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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全) 书瑾-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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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是随公良走了,但留了个武士给她。她与武士沟通之后,博得了对方的同意,只在市集里稍微走一下便回来。只因这宅邸出门右拐,便是进入市集。
看这天气风大,她多带了件外衣出门。一路走,是边想:乐芊和他出门时,有无记得添加衣物。尤其是他,身体本来就不好。
这般的挂念之下,出门时的高昂兴致居然变成了恹恹的。走到市集口,她就有打道回府的念头了。可是,这时候被她看见了个人。一眼发现那个人的时候,她竟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怔怔的。后来想,每次看见他,她都会这样不自觉地愣怔。谁让他在她心里,占据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信申也没想到,今日别来兴致,独自到市集里行走散心,一个回身,看见她站在那里。
一刹那的内心挣扎,季愉回想起了许多人告诉她的话:仲兰是他阿妹。她沉下脸色,掉头往回走。刚要闪进人群里,他是连穿过数人,伸出的手牢牢地擒住了她手腕儿,唤道:“季愉。”
由是,负责跟随她的武士紧张地在旁边说:“信申君。您还是放手吧。”
“你兀需担心。我不会伤害她。你家主人也知道我与她关系。”信申对武士说。
季愉想:她与他,能是什么关系?
“季愉。找个地方,我与你,有话要说。”信申边这么说,边是拉了她往另一方向走。
季愉连要挣脱开他手的想法都没有,只觉得他牵着她的这手,是如此的温暖。然后,会想:他是不是也这样牵拉仲兰的手。
进入了一家路室,他要了间房,让馆人安排酒食。这时他是松开了她的手,她摸着手腕儿,心思摇摆不定。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后,刚坐下来,已经马上有寺人端上热茶。
信申问她:“是否用了饭食?”
季愉答:“已经用过。”
一问一答,如此寻常的问话,却因为小心翼翼的客套感觉到了一种隔阂,突然立起在两人之间,与以前完全不一样。
信申瞬间嘴角挂起的笑有些苦涩了。
季愉才发现,他不像以往,对着她笑得那么自在轻松。这,绝不是她想要的。她便是说:“大人——”
“不要叫我大人。”信申立刻截断她的称呼,和颜悦色地说,“我已经说过了。你不需求我,也不需如此对我恭卑。”
“如此说法,我该如何称呼于您?”轮到季愉感到苦涩了。他的话,让她无所适从。
信申毫无踌躇的:“喊我阿兄便可。”
“阿兄?”季愉是大大的一愣。阿兄这个词怎能随意叫?固然,她心里因他这话,是泛起了小小的涟漪。
“你阿姊仲兰是我阿妹。你唤我阿兄,何尝不可?”信申微笑着说,手是端起了热茶。氤氲的热气笼罩了他的脸,还有他的笑容。
季愉心头是打翻了杂味罐,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理由竟是如此简单,顺其自然。仲兰,因为仲兰,她能唤他为阿兄。因这层关系,她原先那个小小的愉悦消失了。怎么想,这都是一声她不太想叫的阿兄。况且,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已经知道这个事了……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信申有些儿感慨地说,“此乃太房功劳。”
太房指定的认亲,谁想反悔都不能。季愉端起了茶,抿一口,眉头皱上。
信申对她近况还是很关心的,问起:“季愉,你如今还是在公良身边?有无按时服药?”
此话证明那天她确实不是做梦。他直接来到了阿突居所找到她,也说明了他让她留在了公良身边,是为了她身体着想。
“阿突性子是有些古怪,但是,他医术精湛,你要按他嘱咐定时服药。”信申认真地说,唠唠叨叨地说,“我向他已交代过,你尽管安心养病。”
季愉把杯子捧在手里,低着头问:“我听闻突先生有一阿妹,也是信申君阿妹,但不幸早逝。”
“哦,此事啊——”信申仍是笑着说话,好像要抛开过往一切一样,所以语气里带了艰涩,想掩盖也盖不住,最后竟是无话可说。
季愉心里明白,他内心里是因为此事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和阿突一样。她便是说:“如今另一失散阿妹认了回来,信申君必是万般珍惜。”这话她说的真诚,是忽略掉对方是“仲兰”,只想着他的伤痕能得到安慰。
信申忽然是觉得,自己手里握的不该是杯茶,而应该是一壶酒。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最终,还是得答。这里是公共场所,即便有门挡着,但难免隔墙有耳。他便是答了声:“是。”
季愉听到这句是,是如何也回应不了。
两人皆是沉默了下来。认识这么久,见面不过几次,然没有一次像是这样的难受。想见,却又怕见,见上面,说的话,连自己听起来都是虚的,好像不知所云。季愉心里翻来覆去地想,始终没有个结论。究竟自己与他,是什么关系。
“季愉,我可否问你一句?”信申开口,这会儿他的面色有些乌沉,那双一反笑容带了厉色的眼睛,能让人生畏。
季愉在他的逼视下好不容易寻回了自己声音,道:“信申君请说。”
“吕夫人为何不喜欢你?”
季愉心跳漏拍了两下,干笑道:“此话你听何人所言?”
“贵女叔碧告知我,吕夫人处处为难于你。”信申是面带严肃地说这件事。
以至于季愉以为他的神态很奇怪。稍一推想,心里冒出个念头:莫非,他是以为,仲兰是替包了她?他为何会如此想法?为此,有一刹那,她是欲直接吐出话:我不是吕姬亲生的。然而,她话未能出口,门外武士一声叫道:“可喜,该回去了。看天是要下雨了。”
季愉回道:“下雨?”
信申起身,打开扇窗户,屋外确实是天色暗沉,乌云密布,耳听雷声从远处的天际阵阵袭来。怕是要骤降大雨。终究,他是担心她身体,马上说:“赶紧回去吧。若你淋了雨,阿突会责怪我。”
季愉点头。她也不想淋雨犯病。再说了,这个事她得回去再琢磨琢磨。以后找机会再问,也不迟。
两人走到路室门口,站在屋檐底下。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大雨泼啦地像大盆水从天上倒了下来,冰凉的雨丝随风刮来。季愉不自觉地往后退半步躲雨。后边一只手围了过来,搂住她肩膀,伴着信申的话:“此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你与我,还是先回室内等候。”
季愉想也是,肯定是要避一避这场雨了。信申便是把她拉回了路室。
距离他们十步远的地方,就在街对面的巷口,一名女子手举笠盖,在大雨大风下伫立不动,只是望着对面的路室。
她身边的寺人是吕姬派给她的阿光,拽着她劝道:“贵女,还是回去吧。武士说信申大人是到市集来,但不定已经回去。”
“不。我看见阿兄了。”仲兰说。风刮起她凌乱的发海,雨浇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却只是望着,目望着信申放在季愉肩上的那只手。
作者有话要说:注:昨晚太晚了。
公宫是女子出嫁前受训的地方,一般贵女只能进到宗室,公宫是身份地位都很高的贵族女子才能进入的地方。
伍伍。仲兰
寺人阿光一愣,眺望到对面的路室,真是隐约可见信申的背影,还有一个人伴着信申。那人是谁呢?信申君的僚友?
如果只是僚友,仲兰不会关注到目不转睛。仅凭信申搭在对方肩膀上那只小心呵护的手,她几乎可以判定对方是个女子。然而为何穿的是男子衣物?她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从小至今,能给予她不安的,唯有自家那鬼灵精怪的三妹季愉。季愉妹子,与蠢蠢的阿姊伯霜一样,明知都是自家姊妹,但她就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不过,都是挂着自家姊妹的面子,在外面与人说,都是互相友爱的,私底下,就连阿媪也允许了,争斗是可以的。此遵循的乃家族大义,为的是保全自家的面子,免得两个愚蠢的姊妹坏了自家名声。
这一次来镐京,伯霜没有跟来,在宗室忙着做女子出嫁前的培训呢。她实在对这个蠢巴巴的阿姊无话可说。嫁一个整天寻花问柳且不过是世子之弟的公子,值得这么高兴吗?要嫁,女子也需有男子气魄,至少嫁个公侯。天子脚下,五十几个诸侯国,小国国君有需观望,嫁人的远大目标,应是立在大国的公侯上。譬如齐国、晋国、燕国、楚国、陈国、宋国等这样赫赫的国君。
至于嫁天子,她是没有兴致的。因天子之后,已经有人。她要进门便是正妻,媵妾毫无兴趣。所以,得知了自己是信申君之妹,是惊喜,又是有点儿小失落。信申是申国国君宗亲,她做了他阿妹,是比采邑贵女的身份高的多了。然而,比起荟姬的地位,还是低了许多。如果自己的阿兄是一国国君,与荟姬平起平坐,惊喜的同时心里涌起的失落未有这么大吧。
为此,吕姬安慰她:目光长远一点,你的目标是夫家。申国国君的宗亲,以这个身份,嫁一国国君也是有可能的。当然,吕姬道这话的口气有点儿踌躇。这个身份要嫁大国国君俨然还是差了一点儿。
幸好,这个阿兄倒像是待自己极好的。而且,好像阿兄在朝廷内外四处都吃得开,获得诸多大国国君的尊敬。有这样一条人脉可循,她可以望到迈向成功之路的希望。
她费尽心思要讨得阿兄欢心。日常只喜欢玩乐的她,开始做起家常琐事。他的屋子,由她带人亲自打扫。他的饭食,她都要亲自到厨房指导疱人精心炮制。
但是,就如前头所说的,他待她,像是极好的。“像是”,即意味,感觉是表面的好。他的心貌似还不在她这里。
从小到大,她是被男子捧在手心里的女人。现今是第一次,她要获得男子的心,她不信连一个阿兄的心都得不到。可是,这个被他小心呵护的女子是怎么回事呢?
一股大风刮过来,是要掀翻了她手举的笠盖。阿光再次催促她:“贵女,不如也进路室里避雨,顺便与信申大人见面。”
仲兰却是回身站到路室对面房子的屋檐下,小声吩咐她:“你去找个武士,让他进路室寻找阿兄,称主公派人来找。”
“此事——”阿光为难地道,“若是被信申大人察觉有诈——”
“不会。”仲兰露出淡淡的笑,指使道,“阿兄疼我,即便事后知是我所为,也绝不会责怪于我。我更不会将罪责牵连到汝等头上。我需要汝等协助于我。”
阿光得到这话,立马遵命行事去了。
仲兰在另一寺人陪伴下,进了这身后的坊店里,透过窗户静静观望街对面的路室。
雨,泼啦泼啦地下。
信申把窗户关上,插上窗闩,以免风一吹再次打开。折回来,他坐下与季愉打算继续没有谈完的话题,问道:“你刚才是有话想与我说?”
季愉如今谨慎,是想与乐芊交流过意见后再说了。她缓缓地摆摆头,露出一笑:“未有。只想,此雨何时方能停歇。”
“着急回去,可是有想见之人?”信申问,纯粹是关怀的口气。
“乐芊夫人自乐邑来到镐京,午后便回宫中了。我想,在她回宫中之前再见她一面。”季愉道出心里所想。
信申听是乐芊,宽松地笑了出来:“我在宫中有幸与乐芊夫人见了一面。夫人心胸豁达,是个明理之人,我有幸得到她帮助。”
乐芊帮助他什么了?季愉心里对此有些疑惑。
信申没有往下说,只是端起茶杯喝茶。
季愉感觉到,他是有心事藏掖着,不能对任何人说的心事。想他是一国谋士,肯定心里兜有太多事关国家的机密。她是不能过问的。她不知自己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如果有,大概就是让他不用为她为难和操心吧。因此,她说:“信申君,你尽管安心。公良先生待我极好。我答应了要嫁予先生。如此一来,信申君主公也可以安心了。”
信申听完她这话,手里的茶杯差点儿一抖,杯里的水洒出了一丁点,落在地板上。他把杯子搁回了房俎上,眉头轻簇,眼瞳稍微缩圆,是用一种审问的目光望着她:“你此话是真?”
“是。”
“你以为他是喜欢你?”
在任何人看来,公良都是一个狡诈的人,不会对女子付出真心的人吧。季愉沉下眸色,道:“我与先生推心置腹地交谈过了。我嫁予他,也有我私心在。”
“天真。”
这个话比任何言语都具有杀伤力。如果这是他对于她的评价,她真是受到伤害了。她簇簇眉,问:“信申君对先生为何如此不满?”
“此人之狡诈,连天子都奈何不得。”信申难抑怒意,几乎是摁着房俎说话,“让我无动于衷见你落入他陷阱里,我无法做到。”
“我只是一个小小采邑贵女。先生从我此处得不到任何好处。”季愉故意说这个话,是投石问路。
信申如此看重这门婚事,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然而,信申被她这一问,又是闭紧了嘴巴,把手里的茶当做了闷酒一口而尽。
两人都不把心里的秘密交托出来,只能是痛苦。季愉看他这样,深深感受到痛苦。她刹那改变了主意,为何不一搏呢,让彼此都陷入痛苦。因门外就是他和她的武士,她指头蘸了茶水,在房俎上涂写:我非她亲生,但无证据。
信申瞬间失了神似的,呆呆地歪了一边身子,失去了焦点的眼睛好像也没在她身上。季愉一下捉摸不到他是在想什么。莫非自己之前的推断也是错了?
这时,信申霍地端正地坐起来:“此话,你切不可与他人说。”
季愉不解地直望着他。
“与公良,也不可说。”信申拍着额门,看似万分烦恼的样子,“你有与他说了?”
“未有。”她怎么觉得,这个事完全非自己所想的。他好像从不认为会她是他失散阿妹?为此她心里完全是糊涂了。她若不是他阿妹,他之前让她唤他为阿兄,不是自相矛盾吗?还是说,他要她唤他为阿兄,真是因仲兰的缘故。那真是郁闷了。况且,他为什么如此紧张她说的这句话呢?
在她心里迷惑不解的时候,然信申是思定了,恢复了以往的从容,问她说:“此事,你与何人说过?”
“你。”季愉稍一思考,作答,“与夫人。”
“何人告知于你?”
“我食母姜虞。”
“好。此事待我找到姜虞求证。”
季愉捉住了话头,问:“信申君为何帮我求证?”
信申温煦地笑笑:“我待你如我阿妹般,自然不能见你处于危机中不顾。”
这话不是避开了问题中心吗?季愉叹叹气,实在不想让他为难。
“你若是真想嫁予公良,也不是不可。”信申想来对于她的婚事仍耿耿于怀,改变了方式规劝她,“然而,你有自信,方能嫁予他。”
季愉在心里头琢磨他这话,并未急着答应。
这回,是他的武士在外传话:“信申君,主公有话传来,要您回去见他。”
“主公?”信申疑问,“使者有说是何事?”
“道是急事,具体不清。”对方答。
信申只好抱歉地向季愉说:“我先走一步。我让人留下,待雨停了,他会送你回去。”
季愉点着头:“先生有留人在此。”
因此信申不想与公良起冲突,没有留下人给她。他起身离开时,走到门口回头又望了她一眼。季愉从他眼神里能看到:他并不认为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她也就安心了。
他走了有一会儿。她听外面雨声渐小,也起身来。走出房间,她多了个心眼,把不同颜色的外衣披上,斗笠戴上。步出幽曲的回廊,是到了路室的大堂。放眼一个眺望,穿过熙熙攘攘在此避雨的过往路人,她一眼盯住了不速之客。
见她突然顿住了脚,武士靠近问询:“可喜?”
“避一避。”季愉简单两句,在仲兰发现她之前,立刻将笠盖压低了。
紧接她急速带着武士在往回走。在快要走到原来那个房间时,她忽然起了个念头,进了隔壁的屋子。
这个屋子里,是用一道门帘隔成了两个间。一边格间里,坐了一个举笔写字的文人。专心致志写字的他,见到有陌生人闯进,似乎吃了一惊。然季愉身边的武士朝他稍微亮了剑鞘,他立马低下头,装作视而不见。
看来是个识相的人。季愉放心了,掀开门帘,到了另一间室,与武士一同择了席子安静地坐着。闭上眼,能听见门帘对面的人间断以笔杆碰触墨碗的声响,然后是薄弱的墙外,从回廊传来的各种声音。
其中,便有她如花似玉的阿姊仲兰娇美的嗓子说:“与我阿兄会客之人,可是在此地?”
“是。”馆人答。
隔壁屋子的门应是被打开了。不见有人,那脚步声是急促地转出了屋门。不愧是仲兰,脚步声一阵焦急后又马上稳定了下来,沉着发问:“此人长相如何?”
馆人回忆了许久,答:“看似是一百姓,然身边带了名武士。”
“武士?”仲兰是百思不解了。若是女子,应是带寺人而不是武士吧。
“或许是镐京中某位大人。”阿光向她提出参考意见。在她想来,这个人是信申的僚友,还是这种可能性最大。
仲兰回她:“事情不清不楚之前,不要轻易定论。”
“贵女乃担心何事?”阿光倒是不解她的执着了。
仲兰道不清楚。按理来讲,那个她最忌惮的季愉,很可能在曲阜死掉了。然阿媪说了,死要见尸。她哪天没见到季愉的尸体,这条心头的刺都是在的。至于为什么第一直觉是季愉回来作祟,她更是无法说清楚了。
“走吧。阿兄知道了不是主公召唤,必是回家唯我是问。我得回去安抚阿兄。”仲兰说。
接下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表明她和阿光是匆忙离开了。
等一切安静下来,季愉旁边的武士抹了把热汗:“可喜,幸好你机灵。”
季愉低着头是在琢磨:没想到信申被支走会是仲兰的诡计。看来,以后对这个仲兰,要再防着点。
谨慎的武士先出了门,探查一圈回来告诉她:仲兰真的走了。
由是,季愉才敢起身,走到门口,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此房是我向路室租用。大人借用了,不也是该支付相应酬金。”
原来是那个奋笔疾书的文人。原以为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没想到这么市侩。季愉挑眉,他提出此要求合情合理。经她吩咐,武士不满地把几个贝币搁在他写字的案旁。
他倒也爽快,把贝币收回了兜里,道:“大人慢走。”看字的脑袋始终没有抬头看人。
季愉不与这种孤芳自赏的清高文人计较,将愤懑的武士唤出了门。走了一段路后,她问武士:“你刚刚可见他书写何物?”
武士是觉奇怪她问这个做什么,答:“不似是诗作。”
不是春花雪月的诗人吗?莫非是想投身某大人的食客?若是后者,就得注意点了。
出一趟门,没想到会这么折腾了一圈。回到宅邸,幸好比乐芊与公良早回来了半个时辰。季愉换完干净衣服喝口茶,心平气和迎接归来的乐芊。
“下了雨,只好迟了归来。”乐芊笑呵呵地说。俨然这一趟出门,公良令她很满意。
季愉帮她更换衣物,便是笑着探问:“夫人今早是去了何处?”
“珍匣坊。”乐芊倒不瞒她,满口赞美之声,“堪称镐京第一坊店。店中所卖之物,皆是女子喜爱之物,奢华至极。即使是宫中夫人,太房之人,也常有让坊店送物至宫中。我那日在宫中见太房头顶所用玉钗,今才知也是珍匣坊之物。”
季愉哦一声明悟。看来,公良为了讨好乐芊,是带乐芊到珍匣坊买东西送乐芊。他对乐芊的一片尽心,让她满意。
乐芊听到她这一声,只是笑眯眯看着她会儿。换完衣物,是要立即回宫中去了。离去之前,乐芊再三叮嘱她:“万事需要谨慎,与先生商量为妥。”
季愉便想起了信申截然相反的说法。两个都是她信任的人,她一下不知以谁的话行事为好。
乐芊到了门口,坐上牛车,让她不要再送:“回去吧,先生等着你。”
俨然乐芊的心已经站在了公良这边。还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将这个难应付的老夫人给收买了。目送走了乐芊,季愉悻悻地走回了宅邸。
路过回廊,她看见公良在室内正与那个一天伴随她的武士问话。
武士是一五一十将自己所见所闻都与公良说了。
季愉心里叹:幸好自己多了个心眼。用写字代言,与信申说那句话。
武士禀告完,出去。公良招呼她进来。她习惯了,也就大方地进来随便坐下。公良未说话,端木先靠近她说:“先生是担心你。”
季愉倒不会责备公良这个做法。他本来就有理由派人监视她。而且,得知她去了市集见到了信申君与仲兰,公良也没有发话问她这个事。是想私下问,还是想借此表明信任她?她想这些问题就头疼。从某方面而言,她情愿信乐芊的话,对他委予信任。
她不知道的是,公良已经从乐芊口中得到了信申要她别说给他听的秘密。
乐芊情愿说给公良听,也不想给信申知道。是因为她认为,公良有能力处理好这个事情,而信申,比公良在做事上是要逊色一点。
因此公良也就没必要因武士的话,非要探求她究竟与信申说了什么。他猜得到,她会与信申说了什么。他对此是不太高兴的。这只能证明,在她心里,他比不上信申。一个男子喜欢一个女子,总是想占为己有的。哪怕对方与她非情人关系,也是不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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