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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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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

北定将士看了看这方大王的脸色,只得让开了路,供他们离去。

宁飞扬与凌墨长叹一声,深看了眼染青后,跟在秦天策身后离开。肖奈无声而走,他早从染青眼中得到了离开的讯息,此时他留下也于事无补,而看此情形暂时她也不会有危险。一群黑衣人来时悄无声息,片刻间闹出轩然大波,走时却都从容不迫,这在敌军军营中属奇事。不管如何,一场差点燃起的硝烟战争最终双方无损耗而结束了。

沐泽问:“你为什么不跟他走?”

染青收回凝望的视线,落到身侧清和的俊容上,冷冷道:“我若离开,你真会答应放行?而且我娘和长安她们要如何,成为你要挟我,要挟东云的工具吗?”当一切真相大白时,之前的那些带丽珠娘和长安来幽州的借口,都变成了讽刺。

“不,我没有……”沐泽浑身一震,想要分辨,可见她满脸的冷意,甚至连目光都转开不再看他,当刚才一切发生时,他们之间似乎就断了以前的路。语言有时候是沟通心灵的工具,有时候却是伤害对方的武器。倏然觉得冷寒,他终究是失去了在她心中大哥的地位,可是,他不止想当她的大哥啊。

沉默持续,其他将士们也都退去,营地那处只剩两人独立风萧。清晨的山边很寒凉,沐泽发觉染青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心中一疼,试探地问:“天要亮了,如此大的动静,长安他们应该也醒了,你要过去看看吗?我让侍卫送你过去吧。”

染青心中一喜,他真同意她见丽珠娘和长安?她还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是。并未掩饰脸上的诧异,沐泽即刻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不由苦笑:“然弟,你把我想得是有多坏?她们是你的亲人,也是我的,我们一起生活,难道就没一点感情?”心犹如被砸开了一个大洞,破了,血流不止。

他的初衷并非如此啊,可是她却再不愿听他解释。“去吧,她们见到你,定然很高兴。”最终摆摆手,转身远去,只留下一员小将带她前去。

等脚步声渐远时,染青才转头去看他依稀的背影,虽然依旧挺拔,白衣在风中飘逸,如她每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一直以来她觉得“仙侠”两字用在他身上不为过,可此时却觉得那个离去的背影多了沧桑之感。刚才他脸上的沉痛,余光里都收在了眼里,只是心境变了,如何能让她不去怀疑他的动机?

忽然发现,什么都变了,从离开北定来幽州开始,就已经变了,或许更早,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察觉到。轻声叹息,心头沉重之极。

身侧的小将也不催促,看大王对这个东云易将军的态度,自然知道极其重视,故而只在一旁静侯,并不去打扰,也不催促。

不知不觉天大亮了,四周的篝火也渐渐熄灭,北军的士兵开始走动。染青这才察觉自己竟然就站在原地如停止思维般一动不动,已是良久。微挪脚步,顿觉钻心之疼从脚弯和脚底传来,人几乎冻僵。原来,东云的冬天,竟也是如此寒冷!寒意从身体传达到心底,整个人都麻木了。

抱歉地对身旁的小将笑笑,年轻的脸已经冻得通红,尽管身上裹着盔甲,也抵受不住这晨寒。手脚可以动了,就跟着小将往另一头的营帐而去。

掀起营帐,入眼就见丽珠娘跪在一个蒲团上,她的前方供奉着菩萨,口中正在喃喃念佛经。另一头香儿挺着大肚子正在料理两个孩子洗漱,显然是刚刚起来。她们并没有注意站在帐门扣的她,拿两个孩子自然就是长安和阿七。

瞬间,长久以来的思念全化成泪珠,湿润了眼眶,脚沉重的再漫不进一步,只痴痴地看着。是她们,真的是她们,视线落到那个虎头虎脑的小身影上,她的长安。

丽珠似有所觉地转头看向门口,因为逆光一时看不清,眯起眼仔细看,脸上现出惊疑之色,等看清时,忍不住站了起来,迟疑地问:“你是?”

染青这才记起脸上还带着人皮面具,离开安阳后,她就彻底易容过,这幅模样,她们并未见过。迈步进帐,揭下面具,香儿惊呼出声:“小姐!”

正文卷 281。别后诉情

丽珠还没来得及上前,一个小身影如箭一般冲了过去,“妈妈!”长安兴奋地扑过去,一头撞进她的腿弯处。阿七过了好几月后,已经也有点会走路了,颤颤巍巍想要走过去,嘴里喊着“姨姨”,被香儿拉过去扯进怀里,眼泪却已经滚落,开始哽咽,说不出话来。

“染青,你怎么会在这里?”丽珠拉住她的手激动地问,长安又紧紧搂住她的腿,仰着头一脸祈求,只得先把他给抱了起来,眨去眼中的泪水,才解释:“是大哥带我来看你们的。”

从此处环境以及她们的处境来看,并不像是被拘禁,沐泽应该是善待她们的,而且并没有告知她们太多事,稍稍觉得心安。她真的不想因为战争,把她们全都牵扯进来,不管国与国之间如何斗,在她们心中,沐泽始终都是家人。

丽珠在看到女儿完好无伤后,不无感慨地说:“亏得阿泽,哦不,应该称他大王了,若不是他有此特殊身份,我们可能就要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了。”讲到此处顿了顿,神色中出现了惧意,染青心中一痛,是在她走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又听丽珠娘道:“当收到你被南军困于幽州城的消息后,你让为娘如何还能安稳留在安阳?娘求了大王来救你,终于是把你找到了。染青,你看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了?这几月定是受苦了。”说不出的疼惜和难过,她的女儿怎就如此命运坎坷?

染青还没来得及劝母亲,香儿却突然扑了上来抱住她的胳膊大哭:“小姐,是我的错,我不该求你出山,听到那些你以身犯险的讯息时,我悔不当初。怎么我就这样自私呢,你与我们都一样,不过是个女人,怎能与男人上战场厮杀呢?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怎样?”泪水挂满了整张脸,晶莹的眼中全是愧疚,自从小姐离开安阳后,她就每日都活在忏悔里。

当初怎么就着了魔一般,求着小姐去救墨哥。那是她从小一起陪伴长大的小姐啊,怎么就让她置身于战场了呢?当真是鬼迷心窍了。

“不是你的错,香儿,别自责。凌墨不止是你的丈夫,也是我的家人,而且东云也是我们的国家与故土。他不能放下的,我也一样放不下,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走出安阳到这里的。因为,这里有我们的同胞,有与我血脉相连的亲生大哥宁飞扬,还有长安的父亲,我没法不来。”

这是她再世为人后,第一次真正承认自己的心。那颗曾经绝望得以为已经死去的心,在看到秦天策那一刻时,依然开始狂跳不止,她对他,从来不曾忘情。当她决定生下长安起,他们之间就有了不可割舍的联系,尽管相隔天涯,也割不断这血缘与情分。

丽珠闻言惊愣住,问道:“染青,你……遇见皇上了?他也在幽州城内?”在看到女儿点点头后,仔细看她神色,从那双明澈的眼内看到满满的浓情。心中叹息,她这个女儿自小聪明,可是却一生孤苦,遭受这许多磨难,终究逃不脱一个情字。

被染青抱在怀里的长安不甘被忽略,拿手去拉了拉妈妈的头发问:“妈妈,长安的父亲是谁呢?他在哪里?”三个大人均都一愣,以为孩子还小听不懂,殊不知她们的谈话全被长安听了去,这个孩子有着比常人更高的智慧。

染青用力在小长安的脸上亲了一口,闻到那好闻的奶香味,盯着他的小鼻子慎重地说:“长安,妈妈以前就告诉过你,你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盖世大英雄,不止如此,他还是一个国家的王,他会带领着万千军士结束战争,然后一统天下。”扬起手指朝幽州城的方向而指:“他就在那里,等过几天,他会来接妈妈和长安的。”

父亲的话题,其实长安不止一次问起过,以前她回答的很模糊,以为孩子还不懂,却不知在看到阿七有父亲和母亲一同陪伴在身边,他是羡慕的。故而在她们谈话中,只提到了父亲两个字,立即竖起了耳朵去分辨其中意思。此时她的话对他来说太过深奥,似懂非懂,只知道他的父亲就在妈妈指的地方,于是他问:“那为什么我们现在不去找他呢?”

染青想了想后回答:“他有事要办,暂时还无法相见。”若能重逢,不知秦天策看到长安会有何想法?是惊还是喜呢?她与他在幽州城中重聚,一直用迷雾遮挡,从未真正剖心过,仔细一想,他其实早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如果这次能够平安再见,她一定放下以前,好好与他沟通。

长安皱了皱眉道:“妈妈说父亲是大英雄,要一统天下,可是他好忙,都没时间陪长安,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小小的声音里有着遗憾,也有着渴盼。不过一句童语,却讲出了浅显的道理:乱世起,争天下。可是,得了天下又如何,若无法与家人一起,那个天下也是失去色彩的。而,若真到江山尽收脚下时,身旁已无一人相伴,为君,即成孤家寡人,还有何意义?

长安不知自己的话引得大人们陷入深思,几月没见妈妈,很是想念。那时醒来忽然找不到妈妈,他第一次哭鼻子了,以前就算摔疼了也都忍着不哭,可是突然之间以为妈妈不要他了。他哭着求沐伯伯带他找妈妈,总算是找到了,小手这摸摸,那摸摸,扯扯妈妈的头发,不像以前的打扮,倒像是沐伯伯的样子了。

等摸到妈妈喉咙口的凹凸处,顿时来了兴趣,怎么感觉那里有猫腻呢?

染青被颈部的痒意给拉回了心神,就见儿子眼睛发亮地盯着她的脖子看,又好气又好笑,她怎么就忘了这个小子纯属就是个调皮捣蛋鬼呢?捏了捏他的鼻尖,笑道:“长安,不许调皮!下来跟阿七一起玩好吗?”她看那边阿七早就耐不住了,一直挣脱着想从香儿怀中下地来,他还是一样喜欢粘着长安。

长安回头看了看眼巴巴望着他的阿七,听话地点点头,从妈妈怀里滑了下来。

等两个孩子玩在一处后,三个大人围坐在桌前,分别讲诉这几个月的遭遇。原来,染青离开安阳不久后,沐泽因为不放心而跟随去保护。于是整个大院子就只剩了她们几个妇孺儿童,没想那安阳城的城守欺生,见她们刚搬过来,也没半点势力,于是就动了歪念头。

因着在桃源镇生活的两年,平静安逸,香儿越长越水灵,被那城守瞧见了,就起了歪心。幸亏府内还有清歌护着,否则官兵来时,她们立即就遭受了侮辱,可清歌也被那城守派人给打伤了,正当情况危急之时,沐泽赶了回来。一怒之下,就把那城守给狠狠打了一顿。

哪知那城守贼心不死,平时又作恶惯了,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于是向朝内举报沐泽是敌国来的奸细,甚至带兵来镇压,誓要把她们一家众人全都拿下。面对整齐的军队围住院墙时,沐老夫人终于怒了,把袖中的令牌砸向来抓人的将士,而沐泽也一招间扣住了军士的头领,要求见高一级的官员。

很快北朝三品官员来了一人,见过令牌后大惊失色,谁也没想到这个宅院里住的居然是早已失踪多年的皇后以及皇子。丽珠与香儿也是震惊万分,哪里会想到这个救了染青性命,待她们如家人般的沐泽,竟然是那北定国的嫡系皇子。

城守的下场不用说,定是被关进了大牢。沐老夫人与沐泽被皇宫内的八抬大轿给迎接走了,住处就只剩丽珠和香儿,还有受伤的清歌留下来养伤,自然还有一队士兵保护她们。过了将近有一个月左右,沐泽才重回到院子里,他带来了染青的消息,每一条听得她们都胆战心惊,也再也坐不住了。

就连长安,常常念着要找妈妈,看到沐泽前来,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住他的大腿哀求,带他去找妈妈。于是就有了后来她们跟着北军离开安阳,一路挺进东云,直到这幽州城外。(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听完整个过程,染青心中震撼,这个事实与她所想有些出入,她以为沐泽一早就布下了阴谋,诱她们入局,可看此情形似乎又不然。而且沐老夫人身为北定国母,宁愿隐蔽于世,是真到了万不得已时,她才愤然表明身份。当初在桃源镇时,生下长安后,没有少受老夫人的照顾,实在没法把深谋远虑四个字用在这样一个慈蔼的老人家身上。

隐居是真,当初离开桃源镇,也确实是逼不得已。有些懂那时沐泽建议去安阳的原因,若身在桃源镇就算有皇子的身份在,南绍若侵略过来,都不过是空谈而已,反而到了北定的国都,必要时他的身份可保大家周全。曾记得,他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大哥会护你周全。这是他对她的承诺,也是他心里的誓言。

不管沐泽对她是否忘情,出发点应该不会是想害她的。

正文卷 282。命运的齿轮(沐泽番外1)

这厢母女主仆几人感慨万千,而皇账里却是冷冷清清。

沐泽一个人躺在榻上,半闭着眼,整晚没睡,就是为了等她前来。白日安和去出使幽州,一切都按照他的旨意去做,每一步他都小心安排,为的就是激她到他身边来。然后人是等来了,心却碎了……

从然弟的眼中,可以看到再没有以往的那种信任和依赖,她把他放在了敌对的位置。就只因为他现在这个身份,他成了北定的王。嘴角的笑变得很苦,这种苦从嘴里一直泛进心头,如此局面,他又怎会想啊。

若然弟不离开安阳,不去对面那幽州城,他根本就不会做这个大王,宁愿与她守在那个院子里,每日弹琴喝茶,与长安一起逗乐,也快意逍遥。这样的日子,就算过上一生,他也不觉得腻倦。

可是从他出生那刻起,就注定了不平凡。以前娘什么都不说,把一切咽进肚里,只要他自小就发誓:永不入仕途。却又偏偏为他寻求名师,教他武功,年幼时他是不懂娘眼底的哀伤从何而来,也不晓得娘是从哪里认识的武艺高强的师傅。

直到慢慢成年后,才知原来娘与师傅曾经是师兄妹,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分道扬镳,而娘的武功尽毁。那时他们已经在桃源镇里住下,过着隐居一角的生活,安逸宁和。他随母姓为沐,很小的时候娘就告诉他,父亲是当世名将,征战沙场无数直至战死,也一直以为娘的哀伤因此而来,故而恨仕途的险恶,恨战争的爆发。

认识然弟是偶然,却也是必然,那一场邂逅与心的遗落,他并不后悔。只恨他与她相遇的太迟,罗敷有夫,是他晚到了,不怪任何人。之所以说是必然,正因为是娘让他去东云国都见的世伯,当时他并不知道,他的前去其实是给那世伯一个讯号。

这一切原来一早就注定了的。

他的父亲是北定的王,但认识娘的时候他真的就只是一个盖世名将,娘没有骗他,当年的她身怀绝世武功走进江湖,认识了身为大将军的父皇,两人辗转几度后终成眷侣,而一直倾慕娘的师傅也因此黯然离开。她陪着大将军一路征战沙场,最终夺宫为王,而她也成为了皇后。可她本就是江湖儿女,怎能面对丈夫为君王后,为了一个又一个不得已的理由要娶朝臣之女,一气之下就带着年幼的他离宫而去。

大将军,也就是他父皇在她们母子离开后,悔恨万分,一直派人四处寻找她们。这一找就是十几年,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还是被他给找到了。几次三番,他亲自上门想要寻回妻儿,但是娘却固执非常,她觉得深宫并非她之归宿,江湖才是她要的宁静。没想到父皇出宫的讯息,被敌国探子所获,就在他们的住处,展开了一场血腥厮杀。

娘力战群雄,保护他们父子不受伤害,可是来人阴险之极,竟然对父皇使下藏毒的暗器。亏得师傅及时赶到,才免于他们一家全遭难,而父皇所中之毒需要为其推宫换血才能获救。娘就是在那一次武功尽毁,然后身体也埋下了隐藏的毒性,只能按照师傅的吐纳办法慢慢调养,要恢复武功已经不可能了。

不知娘在父皇醒来后与之说了什么,从此以后父皇一去不复返,而她们就隐居到了桃源镇,过上避世的生活。但其实,私下里娘与父皇一直有联系,她不想过的是宫廷生活,却又放不下已经为君的丈夫,更是以他忧为己忧。当父皇提到北定之国势的时候,确实北定的地理环境成为了首要问题,他们脚下踏的土地越来越贫瘠,这是再发展经济再努力也无法抗争的自然现象。

娘身为国后,为君解忧首当其冲。适当的会提些建议,比如提议父皇广赠兵士,可暗扶势力,养兵千日,总有用在一时的时机。就算不会别的,他国来犯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娘不知道的是,她的提议让北定的军事变得强大,也壮大了父皇的野心。

而那次敌国密探伤及两人一事,也在后期的追查中得知是西凉国做的。作为君王不在于狠,而在于治国,但父皇却对娘为救他而武功尽毁一事耿耿于怀,所以发下重誓定要报此仇。可以北定之当时的实力,不说打不赢西凉,贸然出兵的话定然会打草惊蛇。听闻西凉王爷与南绍太子同时出使东云求娶公主,父皇就让娘安排他去找世伯,为的是准备掀开一场战事。

世伯当年曾受过娘救命之恩,许下承诺会在有生之年报答此恩,无论是何事。父皇要利用的就是这个承诺,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的到访,就是提醒世伯报恩的时机到了,他是父皇很早的时候在东云埋下的一颗棋子。

也是从他受娘嘱托踏上东云之行时,就走进了既定的命运里。当时的他陷在深深的迷局中走不出来,即便发现她身份尊贵,发现她罗敷有夫,发现她的夫是东云皇帝,他依然还想确认她过得好,直到看他们从那吟香楼里出来,才顿然醒悟,他对然弟,没有机会了。

那次的伤,心伤加剑伤,让他差点丢了半条命。被清歌昏昏沉沉带回了桃源镇,着实养了三月才算好,也因此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看到了一直放在心中仰慕的父亲,他不是将军,他是北定王。震惊在所难免,可都敌不过看到娘与他站在一起时来得震撼,从来没有见过娘脸上有过那种温柔的神色,还有眼中藏不住的情意。

那一刻,他是羡慕的,娘有父皇爱她如许,而她也深爱着对方,可是他呢?徒留了一个躯壳,心却丢失了。因为有了父皇这层关系,在对于追踪有关然弟消息上有了便利,甚而父皇都安排了一些人为他所用,尽管他无意,但转念觉得若能通过这些得知然弟的情况,也未尝不好,于是就默认了他们的跟随。

她被劫持出东云皇宫的消息,是在事发十天后传到他耳内的,当时他就立即动身往东云赶去,又派探子去探究竟她被带往了何方。每一次消息都来得迟了两天,得闻她进了南绍太子府,她被请进皇宫,然后太子府里发生行刺差点丧命。当收到这消息时,他震怒了,因为他知道那个被派在太子府的假玉儿是父皇假借东云太后之名安排的,他竟然想杀然弟!

可这些不容他去追究,因为又得到消息说然弟逃出南绍了,往北定方向而来。忽然血液里某种东西在复苏过来,她离他越来越近了吗?终是万幸,在最危急的情况下把她救起。抱起她的那一刻,连心都在颤抖,只差一点,他就又迟了。

原本,他是存着送她回东云皇帝身边的心,可看到她在自己提议后那受伤绝望的眼神,心里疼痛之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坚强的女子脆弱的犹如被风可吹倒?难道当初他的放手错了吗?东云的秦天策根本就没有给她幸福?这个答案在之后她听到北邙山上有大批人踪迹时得到了证实,她不想回去,她想离开。

既然这是她的愿望,他自然甘于为她实现,于是就动了带她回桃源镇的念头。相信娘看到她,也定然会喜欢的,清然之名他从未与娘提起过,只要他隐下不说,娘不会知道她是东云的皇妃,自然就没了那些成见。

相反的,娘在看到他能走出过去时,也很高兴。她以为的,然弟是他另一段的开始,除去她是父皇的爱人外,她还是关爱他这个儿子的母亲。

那是一段甜蜜又快乐的岁月,尽管然弟至始至终都把他当成是亲人。在有过那么一次孟浪后,他咽下心中的话,以大哥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常常想,若能长期以往的这么过下去,看着她变老,看着长安长大,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但是命运的齿轮早就在转动,根本不由他来掌控。父皇想借刀灭西凉的心从来都没熄灭过,他在南绍皇宫南越尘身边安排与然弟长得极像的琴妃,为的就是挑起两国战乱。这个琴妃他有在北定皇宫见过,那时每隔几月出外经商,实则都是应父皇所求回宫一趟。就是在有一次在宫里时,看到那女人与父皇在密谈,当时他震惊万分,当世居然还有如此像然弟之人!

顿时深恐被父皇发现然弟在桃源镇上的事,若是知晓后,恐怕要被父皇加以利用。幸而父皇曾向娘发过誓:不报仇灭西凉,绝不再见她。所以他找来那个迷惑南越尘的琴妃,可能是通过在东云的探子得知到然弟的画像,然后才去选来的。

无论如何,战争因为琴妃之死而爆发,正式开启了南绍征战西凉的步伐。南越尘他曾经接触过,为人城府极深,他不认为南越尘会看不出琴妃用死亡要掀起南西两国之战的阴谋,却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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