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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簪记-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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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实在是太幸运了。
可就在这时,似又听到了脚步声。又是巡逻之人吗?这么一个小小的马帅府院落,真是堪比皇宫内院了!
漫修的心又紧张了起来,忙躲到了暗处。
可是,这回漫修猜错了。来人并非什么巡逻的兵,而是两个普通打扮的男子。这两个男子走路时一前一后。前面的那个似乎一直在侧身引路,看起来倒更像是个家仆,而后面的那人,年纪不过四十五六,走路时昂首挺胸,时时按着他腰间的佩刀。这使漫修想到了军人,在军营里的时候,经常能见到这种姿势走路的人。
是啊,又有哪家的普通人会选择在深夜到访二品马帅的府上呢?
漫修微微一笑,显然,他今夜会大有所获的。
漫修跟随两人,七转八拐的走了一会儿,才见两人在一间不起眼的小茅草屋外停了下来。漫修先是一愣,想不到这处处瓦房的周府里面,竟还会别有洞天,留一处茅草屋。而能让人深夜造访的,想必这茅草屋的主人也非等闲之辈吧。
正想着,只见那引路的家仆轻轻的敲了敲门,道声,“先生,人来了。”
屋内传出了一个老者的声音,“请。”
家仆给其身后的那中年人打开房门的同时,屋内的灯也亮了起来,就在中年人进入的一瞬间,一把有些花白的胡须映在了漫修的眼帘之中,而后,门便被迅速的关了起来。漫修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长相。
灯光摇曳着三个人的身影。必须得找个合适的位置,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想着,漫修灵巧的一跃,转到了那茅草屋的窗下。
“一路辛苦了。将军怎么说?”是老者的声音。
“将军让属下快马捎信回来,请您过目。”是那中年人的声音。
信的内容漫修自是无从可知,可他猜想,二人口中的“将军”十有八九便是指的周可了。又等了许久,听到里面传出叹息声,之后先前那老者开口说道,“将军不知道那叶明心大有取代他二品马帅之势吗?还这样坐以待毙?”
“与其说是坐以待毙,为何不说是以静制动呢?”
“就恐还没以静制动,便被人以动制静,占尽了先机啊!”
“先生没听说过后来者居上这一说法吗?就算是他占尽了先机,想要动将军分毫,恐怕还没那个实力!”
“难道将军就没想过,当年太祖杯酒释兵权的历史,今日有可能还会再重新上演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 家贼难防
“恕属下多言,先生是否多虑了。当今万岁还是依仗将军的。不然出征宋辽边境,打压辽国的侵扰,又如何非将军莫属呢?启用叶明心,无非是他叶家有品妃娘娘在宫中的缘故,指望他一把老骨头去打仗,恐怕是心有余也力不足吧,哈哈!”中年人的口气中明显带有着鄙视。
仅凭品妃娘娘,就能让皇上重用叶明心至如此地步,那之前叶子廉被罢官免职一事又如何解释呢?连这点都看不明白,想必也是个有勇无谋的狂妄之人。想到这里,漫修不仅也鄙视了那中年人一把。
“是阁下这么认为?还是将军也这么认为?”
“这只是属下的看法,莫非先生认为有何不妥?”
“幸亏只是你的看法。若是将军也这么说,那老夫就考虑要不要离开这周府,另投明主了。”
“先生此话何意?”中年人的语气中带有几分怒气了,可这怒气,怎么听也还是有点敢怒不敢言的味道。这被称作“先生”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无何意。将军之意我已知,你退下吧……怎么,你还有事?”
“是。将军在属下临出发前不断重复着三个字,属下不知所以然,恐怕也是与将军有关的事情,才想请教先生。”
“哦?是哪三个字?”
“秦漫修!”
“是他?看来,将军还是想要那样儿东西啊!”
“谁!”
外面的漫修正聚精会神的想听下文—所谓的“那样儿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却因不小心的一动,被屋内的人发现了。
听到这一声喝,漫修反应也算灵敏,一个跃身,躲开了屋中抢出的那中年人的横刀,接连又过了几招,漫修用的都是袁非叔叔教给他的少林功夫。虽然才只练了两年,并不十分精湛,然而幸亏这送信的中年军人也没多高的功夫,只几招,其攻势就被漫修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正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遇到高手,甚至想再得寸进尺,进去屋内逼问那老者“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却听到正往这里赶来的巡逻士兵的声音。现在被抓住可就由些许的主动变成绝对的被动了,不行!
漫修趁那中年人被自己紧逼一步后退之时,想借力跃上房顶离开。谁曾料到,这不起眼的茅草屋周围竟会有机关,不知自己触碰到了哪里,竟左右同时朝他射出了三支飞镖,连躲带挡,还是被一支镖划破了臂膀。
巡逻士兵赶到的时候漫修早已忍痛跃上了房顶,捂着臂膀逃离了开去。任那些人准备好了弓箭,对着空空的房顶,却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儿了。
“先生,您可是安好?”巡逻队长恭敬的向屋内人问道。
“恩,甚好。”
“这儿有血迹,那贼人受伤了!”中年人最先发现了地上的几滴鲜血,说道。
“应该就是这支镖伤的了。”巡逻队长拿起了地上的一支带血的飞镖,配合的说道。
“不要碰那支镖!”屋内传出了一声呵斥。
“先生……”
正当众人都不知所以然的时候,就听屋内的老者缓缓的说了一句,“飞镖上,涂有剧毒!”
就听啪的一声,飞镖立刻落到了地上,随后又听得一声惨叫,众人看去时,只见巡逻队长刚碰过那飞镖的手已迅速变黑,是中毒的迹象无疑。
“先生,还请您赐解药!”巡逻队长自是知道,这屋内的先生不仅是周将军的幕僚,更是机关毒药的内行,既这飞镖是来自他小屋的周围,那能解上面剧毒的肯定也非这位先生莫属了。
“先生,还请您赐解药!”见屋内没有反应,巡逻队长便又诚恳的说了一次。
“把你的手剁下来吧!”过了许久,等来的竟是这样冷冰冰的一个答案,巡逻队长不禁一怔道,“什么?”
“身为巡逻队长,却未能尽职尽责,放贼人入我之地。我只砍下你一只手算便宜你了,要是将军在,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比这更好些吗?”
那巡逻队长听完此言后,二话没说,抽出自己的军刀便将触摸过毒飞镖的左手剁了下来。疼痛让他一时间几乎失去了知觉,可片刻后,此人又顶着斗大的汗珠,向屋内人跪求道,“小人知错。只请先生宽宏大量,准小人将那贼人擒回,交与将军,一并发落!”
“也好,那贼人既也中了毒,想必也不能逃离多远。你若想寻到他,莫若加派人手,寻着他留下的血迹搜寻,想必,会有好结果的。”
“多谢先生指点!”
点着火把的士兵照看着周围的每一寸土地,血迹!开始还明显的血迹越往后就越难发现,这中毒之人竟会有如此气力奔出这么远吗?
“这里有!”
在一堵墙上发现了不太清晰的一抹血迹,应该是贼人越墙时不小心留下的。可是,墙那边,却是将军夫人胡氏的住处啊!
士兵们为难了,这深更半夜的,真要惊扰将军夫人吗?可是,如果不惊扰,万一让那贼人逃脱了怎么办?如果单是逃脱又还好说些,万一威胁到将军夫人的性命,那他们这些人就算是死一百次也不为过了。
“怎么回事?”听到外面的骚乱,欣园中的沈云城便前来问询。可当他看到那巡逻队长那没了手的胳膊时,不禁一惊。
“沈护卫,刚有贼人私闯入先生的住处,意图不轨,后被先生机关中的毒镖所伤,我等寻血迹至此。刚又得周府四门都来报过,说并无贼人出没,很有可能,这贼人现就藏身在夫人的院落之中。”
“什么?那夫人岂不是很危险?”
“是。我等也在考虑要不要硬闯进去,就怕那贼人狗急跳墙,伤及夫人的性命。”
“我先进去一看,你们且勿要冲动!”说着,沈云城便要跃身入内。
“不用了!”一个冷静而又沉稳的声音打断了沈云城的行为。看去,说话的此人正是两年前被调入京城的原陕西秦凤路军营队长姚田,而今,他已成为了周可身边的副将之一。只因上次随周可出战时,为杀敌帅,身受重伤,需要调养。此次出征宋辽边境时,周可才没有将其带在身旁。然姚田几次申请出征,周可熬他不过,才用给他另一项任务的理由搪塞他过去。而那项任务,便是让他负责夫人胡氏和女儿欣然的安全。
“姚副将为何言不用?”
“沈护卫莫不是也被那贼人的把戏给迷住了?要是越墙而入的话,这是外墙,血迹的走势应是自下而上才是。可沈护卫且看,这抹血痕显然没有自下而上,一气呵成的走势,显然是贼人为了转移注意力,硬将自己的伤口噌在这墙面上产生的。咱们搜夫人院落的时候,他便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逃走,声东击西,不外与此。”
经姚田这么一分析,因过度紧张夫人胡氏的安危而有些失态的沈云城也立刻转过了神。但是,那贼人不在夫人的院落之中,周府的四门又紧闭,不见一个贼影出去……一个身负镖伤,且是毒镖伤的贼人,能跑到哪里去呢?
“再搜!”巡逻的队长如是下着命令。
周府大规模的搜捕又继续进行。
天亮了,却依然没有找到任何与那贼人有关的消息。沈云城的脑海里却一直浮现着同一个人的名字,秦漫修!可他不敢去看,万一真是秦漫修,那秦漫修此举足能进十八层地狱,且永不超生。他,不想害他。
“查了这许久,也不见一点线索。”胳膊上还绑着绷带的姚田对身旁的沈云城道,不知是否看出了他的异样,沈云城在心里长长的深呼吸了一把。
“是啊,这贼人,究竟能逃到哪里去呢?莫不是,已经出府了吧?”
“不,不可能。最后见血迹是将军院落的墙角处,且那血迹的走向是自上而下,足可以证明贼人是从房顶下来,走的是平路。既走平路,且四门紧闭,又无可疑人出现,唯一能解释的通的便是贼人尚在这周府内。而且,贼人知道在夫人院落之外涂抹血迹,如不是偶然为之,便是对周府地形极其熟悉之人,依我看,后者的可能性倒更大些。”
“姚副将认为这贼人竟是家贼吗?”
“自古道,家贼难防!既他受了伤,晚上可以躲,白日却是最好找的了。来人那,传我令下去,让搜寻之人停止搜寻血迹,去调查每个周府之人,有受伤者,立刻报来与我!”
沈云城也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但愿,但愿,但愿……
周府的士兵,到底是经过专门的训练。很快,便将周府所有受伤之人带到了姚田的面前。沈云城立刻望了过去,还好,没有他!
姚田并没有注意此时沈云城的目光,而是早把目光集中在了被带来的这些人的身上。然而,很快,姚田也失望了,因为这些所谓的受伤,无非是些做菜时的烫伤,劈柴时的砍伤,亦或是,骑马被摔伤等等。没有一个,是飞镖所伤。
“受伤的都在这里了?”
“是,姚副将。按照您的要求,已经把整个周府上下所有受伤的人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让他们都回去吧。”
“是。可是这……”
“贼人不在他们当中。”
巡逻的队长依言放人,受伤者也都回去养伤去了。
“居然都没有,难道,推测错了?”姚田自言自语的说时,就听有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不,还有两个人你们没查!”
姚田回身看时,说话的正是周家的小姐欣然。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最大嫌疑
“小姐。”众人皆给周欣然施礼。
“免礼了。”昨日才随母亲从陕西赶回来的周欣然看起来有些疲惫,还好,姥爷胡雍只是染了风寒,并无大碍。旅途劳顿,本想回来好好休息一下的,没想到半夜便听说周府出了贼人一事,现在又闻在寻受伤之人,不知为何,周欣然的脑海里最先浮现的竟然是秦漫修三个字。
“敢问小姐,方才所指的是何人?”
“你们忘了,周家还有个奴隶,前些日子还来了个还债的主儿?”
“小姐可是说马厩里居住的那两个人?”
“正是!”
“走,去马厩看看!”
经周欣然这么一提醒,姚田似又看到了查获那贼人的希望。可天知道,沈云城心里现在有多矛盾,一面是他的恩人周家,一面是娘说亏欠之人秦家,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对?一时间,竟有些左右为难了。
众人到达马厩时,看到的一幕是王叔正用手中的皮鞭狠狠的在抽打着在地上的漫修,身上的那件本就血污的衣服此时更是惨不忍睹。同时,旁边要磨面用的豆子洒落一地,叶子奇正在老老实实的将豆子捧起放回袋中。一见众人来时,叶子奇不自觉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而眼睛,则直盯在了周欣然身上,女人,还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住手!”姚田平素最看不惯的就是倚强凌弱,哪怕是那脖颈处露出“奴”字的最下贱的奴隶呢!
“怎么回事?”周欣然看到漫修被打,实则还是心情很好的,于是缓缓的问道。一见小姐问话,王叔也便收起了他的长鞭,规规矩矩的过去回话道,“回小姐,这贱奴,让他磨面,他居然把豆子都弄撒了,可不是该打?”
“就因为这,将他打成这般模样?”姚田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姚副将,他,是奴隶!”王叔将最后的“奴隶”二字咬得特别重,仿佛在提醒姚田,不能将他和人一般对待的。
本要找受伤之人,眼前这个可是绝对的伤者。只见地上的这奴儿身体因为疼痛有些蜷缩,头上的散发也凌乱至极,甚至遮挡了容貌,隐约却是能见到脸上也有血迹,脚上的锁链此时还被拴在了旁边的石磨上,让他根本躲不过鞭子的抽打。偶尔能听到的几声微喘,才能证明此人现在还是活着的。至于伤,浑身都翻开了张牙舞爪的口子,根本无从查证那飞镖留下的小小伤口。
关于这奴隶一事,姚田也是有所耳闻的。但偏偏漫修来的那几日他还是躺在床上养伤的,因此知道的并不详尽,只是听说原先就是小姐欣园中的一个奴隶,后来逃脱了,现在又被抓了回来。
这是周家的私事,姚田无权过问。但是他此次重伤不能随军出征,留下来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周夫人和周小姐的安全,有人夜间入侵周家的主院落,他就责无旁贷了。
这奴隶,有机会偷入周将军的主院落吗?如果真是他,目的又是什么?
不得不说,地上这奴隶浑身的伤的确引起了姚田的怀疑。或许,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他人对飞镖伤口的查证。可是,如若真是这样的话,此人得有多大的忍性,才能用这般巨大的代价来换取短暂的相安无事?而这隐忍的背后,又有多少血泪在支撑着他?又需要多少血泪来弥补这份隐忍呢?
姚田不敢确定这奴隶就是夜探将军院落、被毒镖所伤的那人。但自己也不知为何,就是情不自禁的把眼光都聚集在了这奴隶的身上。或许是因为搜遍了整个周府,也没找到要找的人,不甘心,才要把这找到罪人的希望统统都压在这个受伤的人身上吧。是不是自己太过自私?他只是个奴隶,也是个可怜之人!这奴隶刚来时,不也听说被吊打了三个日夜吗?那个时候不是也没有一个人去帮他吗?为何今日这奴隶的挨打在自己的眼中就这般的刺眼?是因为亲眼看到了不忍,亦或是同情,还是对其的鄙夷呢?
姚田也不知为何,竟会突然想起两年前陕西秦凤路军营中的陈涛。或许,陈涛与眼前的这个奴隶在什么地方比较相似吧,姚田如是想到。
此时王叔已经解开了漫修被拴在石磨上的锁链,而这地上的奴隶也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踉跄的爬起了身,跪在了地上。那凌乱的长发依旧遮挡住了他的面容,浑身的伤口经过这爬起来的一跪,似乎更加猖獗的绽裂了开来。奴隶的身形一抖,显然,还是知道疼的。
姚田再次注意到了奴隶手脚上的锁链,分明就是锁的好好的。而据报,那偷入的贼人是一身黑衣,身形极其矫健的。若有这锁链在,恐怕是不可能做到“身形矫健”的程度的,除非,锁链被去掉了……
“你们说,昨夜里的那贼人被伤在哪里了?”周欣然打断了姚田的猜测。
“回小姐,那贼人中了先生的毒镖,是捂着右侧胳膊逃走的。毒镖所伤,应该就在右侧的胳膊上。”一个士兵如实禀道。
“王叔,你过去看看,他的右侧胳膊!”
王叔得令,过去一把扯开了与血肉粘在一起的漫修的右侧衣袖,使漫修不由的一皱眉头,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这般大力,那奴隶居然没叫出一声来,姚田不禁一怔。眼前这个跪着的人再次让他想起了两年前那个倔强的士兵陈涛……
“回小姐,这胳膊……”
王叔不知该如何回了,自己的皮鞭抽在漫修身上时,漫修习惯性的光用右臂去挡,而现在,胳膊早已面目全非,要找出一个什么飞镖的伤口,还真着实有些难度。
“是你负责看管他?”姚田也看出了王叔的为难,知道再强求也查证不出什么来,索性转了个话题询问。
“是,小姐吩咐下来的事情,自然要好好的照办。”
“他昨夜到现在,都一直在这里?”
“当然。他的手脚都被锁着,能去哪里?”
“我问,是不是你一直看着他,他寸步不离的没离开过这里?”
“说,昨夜里私闯将军院落的贼人是不是你?”本来是姚田在问王叔话,可王叔话锋一转,便指向了漫修,那手中长鞭又再次伸展开来,漫修不禁一颤。
“我在问你话!”
“副将不就是怀疑他是那贼人吗?何不逼问他,来得更直接些?又或是,副将哪里看我王叔不顺眼,想找个借口整治我一番?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我十岁那年便追随将军,几十年一直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要以为你随将军出战几次,就可以随心所欲,任你一手遮天!”
姚田知道,王叔是误会他的意思了。他只是想问清楚情况,如若不是,当然最好,如若是,也不能给这贼人逃脱的机会。毕竟,这奴隶伤势严重,只有从其他地方入手,才有可能查找到证据。可偏偏,姚田问王叔的那几句话竟被王叔认为是自己在借由打压他,很是不配合。
“王叔误会了,在下只是就事论事,绝无为难王叔之意。既然王叔首肯,那我就直接问这奴隶了。”
“小人谨遵小姐命令。只要小姐准许,副将请便!”王叔似也觉出了姚田并无恶意,便不再与其纠缠。
姚田本就是周欣然一起带过马厩来的,自然没有不允之理。而且,周欣然是否想借此再整治这奴隶一次也不好说,否则,她为何又主动提这两人呢?
“好,我来问你,昨夜到今晨,你在哪里?”
“在这里。”漫修的声音十分的沙哑,不知是被打的太过,还是故意如此。
“一刻也没有离开?谁能证明?”
“他。”漫修努力的抬了抬手,指向了叶子奇。
周欣然说过的,是还有两个人没有调查。可是由于叶子奇根本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刚才才把重点都放在漫修身上的。
可是,叶子奇身上的黑色衣服……
姚田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过来。”
原本一直在盯着周欣然看的叶子奇此时也感受到了周欣然凌厉的目光,再加上姚田的命令式口气,使得叶子奇浑身都不舒服。真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叶子奇以前哪受过这等待遇,可是自从自己被赶出叶家大门,随着金钱的缺失,之前所谓的朋友兄弟都一个个疏离自己,随之而来的,便是各种不客气的训斥与厌恶。说起来,姚田刚才命令式的表达已经算是和蔼的了。
叶子奇依言走到了姚田面前。姚田二话没说,一把拽过他的右臂,着实惊了叶子奇一下。
右臂的衣袖完完整整,没有丝毫划破的痕迹,掀开看后也是一样,叶子奇有些泛黄的皮肤也是完好无缺。不是他,夜闯周府主院落的人。
姚田松开了叶子奇,问道,“昨夜,你可是一直跟他在一起?”
“嗯,我就睡那儿,他在这儿,离得不远。”
“他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这里?”
“这个问题……睡觉,有睁着眼的吗?我能说的,只是昨晚我睡时,他就在这里。今晨我也是被他洗澡的声音吵醒的,至今都还有困意。”
叶子奇还不忘今晨被漫修水声吵醒时的情景,“你说你就不能学叶子廉点好处吗?非要学他清晨洗澡,吵死了!”而漫修也不去理他,只自清洗干净。
“这豆子是怎么回事?”
“昨儿王叔就说让我们今日磨面,豆子是昨夜便放在这里的。因为多,所以一大清早就得开始磨面。可谁知,秦漫修他一个不小心,竟把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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