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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簪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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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是官家的太太,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即使出来也必是前呼后拥,在轿中往外观瞧的,哪有这般如民妇一样在路上抛头露面的,不过相对普通的民妇,眼前这女人的着装当真讲究,不过再考究的衣服也遮不住她本身的那股风骚,这不是婊子装烈女嘛!想到此,此人更加大胆起来,不仅口吐污言,还动手动脚。华云不甘示弱,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抬手的意外,竟打了对方个结实,不过这可惹恼了几个泼皮,上去就动手拉人。丫鬟在旁边拉扯的叫道:“你们这帮破落户,还不住手,这可是行营大人的夫人,你们不活了!”“哈哈,还行营大人的夫人!真当我们傻子啊!你是行营大人的夫人,那我就是行营大人喽,哈哈哈哈!”华云气急败坏,却一介女流,没什么力气,一个劲儿的直往后挣脱,还说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但身子却不停的在移向泼皮那边,她被强行的拉了过去。但任凭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却如何也摆脱不了。正在此时,路前方奔过来两匹马,并伴随着一声大喝:“住手!”当即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像静止了一般,周围围观的人也不敢有人大喘一声粗气。
  马上下来二人,泼皮还欲动手,但三两下便都被打翻在地,其中一人在打斗中把华云从泼皮的手中夺了过来,此时的华云已浑身无力,软绵绵的塌到了此人身上。此人揽着她的腰,又打倒了重新站起来的几个人。
  泼皮屁滚尿流的被吓跑了,而且个个身上带伤。二人并没有追,反而问此女子和丫鬟如何。
  华云在此人身上虽然只依偎了片刻,却感通体舒服,踏实,甚是愉悦。此时的她已稍微稳定了下情绪,身上也不似刚才。“夫人受惊了!可曾伤到?”伴随着一声温柔的询问,华云被轻轻的从此人身上扶开,而接下来却又伴随了低声的一声“啊?”。
  华云也侧脸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秦威!旁边还跟着个军官模样的人,却是周可。
  此时的华云心里百感交集,这个让她爱的决定以身相许,却又将她的爱无情的捏的粉碎的人此刻却又偏偏救了她。他的胸膛,他的肌肉,他的汗味,她紧紧的踏实的靠在他身上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不仅没有被拒绝,还是他主动的。想到此,华云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越发好看了。
  让众人也散去后,周可也说道“让夫人受惊吓了,夫人可有受伤?”华云婉然的回答说:“没有,让将军操心了!”眼睛却一直在看着秦威。秦威道:“既然无事,我们走吧。”这句话却是对着周可说的。
  “将军!”华云叫住了转身离开刚要上马的秦威,“还望将军勿要把今日之事告诉老爷,那几人也是闲来挑事,幸得将军相救也没甚大事,如此也就作罢吧。”
  “好!”秦威冷冷的答到。
  周可却拱手说道:“夫人放心,我们不会禀报行营大人的。”
  “既如此,多谢了。”华云神色黯然的看了看秦威,转身欲离开,却不想走了一步便跌坐在地,周可和丫鬟赶忙去扶,秦威也放开马走过来看。华云见秦威也过来,心下十分欢喜,道:“不碍事,可能是刚才争执时不小心崴到了脚,有丫鬟在,让她扶我回去就好。将军搭救之恩,容改日再报。将军公事繁忙,还请速速离去,莫因妾身的缘故耽误了将军的国家大事。”
  其实,周可明白,他和秦威这是刚办完公事要回行营的路上,原也没有那么急,不知为何秦威在救下人之后竟丝毫没有要送行营夫人回府之意。难道真如外人传言,他与行营大人的关系已僵化到如此地步?正想到此,听秦威对他说:“周可,你送夫人回府。”“是。”周可替华云叫来了轿子,送其回了府。
  回到府中的华云却无论如何不能平静下自己已泛起波澜的心情。她不停的回忆着刚才与秦威的一幕幕,他的威,他的勇,他的温,他的柔,在她的脑海里萦绕着,挥之不去。华云也不想将这份美好的回忆挥去,她要永远的保留着。
  这时,丫鬟已弄好了洗澡水,请夫人洗澡。而这时,正欲对镜卸妆的华云却惊慌了。原来刚才在和泼皮拉扯的过程中,她的发簪被扯下,头发居然散落下来许多。脸色也不好,显然是被吓得娇容失色了。她始终应该给他留下最美好的一面的,无论是爱或者恨,至少让他记得她的美,而现在,却是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华云很是懊悔。
  而洗着澡,华云又浮想联翩……




  第十一章 先发制人
  且说周可对洪义和小莫子命案的苦苦追查却引来了一个人的不安,此人正是人称马大善人的当地首富马海庆。只有他清楚,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原来马海庆虽名义上为国为民,捐款捐物,无非都是想借机会多接触官府,接触军队上的人,好为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铺好道路,又或者可以说是掩人耳目的假象。他有的是暗地里再敛取更多钱财的办法。因为,他早就选择了与西夏勾结。十年前,他打听到陕西经略安抚使郝大人极爱好收藏名人画作,而当地有名的山水画家洪义家中恰又藏有一幅号称“六朝四大家”之一的顾恺之的真迹。于是他便找到了洪义,让他将收藏的顾恺之的名作献给郝大人,想办法混入军营,找时机探听并绘制出陕西的兵马分布图,事成后会给他万两黄金的酬谢,否则,知道了他的秘密而不去行事,则只有死路一条。洪义正缺银两,又惧怕生命的威胁,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将顾恺之的名作献与了陕西经略安抚使郝大人。而且很快,洪义就凭他对山水画的深刻造诣与郝大人结为了好友,得以常出入军营之中。仅两年的时间,他便凭他画家独有的过目不忘的本领,轻松的绘制出了陕西的兵马分布图。
  正当他要将此分布图交差时,说来也是机缘巧合,京师居然派来了人问询陕西与西夏的情况。京差在郝大人处无意看到了洪义的山水画作,竟十分赏识,有意把他推荐到皇宫里。听闻这个消息后,马海庆立即把握住了时机,他把原先万金的许诺竟一下提高了五倍,让洪义务必想方设法弄到全国的兵马分布图。洪义见对方如此看重这兵马分布图,便坐地起价,一口要出了十万金的价格,而马海庆竟然也爽快的答应了。
  之后八年间,洪义都在皇宫、枢密院、兵部等地斡旋,因还有其他马海庆安排在京师里的人的帮助,洪义最终不辱使命,复制出了全国的兵马分布图,并将图成功的带回了陕西。在和马家接上头后,洪义装扮成一个客商和马家小厮小莫子见面。小莫子见他一身客商打扮,却不带货物,还站在酒幌子下等他,便责备了他几句,却不想他们的见面竟都被周可看在了眼里。
  周可三番五次的前往马家打听有关死者洪义和小莫子的事情,这让马海庆坐立不安。因为就在前不久,他也丢失了案中关键人物何天的踪迹。何天可是他亲自让小莫子找来和自己密谈的,而且何天到指定地点送画儿那日恰就在他吩咐沈韩干掉小莫子之后,难不成竟被他听了去?可恨竟当时没杀了他,竟让他先走脱了!据他所知,周可已去探访过何天的家,显然他已经知道那幅山水画是出自何天之手了。但仅凭这,周可还断不能就下结论说死者与自己有关,但万一哪天真被周可先找到了何天,这何天再如实的供出了自己,就算再怎么狡辩,以周可的聪明才智,自己都难逃罪责。到时万一再暴露了身份,恐怕不用周可先杀,西夏人就会先除他灭口了。
  马海庆左思右想,不行,还得先发制人!于是他立刻招来了自己自小收养并培养成的一个杀手,名叫沈韩的。只因沈韩长得如僵尸一般,先天左手还少了一支手指,竟遭父母抛弃,马海庆路过见这孩子体格不错,是块儿练武的料,将来能为自己所用,便将其收为义子。但因其长相吓人,看者无不丧胆,因此终日只蒙着面,也只与马海庆单独接触。洪义和小莫子,便是他的杰作。但马有失蹄,他居然让那何天先走失了。
  这次又见义父召见,见面后沈韩便问,“义父,可是要让我去杀周可?”只因他杀了洪义和小莫子,因此对此案的破案进度也甚是关注,周可可是好像在一步步的揭开他的面纱,使他不得不妨。
  谁知马海庆竟立刻摆了摆手,否定了他的说法。
  沈韩反问:“难道不是那周可负责这个案件?杀了他,此案不就可以成为永久的悬案了?也就不会再有人阻碍我们的计划了。”
  马海庆却冷笑一声,道:“你跟我这么多年,如何还是只知杀人!当下我们需要做的,不是杀,而是拢!我问你,我们现在手上虽有兵马分布图,但难道就这么大大扬扬的交给西夏吗?”
  “义父可是担心这兵马分布图送不出去?以我的武功,不是小瞧军营里那些草包,送幅图出去有多难?何况西夏不是也时常来人与义父接头?到时交给他们也就是了。”
  “我说你怎么想事情还是这么不用脑子!做事还是如此鲁莽自负!现在西夏与大宋正在交兵之际,你没见城里城外查的有多严吗?你要是带着这幅图出去,万一被抓,不仅我们几十年的心血都付诸东流,咱们一家老小的性命也都得赔上。即使侥幸出了去,那西夏人反复无常,如果拿到了兵马分布图反不认账,我们又当如何自处?况且西夏和大宋前日一战,明明已占尽优势,却愣是让秦威那小子给扳平了回来,西夏的实力现在能否让我们足够信赖还是个问题,还得观望一下再说。”
  “哈哈!义父,说到底,您还是不信任任何人。”
  “换做你,也会一样的。这份兵马分布图,可是我赌上了身家性命弄来的,绝对不允许出一点儿闪失!也不会轻易与人交易的。这件事情我也还没和西夏那边说,你也要保密。我要再考虑考虑,想个万全之策,既能保证西夏拿了图,实现他们对我的承诺,又要保证图能绝对安全的到达西夏人手里,让他们一举歼灭大宋朝的这些酒囊饭袋!”
  “义父说的是!可是义父,这兵马分布图您可要藏好了,我看那周可,并不像是等闲之辈,万一在还没想出万全之策前就被他搜了去,可是要前功尽弃的。”
  “你是想问那兵马分布图我放哪儿了吧?这个你放心,到时候我就会告诉你的!现在是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他周可是绝对找不到的!这次叫你来,需要你先去做另外一件事情,去查胡雍和周可的弱点,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义父可是想利用他们的弱点收拢他们为我们的人?”
  “呵呵,总算你没白跟我!这两个人,我观察很久了!胡雍历来主和,与主战的秦威素来不和,在这儿又没什么实力,早就恨透了秦威,听说前几日想拉拢秦威都亮出了自己女儿那张牌,没想到却赚了个没脸,竟被拒绝了,此时拉拢他是绝好的时机。而那周可,别看一直是秦威的左右手,但他野心太大,定不会甘心一辈子只当个副将!你去查,查好了立刻来禀报我!就从他们共同的障碍物秦威入手,让他们为我们所用吧!哈哈哈哈!”




  第十二章 案情转机
  话说周可最近一直在为追查制造命案的凶手费劲心思。经过反复的比对,他断定杀害画家洪义和马府家丁小莫子的凶手应是同一个人,而且此人定是受过专门的训练,不然不会下手如此利索,一刀命中要害不说,而且在命案现场竟丝毫作案痕迹也没留下。另外还可以断言的一点就是,这个凶手应跟洪义和小莫子都是熟识的,至少是认识的。否则如此近距离的正面攻击,对方怎会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显然是在谈话的过程中出其不意的被杀死的。周可也怀疑到了马海庆身上,因为他是小莫子的主人,而洪义也曾私下约见过小莫子。小莫子临死前写的那个“一”,有可能也就是“马”字的开头,但这种说法显然不具说服力,以“一”开笔的字又何止“马”一个字!胡雍的胡,秦威的秦,哪一个不是以“一”打头啊!周可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小莫子留下的这个血字是想告诉人们些什么。而且谁都知道,马海庆根本不会武功,连续两个人都是一刀毙命,手法和命中率堪比职业杀手,凭马海庆,根本不可能,除非他买凶杀人!
  可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呢?一个离乡十载才回到家乡不久的有名画家,一个尽其一生服侍主人的普通家丁,两条人命!还有一个受命于人、代笔作画,现又逃亡在外的何天!巧的是,何天也是画家!难道整件事真的与画有关?又是幅什么画呢?甚至不惜几条人命!周可仔细的端详着从洪义家中拿来的由何天代笔的那幅山水图,虽然从中没发现什么,但比起杀人这件案子来,周可更想知道的倒是案件背后隐藏的是什么了。
  而真相、凶手是不会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只能去查。幕后指使者,又或者这个杀人者是谁?目的何在?正在周可百思不得其解时,忽听手下来报,说有人说认识死者洪义,这让周可感到分外的兴奋,当下就召见了那人。
  来人是个老者,自报家门叫徐顺,曾在陕西经略安抚司供过职。只因当年这洪义与前经略安抚使郝大人兴趣相投,都极其爱好画作,关系十分密切,常出入军营,因此徐顺便认得他。直到前几日,徐顺因年老退休,准许回到家中养老,昨日才回到了这秦凤路,却不想一回来便听说洪义被杀了。
  周可问道:“你说当年这洪义常出入经略安抚司?这是哪年的事情?”
  徐顺回想了一下,又掰掰手指算了算,回答道:“距今得有十年了吧。”
  “十年?”这个答案让周可眼前一亮,洪义不恰好就是在十年前离开陕西秦凤路的吗?原来是到了经略安抚司处。“你可知是谁推荐他与郝大人相识的?”
  “大人,这小人哪能知道啊,我们见他时他就已经跟郝大人非常相熟了。不过听军里面传啊……”
  “传什么?”
  “当然了,这也不一定是真的!我也只是听说!人家都说是洪义把自己的家传宝贝献给了郝大人,才高攀上的。”
  “大胆!”
  “是是是,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可这也不是小人在嚼舌跟,只是大人问起,我把听来的如实禀报了而已。”
  “恩,传言,不可信!堂堂的经略安抚使大人怎会贪图一个画家的什么家传宝!往后不许出去胡说!”
  “是是是,小人记下了。万不敢再胡乱言语了!”
  “恩!这洪义在那里呆了有多久?”
  “恩……大约得两个年头吧!”
  “他一个画家,如何能自由的出入军营?”
  “哦,这大人您应该很清楚啊!他与安抚使郝大人交好,他出入军营,谁还会多说句什么嘛?”
  这倒是,谁会无缘无故的去得罪安抚使大人呢?“你说他时常出入军营,他在军营主要都做些什么?”
  “这小人就不得而知了,听说有时是去给郝大人辨别真迹,有时还研讨画作,有时嘛,就在军营里四处转转,还做做画什么的。”
  “在军营里作画?”
  “是,不过画的都是些山水之类的,这里水少,山丘倒是画得倒是挺多的。”
  “他在军营的两年间,除了和郝大人交好外,还与谁走的比较近?”
  “这就难讲了,洪义这人脾气好,性格温和,跟谁都能交的来,我看他跟谁都挺好的。”
  “没有特别来往的人?”
  “这倒没注意!我们也有我们的活儿,他来军营自有他的事做,顶多打个招呼,问候声,并没深交过。”
  “恩,那两年后洪义去了哪里你们知道吗?”
  “啊,这个啊!大人算是问对人了!当年京城派了个大人下来问询西夏的情况,那京城来的大人一眼便看中了洪画家的山水画儿,说有意要推荐他去皇宫听差,当时我是在旁边守岗的,听得可是真真切切!后来那洪画家便跟随这京官上京去了。”
  “去了开封?”
  “恩,皇宫!绝对没错儿。虽然后来没有了联系,但应该是成了什么宫廷御用画家之类的了吧。人家是文人,我们是大老粗,哪高攀的起啊?可是,他怎么放着好好的京官不做,却又回到了这陕西秦凤路,还死于非命啊!”
  “你可知带洪义回京的那大人姓甚名谁?”
  “名讳确实不知,姓?当时好像是安抚使大人让我们称其为崔大人,对,是姓崔!”
  这一番对话让周可豁然开朗,其实即使不问徐顺,周可也会查出是谁带洪义去的京城,但既然他想了起来,倒省了周可的一番周折。崔大人?应该说的就是在枢密院供职的崔允江了,此人精通琴棋书画,又十分爱惜人才,唯独却对军事知之甚少。但因他叔父崔国延的关系,他却偏偏又得到了枢密院的职位,还有钦差之类的好差使。
  徐顺走了之后,周可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整理了整理思路。虽然是警告徐顺不许出去到处乱说洪义送礼之事,但“家传宝贝”一词仍是深深的印在了周可的心里。素闻经略安抚使郝大人极爱收藏名人的画作,这洪义不恰就是画家吗?他如若为了结交郝大人完全有可能把自己的家传宝贝献出,而那献出的家传宝贝,如若能得到郝大人的倾心,必然是幅投其所好的名画。其实是谁的名画不重要,甚至献的是什么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洪义是否真如传闻中一般,是献了宝贝而结交上的郝大人?是他自己要结交还是有人指使他去结交?结交郝大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显然崔大人的下派,又意外看中洪义的画作只是个偶然,估计洪义是不会事先预料到的,他出入军营两年,难道就只单单为了给郝大人鉴别真迹,品画作?这些在家中,在哪里不都是可以做的吗?为何单单选择了军营?而且徐顺还说见过他在军营中四处走动,还在营中作画!这个洪义到底想做什么?
  周可沉思了起来……




  第十三章 柳暗花明
  周可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那安抚使郝大人早在几年前便已告老还乡,说是告老还乡,只因朝廷觉得他对西夏作战不利,暗示他告老还乡的而已。而他的老家又远在沧州,难不成要去趟沧州拜访?可是即便就是去了,这郝大人无非也就是和洪义因画结交,还能打听出什么来呢?
  去京城?倒是应该能打听出点什么来。只是要见这枢密院的崔大人,还得费一番周折。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秦凤路副行营的副将,如何说见就能见到枢密院的大人呢?何况当时这崔大人也只是说推荐,至于洪义到京城之后又怎样了就很难讲了。而洪义私下做了些什么?和哪些人来往?是在京城呆了八年还是又去了别的地方?又如何一回到陕西没几日就招致杀身之祸?这些疑问估计问了崔大人得到的答案也肯定是不知道。有可能崔大人就是不知道,有可能是假装不知道,但无论如何,自己从崔大人处应是不会有太大收获的。
  从小莫子那边突破?他自小孤苦伶仃,被马海庆收留才得活命,自洪义命案一发,便多次去过马府,无论问什么,马海庆都一问三不知,怎么查下去?
  周可想着想着却越发犯了难。
  这时一直追随周可左右的一个士兵,名叫任莫慈的,提醒了周可一句。“副将,那徐顺既说洪义在陕西经略安抚司出入两年之久,还在军中画过画作,我们何不去安抚司问问,或许能有些什么收获呢?”周可一听,茅塞顿开。对啊,这洪义随崔大人离开此地去京城,断不可能把他所有的东西都尽数带了去,尤其是画作,好的也许会带几幅,但剩下的呢?在洪义家中,唯一发现的一幅他的作品还是夹在了早已落满尘埃的书中的,可见有人把他的画都搜了去。对,秘密就在画中!徐顺分明说过洪义在军营中做过画!家里的画能轻易搜了去,军营中的就不会,何不去安抚司一探,或许能找到洪义遗留下的画作,从那些画中找出点蛛丝马迹来呢。
  于是,周可去请示了秦威和胡雍,在和经略安抚司那边通过信儿后,周可便带着任莫慈一起赶往了安抚司处。
  这已经是八到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提起洪义,还是有不少人有印象的。周可说想来问问当日洪义是否有画作留在营中,长官叫来了看守杂物库的守军,让他带周可和任莫慈去仓库寻找一下。因为,郝大人只收藏名作,洪义平日里画的他便没要,军营中识字的士兵都极少,懂画儿的就更屈指可数了,因此,谁也不记得当年洪义在军营中做的画都去哪里了,如果有的话,应该就在杂物库了吧。
  杂物库里面堆着七七八八的东西,让周可和任莫慈看了大为头疼。难不成要把这杂物库翻个底朝天?这可是个很大的工程啊!杂物库的守军显然是个新兵,由于交接还没有完全结束,他连杂物库具体有些什么东西都说不上来,问他等于白问。新兵道“过了午饭时间,原来守杂物库的那个老兵便会过来继续交接,到时候你们可以问问他。”没办法,只有等过了午饭的时间。
  下午未时时分,周可和任莫慈远远的望见有个老者手里拎着个酒葫芦七歪八倒的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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