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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血嫁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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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别说了!”黄泉几乎是强行将叶青菊拖走的,他慌忙地打开了房门,将叶青菊推了进去,与此同时,他又不自觉地望了望那面墙壁,没有小女孩,也没有血。
再没有片刻的犹豫,黄泉果断地将那黑暗关在了门外。
灯亮了,雪亮的灯光静静地洒在了叶青菊的脸上。而此时这张俏脸上已多出了两行清泪,如带雨梨花般凄美。黄泉顿时感到一阵愧疚,他觉得自己刚才大概太粗暴了,一定将她弄疼了。但黄泉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面对叶青菊无声地哭泣,黄泉突然觉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于是,一股愤怒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
“你哭什么!该哭的人应该是我!我一夜之间没了父亲,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对,你不知道!……什么TMD叶青梅!什么TMD叶青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要缠上我!”黄泉突然野兽般地冲到了叶青菊的身前,,双手像钳子一样抓住她的肩膀,怒吼道:“听着,不许哭!别让我再看到你哭!你到底明不明白!”叶青菊还是不说话,但她的眼泪竟真的止住了!
黄泉的手缓缓放了下来,随后,他默默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高中生的作业并非小学或初中那样小打小闹,多数高中生都要付出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完成一天的作业。而对于经历了许多事情的黄泉来说,这天的作业纵然不多,他也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午夜00:30。
黄泉痛快地将圆珠笔摔在了桌子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当黄泉打开房门时,不禁大吃一惊。
---叶青菊竟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着。
“你……一直站在这儿?”
她点头。
“一直都没离开过?”
她依然点头。
黄泉也不说话了---他无法想象在原地木立了四个多小时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觉得他现在很象一个体罚学生的教师,抑或是一个行走学校里的恐怖教官。几个小时前的他真的是他自己吗?或是说,只有几个小时前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不,他不要成为这样一个恶棍!
“你……”黄泉刚刚说出一个字,便没有下文了。大概十秒钟后,他的嘴里崩出这样一句话来:“你还没吃饭吧?”
的确,从回到家里到现在,他由于脑子一时发热,便忘记了吃饭这回事。现在连他都感觉到饿了,何况是个纤弱的女孩子?想这里,榻更加惭愧了。于是,他急忙跑到了厨房,煮了两碗方便面。
不多时,两碗热腾腾的方便面便摆在了厨房里那张有二十年历史的餐桌上,黄泉向静静立在一旁的叶青菊招了招手,让她和自己分别坐在餐桌的两边。
“吃吧,别客气。”看到叶青菊始终都没动筷子,黄泉便礼节性地说。
在黄泉看来,连续多小小时没有进食,叶青菊一定很饿了,但她吃起饭来却不紧不慢,就好像吃饭对她来说是一种艺术---事实上,大多数女生都把吃饭当作是一门艺术。与叶青菊相比,黄泉的吃相更为平民化---筷子总是把饭碗撞的叮当响,喝汤时发出的声音也是格外的响亮---尽管面对着这样一个女孩子,黄泉也是无法掩饰自己对食物的渴望。没有多少工夫,他的饭碗便见了底,而叶青菊的碗里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
“我向你道歉。”这句话是黄泉考虑了很久才说出来的。
叶青菊放下手里的筷子,直勾勾地盯着黄泉,依然没有说一句话。
“也许你不知道,”黄泉说,“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也包括你的出现---我觉得自己就要快要被逼疯了。这么多的事都要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好了,不说了,总之,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刚才的失态。”
叶青菊点了点头,而黄泉也终于露出了一天中最美的微笑。
随后,他将自己的屋子整理了一番,将其让给了叶青菊,而自己则搬到了父亲的房间。
躺在父亲那张宽大的床上,他仿佛依旧能感觉到死去的父亲的气息。
恍惚中合拢双眼---黄泉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第三章
黄小飞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他一向抵制香烟,但有时候他也会用香烟来麻痹自己---比如说今天这样的情况---第二个死者出现了。
沈冰儿---黄栋梁家的小保姆。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周策在一旁没心没肺地说,就好像这件事与他全无关系。
“这次的死者同样死在了西街,同样身穿一件寿衣,但不同的是,这次的死者被放了血。”黄小飞喃喃自语着,仿佛旁边的周策根本不存在,“凶手为什么要残忍地放掉死者身上的血呢?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放黄伯伯的血呢?”
“我有一点疑问,”周策突然说,“不过我觉得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拜托,有屁就放,干吗吞吞吐吐的!”黄小飞心里十分烦躁---在这个时候黄小飞尤其讨厌周策爱卖关子的毛病。
“你还记不记得18年前的案子?”周策压低声音,十分神秘地说。
“开玩笑!18年前我还在读小学,哪里知道什么案子?”黄小飞本来希望周策能提出一些新奇的观点,虽然帮助自己破案的可能性不大,但至少可以让他改变一些思路。可就在两秒钟过后,他便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他的面部变得扭曲,眼睛里已然放射出惊惧的光,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这件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周策似乎有意让黄小飞自己说出答案,
“不错,你说得对!”黄小飞突然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听说过,18年前死了很多人,他们都是被放干体内的血液,而这其中一位就是我的另一个伯伯---黄天泽。只不过他们死时都会出现一件红色的嫁衣,而一段时间过后,那件嫁衣就不翼而飞了,”
“当时人们都说那是‘鬼新娘’的冤魂来**了。”周策补充道,“当时也在读小学的我对此很感兴趣,我还经常借这件事编出一些恐怖段子来吓唬那些小女生,为此我的班主任不止给我上了一节思想政治课。”
“寿衣---嫁衣---寿衣---嫁衣---寿衣---嫁衣……”黄小飞在心中默念着。
“依我看呀,”周策又开始滔滔不绝地推理了,“这至少有三种可能:一,这就是18年前的凶手所为,也许这个凶手正是‘鬼新娘’的幽灵;二,有人想借18年前的案子故意制造恐慌,从而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三,也是最简单的解释---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也就是说,‘英雄所见略同’。在我看来,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第三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小,而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剧中。”
“嫁衣---寿衣---嫁衣---寿衣---嫁衣---寿衣……”黄小飞似乎根本没听到周策在说什么。
“大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周策显出一脸无奈的表情---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啊?什么?……也许吧。”黄小飞随意地敷衍了几句。
“真是的!”周策暗骂一声“该死”,便坐回到自己的位子,
“对了!”黄小飞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件寿衣呢?”
“还套在死者身上呢,你说过的,尽量不要改变尸体原状,所以没人敢把它脱下来。”周策没精打采地说,他觉得很沮丧,就像个渴望得到表扬的小孩子,“你要干吗?”
“立刻把它交给技术科的人,让他们检查一下。”
“好吧,好吧……”周策一边走一边说。
“嫁衣---寿衣---嫁衣---寿衣---嫁衣---寿衣……”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黄小飞一个人的声音在幽幽地回荡。
黄小飞的一天还没有结束。
“什么?沈冰儿的尸体不见了!”黄小飞一脸的诧异。
“千真万确!”周策也是一脸的愕然,“前后两个门卫都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出入。”
“我要看一下监控录像---我倒要看看谁敢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盗走一具尸体!”
监控录像的画面总是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画面里的景物如同被蒙上了一层薄雾,仿佛是通过传说中“阴阳眼”所看到的一样。更何况现在的画面里显示的是9点24分时的停尸房门前的昏暗的走廊。多年未曾更换的顶灯时不时闪动几下,整个走廊也随之忽明忽暗---这大概是许多恐怖片钟爱的场景。
“这里的灯该换了。”周策不禁耸了耸肩膀。
“是谁在早上给她打的电话呢?”黄小飞不理会周策,自顾自地思忖着。
“又来了,”周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是在电信部门里查过了吗?电话来源就是西街入口旁的那部公用电话,也就是说,我们连凶手的一丁点儿线索都没有。”
“谁说没有?”
“你什么意思?”周策突然间来了兴致。
“那还用说,当然是‘鬼新娘’了。”黄小飞嘴上在说话,但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屏幕---时间已经到了9点33分。
“切,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论呢。”周策显然有些失望。
“至少我可以肯定这事一定与‘鬼新娘’有关---我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来偷尸体呢?更何况还是在警察局里偷尸体---他(她)也太嚣张了吧!”
“如果凶手是‘鬼新娘’,她就算在你眼皮低下扛着尸体绕着你转两圈,你也是奈何不了她的。”周策见屏幕里没有什么异样,心中也不禁生出些烦躁。但瞬间,他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如果画面里始终不出现半个人影,那么,也只有用“幽灵”这种荒唐的观点来解释一切了。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幽灵的话……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不直接查看停尸房里的监控画面呢---说不定这时候,尸体已经被盗走了。”
“不可能。”黄小飞肯定地说,“除了这里,凶手根本无法通过其他任何渠道潜入停尸房。查看这里的录像也许会使我们有更多的发现。”
9点55分。
“天哪!有鬼!”周策的右手颤抖地指着屏幕---那是一道黑影,一个身披黑色披风,脸上戴着诡异面具的黑影---就像是《歌剧魅影》里的埃利克,抑或是《夜半歌声》里的宋丹萍---他,终于出现了!
可惜的是,停尸房的门不在监视范围内,
10点整。
他再次出现在镜头里---他的身上没有尸体,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披风无法藏下那尸体。随后,那道黑影便离开了停尸房。
“这是什么意思?”周策不解地说,“那个家伙没有盗走尸体,难道他来停尸房只是为了观光的吗?”
黄小飞面色凝重,他补充道,“为什么两个门卫都没有见到那个人?难不成他真的是幽灵---幽灵又怎么会被摄像头拍到呢?”
时间跳到了10点08分,画面里再度有了变化,
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孩,一个长发如黑瀑的女孩,正低着头,向停尸房的方向走去。黄小飞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女孩的容貌。但可惜的是,由于她低着头,因此她的脸全部隐藏在了阴影里---那会是一张怎样的脸?
10点15分,女孩再次出现在屏幕里,她的肩上扛着的赫然是沈冰儿的尸体!女孩的动作很慢,显然这样一具“死沉死沉”的尸体对这个女孩来说太重了。
来不及多想,黄小飞立刻调出了公安局前后两个出口的10:15~10:20的录像,结果在警察局的后门处发现了扛着尸体的女孩。
公安局里有两位老警官,当然已经退休,但依旧舍不得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于是局里破例让他们做了局里的前后门卫。张援朝就是负责后门的门卫。
黄小飞望着画面,喃喃自语着,“他为什么要说谎呢?”此时的画面里,女孩正扛着尸体堂而皇之地从张援朝的面前走过。画面里,张援朝的表情十分的古怪,他的脸颊上似也多了两道晶莹的泪痕。就在女孩走出后门时,画面里突然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点!
“我的妈呀,那是什么?!”周策感到他的心脏已然跳到了嗓子眼儿。
黑点密集得如同从天而降的乌云,在摄像头前翻飞旋转。
“是……是乌鸦!”黄小飞满脸诧异之色。
两个人屏住呼吸,如同同时听到了画面里乌鸦的悲鸣。
第四章
新的一天。
也许是昨晚太过疲劳了,黄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早晨的6点45分了。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黄泉立刻变得十分清醒。穿好衣服后,他便急忙往外跑。但就在他打开房门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张美丽清秀的脸,黄泉惊呆了---叶青菊正像昨晚那样木立在门外。黄泉还没来得及说话,叶青菊已然伸出右手,指向厨房的方向---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正静静地摆在桌子上。
“我要迟到了!”黄泉的话音还没落,叶青菊便听到了防盗门被关闭时的闷响。她怔怔地看着那扇门,目光有些飘忽不定。
起雾了。
雾色中的B市显得格外的不真实,无论是高耸的建筑,奔驰的车辆,抑或是行色匆匆的路人都如同湖水里的倒影。黄泉喜欢这种感觉,因为此时,置身于这个世界的他就如同漫步于仙境之中---尽管这个“仙境”并不美,甚至还有点残酷。眼看二中的体育馆的一角已在前方若隐若现了。
今天,张天放没有来上课。
更重要的是,同学们看黄泉的眼神都显得十分怪异,就像在打量一个从外星来的异类。当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时,董晓杰便凑他的身边,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问道:“她,是谁啊?”他刻意将那个“她”字说得很重,
“她?哪个她?---你发什么神经?”黄泉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准备着今天课程所需的课本以及笔记。
“装!接着装!”董晓杰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
“那个新娘子。”这个声音如同利剑般生生刺入了黄泉的后背---李素伟竟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来到了黄泉的背后。
“新娘子?”这次黄泉真的是在明知故问了。
“你知道这个剧本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吗?”李素伟的嘴唇在抖动,“可是,你却把它毁掉了!”李素伟将每个字都说得更重,仿佛每个字都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黄泉放下了手里的书本,标枪似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过身,他的目光与李素伟分目光交汇在了一起,就如同两颗相撞的流星,迸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能量。
“是你盗走了张天放搞来的红嫁衣,然后又让那个女孩子穿上来搅我的局!”李素伟说得十分肯定,就好像他目睹了一切。
“你说什么?”黄泉如同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这一记重拳恰巧打在了他的胸口上,令他无法呼吸。
有人看到你将那个女孩带回了家!”李素伟的语气依旧咄咄逼人。
“你想说什么?”黄泉丝毫不示弱。
“这说来很简单,你利用水莲的失踪,让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水莲身上,然后,再与那女孩串通好,让她在适当的时候出现,以达到你搅局的目的。”
“首先,我请你搞清楚一点,”黄泉表现得异乎寻常的冷静,“水莲的失踪与红嫁衣的失踪是同时发生的,试问我怎么能计划得这么周密?难不成我还能左右水莲的失踪时间吗?其次,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为什么要搅你的局?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李素伟被黄泉连珠炮似的几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他的呼吸十分沉重,而且极不均匀。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只得说出这样一句话:“但你把那个女孩带回了家却是事实!”这句话比先前的任何推断都更具杀伤力。
“所以,”李素伟冷冷道,“你不能不承认这件事与你无关!”
黄泉再没有争论什么,他又静静地坐回到他的位置上,背对着李素伟,用一种更为冷淡的语气说道:“好!这就是我做的,我就是要你难堪!你能把我怎样?”黄泉不想再作任何的解释了---他已经承受了许多他本不该承受的痛苦了,再背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素伟将双拳握得很紧,只可惜并没有像影视剧里那样发出“咯咯”的鸣响,但暴露出的青筋足以说明他此时的愤怒。他多想将自己的拳头砸在黄泉的脸上,可是他不敢---在他看来,这一拳带来的后果很多,他顾忌这些后果。
“你一定会后悔的!”李素伟立刻转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黄泉在他的眼角看到了闪动着的泪光。
在黄泉看来,今天的班主任与往常似乎有些不同---在二中,班主任邢双双的板书是出了名的细致工整,枯燥乏味的数学公式被她写在黑板上时是那样令人赏心悦目。但今天,她握粉笔的手显得有些无力,写出来的字也是软绵绵的,而且时常会出现一些幼稚可笑的错误。
这使黄泉不禁联想到二中一位辅导数奥的姓李的老师。他往往是写满一黑板且同学们的笔记作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红着脸说,“哎呀,不好意思---写错了。”然后将一黑板的板书擦得干干净净,使同学们叫苦连天。可那毕竟是他的一贯作风---那么,班主任究竟是怎么了?
可是,最大的疑点依旧是那件红嫁衣,故事由它开始,也必将由它结束。
疑窦丛生---黄泉觉得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迷宫的入口,眼前有无数条蜿蜒的岔路,也不知该走向哪一条---抑或是每一条路都通向同个终点。
---地狱!
整个上午,黄泉觉得自己也如同梦游一般,听课效率几乎为零---这对于高中生来说是致命的---高中课程的高密度是众所周知的,每节课的容量都大得惊人。想必此时的黄泉一定已有一种“洞中无甲子,世上已千年”的感觉。
他需要回到自己的家,他需要一个踏实的午觉,但不幸的是,他这样的一个小小的愿望都得不到满足。
家里,早上那碗方便面依然,而早上那张俏脸却苍白得如同冬日里的雪---此时,叶青菊正躺在厨房冰冷的地面上。
黄泉看了看桌上的方便面,摇了摇头,便立刻抱起叶青菊,放在了屋里的床上。看着叶青菊清秀的脸,黄泉似乎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错觉---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要是文青萱,该有多好!
不知过了多久,叶青菊睁开了那双美丽的眼睛,那双如泉水般清澈却透着淡淡忧郁的眼睛。
五秒钟的对视并不算长,但对于黄泉来说,这短短的五秒钟就如同跨越了整整一个世纪。他觉得自己正被一双无形的手控制着,一动也不能动,因为此时的他正陷入对文青萱的深深的回忆中,不能自拔。
“对……对不起,我……”叶青菊的声音很轻很轻,如同拂过柳梢的微风。
“不要紧---你好好休息吧,”黄泉将目光从叶青菊的身上移开,并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是不是……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叶青菊怯生生地问。
黄泉无奈地地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究竟是谁,家住哪里,这样我可以把你送到你的父母身边。”
“我……只知道……自己叫……叶青菊,我……只知道……你叫黄泉,我……没有家,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泉水般的眼睛再次淌出了泉水般的眼泪,泉水般的眼泪融化了黄泉铁石般的心---黄泉这时才意识到,叶青菊所承受的痛苦要比他大得多,也许只有两个人的相互扶持,痛苦才可以稍微减轻一些。
黄泉从床边小桌子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了一张纸巾,交到了叶青菊手里,尽量温柔地说道:“好了,把眼泪擦干---你就先安心地住在这里吧,如果你想起自己是谁了,我一定会竭力帮助你找到你的亲人,好不好?”
叶青菊接过了纸巾,微微点了点头。
第五章
下午18:00。
“这怎么可能?”这时,张援朝正望着昨晚的监控录像发呆,里面的衬衫已被冷汗浸湿。
黄小飞没有说话,但他那冷峻的眼神足以表达他要表达的一切,张援朝显然是明白这一点的。我还以为那只不过是一场梦。”
“那你为什么昨晚不说?”面对自己的前辈,黄小飞依旧穷追不舍。
“不,我当时精神恍惚,后来,我以为大概是因为太过劳累而睡着了,因为当时我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香味,说不清是什么花的香,也并非市面上卖的香水的味道。紧接着,我看到了我那因高考失利而自杀的女儿。她正抱着芭比娃娃含笑向我走来。最后,我看到了满天的星星,还听到了我女儿动听的歌声……”说到这里,他的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得痛苦是任何人都承受不来的。
将张援朝送出去之后,黄小飞陷入了沉思---现在他可以静静地思考---周策约了楚天瑶去一家名为“满天星”的餐厅吃饭。因此,黄小飞总算有了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
楚天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接受了周策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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