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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梦里人-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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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曼挑眉,加快了步子往采莲阁走。

曦儿正嚎啕哭着,大夫在一边验食。夏氏有些无措地抱着好好站在一边,柳寒云的眼神凉凉的,死死地盯着她。

“夫人来了。”

丫鬟打了帘子,季曼便进去,脱了斗篷看向屋子里的人。

“夫人。”柳寒云收回了眼神,过来行礼。夏氏则还是委委屈屈地站着,抱着好好看了季曼一眼道:“夫人来了。”

“嗯。”季曼走过去看了看曦儿,大夫检查完了一旁的碗,拱手道:“曦少爷最开始就有些湿疹,不能吃鱼虾。这碗里有虾类东西,所以曦少爷才会浑身红肿。”

可怜的小脸蛋上起了不少红疙瘩,季曼抿唇,看着柳寒云道:“怎么会拿错了碗?我记得曦儿还不到断奶的时候。”

“妾身不知。”柳寒云咬唇道:“是奶娘没看好,误食了吧。”

谁家四五个月的婴儿能自己爬去误食东西啊?季曼皱了皱眉:“奶娘要是照顾不好,那就换一个。”

“夫人明鉴。”曦儿的奶娘站了出来,有些抖地道:“奴婢不是故意的,今日从厨房端了点东西打算自己吃的,结果曦儿少爷小手直爪。奴婢想着说不定可以提早断奶,于是就喂了些,哪里知道这碗里有少爷吃不得的。”

“如此说来,怎么怪得到夏氏头上?”季曼看了夏氏一眼。

“谁知道啊。”夏氏扁扁嘴:“抱个孩子来就说是我害的,我照顾好好都来不及,哪有空去害谁?孩子多无辜啊,那东西好好能吃,我才让厨房做的。”

柳寒云死死瞪着夏氏:“奶娘跟我说,是沐雨主动将东西给奶娘的,不是给好好做的么?给我家奶娘吃是什么意思?”

沐雨顿了顿,跪在季曼面前道:“奴婢是一时好心,见曦儿少爷的奶娘来找吃的,想着她照顾少爷也不容易,厨房里没别的,奴婢就让她先吃着糊糊,奴婢打算再做的。”

柳寒云冷笑两声,伸手将曦儿抱起来道:“你们总是有道理的,总归因着世子,侯爷夫人都会偏袒你,我也没什么话好说。”

“寒云。”季曼拉了拉她:“你别激动。”

“曦儿都成这样了,我怎能不激动?”柳寒云眼睛有些红,跺脚道:“这不是个善茬,夫人您得小心些!”

夏氏不服气地顶嘴:“说得你跟个单纯人似的,这院子里头哪盏灯省了油?”

“你……”柳寒云咬牙。

陌玉侯踏进屋子来了,见着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就皱了皱眉:“怎么了?”

柳寒云抱着曦儿不说话,夏氏倒是抱着好好迎上去,嬉皮笑脸地道:“云主子跟我过不去呢,说我害她的曦儿吃错了东西,侯爷你来评理,好好都是世子了,我害她孩子做啥?”

宁钰轩将事情经过听了一遍,皱眉看着柳寒云道:“云儿,回凌寒院吧。”

柳寒云红了眼:“侯爷当真不用查清事情真相,就要这般偏袒?”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查的。”宁钰轩走过来,轻轻揽住柳寒云的肩,顺带看了季曼一眼:“咱们先回去,给曦儿弄药。”

季曼也点头:“各个奶娘都仔细些,再出这样的乱子,那可就不是今天这么轻松饶过了。”

两个奶娘都点头。

宁钰轩带着柳寒云往外走,季曼也就跟在后头出了采莲阁。

“你何苦与夏氏为难。”陌玉侯走在前头,揽着柳寒云的腰道:“等曦儿长大,我也会给他安排好将来。”

“侯爷,妾身没有要与她为难。”柳寒云苦笑道:“不是曦儿的东西,我也不会替他争。只是这夏氏本就来路不明,粗鲁无礼不说,还野心颇大。您若因着世子一再放纵,她只会得寸进尺。”

季曼听着,也难免觉得是柳寒云有些咬着不放了。夏氏除了说话直接一些之外,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傻傻的倒是很容易被人陷害。所以她和陌玉侯才会一直护着。

宁钰轩显然和她是一个想法,所以没有多说,只是将她送回了凌寒院,又让丫鬟奶娘去熬药。

“明杰不久之后就快回来了。”

回非晚阁的路上,宁钰轩侧头对季曼这么说了一句。

几个月的战争,时间不长,死伤却不知道是多少。不过就战报来看,宁明杰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暂代元帅之位,行兵布阵却是让一众老将都心服口服,据说是军心归顺。

裨将沈伯仲乃大皇子妃沈幼清之叔伯,此次也居功至伟,皇上为此还夸奖了大皇子妃,连带着也让赵辙参与了一部分军政之事。

总之就是在聂家给军械陪了葬之后,这场仗就突然顺风顺水,一路凯歌。

季曼听着,点头问了一句:“最近侯爷要保聂家,压力是不是挺大的?”

聂家一直出事,陌玉侯作为聂家女婿,自然是要在其中出力的。只是聂家人实在太多,只能保部分,却保不了全部。因着聂家的事,皇帝对陌玉侯也有些意见,大皇子的意思,是让陌玉侯疏远聂桑榆和聂沉鱼一些。

然而对于聂桑榆他是疏远了,但是外界传言这个聂沉鱼颇为媚人,使得陌玉侯在这个关口还是宠幸有加,并且一力帮着保聂家平安。

皇贵妃多欣慰啊,元节还特地赏了东西给聂沉鱼,但是季曼隐隐觉得,宁钰轩这行为更像是在拿聂沉鱼当出头鸟。

“也没什么。”看她一眼,陌玉侯道:“聂将军早年也对钰轩有恩,只是当时我远在佛山,来不及替他说情,现在也只能尽力保住你聂家族人。”

季曼点点头,这话换聂沉鱼听该高兴死了,陌玉侯多爱她啊,为了她要保住聂家耶。

可是以陌玉侯那种什么都知道的神通广大,季曼不相信突那样的事情他会一点风声都听不见。集体带家人上佛山,偏偏只留她一人下来应对,现在还好意思装无辜?

呵呵。

“你哥哥最近好像也很是辛苦。”宁钰轩伸手握住了季曼的手:“不如明日请了他来府里,最近朝中职位也有空缺,我替他谋划一番,也让其他长辈轻松一些。”

“多谢侯爷。”季曼点头行礼。

虽然是好事,不过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大皇子与三皇子的竞争日渐激烈,聂青云这个时候顶上去,是不是也就成则一人之下,败则尸骨无存了?

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个寒战。宁钰轩轻轻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放心,我如今舍不下你的。”

谢谢你啊。季曼翻了个白眼,伸手回抱了他一下:“桑榆相信侯爷。”

回去睡了个好觉,季曼觉得应该就等宁明杰回来之后才有大事了吧?她最近就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结果她想错了,柳寒云和夏氏可能才是命中注定的八字不合,撕逼起来,简直是没完没了。

“夫人,云主子落水了!”

季曼觉得很头疼。

第一百五十七章 珍惜你现有的

最开始扶了柳寒云上来,是想有个照应。侯爷护着柳寒云,柳寒云感念她的恩德,那么万一以后有个什么事,柳寒云还能帮她求情啥的。

结果如今有了孩子的柳寒云,竟然一改以前不争不抢安分知足的性子,开始与夏氏闹了起来。

季曼觉得有些头疼,却不得不去看。

大冷天的,柳寒云是落在了花园的鱼池里,脸色惨白,裹在被子里都在抖。

夏氏手足无措地抱着好好站在一边,低声喃喃:“不是我。”

大夫收回手,道:“云主子受了惊吓,也着了凉,先去煮姜汤,再熬药吧。”

季曼转头吩咐灯芯去做,而后有些痛心地看着柳寒云。

“夫人。”柳寒云抖着嘴唇,恶狠狠地看着夏氏道:“她要害死我,她是故意推我下去的,夫人信还是不信?”

夏氏慌忙摇头:“我抱着好好哩,去推她做什么?她自己要往桥上挤,不小心掉下去的。”

季曼揉了揉太阳穴:“你们能不能不要撞到一起去?”

夏氏无辜地道:“我就是抱好好出来散个步罢了。”

旁边的沐雨不满地道:“倒不是我家主子想推她,怕是她想来推我家主子,力气不够大,自己掉下去了。”

柳寒云气得脸色更白,闭着眼睛在床上喘气。

又是牵扯到好好,季曼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她倒是想保柳寒云,可是这一次两次的,柳寒云的动作实在太过明显,宁钰轩也不傻,真要公平公正处理,夏氏也讨不着好去。

正犹豫呢,那头温婉已经拖着陌玉侯来了。

“听闻云主子这里又出事了。”温婉拉着宁钰轩的手,啧啧两声道:“这一天两天的不消停。”

宁钰轩走进来,坐在床边看了看柳寒云的脸,皱眉道:“怎么弄成了这样。”

柳寒云睁开了眼睛,眼里有了一点光:“侯爷。”

“嗯,我在。”陌玉侯握住她的手,抿唇道:“自己也该多小心些。”

柳寒云微微激动,颤抖着嘴唇道:“侯爷相信寒云么?”

宁钰轩顿了顿,看一眼旁边的夏氏,抿唇道:“你不用想那么多,先好好将身子养好。”

“侯爷。”夏氏咬咬牙,抱着好好也跪了下去:“侯爷在,我就直说了。侯爷让云主子放过我和好好吧,好好还这么小,我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保护不了他。万一真出什么事,我也对不起侯爷。”

好好睁着眼睛,无辜地看着四周。

宁钰轩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柳寒云道:“云儿,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变。”

柳寒云一怔。

“你不该被卷进来的,还是如同最开始那样,安于一隅是最好的。”陌玉侯轻轻将她的乌别在耳后:“你照顾曦儿也不容易,不如我命人将别院布置好,你就去安心照顾曦儿,如何?”

惊恐地睁大眼睛,柳寒云有些不敢置信:“侯爷您…为什么这么相信她?她才是搅事的人,为什么要让我走?”

因为夏氏带的是世子啊,总没有把世子放去别院养的道理吧?季曼轻轻叹息一声,柳寒云是救过陌玉侯,可是这救命的恩情,也敌不过骨肉情。宁钰轩想保全好好。

“等曦儿大一些,我就接你们回来。”陌玉侯的眼神很温柔,修长的手指从她脸颊边划过,低声道:“不是冷落你,只是这样,你和曦儿会过得更无忧无虑一些。”

夏氏自顾自地拍拍膝盖站了起来,抱着好好站在一边去不说话了。

柳寒云呆呆地看了陌玉侯很久,突然笑了出来。

一屋子的人被她笑得茫然,柳寒云却抓紧被子,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妾身一直以为侯爷和夫人都是能看透一切的聪明人,没想到今日会被个裹着泥巴的村妇骗了。也罢也罢,在别院里,我和曦儿也的确更自在些。”

说着,起身掀开被子下床,重重地朝季曼和宁钰轩磕头:“寒云多谢侯爷、夫人。”

季曼心里有些沉,看了她好一会儿,还是闭上了眼睛。

别院么,又不是什么天远的地方,想起要接回来,还是能回来的。能把她和夏氏分开,也不错。

温婉笑着站在一边,眼里带着幸灾乐祸。

从凌寒院出来,夏氏左看右看,拉着沐雨问:“别院是个什么地方啊?”

沐雨笑着道:“就是城郊处的一所院子,侯爷基本是不去的,比思过阁还惨呢。曦少爷要是一直在那里被养大,侯爷定然不会与他有什么感情。”

夏氏恍然地点头,抱着好好柔声哄着,回了采莲阁。

柳寒云走得很快,鬼白亲自送走的,临行的时候季曼去送她,她依旧是定定地看着她道:“夫人多防备着夏氏,那农妇不是个简单角色。”

季曼有些疑窦,难不成夏氏真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类型的?可是好好已经是世子了,她要争的话,争个什么劲儿?难不成还想要她这夫人之位?

柳寒云走的时候都这样说,季曼还是留了个心眼,多观察着夏氏一些。

可宅院之争,终究是比不过朝中势力变化的。陌玉侯当真给聂青云谋了个礼部侍郎之位,聂家看似稳妥了一些,但是入春之后,宁明杰回来了。

此番江东之战,玉珍国援军五万,宁明杰打了一场漂亮的战役,死伤甚少,除了韩德战死之外,其余士兵损伤不过两万,折了敌军四万,敌军退东山百里之后,两年之内,应该是没有力气再犯。

龙心大悦啊,宁明杰班师回朝的消息刚传回来,皇帝就下旨皇后与皇贵妃以及各家三品以上命妇到城门口迎接,文武百官罗列,圣驾更是亲临。

这等的待遇,开国以来还没有将军享受过。宁明杰还只是暂代元帅,名头还只是个裨将罢了。但是这一趟的功劳,经朝中官员几次上书,竟然都堆到了宁明杰的头上。

季曼站在人群里,看着远处兵马红尘,一路而来。

宁明杰骑马走在最前面,倾国容颜早已被洗礼得沧桑而刚健,策马到城墙之下,下马而跪:“臣,幸不辱命。”

城墙之上的皇帝哈哈大笑,太监宫娥捧了酒杯下去,宁明杰与一众将领都饮过,圣旨便展开了。

“天子建国,必选贤而任能;诸侯有功,则加地而进律。朕操文武之大柄,居华夏之至尊,名器无私,忠劳是属。伊我良帅,时惟旧勋,爰旌坐树之威,更建爪牙之寄……”

洋洋洒洒一大篇,简单概括来说,就是宁明杰你群架打得不错,有谋略有胆识,当个镇远将军绰绰有余,朕以后还要靠着你继续打群架,抢地盘,平定天下。

镇远将军之位,就这么落在了宁明杰的头上。

季曼有些怔忪。

接下来对于其他人的一些封赏不必赘述,将士凯旋,宫中必有盛宴,陌玉侯带着季曼去了,却被一众官员拉去敬酒作陪,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季曼,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聂青云站在季曼旁边,缓慢地饮着酒。

“哥哥很累?”季曼侧头,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聂青云憔悴了不少,玉冠束着的头里,微微有一些白色。

“也没有。”他轻笑着看了她一眼:“还扛得住。”

聂家的担子不轻,要扛住,不知道得花多少心神。

“哥哥还知道尔容的消息么?”季曼忍不住问了一句。

“知道。”聂青云眼眸微微黯了黯:“她在靖州应该过得不错。”

不错?季曼抿唇。古代女子和离又不像现代离婚那么轻松,背着弃妇的骂名,要怎么才能活得不错啊?她到现在还没有想通,两人为什么就和离了。

“哥哥还打算与尔容继续好么?”

聂青云侧头看了看天,轻轻弯了弯唇:“心有所愿,但是天往往不随人愿。桑榆,你有的东西,就且好生珍惜着。”

她珍惜?珍惜什么东西?珍惜三妻四妾的陌玉侯,还是珍惜那一院子闹腾个不歇气的女人?

叹了口气,旁边却突然热闹了些。季曼侧头去看,就见宁明杰正被一群大臣围着打趣。

“早听说宁将军心有所属,这到底念的是谁,不妨说来听听?”

“这帕子带着有几个春秋了啊,都这样旧了。”

微微一怔,季曼皱眉朝那人群里看去。不知是谁抢了宁明杰的手帕,一方淡蓝色绣着雪山的帕子,被人扬在了天上。

宁明杰微微有些恼,伸手将帕子接住,揣回怀里道:“不劳各位大人操心。”

三皇子在旁边笑道:“我还担心你因为倩儿的事情生我的气,没想到我算是帮你挡了桩婚事。这帕子的主人是谁?我倒是想看看谁有这么好的福气。”

宁钰轩也看了过来,看清那帕子的时候,终于放下酒杯站了起来,走到季曼身边。

“站着不累?”他板着脸问。

季曼收回目光,耸肩道:“我同哥哥说会儿话。”

聂青云与宁钰轩相互点头示意,宁钰轩拉着她的手腕道:“我有些喝醉了,陪我去外头走走。”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最后一次机会了

季曼莫名就被拉了出去。

宁明杰在人群之中终于松了口气,余光里看着那人走远,脸上神色倒是更自在了一些:“三皇子与皇妃感情甚好,明杰就敬三皇子与皇妃一杯,祝白头偕老。”

三皇子哈哈大笑,接过酒来一饮而尽。旁边的赵倩脸上倒是没什么笑意,一双眼睛看着宁明杰,充满了愁怨。

宫里花园比外头自然好看得多。季曼和宁钰轩一起站在明湖边,黄昏正好,虽然没什么话说,但是站着也觉得不错。

“明杰此次立了大功,皇上一定会再次赐婚。”陌玉侯突然开口道。

“嗯。”季曼点头,情理之中啊。

侧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宁钰轩微微抿唇:“他要将罗绮提做姨娘,听说孩子都好几个月了。”

“对啊。”季曼又点头,这事不是早就听说了么。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会三妻四妾。”

古代男人不都这样么?季曼莫名其妙地看宁钰轩一眼:“那又如何?”

宁钰轩张了张嘴,看着这女人眼底里的一片坦然,心里突然就松了口气,嗤笑了一声。

他担心个什么劲儿,这女人压根没心的。

“侯爷想说什么?”季曼眨眨眼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最近可能都不会去看你,你在非晚阁,也莫要有什么动作。”宁钰轩友情提示了一句。

你说你要剧透就剧透彻底一点啊,这样半遮半掩的算怎么回事?季曼颇为不满,不过转头想想,他还能提前知会自己一声,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宁明杰如今的立场很是微妙,看起来像是依旧归顺于三皇子,然而与三皇子之间因着一个恭亲王郡主,却是始终有些隔阂。三皇子不以为意,觉得花些时间精力,慢慢拉拢就好了。

季曼听陌玉侯的话,在侯府老实呆着。聂沉鱼估计是没收到什么消息的,感觉有皇贵妃撑腰,她便可以再蹦跶个三百回合,于是跳舞引诱,下药春宵,什么招数都往宁钰轩身上用了。

宁钰轩没躲,都接受了,甚至时常带着聂沉鱼招摇过市,看花灯逛夜市,浪漫得很。

没过多久,宫里有消息传出来,说是皇帝病重了。

这一天早晚得来,皇帝病重,太子就要急立。一旦立了太子,朝中形势明朗,那么自然有大批人要牺牲,另一大波人又会上位。中间牵扯的,都是家族人命。

季曼没那么神通广大,她只能坐着等。聂青云来往奔波,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季曼也只能给他送些银票,还以的是尔容的名义。

朝中打点,钱自然是少不了的。季曼从水娘子那里将积蓄都拿了来,说是尔容给的。

结果聂青云死活不肯收,还逼问季曼为何尔容会有这么多钱。编不下去的时候,季曼就只有把自己做生意的事情给聂青云说了。

聂青云脸色很苍白,捏着她的肩膀道:“银票我收下,你快断了与那掌柜的一切联系,其余的东西,都当送给她也好,保全你自己要紧。”

季曼点头,打算找日子去水记说这事儿。

结果皇帝驾崩得十分迅猛,前几天才听见说病重,没两天宫里就直接敲了丧钟。一群大臣呼天抢地,因为太子还没立出来啊!

皇后一党与皇贵妃一党正式干上了,一个是正宫皇后,说要立长子,一个是一直受宠的皇贵妃,说手里有先皇遗诏。

先皇遗诏既然在皇贵妃手里,那要立谁自然是不用说。两党相争,牵连之人无数。然而最后,却是陌玉侯带着一众老臣,在宁明杰的护送之下,将三皇子送上了金銮殿。

皇后被尊为仁孝太后,皇贵妃为惠庄太后,大皇子被封亲王,送往封地宜都。

季曼就是听着这么个消息,也不知道背后到底是怎样的风起云涌。赵玦是如愿以偿登基了,还大赦天下,将聂青云和陌玉侯宁明杰等人封为功臣,礼遇有加,恩赐无数。

赵辙也就安静地踏上了去封地的路,带着皇妃和一众女人,甚为逍遥自在的模样。

这就好像天上突然打雷了要下暴雨,你已经收好了衣服疏通好了排水管,结果一阵小雨之后,春天来了。

季曼觉得简直接受无能,皇上死得也太简单了,还以为会有什么逼宫的戏码呢,结果大皇子就这么大方地让赵玦登基了。

不过三皇子登基,季曼的好处是多多的,新帝的表妹,那就是郡主之流。聂向远也受了恩旨,打算回京继续当官。

聂家简直是枯木逢春,重新又活了回来。

季曼正感叹命运多变呢,突然有一个晚上,正打算睡觉的时候,她就被宁钰轩给一把从床上捞了起来,来不及惊呼嘴巴就被堵住了,送到了外头等着的马车上,一路狂奔,差点把她的胃都给抖得吐出来。

马车停下,却是一处有些荒芜的小村子。

“夫人请在此住上一段时间。”鬼白拿了她的包袱下来,将她和灯芯领到一处安静的农院。

季曼呆呆地点头。

两天之后灯芯才从外面得知了消息回来,说是二皇子造反了。

二皇子赵离天生残疾,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娶了玉珍国的公主捧月。捧月不仅帮他要到了王爷的位置,如今更是替他向玉珍国借兵,要诛杀赵玦这样杀父夺位的不仁不孝之人。

其实说白了,就是隐藏这么多年,如今三皇子战胜大皇子,双方各有损伤,在三皇子正高兴,防备最弱的时候,赵离打着来祝贺的幌子,直接带兵攻入了京城。

“侯爷呢?”季曼微微皱眉问。

灯芯摇头:“那里形势正乱着,奴婢也不知道侯爷如何了。”

聂桑榆的心有些躁动不安,季曼伸手替她捂着,皱眉道:“你男人是个九条尾巴的老狐狸,他才不会有事。”

半个月之后,京城里才终于来了人,将季曼带回陌玉侯府。

不过来的不是侯府的人,是官兵。

季曼看见院子中间的那把轮椅,以及轮椅旁边站着的捧月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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