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芳草碧连天-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风在窗外吹过,树影摇晃,很像一个狰狞的妖魔。晴柔默默回想着今天风元的模样,心儿甜蜜又苦涩。许久不见,他更加英挺了。听说,他常常到烟花之地,彻夜狂欢,难道,三年前的痛还藏在他心里,必须这样麻醉自己才能暂时忘却?
一想到此,心里一个声音马上反驳:“杜晴柔,你别痴心妄想了!风元心里现在已没有痛,只有对你的恨,忘记今天他对你的嘲讽了吗?你自作多情,只会让自己丢尽颜面!”她暗叹一口气,愁绪百转。到了今日,看着风元冷漠的眼神,她终于明白,自己到底还是希望风元心里有自己的一角位置的。风元啊风元,让我杜晴柔魂为之系的人啊,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此时,风元正在京城最大的宝艳坊里,醉得瘫在椅上,身旁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还在娇笑着劝酒:“来呀,风元少爷,再干一杯!”“听说风元少爷酒量甚豪,怎么今儿个喝这么些就醉啦?我可不依呀!”
风元呼出一口浓浓的酒气,神志模糊却还没忘了调笑,说道:“这不能怪我,全怪……宝艳坊的姑娘们……太美,似美酒一般,让我,一看就已经醉了……一半……”
姑娘们笑得花枝乱颤:“不愧是风元少爷,嘴巴像抹了蜜糖似的!”“怪不得姐妹们全都这么喜欢你!”“今晚咱们可不会放你回去啦!来来,再一杯!”
风元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下,又赢得姑娘们的欢叫喝彩。风元眼神发直,嘿嘿笑着,他不知自己为何而笑,明明心里痛的快要炸裂了。他……他今天又对晴柔说了过分的话,他为什么老是这样?现在见晴柔的机会已经少之又少,可每次一见,他还忍不住嘲讽她,刺伤她。况且她现在身体不好,那么纤瘦,那么憔悴,他怎么会那么忍心?今天在偏厅里,看到她眸里泛起水光,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多想像三年前一样,不顾一切地把她拥进怀里,向她道歉,温柔地安慰她。可是……可是,现在有权利这么做的人,只有大哥了!
风元又倒了一杯酒,姑娘们鼓掌欢呼,但是嘈杂喧嚣的声响全都进不了他耳里。恍恍惚惚中,他觉得晴柔就站在眼前,微微对他笑着,那笑容啊,比春花更娇艳,比秋霞更明媚。曾经,他发誓要呵护这个笑容一生一世,但是,是晴柔自己生生剥夺了他的机会!他多么恨她,可是又忘不了她,忘不了她啊!不管他怎样夜夜笙歌,用酒精和女人麻醉自己,心底最深的渴望,始终是晴柔。三年了,已经三年了,这种渴望始终没改变过。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改变。
“晴柔啊,晴柔……”风元喃喃自语着,眼前的晴柔带着盈盈的笑容,走上前来,轻轻地伸手抚摸他的脸,柔声安慰他:“风元,别伤心,别伤心……”
“我怎么可能不伤心?晴柔,你为什么如此狠心,让我一世伤心?”风元咬牙说道,把“晴柔”拉进怀里,翻身压在她身上。“晴柔”呀地惊叫一声,随即定下神来,眼神妩媚地看着风元。老鸨暧昧地冲其余姑娘挤挤眼,把她们推出去,嘴里说道:“走走走,姑娘们,散场啦,风元少爷要歇息了!”姑娘们边往外走边不痛快地抱怨道:“又是梦罗!梦罗已经第三次陪风元少爷了!”“真不公平!”“妈妈,我不依啦,你下次要让我和风元少爷单独相处!”
宝艳坊里,灯火柔暖低迷,香炉送出烟雾袅袅;沈府的波间宛里,凄清空寂,风声萧萧。风元和晴柔两人,一个让自己迷失在檀香的味道里,不知时辰几何,一个辗转无法入眠,睁着眼儿发愁。同是心伤人,同为伤心事,却各各相不知。
得到风明的应允,晴柔加紧了慈济院的筹备工作。先是在京城买了一间破旧大宅,请人修葺一新,又得添置床褥和别些必备用品,足足忙了半个月,还没忙活完,初雪却已经下来了,气温骤降,不得已,只好让孤儿们先住进去。然而,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银两已经用得所剩不多,但是所需物品还没购齐。
晴柔为此连日来都是焦头烂额,愁眉不展。她这才发现大宅买贵了,修葺费用也给多了。一座快要寿终正寝的宅子付了五千两,几个工人敲敲打打十来天,烂瓦朽木的地方没多大变化,木材石料连同工钱又付了三四百两。虽然晴柔出身商贾之家,但家业是交给两个哥哥承继的,她从来都不沾边,一门心思研读诗词,因此对买卖砍价之道并不擅长。
苏儿则心里明白,不仅这样,那些桌桌椅椅还有被褥也买贵了。买东西时她不断在旁边给小姐暗示,可小姐还是没法子硬起心肠砍价。那些商人也真是狡猾,她不断在旁插嘴说这些东西是为慈济院而买的,不断描述孤儿们的状况多么凄凉,可那些商人一听,马上拉起衣襟哭诉现在生意难做,家里上有高堂下有妻儿一大帮子人要养活,搞得小姐即时软了心肠,随他们狮子开口不再还价。结果,置齐那些东西又花了好几百两银两。
晴柔无计可施,打算卖掉自己的琉璃合欢佩,还有一个南唐的金镶玉步摇,希望换到一千两现银。听晴柔一说,苏儿吓坏了,拼命阻止。那个琉璃合欢佩,价值非凡,小姐打小佩戴在身上,就如同护身符一般;那个金镶玉步摇是南唐的古董,是小姐嫁妆中最值钱的宝物之一,价值何止一万?这么儿戏地卖出去,太可惜了!
拗不过苏儿,晴柔向风明求助,不愧是在生意场上打滚的人,风明思考片刻,便给她指了明路。“实在有困难,我拿一点钱出来也未尝不可。但是,就算解决了眼下的困难,这个慈济院以后的运作,孤儿们的吃喝,方方面面都需要钱,你一个人能支付得了这么多?但是京城有很多富人,每人拿出一点,情况就不同了。我们可以在慈济院前面立一块石碑,将捐钱给慈济院的富人之名刻上去。他们花一笔钱买到善人之名,必定乐意。”
这个方法果然妙极,晴柔四处奔走游说,短短时日,就筹到了上千两。慈济院门口的石碑也很快立起来,上面刻着的人名日益增多。
这天,晴柔的游说目标是京城一个精明能干在生意场上声名鹊起的青年陈靖南。经通报后,陈家仆从带着晴柔和苏儿主仆二人进了陈府,来到庭院。仆从躬身说道:“我家主人乃不拘小节之人,他说,梅花已经开了,就请雅客在庭院赏梅品茶稍候,他片刻就到。”
晴柔当然不会拒绝。事实上,这个庭院虽然比不上沈府那般宽阔华丽,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养鱼植荷,处处流露富贵气息,但是花树草石的布置之雅致胜过沈府许多,反而让她有一种舒适放松的感觉。时值初冬,梅花开得不是很多,然而冰枝嫩绿,疏影清雅,另有一番风味。
晴柔痴痴地凝视着枝头寒梅,轻轻吟道:“粉墙低,梅花照眼,依然旧风味。露痕轻缀。疑净洗铅华,无限佳丽。去年胜赏曾孤倚,冰盘共燕喜。更可惜、雪中高树,香篝熏素被。今年对花最匆匆,相逢似有恨,依依愁悴。吟望久,青苔上、旋看飞坠。相将见、翠丸荐酒,人正在、空江烟浪里。但梦想、一枝潇洒,黄昏斜照水。”“好!”
一个男声响起,晴柔和苏儿愕然转身,才发现居然是风元!他站在一棵梅树下,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在淡淡的阳光下,他全身轮廓染上一层金黄,显得俊逸非凡。
晴柔吃惊极了,心儿又怦怦地跳起来,几乎不敢面对他,略略低头问道:“二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元凝视着她,她俏生生地站在梅花旁,无与伦比的清艳容颜,与美秀的花朵相得益彰,几乎让他心驰神醉。晴柔又轻唤一声“二弟”,他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他定定神,恢复风流浪荡的笑容,说道:“大嫂果然好才情!我是这家主人的好朋友,也是这府邸的常客,只是大嫂不知而已。”
晴柔嗯了一声,不知说些什么好,两人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中。苏儿见气氛变得暧昧,忙插嘴说道:“风元少爷,小姐今天是来游说这家的主人捐钱给我们的慈济院的。”
风元哦地恍然,说道:“原来如此。大嫂,你这就不对了。靖南和你素不相识,你都能找到他,我这个二弟,反而被你忽略得干干净净,莫非我的钱,铜臭味特别重,所以你不屑一顾?”
风元的口气让晴柔有点不知所措,她顾忌着风明,的确没找过风元。晴柔连忙说道:“二弟,我怎么会这样想呢?你千万不要误会,若你也肯给孤儿们一份爱心和关怀,我是欢喜还来不及的。”
风元点头说道:“如此最好。回头我会差人送六千两过去给你,希望你能收下。但是慈济院门前的石碑,就不用刻我的名字了,我不需要那些累人的虚名。”
六千两!那能办多少事啊!晴柔高兴极了:“谢谢你,二弟!真的,我代那些孤儿们谢谢你!”
风元看着她溢于言表的快乐笑颜,又是心中一动,却强作冷淡地说道:“靖南是个有善心的人,大嫂你这趟来对了,无需费口舌他也会乐意捐助孤儿们的。我有事,先走了。”说罢转身要走。
晴柔一愣,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她急急地开口:“二弟,你……请留步!”
风元回头看她。晴柔微微发窘,为自己的失常懊悔,但是既然开了口,她还是咬咬牙,说了出来:“听说,你……常常喝酒?酒会伤身,你还是,少喝的好……”
风元诧异,慢慢地,错愕的表情转为一个自嘲的笑,他说道:“大嫂熟读诗词,难道单单没读过曹孟德的诗?何以解忧,惟有杜康,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啊!”
他一边笑着,一边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我这里,受了伤,一辈子都好不了了。伤心人不喝酒,时刻清醒着,能够承受这样的伤痛吗?或许大嫂能够,但是对不起,我没有这么坚强。”
他的笑容凄清迷惘,似庭前一地的落花,冷冷地反射着凉凉的月光。他重重地,深深地瞅了晴柔一眼,仿佛要瞧到晴柔的骨子里去,然后,转身,穿花拂叶而去,再没回过头。晴柔呆在当地,嘴唇抖颤,脸色刷白,半晌,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第五章
    时间推移,寒意渐深,下雪愈来愈频繁。傍晚时分,天又飘起小雪,风明和沈老爷沈夫人在家仆们的伺候下用餐。沈夫人看看窗外,皱眉说道:“晴柔怎么这会儿还不回来?”
风明头也不抬地说道:“还不是在忙活她的慈济院?”
沈夫人不满地说道:“一个女人家,非要整天出去抛头露面,我看就是不守妇道!”
沈老爷说道:“哎哎,你看你说的,晴柔可是咱们自家媳妇,你能不能积点口德,别说得这么难听?”
风明嘿嘿一笑,说道:“爹说得对,娘,晴柔可是在为我挣声誉呢!我答应她开慈济院的条件,就是要对别人言明,开办人是我沈风明。这样一来,对我的声誉不无裨益,对咱们的生意也会有帮助。”他恨恨地咬咬牙,“这些日子来,风元那小子把我压得气都喘不过来,我一定要抓住每一次机会,不会让他得意多久的!”
沈老爷叹口气。“唉,你们毕竟是两兄弟,也不要闹得太僵了。一家人,现在连饭都不一起吃了,再这样下去……”
风明冷笑一声,不再言语。沈老爷说道:“这么晚了,晴柔一个妇道人家,会不会有危险?要不,遣个人去接她?”
沈夫人冷淡地说道:“能有什么危险?老爷,你少瞎操心了!菜都凉了,快吃吧!”
此时,在慈济院,晴柔正在给孤儿们舀饭,苏儿跟在她身后,不停地催促道:“小姐,已过申时了!”“小姐,再不走天就黑了!”
晴柔却恍若不闻,继续忙前忙后,把苏儿急的直跺脚。直到雇来照顾孩子们的王大娘看看天色,实在是晚了,也加入劝说行列,两个嗓门大炮似的一起轰炸,晴柔没办法,只得说道:“得得,我回去,可以了吧?王大娘,我得走了,这里就有劳你多辛苦了。”
“沈少奶奶放心吧!”王大娘响亮地应着,“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会待孩子们好的。他们吃了不少苦头,真是多亏了沈少奶奶您了。”
晴柔微微一笑,转身看到一个约十三四岁年纪的瘦瘦小小的女孩,正在帮忙舀饭到一些年纪较小的孩子碗里,手脚麻利勤快。这小姑娘模样水灵灵的,穿上新衣服更显得精神。晴柔半蹲下身子,拉着小姑娘的手,问道:“小妹妹,告诉姐姐,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呀?”
小姑娘诚惶诚恐地应道:“我……我叫小灵,十三岁。沈少奶奶有什么吩咐小灵的吗?”
晴柔疼爱地摸摸她的小脸蛋,这小姑娘长得不算特别标致,但有一种惹人怜爱的特质。“告诉姐姐,对这里满意吗?”
小灵脸上洋溢着笑容:“当然满意了!这里好暖和,又好漂亮,有白米饭吃,有新衣服穿,这都是小灵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沈少奶奶,真谢谢您!”
晴柔心里满满实实都是欣慰。这些日子来的辛苦没白费,这些可怜可爱的孩子,和有父有母的孩子一样,应该得到关怀。身后,苏儿又在催促:“小姐,快快,有话咱们明儿个再说,现在得回家了。”
“好好好,这不是就走了吗?苏儿,你活像催命鬼似的。”晴柔嗔怪地应着,走到门口,苏儿麻利地把一件毛裘披到她身上,又撑开伞,为她挡住风雪。王大娘看着她们的背影,喃喃道:“真是个好人哇!唉,可惜,可惜啊……”
“小姐,您太不知保重自己的身子了!天气这么冷,您还耽到这时候才回家。”苏儿看着越来越大的雪,不禁忧心起来。小姐之前的病恢复得不好,因为连日劳累,又有复发的迹象了。要是再受风寒,那可怎么得了哇?
自从上次在陈府,风元少爷搁下那些话之后,小姐就变得沉默寡言,每天在慈济院逗留的时间也愈来愈长。她知道,风元少爷是伤到小姐的心了。三年前嫁给风明少爷,肯定非小姐本意,小姐是有苦衷的,可惜除了她,谁也不知道,谁也不了解,包括风元少爷。
晴柔不语,在石碑前,她停下了脚步,凝视着上面的名字。依照风元的希望,石碑上并没有刻他的名字,尽管他是捐了最多银两的人。
苏儿见晴柔呆呆看着石碑,又说道:“小姐,我真不懂,您为什么不刻您的名字上去?那些吝啬的富人们,不过捐那么一百两百两,也得以留名,您才是做了最多事情的人,却没有您的名字!您又逢人就说慈济院是风明少爷建立的,丝毫不居功。这样子,谁还知道您的辛苦啊?”
晴柔淡淡一笑,说道:“风……二弟说的对,不需要这些累人的虚名。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求闻达,何须别人知道?我只祈愿,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在我弱小力量的庇佑下,从此能过得幸福快乐。”
她仰起头,看着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幽幽道:“人生如此苦痛,有时,真希望可以化作雪花一片,什么也羁绊不住我,随风飘去。”
“人生如此苦痛,有时,真希望可以化作雪花一片,什么也羁绊不住我,随风飘去。”
风元斜倚在软榻上,凝视着窗外的雪花,这样想到。
自从在好友陈靖南家见了晴柔以后,他就经常有意无意地陷入走神状态。一些若有若无的念头时时在脑里浮现,又被自己否定。
那一天,晴柔看着他的眼神,多像三年前两人还两情相悦时,她关怀殷切地看着他的眼神啊!但是,可能吗?她不是早就断情绝义,投向大哥的怀抱?就是为此,他才咬牙奋进,发誓要把大哥打击到底,报复夺走晴柔的大哥,也报复背叛他的晴柔。他要让晴柔后悔,要让晴柔知道,选择大哥是错误的!
但是,那天晴柔的眼神,似乎泄露了一些什么。泄露了一些,她一直捂得严严实实的讯息。
风元倏地坐起身。难道,难道,晴柔仍然是爱他的?!他可以这样想,这样期望吗?
他呆了一会儿,为自己的痴心妄想摇头苦笑。已经三年了,他怎么还是学不会死心?三年前,明明是晴柔自己,亲口,对他说,她是心甘情愿嫁给大哥的。当时的震惊悲恸,至今仍然缠萦心头。
可是,他打小认识的晴柔,一直是富有爱心,淡泊名利钱势的,现在也是,明明是她辛辛苦苦建起慈济院,却对外人说是大哥之功。这样的晴柔,会在他离开京城的两个月内蜕变得那么快吗?可能吗?
风元蓦地眯起眼。会是大哥在搞鬼吗?这次,晴柔对外声称慈济院乃大哥开办,无端使大哥的声望大振,这明明是大哥要求她这么做的。虽然,三年前,晴柔说自己心甘情愿,但是,焉知不是大哥要胁她?
风元从榻上弹起身来,在房里走来走去,心烦意乱。真的,他真笨!他为什么不早点想到这个可能性?如果,如果,真是他想的这般,那他就是冤枉晴柔三年了!三年啊,大好青春年华的三年,也许晴柔却是夜夜流泪。如果真是这样,他将无法原谅大哥,也无法原谅自己!
“风元少爷,我给您送点心来了。”顺安拿着托盘走进来。风元颓然坐下,说道:“我没胃口,你拿下去吧!”
顺安应了一声,转身要走,风元又改变了主意,说道:“等等!顺安,别急着走,陪我坐一下。”边说边拍拍身边的软榻。
顺安吓了一跳,忙说道:“小的不敢!小的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和少爷坐在一块?”
“我叫你坐你就坐。我又是什么身份了?既不是皇侯,也不是将相,能比你高贵到哪里去?”
顺安不敢再说,别别扭扭地坐下。风元看着他,想起三年前从江南回来的那一天。那一天,就是顺安跟在他身边。顺安今年十九岁,从一进府就跟在他身边伺候他。风元问道:“顺安,你跟了我有几年了?”
“回少爷话,小的跟了您五年了。”
“五年啊,时间也不算长……毕竟三年那么快就过了……那一天,我感到世界快要崩塌了,可是,结果,也这么行尸走肉地活过来了……”风元喃喃自语着。
顺安知道少爷所指何事,忍不住为他揪心,说道:“少爷,您不要再伤心了,都已经过去三年了。您现在年少有为,外头有多少姑娘排着队想嫁给您,您又何必……”
风元摇头。“顺安,你不懂的。你跟我这么些年,对我忠心耿耿,所以我只跟你说实话。我忘不了她,虽然她已经是我的大嫂。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无奈情之一字,身不由己。你说,我是不是一出生就是个孽子,所以注定得不到幸福?”
风元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把顺安吓坏了,急道:“少爷,您不要乱说!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您天庭饱满,聪颖过人,是带着福泽出生的娇贵小少爷。”
风元自嘲地一笑。“福泽?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福泽?父母从没疼爱过我,心爱的人离我而去,这就是我的福泽?”
“少爷,您想太多了,老爷夫人他们只是……或许你们只是个性不合,所以……不是还有老太爷吗?老太爷多疼您啊!厨房的梁伯说,您还在襁褓中,是个小小的婴儿时,老太爷就对您疼爱得不得了。有一次,风明少爷抱您时不小心弄伤了您的小脸,老太爷勃然大怒,罚风明少爷跪在地上足足一夜,可那时风明少爷还只是个四岁孩童而已呢!”顺安说着,忽然想到,说不定风明少爷就是因为这孩童时的回忆,所以对风元少爷怀恨在心。
风元对顺安口中的梁伯印象比较模糊,只知道是家里的厨子,记得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梁伯来我们家这么久了?居然知道我婴儿时期的事?”
“是啊,听梁伯说,他是您出生那年进府的,也就是说已经在沈府待了二十三个年头了。”
风元对这些并不在意,发了一会呆,思绪又回到晴柔上面去。“顺安,你说,大少奶奶是个怎样的人?”
顺安为难地添舔嘴,他是个下人,怎好评价这些?但是不说又怕触风元少爷之怒。他细细揣测,风元少爷既然直言仍然心系大少奶奶,对她旧情难忘,应该不会责怪他说大少奶奶的好话吧?不不,也不算好话,是实话,因为大少奶奶实实在在是个好人。“大少奶奶……人美心善,温柔体贴,气质雍容优雅,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好得没的说,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子。”
风元眼睛灼灼发亮。“你也是这样认为?我应该早一点想到的,晴柔不会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低俗女子,她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这个想法的坚定,让风元忽然燃起了莫名的希望。虽然他也说不清,证实了又能如何,毕竟她已经嫁作他人妇。但是他就是下定了决心,决定要探个究竟:三年前,是否发生了什么事,让晴柔决绝地投向大哥?
晴柔觉得最近似乎有点不对。到底是什么不对,却又说不上来。还是苏儿无意中的一言提醒了她。苏儿说道:“小姐,我们最近似乎常常见到风元少爷耶!”
说这话的时候,她们正在去牛家村的路上。牛家村是城郊的一条出名穷困的村子,村里有许多被饥寒交迫的父母遗弃的孤儿。晴柔听说之后,决定到那里把孤儿们带到慈济院。
坐在轿子里的晴柔掀开轿帘和苏儿谈话。听到苏儿的无心之言,晴柔才想到,的确如此,这一阵子,她经常会遇见风元。十天前,在街上碰见风元,寒暄过后,风元跟着她走了一段路;六天前,在慈济院门口见到风元;三天前,在集市见到风元;昨天,更是发现风元悄悄跟在她身后走回波间宛!被发现之后,风元只是讪讪一笑,不作解释。
之前,虽然住在同一座府第,但是沈府之大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