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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魂恋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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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味道。
“想你。”阎月迎上她的视线,回答得很轻佻。
凌艾荷无端地脸红,她习惯性地抿嘴,好压下那股蓦然从她心头涌上的甜蜜感,“我有什么好想的,我人在这,有问题就直接问。”
阎月眼里不自觉地浮现柔情,指尖轻触着她的颊边,“我想你还在那个女孩的年纪时,你是不是也和她同样有着耀眼的光芒。”
凌艾荷微微地征了一下,摇头,“没有,我不像她。”大学时代的她像只书虫,将自己埋在研究商业的书籍中,一心想着提早毕业进入父亲的公司。她明白自己不是和别人出去玩的料,她有她的理想和抱负,为了早日达成她的目标,她从小就放弃了所有豆寇小女生们的梦想,成了冰冷而不可亲近的高材生。周遭的每个人都羡慕她,甚至是嫉妒,但她觉得成功必定有所牺牲,于是她并不在乎。
“恋爱呢?你的初恋在哪时候?”
凌艾荷又抿了抿嘴,“我没有初恋,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任何一个男人。”连她的未婚夫也是,她着重在两个集团一旦合并后的发展性,她对赵克堤压根没有一点感情。她太强悍了,男人在她的眼中就像一堆烂柿子,而她当时只是根据自己的目标,挑出一颗比较昂贵的柿子,可是说穿了,那仍是颗无法入口的水果。
阎月不赞同地蹙起眉头,“依靠不是一种错误,人类社会是个互相依存的体制。”他深深地瞅着她,怕他所说的这番话听不进她的耳里,“这不是在说教,艾荷,因为你所认定的坚强,你的生命中少了很重要的东西。”
凌艾荷沉默了许久,仿佛在心里交战着,她轻颦柳眉,方才缓缓苦涩地一笑,“不用怕我愤怒,其实我早已明白我缺少的是什么。”她的心中缺乏爱,不管是爱人也好、被爱也好,她像只怕被人掳获的猎物,她害怕付出,也恐惧接受关爱后所要承担的压力。在心灵的深处,她总是在逃避关于感情的牵绊,然而一旦活在没有感情的世界里,她得到的只有莫大的空虚,和更多自我逃避的丑恶事实。就这样,她才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她活得没有价值。
“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过她想要些什么,但是他确信在她的内心,她一定有渴望得到的东西,而她却将它藏在所有的绝望之下!不轻易让它萌芽,那甚至很可能是……她重回人间的一线生机。
凌艾荷又笑了笑,“你绝对料想不到的。”
“说说看。”阎月试着鼓励她将内心渴望的东西说出来。
“平凡。”她顿了下,让心灵最底层的宁谧首次泛出她的脸庞,那抹醉人而独特的神采却教阎月差点傻了眼,“就是‘平凡’,平凡的过我的人生、做我想做的东西、学我想学的知识,没有任何一丝勉强。平凡的恋爱、结婚、相夫教子,然后平静的等待生命的终点。”
平凡……倘若说出这种话的是一个仍在年轻时代的人,阎月铁定毫不考虑地认为那家伙一定是无病呻吟,但他明白凌艾荷不同,她说她想要“平凡”绝不是空口说白话,她出身豪门、成就不凡,甚至在她的逻辑思考早已超越了同龄的人许多,他看得出在她光荣的背后,她需要背负的使命感与责任有多么的大,当一个不应为她生命负担太多责任的人硬是将所有的责任担下时,过多的责任就会变成一种痛苦。
环境逼使她的个性早熟,失去了她在每个年龄应该经过的阶段,她被迫放弃太多的东西,勉强自己独立这样的遭遇使得她与众不同,而如今当所有外在的思绪沉淀下之后,她所要的,竟是一般人轻而易举可以得到的东西,或是极尽能力想摆脱的生活模式。阎月揪着她认真的表情,疼惜这么一个敏感而脆弱的灵魂,居然所有人都被她伪装的表面所蒙骗,看不清她渴望的到底是什么。
凌艾荷望着他久久不发一语,她的嘴不由自主地抿得死紧,“如果你敢笑,我不会饶过你。”他竟然连听到的反应都没有,就这么地瞪着她,好像她是怪物似的。凌艾荷半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将她心里的话说给他听,她早该知道像她这样的人说出这种蠢话,泰半以上的人只会以为她在开玩笑,于是她一直埋在心里。
阎月果真缓缓地咧开了嘴,害得凌艾荷差点以为他真的想嘲弄她,反射性地抓起他的手就打算啃下去,他急急地抽回手,防止这只急躁的母暴龙在还没听到答案前就先对他动用私刑,“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凌艾荷嘴边落了个空,上下两排牙齿猛然对打的结果是让她的牙根酸了下,脑中隐约地鸣起嗡嗡的耳鸣,这时她才明白自己几次以来,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去咬他,以她的力道,他身上的肉还没被她扯下来真算奇迹,可见他的肌肉有多结实,或是……他的皮有多韧。
阎月和缓地笑了笑,他冰冷的绿色眼眸泛满了凌艾荷未曾看过的温暖,那种暖意直接藉由目光传达到她的体内,从心底飞快起跳的旋律开始,暖暖地流过她每一寸肌肤直到指尖的末梢,引起微微如鸡疙瘩般的刺痛。凌艾荷试着想移开她的视线,避开两人交缠的目光,但她却发觉自己办不到,他灼热的眼神像是将她所有的肢体催眠而无法动弹,冰绿色的眼神里包含着劝哄,使她无法逃避。
“我很高兴终于明白你的心里想要的是什么。”连他的声音在此刻都充满不可置喙的魅力,低沉轻柔得令人迷醉,无法怀疑他的话究竟出自多少真心,或是刻意的应和,“你所追求的一个大伙儿都已经被蒙蔽而遗忘的事情,而你所追寻到的,其实,正是你应该去追求的东西。”
凌艾荷顿时喉头乾涩,为他支持她的话语而深深地感动着。为什么她在自己万念俱灰、绝望不堪的时刻才遇到他?她不求他能懂她,但他却轻易地了解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若他能存在于她的世界,那该有多好?一个终日取人生灵魂却比她热爱生命的温柔死神,听起来是多么讽刺啊!
阎月察觉到她眼里的那抹伤悲,不自觉地伸长手臂,将她揽进怀里。她一直是多感而脆弱的,只要一点点的刺激,她都会将那些东西牢记在心里不肯抹去,她怎能在昨天之前还在所有人的面前佯装无事,直到她跳楼的那一刻?她如花朵般的气息隐约地在他的怀里发热,阎月情不自禁地又多拥紧她一些,深情的低语有如情人之间的爱抚,“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难过?”
凌艾荷微微地摇头,“你犯不着担心我所有的感觉,我只是突然……变得很多善感,其实什么都没有。”
“是这样吗?”阎月单手抬起她的下颚,冰绿色的眼眸又直接望进她的秋瞳,她漾满水光的黑瞳比寻常的时刻多了一份不知名的东西,但那不是由她自身所引起,那像是迟疑和几乎察觉不出的……恐惧,但他明白自己决不会看错,在过去他有太多的经验,他看过太多恐惧的眼神。她在想什么?为什么突然间消失了她的傲气。她是个绝不容许她自己露出半丝恐惧的女子啊!“艾荷,你在害怕什么?”
这是恐惧吗?凌艾荷缓缓地别开了视线,终究控制不了晶莹的泪珠滑下。从遇上他开始,她就变得很爱哭,然而她讨厌这样容易在他面前流露出真实情绪的自己,他让她变得一点也不像她了。她无法再戒备起她深厚的防备、无法再躲藏在她安全的角落,他在拼命想让她萌起生存意志的时候,硬将她揪出来,这是一种她一直不许自己接受的关怀,然而用另一个角度去看,其实也是一种残忍。
阎月轻柔地抚过她的泪水,半是疼惜地蹙起眉头,半是为她不肯开口所产生的失望,他的唇缓缓地停留在她的颊上,让她的泪水在他的唇边消失。他不喜欢看她哭,非常的不喜欢,她每掉下一滴泪,他的心就不知疼上好几回。
两个人的颊紧紧相贴着,他的呼吸在她的耳边轻拂着,安全而逐渐熟悉的气息带领她的情绪走向平稳。
“不要隐藏自己,你不需要在我的面前有所隐藏。”过了好半晌,他才在她的耳畔轻声低语,“艾荷——你这个样子会让我放不下心。”
放心?呵,她才不要他对她放心。凌艾荷在心底苦笑,就是她让所有人对她放心,于是她放弃了她自己。她眼底的泪水流得更凶,拼命地想抵抗他温柔的残酷。她咬了咬唇,忍住心里阵阵划过的疼痛,“我……真能回去吗?”
“只要你想回去,你现在随时都可以回到你的身体。”阎月坦白地回答。
“然后呢?”
“然后什么?”一时间突然不知道她究竟想问些什么,阎月脑里缓缓地升起一个疑问。她是个不会问多余问题的人,为什么她会这么问?
“回去了以后呢?过我的生活?”凌艾荷还是无法将她心中最大的问题直接问出口,或许她害怕得到他的答案,她无法想得太过天真,认为一个死神仍然能和已经回到那世界的她再相见。
阎月吁了口气,在她的发间轻吻着,“艾荷,你究竟想问什么?”
凌艾荷又摇了摇头,嘴边露出苦恻恻的浅笑,“没有,是我多问了,我突然对未来又产生了恐慌,害怕会回到我原本的生活。”
“你可以拒绝,不是吗?”阎月难以想象当她和他经历这一天后,她居然还认为她自己会恢复成自杀前那个汲汲于名利的女强人。她不可能的,她找出了她想要的东西,而他确信以她的能力,她绝对能办得到,目前困扰住她的是她对自身能力的怀疑与不安,“艾荷,相信你自己的能力,你办得到的,‘平凡’不是那么难追寻的东西,而且你能做出选择的时间不多了。”
但是他呢?凌艾荷仿佛喉中梗住了一个褪不去的硬块,他不是她能掌握的,不是吗?她低下头,勉强地干笑几声,真能这样吗?她在心中轻问,即使明白答案是不可能,但她仍不想说出口让他难过。她缓缓地靠在他的胸口,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好半晌,她才低低地呼了口气声如蚊呐地轻声问道:“阎月,你可以吻我吗?”
阎月没有抗拒她的要求,虽然他有更多的疑问想问出口,可是他明白在这个时候,她不会说的,只有等到她愿意坦承的时刻,她才会放任她的内心流露出来。他缓缓地勾起她的颊,深深地望了她的眼眸一眼,然后极尽温柔地吻住她。
然而,现实终将会到来,不容她再逃避了。当凌艾荷感到自己和阎月所剩能相处的时间不多时,她的心狠狠地揪了下,万般不想离开他的思绪朝她的心灵吼叫。她绝望地攀附住他的胸膛,指尖深深地陷进他的臂弯,承受着他噬人而灼热的气息,和着两人飞速起跳的心律。这样还能接受他关爱的时间,只剩不到几个小时,那么,在她决定清醒之后,是否就注定了两个人的别离?
他是死神,而她只是个寻常的灵魂,在他帮助自己从一团迷雾中走出的时候,她却害怕着因为接受他而失去自己。然而接受与不接受都不是能由一个决定所能选择的,她的心全然地掌控了她的思绪,理智却完全不能插手。凌艾荷不由自主地想到她曾看过的一本书,过去她不懂,如今她却深刻地感受到那股悲哀。他让她觉得自己像《小王子》那本书里的狐狸——
如果有人被驯养时,就得冒着一点点哭泣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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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01:20AM
凌艾荷蹲坐在病房的角落,无语地听着病房里规律而呆板的机器鸣叫声,那一声声测试心跳的鸣声都代表着她的身躯仍然活着,但她的魂魄却感觉不到她的身体里有多大的本能,支撑着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费力的和人世扯上关系。
老妈坐在她的床边,因为一整天的看顾而累坏了,趴在她的手边小憩,沙发旁边也倒了三个睡得歪七扭八的弟弟。老二手上还拿着关于凌鹰的文件,因过度的疲倦使得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大概慕容仍在住院,于是老四也没回家,在两个病房来回地跑着;至于最活泼的老六,此刻在沙发上睡得四脚朝天,努力地想把沙发上的其他的哥哥踹下地板,让自己睡到更大的空间。
在这个房间里惟一醒着的是老爸。他脸上的疲惫不在话下,但他硬打起精神,在阅读书籍的同时不断地注意着床上的躯体,生怕她真的会出什么事。她看得出老爸神情中有深厚的自责,她心底一阵阵地泛疼,老爸不需自责的啊,她会走上这条路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为什么在她这么任性行事后,老爸仍旧认为是他的错?
一切都是她的错……凌艾荷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觉得老爸在这一天里苍老了好多,他脸上的光彩和威严不见了,眼角的皱纹更显出老爸其实不如他外表看起来那么年轻。他的一生几乎都是为了这个家付出,从来没有说出一句抱怨的话,就算两个人在公司的争吵有多么的尖锐,然而最后他总是因为对她的疼爱而退让。她有这么温暖的家庭,反倒让她害怕得知自己有多么的自私。
“你仍然决定不回去?”阎月不禁蹙眉。他见她最后这几个钟头一直呆坐在这里,没有移动、也没有说上半句话,像是知道死期将至的死囚,平静得异于常人,“为什么?你已经……”
“找到我生存的目标?”凌艾荷幽幽地叹口气,“我也明白,但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这是第一次,我对我自己作的抉择游移不定。”
阎月跟着蹲在她的身边,百思不解她到底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到底在犹豫些什么?”她的时间当真不多了,再不到一个小时内,她若没有回到她的躯体,那么她就会凝聚成一团灵体,永远也回不了人世,“你想要平凡,你当然可以得到平凡的人生,但是若你连争取都不争取,你怎么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凌艾荷扯了扯嘴角,淡淡地扫进他冰绿色的眼眸,里头盛满对她的焦急,“你说得没错,想要的不一定可以得到,但是不争取就绝对得不到。”她返回人世是可以得到她想要的生活,但是他呢?两个人就此在时间的流逝里淡忘彼此,她找到个男人嫁了,为那个人生孩子,然后等着老死后再度与他相遇?她能拥有他的时间仅是在她死后的这段时间?
“既然明白,那么你为什么……”阎月烦躁地吁了口气,试着别用太过严厉的语气和她说话,“艾荷,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
凌艾荷又沉默下来了,她改看着自己的躯体,两方的思绪在她的心里挣扎着。她想回去,但是她又舍不得他,情况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未曾想过自己在游离于生死之间的时候,居然会对他感到不舍……
她静默了好半晌,闭上眼轻声地问道:“你真的希望我回去吗?”
“是的。”阎月笃定地回答。否则他这一天来为她的努力全都白费,她不该变成游魂的,在她的生活里仍有许多美好的事物等着她自己去发现、去体验,她不该在这么光辉灿烂的年纪时成为无主的孤魂。
她的心里多想听到他不愿让她回去,起码那有几分代表他是在乎她的,但听到他肯定的回覆后,凌艾荷的心紧紧抽痛着,疼得使她几乎不能呼吸。她暗暗地深吸了好几口气,克制自己别将心痛表现在她的脸上。她在乎他,但是在他的心里,她只是个寻常的灵魂,只一天短暂的交集,他又怎能明白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用行动和言语告诉她生命的可贵,却未曾说明自己在他心中占有多少地位,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吧,凌艾荷缓缓地睁开眼睛,讶然地发觉自己的双足已经呈现半透明的状态,隐约可见下方的地板,她垂着眼睑,将所有的情绪藏在睫下,“阎月,告诉我,如果我不回去,我会怎么样?”
“你的肉体会步向死亡,而你的灵体形态逐渐消失,只留下你的意识在人界飘泊,若幸运的话,直到你应该寿终正寝的那一刻,你才有权利接受另一个新生命的安排。”阎月据实以告。
“如果不幸呢?”幸运的话,她的意识仍能在人间,那么最坏的结果又是什么?
“魂飞魄散,你的灵体永远不复存在。”
她闻言淡淡地摇头轻笑,“又是‘存在’的问题吗?”为什么人要刻意去强调自己“存在”的问题呢?如果不存在,那么是否代表了来到这世上毫无所获?
她毫不在乎的态度引起阎月的怒气,他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肩,强迫她抬头正视他,“艾荷,我不是开玩笑的,生命是不能开玩笑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因为现在的低落而放弃了返回人世的最后机会,那么会让你后悔的;我要你回去,你已经剩下没多少时间了,再不回去,你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
凌艾荷愣愣地瞅着他,“你为什么怕我回不去?我回不回去对你都没有影响,不是吗?”
“你实在……”阎月气急败坏地狠狠摇了她几下,“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竟然在作你自己这一生中最大的决定是如此愚味!你为什么不回去?别再轻忽你自己的重要性了,你的家人一直等着你醒过来,你的人生等你自己去开创,还有你的梦想呢?那些难道都只是你随口胡诌给我听的谬论?”
凌艾荷深蹙着眉摇头,“我没有。”
“那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做个孤魂野鬼,你认为很好玩?”阎月的声音严厉得仿佛是她初见面的那个人,他的全身充满了怒气,连身上的黑袍也在他的怒意下不住地翻飞,“凌艾荷,你不愧是最冷酷无情的女人,连对你自己都能那么冷血!”
他的话狠狠地在她的心上插上一把利刀,凌艾荷喉中发出怪异的声响,像是呜咽,也像是野兽受创后忍痛的低咆,她毫不考虑地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咬住他的肩头,泪水顿时盈满了她的眼眶。
“别再咬人了!”阎月猛然地甩开她,她有若突然失重般地滑落在地。他瞪着低垂着身子紧缩成一团的凌艾荷,眸中净是对她的愤怒与失望,“我错看你了,你不值得得到别人的拯救,你连你自己都不想救了,谁都帮不上你的忙。”
凌艾荷死命地咬住唇,克制全身别颤抖那么厉害,她的泪珠不争气地滚落颊边,但她散落的发遮去了她的面容,让他看不见自己疼到麻痹的泪水。
阎月静静地瞅着她,感觉自己的心为她那脆弱的模样而噬痛着。他为什么会在乎这么一个连她自己都不在乎的女人?在她决定残忍地对待她自己之后,他为什么又比她更在乎她的生命?相处一天,说没感情是假的,他看过她的武装、她的坚强,她其实在心底想热爱生命的心,甚至是她所有的脆弱……
如今她却令他如此伤心,理智告诉他别再插手了,她的生命该由她自己决定,他自始至终只能是个旁观者,他不能干涉她对自己生存与否的选择,但为何他觉得他不能不关心,因为她是如此的特别。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许久,而凌艾荷的身体几乎有一大半已经转为透明,眼看着她就再也没有回到身体的希望了。凌艾荷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不让他猜出她正在哭泣,她缓缓地沿着墙站起身来,仍然低垂着头,恍若无闻地轻声问道:“阎月,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希望我回去?”
“当然。”阎月别过头去,强迫自己别再去看她悲伤的模样,愈瞅着她只会令自己愈加心疼;她注定沉沦,然而他无能为力,“你剩下的时间不多,然而……”他讽刺地轻笑一声,仿佛气自己心中泛满的无奈感,“这点时间对你而言简直是多余的,是不是?”
凌艾荷微微地扯了扯唇,像是想扯开一个笑容,但她却发觉自己办不到,她趁他别过头的时候,暗暗地抹掉了颊上的泪痕,走到他的面前,平静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忧伤,“我让你失望了,对于这点我很抱歉。”
阎月瞅着她,浓眉依旧紧蹙,“你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
凌艾荷摇头,怎么也没办法勉强自己笑,“阎月,我会回去。”
冰绿色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诧异,他呆愣了会,方才让她向他宣布的决定进入他的脑中,“你决定回去?那你为何……”
“谢谢你这一天的照顾。”凌艾荷深深地朝他一鞠躬,转身走近她们身躯,她顿了下,然后回头朝他泛开一个笑容,“我希望……我真的希望,当我寿终正寝的那一天,是你来接我。”而后她就消失了。
阎月眼睁睁地望着她的灵体突然消失在空气中,但他的反应却是万分的惊愕,“艾荷!”
那不是一个灵魂回到身体的正常反应,他十分明白,灵体回到身体后,她的灵气仍会充满着这个空间,但除了房里所有人的灵气,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凌艾荷的灵气存在。
“艾荷!”阎月在病房里大吼着,试图能得到她的一丝回应,但她没有。她消失了,完完全全地消失了!他的心里蓦然地涌出无名的恐慌,在艾荷回到她身躯的那一刻,她究竟到了哪里?
抑是……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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