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飞机场-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满小丽这才问:他看到了什么?
苏青丹说:你对林蕊生讲过,你希望李新摔死,要和他结婚,给他生儿子。
满小丽听后,用双手捂住脸 ,半晌才说:那个时候,是什么都可能说的……
苏青丹说:林蕊生断你的退路,他自己又不可能得到什么。这真叫有才无德。
满小丽说:离婚可以,但我要兜兜。
苏青丹说:李新说你不配带孩子,兜兜跟你会学坏。
苏青丹又说:你这样性欲强烈又不理性的女人嫁给飞行员真是个错误,我知道你早晚要出事的。
苏青丹临出门的时候想了想,对满小丽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不过,你能这样一场也值了。
苏青丹之所以这样做,因为她是有责任的。给林蕊生备皮是她安排满小丽做的,她当时就看出满小丽在挑逗他,后来她查房的时候看到两人的眼神,就预感到他们会搞到一起。
苏青丹走后,满小丽两眼发直,那以后她就不吃饭了,她的精神看起来似乎垮掉了。
满小丽被关押在军人招待所的一个套房里,外间有两位警卫连的战士日夜把守,还有一个女护士和她同吃同住。满小丽那时随时都想撞墙去死,就在她完全失去活下去的信心时,一个人出现了……
一天夜里,外面落着雨,监护她的女护士上厕所了,她忽然听到一种奇怪微弱的声响,是急促的敲打窗子玻璃的声音。她走到窗子旁,看到半张孩子的脸,她急忙打开窗子。隔着窗棂,她认出是格子。格子见到满小丽竟然激动得哭了。她一边抽泣一边说:小丽阿姨,你不要再傻了,你为他想,他一点都没为你想。你不知道吧?他什么都说了,把你的信也上交了。林蕊生早就背叛了你,他是一个卑鄙小人。
机窝捉奸(2)
看着黑影里的格子,自打被关押以来,满小丽第一次流泪,一是为林蕊生的背叛,二是为格子的侠义。她终于看到还有人同情她,虽然同情她的是个孩子。她知道那晚格子一定是在雨中等了多时。她被格子感化了,她突然想要活下去,并且要活出一个样来。
对林蕊生的处理比对满小丽的处理要严厉。林蕊生被双开,开除党籍和军籍,送回浙南乡下。林蕊生的性情就是要招惹女人,想必走到哪里也少不了女人的呵护和关爱。就像苏青丹说的,他是为女人生的,自然有女人接着。
满小丽转业回了哈尔滨,后来生意做得很大。
李新半年后又结婚了,新娘相貌平平,像个乡下女人。李新说,他只想给兜兜找一个善良朴实的妈妈。一年后女人生了个儿子,渐渐地,后娘厚此薄彼的习性就显露了出来,兜兜便开始被虐待。满小丽得知后,通过法院把兜兜要了去,母女总算团圆了 。
俗话说情场失意,官场得意,用在李新身上恰如其分,李新如风中的火势一蹿再蹿,四十岁就是副司令了。现在,人们说起他的时候总会说:王副司令怎么会找那样一个老婆?苏青丹有时会想:要是满小丽在,他们就般配了。他们分手后再没见过面,但知道彼此的情况。满小丽一直没嫁。时间越长,李新的件件好处就越清晰起来。
满小丽和苏青丹一直保持联系,她始终认为这个世界上惟有苏青丹是能看到她骨子里的人,但真正拯救她使她从新燃起生命之火的是苏青丹的女儿格子。
告别丽园
沉寂的飞机场突然变得骚动起来。
年底,丽园来了批新兵,一些是北京兵,一些是鲜族兵。北京兵里有很多干部子弟,又来自首都,身上自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味道。鲜族兵来自延边自治区,仗着有少数民族政策保护,也不示弱,所以双方就叫上了劲。北京兵上面的消息多,善侃,而且文体人才多,吉他、二胡、手风琴、笛子手样样有,可以组成一个像模像样的乐队。鲜族兵善武、骁勇、侠气,能歌善舞。在新兵训练结束的汇报演出上,双方势均力敌,旗鼓相当,这种不分胜负的局面叫北京兵和鲜族兵都不惬意,于是,又把比赛进行到了灯光球场,他们发现在足球上也是可以叫叫真儿的。北京兵的足球踢得凶悍,鲜族兵踢得刁蛮,这样一来,灯光球场上赛事频频,好不热闹。
这两股旋风自然也把丽园男孩儿和女孩儿卷了进来,首先是男孩们加入了进来,他们很快混迹到了球场上,并且把当兵的带到了家属区。女孩们常会骑着自行车,在球场、大礼堂、军人服务社旁呼啸着经过。夜晚,他们也不再圄于家中,而是出来四处游荡。
很快,手抄的乐谱在孩子中间传来传去,他们开始用吉他和口琴,演奏朝鲜歌曲和一些很煽情的知青歌曲。也许是受了浪漫歌曲的蛊惑,丽园的夜晚变得神秘和丰富了,有些浪漫有些情色绵绵的味道。
红善为一个老飞徇情而死的故事,加重了弥漫在丽园的这种气息。在一些女孩的心中,甚至是羡慕的。美人和英雄,多凄婉浪漫的爱情故事啊!
她们在谈论红善的时候满脸的敬仰。
高中生们都在市里上学。每天天刚亮,解放牌大卡车就从丽园开出,把学生和上班的家属以及赶火车的送到火车站广场。晚上八点大卡车再来火车站把送出的人接回去。学生们放了学,离班车到来的时间还早,便在市区各处游荡。溜达够了,就聚在通往丽园的三叉路口上。路口当中有一个水泥炮楼,听说是日本人造的,看上去是有年头了,水泥都已经发黄,但依然结实。这里是通往丽园的必经之路,他们就在这里等待部队的军车经过,不管是拉菜车还是拉煤车,只要一停,就蜂拥而上。
当然,车子有没有是不一定的,给不给他们停也是不一定的。他们经常要等到天黑,饥肠辘辘地捱到晚班车来接。
等车的时候,他们会爬到碉堡上。清一色的黄军装蓝裤子,远看就像解放军占领了碉堡。他们有时会在碉堡上摆各种造型,看上去就像群雕。他们也会拿出口琴吹奏,坐着的站着的一起合奏,有时也独奏。《卖花姑娘》的凄婉,《流浪者》的孤独,叫他们用口琴演绎得淋漓尽致。
上高中以后,男女生暗地里都配了对,互相取乐,好玩而已,其实大多是不讲话的,只是空担个虚名。
惟独格子,连个虚名也没有。人家知道,格子是惹不起的,这倒并不是因为她是师长的女儿,而是她的怪异。她就是不容别人和她开这种玩笑,谁要惹脑了她,你在她眼里就不存在了,特别是她姐姐红善出事以后,别人更不敢招惹她,怕弄出事来。
但不知为什么,北京兵和鲜族兵却为了格子叫起了劲儿。
夜里,格子家窗外,总有嘹亮的口哨声。这声音不能不引起苏青丹的警觉,她把她的担忧告诉了吴天翔。第二天,吴天翔就叫营房股来修围墙。高高的围墙砌好了,但还是阻挡不住外面的口哨声。吴天翔生气地说,高中一毕业,就送她去当兵。苏青丹不同意,说,当兵有什么好?还是考大学吧!
北京兵和鲜族兵终于打了起来,而且仗打得惨烈,有肋骨断的,有腿和胳膊骨折的。这下惊动了上面,师部要求对这起群架进行调查严办。
调查的结果出人意料,原来双方是为了争夺美人而战的。而美人不是别人,却是格子。
吴天翔真是气炸了,回到家里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格子两个耳光。格子没受过这个委屈,哭得惊天动地,姥姥心疼得直落泪。
格子哭够了,只说了一句话:你们根本不爱我们,所以也就根本不了解我们,如果红善有你们的爱,也不至于……死。
格子的话叫吴天翔和苏青丹又气愤又震撼。
其实,格子与北京兵和鲜族兵都没有瓜葛,她甚至看不起那些和他们打得火热的女孩子,但她就是不愿意向父母解释,那太软弱,俗不可耐,太没志气。她认为他们天生就不理解她。唯一理解她的人是姥姥,她知道,有爱才能有理解。
格子没能参加当年的高考,高中还没毕业,她就被吴天翔送去参军了。
格子当兵
上海空军某机关司令部,来了一名女兵,上上下下喊她小公务员。
紧张的军营生活,却不可思议地给了她一种获得自由的感觉。这缘于她在军营中长大,军中的紧张对她来说是亲切又熟悉的。从新兵集训开始,格子就崭露头角,队列中一眼就能看出她来,动作标准规范,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在丽园读书的时候,每年暑假,部队担心无事可做的学生们在无聊的假期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总是把他们组织起来,像儿童团一样进行军事化训练,走正步、方步,队列训练、打靶,好比一支后备役部队。
格子是赌着口气当兵的。出来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没有说出的东西,淤在心里,便酝酿成了一股力量,一种飞翔的力量,是的,她要自由地飞翔。她清楚地记得,离开家的时候,妈妈不无轻蔑对她说,你能干成我这样也就不简单了。格子没说话,她不喜欢妈妈那种自以为是的语气。在格子看来,妈妈不过就一个团职干部嘛!那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个很明显不是格子向往的奇迹。
尽管她不能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未来就是一个强大的吸引和诱惑,她对未来充满幻想。她相信她的生活会有奇迹发生。
格子也会暗自落泪,她想念姥姥,长了这么大,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姥姥,她知道,她走后,姥姥一定十分孤独。姥爷去世后,家里没人再和她说话了,惟有在想念姥姥的时候,她会变得脆弱,会流泪。
参谋长是一个儒雅又心细的人,他似乎从这个小公务员身上看出了什么。有一天,格子在送报纸的时候,他叫住了她。格子疑惑地看着参谋长,不知道他要对她说什么。
参谋长那天只对她说了一句话:任何获得都是有代价的。
她反复琢磨参谋长的话,她领悟为:自由的获得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亲情和学业。这种思考缓解了她内心的郁闷,她像一只刚脱壳的雏鸡一样看到了世间的光亮。那以后,她的思考里有了些哲学的含义。
参谋长后来给她开了一个书单,有《资本论》、《矛盾论》、《实践论》、《唯物论》等书籍,还对她说,部队就是一所大学,你要在这里多读书,读点马列和毛泽东的哲学。
机关有一个不错的图书馆,她读了参谋长书单上的书,还做了摘录。她在图书馆还发现了别的书,一些名著,她被海明威、杰克·伦敦、狄更斯所吸引。
到部队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沉浸在书海里,乐此不疲。
最爱的人走了
格子接到妈妈的电话就从部队赶回来了。姥姥昏迷不醒,医生正在给姥姥颅内降压,姥姥患了脑出血。
格子自从懂事起,就被这种恐惧折磨着,不知暗暗哭过多少次了,她以为生离死别是她永远逾越不过的坎,当格子看到奄奄一息的姥姥时,她一下子推开医生,跪倒在姥姥的病床前,大喊:上帝!让我姥姥活着。姥姥竟然奇迹般地有了反应,她相信姥姥一定听到了她的声音,于是,她坚信,爱是能救活姥姥的。格子忍受着巨大的悲伤,整日守侯在深度昏迷的姥姥身边,拉着姥姥的手,和姥姥说话,她要把别后没说的话都补回来,她相信,有些话姥姥是听到了。对于护理,格子好像无师自通。姥姥的颅内出血被控制住了,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病情似乎稳定了。格子心痛地发现,姥姥消瘦了,格子用黑鱼、甲鱼、草鸡给姥姥煲烫,一小调羹一小调羹地喂,渐渐地,姥姥的脸上居然有了血色。来会诊的医生对格子说,你姥姥的生命真顽强。
妈妈说,自从格子走后,姥姥整日郁郁寡欢,话越来越少,甚至不愿活动。格子知道,姥姥的病是因她而生的。
格子不愿就这样离开姥姥,她续了假,但假期很快又到了。妈妈说,姥姥也就这样了,颅内的血如果能慢慢吸收一些,兴许还能苏醒,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格子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姥姥,没想到这就是永别。
格子回到部队一个星期,姥姥就去了。妈妈在给姥姥喂鸡汤的时候,姥姥呛了一口,颅内再一次出血。妈妈说姥姥临死前睁开了眼睛,竟然说了一句:这回要过河了!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格子跑到池塘边,声嘶力竭地呼喊:姥姥,我真的再也看不到你了吗?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格子没有回家,她不忍再看到已经没有气息的姥姥。
格子在电话里阴森森地对母亲说了一句话:你害死了姥姥,你对谁都没有爱!说完她就撂了电话,她就想叫母亲难过。
她恨苏青丹,为此,格子记恨了多年。
姥姥去世后,格子没有再回丽园。
迁居上海
骄傲的吴天翔一下子被他热爱的那片天空抛弃了。
吴天翔停飞以后,在上厕所的时候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再也尿不出那条漂亮的抛物线了。记得小时候他和小伙伴们,站在北河的石桥上一齐往河里撒尿,看谁尿得远,他一直是这个项目的竞赛第一名。为此他骄傲了许多年。他曾把这段佳话讲给樊茂盛听过,也讲给苏青丹听过。
他在厕所自言自语:怎么尿不直了呢?
苏青丹问:你在嘀咕什么呢?
他竟然感觉这件事羞于启齿,他一直没有把这个变化告诉苏青丹。
有一天,苏青丹打扫完卫生间,对吴天翔说:你以后能不能坐着尿?
其实,苏青丹早就发现了马桶边缘的尿迹,而且知道他是力不从心了,没了准头,才尿得这样里出外进,歪歪斜斜。
奇怪的是吴天翔听了苏青丹的这番话居然没有发火。
自从这件事发生以后,就有了一个重要变化,他一直引以为荣的咄咄气势不见了,他开始羞于性事。
尽管苏青丹一次次唠叨,毕竟都是徒劳,吴天翔顽固地坚持站着撒尿。
苏青丹也只有无奈。
这几年吴天翔一直不顺利,副师长干了8年了,起初抓训练,这是他的长项,但出了个一等事故,他要负领导责任,自己要求背了个处分。后来改抓后勤了,但仍然不顺利,仿佛总有人和他暗中作对。为了改善连队生活,发展副业,师部常委研究决定把稻田地改成鱼塘。吴天翔身先士卒,亲自肩挑手挖,辛苦了半年,手都挖出了老茧,鱼塘终于碧波荡漾了,鱼苗也下了,可鱼还没有长大,鱼塘却淹死个孩子。这波未了那波又起,紧接着地勤灶又发生了一起食物中毒事件,尽管没死人,但影响很大,惊动了空军党委,搞得他这个抓后勤的副师长很被动,有一种牛入泥潭的感觉。
都说飞行出身的干部,一扔驾驶杆就没戏了,吴天翔回忆自己,也就是那时开始没有着落的,很有把握的日子,突然飘忽了起来。手握着驾驶杆脚踩着油门的时候,就是有一种豪迈,有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迈。它几乎叫你忘了年龄,让你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依然感觉自己英姿飒爽,在球场上还是敢打敢拼。刚停飞时,是一种失重的状态,就像断了发条的破钟,一下子没了声响。他不喜欢没有动静的生活。他开始整天闷闷寡欢,烟不离口,嘴唇抽得乌青发紫。苏青丹看不过去,说:这不挺好,平平安安的,也算圆满。苏青丹知道说多了没用,就买了些瓜子和糖果摆在桌上。
从表面上几乎看不出什么,但苏青丹自己心里明白,从“9·13”以后,她遭遇接连的不幸,自己刚走出泥潭,大女儿又自杀,接着是两位老人的相续去世。她的心灵上留下了一道道伤疤。触景生情,她几乎厌倦了丽园。
裴司令下部队,苏青丹吃完晚饭去了招待所,到了裴司令住的房门前,听到里面有人在讲话,吴天翔也在里面。她退了出来,明天要飞行,她知道他们呆不长,就在外面散了一会儿步。没多久,吴天翔和师长政委果然出来了,她这才进去。
和老师长握了手,寒暄过后,苏青丹的脸又变得冷若冰霜。
裴司令问:怎么了?和吴天翔吵架了?
苏青丹说:没吵架,我来找你给挪挪地方。
苏青丹没提吴天翔,她只讲她自己,讲丽园留给她的伤心事,讲得入情入理,她还提到了格子,讲了母女感情的生疏,讲到最后自己很激动。
裴司令听完她的讲述,很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放心吧!我会考虑的。
年底,吴天翔和苏青丹的调令几乎同时下达。吴天翔调后勤部任后勤部部长,苏青丹调空军医院任外科主任。
吴天翔接到调令,似乎并不高兴,他伤感地对苏青丹说:老了,看来只能做做后勤工作了。其实,苏青丹心里明白,他是对丢了驾驶杆耿耿于怀,但嘴里还是说:别占了便宜还卖乖。
1983年春节前夕,两人走马上任,举家迁到上海。
飞机场 第五部分
女友男友(1)
裴斐十三岁就进了南空文工团,先是跳舞,后来又唱民歌,最后改唱歌剧,曾经扮演过歌剧《江姐》里面江姐的B角。后来文工团解散,她就回到了上海。
裴斐是师部司令部的文书,格子在师部宣传科当干事。
裴斐家依然是格子常去的地方。
裴斐是生来就艳,细看眉眼又都不精致,但搭配在一起,就营造出一种很鲜活的气氛,妩媚得闻得到香味儿。幸亏是穿军装制服的,生生把那俗的东西压了下去,艳才变得有了节制。
生就讨人喜欢,又是裴司令的女儿,自然别人都高看一眼。
格子的美是含着的,一颦一笑都是金的样子。她喜欢读书,而且读书庞杂,久了,脸上自然带有一种书卷气,这就使她像齐白石笔下的荷花,旁人看的是章法和笔势,倒反忽视了她的娇媚。
军旅的紧张严肃气氛,总叫她们像带着盔甲一样,惟独两人到一块时,才都还了女儿身。
两人都喜欢逛街。星期天换了便衣,从南京东路走到南京西路,凡是内衣店,一家也不拉。两人都喜欢买漂亮内衣,人家美给别人看,他们美给自己看。两人在试衣间里换上新买的胸衣,走在街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胸衣是带垫的,穿上后,胸前很突兀地多了一块。格子说:不好看,很嚣张的样子。于是两人又回到内衣商店换了下来。
她们都喜欢吃甜甜糯糯的东西,于是两人先到王家沙吃汤团,馅是黑洋酥和豆沙的,吃到半饱,然后再去乔家栅吃桂花年糕,回来的时候还要拎一袋红宝石的羊角面包。
两个女孩在一起,太太平平,除了玩出一些吃穿的经验来,终究是玩不出什么故事的。
裴军是田竞运动员,在丽园的时候就进了少体校。曾经也是个风云人物,只是他的那个行当留不住盛名。
他曾经是全国青少年手榴弹记录的保持者,标枪、铅球和铁饼都创下过好的成绩,他后来当兵了,在部队放了两年电影就回来了。
裴军复员后在体委工作,他人长得高大,风流倜傥,又是干部子弟,身边总是有许多漂亮女孩子。周末,他摩托车后座上的女孩子就没重过样,但他总是口口声声对格子说自己是“王老五”。
格子不无讥讽地说:哪有你这样的“王老五”?天下的漂亮女孩子都被你一网打尽了。
裴军眯着小眼睛也诡谲地说:可还有漏网的。
格子不屑地说:你胃口挺大。
裴斐一语双关地说:裴军,你那种愚蠢的示威赶快停止吧!
裴斐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他虽然不说,她也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她从未正面说过什么。她怕格子为难,倒反使两人关系夹生了,她只是想间接地告诉格子,裴军真正在意的是格子。
格子自然是听明白了,于是就说:阿弥陀佛,早被醋淹死了。
裴军说:未必,你不尝怎么知道?兴许是酒呢?
裴军原本就是一个有着亲和力的人,又在体委那样一个热闹的地方工作,自然也有很多吃喝的朋友。
裴斐有一次对格子说:裴军有一个朋友叫项杰,最近常到我家来玩。
裴斐说完就没话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格子说:怎么?相见恨晚?那齐勇怎么办?
裴斐这时已经在谈恋爱了,男朋友齐勇是军区空军副司令的儿子。
裴斐说:他很特别。
格子第一次见到项杰是在裴斐家里。
格子那天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穿了条蓝军裤和一件雪白的立领夹克衫,戴了副雷鹏墨镜。
格子走进裴斐家客厅,就发现了裴军的新朋友。
裴军指着他们介绍说:老板项杰,才女加美女格子。
格子招呼不打,墨镜也不摘,正眼都不看裴军一下:你别拿我取乐好不好?
裴斐也说:怎么好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不中听?
裴军不恼,给格子递了罐可口可乐,说:想拍拍小阿妹的马屁,可惜拍到马蹄子上了。
格子不睬他,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副雷鹏墨镜给裴斐。
裴斐刚要戴,就被裴军抢去,戴上对着窗外看了看,说:这分明是格子送我的。这么好的墨镜,哪里搞的?
这边兄妹正在夺眼镜,这时,裴司令进来了,格子马上凑上去说:裴叔叔,你看我的墨镜漂亮吗?
裴司令左右端详了一阵,说:不错,像个女特工。
格子摘下眼镜,笑嘻嘻地递过去,说:这是专门为飞行员设计的款式,你戴戴看。
裴司令说:真的吗?那我戴戴看。
裴斐见老爸上套,马上说:你们看我爸多帅。
裴司令说:呵,果然不错。
格子说:雷鹏牌的,美国空军指定的品牌。给你们部队飞行员一人搞一副戴戴咋样?你看你们飞行员戴的那破眼镜。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