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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有阿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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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这个空档,傅子卿余光瞥向顾安人,见她面色淡定并无忐忑或是急迫之色,心思缓转。放下手中的碗勺,唤了阿呆将人带下去。
“公子。”阿呆并非阿木那般的呆子莽夫,刚刚公子递来的眼神,明摆着是有事吩咐。
揉揉自己的眉宇,听到阿呆的声音,傅子卿缓缓睁开双眸。皱眉,将案桌上的参汤向前推了推,“查查,是谁动了心思。”
闻言,阿呆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态度,神色是少有的严肃。小心端起了碗中参汤,也不多言,就退出了书房。
等处理完景帝为难的政务,傅子卿叹口气让人推了自己去被破坏的牡丹园。忍着腿上的痛楚,慢慢扶着轮椅扶手站起,慢慢收拾着院子中的物件,没一会儿就落了一头的冷汗。
“公子。”阿木依旧冷着脸。
听到声音,让人扶着自己回到轮椅之上。
“可查出来了?”
谈及正事,傅子卿面色再无刚刚思及阿娇时的浅淡笑意。一身冷清肃杀之气毫不掩饰。
阿木点点头,行至公子身后推动轮椅,二人向石洛坊的书房行去。此次去查探,淮南王府的阴私和隐瞒,还有梁王重病缘由,都一点点被阿木等人挖出来。如今只等着自家公子决策后出手。
且说长门园的阿娇,终是被刘嫖叫到了跟前。思量一番,刘嫖挥退了屋中伺候的奴仆,将阿娇拉到跟前跪坐。之前傅子卿前来,明面上虽未多说什么,但刘嫖也瞧出了他与娇娇之间有所不同。又联想到蜀娘回禀的阿娇神态话语,定然也是对这俊美的傅家公子动了心思。不说刘嫖自己如何考虑女儿的婚事,单说母后窦太后都不会轻易同意。
“阿娇,过几日/你大兄出门游学,你可要一同去玩耍几处?”刘嫖抬眸看了一眼有些异样的女儿,嘴角微勾,目光中满是母亲的慈爱,“你往日不常吵闹着要出京玩耍?”
阿娇心中诧异,不知母亲如何有了这般想法。在未遇到傅子卿之时,自己确实想要离了长安,无论是回馆陶还是去别处,都不要在京城呆着。尤其是在梦魇之后,更是吵闹了多日,就怕梦中场景复现。
有些局促的绞了绞手上手边的帕子,阿娇沉默,更是不敢抬头看母亲半分。这样自是也错过了刘嫖打量的目光。
抬头看向窗外,入眼便是瑞兽高梁,玉砌阑珊,就连那远处似有落叶的树木都是汉宫而出。这般富贵养护下的娇娇,如何能受得了与傅子卿日后的生活?纵然金钱无缺,但低嫁之人总会淡出贵女的圈子,最后落得同市井妇人无二的结局。
抚着阿娇的长发,刘嫖眼底冷清,狠心道:“我不知你与傅家公子有何情谊,但如今陛下有意为他指婚。对方也算得上是良家女子,出声贫寒却是出自孝门之下。你便断了心思吧。”
阿娇听到这话,忙从母亲怀里爬起,仰头看了许久,终是摇摇头咬牙道:“母亲,傅子卿不会同意的。”
她虽然厌恶有女人能近傅子卿身边,却始终不曾相信傅子卿会有二心。说罢阿娇就欲要起身向门外跑。
“阿娇,傅子卿纵使无意,又如何能抗天子旨意?”刘嫖一把拽住阿娇,语气沉肃却不慌不忙道,“且陛下的意思他也是知晓的,竟未同你言说。阿娇以为是何故?”
“历来有高嫁之说,却绝无高娶之言,你认为傅家有几分能耐娶了太后最//宠//爱的翁主?”见女儿面色苍白,身体因怒气而颤抖,刘嫖终是狠了心冷了面容,盯着她冷笑言语。
阿娇退后一步,母亲虽善筹谋,却从未说过半分虚言,于自己也是疼爱非常。再者若是傅子卿真如母亲所言,那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从未想过同自己白首。
若是旁人说此话,自己定会大声反驳斥责,但如今是母亲所言,只让阿娇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阿娇抬头睁大双眸不让眼珠儿掉下来,强自辩驳:“母亲你可以喜欢董偃,为何阿娇不能爱上傅子卿?”
听到董偃二字自女儿口中喊出,刘嫖知觉的面上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猛地拍了一把身前的案几起身,面上恼怒之色极为明显,冷颜道:“就凭我是大汉大长公主,而你只是个翁主。就凭我是汉室女子的典范,而你却是个被人骗了还不知事的人。”
如清水洗过的眸子澄澈直映人心,有那么一瞬间,刘嫖恍惚看到了年少的自己。见阿娇瞪着眼欲要冲出房门,刘嫖忙换了门外守着的奴仆将人拦下。
“公主,这。。。。。。”蜀娘不知二人主子间发生了何事,怎得刚刚还好好的,如今却闹成这样。
“把翁主送回怡园,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放她出来。”揉了揉眉头,刘嫖挥手让人将阿娇架了出去。
蜀娘上前,见屋内已是一片狼藉,而公主的手因着刚刚推搡案几之时过于用力,也显出一道暗红。心中疼惜,赶忙让人进来收拾,蜀娘又去取了药膏给公主擦拭。
“等一会你吩咐暗中保护阿娇的人,这几日好好看护着她。”思忖片刻,又道,“若她想了法子出府,也不必拦着,只是暗中跟上即可。”
眼神暗沉一瞬,阿娇太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了,此时被这般禁足,她心中必有不甘。以其才智,出府也非难事,如今自己少不得要算计一番。至于他二人有无缘分,能否眷属,待看缘分吧。若此事之后,二人依旧认定彼此,自己这做母亲的又何苦逼着女儿走一遭自己的老路?
☆、第43章 阿娇一怒欲断情
阿娇被禁足两日,不进滴水。门外无论青枝与青稞等人如何请求,都不能让她开口许了几人入房门伺候。刘嫖因着阿娇之事,心中也是极为烦躁,就连与帝京贵妇之间的交际也提不起兴致。
终于一日,在刘嫖入宫后,阿娇让青枝与青稞去厨上和洗衣房给自己寻吃食与衣衫,以此支开二人。又换了之前从青枝处偷来的衣衫,等一番收拾,已不复往日明媚,这才打开房门向后院而去。
后院奴仆都是些粗使的下人,大多为见过翁主真颜,更别提近处打量翁主了。所以阿娇一路行来,也未受到阻碍。
只是花坛处打扫的一个老妇对身边的好友低声道:“刚刚过去的那个人似乎是翁主。”
另一个妇人抬头扫了一眼,却只看到一个穿一等丫鬟布衫的背影匆匆而过。嗤笑一声,妇人低声回道:“别乱说,小心挨罚。翁主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会穿了那种下人的衣服,来咱们这种地方。”说着将手里舀水的竹筒丢到了水桶中,弯腰将水桶向另一侧的花坛拽了拽,接着干活,一边动还一边嘟囔,“还不赶紧干活儿。”
那妇人点点头,暗自道定然是自己多想了。遂也未在多言,接着忙手里没干完的活儿。
出了门绕过长门园正门,阿娇一路向长安城内行去。往日出行,总有马车护卫,奴仆相随,如今她孑身而出,身上虽有金币却无处租用马车。好在她心中有事,也未曾嫌弃劳累疲倦,只一路红着眼走着。
身后暗处跟随的侍卫自是得了长公主的信儿,如今见翁主欲要不行入长安城,赶紧安排了提前预备的马车上前。
“小姐可要搭乘马车?”马夫自然是个面生的,“我家小姐今日恰好要入城,见小姐是一个方向遂让奴来询问一声。”
此时阿娇也急着入城,跺跺脚思忖须臾,咬牙点头。然后借了车内伸出的白皙女子的手上了马车。入马车前,还不忘皱眉道:“多谢,待入了城我自会付你金豆子。”
马车内,被刘嫖安排的女子一身华服规矩而坐,见阿娇入内稍稍点头致意。又取了热茶递过去。
阿娇颔首,见马车虽不如自家的贵气,但较之寻常人家也是富贵许多。接了茶水,并未喝一口。就听对方温和的声音响起,“姑娘可是也听说了石洛坊当家公子与顾家孝女结亲之事?这才前去凑热闹!”
阿娇手上的杯子一晃,茶水就顺着手背落入了裙裾之中。猛地抬头,目光烁烁的盯着右侧的女子。
女子被阿娇的目光煞了一下,心中突突猛地跳动。正当她要错开目光之时,就见阿娇又低下头。
想到长公主的交代,女子暗自压下心惊和忐忑,强自稳了语气不急不缓道:“听闻如今石洛坊为此大庆,不仅施舍各坊市贫苦人家,还免了入坊玩乐贵人的花销。当真算得上是大手笔。”
自然是大手笔,帝京第一石洛坊,每有贵人去玩耍少则百金,而如今傅子卿要免费三日,可不就是掷万金以贺!
待到女子还欲接着说,就听阿娇不耐的将手中茶杯磕在跟前的小茶几之上。一时间,马车内气氛僵持只逼得那女子后背落了汗水。恰在这时,马车停下,外面的马夫低声唤道:“小姐,已经到了城中,可是要将那位姑娘放下来?”
阿娇此时心中极乱,片刻都不想在同这个女子一起,于是径直伸手掀开了马车车帘,并从荷包之中抓了几颗金豆子塞给马夫。之后跃下马车,向一条长坊而去。
坊间,只听几个人言说石洛坊的傅公子当真是大善人,又言语说那个被指婚的女子也是天大的福气,能得了傅公子的青眼。这些话听得多了,当真是戳狠了阿娇的心肝。
几乎是狼狈的逃到了石洛坊,入眼却是满目的鲜红,咬唇踏入院中,无视一路上人的视线和打量,阿娇直奔傅子卿的书房而去。人未至书房,已然听到了里面女子娇柔的声音和傅子卿劝慰的声音。
细白的双手于布衣之下被紧紧攥住,她怎会不知傅子卿向来不许除自己之外的女子进出书房。他这人,看是细腻温润,可待外人却是极为疏离冷漠,若非亲密之人,怎会用这般语气?只是傅家哪里还有女眷亲人?
倏尔想起前世种种,难道这一世依旧要重复曾经的悲剧?难道当真自己喜欢的每个人,都会这般弃了自己?阿娇承认自己不够勇敢,这个时候竟然不敢入内质问他。
后退几步,倚在栏杆处,阿娇无意识的抚胸喘息。直到有一婢女行至自己身边,“见过翁主!”
阿娇回首,见是她并不喜欢的碧流,不由皱眉欲要离去。
“翁主可是来贺喜我家公子的?”碧流见阿娇无视自己,心中极为恼怒,她虽知道二人身份有别。可心里也是极为不忿这般刁难难缠之人被公子看重的。遂此时面上虽带了浅笑,恭敬行礼,语气温柔却字句戳心,“昨夜公子与表小姐还提起了翁主呢,公子夸赞翁主心思纯善。。。。。。”
阿娇深吸一口气,抬高额头,冷哼道:“本翁主最瞧不起你这种认不清身份,还肖想主子的人。难不成真以为爬了主子的床就能翻身?也不想想收房的妾和通房是个什么东西。”随后站直身体,斜眼看着还欠身行礼的碧流,缓缓道,“别以为你收了委屈,怎得就不见我欺负别人?”
碧流别阿娇说的哑口无言,少顷才晃了晃身子诺诺道:“奴婢不敢。”
略过碧流身边,阿娇无意识的晃荡着,想着前世为情所困的种种,又想到至死不曾落下善终。心中亦是莫名惶恐,其实若非她重生,定然不会有这般的恍惚和不安。
前世的时候,她也曾听闻傅家公子以商人之身,得帝王赏识,并赐婚其同一寒门女子。之后二人相携离开京城,神仙眷侣好不自在。到了这一世,因为爱慕着他,又得了他的许诺,阿娇自然是避开了曾经那些记忆。可如今。。。。。。
咬牙,终是鼓起勇气再次行至石洛坊的后院,既然如今到了这般境地,她就该亲口问问他。至少也该亲眼见到,他真的有了二心才好。
踏入靠近牡丹园的亭子,却见他正陪了一女子赏着那曾被自己打散的花束。也不知女子说了什么,只见傅子卿一脸温柔宠溺,似有百般柔情。女子回眸,一笑百媚确实如外人所言是个极美的女子。
这一刻,阿娇再没有勇气上前。甚至在傅子卿听到响动皱眉看过来时,她仓惶的转身逃开。
她是陈阿娇,她早就告诫过自己绝不再做那个日复一日倚栏阙而望的怨妇。她要做的是独一无二的明媚女孩,这一生都要活得畅快淋漓,过的洒脱自在。
等出了石洛坊,阿娇站在人群鼎沸的街上,只觉得浑身冷清。一时间,竟然不知去往何处。
“咦,你不是那日街上的小阿娇吗?”驾着马车的身着紫色男子华服的人开口,见阿娇表情有异,才收起了调笑,跃下马车伸手将人拽到身边,“在下淮南刘陵,不知小阿娇可愿与我一道戏耍?”
阿娇看着眼前这个声音爽利,眼神灵动的女子,纵然日日穿着男装,街市纵马调笑,也不曾被人说过一句胡闹。许是那些自骨子里都叛逆狂野不尊教诲之人,世人皆只看其得意之处,也会笑话她行为出格,却不曾有人敢为难于她。
将手搭在刘陵伸出的手心之中,借了对方力道跃上马车。阿娇也不矫情,与刘陵同坐一处,只听得她皮鞭响起,猛拍手掌兴奋道,“小阿娇,扶稳了。”
“架!”刘陵手中皮鞭猛地抽向前方,本还在喷气的马儿骤然吃痛,撒蹄子就向前奔去。只惊得阿娇用力捉住马车的车辕,侧首见身边之人男装风动,英姿飒爽干脆凌厉,此时笑意张扬只感染的阿娇也传出一阵银铃大笑。
马车疾驰,百姓四让。车上一袭火红娇人儿,一个紫衣俊秀,好生让周围的人低语一番。待到二人畅快,马车已然行到了帝京有名的酒肆紫竹轩。
“刘陵,这里不是不允女子前来的吗?”阿娇扶着刘陵下车,皱眉道。这可是有名的风月场所,虽不至于同江边画舫一般,却也有许多小倌儿楚女。
斜睇了一眼阿娇,刘嫖用鞭子抵抵额头,似是而非道:“这里的酒可是别有滋味。”
说罢,牵了阿娇的手大步而入。刚进门,就听到周围丝竹之声传来。看来此时已然有许多可人了。
“二位姑娘相比行错了地方,此处酒肆可是不接待女客。”以为抹了浓妆的女子施施然而来,一看就是八面玲珑的人物,虽然说出的话是赶了二人离开,却也不曾引起对方反感。
阿娇眉眼稍抬,只待听刘陵开口。
韩则原是打算应了好友邀请,去拜访西山学院的成名学子。却不想在紫竹轩酒肆门前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驻足而立,凝视这那抹鲜红进门。几乎是无法克制的抬起脚步行至酒肆门前,如今他心中的那份念想更甚,每每与人交际疲累,总会想着这般自己若得了势,才好想长公主求了亲事。
下了马,将马鞭递给身后的仆人,韩则想到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见她一面,哪怕只是饮鸩止渴也是好的。
且说刘嫖自腰间掏出一块牌子丢到对面掌柜的怀中,少顷就见那本还欲要轰人的浓妆女人欠身道:“二位来小店不知是玩乐还是饮酒?”
刘陵哼笑一声,拉了阿娇的手越过女人想酒楼深处而去。待行至一处并不起眼甚至有些偏冷的房间,刘陵才道:“自然是饮酒,米糠清酒一壶,你自管送来。”
阿娇跟着刘陵入内,见她似是常客极为熟悉这里的构造,不由四下打量。只见屋内陈设简单干净,内有清香酒气,倒不似外面传言那般满是水粉香气。
安排好两位女客,女掌柜弯腰离开。只是她出了房间,手指就摸向了怀里的牌子,若有所思的回首瞟了一眼,随后匆匆离去。
送酒的小童不过片刻就送来了清酒,又放置了两个竹筒雕成的酒樽,随后离去。阿娇与刘陵相对而坐,径自取了酒樽笑盈盈道:“早就听说过姐姐离经叛道,却不想是这么飒爽之人,当真痛快极了。”
刘陵歪歪靠在座背之上,假意欣赏酒杯上的精致花纹,笑容邪肆问道:“你当真这般认为?”
大概只有刘陵心中明白,自己所得这些果敢快哉的生活,不过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父亲淮南王想着通过自己得到长安的消息。为了达到他联络官员,探听汉室消息的目的,他甚至甘愿让女儿出卖*。而作为一个表面得/宠/的藩王翁主,她不过也只是皮囊享乐罢了。
没一会儿二人就饮了许多酒水,阿娇自是羡慕刘陵的快意恩仇,而刘陵亦是羡慕阿娇的千般娇/宠/。这般你说我道,未过多久二人就以好友相称,甚至刘陵还主动挽了阿娇的胳膊,与房间内耍闹一番。
“女儿家的何苦据着自己,一辈子闺中侍奉长者和男人有何乐趣?不若痛快过活。”刘陵已有了几分醉意,说话时舌头都有些大了。
阿娇/点头,极为赞同此话。想到前世今生的爱恋都这般无疾而终,她到底也是有所感触了。日后绝不能再那般不知事了。
阿娇有些释然道:“咱们女儿家怎得就不能如男人洒脱,既然他们无意,我们又何必痴缠,不若天南地北行遍大好山河。”
也不知哪里来的豪气,阿娇又喝了一口酒,脑袋昏沉迷茫说:“什么事都比不过命,我有父母/宠/爱,兄长疼惜,又有知己好友。再者我出生便在侯爵之家,又得高位看重,早已是常人不可得的荣耀。又何必为了一个男人妄自菲薄,惶惶不知所措?”
刘陵半卧于窗下竹塌之上,微微眯眼点头赞同,“我最是羡慕你这般女孩。”
过了一会阿娇见刘陵没了声响,不由干瘪了嘴巴,上前戳戳她的面庞。见人竟然是熟睡过去,才站直了身子,努力摇晃着脑袋,向外面走去。
韩则进了酒肆,就在出口处寻了间雅间儿,只待等阿娇出来便能看到。
韩则自顾自的饮酒,也不闻身后仆人的劝诫,只在烦躁时才微微皱眉,“你先去西山书院候着,见到慕白兄等人,便告诉他们我今日有事,不便相聚,改日寻了好天气一同去游湖。”
那仆人见劝不住自家公子,只得应了是随后躬身离开。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又过少顷,韩则抬眸便瞧见一脸娇憨明艳的女子,褪去了往日的骄傲与艳丽,此时的她更让韩则动心。
大步跨出房间,行至阿娇身侧,韩则柔声唤道:“翁主?”
阿娇面色酡红,眸光水润满是醉意,歪头看向眼前的人。过儿一会儿才摇晃着脑袋道:“你是弓高侯府的韩则!”说着还打了个酒嗝儿,轻咬唇瓣,“可为什么你这么多脑袋在晃?”
韩则轻笑,见阿娇步伐踉跄赶忙扶了一把。那日在司马府阿娇也是醉过的,只是那时见她最后不过是安稳坐在一旁发笑,却不想今日见到竟是这般娇态。倒是让韩则心头痒的发颤,可碍于身份还是规矩的扶着阿娇向前走着。
等到韩则将人送回长门园,天色已经昏黄了。而候了一下午的傅子卿,也因着景帝宣召先行入了汉宫。
本是娇憨醉颜之人,一见稽首而望的母亲,倏尔泪下。也不顾身边还有外人,直接钻到母亲怀里。就如同一个寻不到方向被百般摧残的幼兽见到母亲,呜呜低泣。此时的阿娇哭的是前世今生的抑郁,哭的是自己对傅子卿无疾而终的爱恋。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委屈和心痛。
刘嫖微微向韩则颔首,半抱了阿娇入了内室,只留一身青衫的董偃招待韩则。经过阿娇被截杀之事,刘嫖与董偃再不像曾经那般僵持生硬。如今倒是多了几分相惜之情。尤其是董偃,每每在刘嫖与贵妇交际疲倦之时,总会恰到好处的帮她结束聚会。
进了寝室,阿娇哭了一会儿就开始趴在刘嫖怀里生闷气。听着母亲低声安慰,终是抬起眼眸,咬牙道:“母亲那日说的可还算数?”
刘嫖一怔,倏尔明白阿娇说的是让她外出玩耍之事。自是笑着应下,只是眼中并无半点笑意。原本今日她是安排了人言说傅子卿娶妻之事,却不想阿娇会这般伤心。
说起来自小到大,阿娇极少哭的这般伤心,纵使有时也掉泪珠子大多不过是吓唬父母兄长,以顺了她的意思。而今,为了傅子卿不仅多日滴水未进,竟然还借酒消愁。若非被真的戳伤了心肝,她怎么这般?
轻拍着女儿,慢慢哄着她睡下。刘嫖这才在蜀娘的帮助下将人放在床榻之上,看着女儿泪痕还未干透的脸颊,她只觉得心如刀割。都说儿女是父母上辈子的债,可谁家的幼女会如阿娇这般被母亲当做全部心肝。
“公主。”董偃在屏风珠帘之外轻声唤道,目光随意的向内一撇,只见刘嫖面带忧色,心里不由也是一阵担忧。想到刚刚见到阿娇时听到的呜咽,他心中不免也升起许多疼惜。对于阿娇,他其实也是/宠/爱的,不仅是说爱屋及乌,更是因为他看到阿娇便想起长公主当年是怎样的嬉笑畅快。
刘嫖叮嘱了蜀娘留下照看,便同董偃一起出了门。
“刚刚底下人来禀,说是阿娇是同淮南王之女刘陵同去了紫竹轩喝酒。也是在那里遇上了弓高侯府的公子。”已经许多日子了,除去阿娇笄礼之时,刘嫖曾回到侯府同陈午一同入席,后再不见侯府众人。纵使陈午多次来长门园求见,只被拒之门外。
而如今帝京众人也都已知晓,馆陶长公主如今养了个面首在长门园,且二人极为恩爱。这事儿传出去,又是惹得堂邑侯府一顿鸡飞狗跳。未过多久,老夫人又给陈午房里添了几个妾室,却不想刘嫖并无半点动容。似乎真的对堂邑侯府再无感情,不愿再牵扯半分。倒是好生让老夫人担忧了许多日,她虽没有窦太后的本事,却也能看清细小处的不同,如今长公主离开侯府,不仅侯府收入剧减,而且命妇们再见她也不若往日那般尊敬。就连出嫁在外的女儿,也捎来口讯,话里话外都怨恨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没能笼络拿捏住儿媳。
同时陈午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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