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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梦里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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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求她让侯爷带她回侯府,本来也没指望聂桑榆会答应。不过本以为她会态度强硬一点的,她也好回去跟陌玉侯哭个委屈。没想到从进门到现在,她一直是笑盈盈的,不主动为难她什么,连拒绝也是温声细语。
这可怎么办是好?
铩羽而归,锦瑟坐在屋子里反省自己。身后的门打开,陌玉侯有些疲惫地揉着额头道:“你怎么不点灯?”
他回来了,锦瑟眼睛一亮,连忙上前去接了披风,为他倒了热茶,让他坐在软椅上道:“妾身一直在呆,就忘记了点灯。侯爷今日还顺利么?”
“嗯。”宁钰轩话不多,一副疲倦的样子靠着椅子。锦瑟也就不多问,轻柔地替他捏起肩膀来。
“你去找桑榆了?”陌玉侯闭着眼睛,轻轻揉了揉眉心。
锦瑟一顿,心里暗暗吃惊,面上却笑道:“夫人病刚好,妾身去伺候了一会儿。”
“倒是有心了。”宁钰轩微微弯了弯唇:“我累了,不想动,你去告诉她一声,今晚我在你这里过了。”
锦瑟一喜,连忙点头,扭身就出去了。
到底也是女人家,侯爷一连几天歇在她那里,这病刚好侯爷就走了,聂桑榆再怎么也会有点儿生气吧?
锦瑟满怀希望地、带着炫耀神情地去了桑榆的房间,抬着下巴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季曼正在吃葡萄干,闻言点头:“正好,你若是想留在侯府,就趁这个机会去给侯爷说说吧。”
锦瑟愣住了,不敢置信地又将聂桑榆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见她脸上当真是一片轻松,嘴里还嚼着葡萄干,眼神干净明透不带半分嫉妒的时候,终于是收起了有些嚣张的气焰,灰头土脸地告退回房。
“夫人,这女人好生奇怪。”甘草一边给季曼捶腿一边道:“下午来的时候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晚上来,就这般小人得志的嘴脸,真是窑子里出来的下作东西。”
季曼伸手喂了她一点葡萄干,笑道:“既然她这么不入流,那你还跟她计较个什么劲儿?她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威胁,用不着担心。”
“可是…”甘草微微皱眉:“主子好不容易有这么长时间伺候侯爷,全被她分去了。”
季曼觉得在这点上她还是很感谢太子的,单纯的身体交流,没灵魂的话,是不宜频繁的。她不想上个床跟上班一样,锦瑟真是减少了不少她的工作压力。
“无妨。”季曼将一盘子葡萄干都吃完了,舔舔嘴唇道:“歇了吧。”
甘草与灯芯都起身行礼,将灯吹灭,帐子放下来,然后关上门回自己房间。
夜深人静了,季曼怎么睡都睡不着,一闭眼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翻来覆去良久,还是决定去打开窗子透透气。
原本的房间让给锦瑟和陌玉侯了,季曼现在住在离尔容的房间较近的一个厢房里,窗子打开外头就是花园,花园中间有个亭子,里面有石桌石凳。
现在那桌子边上有个人,坐着一动不动,吓得季曼差点尖叫出来。
天上有月,借着月色一看,季曼看见了那人的侧脸,声音就吞在喉咙里,咕嘟一声咽下去了。
宁明杰听见开窗的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他所在的地方离她的窗户只有十步远,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睡不着?”他轻轻问了一声。
季曼嘴角抽了抽,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这不是开放的现代,不能说一声“是啊,你进来喝咖啡吧”。大半夜的与表少爷这样私相授受,在这个朝代,那是要被浸猪笼的。
所以季曼犹豫了半天,就伸了食指轻轻叩了一下窗台,表示应答。
宁明杰微微笑了笑,只是天色暗了,季曼隔得远,也就没有看见。
“放心睡吧,我睡不着,会在这里看月亮。”他侧过身去,淡淡地说了一句。
季曼怔了怔,那边的声音又轻飘飘地传来:“不会有人再能靠近你的房间。”
宁明杰是皇帝选的随侍,虽然是有让他保护安全的意思,但是现在他这样守在外面,保护她的安全,季曼还是觉得心里跳了跳,忍不住就道:“你不困吗?”
“白天睡得多了。”宁明杰老实回答。
季曼回想了一下,也是,今天白天一直都没有看见宁明杰的影子,还以为是跟着三皇子出去了,原来是去睡觉去了。
没有再说话,季曼将窗户慢慢关上,躺回床上去重新盖好被子。有人在外头守着,她就意外地安心许多,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起来也是精神抖擞,季曼想去找宁明杰道谢,但是尔容却说:“哥哥好像是去睡了。”
季曼点点头,想了想,转身去吩咐厨房买她想要的食材回来,宁明杰熬夜也辛苦,她做点小吃给他,也好让他打时间,不然枯坐着多无聊。
睡得好心情也好,季曼卷了袖子,哼着歌开始做两盘小炒,不怕冷的油炸点心,还做了整整一只荷叶鸡。
厨娘在旁边都看呆了,季曼忙活了两个时辰,切菜下锅蒸糕装盘,看起来熟练得很,一点也不像大户人家夫人惯有的娇气。
陌玉侯问了甘草桑榆在哪儿,甘草便带着他来了厨房外头,低声道:“夫人在做吃的。”
老远都能闻见香味,宁钰轩挑眉,这女人难不成改了性子,终于决定要争宠了?不是不管他怎么宠着锦瑟,她都无动于衷吗?
轻哼了一声,宁钰轩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对甘草道:“等会告诉她,我找她有事。”
“是。”甘草屈膝,看侯爷今天心情不错,找主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坏事吧?
季曼做完吃的,用保温的大红檀木食盒给装了,先放在厨房,吩咐厨娘晚上的时候热一热。
然后跨出厨房,甘草就说侯爷找她。
这会儿能有什么事?季曼好奇地去了陌玉侯的房间,就看见宁钰轩嘴角带笑地靠在软榻上,锦瑟坐在他怀里,一副调情场面。
嘴角微微抽了抽,她还是保持着良好的礼仪上前行礼:“侯爷找妾身何事?”
陌玉侯看着她,抬了抬下巴,颇有些傲娇地道:“晚膳我与锦瑟一起用。”
“嗯?”季曼茫然,他跟谁用晚膳告诉她干什么?
宁钰轩揽着锦瑟的腰道:“你要是有空,将饭菜送到这屋子里来也可以。”
平时用膳都是大家一起的,也是在离州习惯了,人多还吃得热闹些。季曼扫了宁钰轩一眼,这人是不是王子病又犯了?不去吃饭就算了,让丫鬟送饭不就完了,还让她送?
不过人在屋檐下啊,不得不低头啊,季曼还是屈膝应了:“好的。”
那一张脸一点波澜都没有,陌玉侯本身很好的心情,突然就有些低沉了。
什么时候能在聂桑榆的脸上见着一点正常女人该有的表情?不会吃醋,不会嫉妒,以前那样泼辣的人,现在竟然跟一潭死水一般。
宁钰轩突然有些怀念以前的聂桑榆,至少会哭会笑,虽然有时候很烦,但是他能感觉到她的在意。
而现在,无论他宠幸谁,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有什么反应了。本来是求之不得的,现在却觉得恼。
说不清的恼。
季曼啥也没感觉到,愉快地去吃饭了,用过膳之后,就将饭菜让甘草给陌玉侯端了回去。
锦瑟有些战战兢兢地站在宁钰轩身边,后者看着桌上的菜,显然不太满意:“为什么跟平时厨房做的一模一样?”
季曼无辜地眨眼:“因为这就是厨房做的啊。”
陌玉侯一顿,抬眼深深地看着她:“你…”
“嗯?”
“没事。”陌玉侯垂了眸子:“拿下去吧,我不饿。”
“哦。”季曼当真就让甘草将饭端走了,反正饿的又不是她。
第65章 船行九州而返
宁钰轩当真就没有用晚膳,一张脸阴沉沉的,坐在屋子里画仕女图。
锦瑟站在一边,看那纸上慢慢勾勒的云鬓秀眉,娇羞地问:“侯爷可是在画妾身?”
陌玉侯笔顿了顿,仔细看纸上这轮廓,抿了抿唇。
看线条的确有些像锦瑟,也有些像慕水晴,更有些像温婉。他搁了笔,轻笑道:“画里美人,终究是没有画外来得真实,早些歇息吧。”
言罢,转身就要出门。
“侯爷?”锦瑟惊了一跳:“您去哪里?”
话出口,才现这不是她能问的问题。锦瑟连忙低头,退到一边去。陌玉侯脚步未停,径直去了季曼的房间。
天色渐渐晚了,厨房送来的食盒还是温温的,季曼坐在桌边,拿了一小碟儿小炒出来,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旁边的甘草小声道:“主子做了饭菜,为何不给侯爷?”
季曼挑眉:“谁规定我做了饭菜,就一定要给侯爷?我自己吃不行么?”
灯芯跟着点头:“是啊,你看侯爷跟那妖精在一起,半点没将主子放在眼里,主子又为什么要给他送菜?”
屋子外抬头推门的人动作顿了顿。
灯芯的话虽然不是她想表达的意思,但是她也懒得解释。这两个丫头活泼可爱生没错,忠诚度却不知道有多少,她总不能将要做菜给宁明杰的事情告诉她们。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去歇着吧。”季曼道。
两个丫头收拾了房里,将季曼扶到床上放下帐子,才行了礼退下去。
刚跨出门槛,就看见外头的陌玉侯,甘草和灯芯都吓了一大跳,想喊一声,却被宁钰轩制止了:“我自己进去。”
灯芯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也不知道侯爷听进去多少,怕他怪罪,连忙拉着甘草就走。
宁钰轩安静地走进去,将门合上,扫一眼垂着帐子的床,坐在桌边尝了一口小炒,脸上的阴霾轻飘飘地就散了。
季曼躺了一会儿,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就翻身起来打算开窗子看看宁明杰在不在。
结果一拉开帐子,就看见外头桌子边坐着一个人,正将筷子无声地放下。
“你”季曼被吓了一跳,脸都吓白了,浑身紧绷,生怕又是什么贼人。大半夜起床看见这个场景,谁都要被吓一跳。
宁钰轩转过头来,看一眼她惨白的脸色,淡淡道:“是我。”
季曼心里一松,差点破口大骂,他奶奶的耗子偷东西还出个声儿呢,这人来这里不知道吃了多久,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不是故意吓人是什么?她刚刚就该装作不知道是他,一个花瓶砸过去喊抓贼!
宁钰轩心情似乎是好了,嘴角弯弯,睨着她道:“东西不吃,放这里不是浪费?”
季曼一顿,连忙披了衣服下床来看。好么,一食盒的饭菜,他竟然都给吃了?桌上只有几个空荡荡的盘子和两碟剩的小菜,一丝儿肉都没剩下。
咬咬牙,季曼深吸一口气,微笑着问:“侯爷吃饱了?”
偷吃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陌玉侯轻咳两声,别开头道:“我是有些饿了,所以尝起来还不错。”
言下之意,还说她做的不是很好吃?季曼觉得以后真是要防火防盗,本来打算答谢宁明杰的东西,竟然被这个人偷吃了!
气闷地倒回床上去,季曼沉着声音道:“妾身困了,先安歇了,侯爷自便。”
难得见她有这样明摆着不开心的时候,宁钰轩起身走到床边,想了想,褪了外衣躺上去,伸手揽着她的腰。
季曼一个翻滚挣开他,朝着墙壁卷成一团,一副背上有刺的样子。
生气了?陌玉侯挑眉,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刚想说两句话逗弄逗弄,却听见旁边的人轻声道:“算着时间,离回去也不久了。锦瑟姑娘侯爷打算如何安顿?”
陌玉侯挑眉,他还以为她不会跟他提这件事:“你想让我把锦瑟带回去?”
季曼摇头:“锦瑟姑娘身份不合适,再说,若是带她回去,夫人定然会不高兴。”
想起温婉,陌玉侯眼神闪了闪。离开她这么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更懂事一点。桑榆说的没错,若是带了锦瑟回去,温婉是定然要不高兴的。
可是,他不可能一生只有温婉一个女人,温婉却固执地要他一心一意,这让他很是头疼,也希望她能慢慢接受,不让他这么为难。
“锦瑟是调剂,我本身是不打算带她回去的。”宁钰轩慢慢地道:“但是看她伺候得周到,心里又还是有些舍不得。”
万恶的一夫多妻制啊,季曼心里默默骂他一句种马,而后一本正经地道:“侯爷还是顾及一下夫人的感受吧,回去家宅不宁也不好。”
“温婉有你说的这样无理取闹?”宁钰轩不乐意了:“你为什么总把人想那么坏?”
季曼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无奈:“就当是妾身心肠歹毒,把人想坏了吧。”
这眼神看得陌玉侯心里颇为不舒服,皱了皱眉,却没有再多说。
一夜无话,身边有个人躺着,季曼也就很快睡着了。
接下来一段日子,陌玉侯又日日在锦瑟处歇下,两人好得蜜里调油,看得聂贵妃担心不已地拉着季曼说话。
“姑母不用着急,先想着哥哥的婚事,沾沾喜气。”季曼笑道:“桑榆的事情,姑母不用操心,等回京城就好了。”
聂贵妃更担心了:“我就指着你这一路上能承宠怀个孩子,你却白白把恩宠让给那女人?”
“有失才有得。”季曼安慰她:“姑母少操心些,好好休息,桑榆不会辜负您的。”
聂贵妃将信将疑,船行九州之后,即将返京了,可是据她收到的消息,陌玉侯一共也才宠幸桑榆五次。
整两个月的时间,只有五次宠幸,聂贵妃觉得孩子是不用想了,现在只期盼这一路上桑榆良好的表现,能洗去以前的骂名,让陌玉侯看重两分。
事实是聂桑榆这一路的表现的确是很好,不仅各家夫人不再在背后嚼她舌根了,连皇帝回京之时,下旨赏陌玉侯的时候,都带上了季曼一份。
南巡一路之后再无什么风波,季曼每每打开窗户,不管是在船上还是宅院里,都可以看见宁明杰的影子。据尔容说,她家哥哥是习惯了昼伏夜出了,还因此抓着两回刺客,又立了功。有他守着,季曼再也没做过噩梦,也没有遇见什么危险。
回京的时候,陌玉侯带上了锦瑟。
季曼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因为三天前,锦瑟被证实是怀孕了。虽然不足月查不出来,但是圣僧说她肚子里已有男婴。
众人回京之前去了一趟佛寺洗尘,这个圣僧也就是佛寺里的主持,皇帝都颇为信任他,听他讲了半天的禅理,走的时候还留了墨宝赠予佛寺。
出于对皇帝眼光的尊重,陌玉侯默认了这个孩子,并且同意将锦瑟给带回去。
聂贵妃那个气啊,这简直赏给他人做嫁衣了,桑榆都没有怀上!
季曼不知道为什么却心情甚好,晚饭之后还愉快地在房间里做瑜伽。
有啥好想不开的,她要是怀了身子回去,才是府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麻烦不知道要有多少。现在好了,有个锦瑟顶上来,不仅是路上带回来的,还怀了身子,肯定比她刺眼多了,她可以安安静静在旁边看戏了,多好!
灯芯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自家主子在床上扭着身子,脚背过来卷在肩膀上,整个人都很是扭曲。
“主子!您不要想不开啊!”大叫一声,灯芯连忙扑了过来,吓得季曼差点扭到腰,嘴角直抽。
这一声嚎响彻京城外的行宫,于是在临近回京之前,又有流言散开了,说是侯爷一路上桃花不断,逼得聂桑榆几欲自尽…
消息传回陌玉侯府的时候,齐思菱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又吊了起来。
聂桑榆看来这两个月也没有讨着什么好,这让她开心了不少,但是,侯爷怎么又领了个女人回来?
而且,和慕水晴出身差不多,但是却是个实打实的风尘女子,比慕水晴的教养还不如,听说,又是太子送的?
慕水晴听见这样的消息,脸都青了。她好不容易安心养胎,现在肚子微微有些形状了,却来了个威胁到她地位的女人?
一府的女人都睡不安稳了,等到陌玉侯回府这天,不用温婉吩咐,各房各院都做了最好的打扮,等着人回来。
锦瑟自从被圣僧说了有身孕之后,整张脸都笑得开了花,娇羞地一路依偎着陌玉侯不撒手。季曼本来觉得她挺安静的,可是这一朝得势,喜怒形于色,倒真不是个能固宠的。
上车回府之时,因着身份,本是该季曼与陌玉侯乘坐前面的马车,锦瑟与婢女们同乘。然而锦瑟却拉着陌玉侯的手不肯松,季曼也没有多说,自己去和甘草灯芯坐。
于是车到侯府的时候,温婉上前一步,迎下来的就是陌玉侯和一个陌生的、娇滴滴的女人。
本是两个月不见,思念之情溢于言表,但是看着这场景,温婉的脸色沉了。
第66章 归府新人见旧人
陌玉侯一路上显然是没有告诉过锦瑟府里情况的,所以一下来看见这么多女人,锦瑟也有点蒙,失神之下,也就没有行礼。
“侯爷路上辛苦。”温婉脸上是一点笑意也没有了,扫了锦瑟一眼便问:“这位姑娘是?”
宁钰轩道:“路上纳的侍妾,要你安排住处了。”
这句话出来,众人脸上都不太好看,锦瑟大概是做了不少美梦,梦着凭借这个肚子可以一步登天,却没想到陌玉侯只给她一个侍妾身份,当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而其余的女人打量着她,眼里都是不善的光芒。
“桑榆姐姐呢?怎么跟着风光地出去,这会儿反而没看见人了?”齐思菱轻声问了一句。
季曼弄了弄髻,一身朴素的打扮,混在丫鬟堆里一起下车,颇有些狼狈地过来给温婉见礼:“夫人安好。”
温婉一看季曼这模样,以前心里有什么怨气都消了,反而有些同情她。跟着侯爷出去了又如何?还不是被人欺负了,还被一个艺妓给爬到头上,换作是她,早就气死了。
“我还从来没见过平妻被侍妾挤了车子的!”温婉盯着锦瑟,语气不太好地道:“到底是外头来的,不懂规矩也罢,以后跟着好生学学就是。”
一行人车马劳顿,却被堵在门口不得进,陌玉侯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锦瑟也被当面给了难堪,垂着头不说话,场面有些尴尬。
季曼微微一笑,道:“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先进府,夫人想念侯爷,也要进去说话才是。”
有她打圆场,齐思菱也反应过来,上前去扶着温婉对侯爷道:“夫人准备了酒席,要替侯爷接风洗尘,咱们先进去吧。”
丫鬟奴仆都纷纷开路,后头车上的宁明杰和宁尔容也下来了,陌玉侯垂了眸子,也没有去拉温婉,就一个人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温婉捏着帕子,颇有些委屈。难不成当真如她们所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现在多了个女人,他连她都不理睬了?
心下觉得难过,旁边却突然有人上来扶着她。
“走吧,夫人。”季曼微微一笑,道。
齐思菱本来想来扶着她继续走的,奈何被季曼抢了位置。不过她也不在意,新来的女人还按规矩走在后头呢,故意放慢几步,齐思菱便先去和锦瑟搭话。
“夫人何必这样不开心?”季曼见温婉只是动了动嘴唇,一言不地任由她扶着,便轻声开口道:“侯爷一路上都念着您的,现在摆了脸色给您看,不过也是希望您能更乖顺。”
温婉微微皱眉,看了季曼一眼道:“我还不够乖顺吗?要像你这样逆来顺受,我可做不到。”
“乖顺不是逆来顺受。”季曼看了前头独自走着的陌玉侯一眼,笑道:“侯爷是想让夫人海纳百川,故意一冷一热,好慢慢锻造夫人。不信您瞧,您要是不先低头,过上两天,侯爷自己也是忍不住的。”
这说的是实话,宁钰轩也的确是这样想的,跟炼剑是一个道理,冷热交替,反复打磨,才能得自己心里想要的剑的模样。
这招数在温婉身上是屡试不爽的,每回她使了小性子,他就冷上她几天,之后温婉就会主动来找他,然后低了姿态。
温婉要是不知道陌玉侯的心思,那么不久之后,的确是会按照宁钰轩想的展,慢慢变得温和大方,能容人。这也算是陌玉侯的训妻之道。
但是,千算万算,他没有想到会被季曼看透,看透也就算了,还告诉了温婉。
这下温婉算是明白了,她一个人在那儿伤心难过都是白搭,陌玉侯压根就是故意的。知道他的想法了,也知道他心里还是有自己,不可能舍弃自己的,温婉就觉得有底气多了。
“多谢提点了。”温婉勾了勾唇角:“他这回要让我容下这个女人,我才不会那么容易妥协!”
季曼低头,果然是被偏爱的往往有恃无恐啊,温婉要是聪明的话,听了她说的,就该好好拿捏侯爷的死穴,然后成功翻盘。若是愚蠢的话…那前途就堪忧了。
她也没打算害温婉,毕竟是陌玉侯的心头好,堂堂的女主,怎么展都看她自己的造化。
饭厅里,慕水晴和柳寒云都站着,锦瑟初来乍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见一众女人坐下三四个,觉得自己怀着身子怎么也不该站着吧?于是就想坐在陌玉侯旁边。
“怎么?你想坐我的位子?”温婉站在她旁边,幽幽地问了一句。
锦瑟赶紧跳开,这可是正室夫人,她惹不起的。可是…已经没位子了啊,她要站着?
一双眼睛眼泪汪汪地看向陌玉侯,哪知宁钰轩正专心吃饭,压根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季曼和两位姨娘也是一声不吭,温婉倒是抬头瞧她一眼,然后对慕水晴道:“你身子重了,不比以前,就先回去用膳吧,不用伺候。”
锦瑟这才注意到旁边与她一样明丽的女子,慕水晴穿着一身齐胸棉裙,宝蓝色的坎肩,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肚子微微有些弧度,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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