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周主母(全) 书瑾-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季愉手指抚过弦丝,感受其弹性,又摸摸琴身的木材,心里明了七八分。此琴外表看来,无论材质光泽,琴身雕刻工艺,皆是上层。然其构造有缺陷,一是弦丝与弦丝之间距离,不与弦丝弹性匹配,使得音与音之间的相撞,会变得十分微妙。二是底部的音槽,外表看似是好的木质,然只要她指头稍微一弹,便知其壁不够厚,内里纹理不够粗,发出的音色恐怕韵味不足。古琴是按照凤身定制,其全身与凤身相应,结构极为复杂,上乘之琴,如神鸟一般,通身是韵。此琴,只能算是中下之物。

这琴是谁指定送来的,是天子吗?

俨然不是。旁边站的叔权,手指摸过洞箫,眉毛上扬,看起来相当满意。他满意不是因为乐器好坏。能让乐师最满意的乐器是平常最常用的乐器。因此这把洞箫是他的爱物之一,是他所擅长的。大司乐的这个特意安排,是为了确保他万无一失。他更是不能砸了场。为此,他面色阴沉地在季愉身上瞟一眼:总觉得此人来历不明,就此让他自取其辱封杀掉最好。

兆公抚摩下巴的白须,代替周天子说:“曲乐由乐师决定,择周颂之一。”

季愉刚把手搭于弦丝上,那边箫声已起。

乐器合奏,几名乐师若无一见钟情般的心灵相通,最好是以其中一种乐器为主其余乐器为辅的演奏方式。此法能最大限度地避免失败。如今叔权抢了先机,必是以洞箫为主。季愉凝神贯注,聆听箫声。

叔权的洞箫音色是在特长的悠扬中不停地跳跃音符,欢快明亮的乐声刚好呼应此刻的丰收之季。

天子等人,自然是听得满脸悦色,不时点头赞叹,以至于古韵的琴声是何时插/进来的都不知情。待意识到时,那绵绵的琴声已是衬托着箫声,如飞起的燕子穿过山涧溪谷,往高处的云端攀越。

蹬蹬蹬,琴托着箫音,箫若要往下降,琴声往上托,箫声只能再上爬。如此往复,叔权脸上再无风轻云淡之色,摁着箫孔的指头因为要应付不断加快的琴音,来回松紧,紧张得快要抽筋了。

席上有人终于听出了点异常。姬舞心底里咦了一声,手撑住了下巴颌。大司乐司马眯起的小眼睛,似有所思在弹琴的年轻人身上瞅一眼。此人,知道此琴古韵不足,干脆挑高音色掩盖缺陷。固然弹奏技巧不是完美,却可能是个精通乐器制造的人。然而不足为惧,他向叔权递去一个眼色。

叔权接到他发出的信号,于是,箫声在一个转音之后忽然改掉了音色,层层叠叠的颤音犹如俏皮的小鹿在田野中驰骋,忽而又与悠长的余音相配。此等技巧,已非一般乐师能比。而为了演奏出这首艰难的曲子,他费了至少一年的功夫。现在将它拿出来,当然是为了一击能将对方置于死地。然而,琴声在踌躇了不到一会的时间,立马随之跟来。

这个乐师,究竟是哪里人?叔权心里暗地焦急。

耳听那琴声追着箫声,好比快马愈逼愈近。叔权额头泌出了层微汗,司马嘴上两撇小胡子却是扬了上去。

琴声,嚓的一下。虽然乐师在关键时候止住了断弦的一刹,然而,失控的滑音已经飞了出去。箫声悠长而止。

合奏结束,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奇妙的是,座上的听众竟是在回味刚刚的乐曲一般,久久没有出声,堂内不同寻常的一刻静谧。

叔权双手捧箫,恭谨地向天子行叩拜礼。

周满透过帷帐望的是他手上的洞箫,又看了眼那个跪落在琴旁的年轻人,心里捉摸:这人琴声不能说好还是坏,却是听起来蛮奇妙的,不像大学里那些中庸之乐,有种出新之感,给人一种印象深刻的感受。这样的乐师,还是第一次听见。

他旁边的兆公咳一声,周满只好收起吊儿郎当的坐姿,对叔权道:“请起吧。大司乐官首席弟子便是不同,技艺出众。希望你今后也能辅助大司乐官为朝廷礼乐尽心尽力。”

“受天子之命,定不负天子之望。”叔权感觉自己简直是太幸运了,第一次在天子面前表演便能得到赞美之词。说着这番话,他眼里是泛起了闪闪的泪花,梗咽不已。

司马嘴上两撇小胡子又扬了扬。受他指意,几名宫人上来,趁周天子未发出其它命令,赶紧将七弦琴抬了下去。季愉跟随抬下去的琴,是要一块儿退了下去。

然周满忽然哎了一声。众人皆不敢动,季愉要踩出殿堂的脚只好收了回来。周满没有问,发问的是兆公,摸摸白胡须问子墨:“子墨大人,你说乐师之名是——”

“回禀太师,此人名可喜,乃我宋国人。”子墨走出来,铿锵有力地答。

接着,天子没再问话。季愉终于没有了束缚可以退出殿堂。进到等候的居室里,她才敢将刚才掩藏在袖子里的十指露出来。十指瘢痕累累,有些地方已经渗出了淡淡的血丝。幸好撤得快,不然血溅堂上,惹的是杀头之祸。只能说那个给她琴的老头阴险恶毒之极,非但给了她一把坏琴,还有意指使叔权引诱她不断涉险。

只是一场斗乐,宫中的险恶已露了脸。乐师们的争斗与拿刀的武士一样,每一场也都是豁出性命的。

季愉背上的衣物,在出了殿堂之后,马上被层涌出来的汗水给浸湿了。

撕下内里的衣物一角,她仔细包扎渗血的指头。

后边的门几乎无声地一开,走进来的人也是步履无声的。当那个高大的影子笼罩在她面前,她抬起头,向着对方略一皱眉:“先生可是去了何处?”

“在殿堂上不见我,可是想我?”公良跪坐下来,说是进朝内觐见天子的公侯,却依然是一身清淡的玄衣,让人捉摸不着他与其他来见天子的人是不是有一点儿不同。

“先生来之可是巧。”季愉有意揭发他。

你说这人,不在殿堂上,却知道她被天子召唤进殿堂与人斗琴,连她退堂的时间都摸得刚刚好。只能说,他一直在某处关注着这一切,包括她在这里与姬舞等人说了什么话,被百里带出去,又与司徒勋谈了什么。

“我要你随我进宫,必是得保你安全。”公良瞅了她一眼,伸出来的手是将她双手捧了过来,在她十只指头上仔细看了一遍。

“先生进宫莫非不是觐见天子?”她是有点儿无话找话说,实在是因为两只手被他握着,想使劲儿抽出来,又怕惊动到外面的人。

“一早已与天子谈过。”

“何时?”她与子墨进宫后是一直奔着内朝来了,但没见到他。除了她被百里带走后,他忽然出现了一下,那时她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与子墨在做梦时。”

感情她昨晚入睡后,他半夜三更便来宫里与天子密谈了。

“否。我睡了有两个时辰后。”

看来,这人的眼睛与那老头一样,能看进别人脑子里的。季愉趁他未给她的指头做出任何奇怪举动之前,还是用尽力气抽了回来,把自己脸上太过暴露的表情统统收进了心里头,向他鞠躬:“先生,之后您是要我如何做?”

“回去吧。”公良淡淡道,目光却是还在她指头上留了几眼。

季愉自然是注意到了,立即表明一句:“先生安心,我既然答应随你进宫,必不会让你费心。对方绝不会比我好过。”

叔权出了殿堂,因刚是被天子当面赞过,得意之时,是要拍拍翅膀飞上了天。结果,刚兜回院子,猛地是胸口一道痛楚。他是呼吸不得,赶紧用手撑住墙面。紧接是胸处一口血直接通过了喉咙吐到了掌心里。这下可是把他吓得面如土色,两腿像是面条一般软了下来。

后面尾随而来的大司乐司马看见,急忙让人搀扶他入室。不久召来的医工给叔权诊完脉,说道:“肺气受损,需要休养半至一个月。”

叔权这才缓过了面色,摸着胸口:还好,刚才差点以为自己突然得了什么大病要死了。不过,怎么会好端端的来个肺气受损?

司马是拔出他腰掖的那支洞箫,对着窗口射来的光照一照。

明亮的光线,将洞箫上一条条如刀痕般的细微裂纹描绘了出来。也就是说,这只洞箫算是被毁了。叔权霍地坐了起身,喘起大气:“此人究竟是何人?!”

司马一手摸起小胡子,一手拍拍他肩膀:“你是要跟我之人,何必与此等小人计较。”

“司马大人?”叔权眯眯眼睛。

“你不过是毁了一只箫。他至少半年是不能弹琴了。”司马说着,哈哈大笑,“我看他,此一败,勿想能再入宫。”

“可是,天子问他名。”叔权道出最后那层不能消除的顾虑。

“不过是看在子墨大人面子上。天子,也是不想扫子墨大人兴头,特此一问而已。”司马还是气定神闲地摸摸小胡子。

叔权仍有些愁色:怎么想,都觉得那人有些面熟。

“你可是之前见过此人?”司马早就在殿堂上看出他所想的,问。

“是。大人可还记得,之前你委派过我向贵女伯怡问话。我与贵女伯怡会面时,见过此人。贵女伯怡称,此人是服侍先生之人。”叔权将那天那事一一道来。

“哦?”司马知道伯怡服侍的是齐国贵族,再加上季愉是被子墨推荐,这下一猜,便是猜到了伯怡服侍的是谁了。

“大人意思是——”叔权问。

“公良先生。”司马道。

“公良先生是——”叔权疑惑重重,在宫中尚未听说过这个人名号。

“公良是先生在宫中宫外行走所用名号,真实身份,唯当今天子与一些大人知晓。”司马竖起一根指头,继而神秘兮兮说,“既然已知伯怡要服侍之人是此人,你我便不需在此事上费心了。”

“为何?”叔权听他这么描述,这个公良不应该是天子看重的重臣吗?他们若能帮助伯怡,进而巴结到这个大人不是更好吗?

“此人久病体虚,连宫中医师大人也断言了,其命不久矣。”司马道到这,倒不是高兴还是悲伤,嘴上两撇小胡子弹跳起来一阵儿哆颤。

叔权听完这话,摸住胸处,感觉里面这颗心还是没能安定下来。

不久是,吕姬得知他得病,急匆匆在宫内便寻到了他这里。他是她唯一的儿,她未来的寄托,他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夺去她的命根子。

“阿媪,医工说了,只需休养半个月。”叔权安慰母亲。

吕姬疼惜地摸摸他的脸,再捏握住了他的手,肃道:“是何人伤了你?”

“宫外之人,不足为惧。”有了司马的断言,叔权自信地说。

“他既能伤了你,怎能不足为惧?”吕姬可不会像司马想的那么简单。想她在乐宅是死里来火里去的,经历了多次丧子丧女之痛,不像司马一路官运亨通,从未遭过什么大罪。

“我不过是休养半个月。那人,此一去,再不能进宫。”叔权知道母亲顾虑,但司马说的没错,那人已是条丧家犬,不能再进宫作怪,拿他怎样都没意义吧。

吕姬细眉缩紧,捏握他手吁出气:“好。由你做决定便是。”

“阿媪。”改为叔权问起,“阿妹之事如何了?你命宫人来,说是需要详说。”

“此事太房已经吩咐下去了。不久之后,宫中天下皆知,你阿妹不是你阿妹,是申候之妹。”吕姬说起总算尘埃落定的这事,脸色慢慢地舒缓,嘴角竟是露出了宽松的笑意。

应说好多年,叔权已经是没看到自己母亲发自内心的微笑了,他也跟着高兴,问:“申候是——”

“燕国公第一谋臣信申君,天子已有意授予他爵位。以后,他便会是信申候。”吕姬向他微笑地点点头。

“原来是信申君啊。”叔权感叹,眉头又稍微有点儿纠结起来。这个信申君他当然是认得的,早在他读大学的时候,信申君在大学里是太有名气的人了。而且,信申君貌似也看不惯他这类整天像跟屁虫跟在大人身边周旋的人。

“此人如何?”吕姬不在宫中不在朝廷,了解信申君不多,自然是要问问消息灵通的儿子。

叔权对此,倒是对母亲难以启齿。总不能因一点小事抨击未来要依靠的大人吧。他故意伸长脖子望望门外,问:“如今阿妹仲兰是——”

“仲兰?”吕姬拿袖子掩住嘴一笑,“之前她在时,你每次回乐宅,也不见你与她多说句话。”

“她喜欢男子多于我这位阿兄。”叔权好像悻悻地说。

“如今她大不同了,长大了,终于会想事了。”回想一路来,仲兰愈来愈体贴自己,吕姬打从心底感到安慰,“她如今是在信申君身边。”

“原来信申君做她阿兄比我好。”叔权听到此话,眼睛是眯成一条线,评价道。

“你何时竟是在意起仲兰了?”吕姬知道儿子心里其实是在想啥,还不是怕仲兰有了信申,马上将他们原有一家人的寄望给忘却了。

“阿媪,你莫非另有想法?”叔权听出母亲言外之意,立马擦亮眼睛。

“女子一生,终是以夫家为主。接下来,该是谋划你阿妹婚事,方是紧要之策。”吕姬十分富有经验地道出自己人生的精华。

“哦。”叔权有所学习地叹。

“荟姬大人此次进宫也是在筹划自己婚事。”吕姬笑得烟花灿烂。

“阿媪意图将阿妹嫁予何人?”叔权一边沉思一边问。这个申候,也不过是个侯爵。仲兰爬的这个位置,比不上荟姬的地位呢。所以,最好是嫁个更高地位的大人,可以将他们全家的地位也给拔高一层。

“你安心。你阿妹野心勃勃,人又貌美,所嫁之人绝不会比荟姬大人逊色。”吕姬表现地很有信心,自然也是因自己有些揣测,“何况,我见那信物,应不止是认亲如此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注:更晚了啊~我其实也不想熬夜,O(∩_∩)O,大家晚安!

伍壹。归

开门进来的是端木,道:“先生,牛车已经备好。”说着这话,他是望了一下季愉,眼神里夹杂了些微杂色。

季愉好像听到他松口气的呼吸声,心思他在担心什么。

公良起来,吩咐他:“我与可喜先回去。你留下陪子墨,小心看着他。”

“是。先生尽管安心。”端木答应。

季愉随公良步出房间。沿途能见宫人们捧着食器酒具在回廊来回行走,天子与公侯们如今应该是在喝酒行乐,子墨怕是一时半会不能回去。有端木陪着,这个年少气盛的家伙应该不会再惹是生非吧。季愉心里微叹口气:不知自己为何要关心这么一个整天喜欢针对她的小家伙。

公良是听到了她心里的叹气,回过头来看她。

季愉这会儿是停在了应门口,一双带有渴望的眼睛不自觉地回望,要穿过内朝,去到宫中更深处。只因心里系挂的人还在这里。不说想见信申,能远远地见乐芊一面也好。然而,在这宫中,心里的这种懦弱肯定是不被允许存在的吧。这也是公良想让她先体会到的吗?

她再转回头时,公良已是往前走了。望着这男子的背影,那一片飘飘看似纤弱的玄衣,令她总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流动为了他所动。

出了应门,牛车照端木说的那样,已等候多时。

寺人掀开帷帐,公良先登上车。她随后上车的时候,发现他伸出只手递到她面前。她一时不知怎么拒绝,他握住她手臂将她拉上了车。她刚在车上坐稳,他已是取了车上搁置的一件狐毛裘衣,将她双手包裹起来,说:“手指若不赶紧让阿突看看,不定是再不能摸琴了。”

这口气,像是很担心她是不是能再弹琴。若真是担心,应该在她还未斗琴前先阻止她吧。但他并未这么做。季愉觉得这人的心思,简直是匪夷所思。

“子墨未出此主意之前,我尚未想到如何让天子见你。毕竟,要说动太房,天子与女眷双管齐下方能有保障。”公良说出心里盘算并一步步得以顺利进行的计划,脸上却明显挂了担心,“你果然不负我所望,天子应对你有所留意了。”

季愉心里转了两三圈心思,方能理解他话中另一含义:他是不想她进宫第一次便是以女子身份面见天子与其他公侯。

他继续道:“自古今来,不是没有心仪女子婚前被人夺走之事。”

这话说得她好像如荟姬那样天仙一般有许多男子仰慕。于是她是忍不住一笑:“先生实在多虑。我曾屡次遭遇到求亲使臣嫌弃。”

“若真是如此,乃是你我之幸。”公良扬个眉梢,淡淡地做出评价。

本来应该是赞美她的话,突然一变,成了她非嫁给他不可似的。她悻悻的,又是心不在焉的随口:“此婚约,先生当真不后悔?”

“若未将你娶回家门,你恐怕是会一直疑虑此事。”公良像是无奈地吁叹,同时把她不安分想伸出来的手摁回了裘衣里。

“先生,莫非真是喜欢我?”突然说出这个话,季愉完全是出于一时的大脑发热,兴致地想听他怎么自圆其谎。

然,他是定定地望了她会儿,吐出:“我是中意于你,中意你会容忍,知道何为顺服。娶你回家,我能安心。”

他低沉稳重的嗓音传入耳朵里,季愉从一刹的惊诧,到渐渐地悟彻:他说的这些话,全是真的。他的目的简单而实际,他要的是一名能持家的女子,非是谈情说爱的恋人。然后,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一再地试炼于她,证明了她符合他的要求。

今日,两人似乎是初次真正的交心对谈。之前的对话,都是各自揣摩的多,彼此心思是否真如对方所想,一概不知。之所以今天能破除了两人之间的这层隔阂,想必还是由于她这次进宫带来的结果。

“我今是明白了,先生欲我以男子身份先入宫,一是想让我先获得面见天子机遇,二是想让我先从另一面见见公侯等大人。”季愉道出对他想法所见。

“你与其她女子不同,此为我中意于你理由之一。我不喜女子每日只居于宅中,无所事事时费尽心思耍阴谋诡计。我希望你,有男子胸襟。”公良道这话颇是夹杂了叹息。

男人与女人耍阴谋,可以说是有本质上的区别,在于一时利益与大局胜负之分。女人的目光,往往确实没有男人长远。

因此,季愉知道他为什么叹息。他叹息的是伯怡一家人的鼠目寸光,只图家族利益,以致心胸狭隘。在他心里,岂止是对归夫人失望,是对伯怡的祖父等人更为失望。身为男子的胸襟,不该仅此而已。将家族事业全凭靠于一女子的婚姻上面,自家子弟却不努力,这一家的未来前景,已经可以预见。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她先以男子身份尝试进宫了。他想刺激到她。下一次她如果要以女子身份进宫,必是知道要如何去做。那就是,她非得以要嫁予他的身份进宫去。也即是说,上次她的回答:愿意随他进宫。并不能得到他的满意。他想要她更加主动地提出婚事。

而今,他是成功了。在听到信申进宫要认亲的时候,想必是已经认了仲兰为阿妹,每想到这点,她心里就莫名地焦躁。也怪不得她不安,吕姬的心狠手辣她十分清楚,哪怕她逃到天涯海角,吕姬若真是为了保住到手的名利,都是会费尽心思把她杀了。她对此能怎么办呢?

“先生,你会如何安排你我婚事?”她将头仰起来,对着他问。

他尖锐的目光,可以清晰地辨认出她眼睛里夹带了私利的殷切。为此他不是不知道原因,有点乏意地垂下视线,说:“你是问我是否喜欢你,却未答我在堂上见不到我时——”

牛车的轮子是轧过一段崎岖的路面,颠簸之际,他的话说到一半,身体随车摇晃。她慌忙要伸手扶住他。然而他摁回她的手,立刻将话改为了低声嘱咐:“指头若伤上加伤,阿突想必也未能回天乏术。”

想来,就是这点,让她在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去扶他一把。他身体孱弱,本应该由他人扶持,然而,她见到的却是他经常扶持于他人。即便他时常故作放荡不羁,实际上他日日没有放下过公务。端木他们敬重他,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是个对于自己想好的人,会十分好的人。

“我担心先生身体健康。我,希望能日后为先生分忧,希望能照顾先生一生,希望先生能长命百岁。愿意做一个每日为先生绾发之人。”

当她此话如流水一般从她口中流到他耳中,他竟是一刻在心里踌躇。绾发之人,是他所想。当时说给她听,他也确实带有不怀好意地试探。现在,她说回给他听,并没有讽刺之意。这使得他心里那块早已僵硬的土地,裂开了条缝,吹进了股风。他依然是低沉了声音琢磨:“无条件?”

“我待先生好。先生必会也待我好,待我家人也好。”她说着此话是微笑,朦胧的眼神看起来像是种做梦似的,最后一句话却如车外的秋风,突如其来,干脆利落,“只不过,若先生一旦决意待我不好,我是不会强留于先生身边。”

“此话,公平。”他想:若不是她这最后一句话,他会真以为她突然像蛇蝎心肠然甜言蜜语的女子,糊弄他让他降低防心。所以,他是信了她的这番话。

他的手就此是在裘衣底下握紧了她的掌心。季愉感觉熨烫的皮肤,是从冰凉的指尖把热传到了她的心窝口,使得她耳朵都有点儿热起来。

牛车摇摇曳曳,他是将头往她肩窝上挨了挨。她想,他大概是累了,也就任他挨着。何况自己已答应要照顾他。然,他的头刚挨近她身边,牛车是忽然剧烈地震荡了一下,不知是轧到了何物。她心头咯噔,是被突如其来的牛哞声惊到。

听前面驾座的寺人跳下了车,还有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