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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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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子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把莲儿结结实实的给绑了起来。
郑烈又一碗酒下肚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莲儿，我告诉你，黄大仙姑说了，只要你说放弃认字，她老人家马上就把你带到你任何想去的地方，让你今后有享不清的荣华富贵；如果你不放弃的话，那么，你就不要怪我手狠！”
莲儿心知肚明，知道这又是黄娥安排他们来折磨自己的。于是，笑了笑没有吱声。
“你还笑……给我钉！”
几个女子虽然健壮，但一听说要把那竹签钉入莲儿手指甲和脚趾甲的时候，还是哆嗦得竹签都拿不稳。郑烈一边骂着一边冲上前去，狠命的把竹签一根一根地刺进莲儿的手指甲和脚趾甲里。
莲儿每被刺进一根竹签的时候，都感到钻心的疼痛。说句真心话，她此时真的打算放弃认字了，然而，她疼得太厉害了，疼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黄娥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你打算放弃认字了吗？”
“黄娥姐姐，你叫我放弃认字，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呀？”莲儿的这种喊叫声混杂在疼痛的尖叫声中，她的这种声音除黄娥能听懂以外，其他任何人都听不明白。
“为了什么？我是为了这个大地的安宁呀！”
“大地的安宁与我的认字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古语说得好：‘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认字的人多了，那她就有才了；女子的才多了，这广袤的大地上的德就会越来越少了！”
“黄娥姐姐，你说得不对！你说得不对呀！”
“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了……”黄娥的声音渐说渐远了。
无尘道长和郑烈只听见莲儿凄惨的尖叫，一直没听到莲儿说放弃！
由于剧烈的疼痛，莲儿昏了过去。在昏迷中，她见到了壮儿。壮儿赤身露体的被别人五花大绑，站在壮儿旁边的刽子手，正在拿着刀子把壮儿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往下割！
莲儿拼命的叫道：“不！不！你们这群畜生，你们放下我的壮儿！”
壮儿同样拼命的叫道：“莲儿，你救我啊！”
“壮儿，我也被她们绑住了，你说，我怎么救你呀？”
第118章 成功
壮儿泪流满面痛苦万分的说：“莲儿，我问他们剐我的理由，他们说是因为你要坚持认字。他们说只要你说放弃认字，他们就放了我！”
自己无论多么痛苦，自己都尽最大的努力去承受。然而，亲人因为自己的行为而遭受如此大的痛苦，自己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要能够救出壮儿，那么，我就放弃认字！如果没了壮儿，那么，我识字也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你们只要放了壮儿，那么，我放……”当她刚想喊出“放弃认字”的时候，突然，她想起来了：壮儿不是新生了吗？听空空说，他不是脱离了鬼的追捕投生了吗？他现在的名字不是叫司马虎生吗？他现在应该还是个小孩子，他怎么还是像以前那样是个大人呢？再说，他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又是黄娥的阴谋诡计？要说是诡计的话，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诡计呢？此时，她的头像裂开了一样的疼痛……不去想了！只看眼前吧——眼前的他确确实实就是自己的壮儿！
这时，只听壮儿苦苦哀求道：“莲儿，我是你的壮儿，你的丈夫，你的亲人啊！莲儿，你就为了认字而忍心我这样被他们一刀一刀的活剐了吗？”
莲儿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她打算彻底放弃认字了，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救了壮儿！于是她急忙喊道：“你们住手，我放弃认……”
黄娥看见自己的计谋即将成功，兴奋得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其实，莲儿认不认字并不关她的事；也不像她对莲儿所说的那样什么女子认字了，就会生出许多祸端，或者“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的，而是她要和一个阴间的一个鬼头斗法，这个鬼头就是向莲儿头脑输入字典的1011。
说起她们之间的斗法，已经持续几千年了，然而，黄娥总是胜的多输的少。每当她赢一次的时候，她就会长时间的沉浸在喜悦之中，如果要是失败的话，她就会长时间的痛苦。
经过反复曲折的施法，自己即将要胜利了，这怎能不令她兴奋不已呢？
黄娥清楚的知道，莲儿即将要回答放弃认字，这胜利者的喜悦，这胜者为王的感受，这新的一切的一切，就将要从这一刻开始！想到这里，她一下子飞到了山顶，振臂高呼“万岁！万岁！万万……”
当她后面的一个“岁”字还没喊出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郑烈喝了四大碗酒，无尘道长劝他不要再喝了：再喝会醉的。这时，郑烈喝酒正在兴头上，他哪里肯听劝告！他又端起一碗酒来，脖子一仰，这一碗酒又下了肚。这时，他看莲儿晕过去还没有醒来，便端起一盆冷水向莲儿泼了过去。莲儿“我放弃认字”的“字”子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就被他的一盆冷水激醒了过来！
莲儿醒来以后，刽子手消失了，壮儿不见了。这冷水的剧烈刺激，令她清醒起来。她想起了在1011面前的保证，想起1011正在辛苦的向自己的头脑输入文字。她想，以后无论再遇到什么坎，自己再也不说放弃认字了。
这一次，1011和黄娥的打赌就是一句话，就是莲儿完整的说出“我放弃认字”，或者大意是这样只要完整的说出；那么，1011就是输；否则，黄娥就是输！
黄娥见郑烈坏了她的大事，气急败坏的从山头飘向山来，直奔白家的地下室而去。她一拂尘甩向郑烈，只听郑烈“啊”的叫了一声，随即脑壳崩裂脑浆喷出。
郑烈一命呜呼，除了无尘道长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去仁听说他的舅爷郑烈无缘无故的死了，急忙来到地下室。他看见郑烈的脑浆还在流淌，莲儿不见了，他一下子惊呆了，待他缓过劲来的时候，慌忙问道：“无尘道长，我家的舅爷他这是怎么啦？”
“死啦！”
“他是怎么死的？今天是黄道吉日，不是不死人的吗？他怎么会死呢？”
“他的阳气本来就旺盛，再加上他喝了五大碗酒，阳气就更加旺盛了！在他喝酒的时候，我不断的劝他不要再喝了，可是他就是不听！所谓‘弱者自缚，强者自折’，他的阳气太盛，阴阳严重失去平衡，这样就导致他急性死亡了，这和是不是黄道吉日没有关系！”
“那么，黑球变成的那个莲儿呢，她怎么不见了？”
“那个黑球变成的莲儿是个极阴之物。你不是听我师傅说过物极必反吗？你的舅爷郑烈属于极阳，而莲儿属于极阴，两极相克，因此导致他们同时消亡。只是极阳消失的时候形体还在，而极阴消失的时候就瞬间蒸发了。”无尘道长说这些话，其实是在糊弄白去仁。说真话，黄娥师傅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也不清楚。
听到这里，白去仁痛哭起来。
无尘道长继续糊弄道：“打住，快些打住！今天是你儿子大喜的日子，不要因为你的哭声而冲了你家的喜脉！”
就在这时，1011手心向莲儿头脑中涌去的字越来越稀，最后，她已经两手空空如也。这时，尽管由于用法过度，身体非常虚弱。但是，她终于成功了，黄娥的“黄娥必胜，1011必败”的预言破灭了！她太激动了，激动的哭了起来。
莲儿感觉身体在飘动，她从白家的地下室穿过室面和屋面一直飘向天空，她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起来。她身居白云之中，与鸿雁为伍。飘飘然若仙，欣欣然若神。她闭起双目，任凭身体在宇宙中飘荡。
突然，耳边响起了哭声，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1011在低头痛哭。由于过度疲劳，她说话的声音极为微弱：“老娘，您怎么哭啦？”
1011笑了：“我们成功了……”
莲儿望着老娘的笑容，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连续睡了三天，连一个梦儿也没有。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早晨。她躺在床上，顺手拿起老娘给她的那本《诗经》，突然间，她坐了起来，心头一阵狂喜。
第119章 老师
莲儿惊喜的发现：书中所有的字她都认识了！她高兴的在寝室里飘了起来，就这样飘来飘去，飘了几十个来回才停下！然后，她抱住《诗经》狂读起来！
正在她聚精会神朗读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打开门一看，原来是1011来了。她走上前去，一把抱住她叫了声：“老娘——”
“孩子，怎么这么高兴啊？”
“老娘啊，这书上的字我全会认了！”
“你现在已经是不出门也能知天下事的秀才了。你吃的那些苦，就好像农民种庄稼，辛辛苦的耕耘现在终于有了收获，可喜可贺啊！”
“老娘啊，我能认识这么多字，可多亏您呀！”
“‘师傅带进门，修行在个人’，几千年来，我也用过同样的方法帮助过别人，可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没能笑到最后！只有一小部分坚持到了最后，你就是这些坚持到最后的其中一个。不可否认：没有我的付出，你们也不会学得这样快；不过，没有你们的坚持，我的付出就会变得没用，我们之间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老娘啊，你说得真好！”这时，莲儿抱住她的胳膊不仅没有放松，而是越来越紧了。
“莲儿啊，你是想把老娘我给勒死呀！”
莲儿松开手道：“不！就是莲儿死了，老娘也不能死，老娘万寿无疆！”
“丫头真会说话，专拣老娘喜欢听的说！”
“嘻嘻——”
“莲儿啊，老娘来和你说件事，你今后不用去劳动了，你……”
“老娘，为什么呀？”
“老娘有一个设想：在我们这层地狱里的鬼，闲暇的时间比较多。我想，有的鬼喜欢打麻将，有的鬼喜欢打牌，有的鬼喜欢打球，也有的鬼像你这样的喜欢看书认字。我想，你现在是认识字了，可写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今后，你要尽快学会写字。等你会写的时候，我们就办个业余学校，让那些喜欢认字的来学习，由你来当老师！”
“我当老师？”
“是的！”
莲儿惊讶的两手伸向天空，大喊一声：“天啦！我当老师——”
“是啊，莲儿，你怎么啦？”
“老娘啊，我来当老师吗？”
“丫头，老娘说多少遍你才能听得懂呀？是你来当老师！”
“老娘啊，我太激动了！您说让我当老师，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小时候，我们王家寨有一个私塾，那些有钱人的孩子才能上学。我看见他们上学都要羡慕死了。我感到老师他们就更神奇了，没想到我也能当老师了！”
“你是生不得志，死为鬼雄。”
“……我一定会好好学写字，尽快去教那些愿意学习的。”莲儿想起了一件事，又上前抱住老娘道：“老娘啊，在你向我灌输文字的时候，我的头脑中常常出现一个黄娥的姐姐，不知怎么回事，她总是要叫我放弃认字。”
1011叹了口气以后，详细地讲述了自己这些年来和黄娥斗法的情况。后来，她告诉莲儿：“我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好，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是拿你们的认字作为和黄娥的赌注。在我向你灌输文字的时候，你的头脑中出现的那些情景都是真实的。你看见的那个壮儿是黄娥制造的幻影，目的是让你放弃认字。如果你放弃认字那我就输了，你不放弃我就赢了。事前，这样的话是不能告诉你的，如果告诉你，那你心智就会迷茫。事后，通常我也不会告诉。我是看你清纯的像刚下过雨的小溪的水一样，不忍心不告诉你。其实，我一方面是喜欢你，另一方面我也是在利用你。这是我和黄娥之间的秘密，从没有和别的灵类讲过，你今后也要替我严守这个秘密。”
令莲儿没想到的是，这里面还有如此曲折的故事。她在听这些事情的时候，身上一惊一乍的。
老娘讲完走了以后，就急着开始练习写字。就这样，一直写到深夜，手脖子写得酸痛难忍的时候，她才放下手中的笔。虽说夜深了，可她并无睡意。于是，她翻看老娘给她送来的那厚厚的一大摞书。当看到《我的地狱生活》这本书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一看，这本书的作者署名是777。
蓦然间，777和776的争吵的情景出现在眼前：776骂777是色鬼的时候，777不仅没生气，反而和蔼的问776为什么如此激动。没想到的是776竟然哭了起来，原因竟然是因为说我长得漂亮。
从他们的争吵中得知：776说777在一万年前就在这上二层地狱，777因为好色而一层一层被向下降，最后一直被降到十八层地狱，后来因为表现好才又一层一层升上来的。
想起这些，莲儿对777不仅没有半点厌恶，反而钦佩他那沉着的表情和平静的声调。由于对他的钦佩而对这本书也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迅速地翻开书，那些字一个个的映入眼帘：
这十八层地狱我都经历过，对各层的情况相对比较了解……
地狱共十八层。上六层的鬼可以托生为人，除了太阳从西边出以外，其他的自然现象均和人间一样。从待遇方面来说，上一层享受的待遇最高。第二层次之，以此类推。
中六层的鬼可以托生为动物。中六层没有太阳，只有月亮，月亮也从西边出。这里，狂风暴雨、地震火灾经常发生。鬼比较辛苦，从劳动负荷来讲，上一层稍好一些，第二层次之，越是向下劳动负荷越大。
下六层的鬼至少要在地狱里受千年之苦以后，表现好的才能托生。下六层既没有太阳，也只有月亮，天晴的时候只有少许的星星，天阴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平时，各种自然灾害更是频繁发生。鬼成天生活在“嗖嗖”的冰凉的阴风之中。劳动相当繁重，最后一层地狱的鬼其痛苦的程度达到极点，但对某些有意锤炼自己修养的灵类来讲，他们的意志将会变得无比坚强。要问我心志真正成熟是在哪里炼成的，我告诉大家：正是在第十八层地狱。
……
一万年前，我在上一层地狱。我是一个花心而执着的地狱狱卒，我十分爱慕年轻貌美心地善良的女鬼。但我并不移情别恋，只有当我爱慕的女鬼托生走了以后，我才会追求新的。那个时候，我们可以任意变化，所以，我常常变化成健壮貌美的男鬼，混在男鬼当中和我钟情的女鬼约会。
我有一个优点：平时对工作尽责尽力，和其他狱卒和谐相处。不过，我的越轨行为后来还是被狱官发现了，因此我的厄运开始了。
我受到处分，被降到下一层地狱。但我仍然痴心不改，对我钟情的年轻貌美心地善良的女鬼仍然是一往情深。就这样，我被一层层的往下降，直至被降到十八层地狱。
我狱卒的身份虽然没有变，但地狱上六层的环境和下六层的环境相比，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像我这样花心的并非我一个，因此阎王大怒，为了根除这种恶习，他把地狱的所有狱官狱卒全部变为人面马身。虽说平时也可以任意变化其身，然而，在所有鬼的面前的这一变化的功能将彻底失效。
后来，我虽然对年轻貌美心地善良的女鬼爱慕有增无减，不过，这人身马面的形象常常令我自惭形秽，因此，我只好把这种爱慕深深的埋葬在心中。
看到这些，莲儿突然间陷入了对壮儿的深深思念之中：“壮儿现在已经直接投胎进入猎户人家，他现在叫司马虎生了，我何年何月才能再与他见面啊！”
……
一天夜里，不满周岁的司马虎生，见到莲眼泪汪汪的思念着自己，他痛苦万分，于是痛哭起来。
母亲见到儿子哭了，连忙哄儿子。然而，无论母亲怎么哄，虎生仍然是哭个不停，母亲见此情景，手足无措惊慌起来。
第120章 背井离乡
母亲紧张地望着“哇哇”大叫哭个不停的儿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司马虎生思念莲儿，久久地抑制不住自己的悲哀，哭了好长时间，母亲也随着他哭了好长时间。虎生为了母亲安心，强忍着思恋的痛苦，闭上眼睛，装着睡觉。然而，他对莲儿那刻骨铭心的思念却越来越强烈。
母亲见到儿子在啜泣声中慢慢的睡去，她再也睡不着了。家里早就没了粮食，作为虎生唯一食物的白虎肉也吃光了，自己这一个冬天草根树皮吃的身体甚是不爽。如果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娘儿俩都会死去的。
她以为孩子吃虎肉的时间长了，身体不适，因此而痛哭。她哪里知道，他是在思念前世的妻子莲儿。
现在，虽然青草还没有发芽，然而，毕竟是春天了。不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孩子，也再不能在这呆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母亲拾掇些衣物，打成一个小包。虎生看到母亲这一不同于往常的行动，猜想母亲要出远门了。
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样，母亲带着他向山上走去。到了坟前，扑在坟上痛哭起来：“司马鹰啊，我的丈夫！为了活路，我带着儿子去找生路了。我要离开你了，不过，只要我活着，我就会回来的。即使我回不来，无论我死在哪里，我也会关照儿子把我埋在你身边的。病啊饿啊，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无所谓了。不过，孩子还小，他未来的路还长！司马鹰啊，我的丈夫，请原谅我！我走了，我带着孩子一起走了。你要问我现在是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你要问我大致去哪里，我可以告诉你，就是你前年带我去的那个镇上。你要问我能不能带着孩子生活下去，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我会尽力让孩子吃饱，不让他饿着冻着。我走了，请你保佑我们娘儿俩。我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这个地方是我的归宿！”
母亲磕了头，叫儿子也磕了头。然后，向山下走去。母亲每向前走上几步，就回头望一望。走到自己生活了近两年的木屋里，她拿了包裹，把门锁好后，两手不停地摸着门板，然后，上前抱起儿子向山下走去。
虎生是直接投生到母亲怀抱的，虽然他的形体是小孩子的形体，可他的智力并不是一个小孩子。他怎能让有病在身的母亲抱着呢？怎么再让母亲为自己受苦呢？他在母亲的怀里挣脱起来。
母亲轻轻地说：“孩子，不要淘气啊，听妈妈的话，在我的怀里安稳一点啊！”
虎生见到母亲不肯放下自己，甚是着急。一着急喊了起来：“妈……”他本想说：“妈呀，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可是，再往下自己不会说了，所以只叫了个“妈”字。
对于母亲来说，儿子就这一个简单的“妈”字，是多么重要呀！儿子会叫“妈”了，她欣喜地蹲了下来：“儿子，你是叫‘妈’吗，是不是妈听错了？要是妈没听错的话，你再叫一遍！”
“妈……”
母亲突然转过身去，面对着雪莲山，面对着“住”在雪莲山上的丈夫欣喜的喊道：“司马鹰啊，儿子会叫我‘妈’了。我真高兴啊，丈夫，你高兴吗？”
她见到丈夫的身影变得和雪莲山一样的高，微笑着说：“我高兴！”
见到丈夫的身影，她向回冲去。突然，丈夫的身影消失了，她揉了揉看花的眼睛，热泪盈眶扭转头来。
虎生挣脱母亲的怀抱后，向正东的方向跑去。他看到一座小木桥，小桥下有一条沟，沟里清清的水从南向北流去。从上游游来几条筷子长的鲫鱼，青色的脊梁盖和白色的肚皮清晰可见。
鲫鱼看见是个小孩，并无惧意，依旧悠闲自在地在清清的水中游动着。虎生拾起沟旁的一块石头，向鲫鱼砸去，顿时，其中的一条大鲫鱼银白色的肚皮朝了上。虎生来到沟边，抄起这条大鲫鱼，高举着向自己奔来的母亲。
母亲看到儿子喜气洋洋的举着的还在动弹的大鲫鱼，激动的哭了：“儿子啊，妈妈是带着你出来逃饭的，没想到，这第一顿饭并不是妈妈讨的也不是儿子讨的，而是儿子亲手逮的呀！”
听到母亲的表扬，虎生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母子俩烤吃了这条大鲫鱼后，沿着田间小路继续向东走去。一路上，虎生总是跑在母亲的前面，母亲怕儿子跑得累了，总想抱一抱他，可没想到儿子总是跑在自己的前面。
到了镇子上，母亲怕儿子走失，慌忙跑上前去把孩子抱在怀里。虎生还想挣脱，却被母亲紧紧地抱着。
来到一个街道旁，看见有一群衣服破旧、满脸愁容的大人蹲在路旁，在他们的面前有一些黄白蔫蔫的小男孩或小女孩。有一些着装华丽的人来到他们面前和他们谈着什么。
母亲抱着虎生也在街道旁边蹲了下来。一个有钱人模样的三十岁左右的夫人和两个丫环模样的两个女子也蹲了下来，微笑着望着虎生。那个夫人问：“这个孩子多少钱？”
母亲紧紧地抱着虎生站了起来：“不！我不是卖孩子的！”
那个夫人也紧跟着站了起来：“那你是干什么的呢？这里都是卖孩子的呀。”
母亲抱起虎生就跑，那个夫人和两个丫环在后面一边追赶一边喊“站住”。母亲跑累了，她停住脚步说道：“你们不要追了，我不是卖孩子的！”
那个夫人很有礼貌的问：“请问大嫂，你不是卖孩子的，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打算干什么的吗？”
母亲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这些眼前的人，见她们面目和善并无恶意，便道：“我的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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