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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愿天空不生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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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没那份诚意!谁教你挑这个时候跟人约会,还是个日本人!亏你还念过书,难道不知道慰安妇怎么来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求求你留点口德、讲点理好吗?他只是我的同学,更何况我有充分的自主权,我喜欢挑哪一天出去又不关你的事,你自己思想偏颇、行为不检,但别把旁人也想成跟你一样。”
  “我行为不检?!”他挑起眉,嘻皮笑脸地说:“你说说看,我哪里行为不检?这一个月来,我不近女色,终夜在家等门。反倒你这个小道姑不一样了,报备九点半进门,却一日拖得比一日长,有回更夸张,到十点半。你是真的在活动中心做研究?还是跑出去跟那个桃太郎在月黑风高的樱花树下互诉衷情?反正灰姑娘的好运最多只到午夜,我就等着看你是否还有把戏可以变!”他完全没意识到此刻自己的行为已俨然成了一个大吃飞醋的情人,口吻竟是酸得不得了。
  若茴脸一刷白,恶狠狠地盯着他看,明眸已蒙上一层雾气,但始终没滑出一滴泪,直到她把帽子摘下往地上一摔,扭过头去时,才让那滴泪无声的掉落下来。她不发一言地走到电话旁,拿起话筒时,他也走过来,伸出一指切了线,问:“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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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
  “你真的这么想去?”他皱眉问道,不再挂起笑容。
  “我答应人家要去,如今失约就是我不对。如果不是你拖到此刻才告诉我你的不满的话……”
  “那会让你今晚待在家里吗?”
  若茴抬眼冷漠的回视他,“不会!我会请他直接来接我。我再也不信你的话了!啊……”
  他又拉住她的头发,让她的头不觉上仰,寒光直直射入她惊慌的眼,冷哼一声,森然地讥诮说:“我早说过,女人一旦出了祖国,就跟放出笼的鸟一般,管不住的;即使连你这个卫道的黄毛丫头也不例外。”
  “你是一只有双重标准的沙文猪。”
  “虽不中,亦不远矣!你该说我是个毫无标准的沙文猪才是!”他紧盯着若茴那两片殷厚饱满的唇瓣诉说着对自己的不满,尽管骂得难听,但他不以为忤,因为她没骂错,这令他心灵神至地想痛快的一亲芳泽以惩罚她的聪颖。考虑良久,直到一阵电话铃响起,才打断、浇熄他想跟她缠绵的傻念头。他发誓过的,这辈子再也不吻任何女人的唇。思及此,他徒然一松,腾出左手接听电话,应了一声后将话筒递给她。
  她无语地接下话筒,小声他用英语回话,“喔!不是!是我哥哥有事,不能载我去了………来得及吗?好吧!我在屋外等你,谢谢你来电。”她将话筒挂好,不发一言地转过身面对他,挑舋地说:“他还是要来接我!”
  他的黑脸倏地拉长,犹如寒霜罩面,宛若格拉斯哥的冬季一般,了无生气。最后,他旋身坐回椅上,尖锐地说:“你家的事!你出门前最好把那件该死的短裙换掉,拿件大衣套上再走。”
  “我会的,最好我穿件布袋装去!”若茴忍无可忍地怒吼了回去,拔腿再次跑上楼。她不了解,她已经很洁身自爱了,做事也少有一念即起的冲动,但为何她最在乎的人总是要为她预设立场,设想她一定会犯错呢?一个是妈妈,另一个是这个自命不凡的男人。他的心可以硬如铁石、可以大肆追求女人,在她面前,却表现得像贞操带的锁一般。他不是她哥哥,她也不是他妹妹;他们什么都不是,只是两个被颠倒错置于同一个空间的陌生人。
  第五章
  若茴站在窗边看着灯火通明的室内,瞧见金楞的人影又往他的房间走去,重叹了一口气。
  她已经对那个日本研究生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如果他只是单纯想和她交朋友的话,她很乐意能拥有一位像他如此善解人意的中性朋友;若不是的话,她非常抱歉,因为她已心有所属了。对方虽没露出怨怒,但从他的眼底所显藏的失望,若茴已经了解,他们甚至连做朋友都不太可能。她只有遗憾了。
  若茴小心翼翼地合起门,轻放着脚步走进喜气洋洋的客厅,瞥见那个横躺在竹椅脚旁的蓝圆帽,心酸地将之拾起,双手紧掐着质地温软的帽子,揉进了怀里。
  “若茴!”
  这一喊,教她旋转过身,迎视双手抵在他卧室门前的金楞,见他打量的眼从她脸上挪至她手上的帽子后,若茴才轻声地说:“我已经跟人家表明态度了。”
  他抬起黑密的睫毛,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你如何让他知难而退?”
  若茴看着他那两湖深不可测的黑眸,坦率的说:“我已心有所属。”
  他微微一震,眼中射出骇人的光芒,但嘴角却弓了起来,命令道:“过来!”
  若茴乖乖地走上前,微仰头看着他不语。他也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个清楚,过了三十秒,他却突然以一手掩面,笑了起来,然后解释:“你这个小道姑!这不是秋决时刻,犯不着一脸慷慨就义的样子。哈!”不及一秒,他又收回笑意,严肃地看着她受伤的表情,然后再次举手撩起她及颈的乌亮短发,轻轻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你离开后,我分析自己的感受,我的表现实在很蠢,事实上,你可以说我是在吃醋。”
  “你不要我,也不想让别人得到我。”她淡笑。
  这时他的唇又转为讥诮的角度,手背也挪至她的耳垂与颊边,轻柔的来回摩挲她光滑如婴孩的肌肤,然后按摩她的颈背。“你错了一半,也对了一半;我要你,也喜欢你,但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伤害你。我永远无法满足你所需要的东西,因为我付不出去。像你这样的女孩,一旦所爱非人时,通常会心碎成泪人儿!而我这种男人,一旦得非所爱时,高涨的情欲一退后,便冷酷得不是人。这虽不能说是铁律,却是普遍的事实。我欣赏你,不忍见你我之间的关系演变到那种情况。如果你对我还存有一丝爱情童话故事般的憧憬的话,那么接受我的劝,最好离我还一点。”
  “你对其他女人也是这么说吗?”她愀然地问。
  “不!我直截了当跟她们说!爱是口棺材,婚姻是墓冢,如果怕死,最好趁早滚下我的床。”他面无表情的念着,似在宣试死亡证明书一般。
  “那么我还存有半丝的希望;愿你冷酷的心终将软下来。”
  他目光一柔,右手从她的颈背撤回。“若茴,你至今还没搞懂吗?想贪图欢乐是要付出代价的,存在于你潜意识里的价值观,也许会在你快乐无忧时被淡忘掉,但它已深植在你的思想里,将来如果你遇上了一个真正值得你爱的人时,你会后悔、埋怨自己当初执迷不悟的失足,你根本无法适应这种快餐爱情。”
  “在我听来,你自信满满的话可说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就像伊甸园里的那条毒蛇,拿着诱人的苹果引诱夏娃一般,而你甚至做得更好、更有技巧。你一直告诉我,你欣赏我、喜欢我,同时一面警告我,你很危险、不值得爱、要小心提防,最好是跟你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事实上,你真正的意思却是在暗示我,如果我在得知种种坏处后,却还是要紧黏着你的话,你并不反对,所以我将来若是被你负了心,就别自怨自艾,是吗?”若茴不疾不缓地点破他的用意,颓然看着他一径笑而不答,带着寒漠的眼;那双眼,冷得足以媲美地狱与人间边缘的黑水,闪跳两簇如幽灵般若隐若现的磷火。她心中的希望也随之冷却,鼓足勇气道出最后的话,“而你真正的言下之意,却是希望我点头!”
  “啊!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人一生中,知音能求几人?有多少人能像你这样洞悉我邪恶的动机呢?”他双手圈住了她纤细的高腰,将她贴近自己,冰寒的手似滑溜的蛇钻进她毛衣下温暖的身躯,上下来回地在她柔滑的丝缎上移动,制造一波波亲昵的电流,让若茴不禁地打了一个寒颤。“所以我们达成共识了,只有缠绵,没有情牵,可以吗?”他拉下若茴肩膀上的毛衣,俯下头在她裸露的香肩上印下一吻,接着又要滑至另一个肩头时,若茴发出颤抖的抗议,打断了他的行动。
  “我接受你的劝,决定离你还一点。你最好帮我找一个寄宿家庭,如果能,我希望在一个礼拜内搬出这里。”


  她冰冷的口吻顿时如冷水灌顶,浇熄他的欲望,不顾礼节地,他连着低咒了三声,自她身旁挪开两步,冷诮地眄视她,“你虽不懂得撒娇,但分析男人的心态倒也准得令人倒味口,不过……你很受教,小道姑。乖乖做个不逾轨的乖女儿吧!我不缺你这等中人之姿、乳臭未干的甘蓝菜小娃娃,你安全得很!”他旋身一转,当她的面轻合上门,丢下若茴对着木门咀嚼他恶毒的话。
  那一晚,若茴失眠了。她辗转反侧地窝在半湿冷的厚被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窗外面月白风清的冥夜。此时,夜色蓝得发紫,点点星宿随着飘动流波而熠闪,似在对她挤眉弄眼,又似在嘲笑她的固执。
  我不缺你这等中人之姿、乳臭未干的甘蓝菜小娃娃,你安全得很!
  什么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若茴幽然叹了一声,她当然知道他是在维持自己的尊严,但还是很介意被人如此的挖苦,或着该说,是介意被他挖苦。
  如果他不冒出情啊欲啊之类的冷血言辞,她根本会傻楞楞地点头允诺。
  若茴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个抉择是对的、正确的、不辜负母亲对自己的信任。但私下,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很冀望能依偎在他身旁的,奢望他能爱她,用心爱她,用情待她。
  早在前往布列塔尼时,若茴便已对他渐生孺慕之情,只不过,不识愁滋味的她没察觉出来,一直到抵达格拉斯哥,冷眼旁观他与别的女孩在校园里同进出的亲昵态度后,才顿悟,她目明的程度并未比其它女孩好到哪去,她也是不可救药地暗恋着他。而他对待她的样子却一成不变,周末出游时,就像个专业的导游,如数家珍的告诉她建筑物的风格、历代人物的丰功伟业,诸如此类无关风月的话,无聊得教她直想打呵欠。
  这些日子来,她同一干朋友到小茶馆畅谈时,也会遇见一些他的朋友,她们便当她的面数格她哥哥的不是,从他的表皮细胞到骨里的血小板,从他头顶的皮脂囊到脚趾头的纤毛孔,从他面部七孔到他胸腹腔的五腑六脏,一一不放过,当她们情绪高昂激亢时,个个头盖上是七窍生火、五肺生烟。但高潮迭起的话锋一转后,啊!反倒夸起他来了,她们从他的一肌一肤、一笑一怒,开始比较、归纳。本来表里不一的他,变成了双面骑士;从头至脚每一寸都滥情的他,倒变成了多情剑客;没心缺肝、寡义薄情的他,成了为学生仗义直言的好老师。
  而她们最热中的话题便是,谁是最近跟他交往甚密的女孩?
  若茴傻眼了,到底他是为国争光呢?还是败坏国风?无论如何,在这里比他帅上三倍以上的好男孩比比皆是,他有什么本事这么吃得开?大概是他比较饥不择食吧!
  这一个月,未闻他折花攀叶的传语,反倒是发现他天天等她进门,而眼光也会似有若无地盯着她,那种态度与独占的眼光是未曾有的。女孩是敏感的,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那股直觉准得跟芮氏地震仪一般。所以若茴也不免施一些小手段,回家愈晚愈好,也忍下他冷嘲热讽的刻薄言辞。无奈,他对她只有情欲,而无情感;只想独占她一时,而不想与她相拥一世,这个男人连说谎都赚累!
  想到这里,她以双臂撑起身子,套上向金楞借来的连帽睡袍后,便打开那扇窗,小心地钻出去,她整整长袖睡衣后,双臂紧圈着双膝蹲坐在微倾的屋檐上,感受刺骨的冷风慢慢侵袭她的身体。她没料到,爬出有暖炉的房间,寒澈的温度竟是这么的低,她拉起帽子,双手揉搓地呵着气,藉以取暖。
  天青霁朗的静谧包围着她,蓦然,一抹萤流的彩光掠过她的眼角,攫获她的注意。她猛一扭头,剎那间,便为天际泛起的一波光束所迷惑,那光束又绿又蓝又红又紫,是极光!
  若茴目瞪口呆,看着那一波一波缓慢移动推浪的光影,有着那酷似嫦娥舞弄的彩带因飘风而流泻泄,这天工的神奇竟比人工雷射光更撩人。于是,一股惊骇的赞叹不知不觉的从喉里脱口而出。
  一阵倒抽声从地面传上来后,便是严厉的咆哮,“老天!小道姑!你在上面干什么?想学独臂女尼飞檐走壁吗?赶快爬进屋里去!摔下来跌得粉身碎骨也就认了,怕就怕摔不死,成个半僵尸就倒霉了。”
  若茴俯瞰,他正穿著厚大衣及运动长裤,缩着颈子、叉着腰地仰望她。她不解地倾过头看着他横眉竖眼的恶相,消化完他的意思后,才闷不作声地翻转过身,准备钻入窗洞里,哪里知道她才刚抬起右脚踩在瓦上,左脚便往后滑了一大步。“小心!”随着他吓人的呼声传上,若茴的双脚也失去了重心,两条腿及白棉袍在空中晃荡着,令她有种渺不知焉薄的感觉,若非她双手紧抓住屋檐的盛水管,早就摔下了地。此刻,地上还有一只疯狗向她大声疾呼地猛吠。她难过极了!
  “该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最好给我抓好那根管子,若掉下来,看我怎么狠狠修理你。”
  “你别吼嘛!大不了我赔你一根新的管子,赶快帮我,我的手要被冻僵了。”若茴可怜的告饶。
  他急冲回屋内,拿串钥匙又飞奔至后院底端的仓库,开门迅速抬出铝梯,往屋檐一架。
  他快速一阶阶地爬上梯,直到跟她平行后递出了手,“把手给我!”
  “不行……我快掉下去了,我动不了了。”
  他闻言后,右手攀着扶梯与屋檐以防梯子翻落,伸出左手揽住她的腰,浮在他心中的那块铅才重重地掉下了地。她的臂环着他的颈,双腿绕着他的腰,冰冷面无表情的脸颊紧紧地贴上他的下颚,就像个小婴儿一般以四肢紧扣住他的身子。此时,他才听到一阵砰声大作的撞击声。卜通!卜通!天啊!那竟是他自己的心跳。若她没摔死,他也准被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吓得心脏暴毙。他撇下扶梯,径自紧搂着她跨进屋里,不发一语地穿过厨房、客厅,向自己的寝室走去。停在床缘后忽地一跪地,便扯开她打颤的四肢,将她安置在厚棉被里,抓过好几个枕头塞得她全身不留一丝空隙。
  “手脚好痒!”若茴忍不住的抱怨。
  “痒?”他挑眉,忽然直起腰杆,屹然矗立在她面前,张牙舞爪地比画着,嘴里开口滔滔地骂出声。“你该谢谢你的菩萨没让你冻得麻木不仁!你知道外面几度吗?摄氏零下五度!你想要自杀也不是这么个笨法吧,还是你天生就有梦游的毛病?”
  “我想看极光……”事实上是她爬出窗子后,才看到极光的,但见他一脸怒气腾腾的样子,她只得撒个小谎让他误会前后顺序。
  但小谎无助于稍减他的怒火,反而强化了他的谩骂。“还想顶嘴!在屋内看不到吗?非得这样玩命?你若摔死,我还得请尼姑道士为你超渡,花钱破灾事小,就怕有钱请不到人,届时教你死后做枉鬼!”
  他就这么的双手叉腰、来回走着,严厉的眼从没挪开她的脸过,若茴的头只得不安地一寸一寸往他的被里缩,躲避他杀人的目光。最后,她只露出两个圆睁大眼,委屈地盯着他的下巴发楞。
  “你看着我的眼睛!”他随之一吼,震醒若茴,教她倏地举目死盯着他的眼睛,不敢眨上一眼。
  他身子一弯,将厚被子扯下,跟她鼻对鼻、眼对眼、呼吸沉浊地将话迸出口:“不、准、你、再、爬、出、阁、楼、外!听懂了没?”
  “懂啦!”若茴勉强地颔首,没胆量再冒出任何话去顶撞他;面对一头被激怒、鼻口喷气的牛,还有人能奢望平心静气地与之讲理吗?还是乖乖闭嘴等他消气才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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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懂最好,我去煮碗姜汤给你喝。”他将厚被再度掩上她的嘴,只留下她的眼睛和可呼吸的鼻子。
  二十分钟后,他端来一大碗的汤强迫她吞下,这碗红糖姜汤滋味虽甜,但却辣得她眼睛直冒水蒸气。为了怕他变本加厉、责难她不识抬举,她乖顺地喝光姜汁,直至碗内涓滴不剩方始罢休。
  他坐在床缘,目睹若茴的面颊渐生血色后,心才宽了些。他几乎是不自觉地把她从被里拽起,狠狠地紧拥住她,感应着彼此狂乱跳动的血脉韵动,足足十秒,他松开了手,挪起坐在床缘的臀部,不看她一眼地端起空碗,熄了灯,朝门外走去。“你今晚就在这儿歇着,我上阁楼睡。”
  “别走……”她才刚伸出手、暗□地说话之际,门就被重重的合上了。
  金楞背抵着门,仰首闭目,无奈地以右手覆盖住自己的脸,朝楼梯口走去,暗地警告自己,一个不懂得撒娇、不会顾盼生姿之技的女孩就让他如此心神不宁、捏把冷汗,若她真撒起娇、流转眼波时,自己是否还有任何招架之力?!
  若茴侧身蜷缩起身躯,此时,她的身子虽暖,心却寒过冷风。她想求他留下来陪她,跟他表白自己的心意。如果他蔑视她的爱,她可以将爱隐藏得很好,如同隐藏自己的泪水一般;如果他不愿给她爱,她也不在乎,因为能挣点回忆也好。
  四个月前,她对爱情的感觉是迟钝得很,总是笑望着多情人种刻意吹皱那池春水,夸张了失恋后铭心刻骨的感受。曾几何时,她未尝坠入情网的甜味,便先啃噬到失恋的苦涩;不管有没有和他更进一步的交往,她注定是挽不回这场爱情游戏。谁来教教她如何哭泣?如果大哭一场能为她解愁分忧,她何尝不想?
  在经过两个小时的内心交战后,若茴掀开了被,毅然地跳下软绵的床,赤脚踏上冰冷的木旋梯,来到阁楼门前,吱嘎地推门,赫然出现在门中。
  这时在里面的金楞忽地直起了上半身,瞠目看着从门口射进的白光,只见她全身罩着一件白棉长袖睡衣,细致的脚踝光溜溜地踏在地板上。她看起来像个轻盈的裸足天使。
  “你又梦游了?想爬出窗外再飞一次?”
  他淡漠的口吻教若茴顿缩了一下。良久,她才举手摸着冷颈说:“不是,只是……我………我想告诉你,我改变主意了!”
  他重重地想骂出三字经,忍了好久,才垂下头,侧向一边说:“很可惜,我也改变主意了,你现在最好臀部向后,立刻滚出这间卧室。”
  有三十秒,若茴都没动,只是静伫原处,而他也是摆着同样的姿势不瞧她一眼。最后若茴铁下了心肠,举起双手开始解着胸前的扣子,直到腰际后才松手,然后双肩一抖,白棉睡衣徒然坠地,无力地瘫在她的脚踝间。从门口灌进来的冷空气教她不得不圈起双臂以保温,可怜的若茴就这么的站在那儿打寒颤。足足一分钟后,他才抬眼望着她,眼里的冷漠早已消逝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团盛怒的火焰。他以右手猛然掀开了被,直冲向她,微低头瞪着她,彷佛她犯下一件弥天大罪似的;若茴瑟缩了。
  “你会后悔的,”他冷言警告她。“这样献身给我不值得。”
  他独断的口气教若茴听来很不是滋味,“这并非献身!我会来这儿是因为我……”若茴见他眉一挑,等着她将话说完,于是她便将“爱”字深深地吞进了肚子里,改说:“是因为我想要,你说欲也好,说情也可以,我不在乎,但我抗议你用‘献身’两个字来嘲弄我,因为那听起来血淋淋的恶心,不比古代拿活人祭祀来得文明。”
  他莫可奈何地翻了白眼,她简直是江山易政、本性难移,连要诱惑男人时还这么义正辞严,睡衣内还穿了一件羊毛卫生衣!他能清楚的看见她挺立的嫩粉蓓蕾在薄料下颤抖,他渴望她的程度不是自己能想象到的,但他不想这么的便宜她。
  “你穿著的是什么?”他双手插进宽松的睡袍口袋,闲定地来回转着,像是打量稀有动物似的将她彻底评头论足一番,随后无声地绕至她的背后,双手猛地一扣,紧紧地包围住她上半身,掳掠地将她往后勒,使她背脊每一寸紧贴着他胸膛。他低下头狠狠地在她的颈项上吸吭,滑溜的舌尖媲美毒蛇吐信一样攻占欲望之城,修长的右手不安分地隔着布料摩挲着她的肩头,手指亦像是攀爬斜坡般地一寸寸向她的胸前逼近,最后蛮狠地钻进领口内,五指罩住她的酥胸,掠夺似地掐揉、挑逗它们。他听着若茴的喘气声,语带恶意地问道:“害怕、难受了吗?小道姑,想拔腿而逃!”
  “没……有!”若茴的确害怕,不是心怯伤害,而是惧怕他即将要使出的讪笑把戏,这是他一向擅长的武器,专门找出人的弱点大肆嘲弄、讥诮。
  “喔!还没是吗?那你是嫌这样不够香艳、刺激罗。”他微腿着眼,心一狠后,本搀扶在她腰间的炽热手指,顿时像带着电流的极棒往下挪,沿着她玲珑的曲线滑过嫩红的腿侧,一指顺势探入,轻揉慢捻地拨弄。
  若茴紧紧地闭上眼,忍受着他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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