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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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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六月初七,老祖宗的寿辰。
清晨一大早,谢家的大门便打开了,穿着簇新衣服的小厮们忙里忙外的准备着。
待太阳渐渐东升,天色大亮后。谢家门前便开始有了马车。
待客的小厮训练有素的上前行礼、问好,然后引着贵客入门。
不多时,谢家门前的巷子里便挤满了各种配饰的马车、马匹,以及衣饰华丽的宾客。
门房的管事站在门口,每看到有贵客到,便撩起衣摆,颠颠儿的跑去亲迎。
不止大门口热闹,谢家的二门处也是热闹非凡,接到邀请的女眷们纷纷前来。
袁氏、小洪氏盛装打扮,各自带着婆子在二门里迎客。
“哎呀。杜夫人。您来啦!这位不是周家的三小姐嘛。呵呵,真是贵客呀!”
小洪氏见知府夫人杜氏领着两个少女进来,忙快走几步上前见礼。
目光扫过两个少女的时候,她在周安然身上顿了顿。心里虽还有些别扭,但还是热情的打招呼。
比起山光寺初次相见时的冷淡,今天的周安然多了几分客气,她甚至还冲着小洪氏笑了笑,“几日不见,二太太安好!”
“哎哎,周三小姐真是太客气了,”
小洪氏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周安然的眉宇间竟带着一丝忧虑和惶恐。
应该是错觉吧,人家是什么人物呀,堂堂国公府的小姐,虽然无父无母。可祖父祖母都在,怎么着也比她这个商家妇强得多呀。
笑着将杜夫人等人迎进门,一路上,小洪氏不断的找话题,宾主双方有说有笑的,远远看去倒也和谐。
“呸~混江湖的下九流,眼皮子怎么这么浅?见到个贵人就往上扑?”
袁氏立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手里的帕子已经拧成了麻花,心中更是无比怨恨。都怪那个老不死的和谢向晚,若不是她们死抓着她不放,老爷怎会舍得禁她的足?若非自己禁足,又怎会错过与贵人结识的机会?
“姓洪的都不是好东西!”
袁氏恨恨的骂道。
就在她再次感叹自己可怜、老祖宗谢向晚之流狠毒的时候,盛家的女眷也来了。
“姨母,您终于来了!”
袁氏看到盛阳夫人,顿时红了眼眶。
“前些日子听说你病了,今儿看气色还不错,”
盛家夫人林氏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保养的极好,略有发福,气色却极好,打眼一看,还以为她三十出头呢。
她淡淡的看了一脸委屈的袁氏一眼,语气平静的说道:“今日是谢家老太太的寿辰,你做孙子媳妇的,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让人看了岂不笑话?”
“哼,笑话就笑话,”自己堂堂官家小姐,却屈尊嫁给商户,早就是旁人眼中的笑话了。
袁氏赌气的说道。
林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当初她真该听老爷的话,宁肯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嫁给谢嘉树,也不该一时心软便宜了袁氏。
唉,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好好的日子竟让她过得一团糟,之前斗不过大洪氏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是原配,且手段极高。
可如今她连刚过门的小洪氏都比不过,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唉,这个蠢外甥女儿,不想着早些生个儿子稳固地位,却傻乎乎的跟洪氏的几个孩子过不去。
有时林夫人真想敲开袁氏的脑壳,看看她脑子里装得是脑浆还是豆腐渣,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通,又如何完成夫君交给她的任务?
只可惜后悔也晚了,袁氏已经过门,而盛阳能压制谢家一次,却很难再压制第二次,因为——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告诉你,谢家可不是普通盐商,谢嘉树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ps:嘿嘿,有点儿晚的二更!
☆、第095章 寿宴惊变
“谢家当然不是普通的盐商,哼,人家是义商嘛!”
袁氏被关了近两个月的紧闭,又被谢嘉树从西苑账房拿走了十万两银子,正满心怨恨,因着近日谢嘉树一直对她不假辞色,连带着她连丈夫也怨恨上了。
如今听表姨没口子的称赞谢家和谢嘉树,她很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直接丢出那日在宋家听到的话:“义商也是商,士农工商,谢家就是比皇宫都富有,那也脱不了一个‘商’!”
一家子卑贱的东西,自己都这般委屈了,他们还往死了作践,哼,真真是没规矩!
“……你,你浑说什么?”
林夫人真想一巴掌抽飞这个蠢外甥女儿,她知道袁氏蠢,但怎么都想到她能蠢成这样。
身为谢家媳妇,站在谢家的大院里,四周人来人往的全是谢家奴婢和谢家宾客,她居然还敢一脸嫌弃的骂谢家。
这、这得多没脑子才能办得出来的脑残事呀!
林夫人咬着后槽牙,强忍着怒气,冲着四周的宾客笑着点头示意,嘴里却低声的训斥:“你给我住口,你口口声声嫌弃谢家如何,难道你忘了,你的丈夫姓谢,你的女儿姓谢,你将来的儿孙也姓谢?!”
慢说谢嘉树这样的人物,就是普通的农夫、市井闲汉也不会容许自家婆娘嫌弃婆家呀。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正大光明鄙视婆家的女人,除了天家的公主,再无旁人。
还是老爷说得对,袁家的人果然都上不得台面,刚吃了两天饱饭,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表姨,您不知道——”
见林夫人真的生气了,袁氏也有些害怕,不过一想到谢家人对她的种种‘慢待’,她又鼓足了勇气。准备好好跟表姨告状。
袁氏早就想过了,自己虽然姓袁,可倚仗的娘家却是盛家。
她要好好把自己的委屈告诉表姨,然后让表姨丈好好敲打谢嘉树一通,好让他们谢家人明白,她袁氏是有娘家撑腰的人,而不是可以随意欺负的。
林夫人眼角的余光撇了撇两侧服侍的奴婢,直接打断她的话,低声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前些日子扬州城险些被谢家和洪家掀了个底朝天,不就是因为洪氏所出的那个小儿子‘失踪’了嘛。”
说到这里。林夫人特意抬眼看了袁氏一眼。目光中带着苛责和无奈。“你别告诉我,谢向安的事儿与你无关?!”
袁氏太蠢了,她心里想什么,就是自己这个不常见面的表姨都能猜得出来。更不用说奸猾似狐的谢嘉树了。
“我、我——”袁氏还真想否认来着,但一对上林夫人略含讥讽的双眸,她又住了口。
林夫人见袁氏连谎话都不会说,愈发觉得她蠢笨无救,低声骂道:“你没出嫁前我怎么跟你说的?谢嘉树不是个好相与的,且旁的他都能忍受,惟独不允许身边的女人耍弄手段、谋害谢家子嗣。”
谢家血脉不丰,嫡系更是一脉单传,谢嘉树拼命挣下偌大的家业。不就是为了传给后世子孙?
你袁氏倒好,想要谋害人家的儿子,你说谢嘉树答不答应?
“……哼,若不是看在我与你姨丈的面子上,谢家早就把你休了。”
林夫人训着训着。抬眼对上袁氏尤带不甘的神情,顿时什么都不想说了。
深深吸了口气,道:“你不要看不起谢家,更不要小瞧谢嘉树。你方才说的什么‘义商’的混账话,是不是在宋家听方家、李家的姑娘说的?哼,你总说我‘不知道’,好,这次我倒要问问你,你可知道如今方、李两家是个什么光景?”
她还真不知道!
袁氏眨巴眨巴眼睛,愣愣的问道:“他们怎么了?对了,今日老祖宗七十寿宴,论理他们两家的女眷该来给老祖宗拜寿,等见了她们——”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林夫人的眼中明晃晃的写着‘蠢蛋’两个大字。
瘪了瘪嘴,袁氏故作可怜的撒娇道:“表姨,我这些日子不是没出门嘛,坊间有什么新鲜事儿,我是真不知道。您老既然知道了,索性就告诉我吧。”
林夫人已经没力气跟袁氏计较了,她无声的叹了口气,道:“前日,扬州县衙一个姓董的书吏拿着县衙的账册求见知县,状告李主簿贪墨,外人也不知那书吏与知县说了什么,昨日知县便命差役拿了李主簿……”
“姨母的意思是说,这事是相公安排的?”
袁氏也不是真蠢到了家,当她愿意动脑子的时候,反应还是蛮快的。
林夫人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淡淡的说:“之前有人看到你夫君身边的阿庆,曾经与董书吏吃过几次酒。”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袁氏张了张嘴,不过很快又释然了,谢家有钱,收买几个穷酸书吏状告上官也不难。至于能不能告倒李主簿,那就更简单了,这年头做官的哪个屁股底下干净?
就是她的大靠山、她的好姨丈盛阳,来到扬州后,只盐商孝敬的银子就满山满谷,盛家发达了,最直接的表现就在林夫人的首饰、衣着上。
袁氏在盛家住了好几年,没来扬州前,她何曾见过林夫人如此豪奢,又是赤金点翠首饰、又是珠宝翡翠头面,几乎全都是在扬州‘置办’的。
这话袁氏不敢乱说,她扯了扯嘴角,道:“这、这也没什么吧,不就是花点儿银子嘛。”
“你懂什么?谢家能收买董书吏,难道还能收买知县?”
林夫人横了袁氏一眼,一边走一边跟外甥女儿咬耳朵,远远看去,就像许久未见面的亲戚在亲昵聊天,四周有路过的官眷,见了她们纷纷欠身行礼。
“好吧,就算李主簿丢官、阖家被赶出扬州城,是因为谢家使了银子,可方县丞呢?你可知方县丞的下场如何?”
林夫人为数不多的耐心彻底被耗光,没好气的说道:“我告诉你吧,方县丞是两淮镇守太监亲自下令查处的,罪名是抢占民田、逼死良民。”
“镇守太监齐公公?”
袁氏一怔,她还真不知道谢家竟然与这位大人物有关系。
别看齐公公是个太监,他却是服侍过先帝的贴身内侍,曾救过先帝的命、还是看着当今长大的人。
有传闻说,当年先帝自觉时日不多,为了安置这位忠心耿耿的心腹,特意设置了个两淮镇守太监的职务,把齐公公送来养老。
当今即位后,对这位齐公公也是恩宠有加,让他优哉游哉的继续在两淮享清福。
可以说,在两淮地面上,齐公公绝对称得上土皇帝,就是盛阳这样的三品大员、陈知府这样的世家子也不敢轻易招惹。
以齐公公这样的地位和盛宠,想拼命给他塞银子的豪商巨富不知凡几,想买通这样的人物帮忙,花的钱绝逼不是什么小数目。
十万二十万两的银子,基本上也就是个开门钱。
想求齐公公帮忙办事,所需要的钱就更多了,最少也是百万两银子为起点呀。
而齐公公插手扬州之事,却又比平常拿钱办事的态度热切了几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猜得出,谢嘉树跟这位齐公公有私交。
齐公公之盛名,就是袁氏这样的内宅妇人也早有耳闻。
张了张嘴,袁氏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呢道,“谢家,哦不,是我们家居然跟齐公公也有交情?!”
林夫人见袁氏终于知道厉害了,这才放下心来,淡淡的说道:“现在知道了吧,谢家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平常!”
否则,她夫君也不会选谢嘉树作为合伙人了。
……
“然儿,你就放心吧,谢家绝非普通盐商,只要他们肯帮忙,定能让你、哦,是你们姐妹躲过此劫。”
陈家夫人杜氏拉着周安然的手,小声的交代着,“所以,待会儿见了老祖宗和妙善,你一定要好好跟人家说话。尤其是妙善,这、这孩子与她父亲一样,都不简单哪。”
周安然眼中浮现出点点水光,她用力点头:“我明白了,多谢姨母指点。”
“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谁能想到——”
想到昨日刚刚收到的邸报,杜氏也是一脸黯然,她虽与长姐感情不深,可终究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听说襄阳侯府被夺爵抄家,家中男丁和女眷全都被关进了大牢,她的心就一阵阵的疼。
万幸的是,周安歌和周安然因为在扬州暂时躲过一劫,可杜氏明白,夫君已经接到了京城的密报,命他火速将周氏余孽抓捕入狱。
而她只有两天的时间帮两个女孩子周旋。
只希望今天能说服谢家人,暂时将周氏姐妹收留下来,待日后看看朝廷的动向,再想办法帮她们脱困。
另一边的周安歌也是满心忐忑,算着时间,京城那边已经事发了,扬州这边很快便会有消息,而自己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这几天了。
谢家却不知道这些,阖府上下,自老祖宗到下人奴婢,个个喜气洋洋的招待宾客。
就在小洪氏和袁氏围着老祖宗以及扬州一干官眷说些吉祥话的当儿,忽然有一队官兵闯入了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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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两个纨绔
“老爷,来人是提刑按察使司的一名佥事,姓李名铭,他带着二十差役前来抓捕朝廷钦犯。”
谢家的大管家谢咏凑到谢嘉树的耳边,低声回禀着。
“朝廷钦犯?是谁?”他们谢家怎么可能会窝藏朝廷钦犯?这可是犯法的勾当呀,他们谢家向来忠君,怎会知法犯法?!
谢嘉树眉眼不动,依然挂着和煦的笑容跟满堂的宾客颔首示意,眼中却闪过一抹厉色,“还有,这个李铭是个什么来历?”
自己祖母过寿,不能说是整个扬州城的大事吧,但扬州头面上的人物基本上全都被他邀来做客。
而这个李铭,虽身处京城,可京城距离扬州这么近,他不可能不知道扬州地面上的‘大事’。
他什么时候来抓捕逃犯不好,偏偏选在六月初七这一天,还大张旗鼓的带着这么多差役意图闯门,摆明就是来找茬的。
有人找茬,谢嘉树一点儿都不怕,兵来将挡嘛。
但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在痛打来敌前,他必须了解对方的情况,以及他与自家到底有何冤仇,竟用这般近乎撕破脸的方式来找麻烦。
谢咏不愧是谢嘉树最倚仗的大管家,办事能力确实够强,只一个照面,就打听了些消息来,“好叫老爷知道,李佥事祖籍临洮,自称是李唐皇族后人。而李主簿亦是临洮人。”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两人有什么亲戚关系,但单冲两人同乡又同姓,且李主簿刚刚被拿下,李铭就假公济私的跑到谢家来打脸,说两人没有关系,就是傻子都不信呢。
谢咏不敢看自家老爷的脸色,继续轻声回话:“至于朝廷钦犯具体是何人,李佥事没有说,他、他说事关重大。他要亲自跟您说!”
“哦~~”
谢嘉树唇角含笑,表面看着温和,吐出的话语却是寒气逼人,“原来是为了这事。咱们这位李佥事还是个重情义的人呢。”
想为族亲(或许还是金主)出气,却又不敢直接对上齐公公,便来寻谢家的麻烦,还真是个柿子捡软的捏的主儿。
只可惜,他选错了对象,他们谢家也不是好相与的。
不对,等等!
谢嘉树刚想转身出去迎敌,忽想起一事,脚步一听,低头思索起来:是了。提刑按察使公孙良出身山东书香大族,两榜进士,为人最是耿直、清高,平日里极看不惯宦官,更不喜欢内侍干政。
偏齐公公在两淮一待就是十几年。时不时的插手一下江南的官场、政务,这让公孙大人很是看不过眼。
他也不是没想弹劾齐公公,可人家齐公公深受两代帝王宠信,来两淮就是做镇守太监的。
何为镇守?
说得直白些就是监察江南官员,为圣人充当耳目罢了。
公孙良清高却不迂腐,更不笨,笨蛋也不可能在京城近邻、富庶的两淮主政一方。还顺顺当当的做了六七年的按察使。
他很快便猜到了先帝和当今留齐公公在两淮的原因,再加上齐公公除了有些贪财外,并无其他的恶迹,所以公孙大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这次不同,齐公公竟然把手伸到了他提刑按察使司,越俎代庖的惩戒其下属府县的官吏来了。虽然被查处的只是个小小的主簿,可这件事代表的意义却是深远的。
一如李铭所言,今日齐公公可以随意罢免一个主簿,明日他就能插手知县的赏罚、去留,后日是不是连按察使司也要受他的控制了?
李铭有私心。想公报私仇,这一点公孙良很清楚。然而李铭的话却也不是毫无道理。
齐公公行事肆无忌惮,是该有人敲打敲打了。
前头咱也说了,公孙良不是个傻子,他当然不会直接朝齐公公下手,在李铭的‘建议’下,他选择了谢家——一介盐商,也敢跟官府叫板,真当有个太监做靠山,就能在扬州横着走了吗?!
哦,对了,忘了说一句,公孙良老先生是‘士农工商’的忠实拥簇者,对于江南那些富可敌国、动辄丢金撒银的巨商豪商木有半分好感。
是以,在公孙良的默许下,李铭带着按察使司的差役直接杀到了谢家。
想到这件事背后还有公孙良的影子,谢嘉树不禁犹豫起来,他倒不是真的怕了公孙良,而是不想暴露谢家的真正底牌。因为不值得。
想了想,谢嘉树决定还是用老办法,请人代为出头。
“齐镇守家的大少爷呢?”
谢嘉树叫住一个待客的小厮,低声问道。
小厮忙躬身回话:“回老爷,齐少爷正在前厅与大少爷谈论诗词呢!”
噗~
齐大那个纨绔还会谈论什么诗词?是淫词艳曲还差不多吧?!
谢嘉树无奈的摇摇头,要说这齐大少爷为人倒也不坏,可就是纨绔了些,风流好色了些,小小年纪就喜欢在秦淮河上混,唉,若不是他与齐公公交好,他真不想让儿子跟齐大这样的纨绔玩在一起。
不过,谢嘉树这次是误会人家齐大少了,没错,齐大确实纨绔了些,可好歹也是年轻人,但凡是年轻人都是有些血性、有点志气的,是敬重强者、倾慕天才的。
而在齐大眼中,十岁就考出童生,没准儿还能考中秀才的谢向荣便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神童。
江南文风鼎盛,神童什么的更是不绝于耳,但‘活着’的的神童,齐大还是头一次见到,所以今天来到谢家后,便捉着谢向荣询问起他如何读书、如何考试的事情来。
来者即是客,且齐家虽是宦官发家的,但齐公公与谢嘉树私交甚好,对此外人可能不知道,但谢向荣作为嫡长子却是隐约听亡母提到过。
齐大是齐公公的嫡亲侄子,是今上做主过继到齐公公名下的儿子,从齐公公这边论关系,谢向荣与齐大也算是世交兄弟了。
是以,谢向荣对齐大很是热情。对于他提出的一些哭笑不得的问题,也耐心的讲解。
“……我现在还不是秀才,只能算是童生,待八月份考过了院试。才算是真正的秀才呢。”
谢向荣一点都没有嫌弃齐大问得问题太白痴,脸上端着真诚的笑容,缓缓的说着。
“哎呀,谢大少爷就是博学,连这个都知道!”
齐大满脸敬佩,仿佛谢向荣回答了个什么了不起的问题一般,可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人们便会发现,在他眯起的小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谢向荣伸手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没什么。我不过是经历了一回,所以略略知道一些。”
这年头,只要读点儿书的人都知道童生跟秀才的区别吧?!
谢嘉树赶到的时候,正巧听到这段对话,心里的小人四十五度望天。“这齐大,真是不学无术到一定境界了!”
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而是笑着问道:“承徽和阿荣讨论什么呢,这般热闹?”
谢向荣和齐大忙回过身来,一个唤‘父亲’,一个叫‘世叔’。两个少年端得是规矩有礼。
谢嘉树摆摆手,对齐承徽道:“我与你父亲是挚友,你方才也唤我‘世叔’,咱们都是自家人,无需客气。”说着又扭头对谢向荣道,“切莫慢待了齐少爷。”
谢向荣忙躬身称是。
齐大见谢嘉树态度可亲。也笑着说:“谢叔说的是,我爹也常说他与您是交好,谢齐两家是世交,我来到谢家只觉得跟自家一样,呵呵。我没客气,阿荣待我也极好,我们两个方才还在讨论功课呢……谢叔放心哈!”
齐大很会说话,才说了两句,‘世叔’就成了‘谢叔’,‘谢大少爷’也变成‘阿荣’。
谢嘉树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心说话:难怪齐公公会过继这个小子,要知道齐公公有兄弟七个,七个兄弟的儿子加起来有二三十个之多。
齐公公却偏偏选了这个不大不小、相貌也不出挑的齐大,这齐大不简单呀。
今日一瞧,果然不错,单‘能说会道’这一点,就不是普通十四五岁的少年能做到的。
“你们两个说得来就好,承徽啊,你年长些,且整日在外头交际,见多识广,我家阿荣却整日管在书房里,人情世故难免欠缺些,你是大哥,还要多多提点他几句呀。”
齐大会攀关系,谢嘉树也不遑多让,一句话的功夫便又拉近了两边的关系。
“谢叔您说笑了,咱们阿荣十岁就考中了童生,在咱们扬州谁人不夸。呵呵,不过有一点您老说对了,小侄我旁的不会,交际朋友却是极擅长的,阿荣,等过几日你闲了,咱们一起去秦淮、哦不,是去郊外骑马,我好好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一边说,齐大还一边用力拍拍谢向荣的肩膀,一副哥儿俩好的模样。
“那就太好了,阿荣在此先谢过齐大哥了!”
谢向荣多聪明呀,一看父亲的神情便知道该怎么做了,也顺着齐大的话头连连应声。
谢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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