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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梦里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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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云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不高兴了,于是解释道:“沉鱼和悠然都还在上刺绣课,所以没有来接你,几个姨娘连同母亲都在主院里等着你呢。”
季曼回过神,有些紧张地道:“桑榆是晚辈,用不着她们来等吧?”
怎么总觉得这府里都是对她不太友好的感觉,听见一众女人在前头等着,季曼心里更是慌。
“你现在是陌玉侯的平妻,她们等是应该的。”
陌玉侯官居一品,掌管六部,连聂向远见着都得行礼,季曼原来看这书的时候还以为是个闲职,没想到这样厉害。
聂向远现在的正室陈素琴严格来说是聂桑榆的姨妈,亲的那种,只是她不喜欢聂桑榆,打小就不喜欢。但是奇怪的是,聂青云不知道是怎么的,格外疼爱这个妹妹。
于是季曼也不太清楚,聂桑榆在聂家,到底算个什么地位?
进了主院,上头坐着一排姨娘,中间雍容华贵的女人笑着道:“可算是回来了。”
季曼站着没动,她不知道是该跟她们行礼,还是该如何。这一屋子女人,除了中间那个肯定是陈素琴以外,其余的她一概不认识啊。
陈素琴眼里有一丝不悦,捏着帕子看了季曼一会儿,就道:“果然嫁得好就是不一样,回来都不用给母亲行礼了?”
季曼一愣,接着朝她跪下:“女儿桑榆给母亲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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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素琴冷哼了一声,也没让她起来,坐在位置上凉凉地道:“聂家何等地位,嫡女出嫁必为正室,你凭借着娘家的光嫁出去,却自己不懂规矩,顶了个平妻的头衔回来,旁人还要骂我教导无方了。”
季曼心里也微微不爽了,陈素琴自己就是平妻上位,要不是聂桑榆的亲娘福薄去得早,正室之位能落在这女人身上?
想起刚刚聂青云说的话,季曼觉得自己在这儿没必要低声下气的啊,在侯府那是要生存,在这里还受这些窝囊气干什么?
于是她没管陈氏的吩咐就起身,拍了拍裙子,抬眼看着陈氏道:“母亲放心,桑榆是生母一手教导出来的,与您没什么关系,旁人也只记得桑榆是父亲妻所出,不会怪到您头上。您当时还只是个平妻呢。”
屋子里还有这么多姨娘侍妾在,季曼这句话直接将陈素琴呛得说不出话,颤抖着手指着她“你”了半天,脸色气得白。
聂青云站在一边,轻轻拉了拉季曼的衣袖。
季曼缓和了神色,笑道:“女儿这次回来,不过是奉宁老夫人之命,说靖文侯郡主与哥哥的婚事的,过一会儿就走,不会碍着母亲的眼。”
“简直混账!”陈氏气得风度都不要了,站起来道:“青云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心?你这样目无尊长,一回来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还以为能说青云的媒?你想得美!”
“母亲息怒。”季曼微笑着屈膝:“正室当有之气度风度,不用桑榆教给母亲吧?”
“你!”陈氏气极反笑:“好好好,你这一张嘴我如今是说不过了,可是我把话放在这里,你想让青云娶那郡主,也得经过我的同意,我才是他的亲娘!”
季曼慢慢走过去,拿起旁边的茶壶给陈氏倒了杯茶。双手奉上道:“桑榆说的实话不中听,母亲也不必与我计较。关系到哥哥的终身大事,母亲也该仔细想想吧?”
陈氏心里是不反对聂青云娶了那郡主的,毕竟身份在这里,娶了宁尔容对聂青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是她现在看不得聂桑榆这副样子,以前还能捏着她蛮横无理给她家法,现在气得跳脚的反而是她自己,半点抓不到她的错!
茶递到眼前了,陈氏不想接,心里一口气咽不下去,伸手便去推开:“这件事我做主,轮不到你说话。”
她用的力气应该不大,但是聂桑榆手里的茶,竟然就这么被她推了出去,摔在了地上,水花四溅。
第50章 认真努力的媒婆
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刚刚生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聂桑榆虽然有的话尖锐了些,却是一直带着微笑,最后还给陈氏奉茶了。倒是陈氏气急败坏,伸手推了桑榆的茶。
杯子的碎片飞溅到门口,轻轻打在了刚进来人的湛蓝色长袍的衣角上。
陈氏抬眼一看门口的人,心里一惊,连忙起身问安:“老爷。”
聂向远都说了一会儿就会过来,她怎么就忘记了,一时失态。陈素琴有些忐忑地打量着聂向远的脸色,他向来护着桑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慈母形象,怕是毁于一旦了。
聂桑榆的生母陈素心是聂向远的妻,与陈素琴一起嫁到聂府,却是迟迟不孕。陈素琴生了聂青云之后,陈素心才生了一个聂桑榆,然而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就这么去了。尽管如此,陈素琴依旧知道,这么多年来,聂向远心里最爱的还是她姐姐。
念及此,她就更讨厌面前的聂桑榆。
“好端端的,怎么这么大动静?”聂向远眉目很温和,虽然是武将,却有一种书生的儒雅。只是他生气的时候,眼神会很沉,沉得让人不敢直视,比如现在。
季曼乖乖地上前行礼:“女儿给父亲请安。”
“你难得回来一次。”聂向远神色温和地拍了拍季曼的肩膀,见她手指有些烫红了,眉尖皱了皱,看着陈氏道:“你的肚量就这么小?”
陈氏吓得脸色苍白,站在一边低声道:“老爷,妾身方才不是故意的…”
“父亲不必责备母亲。”季曼接过话来,乖巧地道:“母亲想必也是太爱父亲了,所以容不下桑榆。无妨,桑榆每年也就回来那么一两次,偶尔有委屈,忍忍也就是了。”
这话说得虽然大方,却是有告状的意思。季曼是故意的,因为就聂桑榆的记忆看来,陈氏对她岂止是一点虐待,背着聂青云,给她这个嫡女吃穿用度都与庶女无异。每每桑榆同青云外出回来,她都会背后跟几个姨娘说她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就去勾搭男人。
总之这个陈氏,季曼是万分不喜欢,小肚鸡肠又尖酸刻薄,也亏得聂青云与她不算亲近,没被她影响。
“你懂事了许多,想来是长大了。”聂向远坐在主位上,看着季曼笑了笑:“可惜有的人是越长越回去了,一把年纪,还不懂规矩。”
当着这么多姨娘侍妾的面暗指陈氏,陈素琴一张脸白了又青,气得直抖。老爷就知道护着这个小蹄子,这叫她以后在这些侧室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女儿回来是想开开心心的,父亲可别板着脸。”季曼笑嘻嘻地道:“眼看着府里要有喜事了,父亲也该开心些。”
聂向远看了旁边的聂青云一眼:“你是说靖文侯家的郡主么?”
桑榆点点头:“尔容心地纯良,又是大家闺秀。哥哥也是该娶亲的年纪了,奈何他总是拖啊拖,都要把您的孙子给拖没了。”
聂向远微微一笑:“我也给青云提过,他自己不太愿意。按理说娶了靖文侯的郡主,都是他高攀了,结果这小子不识抬举。”
听这话,陈氏就不乐意了:“怎么叫青云高攀?他是聂府的长子,又是嫡子,哪里配不上郡主了?”
季曼觉得,怪不得聂向远对陈素心这么多年念念不忘了。因为这个陈素琴真是傻得很,明摆着是客套话,说给青云听的,她非来插一句。
聂向远直接当没有听见,看着聂青云道:“现在你妹妹亲自来说媒了,你看看这婚事如何?桑榆从小就是对你好的,总不会害你吧?”
聂青云低着头没说话,屋子里一时有些沉默。季曼看了看这父子俩的神色,道:“既然哥哥有心事,那做妹妹的自然得捋清楚了才敢让哥哥娶亲。我那院子里的蔷薇花是好久没看见了,不如我们先用饭,午膳之后哥哥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如何?”
“好。”聂青云终于开了口。
也是吃午饭的时候了,一串儿丫鬟捧着美味佳肴进来,看得季曼口水直流,但是桌子上还有个一直阴着脸的陈氏,她也不能失态,只能端庄大方地用膳。
“听说陌玉侯很宠她的新夫人啊。”陈氏吃到一半,突然道:“又说陌玉侯府里有侍妾有了身子。这样上头下头都压着,桑榆你的日子好过吗?”
聂青云微微皱眉,看了自己母亲一眼。陈氏恍然不觉,只盯着季曼。
季曼笑道:“这过日子,都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表面上看着光鲜的,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苦。别人看着难过的,自己也有可能过得正逍遥自在呢,您说是不是?”
陈氏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正室夫人的日子都不一定比你过得好?这不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么?”
“葡萄是甜的,吃不吃得着都一样。”桑榆放下筷子,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陈氏道:“桑榆以前不懂事,所以惹了侯爷不开心,丢了正室之位。如今桑榆也想明白了,安稳度日,不争不抢,自己问心无愧,也就比什么都强。有些人阴谋诡计用尽,到头来夜夜被噩梦惊醒,那日子过得才叫惨。”
这是她随口说说的话,想来陈氏爬上这位置,阴谋诡计也没少用。
但是季曼没想到陈氏反应会这么大,脸色突然就白了,跟看什么厉鬼一样的看着季曼,手里的筷子都掉了。
聂向远轻声道:“要是连饭都不能好好吃,你就回房去。”
这话显然是对陈氏说的,陈氏站起来,竟然一句话也没多说,行了礼就跌跌撞撞地回房了。
这样的表现,让季曼觉得她心里肯定有鬼。
“你现在倒是比以前聪明多了,会说话了。”陈氏走了,饭桌上的氛围才融洽起来,聂向远微笑道:“以前可是只会掀桌子的。”
季曼不好意思地笑笑:“再不长大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聂青云的眼神有些心疼:“你这是在侯府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也没什么啊,我每天就种种花,吃吃饭,再睡会儿,完事去给老夫人请安就可以了。”季曼轻松地道。
父子俩肯定都知道她这话是安慰人的,不过也不能说破,只能心里叹息一声。
“要是受了委屈,可以直接回来的。”用完膳,聂向远说了一句:“我聂家多养一个女儿还是养得起的。”
季曼有些感动,使劲儿点了点头。
饭后就开始做聂青云的思想工作了,季曼同他走在院子里,侧头问他:“哥哥为什么不喜欢尔容?她那么活泼可爱,配你这样沉闷的性子,不是刚好吗?”
聂青云抿唇,没有说话。
“你看啊,现在宁明杰要在京城展了,尔容要是嫁给你,不是多个亲家多条路么?哥哥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桑榆。”
“嗯?”季曼跟着聂青云停下步子。
聂青云深吸了一口气,捏着拳头道:“我怕辜负了她,我对儿女之情…没有那么在意,反倒是觉得,能护着你一辈子就够了。娶亲,将来就莫要娶个对我有情的,随意来一场联姻就可以了。”
季曼睁大了眼睛,嘴巴半天没合上。
聂青云这是严重的恋妹情结啊,竟然想一辈子护着聂桑榆?
“哥哥你听我说。”季曼回过神来,一脸严肃地道:“我现在是有自保能力的人,没有以前那么爱闯祸,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总是要你来收拾烂摊子。你这是保护我习惯了,其实换个女人保护,你会觉得是一样的。”
心理学上分析,这是哥哥惯有的英雄情结,护着妹妹久了,有些对感情迟钝的人,甚至会误以为这是喜欢。
聂青云不置可否,只是看着院子里的蔷薇花呆。
季曼继续喋喋不休:“尔容很多地方跟我很像对不对?她也爱闯祸,也是风风火火的,哥哥你应该就是喜欢这一类型的女儿家。”
安静了好一会儿,聂青云看着她问:“你希望我娶郡主?”
季曼点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连忙一脸正经地道:“哥哥你要搞清楚,娶了一个女人就要一辈子对她负责,不能因为其他人的什么想法而下决定。你要是娶了尔容,就要一心一意对她好,不然我才不把这么可爱的小丫头嫁给你。”
聂青云叹了口气:“你让我再想想吧。”语气之中,已经是有些松动的意思了。
季曼笑得眉眼弯弯:“你的终身大事,自然是要你仔细想,我不催你。下午的时候我就该回侯府了,你要好好保重。”
“我送你回去。”聂青云道。
“好。”
这一趟行程季曼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看见传说中的聂桑榆的两个妹妹,不过目的是达到了,在等了三天之后,聂向远亲自带着聂青云登门,向宁尔容求亲了。
“桑榆,怎么办,我好紧张。”宁尔容抓着季曼的手打死不松:“出嫁要准备什么东西啊?”
第51章 启程了
季曼安慰她:“说好了你的嫁衣是我来绣,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就乖乖等着两个月之后的婚礼就好了。”
聂宁两家的婚事定在两个月之后,皇帝对这桩喜事倒是乐见其成,将出巡的名单上也加了宁尔容与聂青云,还去聂贵妃面前讨了个好,说是促进两人婚前感情。
宁尔容现在是满心欢喜,季曼也就将好话坏话都给她说了个遍,提前打个预防针。她不知道后面情节有没有变化,宁尔容还会不会与聂青云和离,既然结局能改,那么尽力改变一下两人的命运又何妨?
晚上回到非晚阁,季曼就开始着手准备宁尔容的嫁衣了。老夫人给了她十个小样,要她挑一件来做。据说宁尔容是选择恐惧症,让她从这十件里只管选就是。
点着晚灯,季曼就开始修改小样。今天陌玉侯还是来了她这里,现在正懒懒散散地躺在软榻上,看着她认真的样子。
“你以前不是惯常最喜欢黏着你哥哥么?现在看他娶别的女人,你怎么这样开心?”陌玉侯问了一句。
古代对于近亲不能结婚一事是万分模糊的,越是高门大户,对血缘看得越淡,皇宫之中兄妹成亲的不在少数,所以宁钰轩问了这么一句。
季曼没好气地道:“哥哥疼我是一回事,要成亲又是另一回事。妾身有什么不开心的,他娶了尔容妾身觉得哪里都好。”
说完,选出两个小样来,想了想,拿起毛笔想修改。但是毛笔这个东西,怎么捏都觉得不得劲,她不会用,所以还是转过头,有些讨好地看着宁钰轩道:“侯爷,忙吗?”
躺着闲着的人,自然是不会忙的。宁钰轩看着她那狗腿的笑容,哼了一声道:“要做什么?”
“来帮妾身改一下这个小样如何?”季曼嘿嘿了两声。
宁钰轩翻身而起,披着外衣走到桌边,看一眼桌上两张小样:“要怎么改?”
“把这个裙摆和这个上衣换一下。”季曼比划了一下。
宁钰轩拿着笔思考了一会儿,手起笔落,修长的手指捏着毛笔,分外地好看。季曼看着,忍不住学了一下,毛笔原来要这么捏啊…
重画了一张小样,陌玉侯伸手递给她,又懒懒地躺了回去:“早点休息。”
季曼“嗯”了一声,接过小样来看,别说,宁钰轩的画工也是不错,这小样画得比她想象中还好看,他自己好像又稍微做了点修改,这件嫁衣看起来,就一点违和也没有。
“好的,就这件了。”季曼拍拍手,搬了旁边的大红绸子来,开始要裁。
“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看她还要继续忙,背后的人终于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季曼茫然地回过头:“您说什么了?”
宁钰轩简直想掐死她,这都是他第三次催她早点休息了,还当没听见是不是?
不过他又拉不下脸再说一遍,只能抿唇道:“我困了。”
“那您早点休息啊。”季曼一心在做嫁衣身上,闻言也就顺口说了一句。
陌玉侯:“……”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他现在难得觉得在她这里睡眠质量不错,所以才来的,结果聂桑榆完全没有要尽一个女人本分的意思?
深呼吸,宁钰轩黑着脸站起来,走到季曼身边,一把将她手里的剪刀给夺了,然后将人打横抱起,往床上重重一丢。
“痛。”季曼忍不住低喝了一声,这他奶奶的又不是现代席梦思,虽然有两床棉絮垫着,这么丢下来也是很痛的好吗,这什么破男人!
感受到季曼不太友善的目光,宁钰轩想道个歉吧,又拉不下面子,只能硬着声音道:“谁让你半天不上床,你不睡,我怎么睡?”
还怕她半夜偷袭不成?季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王子病可真难伺候。
宁钰轩看着她的表情,微微惊愕之后,倒是凑近了些:“你刚刚对着我翻白眼了?”
“哪有。”季曼立马换上笑脸:“侯爷眼花了。”
“是么?”宁钰轩躺上床去,将被子盖好,眼睛看着季曼的脸,带着深究。
季曼干笑两声,连忙也乖乖将外裳脱了躺在他旁边:“过两天就要南下了,妾身今天将府里的事情都安排了,妾身同侯爷出去的时候,府里的事情就还是由思菱暂管。”
陌玉侯看了她一眼:“你倒是聪明。”
知道给齐思菱他没有什么借口反对,要是给温婉,那等她回来再去同正妻要后院账本,就有些不好开口了。而齐思菱只是个姨娘,要账本方便多了。
“侯爷过奖了,夫人最近心情很好,妾身与侯爷也能去得安心。”季曼说着说着,打了个呵欠,像是很困倦了:“老夫人那里,妾身明日再安排人伺候好。”
“嗯。”宁钰轩看了她闭上眼睛的脸一会儿,也跟着闭眼。怎么现在他有一种错觉,觉得聂桑榆还是挺适合持家的?
陌玉侯府里忙了两天,总算把一切都收拾好了。季曼带了甘草和灯芯两个人上路,对苜蓿道:“你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苜蓿心里本来还有些不满,听见这话,也就释怀了。季曼让她监视府里众人的一举一动,隔一段时间就给她写一封信。苜蓿也觉得这是很重要的差事,于是一脸严肃地答应了。
码头之上,人都一一来了,太子带着太子妃,三皇子扶着聂贵妃,还有聂青云、宁明杰、宁尔容,统统都站在一边,等着最后皇帝到来,然后开船。
见着运河边上停着的两座船,季曼才知道古代人的奢侈有时候真是让人不能想象的。
那两座船都有三层楼那么高,铁皮甲板,龙旗烈烈。宫女太监规规矩矩在甲板上站了两圈儿,各种宝箱被抬上去,说是皇帝打算打赏万民的。
季曼忍不住有点担心这一行程的安全问题。还说是微服呢,这龙旗飞得那么张狂,微到哪里去了啊?更何况天下谁敢有第三座这么华丽的船?都不能用“一只船”来描述,只能说是“一座船”。
皇帝姗姗来迟,众人跪倒行礼,皇帝笑着说了些什么出门了就不用讲礼节之类的废话。季曼一个劲在肚子里吐槽:“有本事你把龙袍脱了先!”
按照规矩,皇帝、聂贵妃、三皇子和太子夫妻作为嫡系皇亲,就上了第一座船。而第二座船由陌玉侯安排,带着宁明杰、聂青云和宁尔容以及其他一些皇亲上去找各自房间。
宁钰轩让季曼自己选房间,季曼选了一间二层楼上的,看得远,风景好。
聂青云与宁明杰一起住在船尾,宁尔容则是住在离季曼不远的船头,其余皇亲按下不提。
船出了,两岸齐呼,就跟他们皇帝是去征服世界,而不是去游山玩水一样。
季曼趴在二层的栏杆上看着两岸的百姓,心里忍不住想,还好运河里没冰川,不然以这船的豪华程度,可能会是和泰坦尼克号一个下场。到时候就是一块甲板上,宁钰轩推着她喊肉丝,她深情地回头拉着他的手喊杰克。
真是够了,要真沉船,她也一定先一脚把宁钰轩给踹下去。
摇摇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季曼决定继续回房去做嫁衣。她把绷子都带出来了,以免路上无聊没事做。
宁尔容一上船就兴奋得很,船行了起来,她就大大咧咧跑去了聂青云的房间。
聂青云和宁明杰正在讨论政事,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意,见她来,聂青云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于是就呆板地喊了一声:“郡主。”
宁尔容的小脸垮了,不高兴地道:“你我都要成亲了,为什么不喊我尔容?”
聂青云有些尴尬地看了宁明杰一眼,哪知后者笑得一脸云淡风轻:“聂兄不必顾忌在下,叫尔容也可。”
说得跟他是顾忌他在而不叫郡主闺名一样。聂青云叹了口气:“尔容来此何事?”
“就是来看看你们。”宁尔容立马阴转晴,坐在他们旁边笑道:“你们这里还没茶,我去给你们倒来如何?”
“这倒是难得。”宁明杰笑道:“托了聂兄的福了。”
聂青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着宁尔容愉快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嘴角也终于是跟着弯了弯。
季曼绣累了就去栏杆上歇一会儿,宁尔容没来找她,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宁钰轩是在船出的时候就上了第一座船,说是有事去找皇帝,她也就没多问,现在就一个人挂在这里,像一条运河里刚捞起来的鱼。
“别掉下去了。”宁明杰道。
季曼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他,连忙拍拍心口:“你走路都没声音的。”
宁明杰靠着栏杆,离她有三步远:“是你没听见啊,我脚步再轻也是有声音的。”
“你怎么在这里?”季曼左右看看:“其他人呢?”
宁明杰笑道:“你哥和我妹妹正在他们那边,我想着该成人之美,于是就说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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