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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联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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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他要再度质疑她的记性,没想到他问得是:“再去一次,在你第一次遇到我的那地方结次婚怎么样?”

顾栖迟直视他的眼神因为心里的潮涌剧烈地抖动,她站起身从他手里抢过照片,看到他和应耘满脸带伤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她想问他,是不是娶她的时候就已经动心。

她想问他,如果没有那时的父母之命,他是否会一样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来到她身旁替她指引方向。

☆、第53章 车祸

第五十三章:车祸

在最初相遇的地方结终身之盟?

霍灵均的提议很是诱人,顾栖迟如今对他并没有多大的抵抗力。

时光倒退回早些年,她根本无法想象有朝一日她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顾栖迟是洒脱的,不拘小节的。

可现在……她显然不是过去自己了解的那个理智自持的自己。

她想听他答案的*是那样强烈,她根本无法阻止自己吞掉那些将要脱口而出的话。

手中的照片上的霍灵均和应耘年少时的气质和如今大不相同。

那时灿烂清澈,如今却满身是被时光洗礼、打磨过后的温润亮泽。

时光的力量很可怕,也让人禁不住后怕。

让如今尝过得一人心滋味的她,后怕错过。

顾栖迟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他:“如果霍爷爷和我爷爷并不相识,我们……”

这语言组织起来太过有难度,她咬唇一顿。

如果没有这一层牵连,这世界之大,他们也许就仅仅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结果是无数次曾上演过的擦身而过,又或者更深刻一些留下惊鸿一瞥的痕迹。

可无论是哪一种,最后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淡漠,让人印象全无。

如果她不是刚好和他一样征战娱乐圈,他即便心心念念,宇宙之大,也没有办法轻易找到她。

她相信人会在初见心动,可并没有几人会初见便已是深爱。

寻不得,便会慢慢忘记。

连最初的心动都被消磨没,就再没有后来。

如果不是霍顾两家有所渊源,依照她的性格,她大概永远无法和同在娱乐圈里的他关系有所进展。

有那样多的可能是她的生命里再不会有他,所以她此刻格外感激,觉得自己运气尚可。

她前半生经历了那样多的波折,让自己努力成为一个还过得去的人。

认真生活,失望时绝不绝望,有人求伸手,有难自己努力克服。

她穿了那样多的盔甲在身上,终于等来了那个能替她脱下这些沉重的枷锁,做她盔甲的男人。

滂沱而来的庆幸,密无缝隙地将顾栖迟包围。

适才顿住的话,难以继续问下去。

她已经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难道问他如果没有两个家族的牵扯,如果没有同样暴露在镁光灯下,他会不会大海捞针搜捕她的身影?

两年多来两人相处的画面浮光掠影一般在她脑海闪回,那些她尚不知前缘的日子,那些两人曾一度淡漠挥霍的时光。

可惜到让她觉得自己捏着照片的手指都在发疼。

是她太后知后觉,这些年霍灵均除了孩子停育时妥帖安置好一切离开等在楼下,他的每一次工作后归来,无论她欢喜与否,他都守在她身旁。

只要她想,他一直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陪她回顾宅那套冷寂的的房子,他陪她去看望她日渐衰弱的母亲。

她在那些渐渐习惯不再横冲直撞的日子里,习惯了依靠他的肩膀。

她曾经怀疑过很多事情,最不该怀疑的,就是他的真心。

她烫手一般扔掉照片,攥着霍灵均的胳膊:“那天车里让你白上一次,商量下回答我几个问题呗!”

霍灵均点头,微笑洋洋洒洒落进她眸里:“你这都献身过了,我若不配合也说不过去。我一定知无不言,只要你敢问,我就敢答。”

顾栖迟却吸了口气,还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提及。

霍灵均知她所想,扫了眼地上的照片,将她心底的隐忧一一戳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什么可是,没有万一”,他伸出手臂从背后环抱住她,宽阔的胸膛像一面可以遮挡一切风雨的墙,“无论如何,最后的结果还会是我们——两个人”。

他笑,没有遗憾,满嘴明媚:“如果不是爷爷,我们很快也会有所接触。重新见到作为女演员出道的你时,我就向宋岩导演推荐过你。那年我接了他的一部戏——就是那年的华语片票房榜冠军《莫失莫忘》,我向他推荐你出演,可最后你们看过剧本,给出的结果是婉拒。”

他不知道是在兴谁的灾,乐谁的祸,唇角翘起的弧度越发明快:“宋岩的片子错失了也没有关系。后来我重返小荧幕接拍的那部都市剧,当时我接演的条件之一,就是制片人承诺会说服你加入。”

他摇了摇头,当年的挫败感都成了如今的风轻云淡:“可他最终因为你固守的习惯失败了。因为那个时候你的档期虽然已经空出来,可那是你用来进行每年一度的长途旅行用的,不会因为一部伸来橄榄枝的戏就更改那些习惯了多年的东西。那次合作机会也和我们失之交臂。”

这个有备而来的男人……顾栖迟默默掐着他腰侧的部分。

霍灵均先是开口纵容她的动作:“别客气,用点儿力。”

而后继续温习曾经的回忆:“我在很多场合见到过你。我在不着痕迹地观察你,可你好像对我兴趣全无。”

他报复性地碰了下她耳后敏感的部位,激得顾栖迟全身颤抖。

再开口语气低弱了许多:“那个时候,我也感到很挫败。又觉得自己很可怜,我已经看到了自己任重道远的未来。”

“还好你没让我等太久。”

这世上所谓的花好月圆,大抵就是终于等到属于你的那个人。

耳鬓厮磨的姿势。

他在耳边温声絮语娓娓道来。

顾栖迟越来越感觉得身后的这具身体传递给她的温热。

越暖人越容易患得患失,可他一直在给她安全感,让她安心。

似乎她需要什么,他就能得来什么。

“我对你的感情不是莫名其妙来的。艾格峰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只是动了心。后来看到荧幕里那个你,觉得和自己契合,觉得合适。直到三年前你在咖啡店遭遇人质劫持事件安全脱身的新闻出现在我视线之内,我才慢慢觉得非你不可。”

“你喜欢爬山,入海,我也喜欢;你喜欢挑战,我也喜欢。你护短,我也一样。”

“它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它一定会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他的身影折射在玻璃窗上,顾栖迟能透过那抹影子看到他再度微笑。

那一晚,他说了许许多多的话。

他从未这样深入的和她剖白心迹,这八百个日夜,不过只这一次。

不曾记得初见时他的模样,可这一夜他的那些话,此后她再不曾忘。

**

了解了过去的瓜葛,顾栖迟这几日脸上的笑越加无法收敛。

霍之汶前来接流沙回去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同她调笑。

顾栖迟不知道霍之汶近日来在忙着做什么,她脸上的疲态分明,脸一偏,甚至露出额上那粘着ok绷的伤口。

上次霍灵均从霍家跳窗跟她回来之后,还未曾回去向两位长辈请罪。

纪倾慕特地嘱咐霍之汶带她一起回去,顾栖迟没有别的行程安排,便应允了下来。

她车技娴熟,霍之汶没同她客气,自己同流沙坐到车后座,将方向盘全权交给她。

刚落过绵绵细雨的城市,车道上车辆奚落。

霍宅位于南山区的中段,平日路上车流本就稀疏,一路畅通。

即将拐进南山路的唱弯道时,刺耳的刹车声却突然如同乍响的惊雷在她们耳畔划过。

前有横向刹停在她们车前的卡宴,后有紧贴在车尾的牧马人,一旁是铁栏杆下,河谷里奔腾的水流。

顾栖迟看了一眼后座上眉头紧蹙的霍之汶,锁死车窗,凭借本能和多年来的经验加速紧贴着弯道内侧,绕过前面的卡宴疾驰而过。

前方的障碍消失,顾栖迟刚松了口气,车子却被急速从她们车尾顶上来的牧马人猛烈地撞了上来。

后方的推动力过于猛烈,前面的安全气囊骤然弹出。

她在眼前泛起的白光间,渐渐沦陷,彻底陷入黑暗。

这一个冬日,顾栖迟永生难忘。

她在这一个冬日里遭遇了有生之年的第一次车祸。

在这个冬日里,跟在他们身侧的流沙在撞击后被人绑票。

在这个冬日里的深夜,她从医院里混沌中醒来,得到的第一个消息是,对方寄来了流沙被割断的一根手指头。

☆、第54章 海清河晏

第五十四章:海清河晏

娱乐圈里经常有人自相矛盾。

没人关注的时候拼命折腾想要惹人眼球。红起来被关注的多了,又强调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想要*。

饮水思源。

顾栖迟深知在圈内的成就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公众的认可,所以她从不忌惮,也不厌弃公众的过分关注。

从未有过如此想法。

直到出道多年来的这个冬夜。

她切身领悟到,媒体的过分关注,会给自己的家人带来什么。

而她在这样铺天盖地的新闻面前,连呐喊一声都是那样无能为力。

**

这家医院的墙壁刷成暖黄色而非赤/裸的纯白,在n市只此一处,她的私人医生晏沉工作于此,顾栖迟睁开眼看到墙壁色彩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有人握着她的手,她乍睁开眼,见到的是和晏沉站在一起的顾栖颂。

她眨了下眼睛,确定不是幻觉。

顾栖颂似乎松了口气:“我如果未来心脏病变,一定是因为被你吓得。”

“流沙和之汶姐呢?”她动了动手,发现牵连着静脉注射线又放弃活动,失去清明前最后的影像重新跃入脑海。

对方显然是早有准备,而且来势汹汹。

竟然以那种自杀式的方式从后猛烈地撞击他们的座驾。

如果她方向盘没握紧左打,也许那一记猛撞将她们撞向的就不是一侧的山壁,而是跌进另一边滚滚的江流。

当时,她临危依然镇定。

她以为她们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在从卡宴的拦截下冲出去的那刻,她以为结果已然是顺利逃脱。

可对方竟然这般不计代价,终究是她不该侥幸。

额角一抽,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霍灵均没有现身,她回想顾栖颂适才的表情……仅仅两秒,她又“嚯得”睁开眼睛,直直地望向顾栖颂:“她们没事对吗?”

顾栖颂往前迈了一步坐在她身旁的木椅上,吸了口气尽可能维持平静:“阿均来过,但是他有必须去做的其他事情,不能留在这里。”

“有些事你需要知道,夏至,我希望你冷静。”

他做了这样的铺垫,就意味着没有好消息。

顾栖迟忍不住攥紧被角,仍旧迎着顾栖颂的视线,不曾有一丝转移。

顾栖颂知道她的承受力一向超于常人,可不代表那些事对她而言无关痛痒。

顾栖迟多年来表现出的要强和倔强背后,深埋了多少她自己逼自己吞下去的痛,他并非不知。

可若此刻他不把真实情况告诉她,她会因被隐瞒而更加难过。

他的嘴角有些涩:“流沙出事了。她从车祸现场被人绑走。就在一个小时前,商宴清接到了对方寄来的流沙的手指。”

顾栖迟吸了口气,从右手背顺着血管滴入的药液那般冰凉,遍布开的寒意刺激得她心脏开始发冷。

脸上仅剩的血色忽而褪去,苍白的可怕。

流沙还是个小孩子,她还那样小,在她眼前总是灿烂的笑着,甜甜地叫她“舅妈”,她的手是用来画画的。

近些日子流沙窝在别墅里画了那样多的速写,有乔樾,有家里的萨/达/姆和本/拉/登,还有各种神态的她。

流沙的手是用来弹琴的,灵动的音符会俏皮地在她指尖跃出。

她还那样小,她不能就此残缺。

“是假的。”顾栖迟一口咬定,唇瓣微颤,无法接受。

顾栖颂虽然曾经历过阴阳相隔的痛,此刻也觉得这样的变故过于残忍。

晏沉点了点头,顾栖颂就走上前拔掉顾栖迟手背上的针头:“警方还在比对dna。”

他替顾栖迟披上外套,知道她此刻想做什么。抱她进一旁的轮椅上:“霍之汶就在楼上,她也受了伤,知道你着急,我带你去见她。虽然没有大碍,但是你也还要观察段时间。我推你过去,你乖一点,不要乱动。”

还有些更残忍的事情,他没办法在此刻告诉顾栖迟。

比如绑匪在事故后提到不能报警,尚且没有进一步凌虐人质的行为。

比如商宴清报警后,警察的办案细节,意外地被被无良狗仔收买,毫无职业操守、漠视人命的警方内部的眼线泄露出来,因为她和霍灵均近来的新闻价值,登上了实时娱乐新闻的版面。

铺天盖地的新闻里,囊括了警方的侦查方向……那些对于拯救流沙的生命那么重要的信息,因为狗仔对于新闻的狂热,出现在大众视野内,不再是秘密。

又比如绑匪在看到那些铺天盖地的新闻后才被激怒,寄来了那块被切断的人指。

这些事实太过冷酷,他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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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栖颂心思几转的同时,顾栖迟也在沉思。

同一辆车内,撞击过后霍之汶和她当时均会失去反抗的能力,可对方仅仅掳走流沙……

顾栖迟无法探知对方的目的。

她想起此前霍灵均送乔樾回校路上他们遭遇的那次事故,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将二者联系起来。

会不会是出自一人的手笔?

她不见温度的手扣在顾栖颂推轮椅的手背上:“哥,我有话想问阿均。”

顾栖颂很配合,拨给霍灵均,而后将电话递给她。

声筒那端很是安静,只有霍灵均粗重的呼吸声。

他应了一声的嗓音哑得她听不出本来面貌,可她确定是他没错。

她还没问,霍灵均抢先问她:“醒了?还疼吗??

“那会儿见你,眉都蹙死在一起,我揉都揉不散。”

他似乎到了红绿灯,顾栖迟能够隔着声筒听到轻微的刹车声。

他又补充:“我会尽快去找你,别担心。”

“想我的话,就摸摸你的额头,夜里见你的时候,我亲过一口。”

他似乎在极力让语气轻松起来,顾栖迟嗯了一声,知道他在安慰她的意图,却无法被感染。

想问的问题,她不确定自己能否承受得住答案,话里有清晰的迟疑:“是那个女人干的吗?”

她觉得自己此生从未如此忐忑,几个字而已,却快抖到不成句子:“是k……做的吗?”

“不是。”霍灵均以肯定的语气落下这两个字后,顾栖迟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霍灵均扯了扯勒紧胸膛的安全带,胸腔内空气稀薄,呼吸益发短促:“对方是冲着姐夫来的。”

得到他的肯定和保证,她被吊起的心才能没那么焦灼:“流沙会平安回来的,对不对?”

霍灵均不擅长安慰人,此刻他勉力的笑,顾栖迟也不能看到,他努力克制,才拼凑出一个平静的自己:“会的,她还要做满月的小姐姐,他们会一起长大,平安地长大。”

“她会一直看着你从很酷的舅妈,变成很酷的老舅妈。”

**

安抚完顾栖迟,霍灵均就透过后视镜看到紧追他不放的尾巴。

近来的生活过于平静,外界的风风雨雨没有影响他们那一片屋檐。

他和顾栖迟的感情一日千里,他同应耘规划的事业兵行神速。

可原来,还是危机四伏。

得知顾栖迟和霍之汶、流沙遭遇意外的时候,他中断了手游的内测赶往医院。

警察对于事发现场的表述过于直观,他没亲临现场,却好像能看到当时她们所面临的境况。

那凹陷的车头,那破碎的车尾,以及数步之遥那湍急的流水。

他们告诉他:如果顾栖迟当时慌了手脚,没有最后把持住方向盘将车头左移靠向环山路的内侧。她驾驶的车辆会跌入滚滚浪涛中。

她会游泳,可那样湍急的水流中,受伤的她还能顶着水压打开车门出来吗?

他不能想下去。

是近来透支了太多的欢愉吗?

所以他差一点,就要独活没有她的下半生。

阿姐霍之汶这些年牺牲了多少他看在眼里。

他一样爱着俏皮的流沙。

如果此后世上再无这三人中的一个,他亦无法承受,何况是三人一起。

仅是这样的可能,他微微想到都觉得生冷。

他此生做过那样多新闻的主角,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将年幼的流沙牵扯进来,给她本就因为商宴清这些年在商场上的积怨被绑遭受威胁的生命带来更多的不安全因素。

绑架案发生被爆,绑架案被破获后时隔多年被人披露相关细节,和正亟待侦破的绑架案里连警方已经取得的侦查进展都被爆出广而告之。前面两者,他有生之年内见过数次,后者却从未想过身为媒体人的狗仔会这样丧尽天良发出那样的报道。

广而告之的人里,包括他们正努力争取时间斡旋的绑匪。

狗仔真得娱乐至死,不知人性吗?!

他在车流稀少的路口靠边停了下来。

手握方向盘的双手青筋暴起,眸子里都是冷硬的光。

他这一趟是从警局出来。

如果他是在前去见绑匪,交付赎金,承诺满足对方条件的路上,这些狗仔锲而不舍地跟随,会不会打草惊蛇,就此阻绝流沙生的可能?

多年来的历练,他很少有怒火滔天的时刻。

因为他深知愤怒无用,甚至往往会坏事。

可此刻那些滔天的怒火,决堤涌出,渐渐肆虐当下。

**

霍灵均的话让顾栖迟略微心安,可凉意还是在她体内冲撞,肆虐全身。

霍之汶的病房在套间内。顾栖颂推开最外层的门,推她进去。

内里的门并未阖严,顾栖颂并不想窥探霍家人的*,送她进去,自己又退了出去。

顾栖迟撑扶着一侧的墙壁站起身步下轮椅,就透过内门的玻璃看到了商宴清颀长精瘦的背影。

海清河晏。

这个她接触不多的男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拥有无限秘密的深海,难以测量。

她不知道此刻自己该不该推门入内。

她还没动,就听见内里清晰的一声“啪”,霍之汶的巴掌,煽在了商宴清的脸上,还有她清冷的声音,沉痛地在唤:“席宴清。”

霍之汶在喊她初识他时,他的名字。

那个时候,他是虽然眼盲残缺却引她惹火上身,热烈燃烧、不顾一切的男人。

他的演技多好……只怕比她被封影帝的弟弟都好。

她以为自己遇到了世上最良善的男人。

他不断回放空难的报道,她也仅仅以为是他事故后失明错失成为机师的机会,憾不能平,却不知道那是他在提醒自己别忘记恨的滋味。

她打破规矩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破例将幸福堵在他身上。

可他挖了那样多的陷阱,让她知道饿狼是何种习性,让她陷入这样一场阴谋重重的婚姻。

她可怜他背负仇恨数年步步为营,却又因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感到痛快:“我原来准备好聚好散的。”

顾栖迟进退两难,放轻了呼吸,听到霍之汶这句话,一动不敢动。

霍之汶曾向她提起要和商宴清结束婚姻关系。她将流沙托付给自己远赴他市时,顾栖迟从她的话里读出商宴清生命有虞的讯息。

她说若商宴清活下来,就离婚。

顾栖迟也曾听闻霍灵均说起过,霍之汶此生做过的唯一出格的事情,就是违逆霍岐山的意思坚持下嫁给相识不久、来历不明的“瞎子”席宴清。

她是远近闻名的天之骄女。按照霍家长辈的意愿下部队,而后又闪速退役按照长辈的意愿读商科。在霍岐山退出一线之后,偌大的霍书集团,都是她在一力肩挑。

在顾栖迟的印象里,阿姐也是无所不能,近乎每一处都完美的存在。

可现在一门之隔的,却好似是一个即将被摧垮的女人。

顾栖迟觉得心疼,越是强悍的人脆弱下来,越让人心疼难耐。

“我原来准备好聚好散的”,霍之汶重复了一遍,“可我现在改了主意”。

顾栖迟看不到霍之汶的脸,可她能看清商宴清脸上的表情。

他重见光明的双眼里翻转的,是生生割舍的痛。

霍之汶还在继续:“我请你以后滚出我的人生。”

商宴清在笑,他在向前挪动。风透过病房内洞开的窗吹进来,将未关的门吹开。

落进顾栖迟眼底的,就是霍之汶拼命挣脱,而商宴清紧紧地抱着她的景象。

这个男人霸道地让人觉得心惊,顾栖迟听到他说:“我把流沙带进你的生命就不会再带走。”

他的动作太快,快到顾栖迟前半秒看到他松开箍住霍之汶的手臂,下半秒就见他捧起霍之汶的脸吻上她的唇。

而她一眨眼,这个男人又迅速地起身迈步,以一副绝然的姿态离开:“如果今晚见过那些歹徒我死不了,就成全你离开我这个决定。”

他绕过自己身侧的时候,表情未曾有半分波动。

顾栖迟望向内里的霍之汶,却见到那双一向镇定的眼睛泪水充盈。

☆、第55章 坦白

第五十五章:坦白

夜色凄惶,医院里很是冷清。

霍之汶不欲多言再度躺下去,顾栖迟最终还是选择不作声从霍之汶的病房里退了出来。

她刚刚失去迟归年,亲人离散有多痛不言而喻。

她并不想失言触及霍之汶的伤。

流沙遑论对于霍之汶,对她和霍灵均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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