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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黛降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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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死。。。。。。她也会笑着合上眼的。
齐云凤的雪白玉颈间新挂了一条莹然滚圆的珍珠串,颗颗饱满无瑕的珠子价值连城,单单是这么一串就是寻常人家好几辈子的吃穿用度费。
趁着天气凉爽,她娇滴滴地偎在婢女身边,缓缓地踱出园子来游赏。
正巧楚老夫子刚帮温庭青上完‘中庸',正搋着厚厚的书本打书房走了出来,两人巧极在长廊下碰着了。
‘郡主?'楚老夫子满脸堆欢,想都想不到这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
齐云凤轻掩面容,轻蔑地睨了他一眼,不温不凉地道:‘夫子。'她瞥了婢子一眼,举步就要离开。
楚老夫子连忙躬身道:‘郡主。。。。。。小人、小人有要事启禀。'
齐云凤的眸光闪过一丝厌恶之情,‘夫子有何要事?'
‘郡主,还请您摒退左右。。。。。。'他贼兮兮地瞥了婢女一眼,神神秘秘的。
婢女一挑眉,娇斥道:‘大胆!竟敢这样对郡主说话?'
楚老夫子一扬下巴,似笑非笑,‘小玉姑娘,我和郡主有些私事要谈,还请小玉姑娘先退下去吧!'
齐云凤娇颜一沉,低低道:‘小玉,你先下去吧。'
‘是。'小玉欠身。
偌大长廊再无旁人,齐云凤轻轻地煽动团扇,高傲地道:‘是什么事儿呢?'
‘郡主应当没忘记上回许我的事吧?'他涎着脸。
‘什么事儿?'她好整以暇地煽扇儿,哼了一声。
楚老夫子急了,‘郡主,您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啊,您上回答应我事成之后就要给我允个官儿的。'
‘有吗?'她冷笑,‘官职是朝廷的,我哪有权拿来做人情呢?'
楚老夫子愕然,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郡主您当初答应过我的呀!'
‘我忘了,'她瞥了他一眼,无比嫌恶地道:‘我说夫子,你若想在温府好好吃口安乐饭,就乖乖尽本分做事,嘴巴闭紧一点,别老是贪图这些有的没的,好了,这回本郡主就不与你计较,若下次再胡言乱语,奉郡主就不依了。'
楚老夫子急得快哭出来,‘郡主。。。。。。您不能这样贵人多忘事呀,当初若不是小老儿向您禀告我家闺女儿和郡马的事,若不是小老儿听了您的话在我家闺女儿的汤里下毒。。。。。。'他的老泪潸潸而下,‘郡主,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好闺女儿变成了半死不活的样儿,现在又跳海自尽。。。。。。我这个做爹的不是心狠,而是一番心血计较,都是想为我楚家光耀门楣,让小老儿一家好过日子呀!郡族,你怎么能够忘了这回事儿呢?呜呜呜。。。。。。'
齐云凤脸色大变,尖声娇斥道:‘你别含血喷人,是你自个儿上我家门央求我给你药毒死你女儿,现在反倒把什么事儿都推到我头上来了,你这刁奴好大的胆子!'
楚老夫子惊缩了缩,可不知道是狗急跳墙豁出去了还是怎地,他一个冲动,拉住齐云凤的衣袖,连声喊冤,‘郡主,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呢?明明当初是您应允我的。。。。。。您是金枝玉叶,说话不能不算话呀!'
她娇颜一怒,痛斥道:‘你好大的狗胆!敢对本郡主动手动脚。。。。。。来人啊!来人啊!给我擒下这老刁奴治罪!'
佣仆们闻声统统奔了出来。
温老爷看见宝贝媳妇儿发怒的样子,万分惊吓,连声喝道:‘楚夫子,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惹郡主生气了吗?'
‘老奴。。。。。。老奴。。。。。。'楚老夫子这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手一松,跪了下来,伏身颤抖,‘我、我、我没有。。。。。。我不是存心的。老爷,郡主。。。。。。冤枉啊,小老儿只是一时情急。。。。。。胡涂了,我。。。。。。'
齐云凤怕他嘴里又攀带出自己的事儿来,恶向胆边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嘴儿一憋哭了出来。
‘公公,媳妇儿今日不要活了,竟被他动手动脚的。。。。。。呜呜呜,我要回去告诉我爹亲和娘亲。。。。。。'
温老爷惊颤得频频发抖,急急地安抚道:‘郡主,你千万别这么想,不用回去了,这事儿有公公为你作主,你说,究竟想怎么惩治这老刁奴?'
楚老夫子的头伏得更低,剧烈地颤抖着,‘小人该死、该死。。。。。。请恕罪啊!'
齐云凤的眸中闪过一抹杀机,‘论法理,其罪当株连九族。。。。。。'
所有人的心脏不约而同停跳了一拍,面色恐惧害怕起来。
‘不过。。。。。。既然是公公家的夫子,又是相公的授业老师,我可以网开一面,就。。。。。。打个一百大板算数吧!'她懒洋洋地煽着团扇。
一百大板?就算精壮汉子被打一百大板都得断气了,更何况楚老夫子这个老态龙钟、手软脚软的读书人呢。
众人吸了一口凉气,可谁也不敢再出面求情,只打一百大板而不株连旁人就已经算是无上恩泽了,谁还敢再讨没趣,又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活太长。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少夫人的话吗?快快拖下去打呀!'温老爷大喝一声,惊醒了众人。
家丁七手八脚地拖着吓得快厥过去的楚老夫子往外走。
楚老夫子被拖出园子拱门外才惊醒过来,凄声大叫道:‘郡主、郡主,你想杀人灭口。。。。。。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蝶衣呀,女儿呀,都是爹鬼迷心窍害了你呀。。。。。。'他的声音越离越远、越来越小。
齐云凤又惊又怒,气得脸色铁青。
温老爷虽然心中有疑惑,可是哪敢多问句什么呢。‘郡主,你受惊了,'他哈腰道:‘这楚夫子以后不会再打搅你了,你快快回房休息去吧,我侍会儿让膳房帮你炖盅安神的老参母鸡汤。。。。。。'
齐云凤的娇颜恢复了笑意,甜甜地道:‘多谢公公。'
凭那个死老头子也想跟她斗?哼!那种死老百姓就算多死几百个也无关紧要,搞不清楚状况,竟然敢来威胁她?
她一摆水袖,娇娇贵贵地往回走。
温老爷抹着汗,低声吩咐身边的下人,‘快叫秦嬷嬷炖盅老参母鸡汤送过去给郡主,还有,到帐房支一百两银子送去给楚大娘。。。。。。唉!就说楚夫子得罪了郡主,罪无可恕,要她拿着这笔钱好好帮楚夫子准备副好棺木。。。。。。唉!快去、快去!'
‘是!'
楚老夫子被打得血肉模糊、皮开肉绽,被扛回家时只剩下半口气了。
楚大娘凄厉的伏在他的身边哭喊着,‘老头子呀,你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怎么会弄成这样子,女儿走了,现在连你也变成这样。。。。。。你要我怎么活啊?'
楚老夫子惨白的嘴唇微动,‘郡。。。。。。郡主要。。。。。。杀。。。。。。灭。。。。。。口。。。。。。她拿了。。。。。。五毒断。。。。。。肠。。。。。。下。。。。。。蝶衣。。。。。。我对。。。。。。对不起。。。。。。女。。。。。。儿。。。。。。'他挣扎着,断断续续地悲忏懊悔,老眼睁得好大。‘对。。。。。。不。。。。。。起你。。。。。。和蝶。。。。。。蝶衣。。。。。。我鬼迷。。。。。。心。。。。。。'他头一偏,登时咽下最后一口气。
楚大娘从头到尾听得真切,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丈夫,蓦地爆出一声凄绝痛喊,‘老头子!'
冷风凄凄,树叶摇摇,好似也在同悲同泣着楚家凄惨的境遇。
大树上,熟悉的夜黑色鹰隼蓦地惊动了一下,陡然展翅飞起,迅速地飞向小山坡的方向。
蝶衣衰弱地偎在邀玉的胸膛里,握着他的手低低喘息。
已经过了半个月,她勉强撑了这许久,就是想再多陪陪他,而且她的荷包只剩下一点点就可以绣好了。
可是今天她一喝下新熬好的药汤之后,立刻全呕了出来,已经再也熬不下去了。
遨玉心痛如绞,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饱受剧毒煎熬,完全束手无策。
他痛不欲生,恨不能将此身换作彼身,代替她接受椎心刺骨的滋味。
如果可能,他甚至愿意代替她而死!
只是生命中的无可奈何简直可以把人逼到濒临崩溃的悬崖边,把人逼死、逼疯。
‘蝶衣!'他紧抱着她荏弱的身子,害怕稍稍放开,她就会像气泡消失在空气底。
他已松开手、失去过她一次,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蝶衣虚弱怜惜地抚挲过他的脸颊,‘我。。。。。。荷包儿快做好了,我绣了两只蝶儿,一只是你、一只是我。。。。。。'
‘你别再虚耗元气,嘘,好好休息。'遨玉的泪水滚落,强自维持声音的稳定,害怕一个忍不住,就会哽咽难言了,‘你不会有事的,只要好好躺着睡一会儿,你会觉得好过些的。'
‘我不。。。。。。'她岔了气,咳得好激烈,‘咳咳咳。。。。。。'
‘蝶衣,我再输入真气给你!你等着。'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手掌一抵就要运气。
她疲惫地抓住他的手,边摇着头边掉泪,‘不需要了,遨玉,我的生命已到了烛灭魂断的时候。。。。。。你不要再为我浪费一丝一毫的心神。'
珊瑚在一旁呜呜哭泣,‘不可以,你不可以死掉,我照顾你这么多天,你怎么能屁股拍拍就想走人呢。。。。。。你好坏,你都故意让我哭啦。。。。。。'
‘珊瑚,谢谢你这些日子照拂我。。。。。。'蝶衣虚弱地转往珊瑚的方向,落泪纷纷。
‘你自己要振作起来呀,公子还有很多好药没有让你试试的,'珊瑚突然冲向前,拼命地拉扯着邀玉的手,‘公子,你帮她治呀,你的医术这么好,快帮她治病呀!'
他绝望极了,痛彻心扉地低吼,‘不知她中的是什么毒,我没法子正确下药。。。。。。我真是太没用了,我还算什么狗屁、算什么龙王呢?'
倏然间,一只夜黑色鹰隼飞入竹屋内,摇身一变化作天马。
天马低沉急促地叫道:‘大王,有坏消息,但是我已经知道蝶衣姑娘中的是什么毒了!'
遨玉大大一震,惊喜万分地低喊,‘当真?是什么毒?'
‘五毒断肠散。'
各种药材种类名称迅速在遨玉的脑中飞闪过,他的双眸一亮,呼吸低促地道:‘五毒断肠散?!我怎么没想到过。'
这五毒断肠散并不算天下至毒,乃是皇室宫廷秘毒,是后妃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妃子或才人,让碍路的眼中钉慢慢五骨筋软、双目失明,像身患怪病去世,连宫中太医也找不出病因来。
青囊经上曾记录过此种由太古时代就流传下来的希罕之毒。
幸亏青囊经上头亦载有解毒之方。
他狂喜急促地道:‘快!我们回龙王水晶宫!'
天马好像想再说什么,却低低咽了回去。
珊瑚却注意到天马欲言又止的样子,暗暗留上了心。
遨玉抱起虚弱得近乎昏迷的蝶衣,金色光影包裹住他们俩,身影一闪,瞬间消失。
第十章
    ‘茯苓,天山雪莲子,何首乌各三两,还有羌活一钱、全蝎一钱,还有。。。。。。'遨玉飞快下药,裹成一帖后迅速递给了珊瑚,‘水与药齐,煎一碗、渣八分。。。。。。快!'
‘是!'珊瑚急急地点头。
‘还有,准备一盆热水,帕子,再拿来两片千年老山参让蝶衣含着。'他低促地道:‘快快拿来我的金针!'
‘是!'侍女们急忙各自去办。
螺儿站在蝶衣身旁,大眼睛里滚动着泪珠儿,想喊蝶衣又不敢,只得抬头痴问,‘蝶衣姐姐会好吗?'
‘会!'遨玉专注地行针运气,扎在她眼睛四周围的穴道,‘药来!'
众人全聚围在卧斋里,屏息地看着遨玉医治蝶衣,而熬好药送上、悄悄退在人群后的珊瑚则是忍不住揪了天马一下,暗示着他。
天马受宠若惊地瞥了她一眼,连忙跟随她走出门外。
‘珊。。。。。。珊瑚姑娘,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有话没说完,是不?'珊瑚抬起凤眸,盯着他。
‘这。。。。。。'
‘我注意到了,你方才说有坏消息的。'她精明地盯着他。
天马犹豫了一下,低喟道:‘蝶衣姑娘的爹过世了。'
她吓了一跳,‘怎么会?'
‘是被齐王府的云凤郡主下令打一百大板,活活打死的。'天马的神色肃然森冷,对于楚老夫子断气的刹那,他是印象深刻。
怪只怪他出现得太晚了,无法立即拦阻作一切的发生,只是楚老夫子身后已有两名鬼差相随,看来命数也已到了终点。
他就算想帮也无能为力。
‘云凤郡主?就是温家少爷娶的新妇?'一提起齐云凤,珊瑚便满肚子火气。
只有那种瘪三男人才会娶那种混帐女人,心肠竟然如此狠毒。
‘是的,'他迟疑了一会儿,随即果决地道:‘而且。。。。。。蝶衣姑娘会身中奇毒,也是云凤郡主拿药给楚老夫子,悬以高官厚禄重赏,让他亲自下药毒害女儿。。。。。。'
珊瑚是个火爆脾气的,一听之下勃然大怒,‘太可恶了!世上竟有心肠如此歹毒的女子,还有蝶衣的爹。。。。。。怎么就昏了头,为了当官儿反把女儿害了?'
‘天网恢恢,他已自食恶果,'天马沉声道:‘就是因为云凤郡主食言了,又为了怕楚老夫子将秘密统统宣布出来,才命人重打他一百大板,存心要了他的命。'
‘这女子好狠!我去教训、教训她!'她卷起袖子。
他急急地拉住她,‘万万不可!'
珊瑚的手像触了闪电,心脏狂跳了一下,‘你。。。。。。你手上有电哪!'
天马的黑脸红了起来,‘我。。。。。。'
‘你倒是说说,'珊瑚的脸也红了,她轻咳了一声,连忙转移注意力,‘为什么不让我去教训她?'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微眯起眼睛,‘云凤郡主天庭暗黑,双眼之间隐有凶光。。。。。。不日必有灾祸,老天已有报应之道,你就不必再私下惩诫了,这样让大王也难做人,毕竟动用私刑说不过去。'
‘可是这口气教人怎咽得下?'
‘罢了,蝶衣姑娘是否愉快健康地活着,对大王而言比一切的报复行动更为重要。'他望向卧斋里头,面露关心。
她点点头,不得不信服了,只是一口气还难以咽下,‘这件事。。。。。。是否要告诉蝶衣呢?'
‘蝶衣姑娘的身子如此虚弱,恐怕不适宜知道真相。'他沉吟。
她不得不另眼相看,‘天马将军。。。。。。你。。。。。。挺细心的嘛!'她以前怎么没发觉到他的好处呢?
天马的脸又红了,他黝黑的脸庞要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可笑意早已悄悄爬上了眼睛底。
‘天马将军,你说得对,这样的事还是别告诉蝶衣好了,只是蝶衣的爹过世了,那她娘呢?不是更可怜、孤苦无依了吗?'
‘我取了温家银库里的五千两银票,再化身温家总管到楚家送款,也已安排楚大娘回了乡下老家安享天年,虽然蝶衣姑娘犹在人世的事实不能擅自告知她,但这么一来料想她也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了。'
珊瑚满面激赏与不可思议,‘天马将军。。。。。。看不出。。。。。。你这么灵光。。。。。。哎哟!不好意思,我不是存心的,只是。。。。。。这样的安排实在太妥善了,对温家也是个小小的惩罚,嗯,实在大快人心。'只拿五千两还算便宜温家人了,应该掏空他们一半家产才是呀!
天马这下子连耳朵都红了,他轻咳了一声,红着脸道:‘我只是想。。。。。。蝶衣姑娘的身子已经让大王伤透了神,几乎心力交瘁,无论将来如何,这事儿都是得加紧处置的,省得夜长梦多,让云凤郡主再有机会起杀机。'
‘太好了!'珊瑚突然觉得天马好有男儿气慨。
天马促然不安,羞窘地爬梳了头发,被珊瑚直接大胆的欣赏眸光撩拨得心下怦怦然。
蝶衣自长长的、虚弱却飘浮的梦境中醒来。
她眨动了动睫毛,突然痴痴地望着眼前流动着的蓝色光影。
好美啊!
是天空吗?却比天空清澈透明、有生命力;是海洋吗?却比海洋多了份明亮媚人。
这是哪里?
她直觉的想撑起身子打量四周,蓦地一张清雅俊美的男性脸庞凑近了来,紧紧张张地低喊,‘你醒了?别乱动,你的身子还虚得很。。。。。。'
这张面孔何其陌生?低回在耳畔的声音又何其熟悉?
蝶衣眨了眨眼,‘遨玉?你是遨玉?'
遨玉这下子真的确定她没事儿,她的眸光果然明亮有神,水灵灵如天边星、水中月。
他的鼻头一酸,顾不得礼仪的紧抱住她的腰肢,将她的头颅往怀里紧抵,‘老天!你看见了,你真的看见了!'
解药驱寒气,金针破淤毒。。。。。。他真的办到了!
蝶衣偎在他的怀底,嗅着熟悉的麝香气息,内心强烈得波涛汹涌,眼前一热,泪珠如同断了线的明珠,扑簌簌地滚落。
‘遨玉,你真的治好我的双眼。。。。。。'她挣扎着抬起头来,贪恋地、痴痴地搜寻着他的脸庞,小心翼翼地碰触着他,眼波流转,眸光醉人,‘我看见你了。。。。。。我终于看见你的模样。。。。。。呵,跟我想像中的一样。。。。。。'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醉倒在她美丽的眼波流转底,‘你的双眼这么美。。。。。。这么明亮。。。。。。充满了灵气与生命力!'
‘若不是你坚持下去,恐怕我早已经。。。。。。'她的小嘴被他急急地掩住。
遨玉的眼眶红着,盛满深情与对上苍的感激,‘你死过一次,如今已是个全新的人了,你不会有事的,有我在,我绝对、绝对不允许你有事!'
等待她醒过来的煎熬时间里,他迅速而果决地下了个决定。
玉帝曾答应过他,容他自行挑选婚配对象,对象无论是天上仙女抑或是水底精灵都可以,现在他决意老老实实地禀明玉帝,他要蝶衣!
就算她是凡人,为了不再失去她,为了要和她白头偕老、厮守一生、永不离分,他决定抛弃沧海龙王的尊职、长生不死的神仙身分,只求和她厮守终生,做对平平凡凡却恩爱逾恒的凡人夫妻。
只羡鸳鸯不羡仙,他宁可摒绝清静无尘、无喜无悲的神仙生涯,也要轰轰烈烈地去爱人,以及被爱。
经历生老病死的世道轮回,尝遍喜怒哀乐的三千苦恼,只要生命中有她的存在,这一切统统值得,太值得了!
可以看着她笑,看着她低颦深思的模样,看着她深情醉人的眼神。在起风的时候为她披上一件斗篷,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搋在怀里为她取暖,在繁花开遍的时候牵着她的手笑看嫣红奼紫。
生命,多有意义!
他的脸上闪动着坚毅果决的光芒,低沉地道:‘谁都不能分开我们俩,谁都不能!'
蝶衣被他坚决执着的眸光感动了,捧着他的脸颊,她狂喜得泪水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比失明前还爱哭呵!
就在这时,珊瑚又兴奋又迷惑地冲了进来,迭声叫道:‘公子,蝶衣。。。。。。有贵客到了!'
蝶衣听着再熟不过的娇声,欢喜低呼,‘你是珊瑚?'
珊瑚瞪大眼,惊喜道:‘蝶衣,你看得见我?你的眼睛真好了?'
蝶衣重重点头,噙泪笑道:‘是。。。。。。珊瑚,你比我想像中还美呢!'
珊瑚当仁不让的咧嘴一笑,得意洋洋地道:‘那当然,我可是这龙王水晶宫的宫花呢,不过。。。。。。现在你来了,我充其量只能当当这龙王水晶宫里的宫草了,好在我是株珊瑚树,不吃亏。。。。。。啊,我险些忘了,月老来了!'
蝶衣茫然地望向遨玉。她怎么。。。。。。听不太懂呢?
月老、月老?是。。。。。。月下老人?不会吧?
遨玉温柔地微笑,轻柔地解释,‘是某种奇妙巧缘吧,你坠海妄图自尽,却无意中掉进我的龙王水晶宫来。。。。。。'
‘你是神仙?'脑际灵光一闪,蝶衣全想起来了,她惊呼了一声,‘龙王。。。。。。他们都称你龙王?'
隆王、龙王,原来她从头到尾全搞错了!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
‘你们。。。。。。是神仙?'见遨玉与珊瑚点了点头,她张口结舌,几乎说不出话,‘你们都是神仙?我爱上了个神仙?'
遨玉忍不住被她的表情逗笑了,疼惜地拥她入怀,‘是,我们都是神仙,你却甚有神仙缘,大难不死的到了龙王水晶宫来,现在又拐走了沧海龙王。。。。。。'是老天的恩泽,让他们辗转百年,再度相遇。。。。。。
珊瑚听出一丝不对头,诧异地道:‘大王,您。。。。。。是什么意思?'
遨玉搂着慢慢消化惊人消息的蝶衣,微微一笑,‘我想过了,我要卸下沧海龙王一职,脱离仙班神胎,我要下凡和蝶衣做一对平凡而幸福的夫妻,在人间度过我们的朝朝暮暮。'
珊瑚大惊失色,蝶衣却比她更惊骇震动。
‘不可以,'蝶衣极不容易恢复一丝丝粉红的唇儿复刷白,‘你修成神仙极为不易,现在又是一海之王,身肩万千重任,怎么能为了我抛弃掉这一切呢,不,我不答应!'
他浅浅笑了,‘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深情忘不了,我已动了凡心爱上你,又怎能维持清凉无垢的超凡境界呢,倒不如和你做一对平凡的夫妻,随着时光流转慢慢一起老,也是一件很美、很美的事吧。'
早在几百年前、早在黄泉路上,他就该这么抉择的,如果他能够早日醒悟真情最可贵,也就不需要害得她悲痛难禁地踏上轮回之路,还选择了永远遗忘掉他。
蝶衣拼命摇头、拼命落泪。她不能让他胡涂牺牲啊!
‘我不要!'她的内心强烈矛盾且痛苦着,最后狠狠一咬牙道:‘我宁可死,也不让你这么做!'他怎能为了小小的她抛弃掉整个龙王水晶宫,这是不值得的。
遨玉还要再说服她,但见一个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笑意盈盈的老人踱了进来,背上依旧背着口红线袋子。
‘哎哟!你们都把老人家我忘了,怎么没人问问我老人家今儿个特地是来做什么的哟?'月老笑咪咪地道。
遨玉、蝶衣、珊瑚这才发觉失礼了,不约而同的脸红。
遨玉连忙请月老落坐,儒雅一笑,‘未知月老今日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事呢?'
蝶衣红着眼,却也忍不住希罕惊喜地望着月老。好不慈蔼呵,原来他就是凡间男女虔诚敬拜的月老爷爷哪!
月老察觉到蝶衣在偷瞄他,忍不住可爱地挤眉弄眼了一下,‘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震动整个龙王水晶宫的蝶衣姑娘了。'
蝶衣脸红了起来,‘蝶衣见过月老爷爷。'
月老一捋胡子,笑呵呵地道:‘好好,真是个好姑娘。。。。。。龙王啊,你真是好幸运、好福气,将来有妻如此娴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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