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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梦里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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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两银子是很大的一笔钱,换成季曼现在的十两银子月钱,也够她用三年。苜蓿白着脸跪下道:“奴婢没有偷菱主子的银子。”

“你自然不可能偷。”眼角看着陌玉侯要开口,季曼抢了他的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着齐思菱道:“菱妹妹不是说了么?是半夜进了贼,那贼偷的东西塞到了你那里,怎么能算是你偷的。只是…这数目看起来似乎不是菱妹妹说的,只有一百两。”

齐思菱愣了愣,抿唇道:“这可能不是妾身的银子,妾身月钱七两五钱,攒了许久才攒成的一百两银子,断断不可能变成这么多。”

季曼挑眉,伸手将银票捡起来,递到陌玉侯手里。

宁钰轩接过银票看了看,丰会行的印章在上头,明明白白。

齐思菱掌管后院账目的时候,要两袖清风是不可能的,这个宁钰轩也能想到。只是没有想到,她管事不过四年,竟然有这么多银子?

“这也是巧了,小偷偷了银子,不逃跑,反而将银子塞进了苜蓿的房间里,为什么不塞桑榆的房间?”陌玉侯脸上没有多少怒色,倒是颇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齐思菱脸色不太好看,还是开口道:“侯爷,那不是妾身的银子。”

“那你说苜蓿这里的银子是何处来的?”宁钰轩看着她道:“一个丫头的月钱就一两银子,苜蓿到我府上不过六年,满打满算也才七十二两积蓄吧?”

齐思菱看了季曼一眼,低声道:“也许是桑榆姐姐赏的呢。”

季曼一脸无辜,指着自己的衣柜和妆匣道:“妹妹你可看清楚,我才刚涨了月钱,饰衣裳都朴素得很,只有妆匣里有十两银子的积蓄,其他一概没有,又哪来那么大方打赏下人?”

齐思菱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什么圈套,简直是有苦说不出。这翻出一包银子,怎么就说是她的了呢?她院子里今晚上是的的确确遭了贼,陌玉侯也是在场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四处查了。她也就是想顺水推舟,把罪名扣在聂桑榆头上也好,却不知怎么,竟然说不过聂桑榆了。

她这张嘴也是越厉害了。

苜蓿跪在一边连连磕头:“这银子跟奴婢可没有什么关系,侯爷明察!”

季曼看着她惶恐的脸色,微微勾了勾唇角。

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挖的坑,可惜被她机缘巧合撞破了,不然今儿要是在她房间里也搜出大量银票,府中遭贼就是小事了,她们该围观的就是陌玉侯怎么处置自己了。

幸好幸好。

“这银子,我看就还给菱儿一百两,剩下的交给钱管家充公了,如何?”宁钰轩轻声道。

齐思菱甚为不服:“侯爷……”

“不必多说,闹这么久了,也该早些休息了。”陌玉侯站起来道:“菱儿你拿着银子,就先回去吧。”

她一个人回去?齐思菱心里一凉,好不容易得了宠幸,侯爷说今晚要在她那里睡,结果遭了贼,来一趟非晚阁,竟然带不走人了?

这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齐思菱心里懊恼,脸上却还是换上得体的笑容:“那妾身就不打扰侯爷休息了,明天早晨再给侯爷送些可口的早点。”

“嗯。”宁钰轩点头,挥了挥手,屋子里的家丁丫鬟便都下去了。苜蓿看这事儿竟然被这么简单地揭过去了,心下有些愕然,却还是收拾了银子,按照陌玉侯说的去送给钱管家。

季曼有些心疼银子,白白丢了三百六十两,要卖多少雪花膏才能赚回来啊。不过破财免灾,想想也就算了。

“我还以为能闹多大的动静,真是高看了她们,或者说低估了你。”陌玉侯的眼神扫过来,一改平日里的面无表情,倒是有些温暖的笑意:“你可真聪明。”

季曼看着这尊佛,叹息一声道:“侯爷要在桑榆这里睡?”

“还是不愿意?”宁钰轩起身,轻轻拥住她的腰:“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不碰你,但是我们今天,来说说心里话可好?”

好端端地,说什么心里话?季曼撇嘴,眼睛一亮突然道:“那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石头剪子布。”

“真什么?”陌玉侯有些呆愣。

季曼将规矩给他说了一遍,宁钰轩微微挑眉:“这倒是不错,来吧。”

开玩笑,季曼大学的时候玩这个可是玩出经验了,出石头剪子布的时候总是比人慢那么一点点,但是看不出端倪,胜利率已经大大提高。跟这个古人玩,她难不成还会输?

第一局,果然她赢了,开心地看着陌玉侯道:“侯爷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宁钰轩一点也没迟疑,靠在床边,微微一笑。

“敢问侯爷,最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季曼眯着眼睛问。

这个问题完全在意料之中,可是陌玉侯还是走了走神,垂着眸子道:“喜欢安静温和的女人,会跳舞,会作画,心地善良。”

好么,一个都跟聂桑榆不搭边。季曼撇撇嘴,不过仔细一想,这跟温婉也不是很搭边啊,温婉这女主当得,都快黑化了,现在哪里还安静温和?

“继续。”陌玉侯睁开眼。

季曼点头,可是从第二局开始,意外生了,她竟然连输。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宁钰轩问。

“大冒险。”她答。

“吻我。”

“……”

季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宁钰轩笑得有些妖,一双桃花眼里映出她的样子,叫人看了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一贯是对她假笑,亦或是面无表情。今天是哪根筋错了,会这样来勾引她?

季曼深吸一口气,玩游戏之前就说了,要玩得起,不然这游戏也就没意思了。不就是嘴碰嘴么,她吧唧一口就亲在了他唇上。

侯爷显然不是特别满意,所以接下来的对话就一直是: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

“吻我!”

“……”

季曼亲了他十几次之后,终于觉得哪里不对:“你为什么会一直赢啊?”

陌玉侯无辜地摊手:“你运气差,有什么办法?来吧。”

季曼心里嘀咕见鬼了,便又吻他一下。这一下,陌玉侯却按住她的后脑勺,翻身就将她压在了床上,舌头撬开她的牙关,温柔地攻城略地。

这是要干什么?季曼下意识地推他,却感觉宁钰轩握住了他的手。

“我一直在想你是谁,也一直在派人寻找聂桑榆。”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颈间,季曼听着这话,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

他知道了什么?

“可是最近我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你是聂桑榆,却又不是。”宁钰轩眼里深沉如海:“桑榆,你脱胎换骨了,让我觉得好生喜欢。”

季曼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里却松了口气,只嘴角抽了抽道:“侯爷这是色诱妾身?”

“嗯?”陌玉侯微微一笑:“你别多想,我是认真想对你好。皇上说半个月后大运河就开了,要乘画舫下江南去游玩一个月,体察民情。我是要随驾的,也想带着你去。”

季曼吓了一跳:“侯爷为什么带上我?”

一个月啊,他不是最喜欢温婉吗,为什么不带温婉反而要带她?

“这是聂贵妃的意思,我也觉得带上你要有意思多了。”陌玉侯笑着咬断她的肚兜绳子:“要是画舫上不好入眠,我至少还能听你说故事。”

季曼慌忙拦着他的动作,脑子里有些转不过弯来。这才几天没见,宁钰轩没道理变得对聂桑榆这么好啊,虽然怀疑她是不是本人,可是又说带她跟皇帝一起出游,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侯爷说了不强迫妾身,妾身想安心睡个觉。”感觉身上的人动作越来越过分,季曼忍不住喊了一声。

陌玉侯停了下来,温柔地替她将衣襟合拢,而后乖乖地躺在她身边道:“记得,你还欠我一个大冒险。”

第48章 可以改变的结局

季曼觉得后脖子凉,有种被蛇缠上的感觉,虽然面前的人笑得很好看。

翻身就寝,她一时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是没关系,总有露出狐狸尾巴来的一天。

过了几天,皇帝要南下的消息就已经有了风声,随侍的名单也流了出来,皇后要坐镇后宫,由聂贵妃陪同皇帝南下,并太子、三皇子、陌玉侯护驾。这些都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带上一点也不奇怪,可是还有一个护驾的名额,写的竟然是宁明杰的名字。

“表少爷会武功?”季曼好奇地问宁钰轩。

宁钰轩淡淡一笑:“明杰的武功与我不分伯仲,你觉得呢?”

季曼惊讶了,不是惊讶宁明杰多厉害,而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软绵绵的侯爷,竟然是会武功的?

大宋男子多娇弱,看宁钰轩成天穿一件雪锦长袍飘来飘去的,季曼还以为他也是养尊处优的娇弱款型。

“妾身记得表少爷是六品的军器监,好像跟御前的事情没啥关系啊。”季曼嘀咕了一句。

宁钰轩躺在屋檐下的软榻上,将皮草的搭子拉上来一点,眯着眼睛看着雪景道:“明杰是块好料子,去年皇上就有意提拔,奈何他不愿意离开病母。今年年初的时候他母亲去世了,服了这么久的丧,刚刚才除礼。看靖文侯的意思,也有让他来京城做事之意。皇上乐得很,才让他一同南下,找了立功的机会,便好升官。”

季曼点头,宁明杰就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原著中不用他做什么,皇帝都赶着给他升官,大概是这朝代沿袭了魏晋时候的当官看面相之风,不然这些个得宠的皇子臣子,也不会都是天人之姿了。

正感叹呢,就见柳嬷嬷进了院门,远远地看见她在,迟疑了一瞬。

“去替我到厨房拿点点心。”陌玉侯转头对季曼道。

“是。”季曼点头,转身就走。陌玉侯借故支开她,怕是有什么她不能听的?

前脚跨出院门,桑榆后脚就贴在了院墙上听着。

“夫人给侯爷写了信。”

“哦?不是就在府里么?为何要写信?”陌玉侯低笑一声,眉眼舒展开来,眼里有些孩子似的别扭和高兴。

“奴婢不知,侯爷先看吧。”柳嬷嬷将信递了上去。

“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

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

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这是一闺怨词,字字句句都带着悲伤又害怕失去恩宠的惶恐,想怒斥负心人,却又只能委委屈屈地将自己比作团扇,想博君怜爱。

宁钰轩嘴角高高扬起,起身道:“走吧,天冷用不着团扇,也去箱子里看看她好不好。”

季曼连忙转身往路上跑,要是陌玉侯出来就看见她,那就完蛋了。

这男人的真心像是裹在层层纱帘之后,她看不清摸不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别付了真心给这人,不然,可能连渣都不剩。

跑到前头的拐角,季曼果断右拐去南苑方向,与蔷薇园的方向相反。既然陌玉侯过去了,那就说明她今天不用伺候了,只要现在避开就行。

在一处花圃边停留了一会儿,看着陌玉侯去得远了,季曼才松口气,一转头却差点撞着一个人。

宁明杰拿着瓷瓶,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眉毛挑了挑,却没问话。

季曼四处看了看,没有其他人,这个被皇帝重视得很的宁大人现在穿着一件白色绣银蟒的袍子,比较没形象地蹲在花圃边,看样子又是在收集花上雪。

“表少爷收集这么多雪,到底是要做什么?”季曼有礼地退后一步,低声问。

宁明杰将手里的瓶子装满了,轻笑道:“做冷香丸,大夫说要秋露冬雪,雪以花上雪为佳,这个冬天过了,我要的东西也就齐全可以做了。”

冷香丸这个东西,季曼只在红楼梦里头听过,没想到这里也有。那什么冬雪十二两,秋露十二两,也真是够折腾的。

“府上谁人病了么?”季曼多问了一句。

宁明杰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袍子:“家母曾经患病,有野和尚说这种药可以治。我今年得这方子,家母却在今年年初走了。”

也就是说,这个东西是做给他死去的母亲的?

季曼觉得,男二不愧是男二,比起宁钰轩的阴晴不定和阴险城府,面前这朵男二简直是天山雪莲啊。多孝顺有木有?虽然戴着面具,但是也明显好看得让人不敢直视啊有木有?

热血稍微沸腾了一下,季曼就被屋檐上掉下来的一团雪给砸冷静了。

她是来替聂桑榆完成心愿的,又不可能在古代呆一辈子。除了爱上宁钰轩,其他选择统统不能让她回去现代,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叹息一声,季曼依依不舍地看了宁明杰一眼,淡定地将头上脸上的雪给拂掉:“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嗯。”宁明杰顺手过去折了一支梅花给她:“你院子里的梅树剪得有些难看了,这个拿回去插花瓶吧。”

季曼:“……”

院子里那梅花,是陌玉侯剪的……

忍住笑,季曼接过梅花道了谢,转身就回非晚阁。可是走着走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嗯?宁明杰好像没有很讨厌她?季曼停下步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还站在原地,见她回头,也愣了愣,将头淡淡地转开了。

原著里的男二,是为了护着女主,对女二简直是深恶痛绝啊。当然也是因为聂桑榆做的事情的确过分。而现在从头来一遍,她规规矩矩的没有朝人下手,男二也就没有讨厌她了?

那是不是说明,结局已经改了一半,至少她不用死了?季曼心里一阵激动,当初拿出证据来让女二得到报应的人就是宁明杰啊!

原先还以为她不管怎么做,大体情节都应该是一样的,没想到,还真是能改变命运。

蔷薇园里芙蓉帐暖,温婉的眼睛显然是哭过了,红红的,脸上却带着欢好后的娇羞。

宁钰轩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叹息道:“你为什么不能乖巧一点?总是这样让我操心。”

“我哪里不够乖巧?”温婉轻哼了一声:“你最近对聂桑榆那么好,是摆明了要我吃醋。然后我吃醋了,你还说我让你操心。好的坏的都让你一人占尽了,我怎么办?”

宁钰轩低笑一声,低头看着温婉的脸,忍不住吻了吻她的眼睛:“好了,不要同我置气了,与聂桑榆一起出行是贵妃的意思。如今贵妃复宠,皇上断了聂家大部分人脉,却又开始忌惮皇后一党的势力了。要不是我执意保你正室之位,这位子怎么也是要给聂桑榆的。”

温婉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正不正室倒是没什么要紧,只要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便满足了。”

陌玉侯吻了吻她的额头,伸手抚摸了她的脸许久才道:“好好睡吧。”

“嗯。”温婉抱着他的腰,闭上了眼睛。

季曼正在计划准备半个月后的出行,老夫人却突然传了她去,神色严肃地道:“桑榆丫头,有件事你得帮忙。”

“老夫人请吩咐。”季曼好久没有看见这老人家这么严肃的神情了,心下也有些好奇。

“回聂府一趟,劝一劝你哥哥。”老夫人道:“两家本来都该定下婚事了,他却突然跟尔容说还不想这么早成亲,这不是胡闹么?太子那边对尔容一直是虎视眈眈,若是求了皇帝的圣旨下来,尔容的半辈子都算是毁了。”

季曼吓了一大跳,这些日子她都忙着应付陌玉侯,仔细想想也是许久没有与尔容一起说话了。听说这两天她都是出府与聂青云一起游山玩水培养感情的啊,怎么到了这关头,婚事出问题了?

“桑榆明白了。”拿了出府的牌子,季曼先去了一趟南苑。尔容的绣楼下头,宁明杰正一脸无奈地靠着墙,见她来,便示意她上楼。

宁尔容房门紧闭,白芷站在外头,又急又气地道:“桑主子您快去劝劝郡主,她这么好的女人,还怕没个夫家不成?偏生对聂大人念念不忘,还这么折腾自个儿!”

白芷是护主心切,等反应过来聂青云是桑榆的哥哥之后,便住了嘴,垂站在一边去。

“你去拿点甜点来,我来劝她。”季曼推了推上了栓子的房门,朝白芷微微一笑。

白芷应了,提着裙子下了楼。

楼上没人了,季曼左右看了看,将厚重的裙子捞起来,一脚踹在了紧闭的房门上。

聂桑榆身子力气太小,第一下没踹开,季曼提了口气,第二下使了吃奶的劲儿,一脚将门栓给踹飞了。

宁尔容忘记了哭,泪珠子还挂在脸上,就呆呆地看着门口的季曼。

季曼微微一笑,将裙子放下来,理了理髻,温柔地跨进门来道:“听说你心情不好。”

尔容咬咬唇,沙哑着嗓子道:“你哥不要我了。”

第49章 说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季曼在床边坐下,看尔容一张哭花的脸,叹了口气拿手帕替她擦擦鼻涕:“他怎么不要你了?”

宁尔容就着季曼的帕子将鼻涕眼泪蹭干净了,才道:“这些天,他一直同我出去游玩,对我那么好,我以为他是接受宁聂两家这婚事了。但是现在,他竟然说他还不想成亲…他把我当什么了?”

说着说着,忍不住又要哭了,季曼连忙拍着她的背道:“你定然是听错哥哥的意思了,哥哥那人很木头,对感情很迟钝啊,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只有两个侍妾,一个姨娘都没有,是不是?他是真心想找一个人好好过日子,所以不想仓促,想你们再多相处一段时间,不是不要你。”

尔容一愣,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季曼:“真的吗?”

“我可是他亲妹妹啊。”季曼心里虚,面上却很镇定地道。

宁尔容的眼睛又亮了,像太阳下出水的黑珍珠。这丫头其实本心不坏,就是稍微骄纵任性。不过她对哥哥用情至深,也不失为一个好嫂子的人选。

看了这侯府院子里形形色色的女人之后,季曼觉得还是找一个一心一意只爱着聂青云的人嫁给他,是最好的。

宁尔容平静了下来,坐在床边理了理髻,轻咳两声道:“若是我误会了,那就哭得不值当了…你这一身打扮,是要外出吗?”

季曼点头,奉老夫人之命回娘家,她今天特意换了一条最华丽的裙子,腰上戴着宁字玉佩,头上簪着老夫人给的金鸟吐翠,手上戴了羊脂玉镯,也是陌玉侯心情好的时候赏给她的。

“我回聂府去看看哥哥,顺便跟他讲讲道理。聂宁两家本就是亲家,亲上加亲是好事,他这个木头该开窍了。”

尔容眼眸动了动,小声道:“那个…既然是去见青云,那就顺道替我给他道个歉,如何?”

“嗯?”季曼好奇:“怎么该是你道歉?”

心虚地看了季曼一眼,宁尔容小声道:“上次他说不想成亲的时候,我扇了他一巴掌…也是一时情急。”

季曼:“……”

本来觉得媒婆工作应该挺好做的,现在现好像有点难度啊。宁尔容这一巴掌下去,聂青云再好的脾气都不会转过头来继续娶她吧?

“没事,我会好好跟哥哥说的。”季曼拍拍尔容的肩膀,这小丫头脸都快哭肿了,还是先让她安安心吧。

陌玉侯给她安排的马车是他自己经常出行用的那一辆,季曼听苜蓿高兴地跟她说着她们这次给聂家带的礼,只微微一笑,心里还是万分忐忑。

虽然现在众人都知道聂桑榆性子大变,变得温柔贤淑,甚至重得了陌玉侯的喜爱。但是她怕那聂府之中有什么老狐狸,会看出她的不对劲,万一问什么她答不上来的问题,那就完蛋了。

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责问过苜蓿什么话,也没有拆穿那银子本来就是她自己的的事实。苜蓿曾忐忑问她衣柜暗格里的银子哪里去了,她也只是说拿出去做其他事情了。苜蓿她不打算处置,哪怕她有反心,也是她能联系到的、唯一一个了解聂桑榆的人。

更何况,她还想将计就计,将苜蓿背后的人给扯出来。

季曼坐上马车,看着外面跟着在走的苜蓿,心想,身边这么多炸弹,聂桑榆还真是死得一点都不冤枉。

聂家是名门望族,目前当家的是聂向远,官居三品镇远将军。聂家大宅是皇帝钦赐,有南北院之分,聂向远同其子女妻妾住南院,其弟聂向天,官居御史大夫,住北院。

由于门生众多,人丁丰富,聂家一直是皇帝心中的一块瘤。上次借由聂贵妃失宠一事,聂家枝叶被剪去不少,如今也是规规矩矩,不敢做半点与规制不符之事。

老夫人提前给聂家送了信,聂家现在的主母陈素琴也就命人将聂桑榆的院子打扫了出来。只是别的欢迎,也是一概没有的。

马车到了聂府,季曼掀开帘子就看见府门口只站了一个聂青云。

“哥哥。”季曼开心地喊了一声。这男人是一直对她最好的,她在现代没有哥哥,在这儿也算圆满了。

聂青云微微一笑,见她气色比上次又是好了几分,不由地上前一步,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却看见那华丽的髻,手一顿,就慢慢收了回来:“下人说你晌午才会到,没想到倒是早了两刻钟。”

“哥哥一直在等我吗?”季曼笑得眉眼弯弯。

聂青云睨她一眼,带着她往府里走:“我是刚好从外面回来罢了。”

聂府很大很华丽,按照规制来说,这宅子都有些越矩了。不过是皇帝钦赐,也没人能说什么。季曼四处打量,就现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走廊之下是绿色的水塘。穿过水塘就到了南院,有丫鬟家奴经过,朝他们微微屈膝,便又继续往前走了。

聂家这繁华程度,倒是让季曼莫名地想起了红楼梦里的贾府,一时有些恍惚。

聂青云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不高兴了,于是解释道:“沉鱼和悠然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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