道:“社会真进步了。从前的男女,对视微笑,就相当于如今的接吻。”
丁霜难为情地笑着,说道:“你真
幽默。那我问问你,从前的男女握手相当于什么现在的呢?”
沈志学说道:“恋爱心理学上讲得很清楚:从前的握手,就相当于现在的做爱!”
丁霜脸一红,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来,向酒楼走去。刚上台阶,却见沈志学在继续往前走着,赶紧回头喊道:“怎么?往哪走呀?”
沈志学停了步,望着酒楼,不知对方要干什么。
丁霜大大方方地说:“请进呀!”
沈志学这才恍然大悟:“进,进,女士优先,女士先请……”就上来挽丁霜的腰。
“别别别……”丁霜转向一侧道:“咱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得有点距离感,你说是不是?”
沈志学说:“我是受过伤害的人呀,我过去那女朋友,和我在一起,总是不让我讲那些男女方面的话,说那叫‘低级趣味’;不让我动她身体,说那叫‘无聊下流’;不让我……谁知背着我,她和别人又乱说又乱动……”
丁霜听得笑起来,说道:“你这帅哥,岂不是戴过绿帽子的吗?”
沈志学说:“是啊!对那些口是心非的假正经女人,我一见就恶心。男人嘛,就应该敢爱敢恨,敢于向自己心爱的人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我跟她吹了。”
丁霜想了想,说道:“哦……是这样……”
沈志学斜着眼睛观察了一番丁霜的反应,然后说道:“今天,咱是‘玫瑰之约’,你别让我再受伤害呀!”
丁霜想了想,下了决心,就主动挽着他的腰,双双捧花,步入了酒楼。
一进大厅,见这儿已经有一些人在用餐了,丁霜向四处寻找起来,说道:“怎么搞的,小朱子还没来?”
其实,在雅间里的小朱子比丁霜更急,一次又一次在窗口眺望,说道:“这丁霜,让她去考
公务员,她不去;让她去练摊儿,她又嫌累,整天朝三暮四,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前一阵子,咱本来是要给她说憨哥那事儿的,可是找遍了地球,却不见她的影儿。等你不惦记她了,她又噌地一下,从地底下冒了出来,真拿这疯丫头没办法!看看,今天这事,都几点了,她咋还不来?”
胡喜说:“一个无业青年,没有理想也没有事业,可不就是一心一意想着嫁人呗!说不定两束玫瑰碰一起了,他俩热乎去了,把咱凉在了这儿。”
小朱子白了他一眼,说道:“我都懒得跟你说话,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他们认都不认识,热乎什么?”
胡喜提高嗓门说:“哎,你别不信呀,我有一个同学,就是这样的——咱玩的这一套,就是如法炮制呀!”
大厅里,丁霜和沈志学,来到门边的一个空桌坐了下来。
见丁霜总在寻找着什么,沈志学说道:“找啥呢?咱俩约会,是咱俩的事情,非得弄个第三者来不成?”
“可是……可是……”
沈志学举举花儿,笑道:“咱们这才叫‘有缘千里来约会——不要红娘花为媒’嘛!哈哈哈哈……”
丁霜也笑起来:“瞧你这张嘴,一套一套的!”
沈志学说:“如今到了二十一世纪,生活节奏加快,谈恋爱的节奏也在加快。我认识两个网友,在网上就聊了一次天,你猜怎么着?下来吃了一顿饭,当下就结婚了——咱点菜吧。不瞒你说,我已经……”生生将涎水咽下肚去。
丁霜有些为难,心里骂了一句“小朱子办事太次”,最终还是同意点菜了,说道:“好吧,咱边吃边聊边等人……”
沈志学一惊,问道:“等人?等谁?”
服装摊边,文秀和小红,还在那儿嘲笑憨哥。
小红说:“人家正等你呢!快去呀……不然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憨哥说:“胡喜这人有病,一点正事没有,天天为我的个人问题瞎折腾。他呀,是在酒楼等我。”
一听这话,文秀立即没了笑容,说道:“果然是……”气呼呼地一转身,把服装用力翻来翻去。
憨哥上前去帮她整理,被文秀一把拨拉开,厉声说道:“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我可担待不起!”
憨哥被呛得立在那儿直抠脑袋:“好好的,咋又突然阴天啦?”
文秀背对着憨哥,说道:“你怎么还没走?”小红也笑道:“我们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憨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一旁尴尬着……
5
桌子上,摆满了酒菜,饥饿难耐的沈志学大吃大喝,大吹大擂,举起杯道:“来,快干快干,这才叫‘话不投机半句多,酒逢知已千杯……
千杯不醉’!哈哈哈哈……干掉干掉,别人都叫我白马王子,本王子有话要说呢。”
丁霜只好举杯,说道:“我实在喝不了啦。你有什么话?快说。”
沈志学望着丁霜通红的脸蛋,说道:“你真美,既然咱俩这是‘玫瑰宴’,我真这就想吻花儿。”
丁霜并没有喝醉,顺手将花儿递给他说:“吻吧。”
沈志学没有接花,说道:“那不是花,这才是……”他起身来吻丁霜的脸;丁霜用花一顶,他吻在了花枝上,嘴巴被刺儿扎了一下,自嘲地笑笑:“好香呀!”
丁霜望着他的样子,笑道:“你们男人呀,就是这么性急……”
沈志学说:“只争朝夕嘛……”俩人大笑起来。
一墙之隔,胡喜等得不耐烦了,说道:“肚子饿得咕咕叫,我看咱先一人要碗面,垫补垫补。”
“不行不行,”小朱子说:“咱刚吃着,人家丁霜进来撞见,多不合适!再说了,咱可是在婚介所为他俩登记好了的。要不是前阶段她出差,死活不见面,哪还有周大夫和那俩小村姑的戏?”
胡喜说:“没错,丁霜是个爽快人,说不定现在,咱正为他俩操办
婚宴呢!”
小朱子说:“谁说不是?得,九十九道坎儿都过来了,这会儿还得再忍一忍。”
胡喜伸伸懒腰,说道:“这为人作嫁,比嫁自己还艰难呀!”又一次勒紧裤带道:“忍吧……我成了
火影忍者……”
大吃海喝的沈志学,在大庭广众之下,酣畅淋漓地表演着吃技,一会儿工夫,桌上的许多盘子已经见了底。
丁霜笑道:“你咋这么能吃呀?好像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瞅瞅,新上这两盘,又见底儿了……”
沈志学大嚼着鸡腿说:“不瞒你说,我已经好几天没……男子汉嘛,不能吃咋能干?男人不能吃,女人瞧不起呢!”
“那倒是的。”丁霜从黑包中取出精美的钱包,抽出十元钱,交给服务员,让去门外买几串羊肉来,说道:“我最爱吃烧烤了。”
沈志学连连点:“我也爱吃,新疆风味,十分独特,好吃!好吃!你别说,真是缘分,咱俩真能吃到一起!”
丁霜说:“我这人,最讨厌做饭,经常下班了去吃几串儿……”
俩人说着话,服务员就拿来热腾腾香喷喷的羊肉串,丁霜忙着去接,顺手将那两束花从桌上取下去,放在自己身边的空椅子上。
此时,沈志学已盯上了她那黑包,偷偷将它拿到自己椅子上,正准备拉开拉链,丁霜就递给他一串,说道:“趁热吃,快接着……”
沈志学住了手,急忙接过来,继续海吃神侃,当看到丁霜放松了警惕时,他一只手举杯,另一只手在椅子边偷偷拉开小黑包的拉链。
丁霜说:“你一个人喝吧,我实在不行了。”
“这是最后一杯。”沈志学说:“咱这‘玫瑰宴’,要的就是一醉方休的效果!来来来……醉了同卧花丛,那才叫浪漫呢……”
“是这儿呀……”憨哥进入酒楼大厅,向四周寻找着胡喜和小朱子,正要去雅间,又返回来。原来,他看见了沈志学,心里琢磨着“他把我那花弄哪儿去了?”忽然,他发现沈志学正从椅上那女式黑包中摸出钱包,立马认定:这衣冠楚楚的家伙是个贼!
沈志学得手,摇摇晃晃起身,丁霜问他道:“你想干什么去?”他做起呕吐状来,故意支支吾吾说:“我……我到门口吐一口……我想吐……”偷偷将钱包装进口袋。
憨哥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猛地冲上来,揪住他喊:“你是小偷!”
沈志学大吃一惊,一看是刚才扔花的那人,眼珠一转,继续表演。他反揪憨哥衣领,大叫大嚷起来:“你才是贼呢!大家看看,这人长得像不像贼?”
一瞬间,丁霜傻眼了,大厅里顿时纷乱起来。
“你这贼,咱到派出所去……”沈志学本打算恶补一场,然后把这傻妞灌翻,拿了她的东西,再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好好享用一番,没等她酒醒,自己就逃之夭夭,那才叫风流呢……然而,现在情况有变,他一心想溜,但被憨哥揪住,无法脱身,就拉着憨哥急匆匆向外奔:“快走!快……不走你是孙子……”
憨哥气愤地打了沈志学一拳,吼道:“你小子,反咬一口呀!”
丁霜上来劝架,指着憨哥嚷:“你是谁,好野蛮,怎么敢随便动手打人呢?”勇敢地来护卫沈志学,问道:“让我看看,伤着了没有?”
沈志学没理她的茬儿,直往外跑,嘴里叫着“有本事跟我走……跟我走……”俩人扭打着出了大厅。
“出事儿啦,像是打架。”小朱子和胡喜听见外边喧声四起,都站立起来,奔向乱纷纷的大厅。
小朱子发现了正在向门外张望的丁霜,拉住她问道:“小姑奶奶,你怎么在这儿,害得我们好等呀!”
胡喜看见了椅子上那两束花儿,忙拿起来,叫道:“我说嘛,玫瑰为媒,一切都在进行之中了,哈哈哈哈……”
小朱子见到玫瑰花和满桌酒菜,问道:“丁霜,怎么回事?他来了?”胡喜瞅瞅四周,也问道:“他人呢?”
丁霜说:“他人挺不错的。我们吃饭好好的,就莫名其妙冲进来个男的——俩人打起来,刚出了门儿……”
小朱子说:“怎么会有这等邪门事儿?”
丁霜边去背上小包,边向外奔,说道:“那家伙很野蛮,我没工夫和你们说话了,我得去看看!”
胡喜将袖子挽起,大吼大叫道:“我也去,非揍扁那丫挺!”
忽然,丁霜尖叫起来:“我的钱包——钱包没了!”
小朱子上来看了看,说道:“咋会丢了呢?再好好找找。”
丁霜又在黑包里摸了摸道:“那人果然是贼,是他刚进来偷的!”周围的食客们也都围拢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证实着丁霜的看法。
胡喜说:“咱哥见义勇为,捉贼去了——他就好管这事!”
丁霜背着包就奔出大门。小朱子忙将两束花让胡喜拿着,说道:“你快电话报警,我去把包拿来!”又向雅间跑去。
6
农贸市场,两边全是蔬菜、水果摊儿,沈志学在前面跑,憨哥在后面跑……
一会儿,丁霜追过来,远远望见了憨哥的背影,大叫大喊:“捉贼——捉贼呀……”指着憨哥向人们介绍:“那人是贼,他偷了我的钱包……”与人们一起追赶起来,街上顿时大乱。
沈志学惊慌失措,跑到一片积水处,跌倒在水中;憨哥冲上来,将他扑倒,三拳两脚,显示出军人的威风来,很快制服了他。
憨哥说道:“我全都看清楚了,把钱包交出来!”
沈志学知道遇到了对手,只好交出钱包,低声下气说道:“你得吃饭,我也得吃饭,这么着,钱一人一半,可以吧?咱交个朋友,如何?”
憨哥恼怒到了极点,又给了他一拳,夺过钱包吼道:“起来,公安局去!”
沈志学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转,立即表演起来,跪下哭道:“饶了我吧,你押我去局子,就等于害了两个人啊!”
憨哥问道:“你说什么?”
沈志学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大哥呀,你可不知道,公司裁员,我已下岗多时,我家有八旬卧病老母亲啊,没法子,没法子……”
听了这番含泪的倾述,憨哥犹豫起来:“这人,还是个孝子呀。”
在后面追赶着的丁霜,实在是跑不动了,被众人扶着搀着,继续前进。一滩积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丁霜抬胳膊,有气无力地喊道:“在那儿呢,快抓住他!”
水边,浑身是泥水的憨哥,狼狈不堪,独自立在那儿,低头挤着钱包里的污水。一阵喧哗,他被人们围了起来,不解地说道:“这钱包……这钱包……”话没说完,就被冲上来的丁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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