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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语者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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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虽然没有进行专业课的学习,也基本掌握了猝死的一般征象。

“口鼻腔未见损伤,颈部皮肤未见损伤、淤血。”圣兵哥继续检查尸体。

“看到了吧,口鼻和颈部都没损伤,哪里来的窒息呢?说明这种窒息征象来自疾病啊。看来你们前期的调查没有错哦,又是个猝死。”我得意的和民警说道。

圣兵哥朝我摆摆手,意思让我多记少说。我很不好意思的闭了嘴。

圣兵哥随即掀起了死者的衣服:“胸腹腔未见致命性损伤。。。”说到一半,他突然怔了一下,盯着死者许久,又用手指按压了几下死者的胸骨,陷入了沉思。

我仿佛也看出了圣兵哥的一丝反常,探头过去看。死者胸骨部位赫然有一大块明显的苍白区。虽然看到了这一块不太正常的皮肤颜色改变,依旧不能明白这能说明什么。我茫然的看着圣兵哥。

没有想到,圣兵哥已经开始在收拾他的检验器械了。我这才长吁一口气,暗想:“就是嘛,这能说明什么,学校老师和我们都说过的,要学会抓大放小。尸体征象都是因人而异的,不尽相同,所以法医不能因为一些小的问题影响整体的判断。死者颈部和口鼻腔都没有损伤,基本可以排除机械性窒息,那么就只有可能是猝死喽。”想到这里,我为我自己的推断感到十分的自豪。

这是圣兵哥已经收拾好了器械,脱下了手套,拎着法医勘察箱走到了客厅。死者的丈夫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了一眼我们,又低下头去哭诉。

“结束啦?通知殡仪馆来拉人?”民警问道。

圣兵哥盯着死者的丈夫,冷冷的说了一句:“拉去殡仪馆,我们要进一步解剖检验。”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都愣住了。

“不是。。。猝死么?还需要解剖?”派出所民警也有些意外,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地,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行!我不同意解剖!我不忍心看着她死了以后还被千刀万剐!”死者丈夫突然暴跳如雷,把旁边的孩子吓了一跳。

“这个,家属不同意的话,我们好像还不能解剖吧?”派出所民警把圣兵哥拉到一旁悄悄的说,“有什么问题么?要我们做家属的工作么?”

“刑诉法有规定,我们怀疑是刑事案件,对于死因不明的尸体,我们公安机关有权决定解剖。”圣兵哥斩钉截铁。

“那这男的怎么办?”民警追问道。

“先控制吧。”

我们转身离去,背后还传来死者丈夫的咆哮:“我看看谁敢解剖!我要告你们!”

去殡仪馆的路上,我战战兢兢的问:“是不是我说错了?不是猝死?”

“当一个法医,最忌讳的就是先入为主。”圣兵哥缓缓的说;“这样,会很大程度的影响我们的判断。先入为主会蒙住我们的眼睛、”

我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知道自己就是犯了先入为主的错。不管我对死者死因的判断对不对,我承认自己确实先入为主了。没有任何人敢说夫妻感情好的,就一定不会出现杀亲案。

“另外,在我们没有做完尸检的情况下,不能轻易的表态。”圣兵哥继续说道,“如果我们说了,别人就会认为那是我们的结论。没有充分依据的支持,那结论就会很容易出错。所以,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们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

“可是,她确实是符合猝死的征象啊,难道就是因为胸口的那一片苍白区么?”我仍然不太服气。

“一会就知道了,别着急。”

我们回法医门诊拿了解剖器械,接着驱车赶往殡仪馆。到达解剖室的时候,尸体也运到了。“男的已经带到所里去问话了,小孩交给他们一个亲戚照看。”派出所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圣兵哥递给我一套解剖服和手套:“按照计划,今天你该出手了。”

心里十分的紧张,但是我还是故作镇静的接过那青绿色的解剖服。我笨拙的穿上了解剖服,在戴上手套的那一刻感到无比的神圣。这种神圣感到现在依旧存在,我也会经常在宴席上戴上塑料手套吃酱排骨的时候说:“一戴上手套就有种神圣感。”然后就被一桌人群殴。

我是助手,拿着手术刀和止血钳的手一直微微的颤抖。

我们仔细的检查了死者的口腔、牙齿,甚至用手术刀划开有可疑颜色的牙龈,但是都没有发现出血的痕迹。又仔细的检查了死者的颈部皮肤,完全没有外伤的痕迹。“这,实在不应该是机械性窒息。”我摇摇头。

“今天我们先看头吧。”圣兵哥决定改变解剖的顺序,“你来。”圣兵哥让后欠了一下身,意思是让我动刀。

刮头发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刮了半天才将死者的头发剔除干净。随即我学着上次解剖的术式,从死者左侧耳后开始下刀,用颤抖的刀一刀划至右侧耳后。刀子划开头皮嗤嗤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刺耳。将头皮上下翻开暴露颅骨后,圣兵哥用新买进的电动开颅锯轻松的取下了颅盖骨。和想象的一样,死者的脑组织并没有损伤。取下大脑、清除了颅底的硬脑膜后,暴露出了完整的颅底。

圣兵哥仔细的检查了颅底:“是这样了。你来看看,颅底有什么异常么?”听圣兵哥这么说,我探头去看:“没。。。没异常啊,没有骨折。”

“颅底这两侧突起叫颞骨岩部。”圣兵哥用止血钳指着颞骨岩部说,“这里颅骨的下面对应着内耳。如果是捂死或者溺死的时候,内耳的气压发生改变,会导致颞骨岩部的出血。如果是疾病导致猝死,内耳气压不会有改变,颞骨岩部也不会出血。”

我点点头,局部解剖学我可是全班第一,这个颞骨岩部出血的理论我也很好去理解。看着死者发黑的颞骨岩部,我说:“是了,这人的颞骨岩部有明显的出血,不然这里应该是白色的,而不是黑色的。”

圣兵哥赞许的点点头:“对,她是被捂死的。”

“可是她的口腔没有损伤啊。”我也知道,用手捂压口鼻腔,势必会造成牙龈附近口腔黏膜的损伤。

“如果有软物衬垫呢?”圣兵哥说,“床上,可是有很多软东西的。”

我恍然大悟:“枕头!但是,这样就判断是被捂死的,是不是武断了点?”

“别急,我们来看看她胸口的这块苍白区。”

按照解剖的正规术式,我们打开了死者的胸腹腔。刀口横断了那一块苍白区。从横断面上看,这一块皮肤苍白,皮下的毛细血管内也没有一点血迹,甚至皮下的肌肉都表现出缺血的颜色。

“这样的苍白区,说明了什么?”圣兵哥问道。

我茫然的摇摇头。

“人活着的时候,血液充斥毛细血管,并不断的流动。”圣兵哥缓缓的说,“如果身体的一部分软组织被重物压迫,皮肤和皮下组织的毛细血管中的血液就会被挤压到旁边,受压的这一块就会缺血。如果人在这种受压的情况下死去,血液不再流动,那么即使释放了这种压力,血液也不再会流回这一块组织的毛细血管中,对吧?”

我点点头:“血液流不回来,这里的颜色就是苍白的,和周围自然不一样了。”

“是的。这样的情况,提示死者死亡的过程当中,一直有重物压迫在胸口。大夏天的,会有什么能压住胸口呢?只有人。”圣兵哥用手指沿着苍白区的周围游走了一圈,说:“看看,像不像人的膝盖?”不说不像,一说越看越像。我问:“你说的是,她是被人用膝盖顶住胸口,然后用枕头作为衬垫捂死的?”

“是的,用膝盖顶住胸部,可以很好的控制住被害人,而且可以腾出双手捂压口鼻。”

我们继续解剖工作。死者的内脏淤血情况非常严重,更加印证了她不是猝死,而是机械性外力导致窒息的判断。

“既然肯定是个封闭现场,那么犯罪嫌疑人只有可能是她丈夫了。”圣兵哥对辖区民警说道,“你也不会相信7岁的小男孩有这个能力杀人吧?”

辖区民警应声道:“看来要移交刑警队去审讯了。”

回来的路上,我依旧在思索案件的来龙去脉,可是脑中一片乱麻,怎么也理不清楚。

圣兵哥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有什么问题要问么?”

“其实没什么问题,通过解剖,死因应该是铁板钉钉了。但是,结合案情,我却有很多疑惑。”

“法医办案当然要结合案情,但是不能依靠调查。我还是那句话,尸体是不会说谎的。”

“可是既然他们夫妻关系这么好,又没有什么奸情。那男的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妻子?”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看,犯罪分子作案,不一定就必须要具备什么特定的犯罪动机。虽然大部分的命案都无外乎与情仇财,但也有少数的命案,犯罪分子根本就没有动机,或者说只是一时的冲动。这种冲动,我们称之为激情杀人。”

“你是说,这个案子就是个激情杀人?”

“目前看,应该是这样。”

“可是我们没有依据啊。”

“在现场的时候,你也注意到了,现场是封闭的,门窗紧闭,窗帘都是拉好的。现场没有空调,我也注意看了一下,电风扇也没有开。这么炎热的天气,不开电风扇就罢了,为什么要紧关窗户呢?难道住在五楼的他们是为了防盗?他们条件这么差,有什么东西担心被偷呢?而且小房间和客厅的窗户都是开着的,仅仅关上大房间的窗户能起到防盗的效果么?”

我一时没了主意:“难道是那个男人伪装?也不对啊,他如果伪装也应该大开窗户,说是别人从窗户进来捂死了他老婆啊。”

“再想想。”

“难道是这个女的怕冷?有关节炎?”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越来越不靠谱了。

“夏天关窗拉窗帘,小两口,会不会是想过夫妻生活呢?”圣兵哥自言自语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方面?性生活不和谐,于是男的一怒之下捂死了女的。”我开始臆想猜测了。

“年纪轻轻,懂的挺多啊。”圣兵哥一脸坏笑的说。

仅仅靠猜测是不行的,目前的证据还不能定案,解剖的时候我们提取了死者的十指指甲,又重新去现场提取了大房间所有能够捂压口鼻的软物,立即送往省公安厅进行了相关的DNA检验。忙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家,我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上午,省厅就有消息反馈回来:死者的指甲内发现了新鲜的皮屑,送去的物证中,在一个毛绒玩具上发现了死者的口腔上皮细胞。

“看来这个男的受了伤啊。”圣兵哥听到这些消息,精神大振,“走,我们旁听审讯去。”

来到刑警队的审讯室,原来和电视上的差不多,挺阴森的,不过少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我们从小看刑侦片看惯了的大字。

按照专案组的统一安排,孩子已经被带到了刑警队的办公室,和孩子一起来的,是孩子的小姨。这是法律的规定,对未成年人的询问工作应有孩子的监护人在场。孩子的母亲死了,父亲又是犯罪嫌疑人,这个监护人的重担就落在孩子剩下的唯一亲人……他小姨的肩上了。

负责询问的是一个便衣的女刑警,几个回合的沟通就轻松取得了孩子的信任。孩子也很快就说出了事实真相:“那天晚上不是爸爸带我睡的,我很早就开始自己睡觉了,但是早上睡醒,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我旁边了。后来就发现妈妈死了,妈妈死了以后,爸爸让我一定要和你们说是他带着我睡觉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肯定不是我爸爸害死我妈妈的,我妈妈是病死的。”

“你爸爸妈妈吵过架么?”

“偶尔会吵两句。”

案情逐渐的搞清楚了,开始认为这个男人没有作案时间的矛盾解开了。

男人坐在审讯椅上,负隅顽抗:“你们公安在干什么?我老婆死了破不了案就抓我?”

圣兵哥径直走到男人的旁边,淡淡的说:“把上衣脱了。”

男人楞了一下:“脱。。。脱衣服?你们想干什么?想动刑么?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敢。。。”

“脱了!”从来没听过圣兵哥这么大声的说话。

男人立即消了声,缓缓的脱了上衣。胸口豁然几道鲜红的指印。

圣兵哥说:“这么新鲜的伤痕,只有可能是48小时之内形成的,你别告诉我是你自己挠痒挠的。”

男人低下了头,估计是在想着对策。

“说吧,你是怎么用你们家那个毛绒玩具捂死你老婆的?”

男人身体猛然一震,接着开始瑟瑟发抖。

“想过夫妻生活遭拒,就杀人,你可真是衣冠禽兽啊!”侦查员显然已经掌握了我们前期的分析结论,于是开始穷追猛打(不要断章取义啊,我说的是精神上的穷追猛打。这个年代,已经没有几个警察会刑讯逼供了)。

未曾想这个男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哭了好长一会,开始慢慢的叙述:“其实她从来就看不起我!别人看起来我们感情很好,但是我知道她从来就没看得起过我。”

原来,凶案的背后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好吧,我承认,是我杀了她。事情很简单,那天晚上,我们看完电视,准备睡觉,我估摸着孩子已经睡了,就去关窗口拉窗帘,准备和她亲热一下的。”

男人抹了抹鼻涕,继续说道:“结果她大声说,大热天的关窗干吗?神经病啊。我患的就是神经系统疾病,看了很多家医院看不好,经常会有肌震颤这样的毛病,在外人看来很丢脸,所以我很忌讳她总骂我是神经病。所以我就二话没说骑到她身上强行要脱她衣服。可是没想到她那天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见我脱她衣服就暴跳如雷,一脚把我踢下了床,还说什么,天天就想这些事情,天天靠糊纸盒子赚点青菜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嫁给了我。我觉得这是奇耻大辱,她作为妻子怎么能这样侮辱自己的丈夫。一气之下,我跳到床上,用膝盖顶住她,继续去撕扯她的衣服。可能是我压住了她她不能动弹,她居然大叫起来,还抓破了我胸口,我当时特别生气,随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毛绒娃娃捂着她的嘴。没想到捂了一会她居然就不动了。”

说到这里,男人显得很害怕:“后来我探了探,她真的是死了。我赶紧把被子铺好,就跑到儿子床上睡觉去了。当时是希望你们能认为她是病死的。”

走出了审讯室,外面阳光灿烂,可是我的心情却很阴霾,不知道那个可爱的小男孩,能不能坚强的长大成人。

【第三案】护城河上的尸块(1)

时光飞逝,大学四年转瞬即逝,眼看着就要去各个公安局进行专业实习了。我好歹也当过班长,于是乎我就带了8个弟兄去南江市公安局进行专业实习。南江市局有很多我们的师哥师姐,我们的到来受了他们的热烈欢迎。在2002年,南江市公安局法医中心的基础设施在全国也是首屈一指的,实在是让我们这些实习生叹为观止。占地面积25亩,有一栋办公楼、一栋宿舍楼,四个独立的解剖室和能容纳98具尸体的冷藏库,另外还有鱼塘、菜地、靶场。这样的条件,我们省到目前也还没有能建成一家。

尸体冷藏库是我们公认的比较恐怖的地方,阴森寒冷,走道两旁整齐的罗列着数十组四联整体冰柜,因为殡仪馆是定期来拉尸体,所以这98个空间基本是满员的。看守尸库的是一个聘用的老大哥,我们初来乍到的时候,他也关切的问我们害怕不害怕,我的同学们都表示还是比较恐怖的,只有我,一方面已经有了解剖尸体的经历,一方面我是队长,得撑面子,所以总会硬着头皮,装作不屑的样子说:“怕?这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尸体么?”

南江市局的工作量,是我老家那样的小地方不能比拟的,每天平均是要跑三个非正常死亡案(事)件的尸体,每天平均有一具尸体要进行解剖检验,所以,在南江的半年十分的充实,整天就是食堂、宿舍、解剖室、现场四点一线。

四点一线跑了快一个月,没有碰见一起有些悬念的案子,作为实习生的我们甚感无趣。

这天,又轮到我的带教老师飙哥值班,我们闲来无事在值班室聊天。飙哥的外表一点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彪悍,瘦瘦的、帅帅的、文质彬彬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有很多传说,据说因为他屡建奇功,连续破获了几起大案,南江市局奖励了他一套房子。后来知道这只是传言,枉我一直都赞叹:南江市局怎么会有这样的大手笔!

“怎么没有一起有悬念的命案啊?体现不出我们法医的作用嘛!”我耷拉着头,说。

“乌鸦嘴啊!”飙哥用纯正的南江话说道,“这种事情不能说的,一说就中。”

“哪有那么邪门。。。”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值班电话猛然响起。飙哥一脸邪恶:“看看看看,灵不灵,灵不灵?”

“不信邪!不过就是个非正常死亡,要么就是预约伤情鉴定的。”我从不迷信,这种事,说说就能来?怎么可能!

很快飙哥接完了电话,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说:“乌鸦嘴啊乌鸦嘴!走吧,去护城河,尸块!”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不是吧,真有咒语之说?我又不是巫师!要么就没案子,一来就是碎尸?虽然知道自己马上要开始累了,但是心里还是充满了莫名的兴奋感。当然,现在的我和飙哥一样,也害怕有大案子出现,喜欢发案的法医,一定是不正常滴。

很快,我们驱车赶到了案发现场。护城河的两边都拉起了警戒带,交警、巡警、辖区民警和刑警的车辆停在路边排了好长一段。南江大学的碎尸案已经好些年了,依旧没有破获,所以一发碎尸案,各部门都十分紧张。警戒带的周围,黑压压的一大片围观群众。越过警戒带,走进警戒区域的时候,我突然又有了种神圣感,就和初次戴上手套一样。

发现尸块的,是南江护城河上的清淤工人,他在小船上工作的时候,突然发现河面上一块白花花的东西时沉时浮,他一边在心里暗骂谁又往河里丢垃圾,一边划船过去,没想到捞上来一看,赫然是一块人的乳房。

清淤工人当时差点没被吓得跌落水中,于是赶紧报了警。护城河上十几条小船,载着民警在网格式打捞,希望能从水中再打捞出更多的尸块。碎尸案件中,发现的尸块越多,破案的线索自然也就多出几分,但是茫茫护城河,能再打捞出来尸块的几率实在是渺茫。飙哥带着我们在旁边仔细的看着已经被水泡的发白的尸块,尸块是一个女性右侧的乳腺和胸大肌,尸块的分割面十分整齐,脂肪组织和肌肉都已经苍白,可是,就这么一块软组织,能有什么线索呢?

突然,围观的人群开始嘈杂起来。看来,有新情况了。我们也都满怀着希望向护城河的中央望去。果然,其中一艘打捞船上的民警用抓钩钩起了一个塑料袋,在船上打开检查。很快,打捞船向我们所站的岸边驶来,我们知道有戏了!

看了塑料袋里的物件,我们兴奋的心情很快又沮丧下来,塑料袋里虽然又发现了两块尸块,是另外一侧的乳房和整个腹壁软组织。在碎尸案中,骨头的价值远比软组织高的多,眼看天色暗了下来,这能打捞上骨头来的希望基本是灭了,下一步的工作陷入了僵局。

“走吧,回中心再仔细研究。”看着打捞船陆续靠岸,飙哥知道打捞工作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回去的路上,我无助的问:“飙哥,这就不打捞了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么大的护城河,总不能把水抽干吧?不过,我估计明天会下蛙人的。但是面积这么广,能打捞到东西的希望渺茫啊。”

“这样的案子,我们能发挥什么作用么?”

“当然,碎尸案主要是找尸源,尸源找到了,案件就破获了一半。所以,碎尸案还得看我们的本事,能不能制订一个寻找尸源的条件,缩小摸查范围。”

我略有所知的点点头,但是心里在不停的打鼓,就这么三块肉,能缩小什么范围呢?虽然这个时候的DNA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但是我们国家没有大范围的DNA数据库,所以DNA只能作为证据,而不能作为寻找犯罪嫌疑人或者尸源的线索。我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完全不知道下一步,作为法医的我们该怎么办。我想,这个时候,飙哥的心里也同样没有任何把握。

回到中心,我们马不停蹄的办理了尸体入库的手续(虽然只是三块尸块,但是也必须按照整尸一样办理手续,三块尸块要分开放,DNA鉴定认定同一以后才能放在一起,以防出现的是两起甚至三起碎尸案,我们不能主观的就确定三块尸块肯定是一个人的。),办理完手续后,提取了少许软组织送DNA实验室,连夜进行同一认定。我们回到值班室,研究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等到同一认定完以后,下一步得看看三块尸块能不能拼在一起,然后再想对策。”飙哥若有所思。

看着飙哥的沉思,我知道,在这个案子上,制订这个尸源寻找的条件,会很难。尸源寻找的条件,包括必要条件,比如性别、年龄、身高、体重、衣着等,还有一些特定的条件,比如纹身、疤痕、畸形或者胎记等。要“猜”出这些条件,依靠这三块肉,行么?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飙哥喊了起来:“认定同一了,起来拼图吧。”

从小我就是拼图高手,不过拼这三块尸块,听起来简单,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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