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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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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青心头还有一事记挂,试探而问:“宁将军,我在投军而来的路上,听闻我朝出了一位猛将,却在秋峡谷时与南绍军血战而败,不知那位将军……”凌墨之事是最挂念的,他生死未卜,希望能从宁飞扬口中探听一二。
却见那方宁飞扬闻言神色一暗,眸中闪现痛楚。她感觉心在下沉,莫不是凌墨他……
“唉,秋峡谷那一战,我军以三万军士抵抗南军十万,战到最后一兵一卒,血漫布整个峡谷,凌将军为壮士气,扬声沉喝与我军共存亡,战死为止,只闻那喝声传遍整个山谷。”
“他战死了?”染青急上两步扯住他的衣袖问,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等发觉宁飞扬惊讶的视线时,才惊觉自己失态。
忙撤回了手尴尬地解释:“将军恕罪,实乃路上听闻凌将军的事迹,对他很是仰慕,所以有些心急他的状况。将军可否告知易青,最后凌将军怎样了?”
宁飞扬看他如此,反而产生了好感,因为他眼里的紧张和担忧不像作假。“易先生莫急,战到最后,凌将军已经重伤昏迷,上百名兵士拼劲全力突出重围,等抵达我军大营时,那数百名兵士也只剩了二十多人。”
若不是凌墨突然从天而降,那秋峡谷一战定是他领兵,可当时重伤未愈,强行领兵恐怕会败的更加惨烈,极有可能已经壮烈在那峡谷之中。
染青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凌墨没死,受再重的伤,只要能出得了那秋峡谷,就定然不会丢了性命了。可以想象凌墨在峡谷中豪气干云狂吼的神态,他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但没有一种是比活着更好的事。
※※※
宁飞扬走进将军府的书房内,仔细把门关上,才转过屏风,进到内室。
“不是让你无事别来找我吗?”清冷的声音从内而传。
宁飞扬淡笑:“你也说无事不找你,过来找你就定然是有事了。今日来了三个人投奔我军,手中有李老尚书的举荐信,其中有一人叫易青,信中称其足智多谋,聪慧过人。故而过来征求下你的意见,到底该不该重用此人。”
“老尚书退朝多年,倒是仍然心系朝廷嘛。行军打仗,并非只靠智慧就能有用的,还需要胆气和魄力,有勇无谋与有谋无勇是同样的道理,姑且先把他们冷上一冷,看看其反应再说,若真有心为我军效力,必然不会甘于平淡而被养在府内的。”
“我也正有此意。还有一事,觉得有些奇怪,那易青对凌墨似乎有着别样的关心,他周旋半天就询问有关凌墨的事情,神色中可见焦急,不由令人怀疑,会否他们认识?有没有可能就是想到军中来打探此事?”宁飞扬把刚才所观察到的一一分析,直觉那易青眸中关切不像作假。
一道身影从暗处走出,却无法窥见其貌,只因此人脸上带着一副银色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那银面材质看似极软,贴近皮肤,露在外面的黑眸深邃不见底。
他沉吟半饷,悠然转身道:“此事或有蹊跷,若非去了君望一探,都不知凌墨早在两年前就消失无踪,两月前他又突然横空出现,现仍重伤昏迷中,一时也问不出其中缘由。先严密监视那易青等人,没准可从他们身上探得消息。”
宁飞扬点点头,朝他深看了一眼道:“将近两年半过去了,你也莫再纠结过去。依我看,凌墨当初会带着二娘她们消失,定是二娘的主意,君望有太多化不开的回忆,谁又愿意睹景思人呢?”念起当初二娘回京时的哀恸,至今仍觉不忍。
“睹景思人吗?”幽幽的声息从银面男子口中传来,良久他才轻叹:“飞扬,换成是我,宁愿时时刻刻看着曾有她痕迹的地方,闻她呼吸过的空气,我……真的好想她。”
宁飞扬沉痛而唤:“阿离……”
※※※
染青三人听从安排,住进了将军府。但几天一过,就觉有些不对劲了,他们三人吃穿住行都随意,被当成贵宾,可宁飞扬的人却迟迟不见,更是没有找她商议什么军事。只略一细想,就明了其中道理:宁飞扬不信她。
这样不是办法,于是遣了府内的人传话给将军,约他晚间一聚。宁飞扬如约而至,再见时胡须已经刮过,恢复俊朗温和之态。进门就问:“不知易先生有何事找本将军?”
“将军请坐。”
坐定之后,染青才道:“将军,易青前来是想为东云军出些薄力,可来了之后每日闲覆在将军府,这样实在令易某觉得汗颜。”
宁飞扬见他神色谦逊,谈吐大方,心中添了几分好感,不觉缓声道:“易先生不必介怀,只因幽州城如今虽处劣势,但南绍大军未到,战局不明,两军也没有开始交战,故而才没来烦扰易先生。且怕易先生初来乍到,恐不适应这行军氛围,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原谅。”
一席话说得染青心中佩服,她这大哥可真是今非昔比了,讲话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哪里还像当初做说客时那个嘴笨之人呢,如今他可是谈判桌上的高手了。既然他打着这样的棋子,也不好说破,只能顺风而下道:“将军言重了,哪里会有什么怠慢,就是一直闲覆心有不安,所以才托人找将军前来。一是想大致了解下我军在幽州城的境况,二是想跟将军商量下在南绍大军抵达之前,对城外驻守的五万大军的破敌之计。”
“破敌?”宁飞扬大吃一惊,“我军在幽州城不过三万精兵,若全部破城而出,也难抵挡敌军五万啊。唯有死守城池,等待外援而到。”
“将军,与其指望援军,为何不利用现状先破敌军呢?制敌乃求先机,我方并不知南绍大军与援军谁能先抵达,一旦南绍军先到,那恐怕幽州城就成了一座死城,援军即使赶到也难入。”
气氛顿时凝重下来,这个问题其实早有考虑过,令宁飞扬觉得惊讶的是,眼前这个叫易青的人,思路清晰,局势分析犀利,一言就道出了守城弊端。
肃了神色,站起身来道:“易先生,请随我来。”语气不再如之前那般轻慢,多了慎重和肯定。染青心中暗喜,看这神情就知他是愿意接受她参与到军事中去了。
今晚这场谈判,没有白费功夫。
正文卷 250。定计
跟在宁飞扬身后而走,虽然她身形不算矮小,可与他高大相比,还真算纤细了。
男人,顶天立地,才会令世人敬仰。乱世出英雄,并不会因为你战争的失败,而就失去英雄的名号。不管这战乱的年代,局势会如何发展,宁飞扬的名字都将会载入史册。
回过神时,已经发现到了一个厅内,那里站着几位将领,正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将军!”
众人纷纷回首,朗声而唤。
但在见到宁飞扬身后的易青时,脸上都现出疑惑。此乃军事密谋之地,将军如何会带个陌生人来此?
宁飞扬走至上位并未坐下,而是扬声道:“为各位引荐,这是易青先生,从今日其会与大家共谋划策。诸位可自我介绍一番,彼此先熟识过。”
众将面面相觑,心中都存疑,但将军发话了,也不敢多问。其中一人走出列,拱手而道:“我是韩远。”有一人带头,其余人也纷纷出列,“我是苏平。”“我是……”
等介绍完毕,众人继续先前讨论的话题。“将军,我们方才正在讨论,若援军还未到幽州城外,而南绍大军却压过来,我们该如何应对。”说话的人正是那第一个介绍自己的韩远,看他穿着与气度应是军中二把手。
只见宁飞扬的目光转到她这方,染青心中一凛,情知刚才一番话令他想要考验自己。于是浅笑着上前一步道:“各位将军,请恕易青无理,初来幽州城,对军情知之甚少,可否请哪位将军将战况详细道来,我们好商量定策。”
韩远看了看上位将军的神色,见他点头后,才神色一整娓娓道来:“两月前我军败退秋峡谷,一路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这幽州城。南军派了先遣部队曾倾力围攻,幸亏幽州城墙高厚,易守难攻,众将士拼死反击,才屡次击退南军。于是南军退兵五里驻扎,等待南绍大军抵达后一鼓作气攻破我幽州。”
染青紧蹙双眉,如此分析,情形可谓严峻。之前就听宁飞扬提过,幽州城是至关重要的关卡,若此城再失,恐怕南军的铁蹄再无可挡。
“我有一事需向将军请教,望将军不要介意。”转首看向上座的宁飞扬,沉重地问:“我们东云,不管是经济还是政治和军事,一直都是四国最强。而且边城防守向来严密,将军常年亲自坐镇,怎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敌军连破几道防线,竟被迫退到幽州城?”
这是她一直想不透的一件事,东云素来强盛,即便两年间固守自封,也不至于被南绍军打的节节败退。尤其南绍还刚刚灭了西凉,肯定有所损伤,怎会发展到此时的地步呢?
宁飞扬一愣,目光转厉扫视而来,见她清亮的眸中丝毫不露怯意,方仰天长叹一声,肃然道:“唉,易先生的问题果真一针见血,我军一败涂地,被迫困守幽州,并不在于敌众我寡。而是因为内乱!”
内乱?染青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东云的皇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乱世而起的时候,竟然遭遇内乱,这是巧合,还是南越尘的一个最致命的计谋?
很想问事情的缘由,可却问不出口,而且就算问出来,恐怕也无人会为她解惑。曾经宫中的一幕幕,许多相识的人,一直放在心底。何为内乱?皇宫,朝廷之乱,是内乱。当初在南绍太子府的时候,假玉儿死前曾指太后指使,她清楚记得当时南越尘说太后宫变失败,那还有谁能造成内乱呢?
而内乱之下,瑞王,婉玥他们都还好吗?还有他……
只闻耳边几个将领都在长叹,可见对朝政的内乱他们也都心有余悸却又无可奈何。
韩远在旁感伤地说:“想我东云曾经名动天下,有哪国敢来侵犯?如今却犹如刀板上的肉任人宰割。那南绍国君也堪称一代名将,他带领军队所向披靡,几乎从无打过败仗。”
苏平跳了出来,沉喝:“老韩,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东云有将军在,定能打得他们南军落花流水。”一看性格,就知此人爽朗。
染青在旁附和:“说的是,他南军再厉害,可毕竟三十万大军,行军必然缓慢。南越尘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即刻赶到我们幽州城,而那五万南军不是也被咱将军给挡在城门外,不敢来犯吗?”
行军打仗,士气非常重要,几次败仗之后很显然诸将士对南越尘非常忌惮,军心不稳。所谓兵贵神速,南绍因为兵多而速度变缓,加上南越尘打下西凉,自然要分兵去镇守,越往后他所剩的兵力就越少。短期之内,他想一举拿下东云,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而且还有这帮奋勇杀敌不畏生死的好男儿在。
只要我方军士稳住军心,皇城不再出内乱,势必能想到挡敌之计。冷兵器时代打仗,胜在布兵排阵,只要计谋好,以少胜多之战役并非不可能。
“依易某所看,目前我们最好的办法是乘此机会,先攻破五里之外的五万南兵。”此言一出,众将纷纷色变,染青也不解释,只问:“不知可有派出探子去查探南军现在的动态?”
苏平抢先道:“有,每日都有派出探子去查探,南军驻守在城外五里,一直没有任何行动。”
染青走至地图跟前,视线转了一圈,指向城外十里之外的地方问:“这里地势如何?”
宁飞扬与其他人都凑上前去看,韩远解释:“此地也是个峡谷,山势比较陡峭,并非别处来军的必经之路。”他以为这易先生想在此处设下埋伏,偷袭南绍大军的,可不管从哪面来幽州,都有一条更大更便捷的道路通行,所以此处想偷袭未必有用。
染青略一沉思,计上心来,眸光一转,看向门外笔直通往前厅的石板路,问道:“我可以去城楼上看一看吗?”
宁飞扬凝眉想了下,他不知这易青心中有何想法,但看他句句切中要害,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之前就听他说要破那五万之兵,虽有疑惑却也隐隐期待,若真能拿下城外的南军,无疑是给南绍沉重打击,且能有力的振奋军心。此时看他似乎胸有成竹,只略一迟疑就起身亲自带他出府往城楼而去。
城楼之上,因为夜色浓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得见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应该就是南军五万兵士扎营之处。染青问:“峡谷是在何方?”
宁飞扬抬手指向另一个方向,目测南军驻守之地离那处并不远,心中计策已经定下。她又问:“可有探出南军现在将领是何人,为人性情又是如何?”
“是个叫宇豪的人,我与他交过手,武功虽不强,但布兵很谨慎,没有十足把握不会轻易与我军正面对敌。”
好!要的就是他的谨慎!染青在心中喝彩,转过头朝他一笑,“将军,走,我有计策了,当初凌将军在秋峡谷败于南军,这次我们就在峡谷中追回这一仗。”
宁飞扬一愣,竟被眼前之人的笑给震慑住。这易青长得算是平凡,放在人群里也不会注意到,可刚才那回眸一笑,给他平添一股神秘,甚至可感觉出他的从容和自信。就像是他有一种被信服的力量,牵引着别人去相信他。
就在霎那,他几乎完全没有想过要防备此人。
再进书房密谈时,宁飞扬把易青定下的计谋讲出来,征求银面先生的意见。
只见他沉思半刻后,才道:“就按他此计而行,这个易青倒的确有几分才智,若真能如他所说,可把宇豪这个老贼诱住拿下,我倒是想会一会此人。”眸中闪过精芒,向这边看来,“飞扬,你似乎对他很中意。”
宁飞扬见被点破,也不恼,只是笑道:“的确我有些欣赏他了,他气度从容,定计之时眼中熠熠闪光。尤其是在城楼上,听他微笑解惑,竟觉有种指点江山之感。他……似乎有点像你。”
“哦?”银面先生挑眉,“能得你如此褒奖,定有不凡之处。就看这场峡谷之役吧,若真能取胜,不仅可消去他是外敌奸细的可能,也可正式收为己用,到时,你带他来见我吧。”
宁飞扬点头应下。
第二日,天刚蒙亮,就闻战鼓雷动。
幽州城外五里之处驻守的南军听闻战鼓纷纷惊诧,元帅宇豪走出营帐,询问发生了何事?部下已经有人派兵前去查探,很快就有回报,说幽州城下,东云军士整齐列队,人人眼中冒着嗜血光芒,手中刀光闪闪,萧杀气盛,似乎有意向进攻而来。
宇豪大怒:“东军真是自不量力,我军有五万之众,他们勉强才能凑齐三万,居然敢来攻打我们?传令下去,不管他们是诱敌还是硬闯,都整装待发随时准备进攻,但我方莫先轻举妄动,一切听本帅号令。”
大王前几日就送来军报,命他原地镇守,只围困不进攻,不日大军即将抵达这里。幽州城乃东云要塞,拿下此地就可长驱直入,势必要万无一失把这座城池给夺下。
不过片刻,又有探子来报,说那东军居然有几千骑挥蹄而来,领军之人正是那东云镇国将军宁飞扬。既然欺到头上,也无不战而退之理,宇豪登上战马挥起旗号派出前锋队,远远就见那迎头而来之人盔甲银亮,正是东军帅服。
心中虽有纳闷,为何那宁飞扬会如此贸然袭击?提起银枪正待冲上前去,却见那方东军铁骑突然调转马头往西面而窜逃。
不好,难道那宁飞扬是想以声东击西之计逃出幽州城去搬救兵?
正文卷 251。首战
宇豪这方已经点齐两万士兵,心念宁飞扬乃东云镇国将军,若拿下此人可是大功一件。随不再迟疑,立即领了己方两万兵马去追那几千骑的东军,战场上只有胜败,无所谓以多胜少,南军两万人足以杀退那几千东军,剩余三万人驻守原地可防幽州城有变。
顷刻间,宇豪已经做了两手准备,宁飞扬不能放走,幽州城也要死死困住。
战马奔腾,踩踏声纷扬起尘土,掀起阵阵狂潮。宇豪领军狂追,远远可见东军往去东云国都的那条路上狂奔,果真如他所料是想冲出突围去搬救兵。大王早就有令,要活捉这宁飞扬,今日可真是一个大好机会。
用力甩下一鞭,胯下马儿跑得更快,宇豪高吼:“男儿们,东云主帅在前,活捉宁飞扬!谁捉到官升三级,且重重有赏!”
重金之下有勇者,何况南军得了优势,士兵们各个斗志昂扬,全都拼命挥鞭狂奔,就是没有坐骑的也卯足全力奔跑。眼见越来越近,不过只隔了百米左右了,宇豪轻蔑地纵声狂吼:“宁飞扬,还不速速停下来束手就擒!”
他身旁众将士都大声高喊:“活捉宁飞扬!”“活捉宁飞扬!”
沿路而望,兵马奔踏掀起尘土飞扬卷天,加上天色本就阴蒙蒙的,故而尘土迷蒙了众人的眼睛,看不清前方的路,但可看到东军阵营里的帅旗,以及越来越短的距离。不由越加兴奋,似乎人人都看到了赏银在眼前而晃。
忽见东军在前方转过一个拐角,进入了死角里面,一时没了视线。宇豪一惊,环看四周,原来他们已经追到一个峡谷之内,前方那处是直角拐弯,难怪骤然看去东军人变少了。正想大喝一声,叫军士们继续往前,却听头顶雷声震动,抬头一看,脸色大变!
不知何时峡谷山头的两旁,站满了人,只从盔甲颜色而看就知是东军,他们同声嘶吼,震得山谷回荡。宇豪大叫:“不好,中计了!回头!快!回去!”可两万士兵哪里是说转身就转身的,原本都还在保持往前奔跑的趋势,前方突然刹住脚要回头,而后方前进的队伍根本还没收到指令,顿时撞在了一起,人仰马翻。
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就在他们两万精兵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支东军队伍,为首那人正是宁飞扬骑在高头大马上,顾盼生辉,英姿飒爽。
而在他们的前方,则是最先跑进峡谷的那几千骑东军堵住去路,眯眼看去,之前宇豪以为是宁飞扬的那个将领却只是穿了帅服的年轻人,这才惊醒过来,他被东军一招引君入瓮给关在了此峡谷内。
宇豪怒得眼睛火红,前后已被夹击,而头顶也是东军,自己谨慎小心一世,却最终还是轻敌了。知道今日定然要命丧此处,可却又如此不甘心。不由仰天长啸:“男儿们,是本帅害了你们!拿起你们的刀,杀向敌人,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铁血男儿在沙场,铮铮铁骨傲气凌然,断然没有认输投降这回事,只有一个信念,杀到最后一兵一卒,也势要与敌人同归于尽。
宁飞扬嘴角勾起,眼色萧冷,心中沉道:凌墨,你输的那仗,我在这里为你找回来。抬起手一挥,山崖两旁火箭密密麻麻而来,而那地上早被他们连夜浇了地底挖掘出来的燃油,火箭所到之处,火势立刻直窜而出,高的升至两三米。南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火势层层包围,本还有的杀敌豪情壮志,顿时成了嘶吼狂嚎。
燃油遇火,生生不息,除非燃烧殆尽,而这个峡谷的好处,就是风口大,把火势吹得更加旺盛。守在两头的东云军士,根本就不用动手去攻杀,只需斩杀奋勇逃出火坑的南军士兵。惨叫声,此起彼伏,这一仗,东军不用一兵一卒,只用了一招引敌入瓮,就灭了南军的两万大军。而镇守原地剩下的三万南军,因为失了主帅,只会是一盘散沙,再无抵抗之力。
染青就站在山头,看着底下被大火焚烧殆尽,痛苦嘶喊的南军士兵们,心中忍不住一股悲意涌出。当时在看到有这个峡谷的地势后,她就心中有了定计。
可是她意在定计,却没有多去深思被引进峡谷中南军的下场。现在才真切的领略到战争的残酷,真的就是至死方休。这些倒在火海里呼喊的男儿又有何罪,他们不过是听命行事,谁无父母,谁无子女?那些远方的家人今后要如何过?
这许许多多的生命随之伏流,都是因为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如今她也双手染满了鲜血。顷刻间几乎软倒,手脚失了力气,身子象被抽干了血似的,眼前一阵模糊,身躯微晃,暗暗扶着石柱,才摇摇欲坠地站稳。
“少爷,你没事吧?”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扶住她,不用回头也知是寒玉。这次出来,她定要跟在身侧,而之前假扮宁飞扬引兵进峡谷的人正是肖奈。这是她特意提出的请求,只因他们三人若想在军营里站住脚,不建立些功绩出来,很难令人折服。
她摇头轻道:“我没事。”
很快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是东云军士在呐喊。被南军压着打了这么久之后,第一次可以胜得如此欢畅,所有人都高兴地欢呼起来。
宁飞扬抬起头,看向易青站立的地方,距离稍远,只看到他一袭灰衫的身影,却看不清表情,朝那方向投去感激的一笑。今日这一战,他乃首功!
举起手中的帅旗气运丹田,大声问:“士兵们,那方还有三万南军,你们怕不怕?”
“不怕!”齐刷刷地喊出来。
“那我们杀过去,把南军杀个片甲不留好不好?”
“好,杀!”“杀!”“杀!”
震耳的呼喊在峡谷回旋,绵延四方天地。宁飞扬向高空放出信号弹,蓝烟飘起,通知幽州城内镇守的韩远,带领余下士兵杀出幽州与他们会合,指兵横扫那剩余三万南军的营地。
很快原本喧闹的峡谷变得静悄悄的,再无一人,宇豪带领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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