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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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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子矜蓦然一惊,不知何故,心头忽然突突跳著,是紧张,也是感伤。
泪水赫然停止,赵管敛下笑颜,面无表情地阖上眼眸,依旧不发一语。
四周静谧得可怕,子矜抿著唇,默默做好自己的本份,为他梳发、修鬓,春风和煦般轻柔地抚过面颊,纤长的指间拦起一束束的发丝,尽管忧心忡忡,面上依然是温润的笑。
好片刻,似是感受到子矜不言语的宽慰,赵管悄悄睁开眼,粗嘎地问道:「现是什时候了?」
「刚过午时……」
「谁问你这个了!」没来由的失声叫嚷,话一脱口赵管即察觉自己的失态,眸底闪过一丝歉意与尴尬,眉睫低垂,特意放柔声调,轻问:「从『那日』起,是多久了?」
细观他的神色气度,子矜霍然明白,双手又开始在发上游移活动,恭敬地答道:「自殿下担任监国,已有五日了。」
五日……才五日吗?为何他却感觉长远得像一辈子。赵管喃喃自语,恁是亲近如相贴身后的子矜也听不得任何只字词组。
他再次长吟一大串词句,破碎且繁杂,唯一让人听清的仅有「莫晏」两字。
内心满是困惑,想问,却开不了口。子矜依旧一比一比地梳著发,细长的发丝穿过指间滑落,如同与生俱来的性子,柔顺温驯。
「人云,父母爱子天经地义,俨似百官爱民如子,亦是同样的道理,可母后她为何就不能明白?」赵管望著镜中病态般苍白俊秀的面容,双眉紧蹙,含忧带怨的凤眸承载著天下间无数的不平和愤意。
一头青丝流泄,任由纤长柔细的双手打理,他微叹了口气,抬眼上看,嘴唇颤动地说:「你说她怎么能?纵然她是我的母后,是新周天下的国母,如今天降多年灾祸,朝野流言纷纷,人心浮动,民间百姓苦不堪言,此时此刻,正须统治天下掌权者的仁政啊……」
他忍地揪住梳理发束的手,一只半月梳子掉落在地,立于身后服侍的子矜似是被吓住了,不知所措地呆楞。好片刻,他将视线慢慢调回镜中俊秀无神的容颜,低唤了声:「殿下……」
「子矜,你陪著我……我要你永永远远地陪著我……」赵管像是溺水之人于波涛大江中好不易才捞得的一块浮木,紧紧揪攀不放。他将脸倾在温热的掌心上磨蹭,哑著嗓哀求:「不要放我一个人,在这偌大的东宫中,甚至是整个宫里……不,我这一生,也只有你了……」
从未看过如此脆弱的赵管,子矜俨然是怔楞住了!以往,身为太子的他总是保持著一身王者的气度与风范,尽管内心诸多苦闷无处诉、多少忧国忧民的情怀,他到底都忍了下来,均不曾在人前示弱。
而今,他一直以来忧心的事果真实现了。
究竟是受了多少委屈苦楚?让一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抛去宁可尊严和骄傲失声痛哭,子矜实在无法去揣想,同样地,心里很是明白,这也非自己所能过问的事。
是以,他只能抚著那颤抖不已的后背,紧紧地抱著哭得不能自己的男人,默默收纳包容所有的痛苦和伤悲,体会他的孤独寂寞,理解那向来不为人知从不诉出的难处,纵然他仅是个卑贱的奴才,充其量是永远见不得光,只能长久隐没东宫内的娈童,可此时此刻他是他最需要的人。
不发一语,子矜仅是静静地陪伴身旁,为他难过,为他伤悲,甚至为他落泪。
他深切的希望,太子只是累了,如此而已,但他却极其明白,怀中那素来优雅不示弱的太子,如今已不得再承受,哪怕一丝一毫,都是不允的。
「子矜、子矜……」赵管胡乱叫著他的名字,抬起头来,彼此泪眼相对执手,随即拢起眉尖,疑惑地抚去他眼旁的泪滴,轻问:「为什么哭了?」
「子矜没有哭,这泪,是殿下您的……」
听得这话,赵管苦涩一笑,偏头看向镜面映出互相扶持的两人,喃喃述说:「你知道吗?我始终以为母后该是慈爱贤淑,她是高尚尊贵的皇后,也是极顶聪慧的女人……有时,她总教我害怕,她看我的目光从不是一位母亲瞅著自个儿孩子般和煦,我宁愿是个无知昏庸之辈,可有太多太多的事埋藏不住,为何偏偏要让我明白呢?」赵管缓缓将将目光调至子矜那张年少懵懂的脸庞,恍惚地笑了起来。「那日瞧见他,我是欣喜愉悦的,他像极了我所恋慕的画中人。」
「他有著同你一般秀丽的面容,一双细长上挑的凤眼儿,还有温润朱红的唇瓣,不同的是,他的眸子却如黛青般湛蓝……」抚过眼梢、鼻、唇,赵管苍白如许的脸颊透著异样的绯红,俯向子矜略显惊讶的脸蛋,把两人靠得极近,细细低语:「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皆在眼前活生生地展现,我心疼他的过往,本该是锦衣玉食却过著颠沛流离的日子,但这一切,竟是母后一手促成的!」
「母后是个女人,你说,一个女人能掀起什么风波?」他轻声一笑,倏地推开满眼焦虑的子矜,登时起身,以一种鄙睨天下之姿俯看著他,扬起的嘴角溢出几许冷笑:「是我把一切都想简单了,早该醒悟,能在权力翻滚下的宫中生存,绝非平凡。太多的同室操戈,数不尽的手足相残,更多的是宫闱斗争。这里的一砖一瓦是用多少人的血肉彻成的?我不知道,也不愿明白,可我清楚的是,在宫里忍让是嫉恨,你退一步,总有人逼近一分,那人可能是你的手足,更可能是你的父母,抑或是你最至亲至爱的人……」
闻言一楞,这番话看似平常,又仿佛别有深意。子矜嘴唇嚅动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一对上他激愤的目光,好半晌,终究无言以对。
不知是否察觉他的异样,赵管只是定定地注视著他,紧锁住那双不敢直视的杏眸,随即俯下头将冰凉的唇瓣熨贴上去。
子矜惊慌地瞪大眼,却毫无挣脱之意,眼神复杂的看著突然情欲狂放的男人,任凭他卸去一身衣衫,感觉那浓郁沉重的鼻息渐趋逼近,一点一滴慢慢地侵夺自己的身子。
平面光滑的镜面映照出彼此交缠的肢体,厚重急促的喘息声充塞整座东宫,此时此刻他们眼里只有彼此的身影,浑不知半掩的门外有著一双漾著惊异的眼睛正目睹了一切。
承平悄悄躲于门后,只露出睁得奇大的眼儿,目不转睛地看著镜子所映出的影像,顿觉整张小脸热呼呼的,心头也直怦怦乱跳,像是要跳出胸膛似的。
早知太子哥哥和这俊俏少年是这般关系,可亲眼瞧来仍不免教她万分震惊。她喜欢太子哥哥,也喜欢那看似温柔秀丽的子矜,有他在,太子哥哥显得不再孤独冷漠,可同样地,她厌恶他抢去太子哥哥的目光和全然的心思。
喜怒交杂,她无从分辨,心里只明白一件事,他已不再是从前的太子哥哥。
承平怔怔地望著、瞧著,唯有哑口无言。
所谓非礼勿视,她应当走为上策才是,可一双脚不听使唤,因此痴痴地看了好久好久,眼前满是两人密不可分的身影。
猛然地,身后突然传来一句:「你在看啥?」
她惊了一跳,回头竟发现满脸困惑的风潇剑无声无息地站在身后,连忙收起落寞含妒的神情,咬唇嗔骂:「真是个鲁汉子!」忽地想起什么,对他招了招手,遂往内一指,神秘暧昧地笑道:「你自个儿瞧瞧就知道了。」
剑眉微挑,风潇剑当真走上前去,才一凑近虚掩的门扉前,鼻间忽地闻到掺有情欲的熏香。
一瞧之下,他简直傻了。
半开的大门内,是满室的凌乱。
只见两个赤条条的身子交叠纠缠,伴随著喘息呢喃就地燕好,如此情欲狂放耳并厮磨的情景看得他脸红心跳,莫名一阵心慌,往后退上几步,竟飞也似地逃了。
「喂、喂──做啥抓著我啦!」他跑他的,她瞧她的,各不相干,何必硬是把她钳在腰间狂奔?承平气得又跳又叫,好不易才挣开他强力的手臂,往四周一看,这鲁汉子居然带著她跑到一座早巳荒废的园子里。
「都是你啦!硬扯上我,人家还没瞧到好戏呢!」承平恨恨地往旁一瞪。
风潇剑像是三魂去了七魄,傻楞楞反问:「什么好戏?」
「就……」她捂著小嘴嘿嘿嘻笑,用双手比出个下流的姿势来。
「你、你一个小姑娘哪里晓得这些?」这回风潇剑反应不差,立刻明白那手势代表的是什么,脸面登时像烧烫的炭般火红。
纵未曾经历男女之事,可身为男人的他又岂会不明白,不解情事,并不代表毫无所感。
心思纷乱,方才一幕幕光景频频在脑中缭绕不去,加上承平刻意撩拨,风潇剑只觉心口越发火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激荡。
晃眼四周,荒草丛生的此处不就是当日跟踪而来的地方吗?一闪即逝的片段情景不意合对上,突觉处于赵管身下悲喜交替的模样很是熟悉,那眉唇及那清俊实是像极了某个人……
没来由的,脑子里浮起一张始终淡然平静的容颜。
「我问你,刚和太子一块儿的那人是谁?」好熟好熟啊,实在眼熟到像是方才不小心压在身下的人,让他忍不住开始怀疑起那人是不是有个流落在外的小弟。
倘或真如此,倒也是喜事一桩。
「子矜吗?」承平楞了下,抬眼见到他两颊漾出的可疑红晕,小嘴随即弯起姣好的弧度,甜甜笑道:「他是太子哥哥早年纳入宫的娈童,向来同枕同寝,太子哥哥可溺著他呢!」瞥眼过去,她刻意捧起自个儿的脸蛋,用足以让他听见的音量喃道:「我猜,他们肯定每日都这么相好。唉呀,浓情蜜意的,真像对小夫妻,著实令人羡慕,你说是不是呀?」她转脸嘻笑。
「你还说、你还说!」他激动得大吼,努力克制想捣住她嘴巴的冲动。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她是宫里长大的孩子,除了耳畔常闻的诸多宫闱秘辛,此等私情淫秽之事也见得不少,何需这般大惊小怪?满脸的不以为意,承平自鼻间哼出一声气,自管坐在长满青苔的石凳上,撩高裙摆摇晃小脚,不时把未能交付出去的玉佩放在掌心把玩。
一见那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玉佩,风潇剑立刻夺拿在手,睨眼哼道:「好哇,你偷东西!」
「才不是!这玉是母后给我的,本公主要什么有什么,做啥偷你的破烂东西?」承平发急地冲上前,鼓起腮帮子,怒气冲冲地朝他伸手喝斥:「快还来!」
「别蒙我了,这玩意儿明明是我兄弟的,怎么说是你母后给的?」风潇剑压根不信,只把玉随手系在腰间,高声带笑地说:「总之,我拿走了。」身形一跃,双足几乎不点屋瓦亦毋须任何东西撑持,转瞬间,便消失无踪。
「不行不行,那是母后托我还给太子哥哥的──喂,你不能拿走,那是太子哥哥的玉啊!」承平仰头大喊,可惜早巳人去楼空不见影,徒留闷气在心头。
这下可怎么是好?玉不见了,她得拿什么还给太子哥哥?紧咬下唇,承平捻弄著袖摆的系带,心里不住暗自恨骂。
第九章
    淅沥淅沥,漫雾薄雨打落一身,那人却丝毫不以为意,将剑高空抛去,一个回身倾仰,把剑牢实地握在手中,丢弃了以刺、斩、劈为主的招式,反著重于挡、回等基本路子使气,合上极深厚的内力,不以豪猛为首,亦有石破天惊的威力。
随著丝丝雨点滴落,莫晏始终闭眼凝神,仿入无人之境,银光璨粲的长剑到他手里仿佛活了一样,挥撒自如,左右横扫,硬生生当空划出一道水痕。
身形灵巧飘洒,如同飞燕更似疾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弹起剑尖上的水珠,一旁的大石竟应声碎裂。
收回剑身,他仰首望天,纵是绵绵细雨,天仍晴明如许,打在脸上的雨,依旧是这般柔和,所有躁动纷乱似乎逐渐平息下来。
他深吸口气,再次张开的眸显得一片澄明,无欲无求,唯独唇边嗤著淡不见影的笑意。
「好功夫!」没声没响的风潇剑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朗声喝采,自腰间抽出自己的那口破剑,直盯著他手中的剑不放:「既未入鞘,咱们何妨不来比试一回?」
淡然的眸子往他雀跃的脸上一扫,莫晏微微勾唇:「练剑只为强身健体,不作逞凶之斗。」
「没意思,就当陪我玩玩也不成?」风潇剑不掩失望的直瞪著他。
莫晏摇摇头,只无声的笑了笑,便轻巧地将剑收入剑鞘。
剑一入鞘,何时再出?学剑练剑,为的不就是切磋磨练,怎知这一点施展拳脚的机会他也不给。风潇剑唯有提著剑,径自练了起来,高来低去,一时腾空而起,一会儿又扫向地面翻起阵阵沙尘,晃眼看向立在一旁的莫晏,见他眉唇含笑,眼中精亮,似有激赏之意,心下大喜自然是练得更起劲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风潇剑满头大汗的走到莫晏跟前,自腰间摸索一阵,随即朝他丢了过去。「喏,你的。」
定睛看清掌心上的东西,莫晏不觉笑了。同样是百鸟朝凤,雕功精湛,质地温凉,的确是块好玉。
可仔细瞧来,却有些微不同。
他带著笑,五指紧握,细白的粉末顿时自指缝落下。
「兄弟你……」两眼瞪得奇大,风潇剑惊愕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假的。」这正是当日献给皇上的匣中之物,没想到竟会让他拿了回来。
「怎么可能?」风潇剑闻言立刻冲了上去,扳开他的手指想瞧个仔细,哪还有什么玉,只见一滩细碎的白色粉末,一阵大风刮来,真个什么都没有了。
「真的始终在我身上。」见他犹是不信,莫晏自怀中掏出一模一样的凤玉,笑问:「这假玉是你从哪儿弄来的?」
风潇剑似是大感意外,怔怔地望著他,难以置信的说:「怎会有假?我明明是从那丫头手上抢来的……好哇!肯定是臭丫头瞎蒙我,说什么是母后给她的这才教我著了她的道!」一连数哼,忽地想起什么,他仿是恍然大悟,拍额道:「啊!我想起来了,临走前我好像听她喊啥这假东西是要还给太子的,又说什么是皇后给的,那究竟是谁的东西?我都给搞胡涂了。」他搔搔头,一脸困惑。
「风兄,你可还记得当日咱们在市集里见到的那枚玉佩?」见他点头,莫意抿唇笑问:「你仔细瞧瞧,你手上的玉和当日的玉又有何相似之处?」
风潇剑依言拿在手上掂了掂,打量好一阵子,像是发现什么,倏地惊呼:「这上头刻的大鸟和我上回看到的简值一模一样!」
「不错,可你只说对了一半。」莫晏拿手指著凤凰刻纹,详细地解释道:「看清楚,这两枚玉不仅同样刻有凤凰,依其刀法、纹路,甚至是出于同一工匠之手,故应当可断定,两枚玉亦皆为一人所有,这也正是我为何要入宫的原因。」倘或十五年前,因凤玉而揭露出浦阳公主和莫意私通一事,此玉自为铁证,绝不可能流人民间,可现今凤玉却在他身上,是何道理?又为何在多年后,皇甫少仲能自宫中取得凤玉再起祸端?
然其中,有段不为人知的真相是,在十五年前天后仍为太子偏妃时,确实将此凤玉交由浦阳公主,浦阳虽以为信物交由外人转交于莫意,可莫意却将凤玉退还浦阳,此玉一直都在浦阳身上,故可推之,当年所揭出的凤玉,应为有心人特意另行打造的假凤玉,又眼下却意外出现了三枚相似的玉佩,能将其打造得如此难辨真伪,自是由同一匠工所为。
如此想来,事情应当很明白了。当日他刻意献给皇上的是块假玉,而今假玉竟落入凤后手里,难道她真不辨其真假?反当成真凤玉要承平交还给太子赵管,其用心何在,教人不发疑也难。
莫晏不禁恍恍忆起几日前凤后的一言一句,竟能将已尘封十五年的往事诉说得如此讵细靡遗,其中委婉曲折更是无不殆尽。
那日子只觉她言词恳切,表面万分哀凄,所以也就没深一层去想,而今凝神细思,再行回顾,不仅有异,且是大大的不对劲。
骤然间,不意想起了凤后无故笞死宫娥的情景,脸上的狠绝凶残岂会是一个心慈的人所有?接著连番的片断景况一一拼凑起来,事情走向越发显明,所有疑裁登时浮上心头。
难不成,一切的一切,全是由凤后一手作成的?心里陡然涌起这样的猜测,莫晏看著掌心上的凤玉,忽觉异常沈甸,一时间不觉又落入冗长的思绪。
「啊──对了!」风潇剑突然大喝一声,牛眼望向他,好奇地问:「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
「兄弟?」这话问的太突兀,莫晏不禁楞了下,随即挑眉笑说:「风兄你不就是我的兄弟吗?」
「不、不,同样是兄弟,可我说的是有著亲生血缘的骨肉兄弟。适才在太子那儿我瞧见……」话才脱口,抬眼一见那张俊美到毫无天理可言的容颜,他猛时止住,神情显得十分古怪。
「瞧见什么?」
「我看、看到……」风潇剑涨红著一张脸,像猫儿咬去舌头,张嘴咿咿呀呀的,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只频频咽著口水,双眼乱瞟,就是不敢对上他的眸。
瞧那吞吞吐吐窘迫的模样,莫晏看了著实感到有些好笑,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可想来应不是什么紧要大事,所以也就不去追辨了。
莫晏仰起脸望了望天色,举步就要进屋,岂料风潇剑冷不防凑上前,扳住他的肩头低吼:「你不能走啊,好歹听我把话说完,你不听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喔?这倒有趣,什么话不听会让他后悔一辈子?莫晏回过身,深深地看了风潇剑一眼,嘴角带上一抹兴味。
红脸依旧,风潇剑连忙撇开视线,咳咳几下,好小声地说:「就是我看见……」
啊!甭管了,那段当作他瞎眼啥也没瞧见。「太子那里有个孩子的模样同你有个七八分像,乍看下,我差点以为真是你同胞兄弟呢!」
「名有相同,貌有相似,实在不足为奇,风兄你忒是大惊小怪了。」
「你别不当回事啊!保不定他真是你的亲兄弟,世上多了个亲人,也是一桩好事,至少还有个相依相靠的人,心有牵挂,总比心无牵碍的好。」说著说著,朝他觑了几眼,依旧是一副凡事淡然的模样,风潇剑不住激动起来,声音亦不知不觉跟著扬高:「我知道你师父要你平平淡淡过一生,可你又不是个和尚,无情无欲、无欲无求,是要做给谁看?你是人,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没了七情六欲,还叫人吗?」
这一吼,连他自己也怔住了,脸上有些讪讪的,刚抬眼看去,却碰上一双紧盯不离的凤眸。
「我、我说错了啥吗?」他知道莫晏长得好看,是他这辈子见过生得最好看的人,可也没必要直勾勾地盯著他吧!
「不,风兄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像是猜得他的疑惑,莫晏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深味意长的笑:「我只是好奇,你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我担心你啊!」风潇剑挺起胸膛,一脸坦然。「你是我兄弟,就是一辈子的情份了,我怎能眼睁睁看你去做了和尚。」
莫晏略微失笑,反问道:「谁说我要去当和尚了?」
「不是吗?无情无欲,那是和尚才会干的事,你既不做和尚,何必强拗著自个儿,想笑就笑,想哭便哭,都随你高兴。」他话锋一转。「对了,你究竟有没有兄弟?那孩子会不会是……」
话还未说完,莫晏立刻拦过。
「不是。」语气相当肯定。
「真不是?你再多想想,兴许是你一时忘了。」
若真是自家兄弟,岂会轻易遗忘?莫晏笑笑,不愿去与他辨分明,仅是简短地道:「没有,多年来,我四师父从未提起。」随即瞟眼一捎,语带调侃的问:「不知风兄何以如此关心?」
风潇剑嗐;了一声,拿手耙耙头,嘴里小声叨念:「嗳,我原是想,你若多了个同胞手足,或许能够活得自在些,有个兄弟让你记挂著也好。」
这番话,莫晏是一字不遗地听入耳中,万般滋味点滴在心头,此般溢于言表的关怀之意,纵是铁石心肠,焉能不动情?想了好一会儿,他只觉心绪一时复杂难办,千言万语,唯有挑上一句最为平实的话,至诚地说:「风兄,多谢了。」
看似简单平淡的一句话,却包含著许多道不出口的心思,可惜风潇剑体味不出,但见宫灯下的容颜,有种从未见过的神采,菱唇微扬,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知是否为错觉,风潇剑感到脸上有些烧热,不由自主摸上自个儿的脸,竟傻楞楞地笑了起来。
此时门外天色更迭,彩霞满天映得一片橘红。
差不多是时候了。
莫晏笑笑不作声,走进内室脱下身上湿透的衣裳,再回来时,已换得一身圆领靛紫常服,头顶双梁冠,脚踏锦靴,手里还多了另一套打叠方正的衣服。
风潇剑诧异地走到他身旁,拿著一双牛眼东看西瞧,像是把人给打量个透后,炭头似的黑脸旋即浮上一抹奇怪出神色,疑惑地问:「你怎么这身打扮,是要上哪儿去?」
「自然是赴宴去了,皇上的一片心意,我能不领受吗?」莫晏依旧眉唇含笑,气定神闲地拉整衣袖。
闻言一听,风潇剑冷不防的一把捉住他,急道:「别!我瞧这儿的人个个稀奇古怪,准没安好心眼,你就别去了,要出了事,叫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不只我去,你也得去。」
「我?」风潇剑拿手指向自己,一脸迷惘。
莫晏抛去一记「除了你还会有谁?」的眼色,清朗笑说:「你是我的侍卫,你不去,谁来护我周全?」移近过去,他刻意打趣再问:「还是说,当日的话你全忘了?」
他当日所言,句句皆是出自肺腑,岂能轻易忘怀?经这么一激,所有雄心大志全都涌了上来,风潇剑大拍胸脯,豪气干云地喝道:「好!就由风大哥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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