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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全) 书瑾-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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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在此六人正式进场比射前,先由司射做示范。葵士回到更衣的地方,旋身从帷幔内出来时已腰插三枝箭,两指夹持一枝箭。他面朝西拱手行礼,转向北拱手行礼,上台阶前拱手礼,登堂拱手礼,对射布又做了两次拱手礼,之后方才退到了射箭的地方。季愉见他每一个动作都严格地遵守礼节,无论是拱手的姿势与步态都能体现出一种自祖上传来的严苛,不禁想:宋国国内名士皆是如此姿态?那么,被公良养育长大的子墨,相比之下却是有些不羁了。
葵士行完礼节,清秀的双眉微耸,露出与年纪不符的严肃来。举弓、拔弦、放箭,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无任何犹豫。众人都不知他是何时瞄准了目标。那如一道光射出的箭簇突一下命中画有犴饰的射布中间。于是场内赞声未响起,他忽然连退三步,连续射出了其余三箭,箭簇分别突地一下在画有豹、麋、熊图饰的射布中央扎中。
“赞!”就是天子周满,也不由拍下漆几叹好。
由于引射人如此精湛的射艺,场内的好手们都热血沸腾了。
葵士依旧在射毕后行拱手礼退出北堂。那戴了防护器具的负侯人擦过他身边跑上了阶梯,持旌旗走到了射布那里查看,并举旌旗报告射箭的结果。葵士在众人的赞美声中显出一种与年纪相反的老成持重,给人留下谦虚可靠的印象。站在堂下,他微斜过头。季愉见他射过来的目光是对着自己,扬起眉,笔直地对回他的眼睛,心里则在想:莫非他是从何处听闻了她的存在?不然为何带了打量的目光穿过众人而独望她一人?
叔碧这时抓了下她手,努努嘴说:“有人迟来。”
那迟来进场的公侯,却是她们认识的。当然,叔碧只知道那人是公良的人。季愉眨巴眼皮,看只有子墨带了端木进场,仍是不见公良。且子墨一反平日雄纠纠气昂昂的姿态,步履稍显蹒跚,与端木一块来到天子前面。
“子墨。”周满对于这个未来的宋公经常体现出一种纵容,即使追究迟来的缘故也是亲切的口气,“是为何事而迟来?”
“吾本欲在射礼中夺得头筹,于是在家中磨练射艺,一时不慎致肩膀受伤。”子墨答。
周满听到他受伤二字,愈是关切:“是否有医工看伤?”
“有。天子请宽心,乃小伤,数日便可痊愈。”子墨向周满叩头谢恩,退到了坐席上。端木随他回位,似乎并不需要向周满禀告为何公良没来的原因。
季愉听说子墨受伤,本是担心,但后一想。与他才多久没见,之前未曾见他体恙。何况,这子墨的射艺非常人能比,又有公良的人守着,在家中受伤几乎成了无稽之谈。看来这个小家伙这会儿做成有伤的样子是埋藏了什么名堂。
至于子墨坐回的位置,是安在了信申旁边。信申看子墨向自己方向走来,面容稍变肃穆,眉毛微起,眼珠子里时而羸光流转。子墨看着他,却是毫无表情的样子。走到他身边,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倒是信申隔壁的姬舞先与子墨说道:“子墨。伤可是有碍?有无让阿突看看?”
“有。”子墨答姬舞,表情无变,像木头一样。
姬舞见他端正地坐下,感觉他今日不同于往日,便问信申意见:“汝以为如何?”
“不知。”信申摇头。
“公良未有来到,据有使臣回报称他告病。”姬舞拿手摸摸下巴颌,公良此人行迹向来匪夷所思,实在让人捉摸不到公良这一次装病又是为了什么。
“端木来了。”信申是把眼角定住在端木笑眯眯的一双眼睛。
端木看到他望来,含头:“信申侯,主人让我向信申候问候。”
“你家主人可好?”信申顺着他的话打探。
“主人言,会过来,因需赴约。”端木笑眯眯地答。
信申从他的眼神里望见了指向季愉的方向,一双眉头几乎折成了皱纹:“先生是好事近了。”
“是。”端木道,“只等迎娶女子回国。”
对此,姬舞因有了上次与公良的协商,倒是乐于见到的,说:“此事甚好。若先生与我同迎女子归国,是好事。”
端木立马向姬舞恭喜,道:“有闻燕公迎娶喜爱女子回国。先生为之高兴,未能立刻前来祝贺,深表歉意。”
“谦虚,客气。”姬舞摆摆手,然脸上盖不住的高兴。婚事定下,叔梨终究被纳入他怀里。而荟姬嫁给他,等同于与鲁国缔交了姻亲关系,而且有太房作为靠山。哪怕鲁公姬晞反悔要反对,也是无济于事的。可以说,他此次是佳人国事两全其美。
端木与他家主人一样,不会吝啬口头功夫。在姬舞假意谦虚的姿态下,他又道贺两声,美言赞了两个女子几句,听得姬舞心花怒放,只想:哎,何时我像公良有这样一个甜言蜜语的家臣便好了。平士太过老实,信申太过谨慎,也不是嫌弃他们办事不周,只是都不能说话儿讨我欢心。
听端木使劲儿地赞颂姬舞,子墨总算是顾及到信申愈来愈暗的脸色,咳咳两声:“端木,比射了。”
首射的六人此时登上了台阶,与葵士一样行多次拱手礼后就位。其中有一人,还故意朝子墨的方向望了望。子墨对其是爱看不看的,不答不睬。那人便气恨地回转头去。季愉从他的举止态度辨认出来是房璟。想到前段日子在宫中相遇时,房璟与子墨像两个大小孩般的争吵,她忍俊不禁。
幸好叔碧全副精力集中在了平士与百里的比射上,也没见到她暗自偷笑的模样,只不停蹭她胳膊,问道:“你说,会是何人取胜?”
“何人胜何人负啊。”季愉愁着眉头,一副不知如何应答。从体型与外表看来,平士高瘦但肌肉结实,是燕国有名的武士,武艺的名声传遍天下。相较而言,百里未曾听人说他武艺如何,倒是他人一看他肥猪一般的身材,几乎能料定他绝对比不上平士。但是,比赛这事儿很难说的,运气有时也很重要。何况,今日天气不大好。
听到了说天气,叔碧跟随她仰起头看着天。
之前已听有雷声响动,然而,并未下雨。天空的云朵是一直以缓慢的姿态积聚在了镐京上空,形成厚厚的大片云层。因此那天色是在人们不知不觉之中慢慢暗下来的。可是,光线并未被云层完全盖住,天色明亮未曾完全黑暗。但只要仔细观察,是能看出要下雨的征兆。在这样的情况下,天子周满并未有公布停止射礼,主要原因是风。没有暴雨来时伴随的飓风,场内的风仍呈平静的海面一般,不会影响射手的成绩,比射便可继续顺利进行。也或许,周满想看一场别开生面的比射,如果有暴风雨到来的话,射手们又会如何表现。
在她们望天时,百里与平士已经交替拿完箭,挟持四箭平齐,向内转身面朝南行拱手礼,到插箭器具南边,面朝北行拱手行礼。与葵士同,腰插三枝箭,两指夹一箭。最后百里站在了左边,即百里为上射,实际地位比平士高。
“哦。”叔碧撑起脸颊,叹着实在不能小看这个像肥猪一样的百里。
作为上射的百里先射出第一箭。众人见他举弓拔弦的动作吊儿郎当,似乎形态也不怎么认真。一箭倏地过去,却听负侯的人举旗,大声道:“射中了。”众人恍惚:莫非,此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听到对方射中,平士本来从容的双目蒙上了一层肃气。在主公面前,他绝对不可第一场比射便被淘汰出局的。再有,百里这人,还是他不太喜欢的扬侯的人。
百里射完一箭退下取另一箭。轮到平士交替他上前射出第一箭。平士不比百里,举弓拔弓神情威严,一箭射出如闪电快速有力。突——射中的同时,射布剧烈晃动,连同那草耦都快被箭簇给震倒了。只可怜那近距离观看的负侯人被吓了一跳,只以为那箭说不定是朝自己射的。他举旗喊“射中”的时候声音有点儿抖,不敢看平士的方向。然场内人自然有称赞平士的,道是:英勇神武!
叔碧听到后,不评说平士射艺如何,只叹道:“乃一介草夫啊。”
“草夫与武夫不同。”季愉见她一味地对平士持偏见,看不太过眼。毕竟她们与平士是有一些小过节,但不会导致到不与他交好的恶劣地步。
叔碧没来得及驳她话语,那射场上突突突,听起来都是些箭簇扎中射布的声音。听负侯人不断地举旗报告结果,计算箭数的人最终算出来道:上射射中三箭,下射射中四箭。
“果然是一介草莽。”叔碧对于这个结果撇撇嘴。
季愉只好把她嘴巴捂了。因她们的坐席靠近射场,免得一阵风把她这句话刮到了平士耳朵里。
然而,平士赢了,似乎也不怎么开心。他两道浓眉缩成了倒八字,转身面对百里并不行拱手礼,说:“汝为何轻视于吾?”
百里的圆圆脸露出迷惑,道:“曼家平士武艺超凡,吾乃钦佩。”
“狗,狗——”平士想骂他狗屁,故意放水了还得意。但终究当着主公面前不能说粗话忍了,他一脸愤愤地退下堂。
射正一见,只得追着他:“平士,汝需与下一场胜者比射。”
叔碧与季愉面面相觑:莫非这个猪一样的百里真能赢过平士?
无论如何,百里放水了便是认输了,喝了罚酒回到主公司徒勋身边侍候。那平士倒是一路过关斩将,可能被百里放水给气的,每一箭都力道十足,终于有一次把草耦给射倒了。房璟见到,没敢放出一箭,立马向他拱手:“吾钦佩平士射艺,此次比射吾输了。”
所以说这贵族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比如这房璟,见风使舵的本色堪称一流,在众公卿的谈话中也赫赫有名。
子墨本是对房璟不屑一顾的,现看见房璟这副丑样,深感对方在宫中与他说的较劲话侮辱了他,不禁咬牙切齿的:“若不是——”
“若不是?”信申靠得最近,立即提出疑惑。
“信申候未免过于关心吾。”子墨抱起手,针锋相对道。
“汝不是称肩膀有伤?”信申硬是瞧不出他灵活的肩膀哪里受了伤。
子墨当着他面把衣衽揭开点,露出了缠绕的白布带子,朝他龇牙:“汝若不信,要不要也被箭射中试试?”
“何人所为?如何发生此等骇人之事?”信申听他这么一说,面色变得骇然而可怕,说是关心还不如说是愤怒。
“吾是在来大学路上遭遇暗箭,可惜未能捉住此人。汝以为,会是何人欲加害于吾?”子墨及时把衣衽合上,是注意到对面季愉的眼睛瞧了过来,为此表露出一副常容。
信申也留意到了季愉的目光,眼睛垂下来问:“公良先生可是能知道为何人所为?”
“先生知不知道,并未告知于我。”子墨耸眉作答,答的是公良向来的作风。
信申心里头抓挠起来,一方面他与季愉一样怀疑子墨是不是真受伤,另一方面如果子墨真是被人伤害,那么,目标直接针对子墨的人肯定是来自宋国的人士。或许,他该立马和太师庞统商议这事。
季愉一边留心听射场上的进展,一边观察对面子墨等人的动静。如果说乐业的事是暴风雨前的一点小兆头,紧接下来的暴风雨似乎愈来愈能揪人心头了。
叔碧对此毫无所觉,只津津乐道射场上的趣事。一个回头,她见到季愉满脸的汗,不由大吃惊:“汝是——”
季愉没有顾得及回答她话,是看着端木悄声无息地从席上起来,偷偷摸摸地朝姜后的方向走去。
“下!”负侯的人大喊一声。
平士射出的箭从射布下方穿过,没能射中百箭而落败。见家臣没能赢到最后,姬舞摩拳擦掌,打算为家臣出这口气。
场中正欲进行公卿之间的比射时,天子周满忽然让人传令:要公卿们不在堂上比射,直接到猎场内。大概是看到天气真的不好要缩短比射时间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周满的心血来潮。
众人开始移驾,按地位高低定先后退场秩序。由天子先行,再有太房与姜后一帮天子女眷。季愉她们与众乐工一块离席时,见一人堵在了她们面前等着她们。
90、玖拾。何人
“我是来见我阿妹。”仲兰伫立在回廊当口,步子不动像棵树一样。
与季愉她们一起同行的乐工们见她是太房的人,纷纷避开行走。季愉与叔碧是没法避开的。叔碧当着她人的面上前一步,笑盈盈问:“阿姊有何事找我?”
仲兰这会儿连她的笑都觉得刺目三分,心想这回父亲回族遭受惩处世子之位八成不保,继承世子之位的不一定是叔权,有可能是叔碧阿兄伯康,连带叔碧的地位也会高一层,只让她心头恨得痒痒的。把持住要骂人的冲动,仲兰端端正正地答:“我是找我阿妹季愉。”
“季愉?”叔碧恍如第一次听说这名字,露出一脸糊涂相,惊问道,“汝何时有了阿妹季愉?”
仲兰听她装傻,心里头早已把她骂上,脸上还是得维持住一份淡定:“汝一直与季愉情同姊妹,此刻如此否认可是何意?”
“哎。”叔碧圆圆眼珠瞪着她看,“奇了。我与你同在乐宅十几年,今日乃头一次从你口中听言季愉二字。”
这话倒是没错的。仲兰在乐宅里被吕姬宠着,一向自视比天高,怎会在口头上向人家提起她鄙视的妹子季愉。只是未想到曾几何时叔碧变得口舌伶俐了,她有些悻悻的,却也奈何不了。只要叔碧与季愉两人都矢口否认,她认不了季愉,也就无法如愿以阿姊的姿态来教训季愉。
“阿姊尚有何事?若无,我与斓贵女因姜后召见,正欲去见姜后。或是阿姊同吾等一同去。阿姊祖母乐芊夫人也在。”叔碧仪态大方,口语热忱地邀请她同去。
在外人看来,叔碧这个堂妹子做得还真是可圈可点,一点都不计较公宫仲兰撒手不救的前嫌,对待仲兰可亲可近。
仲兰本是不想与乐芊见面的,紧接转念一想,这个老太婆有什么好可怕的。她自己已认了信申侯为阿兄,乐芊也是管不着她的。于是她笑笑说:“我多时未见乐芊夫人了,去给老人拜礼是应当。”
季愉与叔碧两人自是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正好,她们想看她怎么被乐芊挨训。旁人都在看,叔碧再走一步主动挽住仲兰的手:“由阿妹带路,阿姊可介意不?”
仲兰被她这手一抓,浑身不自在因被心里虚的,恼羞几乎成怒:她究竟是要做什么呢?却不好甩开叔碧的手,四周这么多人盯着她一个。
季愉也上前,在她左边状似扶实则在她另一只手臂捏住,说:“我与叔碧情同姊妹。贵女可介意我与汝同行?”
仲兰被她们两个左右夹攻,想逃也没有办法了。而且两手被她们两个抓得只让她咧开了嘴,当着众人的面还得眉开眼笑的,道:“不介意。”
一行三人尾随姜后派来的使臣来到姜后的下榻处。在门口,便可听见里屋传来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使臣在门外叩拜,道:“贵女斓、贵女叔碧、贵女仲兰,均已带到。”
“入来吧。”
这个略带威严同时十分舒服好听的声音,季愉她们已在射礼上听过,是姜后。于是她们一并在门外叩拜谢恩,依次入内。有端庄华贵的命妇帮她们打开门,又帮她们在身后合上门。她们依照礼节,入门后再次跪在地上双手交叉于额前叩首行大礼。
垂落于她们三人几步之遥的朱色幔纱微动,里边姜后舒服的声音缓缓飘了出来:“都抬头让吾瞧瞧。”
三人一一抬头。叔碧的圆眼珠子不停地转悠,对于屋里的一切都可以感到稀奇。其实只是个临时的落脚处,屋中并无摆设,简洁干净而已,然两侧待命的命妇们一个个繁缛华美的衣饰,足以迷乱任何一个有心追求美的女子。
仲兰心里是惊叹一声。因太房和荟姬也奢华,但论衣物的精美,明显比不上姜后的人。这是由于姜后来自于齐国。齐国的手工艺为天下有名。太房与荟姬的饰物大部分也是来自于齐国人之手,怎能比得过姜后呢?因而,相比姜后的女子们,季愉与叔碧今日的穿着同是来自齐国的公良之手,颇能相称。仲兰那身射礼前精心准备的衣物,在此如野花与国花相比,当即显得完全落败的逊色。一种自渐形秽的羞辱在她心头漫漫地蔓延开来。
“汝等,何人是贵女斓?”姜后问。其实她不必问的,因为她身旁的人都已经告诉她这三个女子谁是谁了。
季愉心里明白,姜后这一问是要考验她的言行。而且,这姜后既然能位尊到嫁给天子周满,必定与公良有亲缘关系。想到要在公良的亲人面前对话,她复杂的心境一时难以形容,似雀跃如鸟儿,又似走过悬崖木桥的忐忑不安。再拜首,她逐字逐字,有韵律地吐咬道:“吾是贵女斓,为隗静之女。”
“有人曾对吾言,贵女斓之琴艺可比荟姬。今吾听汝一言,果真是乐理深通之人。”姜后也以韵律之语回复。
季愉一听,心中可是欣喜。欣喜于这一句话表明姜后已经接受她了,更欣喜于姜后是个明理且高才博学之人。
姜后转向了叔碧,一样亲切问询:“汝便是伯康士之妹?”
“是,王后。”叔碧叩首,惊讶道,“王后怎知吾兄之名?”
“从天子与乐芊夫人口中皆有听闻。伯康士为人正直,有才情且不好扬,是个难得人才。”姜后笑着道来。
这,这,这……岂不是意味着天子有意赞成乐芊之见,扶持伯康为世子。仲兰额头冒出层细汗,眼看即将功亏一篑,为乐业和叔权着急。
“汝是贵女仲兰?”姜后最终对向了仲兰,问话的口气便没有对前两人那般如亲人般的亲近了,多了份拷问的生疏。仲兰知这是因于自己与母亲为太房之人的缘故,便也客气道:“吾是仲兰,为信申侯之妹。”
“此事吾有闻太房言,却从未听信申君向吾禀明。”姜后道这话似感慨,似含惊疑,“信申君时常进宫面见天子。天子甚关爱信申侯,也曾委托吾办宴时必要邀请信申侯,因此信申侯进镐京时与吾有过多次会面。为何不曾信申侯亲口与吾提及此事,实乃费解。”
信申似乎有意向公众隐瞒她是他阿妹这个事,是仲兰心头的一根刺。听姜后这样一说,她激气中以不符合君臣之礼的口气反诘道:“汝若不信,不妨问询信申君,何必语中带讽质问于吾?!”
“无礼!”姜后身边管理宫中礼节的命妇立马双目一瞪,向仲兰拍掌喝道。
仲兰还从未被这样当着众人喝骂过,要是常人早已羞愧地耷拉脑袋要钻个洞去。可她不是,是从小被吕姬宠着大的,何况,也从没有真的遭受过罪。她没有立即低头认罪,反倒对着那命妇双目瞪看:不就是个老妇吗?以为自己有点年纪就能随意喝人吗?
“汝——”那命妇也被她气到了,欲起身教训。
“勿躁!”另一个老妇的声音从帷幔后面响起,严厉的风气宛如刀刮的秋风,比那命妇的喝声更能让人生畏。
季愉一下便听出此是舒姬的声音。想来,舒姬一直陪伴于姜后身边,只不过隐于幕后没有出面而已。
仲兰则不由地缩了下脖子,心道:这人是什么人?声音比那命妇骇人得多了。
“舒夫人。”那命妇向舒姬行礼,仍在气怒中问,“为何阻止吾教训此人?”
“否。”舒姬道,“吾不是言此人不该受教训。对姜后如此无礼,便知家教不慎,应有家中长辈训导。可是否,王后请训示。”
“是。”姜后当然知道舒姬的意思,道,“正好,乐芊夫人在此。”
“王后。”隐于暗中的乐芊立马答上话,“孙辈之过,吾也有责,必是要严惩于此孙。”
仲兰见被四面围攻,惊惶失色地叫了起来:“汝等不可对吾无礼!吾乃信申侯之妹,非汝之孙辈。”
结果四边的人没有一个像是真要上来教训她的,只是听她这话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鄙夷眼神望着她。
“乐邑养育此人多年,此人竟然矢口否认为乐邑子孙。”
“忘恩负义之小人,便是此人之类。”
“只怕此人在乐邑为世子之女不及信申侯阿妹之名,贪图富贵,便是此人心中所想。”
“此人心中无乐邑。想必若有地位高之人认她为亲,她也会弃了信申侯而去。”
“怪不得了。怪不得信申侯不与王后等人言她为阿妹。”
仲兰想对着她们的指控否认:不是的。不是的。但她无法说出口,因她心里或许有她一家,确确实实却是没有宽大的心胸能包揽乐邑全族的人。她们的指控便成了真实的荆条,鞭打在她心口上。她承受公众的羞辱,眼泪一落,立马又被人扯笑。
“装模作样之女,便是此人。”
“可惜此地无男子,否则,此人投入男子怀中哭泣便是了。”
仲兰红了脸,她们三两句便揭穿了她常用的伎俩,感觉是把她外衣都剥了个干净,让她袒/露在此被她们评头论足。她挺不住了,不知怎么哭才能扮可怜,只能浑身瑟抖地跪在那里接受她人的审判,最终她偏头想作一晕了事。舒姬抢先了她发话:“王后问完话,让贵女仲兰退下吧。”她只能泪凄凄地向姜后三次叩拜后退出了屋里。
叔碧见仲兰这么走了,不禁捏捏季愉的手臂问:“她可会向太房告罪。”
“她能如何?”季愉好笑道,“向太房告何罪?莫非称自己被此屋之人欺负了去,然脸上身上并无遭罪?恐怕会遭太房责骂其嘴舌鲁钝,活该。”
她们两人的悄悄对话被乐芊、舒姬与姜后等人听见,不由都为之一笑。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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