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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财进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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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红的火焰投射在她向来稍嫌惨白的脸上,似乎多添了一丝红润、一份柔媚,更多添了一缕娇媚,直教他的心狂跳不已。
“你等着,我明儿一定会准备一顿丰富的膳食,绝对不输于你的烤山猪。”
她用力地点着头,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以往她在毕府曾经小露过身手,得到好评亦不少,所以到时候做出来的美食肯定会让他赞来绝口,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好,我等着。”他甩了甩头,取出匕首切了一小块肉片,试着甩开异样的情怀。“饿了吗?”
毕进宝眯着肉片,不禁咽了咽口水。“饿了。”
季叔裕将肉片递给她,瞧她如往常像是只小老鼠般的啃食着肉片,直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终究是个乡野粗人,喜爱只身去游四海,再找个偏僻的山头住下一阵子,岂会配得上这般娇贵的千金小姐?
“这就是让你准备了那么久才完成的晚膳?”
夜色未深,巡完田地才刚回到茅屋的季叔裕,直盯着摆在桌上那几个惨不忍睹的包子,再抬眼瞧毕进宝把螓首垂得快要碰到地上的模样。
这肯定是她的杰作.他绝不信她有能力从这儿走到京城,特地买了几个烂包子回来。
第三天了,想不到他等她完成一顿晚膳已经等了三天!
不过倒还不差,至少依她那般懒于行动的性子,居然可以一连三天都窝在庖厨里,他该要大方地赞美她几声了。
只是,这些包子也得能吃才成是吧?
“我……”
毕进宝把粉颊埋在自个儿的双腿上,羞得无脸见他。
这不能怪她,光是可以成功地把炉火生起,她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况且在食材不足的情况之下,她还能捏出包子皮,那更是堪称一绝,只不过是皮破了,馅儿有点露出来了,并不代表不能食用啊。
不过是难看了一点嘛!
“这真的能吃吗?”睇着那些形状古怪、味道甚异的包子,他实在没有勇气拿起来大口品尝。
“当然可以。”她猛地抬眼、不认输地道:“以往我也在府里做过,姐姐们都说好吃,就连下人们也都说好吃,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食材有些不同,说不准味道会有些味差而已。”但她肯定这些包子是能食用的。
“是吗?”他疑惑地道。
说的也是,她好歹是个千金小姐,不仅愿意为了他下厨,还肯为他做包子,重点是还一连奋战了三天。
光是这一份用心,他就该把这一笼包子都给吞下,只是他真不知道这味儿到底好不好,吃了是否会毫无意外?
“你尝尝嘛。”她满心期待,一双仿若星辰的大眼直冲着他,渴望他赶紧把这笼“美味”的包子拿起来尝尝。
“你吃了吗?”而对她这样的请求,要他如何回够拒绝?
但他总不免再探探她的口风,以免自个儿因为一时之仁而深陷无止境的折磨之中。
“还没。”她纳闷的看着他。
“那一道用膳。”倘若有事发生的话,两个人才可以一遭受难,届时彼此都不会有什么怨言。
“我晌午时吃了你做的面条,还没饿呢,你先吃吧。”
“是吗?”他是不是逃不了啊?
真不晓得她怎么老吃那么一点东西,便可以呆上个大半天都不喊饿,倘若是他,八成早已经饿昏头了。
早知如此,他便不要用下那些面条让她果腹,更不要在炉灶里偷留一些火种,好让她这么折磨他。
自作孽呀!好似碰上她之后,他便一直不断地受苦,硬是把自个儿给逼到无处可逃的地步。
无奈地拿起包子,碰巧对上了她万分期盼的美目,他也只能微微抽动嘴角,报以善意的一笑,再缓缓地当着她的面,把包子给啃下去。
说真的,光是瞧包子这外貌,他便不信到底会有多好吃,而事实也证明了,这包子果真是有问题!
他从没尝过一样食物竟是可以五味杂陈,他可否不要吞下肚。
一颗包子竟然能够同时掺有甜咸苦辣酸等滋味,她到底是上哪儿学得这般好手艺的,好似要毒死他一般。
“好吃吗?味道如何?”她眨了眨眼。
这可是她头一口做东西给府里之外的人尝,不知道味道到底是如何?
这儿的食材不若比府里的好,可是她也已经很努力地找出替代的食物了;她让麦粉充当面粉、让普采替代蔬果,就连他最拿手的鱼酱,她也一并加入包子,就不知道是如何。
呃——包子原封不动地含住口中,他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只能抽动着嘴角,犹豫着自个儿要不要再成就一桩美事?
“你要嚼啊,要不然怎么会知道味儿好不好?”见他没嚼,她连忙催促着。
呃——可是他不用嚼便已知道味儿了。
真要吞下吗?可不可以不要啊?
他虽是饿了,但这东西根本不像是人吃的,说是馊食倒还太夸她了,若说是毒药,或许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
他实在吞不下包子,但她的表情又是恁地期待,晶灿的双眸微浮出一层亮光,满是等待的模样,而黑色的眸中更是倒映出他的强颜欢笑,同时也教他觉得无奈。
为何他就是拒绝不了她这般楚楚动人的姿态?
认了!他认了!
季叔裕牙一叹,把头一缩,连嚼也不嚼地把包子连皮带馅给吞下腹去,漠视着肚子随即出现的不适。
她不会真的下毒了吧?
这东西吃下去应该不碍事吧,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他会不会因为吞下这一口包子,然后便再也见不着明儿个的旭日了?
“季大哥,你怎么没有嚼?”她疑惑地睐着他。
难道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好吃到狼吞虎咽,等不及细嚼,便一口吞下了?
她的手艺真有那么好吗?
“因为……很好吃。”才怪!他几乎快掉出泪了。
茶……他的茶水哩?
为何这东西这么难吃?不是才刚咽下而已,怎么会有一股怪味儿沿着喉咙直冒上来?
倘若不给他一点茶水冲淡味道的话,他保证待会铁定会吐出来。
“真的吗?”她惊喜不已。
大口饮茶冲味儿的季叔裕,抬起眼来看着她那粲笑如花的粉颜,不由得有些傻眼,心底仿若有根锤子正重重地撞击着他。
他没来由的浮现一股罪恶感,好似他犯了什么重罪似的。
但总不能要他说实话吧?
倘若他真是据实以告。那岂不是更伤了她的心吗?
罢了,横竖也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他可不会再让她靠近庖厨半步,也不用让她再做些古怪东西给他尝,然后还用满心期待的目光逼迫着他非得出下漫天大谎,换来她那巧笑倩兮的美颜。
“嗯。”想了想,他还是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不过,千万别再问他第二次,他怕自己会不小心地把事实告诉她。
“真的?”毕进宝笑得水眸弯如月,纤手往前一探,攀住他的肩头,勾上他的颈项,硬是强行抱上他颀长的身躯。“我还以为姐姐们和下人们是为了安慰我,所以才说好吃的呢!”
嘿嘿,照这情形看来,其实她的手艺还真是不赖,居然能够无师自通。三天来的奋战不懈,果真有代价了。
没料到她会抱住他,而他才是那个撒谎的人。
怎么他撒了谎,还可以受到的如此的爱戴?她一个姑娘家突然趴上一个男人的身上,怎么说都不妥吧?尤其夜色已暗,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是很容易一触即发的,不过她得庆幸他是个正人君子。
猛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他沉着声道:“真的是颇好吃的。”
他果然是睁眼说瞎话,而且不慌不乱,愈来愈驾轻就熟了。
只是不知怎地,总觉得身子有点热,仿似声音都有点哑了!
“那我往后天天做给你尝!”她不疑有他,迳自欣喜若狂的说。“这么一来,我就可以帮你分担一些事了。”
她若真想要在这里待下,自然是得要找些事做的。
她总不能要样样事情都依赖着他,都得等着他去做,而她永远就只会坐在屋檐下,见他忙进忙出的。
有事可做,她也许就不会那般贪睡了,这倒也不啻为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往后她还打算能同他一道下田、同他一道作酱菜,或者是做着任何可以帮他分忧解劳的事哩!
“嘎?”那怎么成?她以为他的身子堪受得住这怪东西吗?
尝一点是无妨,但谁知道一旦吃多了,会不会对身子起了什么状况?
“喏,在庖厨里还有好多包子呢,你尽管吃,若是不够的话,我马上去拿。”
后知后觉的她并没有发觉他面有难色,迳自拖着他落座,将双手搁在桌上,等着他把桌上那一叠包子先吃下。
真要吃?季叔裕有些退缩地睐着那叠状若小山般的包子。
他真的不知道自个儿到底受不受得住耶?
以往总是会有人来串门子的,怎么这攸关生死的关头,却不见任何一个闲人到他这儿叨扰他一下?是存心要他死的吗?
对了,似乎是因为她来了之后,便再也无人上门寻他串门子了。
麻烦!她真是个超级大麻烦,而他还得为了顾及她的颜面,强逼自个儿撒下无耻的谎言。要不要干脆同她把话摊开说明白,省得她真要他再吞下那两笼包子,省得她真的打算往后要每餐为他做膳食?
可是她现在笑得这般灿烂……这可是他救回她之后,她笑得最为开心的一次了,这要他如何忍心告知她实情?
但若是不说的话,岂不是要他把这一条命给赔上?
她这个养尊处优的落难千金,向来饭来张口、茶来伸手,如此擅于差使人,现在居然会愿意为了他移动千金之躯上厨,为他生灶火,再为他蒸上好几笼可怕的包子。
她是出自于一片好心,而且依一个千金小姐的性子,她虽是有点懒散、有点小迷糊,但大致上,她的性子算是极好的,绝不可能是恶意做了馊包子毒他的。
他要不要适时以较混和的方式告知她?可是要用什么说辞呢?他不过是一个乡野田夫,哪里懂得那么多?
“季大哥,快吃,等包子冷了就不好吃了。”毕进宝染笑的水眸微弯。
她的包子不管是热的还是冷的都不能吃。
他在心底暗思忖着,却没有勇气说出口,尤其当他放眼瞧见她这神态,心中再有许多的不满、俊秀的脸庞再怎么抽搐,他还是把自个儿给推进地狱里了。
“我知道。”他轻拿起方才咬了一口包子续咬一口,痛苦地眼泪盈眶,却又只能默默咽下去。
第六章
有毒,真的是有毒!
季叔裕走在通往长安城的小道上,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冷汗直冒,额上青筋暴凸,牙齿更是紧咬得喀喀作响。
最毒妇人心地,他到底得罪了宝儿什么,让她可以狠心痛下毒手?正在赶路中,不得停歇着,于是便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然而这仿若遭人开膛剖腹般的痛苦,倒不若身后那行动如龟速的女子,还要教他发怒。
欲放起眼,发觉那株小小的身影又不见了,他不禁甩下扁担,在一旁稍坐停歇,顺顺气,省得待会儿受不住便又发火。
她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都已经快要晌午了!
一段花不了他两刻钟的路程,却因为多了一个累赘,让他足足多浪费了两个时辰,却还见不着城门。
就知晓她的脚程迟缓.遂故意不让她跟来,岂料她大小姐今儿个不知道是哪一条助出了苗子,居然自愿留在屋内,说是要替他把包子弄热。
不!他不要再吃包子了!
光是昨儿个那几个包子就够他难受的了,若再吃上一笼,她索性先替他找好风水,待时辰一到,便把他埋下去算了,省得再多费力气将他荼毒到死。
亏他还那么相信她,为了不伤她的心而吞下那么多包子。所以,他当下才会决定带着这个大麻烦一起进城来。
“季大哥、季大哥……”远处传来毕进宝喘吁吁的喊叫声。
季叔裕没理睬她,迳自合上眼养神,希冀将这一肚子的绞痛给安抚下来。
“季大哥……”声音由远而近,她也一小步、一小步地逐渐逼近,但等到她真正出现在他的身侧时,大约又快过了一刻钟。
他再一次把难遇的绞痛给忍下,抬眼看着一脸香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的她。
嗯,相较起来,她方才的速度又稍稍快了一些,可见是尽了全力跑来的。
“季大哥,你怎么走得这么快?”她气喘不已,尚未坐下便又见着他站起身,挑起扁担往前走了。
她即使疲备不堪,却也只能无奈地跟在他身后,要不然她若是再走丢了,她到哪里再找第二个好心的季大哥?
“会吗?”为了她,他已经刻意地放缓了速度,难道她觉不出来吗?啊,她感觉不出来是正常的,毕竟她行如龟速,尽管他已经配合她放缓了速度,她自然依旧毫无知觉。
毕进宝小碎步地跟在他身旁,望着他激怒的表情。“季大哥,你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在生宝儿的气?”季叔裕微挑起眉,扯动僵直的唇角。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做了什么会让我生气的事了吗?”她发觉到了吗?算她还有一点小慧根。
“没有。”她理直气壮地道:“可是我发觉你在生气。”
她没做什么会惹他生气的事,况且昨儿个他才夸她的包子好吃呢,算是讨了他的欢心,他不可能会生气的。
他无奈地道:“那就是你的错觉。”
他怎能奢望她会发现一丝的蛛丝马迹?她不是蓄意的、她是无心的,遂她怎么会明白他到底是在气些什么呢?
包子作砸了,不是她的错,是因为他给的食材不好;她走得慢,更不是她的错,是因为她天生礼教的关系?她是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大小姐,遂怎能和他这种乡野田夫相提并论?
是他不好,是他不懂得珍惜;是他不对,是他一个人独住惯了,管不住似风的双腿;是他犯贱,才会刻意找了这个麻烦来折磨自个儿!
“你愈走愈快,我实在是快跟不上了。”话落,她随即双膝跪地,无力地跌坐在黄土地上。
他生气了,一定是她做了什么惹他不悦的,但她到底做了什么?
是因为她早上贪快,遂没帮他把包子弄热吗?是她不该要他去帮她倒杯茶水,还是说她又不自觉地差使他做了什么?
有吗?她不太记得了。
“你若是要待在这儿,便待着吧,我自个儿先进城去。”
他回头看她一限,心中有些不忍,但却强迫自个儿千万别再这当头心软才是。
“若是我又遇着了坏人……”
她是不怕坏人,但她怕会见不着他。
甫踏出一步,毕进宝轻响的话语又让季叔裕举步维艰,沉闷好半晌,一咬牙便又回身。“你上来。”
罢了,是他自个儿放不下她、是他要自作孽的,他自然得忍性,不能动不动又觉得烦躁。
“上来?”上哪儿?
见她一脸傻愣,他摇了摇头,一把将她拉起,随即便背对着她蹲下,要她趴上他的背。
不过她的动作最好是快一点,可别让他见反悔了。
毕进宝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趴上了他的背,而且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
蓦得,她感觉整个身子都飞了起来,两旁的景色飞快地闪过的限前,而背着她的季叔裕仿若是在这小街上飞奔了起来,快得让她几乎有点错愕。
“季大哥,原来你会飞呀。”她惊呼着。
“是啊,我还会跳哩!”他没好气地回着,双腿飞快如射出的箭翊,毫不多作停留。
一眨眼的工夫,他们便已来到了长安城门外。
季叔裕到底是上哪儿去了?
毕进宝在城门附近的市集闲晃着,漫不经心地穿梭在拥挤不堪的人潮里走马看花,心神全放在季叔裕的身上。
他说要把制好的酱菜送到几个铺子里、说要她在这儿等他,可是她等了好久,晃得手脚都发酸发麻了,却始终没见着他的身影。
真是的,新年都过了,城里怎么还这么热闹?
姐姐们本都说城里没什么好玩的,唯有在几个节庆里,才会有许多人到外头闲晃的吗?现下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节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人。
尤其是那一群人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居然把路给堵住了,害得在后头的她根本就进退无路,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
她倒要瞧瞧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能让那么多人驻足不前?
毕进宝往前一探,眯紧了水眸,只见槽上有一张告示,而围在告示旁的人正对着告示上头的画像指指点点。
她再眯眼瞧仔细些,蓦然发觉那画像居然是她自个儿,而且一旁还注明赏金一千两。
是姐姐们在找她!
天啊,她得赶紧离开这儿才成,要不然若是被人逮住的话,季大哥铁定会找不到她,而且她往后肯定是再也见不着他了。
一思及此,她连忙挣开人潮拼了命地往后跑,就像是要逃避什么毒蛇一般,惊骇得让她整张脸顿时惨白。
蓦然,有一只手擒住了她的肩。
“我不是、我不是!”她一惊,以双手捂着脸,猛摇螓首。
不会吧,不会这么快吧,她不过才靠近了一点,但并没有很接近告示,不应该会有人发现她的,怎么……
“你不是什么啊?你不是宝儿吗?”季叔裕没好气地问。
这丫头又在搞什么来着?不是个什么东西啊?
毕进宝猛然回头,一见是季叔裕,迅速地钻进他的怀里,直拉起他那双粗糙的大手。
“季大哥,我好累,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好啊,现下就是要回去了,遂我才到这儿来找你啊。”他不解地瞧着她那张惨白的脸,“你碰着什么事了?我瞧你吓得脸都白了,看起来好似怕什么来着。”
该不会又是哪个混蛋想要趁她不备,对她毛手毛脚,或者是又要把她架到什么地方去了吧?
“没的事,我只是腿酸了,想要快点回去。咱们走吧。”听他的语气,她庆幸他并没有见着告示,所以拖着他就要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走是要走,不过得要等我买些熟食再走。”他这回才不愿再回去吃的那些怪包子了,所以自然得要找个借口,买些热食同去慰劳他那可怜的肚子。
好不容易进城一趟,除了替她备好几件女子的衣装外,自然也得为自个儿的肚子着想。
“季大哥,我不是说还有包子吗?咱们回去吃包子不就得了?”她才不愿意在这儿多停留一步哩。“还是说你嫌弃我的包子?”
他是在嫌弃的吗?
他是讨厌她吗?遂不想吃她所做的包子?
见她神色一黯,他的心不由得一紧,什么熟食全都教他给抛到脑后了。
“没的事,你做的包子好吃极了,我怎么会嫌弃?”他苦笑着,暗叹自个儿怎么会不忍心她的黯然。“走,若是你真的累了,那我就背着你,咱们才可以快一些回去。”
有什么法子呢?眼看着她那双美眸要掉出泪水了,教他如何说他真是痛恨那些包子呢?
不过说也怪,她也有尝到啊,怎么她压根儿不觉得难吃?而且她的身子似乎也没出现什么异状。
罢了,算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横坚一切都是他自个儿咎由自取来着,怨谁呢?怨自个儿禁不住她的美人泪吧!
不过就是些包子,只要把那剩余的两笼吞完,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他何必同她一般见识,又何必把她的好意糟蹋呢?
毕进宝趴上他的背,感觉他像是一阵风似地飞奔了起来,直到出了城门进了小径,似乎都没有半个人发现她的踪影,她的心才缓缓地安稳了。
她不想离开他,尽管是姐姐们从中阻扰,她也不想离开他。
美人泪!哼,这一次就算是她泪流成河,他也不会再心软了。
他不要再吃包子了,绝对再也不吃包子了!
他以为就只有那么两笼而已,所以才忍着吃下,可是她却以为真的很喜欢吃包子,所以拼命做出一堆堆包子,就像是要入冬存粮一般。
他已经连续吃了将近十来天的包子了,今儿个要是他再吃包子的话,他就不叫季叔裕!
季叔裕无奈地见着那小小的身影,缓缓而迟钝地提着一笼包子踏进房内,不由分说地举掌拍了下桌子。
谁都不能再要他吞下任何一个包子。
“季大哥,你生气了吗?”毕进宝错愕地提着一笼包子呆愣在门口半响,才又缓慢地踏着小步进来。“是不是因为我蒸包子花费太多时间,让你等不及了?”
季叔裕目露凶光地瞪着她,不敢相信她竟是这般认为的。
谁会等不及啊?他光是闻到味道都快要吐了,倘若不是怕伤了她的心,他早该在她的面前大吐特吐一番,让她知道他有多么厌恶她的包子!
“对不起,季大哥,下次我会记得早些弄。”
她有些难过地将包子暂时搁到床板上头,像个犯了错的娃儿晃到他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似乎浅蕴着薄薄的雾气。
季叔裕突然觉得自个儿的心中又有某个部分开始怜惜她了,而他仍是咬紧牙关,蓄意漠视一切。
“你没有做错事,干嘛要跟我认错?”他隐忍住心中那股令他两难的感觉。
她好歹是个千金大小姐,为何总要在他跟前扮成小可怜状呢?她该要活泼一点、再骄纵一点,再不然至少也要任性一点、傲慢一点,不是吗?偏偏她不是那般教人厌恶的姑娘。
“可是你在生气。”
遂很努力地把做事的动作再加快一点,可是总得要给她一点时间适应吧。
“我生自个儿的气也不成吗?”他没好气地喃喃自语。
她没事老把自个儿扮得这般卑微作啥?她是个千金大小姐,而他只是个乡野莽夫耶,她是不是把身分给搞错了?
不成,不能再心软了,非得要让她知道他讨厌吃她的包子不可。
不对,只要是她做的东西,他连味道都不想再闻到。
把唯一的房间让给她,他待她已算是仁至义尽,所以她最好是别再逼他,最好是能把他的柴房还给他,别妄想连他的柴房都要霸占,然后再弄些古怪难以下咽的包子强逼他尝了。
“季大哥,那你要不要先吃点包子垫垫肚子,说不准你的火气就不会那么大了。”既然他是在生自个儿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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