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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禁岛-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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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凉的水下潜泳,衣物裹得人很别扭,身体仿佛灌了铅,行动笨重且迟缓。我根本没时间脱简短了衣服再入水,那样会被直升机啃住逃命的尾巴,燃眉之急,顾不得水下有什么猛兽虫蝎,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钻。
山林虽然燥热,但水下却冷得人毛骨悚然,四周漆黑一片,耳膜和鼻腔灌满冷水,我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暂失视觉,听觉和嗅觉。
一股空气在我肺部翻腾,好似燃烧着一把火。周身的血液,如一窝争抢哺乳的兽崽仔,拼命嚼拽我的心尖儿,吮榨里面的氧元素。
之前,顺着大船尾部的锚链,潜下去摘锚钩,也是这种痛不欲生的感受。当时有个潜水镜,在黑暗中,即使看不到任何东西,但睁着眼睛摸瞎的感觉,远远好于闭着眼。
因为,在那种高度紧张刺激的环境下,敞开两扇心灵窗口,即使减缓一丁点的恐惧,也是莫大的喜悦。正如我当时,恨不能拿一口袋黄金兑换一丝安全感。
我现在不能睁眼,必须提防微生虫对视力的伤害,为了不让悬浮在湖面上的直升机看到我潜在水下游动的身影,我至少要下潜三米,同时利用深层湖水给身体降温,让自己从敌人的热感应仪器上模糊,直至消失。
背在身后的两把步枪,一旦到了水下,它们的重量便令我的浮力大大受挫,我只能使出更大的力气,以及更快的速度,保持身体向苇荡方向安全过渡,但这更损耗胸腔内残余的氧分子。
尤其是步枪背带,千万别挂到什么异物,因为四周漆黑冰冷,即使我拔出匕首割断纠缠,照样会浪费很多时间。潜游不到可遮掩头部的苇荡底下,我万不能出水汲氧,可想而知,外面会有多少颗子弹等着猎杀我。
当头部顶撞到无数细长的苇管儿,我知道自己终于坚持到了苇荡边缘。一鼓作气,又朝里猛钻了几米,顺着细长的草根垂直出水,减少激起的水晕。那个时候,我已缺氧到了极限,疲惫不堪到了极限,哪怕有一只蜻蜓,正在水面上守候,等着踩我头顶一下,都有可能使我呛水。
可是,敌人的阿帕奇毕竟很快,它蕴藏的科技含量,绝不会让原始的奔跑速度占到便宜。
鼻子一拱出窒息的湖水,我猛得深吸一口气,让干瘪的胸腔重新撑起,让几乎熄火的心脏重新跳动。涟漪圈圈泛起,驾着水波扩撒而去,四五根细长的芦苇,笔直树立在眼前,睫毛犹如两把刷子,扑哧扑哧地摩擦翠绿的苇杆儿。
急速呼吸了两口停住,避免发出多余噪声,待气息略略平稳,才敢放松身体,扭脸看四周。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鸟,被苇杆儿编织的笼子包围起来。
轻轻放下双腿,让沉重的军靴踩到河泥,但我依旧保持半蹲的姿势,只把脑袋露出水面,头顶盖着的潮湿布条,滴滴答答坠着水珠。
“嘟突嘟突嘟突……”后脑勺传来直升机马达和螺旋桨的声音。很显然,敌人正悬浮在湖面上,那两个驾驶员,及上面的机枪手,此刻一定幸灾乐祸地等着,看我在水下憋多久,只要目标一浮出水面,他们便扣动扳机,将我打死在湖面上。
我扎入湖泊时候,故意给飞抵到山头的两架阿帕奇看到,然后才深吸一口气,愤然潜入水底,以隐身状态和敌人对抗。这虽然很冒险,无法摆脱敌人的追击,但必须这么做。
因为,我需要冷却身体的同时,又不能让敌人看不到我,那样他们极有可能飞去湖泊对岸的树林搜索。这群驾驭强大火力的海盗,很容易发现悬吊在树林里的十个巨型巢穴,至于他们会不会朝这种怪异的东西扫射几百颗大头儿子弹,只能问上帝了。
第二卷 蛮岛 第一百九十二章 漂浮起来的反咬
足足五分钟过去,悬在湖面上的敌人,仍未发现有人头冒出水面呼吸,从我扎入湖泊,他们就盯紧了水面,并且成人的肺活量再大,也无法一口气潜泳到对岸的树林中去。
所以,这群狡猾的海盗,立刻调整螺旋桨,使直升机像高空滑翔的苍鹰,身子斜着一掠,朝繁茂的宽广苇荡倾侧过来。这时,我已用匕首削好了根苇管儿,料到他们接下来要玩弄的花招。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两架摆好尾翼的阿帕奇,犹如两辆开到麦田梗上的收割机,做好了席卷这片苇荡的准备。直升机腹下的两眼机枪,咆哮着喷吐火苗,杀伤力威猛的加载型子弹,酷似播散下来的种子,又似横扫过钢琴键盘的手指,覆盖式地从苇荡一头打向另一头。
苇荡的面积实在太大,即使敌人火力密集且射程惊人,但还是力不从心。我就像浴缸里的一尾柳叶鱼,瞎子用竹竿去戳水中它,花费几个小时,也未必打掉一颗鳞片,尽管这细长的棍子看起来凶狠。可是,万一瞎子运气好,完全可能误打误着,扎透小鱼的身体。所以,即便被打中的概率较小,我也很怕敌人胡乱扫射的机枪。
敌人凶猛射击的同时,肯定期望有这样的好运气,但他们不是一般的草莽海盗,准确的说,这其实是威慑,是恐吓,像狮子面对站在大树上的羚羊,因不能一口吃进嘴巴而怒吼。
叼住预先削好的苇管儿,我把脸悄悄没入水下,双手抓着苇根,垂直上拔,既不使芦苇异常晃动,又可使身体慢慢下潜,如同沉底的青蛙,直到跪趴在河泥上。
两架阿帕奇一左一右,依旧并驾齐驱,他们打完一排子弹,又装好新的一排。刚才的威慑是在警告,叫我不要轻易还击,否则打碎的苇草和溅射起的无数泥点,就是我肉身的下场。与此同时,这几个海盗便可采取下一步措施。
我从厮杀的地狱战场摸爬出来,一个想忘却杀戮却又被激活杀戮的男人,面对敌人的阴险,自然能先知对方的花花肠子。他们想把直升机低飞,利用螺旋桨的巨大风力,吹开浩浩荡荡的苇草,将我暴露在机枪手的射杀视野里。
“嘟突嘟突嘟突……”两架直升机的噪音,从山脚下的苇荡边沿,朝我这里逐渐提高分贝,他们飞过来了。我跪趴在一米半深的苇荡水下,尽量蜷缩身体,减小可能中弹的面积。除了丝丝细微的呼吸,我眼前还是前黑一片,没有视觉和嗅觉。
但水面上方,强大的声波震动,以及螺旋桨掀起风力,迫使水波左右晃动,我却能分明的感觉到。两架搜索过来的阿帕奇,就快从我脊背上方掠过。
厚厚的狙击伪装,裹在我的身体上,上面的布条,犹如一根根浮动的海带,将我伪装成了一大滩水草疙瘩。假如敌人只用眼睛,不用思维判断和推理,休想察觉出这就是他们要射击的目标。
声波越来越大,水面上的晃动也越来越强烈,虽说敌人很难发现自己,但毕竟是在对方的机枪下面,假如他们谨慎入微,凡瞅见水下可疑的阴影,便打上几颗子弹,我可真要陈尸烂泥了。
一想到这里,冷水直往我竖起的汗毛孔里钻,令我忽冷忽热,难受异常,不禁哆嗦了几下。并且,我已经感觉到,有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正使劲儿吸附我脸上划出的伤口。
抓在苇根最底部的双手,无法空出一只,去揪面部那令人惊恐的东西,生怕一不留神,蛙势趴伏的身体像木塞那样,嗖地冒上水面。对我来说,这又是一个漫长的一分钟,它令我恍如隔世。
这是常人无法想象和感受到的一种滋味儿,或者说是一种变异的痛苦。如同刚剃光了脑袋,便给死神的骷髅爪子冷冰冰的抚摸一下,等吓晕的人醒来,即便发现自己没死,那残余的惊恐,也绝不会让人好受,所以宁愿暗示自己已经死了,来到另一个世界,反倒轻松些。这也是我成长的滋味儿,靠咀嚼痛苦来麻醉令一种痛苦。
两架猎杀我的阿帕奇,擦过头顶,朝苇荡深处飞去,我几乎窜出口腔的心脏,这才略略回缩,没溜出来砸进软泥底下捡不回来。
我必须还击,敌人未干掉我之前,不会就此罢休,乖乖的回归母船。其实,他们与其和我奋力厮杀,不如去大船里搬些军火弹药,两架空运型直升机,至少也能装载走一部分价值不菲的财富。
战场上,最忌讳妥协的念头儿,我就曾利用敌人这种念头,诱骗他们出来言和,然后出其不意的打死对方。一旦跨入战场,人性便被剥皮,在生存面前,任何道义都一文不值,甚至会被利用,从而大大贬值。这是一种疯狂,所以上帝用一种方式让他们冷静下来,那就是死亡。
这个时刻,假如我不把海盗从阿帕奇上打下来,让他们的直升机沉默,敌人就该让我沉默了。两架呼呼旋转着螺旋桨的飞机,酷似一对儿漂浮在绿色波涛上的大风筝,全神贯注找寻着已经错过的目标,朝不能出现结果的方向坚持着。
松开攥着的苇根,让身体自然而缓慢的浮起在水面,伸直双腿虚踩底下的河泥,保持蹲站姿势,拽过身后的狙击步枪,拉下枪管上的安全套,使之夹在随波晃动的苇杆儿中,鱼目混珠地斜竖起来,指向一千一百米远两架铁鹰。
枪管儿的弹道,可能有些潮湿,但里面肯定没钻进泥沙,或之类的杂物,导致射击时子弹偏斜飞行。
安全套的功效很好,用在人身上,可以预防病菌甚至病毒的入侵;罩在枪管儿上,无论入河下海,同样可以拒绝泥沙入侵。这几包小东西,是我从打死的海魔号成员身上取得。
在有水的地方作战,随身携带几个安全套,是必要的注意事项。由此看见,这些海盗的专业性,远非沧鬼那帮乌合之众能够比拟,无论是杀人还是享受女人。也就是说,海魔号上的海盗,有着严格的纪律和强烈的隐患意识。
第二卷 蛮岛 第一百九十三章 没入苇穗的铁鹰
那几条黏糊糊的东西,在我的头出水后,仍旧贪婪的吸附在面部,脸上瘙痒刺痛,像涂满了辣椒。眼睛和面颊血肉相连,它快速而主动的贴到狙击镜上,早点干掉两辆阿帕奇,好腾出空闲处理这热辣辣的痛。
远处山头的太阳,开始泛起余晖,有了夕阳的雏形。狙击准镜里的世界,充满了血红色,两架扇动着螺旋桨的直升机,悬浮在绿色汪洋的深处,酷似印在冲洗底片里的蜻蜓。
苇荡的尽头,犹如刮起了台风,无数细长的苇杆儿,被气压蹂躏的左右摇摆,如高举双臂跪天疾呼的饥民。“你呼啸的翅膀,吓哭上帝的婴儿,伏趴在结实的大地上,感恩生命……”我一边默颂圣经,一边调试狙击瞄准镜焦距。
由于站立在水中,胸口来回晃动着湖水,所以狙击的难度较大。我抬起脚跟,让脚尖像钻头一般,使劲儿扎进水底淤泥。这样一来,身体就像砸进水中的木桩,削减了水波的摇动。
“T”型准线逐渐对焦,右侧那架阿帕奇,尾翼没与我视线垂直,先打落它很有必要。“砰”一颗饱含愤怒的子弹,窜出枪膛的瞬间,震开紧挨枪管儿顶部的芦苇,朝准线对焦的目标飞去。
狙击镜孔中,螺旋桨下的金属转轴,嗖地擦出一道火光。重金属制成的机器,并非人的血肉之躯,它不能飞溅出鲜血,只好冒出滚滚浓烟。
急速旋转的螺旋桨,虽仍有不锈钢轮轴支撑,但它却失去平衡,导致研磨生热。所以,烟火如同突然长出的黑尾巴,逐渐高跷到苇荡上空。
右侧的阿帕奇,像被猎枪打伤的苍鹰,机身开始剧烈摇摆,并失控地朝湖水倾斜过去。机舱前端的飞行员,坐在坚固的防弹驾驶舱,一时无法脱身,随着坠毁的直升机,一齐没入深深的湖底。
但上面那个机枪手,以及四名手持M16自动步枪的海盗,从二十多米高的舱门口跳逃下来。他们即使有降落伞,也发挥不出保护作用。
下面是厚厚的苇草,甚至软软的泥滩,五个不想陪驾驶员水葬的海盗,摔死的概率不大,但肯定受些轻伤。第二架悬浮在苇荡上的阿帕奇,见伙伴被狙击打伤后坠毁,立即关闭了旋转的螺旋桨,让机身在最短的时间内垂直下降。
晃动在脖子四周的湖水,严重阻碍了我胳膊出水的速度,当推出弹壳后,阿帕奇的四片螺旋桨,已经慢的像驴子拉动的磨盘,它很快消失在狙击镜前端的苇穗层后面,仿佛那是一只急于归巢的野鸭,被蹿跳起来的狐狸一口拉了下去,淹没在漫无边际的绿涛之中。
我失去了目标,无法再破坏敌人的飞行工具,上面的六个海盗,会很快协同其余跳下来的同伙,排成波浪线队形推进过来,比起刚才的机枪子弹,这样的搜索更密集,更具有抄底性。
沾湿右手,攥一下枪管儿,降低子弹摩擦的温度,重新罩上刚摘下来的安全套。伸手摸一下脸上,那几条软体的东西,立即抽缩身体,朝里猛钻几下。
低头看水中倒影,只见四条吸足了鲜血的蚂蝗,鼓涨着饱满的躯体,悬挂在我眼角还有腮帮,仿佛哭出的血泪,堆积到一起不肯落下。
这个时刻,根本来不及处理它们,那十个海盗,抱着自动步枪,正朝我跑来。咬紧嘴上的细长苇杆儿,我像条扑空猎物的鳄鱼,又慢慢沉入湖底。
有了这截儿小小的呼吸工具,我在水下潜泳便利很多,一来能放慢速度,防止泛起大的水晕;二来能拔出匕首,防御黑暗中进攻我的水兽。
凭借入水前的记忆,沿着没入湖中的苇荡边沿,朝直升机的位置游去。这段一千多米的潜游,异常危险,在冰冷黑暗的湖水中,多次遭受莫名其妙的东西叼啄,仿佛无数溺死在湖中的小野人的双手,抓住我的裤管儿来回摇拽,惊悚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不敢睁眼,即使睁开也看不到什么。那些或许是半米多长的草鱼,或许是大鲤鱼。每当它们靠近骚扰,我便挥动着锋利刀刃,到底戳伤扎伤了几条,心里也不清楚。幸好这群家伙儿没食人鱼那种牙齿,否则不等浮出水面,我便成了一副血肉骨架。
大概过了十分钟,散落进苇荡的十个海盗,已经和我交叉而过。我继续朝苇荡深处潜游,他们带着愤怒,继续朝苇荡外延包抄。
再次顶到无数细软草根时,我慢慢浮出头部,四周依旧环绕着细密的芦苇,将我严密围裹在里面,我动作不敢太大,生怕直升机附近有留守的敌人。
我尽量放慢速度,避免身体移动产生的水波过大,那样会促使苇杆儿异常摇动,招致胡乱飞射的子弹。摘下背上的阿卡步枪,但枪管儿前端的安全套并未取下。
因为现在仍属于时隐时现的状态,枪管内部一定要保持清洁。如果与敌开火,子弹的冲击力,自然会破套而出,准确命中目标。
手中的一把匕首,已被我改装成嘹亮的刺刀,我用它轻轻拨开稠密的苇腰,视线透过楞愣条杆儿,依稀窥望到那架迫降的阿帕奇。
一个腮帮刮得泛青的海盗,戴一副暗红色眼镜,正撅起屁股检修着什么。他并未去协同队友包抄,想必找了个借口,谎称机器出了故障,才得以留守在飞机上。
因为,这家伙每鼓捣两下,就不安的朝四周观望,生怕有冷枪打向他。仿佛肥皂剧中的演员,端着一只空碗,煞有介事地往嘴里扒。
这种只投资鼻涕眼泪、误会吵闹元素的廉价情感戏,很容易哄过勤劳朴实的家庭主妇。但在专业人士眼中,都是拙劣的把戏。
而这个直升机上的驾驶员,在我眼中同样是小把戏。他毫无抢修机械的紧张状态,分明在装模作样。去茂密的苇荡,搜索暗藏的敌人,的确很危险,万一驾驶员中枪死亡,那些家伙就只能靠四肢返回母船。
第二卷 蛮岛 第一百九十四章 播入肉体的种子
我很了解飞行员,他们的勇气只属于天空,从高处按动机枪,或者发射轻型导弹,追赶陆地上奔跑逃命的目标。一旦迫降,处于敌方陆地兵种的出没范围,相比而言,胆子小了很多。
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这架蹲入草窠中的铁鸟四周只有一人,我才端平阿卡步枪,朝背对我的敌人射击。为了提高精准度,我又把刺刀拆卸下来,之后对准目标连扣两下扳机。
“嗒,嗒”爆发力十足的子弹,带着厚重的咆哮,窜向准星直线对准的目标。那假装维修的海盗,眼睛多关注着苇荡右侧,总以为我可能踩着稀泥绕过来伏击。
而实际上,我却冲他撅起的屁股开了枪。两颗连珠一般的弹头,分别点射在海盗的两瓣屁股蛋上。质地精良的迷彩服衣料,被炸出不规则的两个破洞。
尽管这家伙穿着绿色内裤,可阿卡步枪的子弹却异常暴躁,在他雪白的臀肉上,击打出两朵乌黑的斑,枪眼像突然睁开的血眼,血流似汩汩泉涌。
中弹的敌人,立刻失去重心,身体往一旁栽倒,顺着机头的弧线滑摔下来。我边把匕首还原成刺刀,边朝中弹的目标跑。湖水从我胸膛渐渐退却到膝盖,然后退到了脚踝。
敌人臀内的两片盆骨,估计给子弹打碎了,他高阶位瘫痪,但一时也死不了,撕心裂肺地哀号。
为了制止这种噪音,我把闪亮的刺刀刚晃到他头前,就握紧枪托,狠猛戳断了他的咽喉。鲜血顺着敌人脖颈朝两侧蔓延,酷似红宝石珠穿连起来的项链。其实,这也送了他一程,少遭受些痛楚。
果不其然,直升机根本没坏,我摘下后背的狙击步枪,快速的坐到仓位上面,封闭舱门。降落的铁鹰,四片螺旋桨又开始旋转,并且速度逐渐加快,直到发出“嘟突嘟突”的响声。
眼角两侧的景物慢慢下陷,在我到达一定高度,又推动前进杆儿。阿帕奇头也不回,义无反顾的朝苇荡尽头的山壁冲去。搜索到苇荡前沿的几个海盗,一定会大吃一惊。至少,他们短时间内,无法确定驾驶飞机的人是敌是友。
尾翼上的小型螺旋桨,像插着的一只风车,在我调控之下,慢慢摆动调头。我已经脱去狙击伪装,戴上海盗驾驶员的帽子和眼镜,挺胸抬头,摆出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开足马力朝苇荡与山坡相连的方向飞去。
为了迷惑苇荡里的九个海盗,我中途故意朝湖泊中心打出几百发超载型子弹,误导苇荡里的敌人。无数条炽烈的火线,像恶魔的皮鞭,抽打进深不见底的湖心。然后,直升机忽地向左俯冲,沿着苇荡中心线扑去。
长久一来,我只能地面作战。此时,突然高高在上,俯瞰四面叠翠的群山、明镜似的湖泊,以及正下方浩渺的青纱帐,赫然呈现全貌,一览众小。
从没有过的快慰,袭染心头。飞行员的小帽子很个性,两侧凸布护在耳朵上,还有咖啡色眼镜,把整座岛屿置入血色世界。
难怪这几个家伙在直升机里狠命追我,简直就是狩猎。苇荡里的九个海盗,各自高跳着向我挥手欢呼,他们以为队友干掉了游在湖面上的狙击对手。
我按了一下黄色按钮,上面写着:“track”,又按了一下黑色按钮:“Target”,做后剩下一个红色按钮:“fire”。显示器上面,一个叠加的正方形光标,由灰色变为绿色,示意对焦成功,中间的十字光标开始闪动。
我知道,成功锁定了目标,只待红色按钮发射。一个身着米黄色迷彩的海盗,急速朝天鸣枪,示意降下去接载。随着我嘴角泛起的冷笑,一颗大玉米穗似的导弹,嗖地一声脱体,喷着蓝色火苗朝他胸膛钻去。
这家伙反应速度极快,憋红的脑门霎时转变成白色,这一刻,他充分意识到,自己的飞行员同伙被干掉了,敌方操控到了飞机。
微型导弹的如一只追啄小虫的飞燕,在空气中起伏不断,撵上这名转身逃跑的海盗。
这么大的冲撞力,岂非跑动可以多的开,就算微型导弹不爆炸,照样把他身体戳个茶碗大的乌血窟窿,打通前胸后背。
“轰箜”随着一声巨响,翻出一朵黑色的蘑菇,空中降落起泥水和草芥,如同下雨一般。烟火在多汁的苇草上,很快燃烧起来。那个米黄色迷彩服的海盗,四肢和头颅炸得四下乱飞,丢进厚厚的苇荡不见了。
而这家伙的躯干,几乎都成了碎肉骨渣。喷溅起的血浆,尚未来得及撒成雾状的霓虹,就给黑烟吞噬进肚子。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我拇指按动机枪发射器,铁鹰阿帕奇立刻吐出密集的子弹,再次像播种机似的,朝其余海盗铺盖而去。
几个脚骨受伤的海盗,见到直升机反戈一击,也顿时脸色煞白,乱了阵脚。其中三个海盗,把枪当作拐杖,一瘸一拐抱头鼠窜,没命的朝苇荡深处钻。可惜,疾驰扑来的机枪子弹,毫不留情的将他们撕裂。
有的家伙脑袋开瓢,红白黏浆横甩在苇穗上,垂涎着不肯坠落,压低苇杆儿如一根根直不起腰的纤夫。另外两个腰部被直接打断,身首异处。
“乒乒乓,咻,嗡……”直升机宛如一匹披甲战马,横踏过敌人的身体,但后面飞来敌人还击的子弹。几个残余的海盗,猫腰在厚厚的苇荡中,手持M16自动步枪,朝飞机尾翼拼命的射击。
我坐在舱内,也捏了一把汗,万一给敌人误打到尾翼的螺旋桨,直升机就无法调头,无法进行下一轮的空中打击。可是,阿帕奇的构造很完美,对地面垂直向上的打击,有很多的防御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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