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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个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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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放见是他来,实在忍不住哼了一声:"; 你们叫他来做什么?他又不是我家长!
可是你的学费是他付的啊,而且……"; 季莫如开口,"; 而且你不是和他住在一起吗?他当然是……杨亦清楚看到宁放脸色大变,也知道宁放非常生气,但这时候哪里有空理会他,上前一步说:"; 宁放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抱歉……这倒没什么,骆宁放一直成绩很好,音乐上领悟力也高,我们也不希望这孩子拿他的聪明乱用。"; 导员说,"; 但是您也看到了……他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杨亦心中马上明白肯定是宁放谋生手段之一,那家伙为了赚钱倒真是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口上却说:"; 我看也不一定吧?宁放现在和我一起住,经济上完全没有问题,何必用这种方法赚那么一点钱。
涉及到买卖,事情性质就不同了,如果压在帮忙写作业这一点上,顶多也就批评了事,但如果是金钱交易,怎么说也得有处分吧?何况宁放又不是乖乖受教的性子。
自然宁放才不屑于说谎,正要开口反驳,杨亦一步走到他身前挡住他,看向崔梅:"; 崔同学吧?我记得宁放给你打过电话,你们两个……在交往?
崔梅不是笨人,马上就明白过来:"; 是啊,杨……叔叔,宁放是怕你知道怪他,所以才不说。
帮女朋友写报告,实在算不上什么大错误。
宁放怒从心头起,起身伸手要推开杨亦,杨亦从公司一路跑过来,本已经很累,勉强保持平静,其实已经是强撑。宁放这一推,他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宁放愣了一下,马上想起医生说他骨头脆,如果跌倒,比一般人要容易受伤,连忙把他扶起。也顾不上什么辩驳之类的,连生气一时都想不起来,俯下身就去看他腿怎样了。
众人也都围上来,七嘴八舌问他怎样了,杨亦回答:"; 没事,只是我出过车祸,腿脚不是特别方便。刚才赶过来又急了一点……如果没什么大事,我可以先带他回去么?我会教育他的。
谦和有礼的态度,端正五官英俊相貌,在场女老师几乎是百分百,一名帅哥一位美男当前本就难以抵抗,何况帅哥显出那么一些脆弱,格外突兀也格外引人心动。导员点头,把收到那堆信都给了杨亦,跟他说了几句让他好好教育宁放,就让他们走了。
人出去了,导员看着他们背影,愣了片刻,问季莫如:"; 那位杨先生,全名是什么?
杨亦。"; 季莫如把这两个字记得很牢,回答说。
杨亦……"; 导员挠挠头,"; 总觉得这人我应该见过,可是哪里呢?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三人出了办公室大门,宁放扛着杨亦就下楼,完全不管不顾一旁的崔梅。崔梅满脸通红地挡在二人前面,低声开口:"; 宁放,其实我……宁放冷冷甩了她一眼,让她立时住口。杨亦站直身,勉强勾起唇角:"; 宁放,你很受欢迎么……是啊,我很受欢迎,正好也有人热衷于帮我牵线。"; 宁放说,把扶着杨亦的手抽出来,握住崔梅,"; 你喜欢我是吗?
崔梅顿时满脸通红,宁放瞟一眼身边的杨亦,看不出他有任何表情改变,倒是崔梅在脸红之余还能点头小声回答:"; 是,我喜欢你……那既然我杨' 叔叔' 说我们在交往,我们就交往好了!"; 他说,极冷的。
一双眼忍不住去看杨亦,依然是那副笑容,半点改变都无。
一颗心于是难受得连自己都不明白原因,抓住杨亦,拖着他出校门,上了出租车。
季老师怎么会有你电话?我又什么时候需要你帮忙付学费了?"; 上了车,宁放和杨亦都坐在后座,宁放低沉声音问他。
杨亦强忍着难受,几句话把事情交代了下。宁放已经怒火中烧,抬起手,真想重重砸在他右腿上。落下却轻了些,更像捶腿。
就算没钱,我用你管吗?哼,从高中开始我什么不是自己凑的,这么一点钱我自己还凑不上吗?要你好心?"; 宁放说,已经顾虑到这里是车内而放低了声音,但还是吓了司机一跳,飞快看了他俩一眼。
银行电话打到家里来,所以我……"; 低声挤出几个字,姑且算作解释,宁放根本也不打算听他解释,打断他:"; 你告诉我不就结了,谁要你充好心替我交……我就是退学,也不用你来施舍!
是啊,这男孩子是完全不用自己的……他足够强,完全可以自己处理一切事情,哪里像自己……四年前他才十五岁吧?看他现在这样子,可想而知当初根本没受过亲戚的照顾,那个在自己面前哭得悲天抢地的他的姑姑,原来并没有照顾好他……所以连替人写作业都可以拿来赚钱……不是施舍他,只是当初自己的大意不能够弥补吗?哪怕是一点,哪怕已经晚了……难道真的那么不可原谅,自己,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像现在这样噬心的痛苦,恨不得起身把内脏都呕出来的难受,就是那件事的后遗症之一。
到底怎样,才算是赎罪呢?
头越来越晕,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耳边说什么,只能尽力让外表保持正常,适当地低头应和。
还有你倒真是招蜂引蝶,季老师虽然算得上年轻,但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也勾搭……还留电话留名字,哼,倒真是不能放了一个是吗?"; 宁放说着,见杨亦一副要死不活似乎是承认了的样子,心里更气,"; 我跟你说以后绝对不要再跟她联系,否则……你还记得你那些照片什么的都在我手里吧?
下意识地点头,其实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宁放见他应和了自己威胁,觉得放心而高兴,却在内心深处有一点点悲哀,然而他也没察觉到这情绪,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还有一句要说:"; 我才不在乎那些家伙怎么处置我,你做什么替我掩饰?不过你倒是真好心,还特意为我挑一个人来配……哼,那女的那么丑,脑子又笨,替她写报告也不过是为赚钱,他怎么会和她有什么瓜葛。她好像特长是古筝吧,听她弹过,难听。完全是照着谱来,哪像杨亦,什么曲子到了他手下,都另有一副生命力。
为什么要把他和别人扯到一起去,真是……见杨亦半睡不醒的,好像累了,于是附到他耳边低声说:"; 你别想把我推给别人,自己轻松!你要听我的,这是你应该付的代价,知道吗?
杨亦轻微地点头。
让你擅自替我交钱,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宁放咬着杨亦耳朵,声音在啃噬间有些模糊不清。不知怎的,刚才在系办公室看到杨亦时的生气,听季老师叫他说什么两人互留联系方式时的愤怒,在这时候竟然都变成欲望,烧灼了宁放。
想把他一口吞下,让他再不能去做其它尤其认识其他人,让他只属于自己。
你欠我的,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5
    孩子气的温柔。
可是,他是直的。有女朋友,快乐恋爱生活,在音乐上有发展……宁放,如果你幸福就好了。
下了出租车,杨亦依旧是无力,宁放奇怪自己那一脚怎么威力如此之大,但也没多想。把人抓回房中,就是欲望纠缠。
他的眉他的眼,他柔顺而不是柔软的发,弹性的皮肤和火热的身体……都是自己的,没有人可以抢走。
好多伤痕……"; 摸着半昏睡的人身上皮肤,宁放低声说着。
杨亦身上有不少伤,是旧伤,肩头和腿上的最大最长,其它地方也杂七杂八颇为不少。以前不是没见过这些伤,毕竟杨亦身上每一分每一寸,谁能比他更清楚?
只是之前没加留意吧。
这时候就不由想探究,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到底是意外还是……这样重的伤,是不是险些死掉?他说是出过车祸,怎样的车祸呢?
幸好他没事。
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不管那车祸发生在当年的前或后,幸好他没事。
双目闭得紧,半长睫毛闪动。前额上铺下不听话的几缕发,宁放捻起,微微一吻。
然后沿着杨亦脸的轮廓吻下去,欲望中混了些不是欲望的情衷。虽然他不知道。
那张支票只是没有及时到帐,倒不是空头,钱到了之后宁放取出来还给杨亦,杨亦也便收下。
反正现在宁放工作稳定,吃住的钱又能省下来,经日在家里摆弄电脑弹弹吉他,倒也花不了什么钱。他混了这么些年,终于可以不用辛苦打工赚钱,不用每日考虑下一刻住在什么地方吃什么,生活是难以想象的安逸。
以往的逆境和困顿本就有利于体现生活,这年头和他同龄的城市儿童哪个不是含着金勺子出生,谁体验过世情冷暖?
但是所谓的艺术,显然需要平稳之外的张力。
现在有时间有条件,宁放在网上注册,把自己录的歌放上去,竟然收到很大欢迎。词还差点火候,但是曲子已经有一定水平,这是据说一位乐评人说的。
春风得意马蹄疾,折腾杨亦的时间少了,沉迷其它的时间多了。杨亦也忙,公司接了个大工程,事情很多,忙得连下巴都尖起来。
大概是厌倦了,杨亦想,宁放毕竟是直的,一开始为了报复做出那样事情,之后也会觉得恶心然后排斥吧?他那么做只不过是因为要让自己痛苦,虽然这种做法多半也让他痛苦。
不幸的人才格外执著于仇恨,虽然杨亦心中其实是希望宁放多留在他身边一会儿,哪怕是折磨和报复,在他安静而贫瘠的生活中也是可以铭记的回忆。
不过,如果他能觉得幸福,就好了。不止是因为什么亏欠,更无所谓威胁,只是竟然是喜欢着的,那折磨自己的霸道男孩。
等到你彻底厌倦,我就离开。"; 杨亦无声对宁放说,也是对自己说。
少年的眉眼,是属于男子的清俊,接近二十的年龄,青涩渐渐少去,虽然仍是美得有些看不出性别。
这样美好的孩子,应该拥有一切美好。什么贫穷困苦,怎么会和他有关。
所以即使心痛,也愿他幸福就好。
抱了这个念头,崔梅打电话来的时候,杨亦带着笑接了并且聊了半天,等宁放回来告诉他:"; 你那个姓崔的同学打电话过来,问明晚可不可以一起看电影。
宁放脸马上就沉了下来:"; 你接她电话做什么?
杨亦一愕,他在那晚根本没听清宁放说了些什么,此刻也完全不解:"; 她打电话过来,我当然要接……宁放咬牙,要不是当时跟她做交易,他才不会留这里的电话呢!看来办台手机还是很必要的,省得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能打进来。
你接了说我不在不就得了?还替她传什么话?"; 宁放不悦,那女人真是麻烦,已经说过了那天是心情不好才故意那么说的,为什么她还来纠缠?
杨亦也是,传什么话?已经说过了他别想把他推给别人,居然还……可她不是你女朋友吗?我问问她有什么事,然后替她传达一下也是正常吧?
杨亦挑眉,倒有些奇怪。宁放并不是为鸡毛蒜皮小事斤斤计较的人,何况最近两人说话都少,怎么今天忽然因为这点事情来回询问?
我不是说过你少给我乱找人配,我不需要!"; 宁放只觉心头被浇了一桶凉水似的,说不出的难受,语气忍不住也变得暴躁。一把把人拽过来,拖着就回卧房——自从知道他腿不方便后,倒是不再不分地点乱做,而是规规矩矩回床上再说。
不是你自己说要和她交往的么?"; 表情不变,不反抗,微低着头,眼光落在两人交握住的手上,看肌肤颜色相称,竟然都深浅不一。杨亦控制住心底情绪,淡淡地说。
宁放怔了片刻,随即开了卧室门,进去,把杨亦扔到床上。
半跪压在杨亦身上,宁放看着身下的人,眼内竟然泛上悲伤。
他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这种难受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心压得透不过气来。俯下身咬住身下人肩头,熟悉的感觉,心头的难受才好了一些。
这个人是他的,抱住,狠狠咬,吻他吻到他失神,抬起腿,狠狠冲进去。。。。。。。
翻过人来,他也愣住了。杨亦双眼闭得紧,眼角竟然有奇异的液…体流出。
并不是脆弱或者求恳的泪水,是不说话的情况下流出来的液…体。
宁放有些慌了,他虽然很乐于欺负杨亦,而且也希望能把他欺负得表现出痛苦来,但待到对方真的哭了,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何况杨亦并不是会哭的人。
别哭了,男人哭算什么啊!"; 宁放硬声硬气地说,去抹他眼角的泪,结果却越来越多。
杨亦只是一时昏迷,被又搓又揉的,自然醒过来,看眼前宁放一副着急样子,开口问:"; 怎么了?"; 声音都是哑的。
你哭了。"; 宁放说,还在擦着泪水。
杨亦自己都是一愣:"; 我哭了?"; 抬手一抹,果然满手湿润。
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 大概是眼睛涩有点难受,果然不能总看电脑屏幕……心中却知道,大概连身体都到了极限,再难承受更多。有些出神,考虑到底什么时候离开……总要在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吧,他想。
已经脆弱到,不自觉流泪的程度了……那个……"; 等吧通常要到七点以后才有些人,宁放八点开始工作。但是今天晚上宁放却早到了,七点多就在吧里晃来晃去,一直绕着老板转,直到老板无奈放下手边工作,问他有什么事情,偏偏宁放"; 那个"; 了半天,死活不往下说。
呃,原则上这个年龄的男孩,想问又问不出来的话题只有一个,老板笑了笑:"; 怎么?感情问题?
不过倒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宁放会来问他,明明两人没有熟到可以谈这种话题的程度,何况两人的年龄也差得远了点,怎么想都不该讨论这种问题吧?
宁放本来就在犹豫,被老板这么一问,先是愣了片刻,然后一咬牙:"; 那个,老板你今年多大了?
老板惊讶睁大眼看他,成熟的脸因为这表情而现出了几分不协调的幼稚:
你犹豫半天就是为了问我这句话?我你和Ryan同岁?"; 宁放眼神微变,追问。
哦,是啊,我和他是高中同学。"; 老板回答。
宁放沉默片刻,把心头涌上的别扭压下去,问:"; 老板28了还没结婚么?
老板愕然,随即笑笑:"; 宁放,你有没有感觉到'j'attends' 里,有很多男人在一起?
宁放抬头看老板。
老板说:"; 我是同志,知道是什么吧?就是同性恋。就算想结婚,也得法律许可才行。
宁放愣住。
老板……也是gay ?那、那……杨亦喜欢他,他正好也能接受男人,两个人岂不是可以……像是打翻了一屋子的醋,还得活生生忍住酸味。
老板也看出宁放瞬间神情有些不对,以为是他对gay 有排斥,这样人他见多了,已经没什么心酸之类的感觉,只是想是不是又得去找歌手了真麻烦啊,一边转身就要离开。
那个……老板有过恋人吧?"; 虽然牙根都痒起来,但必须要问,这是他今天的目的,"; 老板的恋人如果伤心到落泪,老板是会很温柔地对他吗?会怎么做呢?
好像越来越糟糕,对那男人的在意完全超乎了自己的预计不说,看到他的眼泪,竟然觉得热得烧心。
所以即使丢脸和不情愿,也打算来问问杨亦喜欢的这人,也许跟他学些东西,就能让杨亦高兴一点。至少,不要哭泣。
……"; 老板沉默了下,拼命望天回想,最后终于无奈笑了,"; 那家伙要是能哭,天恐怕都能塌下来了。
难道老板是在下面的……是惹女朋友伤心了?"; 老板眼一转,也就知道宁放的意思,"; 呃,其实女人嘛,哄哄还是挺容易摆平的……倾囊而授,什么要温柔啦小心啦呵护啦之类的讲了一堆,老板虽然没交过女朋友,但天下恋爱都有共通之处,何况这年头追女孩子的技巧满地都是。
宁放捡主要的记。杨亦喜欢老板,如果自己能做得和老板一样的话,杨亦就不会哭吧。
他想。
在内厅,还未开始工作的杨亦正坐在吧台前品酒,bartender 调了一杯颜色鲜艳的鸡尾酒,放到他前面:"; 我请客。
还不是慷老板的慨。"; 杨亦笑着,笑容里面有点疲累,"; 很鲜艳的酒。
爱恨。";bartender说,"; 爱和恨的颜色,都是鲜艳的。
手指夹着细细的柄,这酒味道很强烈,太强烈了,以至于乍一喝完全品不出这酒的味道来。
被酒的味道冲击,杨亦有片刻回不了神,半天才说:"; 恨一个人的味道是这样的么?
是。";bartender回答,"; 仇恨、报复,是比爱和欲望更强烈的味道。
仇恨……"; 杨亦重复着,唇角微微翘起,"; 你说,对一个人最狠的报复方式是什么?
爱他,呵护他,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让他没有对方就不行。然后,离开。
笑着说,"; 如果还能活下来,那么就是报复成功了吧。
杨亦打了个寒颤,苦笑说:"; 这么说来,我还是幸运的。
至少宁放的报复,没有给过他希望。
惊异地发现宁放居然变得温柔,在床上不再一味地蛮横索求,有时也会考虑到杨亦的感受,甚至做一些他绝对不可能做出的事情来。例如漫长的前戏和润滑,甚至为杨亦口交。
是讨好,但是讨好的手段是如此拙劣,以至于一看就是出自伪装。那种尤带着恨意和一点别扭的勉强的温柔,实在假到让人想相信都不能。
像宁放那样无所顾忌也不屑伪装的人,强做出这种姿态,只能让人觉得好笑,并且不解他的居心,想到那位bartender 的话,杨亦不由苦笑:他至于做到这种程度么?
但也配合,将他的温柔当偷来的东西,反正人最容易的是自欺。只要闭上眼,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
宁放毕竟还是嫩,而且也从来不注意这些小节,见杨亦似乎享受自己的呵护,心也就放下了。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想起父亲,对眼前这人也难免有怨怼,但真正下手折磨是再也没有……呃,有的时候做过头,这应该不算吧?
也许依然是仇恨的,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对他好,就是忽然起的心思,想对这个永远不会自己喊疼的人好一点。
还有,想和他一直在一起,怎样也好就是不离开。
两人关系在表面上进入和缓期,虽然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却亲近起来。
熟悉了才了解杨亦的音乐天赋,宁放也是这行的,忍不住叹息:为什么杨亦没有继续唱歌,而是跑去什么外企做什么技术人员,就算赚得再多也是可惜了他的才华啊。
为什么不再唱歌?我一直以为你出道当了歌手,但怎么也找不到那盘磁带里面的歌和嗓音。"; 躺在床上,宁放抚着杨亦的发,问。
喜欢这样趴在他身上,不做到最后也没关系,只是动手动脚,感觉这个人是归于自己所有的。没有人比自己更亲近他,即使是老板也不能。
杨亦静默了下,想起宁放曾经嘲讽过,说他不能唱歌是报应,回答的时候就格外小心:"; 我出车祸的时候咽喉因为吸入烟尘而坏掉,声音已经难以恢复从前,甚至如果过度喊叫都会引起失声……我听你说过好几次车祸,但是……为什么会出车祸,你驾车不小心?"; 宁放问。同样是爱乐成痴,也就格外明白被迫放弃的痛苦。以前想到也许是幸灾乐祸,这时候却有了些怜悯。
杨亦看他表情,看起来倒是真挚,谁知是不是他装模作样的本事越加好了呢?
他低声说:"; 你明明知道的。
宁放听到他的话,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我知道什么?
就是那一场车祸,还能有别的吗?不是天天都有大型车祸,那一次还不够……"; 那一次,死了一个人,伤了两个。然后,毁了两个家。所有梦想和幸福的影子,在还没有拿在手之前就破碎了。
还不够吗?就算是我错了但这样还不够吗?到底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可以?我……我也只不过懦弱了那么一次,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杨亦低声说着,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喊。到了尾音,已经有隐约的撕裂声。
宁放听得心惊,连忙抱住杨亦,用嘴堵住他接下来的声音。杨亦神情已经有些混乱,累积的疲累担忧终究再难抑住,轻轻闭上眼。
是,谁错谁偿,可是错有多重,又要用什么代价来偿?把人和心都给你还不够,你还要讽刺还要逼我自己说出那场车祸才甘心吗?我真的快受不了了啊!
不能喊,不能失常,两个人里总要有一个不那么情绪化的,宁放还是孩子……杨亦,你冷静一下,别在宁放面前失态……再难听的话你都听过了,还怕他这么一句半句的么?
当然,就是因为这一句半句是宁放说的,才格外难以承受。他已经能不在意大多数人的冷言冷语,却不能不在意宁放的话。尤其在这件事上。
他是用生命里仅有的剩余勇气和热情在喜欢和宠溺着这个孩子,都已近而立之年,以后还会有力气喜欢别人么?多半不会了吧。可是这孩子恨他如此……宁放,就是那场车祸,你父亲驾车,和我相撞那一次。再没有别的,这一次,就足够了。
宁放愣住了,杨亦挣开他的唇,声音很轻,但两人相距如此之近,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你是说……我父亲发生车祸,不是因为他驾车出去追你们而在路上撞到人?
杨亦睁开眼,脑子一时没搞清楚他这句话的结构,半天才反问:"; 难道我不是人?
可是难道是我父亲撞了你……那……"; 宁放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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