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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尘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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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传来一阵侍卫叫嚷有刺客的嘈杂声,阿音抬头凝惑地看桑中约,桑中约朝她露出迷人的微笑。
阿音无情地推开他,叉着腰骂:“桑中约!那刺客指的是你吗?你怎么那么拙呀!笨蛋!”
桑中约脸上笑容弧度漾得更大,“是是是,娘子教诲的是。”那副泼妇样的姑娘才是他的老婆!他感动得想哭,无奈外头的士兵不成全,他只能一脸正经地,“我们快走吧。”
阿音颔首,拉起床上楼尘心的手,“小尘,我们走。”
楼尘心攒眉,脸不知道该朝向哪一方才能面对阿音,“你要我跟你们一起走?”
“这是当然的呀!难不成你还要留在这里?”
“我……”她的确没有想到要走。
“音,我只带两个朋友来,他们恐怕只能再档一会儿……”桑中约立在门口观看外头情势。
阿音头也不回便吼道:“他们档不住的话,你这个蠢蛋也出去打!”然后又柔声央求楼尘心,“跟我走,我找最好的大夫医治你!”
楼尘心猛然鼻酸,“音姑娘……”
“跟我走!”
走?不走?楼尘心陷入两难。
“不,我不走。”没有考虑太久,她做出决定。“我告诉王,我会在这里等他回来
“这里每个人都要你的命!像现在,外头那些卫兵也不知道是谁的人,他们杀了你后,可以用围攻刺客、不慎误杀你为理由脱罪……”
楼尘心反握住阿音的手,掌心传来的温热,是她们的友情。“他们的目标是你,你走了之后,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
阿音不舍,“可你伤成这样……”
“我……我没事……”楼尘心逞强,睁开眼睑,如今已感应不到任何光亮,一片漆黑。“我看得到了,我看得到你了……”她晃动手臂,“我的手也能动了,只是皮肤烂掉了而已……我没事……”
看她这样,阿音咬着下唇落泪。
“阿音,”桑中约来到阿音身旁,“你不介意的话,让我……”
“不……”楼尘心明白桑中约的意思,瑟缩到床角。
阿音抹去泪水,吸吸鼻,“好,让你留下来。不过我会随时留意向沙国的消息,如果我听到向沙王战死沙场,或者他虽然战胜,却没有善待你,我马上回来救你!到时候你不走,我也要扛着你走!”
打盹中的狱卒被粗鲁地揪起,然后被恶狠狠地掐住脖子,无法呼吸!
“谁叫你把她关在这里?”
“王……”狱卒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应该在战场的王竟出现在他眼前!“王……”他的脖子快被拧断了,“不……不关我的事……是夫……人们……”
“把门打开!”向沙王将狱卒丢到狱笼前。
“是……”狱卒的手直抖,钥匙对不准锁孔;因为不仅王在,连王身边最威严慑人的护卫—;—;里,也在……
牢门一开,向沙王推开狱卒,低头进入狱笼里。
瘦小的身影蜷成一国缩坐在角落,把向沙王的心绞扭得不成形!
“楼……尘心!”他跪蹲下,捧起斑驳黑皱的手臂,蓝眸伤感地泛起血丝!他抱起轻如一缕羽毛的她。
“唔……”楼尘心由昏睡中醒来,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无力挣扎,只能两手缩在胸前问:“谁?”
向沙王步出牢笼,同里道:“我抱她回寝宫,你去找御医!”
“是。”
“王……?王!是你吗?你回来了!”楼尘心摸索他的五官,“王……?”
向沙王下唇轻颤,看着两眼合闭、期盼得到回应的憔悴面容。“你居然真的看不到了……”
回到寝宫,向沙王将楼尘心放在柔软的床榻上,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脏污。
“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害成这样?”他捧起她手臂,“很疼吧?”轻抚她眼睑,“还疼吗?”一再询问:“还疼吗?”却怎么也不足表达他的关心与心疼!“尘心!”他拥抱她!
楼尘心倒抽口气,王太过用力,抱得她心窒。她听得出他的心疼,但是,他叫她尘心……?不,这依然不是他的王,她的王才不是如此叫她……“你……还是没想起……”
“王,御医带到。”里领着一名御医进房。
“你,快医治她!快!”面对御医,向沙王的柔情尽褪,极为粗鲁地催促御医动作快点。
“是……”事出突然,御医脑中一片空白,翻开楼尘心的眼睑,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怎么样?她什么时候可以完全复原,眼睛可以看得到我?”向沙王推御医的头,“快说呀!什么时候?”
“小……小的不才……”御医跪在地上求饶,“她……小姐的伤延误了太久,恐怕
“滚!”向沙王踹开无能的御医,“马上去找可以医好她的药来!马上!”
“是……是……”御医连滚带爬逃出寝宫。
“王,您……”里想劝向沙王克制情绪。虽说现在的战况是我方占上风,但主帅—;—;王突然离开战场,恐怕……
“可恶!”向沙王毋须查证也想像得到这些好事是哪些人干的!他没追究她们对晓凡公主起杀意,她们竟然还……“好大的胆子!”他要去宰了她们!
“对不起……”楼尘心小声道歉。
她以为向沙王骂的是她。
她改为跪坐的姿势,“我已经尽力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用我的生命为王保护音姑娘……”
向沙王到她身前,俯视她卑微的言词与神态。
“她离开这里,不是我怂恿的……”楼尘心泪容满面,深怕向沙王进一步责骂她。“是她的夫婿来救她了……我没有办法强留下她……我真的遵守了我给你的承诺,她离开时,毫发无伤……”
“你为什么没跟她走?””向沙王伸手,指尖触及她脸庞上温热的泪……那泪,灼痛他胸口。别哭呵……别哭……
“我说过,我要在这里等您平安回来……”楼尘心退缩,她以为,向沙王现在一定横眉怒目,拳头紧握要打入……“我……我没有奢望音姑娘不在,我就可以完全替代她……真的没有,我从没有那么想,从来没……”
向沙王深吸一口气,再次张臂抱住她,吻她的额、她的睫,在她耳畔柔声道:“就快结束了。”他吻去她脸上狼狈的泪痕。“你是你,从来不需要假扮别人的替身,也没有人代替得了你。”他吻上她的唇。“等我回来。”
楼尘心整个人傻住。这是梦……但是,感觉却那么的真实……王,别收回你的拥抱……
此时,向沙王已起身,命令里:“里,你留下来保护她。”
“王……”里微讶。原来这是王叫他一起回来的目的!
“你要走了?战争还没结束?”楼尘心伸手,只触摸到空气。“王!别去!你不要去!这几天我老是作噩梦,梦见你满身是血、梦见有好多蛇吞噬你……”
“没那回事。”向沙王硬是不去握住她朝空乱挥的手,若忍不住握了,他一定走不了。“好好照顾她。”
“王—;—;”
楼尘心前仰,差点跌落床!
里扶住她,“他走了。”
“里……哥哥……”楼尘心埋入里怀中哭泣。
里拥着她,“宫中有人特地将音姑娘被救离向沙国的消息传达给王,王无动于衷,继续率军杀敌。但是,当王听到你手残眼瞎,被关进地牢—;—;王当场掉头,驰马赶回京城探视你。”楼尘心轻颤的身体一僵,里涩然一笑,拍拍她的背,“也许经过这件事,王看清自己的心意。所以你好好休养,以后的日子,不会再苦了。”
楼尘心仰正上身,抓着里的手臂,“里哥哥,你快走!快去跟着王、保护他!”
“可是……”里也担忧向沙王的安危,可是……“王……”王命令他照顾她。
“你是王的侍卫呀!守护王的安全,是你唯一的使命不是吗?我在这儿很安全,不会有事的!有危险的是王!”
“尘心……”里迟疑不决。以楼尘心现在的状况,真的没问题吗?
“你快走呀!”楼尘心用力推开他!
第八章
一直占优势的向沙国军,因主帅突然擅离沙场两天两夜,军中不同族群的派系遭不明人士离间,自己人反目成仇;主帅回营之时,内讧已难以收拾。
己方不再团结,一一遭敌方攻破瓦解;主帅及几名重要武将、上千名精锐大军,更是落入辽辇王设计的陷阱,生死不明。
向沙国军一夕之间被击渍,敌军长趋直人,攻进都城!
辽辇王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到都城,放任士兵为所欲为,他则参与贺可王母恭迎他的庆功宴。
宴会在贺可宫殿中金壁辉煌的大厅举行,席上三人畅饮美酒,辽辇王、贺可王更是不时快意地仰头大笑。
“辽辇王,我敬您。”年近半百的贺可王母,饮下醇酒后,展现徐娘柔媚的风韵,“再次恭贺您……呃……我们的胜利。”
“是啊,我们!我们的胜利!”辽辇王微醺,讲话语气豪放自大。一尾青蛇随着他仰首饮酒,自他背后探出头。
“呃……”贺可王和贺可王母两人见到毒蛇的头在眼前晃动,当下酒醒了大半!
辽辇王放下酒杯,“贺可王母,天在帮我,你觉不觉得,连天都在帮我!哈哈哈哈—;—;
餐桌随着他大笑的节奏颤动!贺可王很不是滋味地用力放下酒杯,贺可王母则苦着脸注意那尾蛇的一举一动,深怕它朝她龇开利牙,一口吞噬她!
“这尾蛇表现得最好。”辽辇王抚弄蛇头,“我看得清清楚楚,向沙王陷入迷阵,迷阵里我预先准备好的蛇群中,它冲得最快,而且精准地咬住向沙王的脖子—;—;”他抽出整尾蛇,放到桌上,“有、赏!”
蛇蠕动滑溜的躯体,寻觅食物。
贺可王整个人变成化石一般僵硬,“你那个蛇……咬得死人吗?”
辽辇王微眯双眼,格外狡邪。“它的一滴毒液,可以让一头巨象在一刻钟之内倒地不起!”
贺可王吓白了脸,却仍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那么说,向沙耶岳铁定嗝屁了罗?”
“而且是尸骨无存。”辽辇王斜瞄爱蛇在满桌子杯盘狼籍的剩食中,意兴阑珊地滑行。“这回,二位的功劳不小,等本王发赏的时候,别忘了提醒我。”
搞什么?他那是什么上对下的口气?贺可王不悦得想掀桌!贺可王母知道他没那个胆子。
“我们也没想到,向沙王那么轻易受儿女私情牵绊。他败就败在半途退出沙场,那一来一往之间,军中无主帅,严重损伤元气。”贺可王母的神态有些卑躬曲膝,似是认可辽辇王在她上位。
“妙啊!事情比我想像的超过十倍顺利!”辽辇王站起,“你们不过在王殿里制造小小的混乱,再把消息传到战场,就让向沙心神不定,甚至弃战赶回宫殿……你们说,这不是天在帮我的话,是谁帮我?”
贺可王母亦拖着儿子起立。“宫里所有的人都唯恐天下不乱。我们还没动手,已经有人帮我们惹事、引回向沙王。辽辇王,你这回的胜利,的确是天意。”
“王母,不是‘我们’的胜利吗?快谈谈怎么‘平分’向沙国啊!”贺可王在贺可王母耳畔嚷嚷,像是同母亲吵着要糖吃的小孩。
辽辇王不理会二人的耳语,伸伸腰背,“酒足饭饱之后,请二位到庭院走走,消消腹中胀气。”
贺可王母附议。“这实在是很好的提议。”
“王母!他是主人,还是我们是主人啊?”贺可王跺脚,却不得不和母亲一起跟在辽辇王的屁股后面。
“忍着点,他气势正旺,得罪不得。”
三人来到庭院,辽辇王仰望蓝空,“其实,本王今天……”
“贺可王!贺可王母!”一名下属慌慌张张跑过来禀告:“辽辇士兵攻入向沙王宫!扬言火烧向沙王宫!”
“什么—;—;?”贺可王闻言,骇然大叫。
辽辇王冷眼瞪着那个有点弱智的贺可王,赏景的兴致被他少见多怪的叫声给破坏掉了。
“咦?已经动手了吗?我还没登上亭台,看第一把火从哪里烧起呢!”
“你说什么!”贺可王冲上前揪住辽辇王的衣领,“你要烧了我未来的王宫!”
“贺可,我烧的是我不想要的东西。”辽辇王语气平淡,目光却严厉慑人。“现在,放开你的脏手。”
“我偏不放!哈,你那尾毒蛇留在厅里,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你这个金头发碧绿眼的妖怪!”
“放肆!”随着这声怒吼,又一尾毒蛇跃出,快速吞吐蛇信,回应主人的怒气!
“啊—;—;”贺可王踉踉跄跄,终而跌坐泥地!
辽辇王两脚同肩宽,单手扳腰,“本王好意与你们同享壮观的火景,你们居然不领情?。”
好哇,被踩在下头的人没吭声,失分寸的人倒先翻脸了。不想想这儿是谁的地盘!
贺可王母不再客气,厉声说道:“当初说好塞外这块大饼你我均分,现在看来,辽辇王是想独吞了?”
“哪儿的话,”辽辇王皮笑肉不笑,“本王只不过不但要向沙王尸骨无存,还要彻彻底底毁去他的味道。他摸过的、用过的,一样都不能留—;—;这是本王下令把向沙王宫烧个片甲不留的缘故。”
“向沙的东西是我的东西!”坐在地上的贺可王叫嚷:“我要霸占他所有的东西,轮不到你来告诉我怎么处理!”两手一挥,“来人呀!统统给我出来!”
数十名贺可旗下的武装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出,包围辽辇王。
辽辇王毫不惊惶,依旧轻松自在。“贺可王母,你不觉得你儿子太冲动、太不自量力了些?”
贺可王母轻哼,拉起儿子退到士兵后面,“辽辇王,您似乎不明白您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辽辇王再次邪笑,“是谁没看清楚呢?你眼睛睁大一点。”两手往上一摆,请贺可王母抬头看看。
城墙、树梢,全被辽辇王剽悍的手下占据,人数是贺可士兵的数倍。
“这……怎么可能……”
也许不可能,但它就是发生了!动手!”辽辇王令道。
“杀—;—;”辽辇士兵纵身而下,丑陋的面容杀气横溢,挥舞大刀攻向有如软脚虾的贺可士兵。
“啊—;—;保护我!保护我!”贺可王哭叫,“谁来保护我啊—;—;”
“哈哈哈!”刀光血影,搭配远方火景,辽辇王乐不可支,“哈哈哈哈—;—;”
“杀—;—;”喊杀声久久不断。
而在向沙王宫,展开着更残暴的杀戮!
哔哔口剥口剥及近似呼呼风吹的声响,回旋在寝宫里楼尘心的耳畔,使得房外的厮杀声响听起来极不真实。
她侧耳,相信自己真的听到了打斗、喊杀及哀嚎的声音……“咳咳咳……”怎么会有呛鼻的烟味?
什么事?是王回来了吗?
楼尘心尚不知向沙王败战。
“咳咳……王……王?”她凭着记忆走向门口,两手前伸预防撞到东西。“好烫……”来到门前,她被烈焰烫得缩回手,“咳咳咳……是火?这里烧起来了?”她想扑火,却摸索不到工具,“救人啊!王的寝宫……咳咳……”
她开始呼吸困难,烈焰的高热使她觉得自己宛如置身烤炉。她自言自语,“敌军攻进来了?不,不可能……”她不相信王会战败。“这里不能烧!我要在这里等王回来!啊……”着火的门板砰地倒下,差点压到她!
再呆愣在这里会死!她终于察觉这点。不!她不可以死!她要等向沙王回来,听他亲口说爱她!
她往后退了几步,不迟疑地起跑,往外冲—;—;
若她两眼看得到门口的烈焰,她一定没有冲出去的勇气!
一团火影自寝宫内跃跳出来,楼尘心的衣服着火,火烧痛她的躯体,她在地面上翻滚捻熄身上火苗。
“哗!哗!”此时她才真切感受到外头有多危险、混乱!
“到底怎么了?”纷沓的脚步声不绝于耳,“啊……”楼尘心被慌张逃窜的人踩过,痛呼了一声,不自觉抱住头,身子蜷缩,以为这样便安全。
“快逃啊!你在这等死啊?”一名差点被她绊倒的士兵吼道。
“杀—;—;”
残暴的厮杀声让人寒毛直立!
“什么事?”好不容易站起的楼尘心随手抓住一个人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王呢?王……”
“滚开啊!疯婆子!”该名壮汉手脚并出,踹打得瘦弱的楼尘心飞了出去!
楼尘心一头撞上廊柱!“啊……”脑中闪过王在廊拄后吻她的画面……画面跟着她晕眩的头一起旋转……往事一一浮现……停格于王拥抱她和银,低声道—;—;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接着,黑暗笼罩住她!
向沙国都城外,一处半山腰上。
“你还生我的气啊?别这样嘛,乖老婆!”桑中约轻揽妻子的腰枝,哄道:“别再生气了,免得动了胎气。”
阿音嘟翘着小嘴,甩头不理他。
桑中约凭着最后一丝耐心,陪着笑脸道:“为了救楼尘心,我已经听你的话,把远在南方的上臣找回来。现在他已经赶去救她了,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
俯瞰都城,王宫方向一片火海,阿音好担心楼尘心的安危。
“胆小鬼,”她骂。“哼!”
桑中约反手指自己的鼻子,再也忍俊不住,回道:“我胆小?你有孕在身,偏偏硬要跟来,我能把你丢在这里不管吗?”
“我要亲自去救小尘啊!”阿音理直气壮地跺脚。
桑中约遥指那片火海,“你看看那里烧成什么样!你那么怕热,我打赌你一进去那里,就会命令我帮你扇风、擦汗!救她?你分明是要我带你去那里观光,看上臣怎么把楼尘心救出来!”薛上臣,桑家牧场的首席保镖,由阿音相信他一个人便对付得了怪老、抵得过向沙王四名近身护卫的这点来看,可以想见他的武术有多高超。
“你只会依赖薛上臣,没有他你什么都做不来!我被抓到向沙国关了多久,你才找到我?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才不要嫁给你!”
“笑话!我要不是被逼的,我也……阿音?”不管桑中约多么能言善道,只要他老婆颦眉蹲下,他便没辙。“阿音,你哪里不舒服?肚子痛,还是头又疼了?”
“哼!”阿音将头埋进膝盖。
桑中约轻搅她双肩,捺着性子慢慢解释:“你要我跟你说几次?自从你不见了之后,我就想尽办法找你。当初听说辽辇王献一名美人给向沙王,我也曾怀疑那美人是你。”
“我马上带人赶往向沙国一探究竟,但在半路上的荒漠中,捡到一只奄奄一息的獒犬……虽然只是一只狗,你善良的老公岂会见死不救?快马把那只狗带回家,它已经没气了;不过幸好能起死回生的秦药仙还在我们家,否则我只能跟它说声呜呼哀哉,然后把它埋了。”
他呼口气、吞口唾沫,无奈地看着对这老掉牙的故事一点兴趣也没有的老婆;“就那么一耽搁,从向沙国传来的流言说那名女子不是汉家女,现在想想,那很可能是向沙王放的消息,故意左右我找寻你的方向。”他耸肩,“好吧,我承认我笨,但我是老婆不见了,急得变笨了……原谅我,老婆……”成亲这么久,他的姿态很少摆得这么低,她总该跟他和解了吧?
孰知阿音抬头便是一句粗话:“原谅你个屁!你说你救了一条狗,我回去大半个月了,连个狗影子也看不到。那只狗呢?”
“秦药仙把它从死门关前救了回来,过没几天,它才稍微能动动舌头、吃点东西,它就在半夜里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走掉了!当时它的伤口还没愈合,它却移动身体,我想它很可能死在回它老家的半路上了吧。”这件事他也同她说过好多次了。
“我不管!”阿音扶着微凸的小腹,倏地站起,“上臣虽然厉害,但是他不清楚向沙王宫的地形啊!而且他也不知道小尘长得怎么样……你赶快去帮他把小尘救出来!”
桑中约翻翻白眼,站起,“真要我去你才满意?”
“没错!你快去!快去呀!”她赶他。
“唉!”桑中约有够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谁教我桑中约注定是怕老婆的命呢!”
阿音噗哧轻笑,叮咛道:“快去快回啦!”
桑中约沿着石道走去,转了个弯后,身形很快被草丛、树木掩住。
“小尘……你一定要平安……”阿音喃道。突然,一股奇异气流飞过她上空!她精灵的瞳眸转了转,转身瞪着身后一棵树下,“桑、中、的!你给我出来—;—;”娇俏的小脸气得通红!“不用躲了,我看到你的衣摆!”救楼尘心是一件多么重要的大事,他竟然有情绪和她玩起躲猫猫!
桑中约从树干后头走出,表情不似平日的潇洒不羁,眉宇间表露一股难言的柔情。
他一把抱住阿音,“老婆……”声音低哑哽咽,“我不行……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你不会知道那些没有你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我再也不能离开你、再也不让你遇上任何危险……”他不愿再承受任何一丝可能从此失去她的恐惧。
桑中约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及表白,撼动阿音灵魂底处的深情,她回拥住他,“老公……我也是……经过那件事,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爱、多爱你……”
两人暂忘烦琐尘事,将所有浓情蜜意投注于这个深深的拥抱之中……
“呜……呜……”有只动物来到桑中约腿边呜呜,“呼……咳咳……”
那咳声听起来像得了很重的内伤!桑中约有点不悦与老婆的感情交流被打断,低头一看,“天哪!是你……”他蹲下,抚摸那只骨架坚实,不过因受过重伤而身形有些虚弱的獒犬!“你这家伙,还活着呀?”
“你说的狗,就是这只?”阿音看到不远处,有一名背着竹篓、清风瘦骨的老者,可能是这只狗的主人吧。
他们所在的半山腰是从东、南、西三方,前往向沙都城的必经之处。
“银!”楼寅敖唤。方才他略停脚步,俯视向沙都城,银吵着要下竹篓,他才放它下来。没想到它离开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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