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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与暖男付终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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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喜夫妇屁股以及李哲文四人没有跟着出去市医院,因为,阿公的身后事还没料理完毕。他们三人留在这里,协助段玉把阿公身后之事办妥了再出去会合大部队。
张子菁没有跟着去市医院,而是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来,等候消息。
既然张守宇不让她提捐骨髓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去了也无用。只是她后来想想,又觉得自己毕竟算是害死阿公的凶手,所以,她自己驱车回了镇上找胡喜喜,说明日一同上山为阿公封土。
在市医院安顿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因为病人的病情特殊,所以即便是深夜,院方还是安排了一系列的检查。
抽血化验,拍片,心电图等等,折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你们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请你们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一名年纪二十出头的小护士走过来病房门口问道。
甄阳即刻站起来,道:“我是她未婚夫,我去!”
宋脍翟立刻拦住,道:“我去吧,我是医生,我去最合适!”
张守宇也道:“对,我跟宋医生去吧,你留在这里看着,免得她一会醒来没人!”
甄阳瞧了瞧明朗,只得道:“那好,我留在这里!”
宋脍翟与张守宇一同出了门口,走了几步,宋脍翟道:“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您老人家还是回去病房坐坐吧!”
张守宇拍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走吧年轻人,我什么都知道了!”
宋脍翟一愣,试探地问:“您知道什么?”
张守宇看着他,“刘世伟已经告诉我了,明朗有脑瘤!”
宋脍翟怔了一下,“可,明朗不是说过要对她的病情保密的吗?”
“放心,他只跟我说了,我不说,没有人知道!”张守宇又加了一句,“我是军人,一言九鼎,我说不会泄露出去就不会泄露出去,你是信不过我吗?”
宋脍翟勉强笑了笑,“哪里会信不过您?只是,您与明朗无亲无故,对她确实有够关心的!”
张守宇沉默了一下,想说什么,见他神色似有惘然,料想他对明朗的身世也是不了解,便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小护士把两人带到医生办公室,办公室门口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吴雨副主任”,护士轻轻地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女声,“进来!”
门推开,只见一名年纪五十左右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坐在办公桌后面,她站起来,对两人道:“两位请坐!”
两人道谢后坐下,两人神情都有些忐忑不安。
吴主任推推眼镜,抽出桌面上的片子,对两人道:“病人的病情两位原先是知道的吧?”
宋脍翟道:“知道,她原先是我的病人,吴主任,能否给我看看片子?”
吴主任微微一愣,“哦,你也是医生,那就好办!”她把片子递给宋脍翟,“她的脑瘤,已经很严重!”
宋脍翟取过片子,细细地看了一下,有些沉重地道:“比原先大了约莫一公分,只是所幸,没有压迫到眼部神经线,反而是往后移了。”
“她原先的情况我不了解,但是如果像你所言,这是幸运,也是不幸,因为肿瘤往后移,并且往下压,对手术的难度而言,增加了一倍!”吴主任道。
“她,没有打算手术!”宋脍翟深呼吸一口,自己是医生,总是他跟病人或者病人家属宣布病情,如今坐在家属的位子上,原来这种感觉是这么的痛苦。
张守宇颤声问道:“那她,是否真的只剩下一年多的命?”
吴主任沉默了一下,“或许一年多,或许两年多……”
张守宇面容一喜,“你是说,病情是可以控制的?”
吴主任抬头看他,“也可能,后日明日甚至今日……”
张守宇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说,随时?”
“是的,因为肿瘤后移,会导致颅内压上升,而且我发现肿瘤的形状有些怪异,是否已经癌变,还不得而知,如果要确诊,便要开脑取出部分肿瘤组织进行切片化验!”
“开脑?”张守宇浑身冰冷,“那开脑能不能顺便把肿瘤切除?”
“切除手术难度很高,成功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吴主任把残酷的现实摆在了张守宇面前。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她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那既然如此,何必还有要她挨一刀做什么鬼检查?不做!”张守宇又怕又怒,厉声道。
吴主任一副体谅的表情,道:“原则上,我们是不建议了,但是,如果病人持着治疗的态度,放手一搏,也未尝不可!”
“谢谢吴主任,病人的病情能否代为隐瞒其他人?”宋脍翟道。
“我们医院已经告知了两位,尽到了告知的义务,至于你们要隐瞒谁,我们不过问!”吴主任道。
“谢谢!”宋脍翟面色惨白,顿了一下,又问道:“血液的检查报告出来没有?”
“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吴主任把化验报告递给他。
宋脍翟瞧了一下,白细胞红细胞等等都正常,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
离开吴主任的办公室,张守宇坐在廊前的椅子上,神情悲痛。
“张老,您怎么了?”宋脍翟虽然难过,但是因为这些事情他一早就知道,所以接受也特别快,见到张守宇一副失去魂魄的样子,他甚为担心,也甚为不解。
张守宇忍住心头的悲痛,道:“我只是觉得,这么年轻,哎,可惜啊!”
宋脍翟黯然,人生就是这样,你想要的,或许用尽一生都追求不到,可你不愿意要的,总会降临在你身边,正如不幸,正如生老病死!
第五十八章背负不起的亲情
回到病房,甄阳问起明朗的情况,两人都轻描淡写地道:“没事!”
甄阳如今一颗心都在明朗身上,不疑有他,道:“没事就好!”
如今,只等着她醒来了!
阿公的丧事办得很顺利,张子菁也一同上了山,并且隆重其事地跪在阿公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心中默然道歉。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屁股在阿公坟前哭得像个孩子,他知道,他和明朗一样,自此便失去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他们的人了。
胡喜喜拉起他,道:“你阿公走了,还有你姐姐要你照顾,你要生性点了!”
屁股对胡喜喜这位大人物十分敬畏,听得她这样说,才想起还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明朗,想起昨日看到的情况,心中升起了一股责任感。是的,虽然她和他并无血缘关系,也算不得是亲姐弟,可他们都是阿公身边最亲近的人,阿公走了,他是男子汉,要保护明朗的。
结清了丧礼的钱,几人驱车出去市区。
明朗一早就已经醒来了,她睁开眼睛,看到甄阳的面容,眼里转过愕然,失望,愤怒,震惊,沉痛,最后,一切的情绪,都慢慢地沉淀下去。
“好些了吗?”甄阳俯身问道。
明朗缓缓地闭上眼睛,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甄阳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就这样静静地放在床边上,她不动,任由他握住不反抗。
“明朗,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你这样做,阿公在天之灵怎会安息?”甄阳轻轻叹息一声。
宋脍翟和张守宇听到声音,也走了进来,见甄阳跟她说话,便知道她已经醒来。
“明朗!”宋脍翟走过去喊了一声。
明朗没有反应!
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甄阳和宋脍翟都是不善安慰人的人,尤其知道明朗如今哀莫大于心死,说什么都没用了,也帮不了她,要走出这种伤痛和内疚,只有靠她自己。
张守宇静静地看着明朗,然后出声对两人道:“你们先出去,让我跟她说几句话!”
甄阳迟疑了一下,抬眸看着张守宇。
张守宇对他道:“去吧!”
甄阳点点头,与宋脍翟一同出去。
张守宇把病房的门关上,拉上窗帘,然后坐在明朗床边。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最后,他长长地叹息一声,轻轻地喊了一句:“蓁蓁!”
明朗没有动,但是张守宇看到她的眼睫毛微颤了一下。
张守宇心中一片凄怆,几乎要凄然泪下,他颤抖着声音道:“外公要跟你说对不起,我食言了,我说会回去带你走的,但是没有做到,蓁蓁,你恨我,我理解!”
有泪水悄然从明朗的眼角滑出,她呼吸也渐渐变得重了起来,但是,依旧倔强地闭着眼睛。
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在微微发抖,而他的手也一样在颤抖。
她手心长满了茧子,摸上去,全是岁月斑驳的痕迹。他可以料想到她曾经有过一段怎样的苦日子。
心里痛得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尤其,尤其他们还没相认,而她却已经被判了死刑。
“我……”他张大嘴巴,声音哽咽得几乎模糊不清,“我多想听你叫我一声外公,就跟梦里一样,就跟以前一样,那穿着花裙子的小姑娘,像蝴蝶一样扑过来抱着我的大腿,可,我一直以为,这只能是永久的梦了……”
明朗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身子却无可拟制地轻颤起来。
“你不想认我,无所谓的,你一心求死,也无所谓的,只是,你要去陪你阿公,陪你爸爸,外公也不忍心让你独自前去,咱们爷孙两人,分别得太久太久了,如今重新见到你,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丢下你。外公发誓,你走的那一日,也是外公走的那一日……”
明朗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泪水疯狂地在她眼角溢出,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链子,如何也止不住。
张守宇伸手为她擦泪,继续道:“放心,从今往后,蓁蓁不会再是一个人,外公会一直陪着你,生死不离!”
明朗浑身一震,这生死不离,曾是她对阿公说的话。一直以来,她以为天地间只有她和阿公两人相依为命,如今,忽然有个人来跟对她说这句话,她只觉得满心的震惊和痛楚。思绪,也因着这种痛楚而渐渐清晰起来,她穆蓁,从小到大,失去的,渴望的,追求的,要到她临死才得到。
这是一种阵痛式的领悟,也是绝望的认知。
她终于睁开眼睛,瞧着眼前这个老人,泪水模糊间,只觉得他脸上的皱纹越发的清晰了。
“孩子!”张守宇悲痛呼唤一声,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胸腔压着沉重的石头,又酸又痛又胀,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明朗呼吸一口,鼻子堵得很厉害,绝望如同萧瑟的北风在她心头掠过,她张张嘴,鼻音重重地道:“不管如何,你,来得太晚了!”
张守宇怔怔地看着她,是的,太晚了,真的太晚了,错失的时光不会再回来,而他记忆中年少无知天真活泼的穆蓁,已经变成眼前这个随时都会离开人世的沧桑女子。
“她知道吗?”明朗问道。
张守宇悲苦地摇头,“她不知道!”
“什么都不要跟她说,如果她在乎我,我的病对她来说是再一次致命打击,如果她不在乎我,那么,没有说的必要!”明朗有些涩然地道,她一点都不奇怪张守宇会知道,因为,她暴露的线索已经太多太多了。
她说的,也正是张守宇担心的。张子菁以前不是现在这个刻薄性子,她很善良,很热情,很有理想,可现在变得自私自利,刻薄寡恩,她失去太多,所以死死地抓住仅有的。如果让她知道穆蓁没死,她会很开心,可如果让她知道她的女儿又要再一次面临死亡,在天堂堕入地狱的那种打击,只怕她是承受不了的。
知道穆易和穆蓁死后的那段日子里,她试过数次自尽,最后浑浑噩噩几年,直到收养了真真,她才算是过回正常人的日子。
“那么,你要认回外公吗?”张守宇渴望地看着她。
明朗静静地看着他,“有些东西,我现在已经背负不起了,我只想静静地,走完这一程!”她看似说得很玄,但是他听明白了。她背负不起亲情,因为她不愿意在得到之后又在失去,因为她已经做好了离开人世的心理准备,如果现在她的生命还有牵绊,她会不舍,会留恋,会渴望,会强求,那这最后的日子,将是她人生最痛苦的日子。
“我不勉强你,但是,”他抬头,坚定地道:“除非我先于你走了,否则,我一定会陪你到最后一刻!”
明朗眸子泛起一抹痛苦之色,“你不必这样,你没有亏欠我的!”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握住她的手,温暖而有力。
张子菁等人没多久也来到了。
胡喜喜一进入病房就给了明朗一拳,“你丫的,你这是要吓死所有的人啊?是想上头条吗?”
明朗没想到这么多人来找她,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每个人心中都是可有可无的。
她面容复杂地道了一声:“谢谢你们!”
胡喜喜坐在她身边,“别矫情,我们之间不存在这种客套话!”她抬头看了甄阳一眼,悄声道:“只是你唱这一出,吓死了某位!”
明朗下意识地抬头看甄阳,甄阳正凝眸看她,她旋即低头,沉默不语。
屁股挤上来,从裤兜里取出一只金戒指,明朗抬头愕然看着他。
屁股鼻音重重地道:“这是阿公给你的,那时候还没找到你,他说大概看不到你出嫁了,也没什么钱给你准备嫁妆,一辈子就存了这点!”
明朗浑身一震,怔怔地看着这只款式老套的金戒指,心头,有凄厉的痛楚掠过,他给她的嫁妆?
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接过戒指,缓缓地,套在中指上,有些偏大,她笑着,但是泪水却不断地掉下来,“如果,我胖一些,是刚刚适合的!”
屁股一把抱住她,哭着道:“姐,你别丢下我,我没有亲人了!”
明朗眼睛闭上,泪水狂流,这句话,掀开了她心底血淋淋的伤口,他这一走,几乎带走了她所有的希望和动力,她觉得活着都是一件浪费空气的事情。可她始终是要跟他见面的,何必急在一时,叫她身后的这些人为她伤神?
“明朗!”张子菁鼻子酸酸的,她走上来,轻轻地喊了一声。
明朗微微抬头,想不到,她也来了。
张子菁心底很矛盾,虽然讨厌她,但是看她哭成这样,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难受,毕竟,当日如果不是她说那些话,阿公也不会就这样急急走了,她欠她一句对不起。
“我,想跟你说句对不起!”张子菁低低地道。
明朗沉默了一下,缓缓地道:“和你无关!”是的,关她什么事呢?害死阿公的不是张子菁,是她明朗!
张子菁只是说实话而已,不,也算不得是实话,因为,她实际上比张子菁说的要坏千万倍。
她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张子菁?
第五十九章知道
宋脍翟什么都没说,只静静地坐在她床前,握住她放在床沿的手。
明朗侧头看他,他乌黑的眼珠笼着一层哀伤,明朗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轻声道:“我很好,不必为我担心!”
宋脍翟喉头发酸,微微点头,张张嘴,却也说不出话来。
他这一生都是顺风顺水,没有什么起伏,出生,念书,成长,做医生,更没有发生过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所以,明朗这一次是真的吓着了他。
甄阳静静地依偎在门边,眸光落在她脸上,然后,缓缓地看着窗户外面。医院外面有高大的梧桐树和紫荆树,秋风萧瑟,刮得树叶乱颤。
如果,她觉得宋脍翟能够给她幸福,那么,他愿意退居一隅。心底有浓浓的失落和苦涩,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真的对这个古怪的女人上了心。
他这辈子,从没有试过逃避过任何的事情,如今即便知道她有心上人,他也愿意坦然地面对这种心情,得之,他幸,得不到,也只能祝福。
明朗本还要留院观察两日,但是她坚持出院,宋脍翟去为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明朗不愿意离开罗定,她知道胡喜喜夫妇很忙,而且家中还有小孩,而李哲文更是日理万机,为她浪费时间她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道谢之后让他们回去了。
张子菁也是要走的,但是她死心不息,总想找个机会跟明朗说真真的事情,只是张守宇盯得紧,一发现她有开口的意图便即刻上来阻止,这点让她很困惑,很费解,也很不满。
甄阳和明朗有过一次深刻的对话。不,或许应该说是阿公跟她有过一次深刻的对话。
“这是阿公临死前对你说的话!”甄阳取出手机,打开视频,放在她手上。
她微怔,然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呼吸急速起来,面容也微微苍白,她把视频摁了暂停,深呼吸几口,然后,才慢慢地打开。
一看到镜头中的阿公,她的泪水便簌簌落下,她咬住嘴唇,死死地忍住,怕泪水模糊了眼睛。
“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上天恩赐我的礼物,我这一生,前尘往事许多都模糊了,唯独,清晰记得你小时候的种种……”阿公说到这里,急速地喘了一口气,顿了约莫有一分钟,明朗几乎以为就此停顿,她的心,也有片刻的停顿,然后阿公长长地叹息一声,“日子无法回头了,我身后最放不下的人是你,你是女孩子,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本以为这辈子,我是等不到你回来了,看到你,已经是上天的垂怜。蓁姐儿,我没有生你的气了,不让你进来送我最后一程,是不愿意你看着我走,正如当日,你去美国,我站在村子的路口看着你乘坐车子绝尘而去,那种生离的痛苦,我现在还很清晰。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善良坚强的姑娘,是阿公的骄傲,阿公这辈子因为有你而完满幸福,但是,我的姐儿,什么时候才会幸福?多想……多想看到你嫁人,看到你生活在丈夫的呵护之下,如果真有这一日,阿公,也能含笑九泉了……不要哭,擦干眼泪,给阿公唱一段歌,我姐儿的声音,是天底下最优美的声音……”
视频,戛然而止!
那些年,他坐在他的三轮车后面,高声跟他喊着:“收破烂了,收破烂了……!”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他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会高声唱着,“酒干倘卖么,酒干倘卖么……”而她,也会跟着他一起唱,她唱的时候,他就停下,含着慈爱宠溺的眸光看着她……
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是你哺育我长大,陪我说第一句话,是你给我一个家,让我和你共同拥有它……
再也见不到他了,这世界上最疼爱她的那个人,到底是去了!而他们曾经的家,也湮灭在岁月的风尘里,再也寻不回来了!
她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窗外的阳光透进来,只叫她觉得仿若隔世!
“为了阿公,为了你身边的这些人,你都该积极面对以后的人生!”甄阳沉默了许久,伸手为她擦干眼泪,开口道。
明朗没有回答,反反复复地播放视频,痴痴地看着视频上那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人,听着他并不太清晰的话语。她忽然觉得很安心,他们之间,有了一个约期!
甄阳最后把这段视频发送到她手机上,道:“这样,他便能一直陪着你!”
明朗抱着手机,抬头看他,光线斑驳的病房内,他的脸明灭不定,眼底仿佛有一簇火光,只是她仔细再瞧,却是一汪淡然。
办理好出院手续,张守宇问明朗,“你不回去,那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吧!”
明朗抬眸看他,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住几天!”
“放心吧,有我看着我阿姐,没事的,而且还有宋大哥!”屁股道。
甄阳复杂地看了宋脍翟一眼,他明白,一个人在难过的时候,希望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自己最深爱的人,他静静地道:“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宋脍翟默然点头,“嗯!”
甄阳又深深地看了明朗一眼,她此刻正低头抚摸着手上的戒指,瞧着她神色平静了些,他才总算放心了。
回去的路上,张守宇忽然问正在开车的甄阳,“阿阳,你之前跟明朗求婚,有几分真心?你现在还会想娶她吗?”
甄阳还没回答,张子菁便不悦地道:“爸,阿阳也不过随口说说,开个玩笑的,现在提这个事情做什么啊?”
张守宇却不管她,只问甄阳,“你是开玩笑的吗?”
甄阳手握住方向盘,沉默了一下,道:“无可否认,之前要跟她结婚,是因为真真。但是,那天在她家里求婚,我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张守宇眸光一亮,“那就是说,你是真心想娶她的?”
“爸,你这时候说这些话多不合时宜啊,还是想想真真的事情吧,现在那人反悔,你又不许我跟明朗提,真真怎办啊?”张子菁很是烦恼地道。
张守宇长叹一声,“尽量想办法吧,但是明朗那边,是真的不能再提了!”
“为什么?”张子菁有些微愠,“爸,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净帮着她!”
坐在副驾驶座的张守宇回头看了看她,神色有些复杂,“因为人家没有义务帮我们!”
“我又不是让她义务帮我们,我会给她报酬的,她想要什么尽管说就是!”张子菁道。
“她要的东西,你未必能给得了她!”张守宇幽幽地道,再说,明朗为什么要帮真真?她享受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明朗心中不存着恨意就已经很好了。
“爸,我觉得你这两天变得很不可理喻!”
“或许是的,但是,你这二十年何尝不是很不可理喻!”
张子菁微怔,面容有片刻的凝滞,她没有再说话,转头看着车窗外。
甄阳听着两人的对话,一直都没有插口。他很希望明朗可以帮到真真,但是明朗现在这个模样,确实不宜开口。虽然说阿公早已经身患绝症,但是他的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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