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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簪记-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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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说这回事,这本是国家的东西,要追回本在情理之中,可他只当自己父亲的遗物,不肯交回,有什么办法啊!”
  “义父,既是朝廷的赐品,应是珍贵难得,追回也确在情理之中。可是,将军怎会让义父亲自出马?这里面,莫不是还有其他的秘密?”
  “关于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既是将军的命令,我就会坚决执行。明日洗尘宴一结束,我就会奉命去杭州走一趟,秦漫修你也熟悉,好好盯着他,别让他做出什么对将军不利的事来。我总觉得,他来周府为奴没那么简单。几年前是意外被抓,几年后如何又甘心情愿的选择来为奴为仆,里面,怕是别有文章。”
  “义父这话可是也对将军说过?”
  “说过!如何没说过!只可惜将军不听我等劝告,一意孤行,非要留他在身边不可。”
  “义父请放心,云城一定不会辜负义父所托。”
  “好,明日万岁要驾临洗尘宴会,全朝的文武也都会来庆祝,你要警醒一些,好好保护好周府的安全。”
  “是,义父。”
  黑衣人走了,沈云城也走了。漫修从藏身之处显出了身,沈云城是那黑衣人的义子,黑衣人虽相告了些实言,可明显还有很多瞒他骗他的地方的。他,不信任他,至少,不完全信任他!
  沈云城,又一个突破口,或许,从他身上可以知道些什么呢?
  对于沈云城,漫修并不反感,但也谈不上喜欢。当年抓自己去欣园的就是他,可在欣园让他免于受辱,或者死亡的也是他。他是周可的人,却又是个不完全受到信任的人,那能否为自己所用呢?
  漫修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沈云城谈谈了。
  等等,赐品?朝廷赐予西夏的赐品?这个词为何这般耳熟呢?对了,是郭柏和于男的案件,他们不就是因牵扯进一个私仿朝廷赐品的案件,而遭满门抄斩的吗?
  郭柏,金簪,于男,赐品……父母亲在与自己分别前都谈及过金簪,母亲还特意嘱咐自己说金簪里面有个天大的秘密,让他务必拿好,待将来出人头地,为其二人伸冤。和玉夫人曾道,郭柏曾打造过与自己所持的金簪有些类似却不尽相同的一支簪子,莫非,那簪子有人动过?又或者,动那簪子的根本就是郭柏本人?
  玉匠于男,私自雕刻朝廷给西夏的赐品。记得让林雨清帮忙查询当年郭于二人被杀的案卷时,林雨清告诉他的是在于男家中发现了朝廷赐给西夏的一样玉器的式样图。而这式样图,恰就是郭柏绘制给他的。问题是,当时明明是说陕西秦凤路军营有个逃兵叫做谢忠孝的偷盗了赐品,逃往杭州后被擒而牵扯出郭柏和于男二人的。郭柏与于男相识可以理解,郭柏将式样图给于男让其仿制也可以理解,唯独那谢忠孝,为何不选别的地方、别的人,却专挑杭州郭柏去联系?他与郭柏是什么关系呢?
  玉器,赐品,式样图……漫修虽没见过那图样儿,但会不会就是那蛋形玉坠儿呢?于男以次充好被擒杀,可真正的赐品是否已追回,案卷中似并无记载。如果没有追回,真正的玉坠儿又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漫修不觉一惊,蛋形玉坠儿,金簪!难怪之前端详金簪时总觉有些奇怪,原是太沉的缘故。当时只当是杯型之中全灌与金子,才压的重量,现在回想起来,竟是填充的他物。
  玉坠儿,如果可能的话,就在那金簪的杯型装饰之中!
  簪子现在在雪儿手中,当然,他这个决定是对的。如果当时不给雪儿,自也会被周欣然扣了去,万一再辗转到周可手中,凭他们的聪慧,难免说解不出这个谜底来。而雪儿现在被皇上禁足一年,任谁都是见不到她的。漫修临分别时,曾特意悄声嘱咐过芸萱,一定让肖飞好好保护雪儿,自己不知当时是出于何种心意说出的,但现在看,这个决定也是对的。
  现在需要确定的,便是郭于两家被杀的案卷中,那式样图是否就是蛋形玉坠儿的模样;当时偷赐品到杭州的那个逃兵谢忠孝的身份究竟如何;以及,那金簪的杯型装饰中,是否就是那蛋形玉坠儿了。
  那先生说过,玉坠里面还有秘密的。那就再打开,他倒是真想看看,父亲拿生命换回来的,到底是件怎样的东西!




  第二百三十四章 知己知彼
  且说漫修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却没注意到自己身处的正是欣园外的一角。此时,周欣然的丫头莺儿刚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眼睛哭得肿肿的跑将了出来,本待躲在角落里再大哭一场的,却没想正看到了秦漫修。
  好他个秦漫修啊,害得小姐被训,欣园所有的人都跟着遭殃。而她莺儿,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更可谓受害最深。整个欣园都快掀翻天了,他却好好的站在这里,是来看热闹的吗?好!那不妨就让这个热闹更加热闹一番!
  想着,莺儿也没去惊动秦漫修,而是悄悄的又返回欣园,将秦漫修现在欣园外一事,添油加醋的禀告给了小姐。周欣然本就在气头上,莺儿的这番禀告在她听来,更似乎是秦漫修得了便宜还卖乖,此时是来欣园看她笑话的,越想便更加气愤了。
  “哼!不给他几分颜色看看,他真当我周欣然好欺负不成?我今儿不打得他爬不起来,就不叫周欣然!来人那,给我把他抓进来!”
  “小姐,且慢!”
  “莺儿,你活腻歪了吗?”周欣然的眼睛都要冒火了,一个贱丫头,居然敢违背她的意愿!
  “小姐恕罪,恕莺儿多嘴,这人,是打不得的。”
  “他是我的奴隶,我想怎样不就怎样!不就是不能要他性命吗?打去半条,总不算是违了王法吧!更何况,一条贱命,违了王法又如何!真不知爹爹怎么想的,居然也来警告我不许伤他性命!他,算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男妓、奴隶,居然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本小姐的底线!”
  “小姐,他的命的确一文不值。可是,明儿万岁爷要来,我可是听说,万岁爷是指名点他奏琴助兴的。想必老爷也是出于此,才不让小姐动他的。”
  “哼!弹琴是吗?我这就打断他的手骨,看他还如何取悦于人!”
  “小姐!”
  “你这个死丫头,莫非想和他做伴不成?”
  “小姐息怒!莺儿此番劝阻可是一心只为小姐好啊!试想,如若明日他的手骨尽断,万岁爷失了雅兴不说,还会认为是周家故意抗旨,给万岁爷难看。而老爷如果知道这是小姐做的,也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于公于私,小姐,您都不该因为那个贱奴再触怒万岁爷和老爷的。小姐若要惩罚于他,莺儿倒是有个主意,就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哦?你有主意?说来听听。”周欣然的语气显然缓和了下来。为了一个奴隶去得罪皇上,惹怒爹爹,实在是很不值,不妨听听莺儿的建议,或许,会让她满意呢?
  “小姐,这秦漫修可是在百花馆做过男妓?”
  “恩,是有这么回事,那又如何?”
  “说来也巧,莺儿儿时有个邻家的姐妹,唤作如意。因家境贫寒,自小又父母双亡,因其长得还有几分姿色,稍微大些便被其叔叔卖与迎春楼为妓,因其名儿好,在迎春楼便也没改,继续沿用了。后来命好遇到了个肯娶她之人,两年前便从良出嫁为妾,其夫家是个生意人,原居菏泽,后因生意场上的事儿定居在了东京。如意也因此从菏泽又返回到了东京城。”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莫非她与秦漫修还有段情不成?”
  “小姐莫要心急,且听莺儿慢慢道来。就在小姐参加宫宴的第二日,莺儿在街市上与这如意偶遇,无意中谈起宫中的宴会时,她竟主动与我说起了这秦漫修。”
  “哦?一个迎春楼的女妓,他秦漫修还真有品味。”周欣然不禁冷笑一声道。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莺儿知小姐看不惯那秦漫修,因此便想多打听些他的事情,难免也能抓住些把柄,好让小姐出气。谁知,还真让我打听出了些事情。”莺儿说到此处时顿了一顿,观周欣然确有听下去的兴致,才继续开口道,“话还得从头说起,这秦漫修入百花馆后是拜了个师父的,名叫山竹,他最初的琴棋书画都是跟这山竹师父学的。而偏巧这山竹师父有个旧情人,就在迎春楼,唤作冬燕的。话说这山竹与冬燕二人虽互为有情,却终究身隔两处,不能相见。秦漫修因感师父之恩,又叹他二人有情人难成眷属,便借自己夺得百花馆花魁之机,设计让二人私逃了出去。因为这,百花馆的馆主馥郁曾经大怒,甚至将秦漫修贬入了杂役房,罚为苦力。可迎春楼的老鸨知晓事实真相却是后来的事情,而那时,秦漫修早已逃离百花馆,纵那老鸨有心要惩治于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素闻迎春楼的老鸨是个极其小肚鸡肠之人,睚眦必报,如若,我们能将秦漫修交予那老鸨,想必她一定会好好的收拾他吧。”
  “哼,他还真行!自身都难保,居然还有心去帮别人!至于把秦漫修交予那老鸨处置……她是会收拾他,可是,她的手段又能比我高明到哪里去?再说了,人怎么说也是我周府的奴隶,让一个迎春楼的老鸨代我去惩罚人,传了出去,我周府的颜面何存?”
  “小姐,您且不要动怒,这老鸨啊,还真有小姐不能做的高明手段!”
  “什么?”
  “小姐是高贵的身份,有些事情自不能去做,可是小姐您忘了,那迎春楼的老鸨是专干哪一行的了?”
  “哼!我当是什么好主意呢!那个破烂货,拿去再怎么用他也不会怎样的。到时不是惩罚,倒成享受了,这样的蠢事,我才不做呢!”
  “小姐有所不知,如意,可是还透漏给我一个顶端的秘密那。”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
  “这还是那冬燕亲口讲与如意听的呢。在迎春楼时,冬燕与如意关系甚好,以致秦漫修去迎春楼时,冬燕还托如意等人去勾引看守她二人的两个壮汉,因此才有机会得以逃脱。这世上真为无巧不成书,小姐您道怎地?那山竹和冬燕二人逃出城后,曾经路经多方,还租借过一个卢姓员外家的房屋多年。这卢员外有三个儿子,而后来如意嫁的,便是这卢二公子。且说卢二公子娶她回去做妾后,她没想竟在卢家的老宅中再见当年的姐妹,一时间,如意与冬燕相拥而泣,互诉几年的遭遇。冬燕对如意是感恩的,当年她能顺利逃脱,应该说如意是帮了大忙的。因此,冬燕对如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二人谈及秦漫修时,那冬燕曾道,秦漫修虽为男妓,但实际是没有接过一个客人的。”
  “什么?怎么可能?他想,百花馆的馆主也不会让的啊!”
  “是啊,莺儿当时一听也有此一问。可那如意说,秦漫修第一个接的客人便是和玉夫人,可据传,这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后来更似母子。连山竹与冬燕逃脱一事,也是秦漫修托和玉夫人帮忙成事的。”
  “和玉夫人?她不是嫁与杜大人了吗?现在是杜雪儿与杜芸萱的母亲……”
  “小姐,那是后来的事。这和玉夫人与秦漫修相处几载,据闻杜大人也曾因此迁怒秦漫修,还派出了兵部的人去拿他来着,可不知为何,后来杜芸萱和杜雪儿也牵扯其中,而且,这两位小姐到最后是处处为秦漫修说话,以致杜大人竟将此事不了了之,甚至还多次帮他渡过难关。”
  “哦?竟有此事?”
  “是,小姐。那和玉夫人自与秦漫修相处以后,秦漫修确实就没再接过其他的客人。和玉夫人出的起钱,百花馆的馆主自不会放着钱不赚,还去得罪人的。据如意讲,别看秦漫修在百花馆呆了数载,对男女之事实是一窍不通的……”
  “呸,一窍不通!那何金兰又如何解释?”
  “小姐,青妹的那个相好之人您可知是谁?”
  “青妹?青妹是谁?”
  “小姐,就是前些日子偷您首饰拿出去变卖补贴她相好之人的那个丫头啊。”
  “啊,我想起来了。她的相好之人不是现在在周府的马厩里以身偿还吗?”
  “是,就是他。”
  “你说他是谁?”
  “他就是叶府的二公子,叶子廉同父异母的弟弟,叶子奇。”
  “什么?堂堂叶家的二公子沦落到这番境地?”
  “正是他。因他想夺权,却被叶子廉识破了诡计,以致功败垂成,而被赶出了叶家的大门。可他一个公子哥儿,平日里只懂得如何斗斗蟋蟀,玩玩女人,哪里知道如何生活,平素的那些狐朋狗友见他落魄,自是躲避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帮他,因此,叶子奇才落得今番田地。”
  “这么说青妹还真算帮了他,在周府,至少有吃的有住的。”
  “是啊。要不说小姐心善呢!”
  周欣然斜着瞟了一眼莺儿,莺儿不敢再多吭声了。
  “刚你说何金兰怎么了?”
  “小姐,何金兰的事情是叶子奇一手策划的,他恋何金兰美貌,便想占为己有,谁想叶子廉竟将计就计,成了最终的赢家。那秦漫修与何金兰之间是清清白白,何金兰如今也再次入住叶府,成为名符其实的叶家少奶奶了。”
  “这些事,你都从哪里听来的?”
  “这世上有许多好事之人,自然想不听都难。小姐是大家闺秀,从不与外人多有来往,不知也在情理之中的。”
  周欣然再次斜眼看了看莺儿,不知为何,那眼睛中的笑意总让莺儿感觉到一阵阵的战栗,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 试探漫修
  “说吧,你的主意到底是什么?”周欣然收起了她那带有可怕笑意的眼神,问莺儿道。
  “小姐,听说在陕西欣园的时候,他曾经想自杀过,小姐可还记得原因?”
  周欣然当然记得,当时因为瓷枕一事,她惩罚了丫鬟小甜,更让折磨了小甜的四个壮汉去毁了秦漫修,而他,宁可选择死,也不想屈从……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去,派人去找那迎春楼的老鸨,让她准备几个极品的姑娘。我,自会安排秦漫修过去的。”
  只有触及到对方的底线,对方才会有所反应。既然打不得,那就换个法子。自尊?在周欣然面前,这可是个极其奢侈的词。
  “小姐!”就在莺儿刚奉命出门,周欣然门外又多了个禀报的仆人。
  “什么事?”
  “刚管家托人来报,说小姐明日要穿的礼服已经备好,请小姐试穿一下,如有不适,就请裁缝及时的裁改。”
  “衣服呢?”
  “回小姐,管家说这就差人送过来,裁缝先去夫人处了,一会儿便会过来。”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等等!”
  刚要告辞离去的仆人又停下了脚步。
  “那管家让来报信的人是谁啊?”周欣然刚听莺儿禀报了秦漫修在欣园外,好奇心驱使着她此时又多询问了一句。可问后,又觉多此一举,秦漫修是否是来报信的与她有何相干,可为何,一听他在欣园外,就不自觉的愿将他与报信人联系在一起呢?
  “回小姐,就是小姐的奴隶……”
  周欣然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这秦漫修还真懂得自保,知道这几日周欣然肯定脾气火爆,他虽奉命前来报信,却是自己不进来,只把话传到。
  “他人呢?”
  “回小姐,小的怕小姐还有话儿要他带回,便让他在欣园门口候命了。”
  “这样……你让他进来。”
  “是。”
  仆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得罪这位发了两日脾气的周小姐,秦漫修来了也好,至少小姐会把所有的矛头都针对他,别人就能幸运了。
  且说漫修听到周欣然让他进去的命令后,眉头便皱了一皱。他不想与周欣然有任何的交集,倒不是说怕她折磨自己,而是怕那份折磨会耽搁他查访真相的进程。
  可是,身份在这儿摆着,周欣然是主,他是奴!只能奉命行事。凡事小心翼翼,不要触怒她,应该,应该会相安无事的吧……但无论怎么想,这好似都是个很奢侈的想法。
  “小姐,秦漫修带到。”
  “让他进来吧。”
  仆人轻轻打开了小姐的房门,漫修很乖巧的跪着爬进了房门槛。天知道这是个多令人感到羞耻的举动,可他现在不激怒周欣然的法子,恐怕也只有这般下贱的举动了。
  周欣然看漫修如此,不禁微微一笑。若是别人,说不定这样做真会让她失了兴趣,不将那人当人,但也不会再提起兴趣为难。但这人是秦漫修,他的行为再卑贱,却总会让人感觉他的心是高高在上的。甚至可以说,秦漫修是鄙视她的,觉得她不可理喻,他所做的一切,不是耍猴儿给人看,而是作秀给猴看。
  “起来吧。”
  周欣然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却让漫修的头脑更加紧张了起来,她会对自己这么好?天上掉馅饼,非坑即骗!坚决,不能相信!
  “你还真有本事让人把同样的话说两遍,我让你起来,你没听到吗?”
  “请小姐恕罪,小姐饶命!”
  “呵呵,你何罪之有,我又恕你何罪?至于饶命,更是没来由的一句话了。”
  “老爷虽让漫修跟随左右伺候,但小姐也是漫修的主人,小姐若有什么吩咐,漫修一定照做。”
  “是爹要你去伺候的,你何错之有?何况在爹那里,你有好吃好穿好住,自不比跟我时,你暗自高兴,也是人之常情,我又怎会因此而怪罪于你呢?”
  暗自高兴是真,可惜并不是为这些原因……漫修如是想到,可是,回话时却不敢如此说,只是又叩首道,“漫修乃周府之奴,莫说老爷小姐了,就算是他人的吩咐,漫修也必须照听照办,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听到此,周欣然微微一笑。不得不说,连她都心里暗暗称赞,秦漫修是极其聪明的。他能灵巧的躲过锋芒,卑微恭谦的态度更是让人无法对他发难。看来,他这自保的本领还不是一般两般的强那!
  “小姐,礼服到了!”
  两个小丫头手捧托盘,上面整齐的摆放着高贵的礼服。
  “恩,放那儿吧。裁缝呢?”
  “回小姐,那裁缝说一会儿便到。夫人的领口处想改个样子,裁缝正在做。”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
  两个丫头退了出去。周欣然则走到礼服的所在处,轻轻用手抚摸着那上好的衣料,而眼睛,却时时盯在依旧跪在地上的秦漫修。突然,眼前灵光一闪,周欣然对漫修道,“你起来,伺候我更衣。”
  听到这个命令时,漫修对着地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数倍。
  “主人饶命!”
  “呵呵,我说要杀你了吗?怎么今儿个连连在这儿讨饶性命?”
  “主人若无其他吩咐,漫修先行告退了。”
  “吩咐?我刚刚不是吩咐过了吗?还不过来伺候?”
  周欣然的语气似乎并不像是调侃。可这个女子一向性情高傲得很,又洁癖得很,是绝不会允许像他这般肮脏的男子碰她的东西的。更何况,还是她高贵的衣物。
  “漫修的命是主人的,主人想要拿去尽管拿就好,无需寻这些由头的。”
  “怎么?你认为我是想诬陷你对主不尊,找个理由杀你?哈哈!你未免也太过分抬举自己了,找这样的理由,值得本小姐亲自出马,甚至还要搭上一个可能被毁的清白名声吗?”
  话是这样说,可漫修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一向高高在上,贫贱高低分得十分清楚的周欣然今日怎会如此反常。不知为何,漫修有些惶惶不安,凌乱的眼神四处寻觅着救星,可是,莺儿不在,沈云城不在,其他的人,也都不在……难道这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吗?漫修不自觉的望向了那密室的方向,会不会在自己帮周欣然更衣时,便会突然冲出一大堆人来将他拿住问罪呢?这倒也无妨,可他,为何要替周欣然更衣呢?
  “主人还是让丫鬟进来更衣吧。”
  “你不是告诉我你没替女子更过衣,紧张吧?”
  “主人说到哪里去了,只是,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怕漫修的手玷污了主人的清白。”
  “男女?哈哈!留在我父亲身旁才两日,便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不成?”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漫修在听到这句话后,心里头一下子凉了半截,多亏与此,也冷静了下来。
  “主人教训的是。漫修这就为主人更衣。”
  “恩,过来吧。”
  周欣然微微张开了双臂,漫修知道她这是在等自己为她宽衣。漫修有些恨自己不争气了,不就是更个衣吗?为何身子和手都僵硬成这般?
  女子的服饰,他只是见过,却从来没有碰过,包括与他共度一夜的和玉夫人,也都是各自和衣而睡,无半点过分之举的。
  这,应该怎么解啊!
  看着漫修有些为难的望着自己的衣服,周欣然倒是乐了。还从未见过秦漫修为难时的样子呢,原来竟比平日的倔强更添几分可爱。
  “快解啊,打算让我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
  衣服嘛,应该大同小异吧。男子和女子自都是人,衣服的穿着方法又能差到哪里去!想到这里,漫修心里释然,动手开始给周欣然解衣服。
  周欣然本想试探他到此,毕竟不想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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