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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水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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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安街上又出现了一个词:性感。这个词据说来源于外国,但形容二姑娘是再恰当不过。
  二姐。有人叫了一声,直瑜抬头一看是小福子。小福这小子从小就跟着庆丰、直瑜一起玩,说得上是青梅竹马。这一回他是受了缝纫厂大妈们的委托来探个虚实。
  二姐。小福叫着跑过来,您去买早点?
  是啊。直瑜说。
  您看看这点儿,都9点半多了,胖师傅都收摊了。
  直瑜噢了一声才想起来,她又嗅了嗅空气,那种油腻味儿,果然已经准时消失。看来今天只好将就着吃一点面包了。直瑜抱着笸箩往回走,要进门的时候,小福还跟着,直瑜看了他一眼,说:跟着我干嘛?
  嘿嘿嘿,跟您进去看看行吗?二姐,我跟您可有10年没见了吧。
  直瑜看了一眼小福,她想起他拖着鼻涕去15号混吃混喝,拿着肉包子被刘秋山教训的情景。她一下子被自己的回忆逗笑了,银铃般的笑声从15号的门口飞起来,弥漫了整个松安街。
  小福跟着直瑜进了15号,对面缝纫厂的老娘们立即一阵沸腾。这小子一直吹嘘他和15号的交情非同一般,没想到他竟真有本事,混进15号的门。跟着直瑜来到正屋前,路过幺晓玉身边时他没敢打招呼,因为幺晓玉的沉默寡言使他总有点惴惴不安。直瑜指挥小福搬出一张躺椅,一张凳子,凳子上摆上面包、豆奶,她熟练地把面包抹上黄油,躺在长椅上,津津有味地吃着,小福则坐在一旁的马扎上陪着聊天。
  二姐,我大姐在干嘛?小福看着紫藤架下的幺晓玉问。
  在打谱。直瑜说。
  我大哥呢?他问。
  出去了。直瑜说。
  我二哥呢?
  你二哥?在家呢。
  直瑜吃完一块面包,又捧起豆奶香甜地喝起来,她的眼光扫到西厢房。小福的顺口一问使她停顿下来。真的,二哥呢?他憋在西厢房已经两天没出来了,每天晚上的灯光都亮到很晚,拍门问他,他总是支支吾吾,让她们不要打扰,大哥还让他看住我呢,到底谁看谁呀?
  姐,二哥干嘛呢?直瑜问。
  不知道。幺晓玉答道。过一会儿,又想起来似地抬起头,说:对呀,都两天了,就出来吃过一顿饭。
  两位姐姐,不会出什么事吧?小福说道。
  出个屁!直瑜瞟了一眼小福,你二哥是一块滚刀肉,切不了,煮不烂,还能出事?
  幺晓玉让直瑜的一席话说得露齿一笑,那笑声轻得像一片飞絮,听在小福的耳朵里痒痒的。幺晓玉终究有点不放心,就站起身,用手拂开坠下的紫藤,飘飘悠悠云一样走到西厢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门,屋子里没人答应。直瑜走过来,哐啷哐啷地推了两下,又二哥二哥地叫了两句,房内还是没有动静。我来,我来。小福自告奋勇地挤过来,扒着门缝向里看,里面黑咕窿咚什么也看不见。小福侧耳听听,又贴着门缝使劲地嗅嗅,皱着眉头琢磨一会儿,忽然他叫起来:不对,不对,什么味?什么味?两个女孩也跟着闻起来,相对狐疑地看着。小福猛地跳离门,点着西厢房说:可能是尸臭,尸臭呀。放你妈的屁。直瑜笑着骂道:他哪那么容易就死,尸臭令人作呕,臭死了,你八成是闻到我姐煮的羊肉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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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夏日之窗(5)
幺晓玉也一下子想起了早上煮的羊肉,她哼了一声,瞪了小福一眼,推了一下小福说:从小到大就知道胡说,我师父在又得骂你了。直瑜想了想走回屋里,从红木梳妆台的抽屉里翻捡,找出一把精致的刀子,又让小福拎着凳子相跟着绕到西厢房后身。西厢房后身有一小块空地,雨季一到就长满青草,小时候庆丰和直瑜常常在这里逮蟋蟀。这个四合院已经有些年龄了,因此它的每间房子的木制门窗都关得不是太紧。直瑜把凳子放在一扇后窗之下,站在凳子上,用刀别进窗缝非常巧妙地拨着窗户上的插销。这套把戏小时候庆丰就常干,有时候跑出去玩晚了回来,先翻墙,后用树枝拨窗子,刘秋山很少会发现。窗户一下子撬开了,屋子里立刻扑出一股怪味,直瑜没有准备,差点被熏了一个跟头。她“哇”地一声捂住了鼻子,跳下来退了两步赶紧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小福趁机捏着鼻子爬上高凳,手搭凉棚,遮着光,费了好大劲才看清楚庆丰所在的位置,庆丰当然没事,他睡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全身一起一伏的。
  没死,没死,睡着呢。小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回头叫。二哥起床吧。直瑜在窗外叫。庆丰动了动身子,伸出头迷迷糊糊看是小福,又十分泄气地钻回去。不起,小福回头汇报说。看我的,直瑜说,又绕到前院,笑嘻嘻地问幺晓玉:姐,鱼杆呢?鱼杆?在大哥屋子里吧。幺晓玉说着,领直瑜进了令明的东屋。令明的屋子可整齐多了,窗明几净,四壁挂着书画,典雅异常。幺晓玉轻易地找到鱼杆,直瑜乐不可支地直奔西厢房后的空地。她站上高凳,看个准确,一抖手,大大的鱼钩倏地发出,一下子砸到庆丰的被子上,直瑜轻轻拽着鱼线,那钩慢慢滑着,不偏不倚钩住了被子的白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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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起不起?直瑜喊。
  庆丰仍不理睬,直瑜吱吱呀呀地摇起转轮,鱼线渐渐收紧,庆丰由于毫无准备,被子忽然有一半依里歪斜地腾空而起。哇——没穿裤子呐,庆丰大叫,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屁股,直瑜在窗外大笑,庆丰赶紧翻过床单,护住关键,声音凄厉地喊:给我被子——
  那你到底起不起呀?
  士可杀不可辱。庆丰依然赖在床上。
  好吧,那我看看你的做士的骨气。直瑜说完,使劲摇轮,那被子霍然悬空,直瑜在窗外吃不住劲儿,赶紧松手,被子又忽悠一下掉到了地上,一只桌子上的杯子被被角扫倒了,它在桌上转了一圈儿,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十分钟后,被打扰了睡意的庆丰终于提着裤子从正门出来了。他斜了一眼门外站着的三个人,一把揪住小福说:说,是不是你挑唆的?
  哎哟哟,二哥,我的好二哥,我是怕你出事呀。小福求饶道,你要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多孤儿寡母谁来照顾?
  妈的,庆丰气乐了,去,给你二哥我沏壶茶。
  好嘞,小福答道,一溜烟熟门熟道直奔厨房。
  庆丰拿着派头,开始慢慢腾腾地洗脸刷牙,不知从什么时候,庆丰开始崇拜起八旗子弟的腐朽生活,因此他洗起脸来都是慢条斯理的。他对那些游手好闲的玩意儿全都爱不释手,花鸟虫鱼什么的简直样样精通,而八旗子弟的食不厌精,人不厌美,他更是学得头头是道。
  幺晓玉拿来了紫砂壶,给庆丰沏了一壶好茶。庆丰托着茶壶大大咧咧地坐在紫藤架下,他低头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棋谱,很内行地说:嗯,还是流行布局嘛。
  直瑜走过来,坐在庆丰对面饶有兴趣地问:二哥,你这两天在干什么?
  干什么?庆丰反问道。然后深深抿了一口茶,闭眼出气,道:不足为外人道也。
  说罢,二哥别卖关子,又是什么好玩意?好玩吗?直瑜急于想知道。因为庆丰从小就古怪精灵,他鼓捣的东西,直瑜都有兴趣。
  好吧,看在兄妹之情的份儿上告诉你吧,庆丰把茶壶一礅,放在石桌之上,我正在研制一种比较有希望的玩具,眼下就要成功,它的名字叫做永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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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夏日之窗(6)
直瑜又笑了,这回她的声音更加清脆爽朗,她知道鬼精灵的二哥又琢磨出一种江湖骗术,谁都知道永动机是不可能的,她的二哥不知道又要用这种古老的玩意儿去骗空多少人的口袋,赚回多少人的同情,就像他常常讲的那些爱情骗局一样,骗得精彩,骗得轻松。
  令明要求的人是卜其秀。
  卜其秀是刘秋山的师弟,在棋坛上也很有名,他为人正直,待人实诚,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棋德很高。但是他也有他的遗憾,就是不该生在刘秋山的年代。他的棋很好,凶猛中带着稳健,但总比刘秋山略逊一筹。由于这一根本的原因,再加上刘秋山飞扬跋扈的劲头让人着实受不了,师兄弟俩终于分道扬镳了。
  令明从远方打来电话,卜其秀同意出手相救。这个结果是在意料之中的。卜其秀确实是个好人,他虽和刘秋山有些恩怨,可每遇大事,却总是向着15号,况且他对陈天一直不错,15年前还救过他一命,所以他的出马顺理成章。
  嘁,卜师叔倒真是好心眼,这么痛快地答应了。直瑜意外一笑,拈起酒杯抿了一口。得到这个消息时,15号的三个人正在吃晚饭。
  庆丰也喝了一口,他慢悠悠地对直瑜说怎么样,小妹,还是你猜错了吧,卜师叔是不会像你这样袖手旁观的。
  二哥,别假撇清了,我看你也是三心二意,天天不打谱,净搞永动机之类的江湖把戏,直瑜说。
  庆丰胖胖的圆脸上又洋溢起坏坏的笑容,最近只要一提起永动机他就感到志得意满。他笑着说:爱国不分先后,也不分方式嘛。
  算了,你们别喝了,幺晓玉拿起酒瓶子,盖上盖,这些天,你们天天喝酒,一点正事也不干。
  姐,你着什么急,秋山棋馆、松安街15号都是他孔令明的,最着急的应该是他。
  幺晓玉没有说话,她把两人杯子里的酒都一一喝干净,拿起酒瓶走了。走到厢房门口,幺晓玉回头冲庆丰说:二哥,你应该交饭费了。
  庆丰的脸在暮色中红了,几天前说好的伙食费庆丰仍拖着没交,看来再蒙吃蒙喝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他低下头,夹一块木须肉丢进嘴里,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去哪弄点钱呢?
  第二天,10点多钟。庆丰吃饱了直瑜剩下的早点,决定出门碰碰运气。刚推开红漆大门,面前忽然出现一条呲牙咧嘴的大狼狗,“汪”地冲他一声狂吠。庆丰嗖地跳进门内,掩上门,从门缝里探出头。也冲它“走开,走开”地叫唤。那狗见了生人也不怵,仿佛对庆丰的圆脸产生了无限的兴趣,汪汪汪地叫得更欢。人狗僵持了好一阵,还是远处的小福跑过来,把狗轰了开去。


  庆丰今天抛弃了油头粉面,穿了一身半旧的衣服。他知道今天的目标不是什么高雅所在,因此就换了这身行头。每年庆丰回15号呆不上多少天,但每次回来都必去石海子。那是离松安街不远的一个湖,过去是皇家园林,后来荒了,成了一个具有天然意味的野湖。庆丰从小就在那里游泳,捉小鱼,他非常喜爱那湖碧绿的水,因为那水总是那么宁静,给他以无尽的遐思。
  庆丰施施然逶迤而行。穿过一个月亮门,再走过一段冗长的阶梯就看得见湖了。湖畔的缓坡上长满了绿茸茸的草,青草的背后有一片稀稀的小树林,树林并不孤单,中央掩映了一个优雅的茶馆,一个茶幡高高挑着,上写“风入松”。庆丰和同道们打着招呼,收拾了一块地方席地而坐。他从手提袋里掏出一副塑料棋盘,麻利地摆上棋子儿,棋盘是新的,棋子也是新的。这让庆丰的心情为之一振,一股成功感油然而生。客观地说,庆丰这一挣钱方式是选择得比较合适的,因为松安街附近的闲人比较多,来石海子的游客也不少,因此庆丰每年回来下一阵野局,他的收入还是不错的。他摆的江湖残局花样翻新,下一盘价钱也便宜,输了他付10块,赢了他得5块。
  今天,庆丰的运气仍然不错,他没抽半根烟就有人凑了过来。来人是一个方脸大汉,典型的不速之客。他的眼睛很亮,还有些络腮胡子。一些和庆丰相熟的老头围过来,袖着手蹲在旁边,看庆丰和大汉下残局。大汉的棋下得还不错,和庆丰纠缠了好一会儿,才一不小心输了。大汉呸了一声,扔下5块钱,说,再来一盘。庆丰双指夹起钱,塞进衣兜,不慌不忙又摆上一局。这回时间更长,可大汉还是输了。庆丰笑眯眯地又捡起5块钱,掸了掸土,再次装进了口袋。大汉停了手,从怀里拿出钱包,一张一张点出五张大票,放在地上,大汉盯住庆丰,说:再来一盘,不下残局,下全盘,我出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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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夏日之窗(7)
兄台,这是何必呢。庆丰嘻嘻一笑。
  你输了一分不掏怎么样。大汉话音一落,围观的人们一起叫好。庆丰摇摇头,拱拱手道:兄台,我这种雕虫小技,只是博人一笑,小弟我自知不是对手,还是免了吧。大汉摁住庆丰的手,瞪着庆丰说,怎么,赢了想走?
  第三局棋还是下了。因为钱毕竟是好东西,庆丰开始走得轻松,后来却越走越慢。庆丰忽然吃惊地发现,这是一个圈套,对方竟也是棋道中人,而且还是绝顶高手。周围的人都看见庆丰微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但是看看盘上的局势好像并不紧张,只是双方的子力顶着,根本攻不透。人越聚越多,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不敢插嘴,500元一局的棋还真没见过。庆丰拿出一根烟,若有所思地在手里玩弄,他瞥见500元钱在微风中不停颤抖,这500元好像充满了象征意义,让他想起了无尽的过去。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着,都在猜测棋的未来,但庆丰知道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能看懂这局棋。
  庆丰以后回想起这件事还有点惭愧,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还是穿制服的一个税务救了他。庆丰在江湖上走动已久,对风吹草动非常敏感。大汉正专心致志想棋,他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呼喝之声,透过人缝又看见几个大檐帽在太阳下摆动。糟了,抓无照的,庆丰惊呼一声,一下子扫了棋盘,兜着子儿往手提袋里一扔。大汉一把抓住庆丰的手腕,叫道,干嘛,要跑吗?庆丰一指那边,税务的来了,兄台快跑。刚等大汉一回头,庆丰一下子挣开他的手,站起身,拨开人群飞也似地跑了。
  就在庆丰奋力逃跑的同时,小树林里各种摆摊的,也早就乱了。税务们的制服,就像一颗炸弹扔进鸟窝,大家纷纷收拾起家什,兔子一般地四散奔逃。一个年轻的税务看见一个穿半白衣服的家伙跑得最快,一股还没泯灭的好胜心油然而生,他撒开丫子追了下去。
  庆丰年年来这儿下野局,因此和风入松茶馆的老板相熟,所以他想到的第一个落脚点就是风入松茶馆。庆丰狼狈地逃入茶馆时引起了一阵轰笑,一帮子老茶客看见庆丰大汗淋漓的样子感到十分好笑。庆丰把手提袋扔给老板,从一个老茶客的碗里抢了半盏剩茶,一饮而尽。
  庆丰老弟,又是被第三者追杀至此吧。老者说。所有茶客听了老者的打趣又都鼓掌,弄得茶馆前台唱大鼓的女孩都看着庆丰直笑。
  各位大爷见笑,庆丰向四周打躬作揖,恋海沉浮,人生之大不幸呀。
  有数,有数。茶馆里笑作一团。
  年轻的税务这时出现在门口,他娃娃一般的脸上也布满了汗珠,在这种天气下跑三百多米的路也着实累人。他夹着大檐帽,喘着气一溜小跑撞进茶馆,一屁股坐在门口的一个空座上。庆丰转过头,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他眨了眨眼,看见小税务认真的表情,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你在这儿干什么?小税务饶有兴趣地问。
  你要没什么好的解释就跟我走一趟。小税务说。
  庆丰被问住了,他“我我”了两声,忽然看见唱大鼓的女孩身边放了一把笛子,就急中生智,一指笛子道:我在此吹笛献艺。
  那你吹一个我看看。小税务说。
  庆丰一下子被将住了,周围的茶客轰然叫好,大家都想看看庆丰如何遭遇人生不幸。那个长脸大汉也已追到门口,他抱着双臂倚住了门框,脸上带着一丝嘲讽。
  你倒是吹呀,小税务说。
  庆丰尴尬地不知如何接话。小税务走到前台,从台桌上拿起那管笛子,扔给庆丰,庆丰下意识地接住,看了一眼绛色的笛身,看来这回是躲不过去了。
  怎么样?小税务说。
  不怎么样。庆丰微微一笑,他忽然拿起笛子飞快地转了一下,那笛子在庆丰手中像一只蝴蝶一样,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好——,一阵轰然的叫好声,众茶客从没见过庆丰这类似杂技的手艺。
  
通往夏日之窗(8)
怎么样?一个细细的略带悲哀的声音在轰然叫好之后响起,所有的人都回过头看见茶馆门口站了一个瘦瘦的女子,她穿了一身白衣,神情若有若无,像一片云一样飘到庆丰面前,她忽地接住笛子,双手盘环,身子一下子转了起来,人们面前好像绽开了一朵飞旋的白花,在一刹间打开之后,又倏地合团。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连不速之客都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震撼。
  听说过松安街15号吗?幺晓玉落落寡欢地问小税务。
  小税务抓抓头,皱着眉头使劲想了想,好像听说过,应该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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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幺晓玉和庆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风入松”。没有人想拦住他们,因为幺晓玉刚才露出来的那灿若莲花的一手,是人间少见的,但这对于他们却十分简单,15年前当他们还是少年时,这一套就驾轻就熟。
  两个人顺着草地来到湖边,湖边散落着一块一块的巨石,这些石头都是在搬运的过程中故意丢在这里的。前朝的那个皇帝很有意趣,他以为园林更应该具有自然的意味,谁想到他的这一想法竟成了一句咒语,园林荒落了,他的朝代也寿终正寝。
  二哥,没想到你下野局的毛病还没改。幺晓玉说。
  以我之长,攻彼之短,又轻松又省力,还能挣点外快,交交饭费,何乐而不为呢。庆丰道。
  那就打算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幺晓玉问。
  浑浑噩噩?庆丰仰头想了想,又诡秘地一笑,我想,我还不至于。不过,晓玉我倒是想劝你一句,有些事你比大哥更加执著,其实你只要抬一下头,就能看见更广阔的东西。
  幺晓玉默然不语,她知道10年来,他们师兄妹的思想已经分离得很远。直瑜是一只飞向远方的叛逆的鸟。庆丰像一个光阴的过客,超然物外,只有她自己自沉于棋道之中,自醉于竹兵纸马之间难以自拔。
  你觉得卜师叔能挡住陈天吗?幺晓玉问。
  悬!陈天要是被轻易挡住就不是陈天了。庆丰说。
  那么你想救15号吗?幺问。
  庆丰望望平静的湖水说,不妨一救,但丢失了也不可惜。你知道世界上有许多事我们可以做,但也不一定非由我们来做。
  如果是这样,卜师叔败了之后,你会不会去见汪重风呢?
  庆丰没想到幺晓玉会提出这个问题,他沉思了一下,令明肯定也会提出同样的要求,但去不去呢?按交情,汪重风也许会给个面子,可其他的事儿又比较棘手。庆丰不知怎么又想起那个不速之客,想起那个圈套,他开始觉得15号的命运好像就在多年前设置好的圈套里。
  前方传来了一个消息。
  卜其秀在“绿当”城见到了陈天,两个人谈了一天,后来下了3局,卜其秀全胜。
  这在陈天近年的战绩中是绝无仅有的。新闻界和棋界震动了一下,随即又平静下来。没有人相信陈天会输的,他沉静,几乎没有神经。许多次他都是在最后时刻翻了盘,让对手在大声叹息中痛心疾首地离去,何况卜其秀的棋并不很高,以前的事实足以证明。
  仍然没有人知道陈天的目的地。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飘来荡去,举重若轻地把坐在他对面的人从棋盘上一一抹掉。陈天简直像一首怀旧的歌曲,唱到哪里哪里就一片哀伤。
  庆丰看了卜其秀与陈天的3局棋谱后,就慢慢悠悠地出发了。他的头脑中没有未来激烈搏杀的场面,只是想起了过去,他们兄妹一起捉知了,捉蟋蟀,往师父刘秋山的饭碗里放沙子的趣事。既然所有的外人都忘了15年前的赌局,既然陈天到现在还闭口不谈,那么15号的求救行动就没必要那么壮怀激烈,没必要充满鱼死网破的滑稽。至少目前南陈北孔(令明)的名号还在,松安街15号表面上还没倒,舆论上仍然认为陈天无比犀利的剑刃也许只有秋山棋馆的人才能拼力一挡其锋,所以目前高傲与镇定的表情还是15号最美丽的外衣。
  两天之后,庆丰出现在另一个他熟悉的小县城里。他下了长途汽车,走过一条繁华的街道。街上的人们仿佛仍很快乐,他们是不会知道一个过客的心情的。庆丰拐过县政府,走了一段下坡路。他的心情真有些异样,说不出是苦还是甜。在他的江湖生涯中,败走麦城和女友们的飘然离去,是他常见的景象,可像今天这样的无可奈何的求援却是他从未遇见的。庆丰在一个带有一扇宽大铁门的院子前停了步,院子很大,一座二层灰色的小楼静立着,小楼是很久以前的样式,早已经落后于时代,只是外表蔓上了密密的绿藤,显出一些绿意。一条石板路拐了一个弯从楼前伸到大门前,路边有一棵弯树,树枝几乎垂到地面。
  
通往夏日之窗(9)
庆丰把手放到门铃之前,又想了一遍自己的计划,他在心中极为迅速地预演一下既定方案。
  门铃响过三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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