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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罪羔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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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
「我明白。」
景国知道交给雅霓去指挥,足可放心。「那边万事拜托了。我会由其它地方想办法找出景泱下落的。保持联络。」
结束第二通电话后,景国从书桌后起身。他还得设法在老爷子面前替景泱遮掩,万一这件事传进老爷子的耳中,他们兄弟几人免不了都要跟着挨骂。不能当机立断地除去祸根的自己、不能办好一件简单任务的景维,以及殷殷告诫,绝不可受情感左右,却又为爱而跷家的景泱──老爷子不会允许一台频频「当机」的计算机留在身边,说不定这回他会直接丢弃。
这么做,除了鉴定、买卖艺术品外就别无专长的景泱,能靠什么活下去?没有「白锦集团」做后盾,景泱的任性妄为在其它艺术品经纪公司里能通用吗?景国以前就有过数次经验,差点被他大胆、大手笔、看似盲目的投资交易,给吓出心脏病。换成其它人,早不留情地把花钱如流水(赚钱也如行云)的景泱给踢出门了。
景泱是否已具备在外头世界独自生活的能力,是景国最感忧心、怀疑的一件事。
收拾着过夜用的行李,随便塞进两天份的换洗衣物,高毅带上一顶宅即便员工的帽子,等待着约定好的时间……
叮咚!门铃一响,高毅立刻上前开门,看到熟悉的宅配工读生的面孔。「不好意思,麻烦你做这种事。」
长着青春痘的大男孩腼笑笑。「不会啦,还挺好玩的。我刚刚开车到楼下时,真的看见有两个男人就站在大门那边。我不敢直接按你家的电铃,只好按你楼下邻居的,幸好那个欧巴桑也挺熟的,她让我进来了。」
「谢谢你。」把预先准备好的「津贴」交给男孩。「其它就照约定的。我会帮你跑完今天的行程,你可以直接回家去。车子我会开回你们营业站的。」
「哇,那我真是赚到了!」男孩把手上的提袋交给他。「这件衣服的SIZE可能会有点大喔,可是我找不到更适合你身材的尺寸了。」
「没关系,这样更方便,我可以直接在制服底下穿著另一套衣服。」
高毅拿着衣服到卧室更换,两分钟后就变身成为宅即便司机。
他将大门钥匙交给男孩。「你要出去的时候,就麻烦你锁一下,改天再把这钥匙丢进楼下信箱即可。」
「好,我知道了。」
全部交代妥当后,高毅压低帽檐,将自己的手提行李装进大纸箱内,贴上宅即便公司的送货条,走出家门。早已知道一旁有人在「监视」,因此他没有左顾右盼,做出招惹目光的动作,径自往停放在路边的货车前进。
幸运地,没有人注意到他和男孩交换了身分。他打开后车厢,将纸箱放置好,跳上货车驾驶座驶离。
高毅不知道白家派来盯梢的人有多神通广大,会不会连这辆车也追踪,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继续开车沿途送货。在经过一、两个小时绕街跑的工作后,高毅才将车子开回货运站。
先在车上脱掉制服,假装受打工男人之托,送回车钥匙与清单,然后高毅一走出货运站,便撘上出租车。接着故意不选最近的台北火车站,而挑离市中心有两站距离的南港火车站,搭成通往高雄的复兴号列车……林林总总的时间加起来,预计再过七、八个钟头就可以见到白景泱了。
喀咚、喀咚,摇摇晃晃的火车在铁轨上向前滑行,慢吞吞地出发。高毅确认过没有可以人物跟着自己上车后,闭上眼睛小憩。
……不要忘了,如果你杀了我弟弟,也等于是杀了你未婚妻的一部分,高毅!
耳盼还留着那天,自己抓狂弟扑上前去,揍了白景国两拳时,对方咆哮出来的话语。他不愿接受这是事实,但内心早已明白,它是再真实、残酷不过的现实。移植身体器官又不是整容,它不会显现在外,但高毅相信自己在见到白景泱的瞬间,便产生了「似曾相似」感觉,必定是来自他那双眼底所映的,原本属于阿彩的眼泽。
白景国确实是个很角色。
如此一来,我将动弹不得。我怎能伤害有着阿彩眼睛的……就算是生死不共戴天的仇敌,我也下不了手。
这个想法让他整整被困了三天,刚好那时候他被捉进警察局的拘留所,有许多时间可以思考究竟是要放弃,或是继续。白景国切中要害的每一句话,都在削弱他的战斗力。过于庞大的敌人矗立在前方时,很容易使人自取灭亡,不是完全地失去信心、举白旗投降,便是过于逞强而焦躁得采取错误的行动。
高毅也不例外,那三天当中,他动过许多可笑的念头,幸亏当初他被关着,不然现在已经一败涂地了。
千算万算,白景国没算到的唯一败笔,就是他那性好飞蛾扑火的弟弟……高毅望着自己搁在膝盖上交握着手,如今自己已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当他决定要到垦丁去,和「白锦集团」公然作对的那一刻起,已经把迄今为止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丢入水里,化为泡影。
工作、未来、虚假的平稳日子,全部莎哟娜啦说拜拜。失去退路的他,只剩下自取毁灭一途,可是他不会是一个人,他会携着白景泱同归于尽,一块儿下地狱去。
车窗外模糊成一片、不住飞快后退的景色,宛如带着他回溯到六年前的岁月。该在六年前就为这件事做个了结的,等了六年,他才等到这一天。
太久、太漫长了,等得他好累。
「阿母……那个叔叔在哭耶!羞羞脸!」童稚嗓音毫无顾忌地在右前方响起。
大惊失色的女性,连忙捉住儿子的手。「歹势啦,囡仔不懂大人A代志!」边打边扯儿子离开。「嘘,麦乱讲话!回去你自己的位子乖乖坐好!」
将头侧靠在车窗上的男人,并没有擦去脸颊上的泪水,也没有看那对母子一眼,彷佛灵魂以切断与外界的联系,独自沉浸在悲伤的世界里。
「噗哇」地抬起湿淋淋的头。自在悠游的大海浬,是种笔墨难以形容的解放、舒畅感。
景泱一接触就迷恋上浮浅的魅力了。像是身在宇宙无重力状态下,他摊开四肢、随波飘荡,徜徉在碧绿海水所构筑的宽广天空中。底下果冻般的天地里,没有俗世喧嚣与烦忧,眼睛追随着缤纷多姿的鱼儿游过来、游过去,穿梭在形状各异、鲜艳美丽的珊瑚群间,能让人忘却所有的烦恼。
最先他是打算待在饭店里等高毅,哪里都不去的。可是过了两个小时后,他发现等待是一种最可怕的煎熬。脑子里不禁开始胡思乱想着,高毅能够顺利地到达垦丁吗?会不会被哥哥们发现他的行踪?途中他要事发生什么……
那时候电话里的高毅,口气有点怪怪的。他希望纯粹是自己多心,因为他真的很高兴听见他主动说要过来接自己。到现在为止,这是高毅表现得最积极的一次,纵使只是短短的、在他人耳中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句话,都能让景泱雀跃不已。不过高毅一直那样的教人捉摸不定,害他不禁害怕他会不会临时变卦?他究竟爱他不爱?这样无止进的猜忌,持续不到几个钟头,几乎要靶他自己给逼疯了。
恰巧这时,景泱看到饭店摆放的广告单中,有为房客安排浮潜的活动。既然现在枯坐着干等,高毅也不可能会立刻出现在他眼前,景泱便给自己安排了场小小的探险。
真是做对了!他住在这块土地上二十三年了,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垦丁的海是这么的干净美丽。如果来生可以选择,他愿意做这片海洋里的住民,拋弃这双腿化为鱼儿都无妨。
甩甩头发上沾的水珠,他踩着蛙鞋划水,朝着岸边游回去。下午来到后壁湖沿岸时,本来是观光客最多的时间,到处都可看到有人在从事水上活动,不过现在天色渐渐暗下来,落日余晖在水面泼洒着奢侈的金沙,四周也变得冷清多了。
越过崎岖巨石塑造的天然信道,从外海返回内海时,景泱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岸边,背着简单行囊的男子。他加快了划水的速度,来到浅岸便迫不及待弟拔掉呼吸管、面镜,兴奋地挥舞着双手。
「你来了!你真的来了!你怎么会知道我人在这里的?你是怎么到这边的?高毅!」迭声追问。他多爱这份惊喜啊!想想看!昨天上午还在电话中的人,如今已经突破万难地站在自己面前。不愧是他爱上的男人,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也不管四周会不会投以异样的眼光,大方地投入男人的怀抱,给他感谢与感激的一抱。景泱可一点儿都不想遮掩,这个高大英挺的大帅哥是属于他的!
「饭店的人告诉我方向,我就租辆车自己开过来了。」
和往常一样缺乏表情的俊脸,眼皮下方似乎多了点暗影,景泱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你还好吧?告诉我,我哥哥没因为我的事,去给你找什么麻烦吧去给你找什么麻烦吧?」
男人无言地伸手一贴上了他的脸颊,眼眸专注地凝视着他。
景泱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在看什么啊?」
「你的眼睛。」男人淡淡地回答。
「有哪里奇怪吗?」
摇摇头。「它们很漂亮,全世界我找不到比这双眼更美的了。」
单单是这么一句话就够了。景泱克制不住昂扬的心,靠上前飞快啵了他的嘴一下。「让我快点摆脱这身装备,我门回饭店去吧!」
有些羞涩地掉头往外走,手臂却被人向后一扯。轻声惊呼,景泱再度落入男人的怀抱中。高毅旋即埋首在他的颈际,伸舌舔吻着他耳根的水珠,淫靡的感觉窜向脊椎,一路延烧,他不禁喘息颤抖着。
「喂,你这样子……我会没力气走回……去的……」
天之道,他也很想要,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
邪恶的另一个他,在心中小声地回道:有什么关系?反正太阳已经下山,四周的人也少了许多,被人看到的机会很小。
高毅突然扣紧他的手,拉着他往奇形怪状的岩石区走过去。这时,要是再傻傻地问:去那里要做什么?未免太杀风景、太不识相了吧!景泱红着脸想:如果我说我们之间还真是心有灵犀,像有心电感应,会不会让高毅觉得我很不要脸啊?连这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都说得出来!
傻呼呼地笑着,景泱悄悄地反扣住男人温暖的掌心。自己要的真的不多,一句「我爱你」,不会太奢求吧?好想好想亲耳听见高毅这么说。
咸咸的海风,凉凉地吹上火烫的肤。
四周暗了下来,璀璨的星子一颗颗从天顶窥伺着地上的恋人们。他们找到一处僻静的岩洞,远离海边,也远离他人的目光。里面虽然没有足以躺平的地,但有一处勉强可让一人坐下,没有被碎石突块给戳到之虞的大椭石,他们就拿它充当天然的石凳子。
被急切脱掉的潜水服,跟其它浮潜用具,通通丢在脚边。
景泱双手扶在恋人精健的肩膀上,赤裸、修长的双腿跨坐在他套着牛仔裤的腿上方,低头亲吻着他。。。。。。。
「阿彩……」
暗哑的,一个陌生的名字窜出男人口中的瞬间,景泱从绝顶天际重重地摔了下来,可是身体与灵魂并不完全同调,在他感受到男人于体内喷洒出热流的一刻,自己也弄湿了男人的下腹。
唯独一颗错愕怔忡的心,被远远地拋甩在脑后。
阿彩?!是谁?
迅速冷却下来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男人的体温还覆在他的身上,男人的一部分也还在他的里面,景泱难以置信他会用这样天杀的混张方式背叛自己!握起拳头,他搥打男人的肩膀,怒道:「谁?你刚刚……叫了谁的名字?高毅!」
挨了两拳,高毅从容地扣住白景泱的手腕,漆黑的眼眸凝视着他。「我叫了『阿彩』,那又如何?」
「什么?!」他居然有脸这么说?
「你有什么好吃惊的?对我而言,我不是在跟白景泱做爱,我拥抱的是那个被你夺走生命的恋人,曹金彩!」黑眸不再遮掩冷硬、仇恨的光芒,蔑视的视线扫过惨白的脸庞,道:「她也是你眼睛里的,那对被你们兄弟给骗走眼角膜的主人!」
荒谬、可笑、不可能!
他想跑,他不想面对,他不要知道这是怎么的一场闹剧!
无奈身体被压在男人底下,论力气、论体格根本都营不了人的景泱,像只被钉死在实验台上的青蛙,根本无处可逃。
「你杀了我的未婚妻,我绝不会饶过你的,白景泱!」
高毅以目光凌迟、刨出、剁碎他的心,他的魂与他的爱,血淋淋地毁坏一切。
「……是你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景泱失去联络的第二天,深夜。
「大少爷,发卡银行那边有新消息了,他们收到一笔景泱少爷的消费签单记录,是在垦丁的浮潜器材店,时间是在今天下午一点左右。我们要等明天早上的飞机,或现在开车下去呢?」干雅空放下电话后,立刻拿着资料到书房找景国。
因为景泱的失踪而打乱所有工作行程,不得不在深夜加班过目公司文件的景国,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都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这时候开车下去南部也天亮了,但是等明天早上的飞机,似乎又……
「去联络X航空,请他们紧急调派一台直升机给我们。到离垦丁最近的机场就可以,剩下的路就开车吧!」
「我这就去办。」
一个小时后,景国语干家兄妹直奔松山机场。坐上直升机,经过约莫四十多分钟的飞行,在午夜一点左右,他们已经到达垦丁。景国决定先从五星级饭店下手,因为以景泱喜欢舒适、爱享受的个性,他不太可能跑去一般民宿或小旅馆投宿。他们分头到各家饭店打听消息,搜索了个把钟头,总算让他们逮到景泱的行踪。
「是的,白景泱先生在前天到我们饭店投宿。」值夜班的柜台经理出面接待说。「他住在316号房,不过今天下午他出去浮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过。我们有和浮潜教练联络,他很确定白先生已经离开后壁湖,当时他租用的器材都归还了。」
景国脸上一沉。可恶!难道他们又慢了一步?
「可以给我们那名教练的住址电话吗?」干雅空替他问道。
经理不敢怠慢「白锦集团」的总执行长,非常迅速地抄了地址、电话交给他们,还特地为他们安排了景泱隔邻的三间房。
不管再怎么着急,半夜三更去挖人起来问话,容易招致「特权」的批评,因此景国只得接受经理的好意,到饭店的房间休息,顺便等等看景泱会不会回来。
隔日,失望的景国没有等到景泱,他们于是到那名浮潜教练家登门拜访。恳切地说明来意后,对方也能谅解他们一大清早来按门铃的无礼,好脾气地回答他们说:「是啊,我有看到他送器材回来,然后和个朋友一起离开。」
景国的心陡降到谷底,他瞥了雅霓一眼,雅霓也同样脸色大变。她拿出一张高毅的照片给教练指认。「你看到的那名『朋友』,是不是这个男人?」
「呃……他的朋友一直在车上等,我也没看得很仔细,应该是吧。」
「车子?他们开车离开的吗?」
「没错。因为白先生来后壁湖的时候,是撘饭店安排的交通车。我想那辆车应该是白先生朋友的,是一辆白色丰田菱帅车款。我只记得这么多了,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谢谢,您给了我们很大的协助。」雅霓鞠躬道。
一离开教练家门前,雅霓马上向景国谢罪,对于自己亲自督阵还让高毅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溜出来和景泱碰面一事深深自责。
「我们毕竟没有权力限制他人的自由,高毅有那个脑袋想出瞒天过海的计策,我们也只好认栽了。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做?现在景泱在他手上,我想他应该不会放过这最后报复的机会了。」
景国叹口气,直摇头说:「我实在没料到会这样。太早跟高毅摊牌的下场,就是如今他知道了一切,一定会告诉景泱的。景泱承受得了这些打击吗?我很担心。」
「刚刚那位教练说他们开车离开,我很确定高毅的车还放在自家停车场里,那他一定是在哪租车……我们马上去找吧!」雅霓急于将功赎罪,焦急地说。
沈吟片刻,景国道:「可以试试,不过我怕这么做太浪费时间了,我们并没有那么多时间。雅空,你那边有曹家人的联络方式吗?我想问问看,他们或许会知道,高毅把景泱带到哪里去了?一个对高毅而言,具有相当意义的地方。」
「回台北后,马上可以查到。」
「那就这么办吧!」
尽人事、听天命、替景泱祈祷──这是此刻他们能为景泱做的三件事。
曹家人里头,住在台北的只有已经结婚的妹妹曹金铃。景国等人的拜访,让她大吃一惊,听完他们所说的话之后,更是一脸不知所措的慌乱。
「我、我不知道耶!高大哥怎么会做出这么傻的事?天啊,他会把你弟弟绑到什么地方,这个我也想不出来。」一手扶在额头上,像是快昏厥过去的金铃说道。
「请妳努力地想一下,对高毅而言,他们最具纪念意义的地方是哪里?或是……妳姐姐安葬在哪里?说不定他们会到那儿去!」
金铃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冲回屋子里,拿出话红圈的地图回来。「我姐姐安厝在这间山寺的灵骨塔里,前镇子我才和高大哥去祭拜过。我没把握他们是不是会到那儿去,你们不妨去看看吧!」
「谢谢妳的帮忙。」收起地图,景国急欲出发。
「等一下!你们要是见到高大哥,请原谅他对你弟弟所做的,他只是个痴情又死心眼的男人。他是个好人,如果不是姊姊的事给他的打击太大,他不可能会伤害谁的!拜托你们,跟他好好地谈,千万别动粗什么的。请看在我姊姊的分上,宽怒他吧!」
景国叹息,给了她承诺,只要弟弟平安无事,他们绝不追究。
看着他们离去,金铃像天上的姊姊拜托着,请她保佑,无论如何不要让高毅犯下什么伤天害理、无可挽回的过错。
罪人的玫瑰花床六
双眼被黑布绑起,手也一样被绑在身后,陷入没有行动自由的无边黑暗中。景泱知道自己所坐的车正行使在道路上,但并不知道她们是往哪个方向、开了多久、还有多久才能到达高毅要去的地方。这些他都不在乎,也无所谓,哪怕这是自己人生倒数的最后几小时,景泱也感受不到恐惧,只是觉得哀伤。
在海边听高毅道出六年前所发生的意外事故真相,及其后所衍生的悲剧时,景泱整个人变得虚脱无力。重得无法负荷的罪恶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要他一下子去扛起一条宝贵、无可替换的人命……他不知自己能承担得起吗?
就因为自己的莽撞不懂事,轻忽玩命飚车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什么样的危险,只顾着追求刺激、发泄暴走精力,而导致无辜的曹金彩香消玉殒!
一波波的冷颤袭上他,沐浴在高毅憎恨的目光下,景泱情不自禁地以发冷的手抱紧自己赤裸的身体。这个无比羞耻、见不得人、又罪孽深重的自己,若是地上有个洞,他会马上跳进去把自己埋掉。
景泱没有怀疑高毅所说的,他所描述的确实象是景国大哥会做出来的事。不,恐怕景国大哥也是奉老爷子之命而这么做的。挟着自己的庞大财势力量,动不动就左右他人的命运,是养父的得意伎俩……
该死的!白景泱,都到这时候了,你竟然还在替你自己找借口!
景泱悔恨地摇着头。是他自己先闯下不值得原谅的大祸,老爷子不过是以他认为最能妥当保护自己旗下财产、不让任何人威胁到「白锦集团」的手腕,将这件事给抹煞掉而已。
这件事里头唯一的罪人,是我!
可是他要怎么做才算是承担?这六年来,他在一无所知的状况下活了过来,要是在六年前就知道这件事,又或者当阎罗王派牛头马面前来的拘提罪人时,他可以代替那位曹金彩小姐而死,那么他会毫不迟疑地着么做!
现在才知道的他,还能为她做什么?
景泱红着眼眶看着站立在面前的伟岸男人,哽咽地说:「我很抱歉,我真的、真的很抱歉。我太愚蠢了,我愿意做一切的事来弥补……」
男人冷笑着,揪住景泱前额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对着自己。「你说的抱歉,来得太迟了!六前年因为你一时的愚蠢,我失去了我所爱的人,今天我要你尝到同样的滋味,让你知道在瞬间失去爱人的苦!」
绝情的话像一把利刃,切碎了他的心。「这就是你想要的?让我爱上你,在让我失去你?」
「还不够呢!你沉迷的在深,也不及我失去阿彩的痛苦,你不会懂得那种天人永隔的痛!和你肤浅的爱相比,我就算再怎么凌虐你也抚不平我的苦,我和阿彩的未来是你一手毁灭的!」揪着他的发,使劲得像要将它拔下,咬牙切齿的扭曲面孔,有着骇人的疯狂。
景泱应该要觉得疼痛,可是他没有;他应该要难过得泪流满面,但也没有。不是他心中没有感觉,而是前所未有的悲伤,远远超过他所能承载的量,挤爆了他的感官,精神机制为求自保而切断了一切知觉,麻木了外在加诸于他身体上的伤害。仅有一颗苟延残喘的心,躲在灵魂深处的角落里,嘤嘤啜泣。
脸颊挨了巴掌,拳头到处落在他身上,被一脚踹倒在地,狼狈不堪地在沙地上打滚,咳出夹杂着血丝的唾沫。
他默默忍受着这些施加在肉体上的暴力行径,连点求饶的立场都没有。
「不要以为装出求取人怜悯的忏悔模样,就能抵销你的罪过!给我站起来,白景泱!」拾起地上的潜水衣丢到他头上,高毅暂时收手地说:「把东西收拾收拾,换掉这身衣服,上车!」
茫然地张大眼。「……要去哪里?」
轻蔑地一哼。「你以为有资格问这个问题吗?动作快,否则我会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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