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后宫胭脂杀-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嘉妃拿着绢子的手点了点诚贵嫔,向纯贵嫔笑道:“再没有向她这样金雕玉做的人儿,可算是真真儿的不食人间烟火了。这么大的事儿,也能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吗?”嘉妃说着,语气里立刻有些怀疑与不解。

王茜萦不接嘉妃说纯贵嫔的话,一只手闲闲的摆弄着缠在指尖的丝帕,笑道:“未必不是为了这个,这立后之事,除去家世便是皇嗣。论及家世,上元二十八年入东宫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谁又比谁差呢?如今唯一悬殊的,便是在子嗣上。也难怪太后会念叨这一句。”

嘉妃眉心一动,越发来了精神,专注的盯着王茜萦,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说,皇上与太后都动了立后的心思了?”

王茜萦抿唇含笑,犹豫不定的摇了摇头,半晌,却又重新点了点头。看的嘉妃一阵糊涂,问她道:“什么意思?”

“我又不天上的神仙,更不是皇上与太后肚子里的蛔虫,哪里能知道这么些?”王茜萦睇了一眼神情急迫的嘉妃,俏皮的玩笑道。

诚贵嫔似是了悟了什么,叹道:“从前,皇上因为永安郡主的缘故,坚持不立后。如今元……如今云氏被贬为庶人,废入冷宫。想来,皇上那心结也该解了吧。如此,有了立后的心思,也不稀罕!”

嘉妃连连点头,赞她道:“可算明白了一回!”

诚贵嫔似是受到了嘉妃的赞许,打开了话匣子,继续道:“方才太后既提起子嗣,和敬夫人诞下皇子之后,被进封不说,还赐了协理六宫之权。算是头一个可登后位的人选。只是皇上此番出行却没带和敬夫人去木兰,这么些人,独独留下了她。未出月是一说,也可说是心有忧虑,想来也不是倾心的人选。”

嘉妃听着诚贵嫔此言,一双眼睛乌黑澄澈,闪着濯濯光亮。

王茜萦见诚贵嫔言之凿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叹道:“瞧诚姐姐说的,像是说真事儿一样。难不成这次木兰之行,便是皇上为着选后准备的么?咱们这些人都是有可能的人?”

诚贵嫔立时有些讪讪的微笑一下,撇了撇唇叹道:“这倒是说不好,除去我,便是都有可能。”

王茜萦微微挑眉,便是嘉妃也怪异的打量着诚贵嫔,颇为诧异的问道:“怎么?”她这话脱口而出,便觉着有些不大妥当,又徐徐一笑道:“你也不必拘束,咱们这么些年了,都不是外人。若能当皇后,这样的心思,谁没起过?”

诚贵嫔也不避讳,只是规矩的一笑,道:“起过心思是一回事儿,真想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臣妾可不肖想,也不惦记。横竖那么些人在前面呢,咱们大齐,什么时候出过庶族的后妃?”她话中隐约透着些无奈,却是极有道理。

王茜萦抬眸盯着诚贵嫔半晌,见她恍若无事,神情一直是平淡无波的,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子奇异之感。却并没有言语出来,而是默然垂首,不发一言。方才诚贵嫔这话倒是让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便安静的细细捋起思绪来。

嘉妃此刻低声的叨咕着,“如此算来,和敬夫人算是一个。再有,顾妃、贤妃、敦妃?还是舒昭仪,旁人也就罢了,若是舒昭仪,本宫第一个便是不服的。”

诚贵嫔指尖在空气中有节奏的一颤一颤,那尖细的护甲套便似是在点着人名儿一样,来回的动着,十分悠闲随意,“顾妃未必,若是顾妃,还会拖到今日?至于贤妃、敦妃还是舒昭仪,实在不好说。说不准会在诞育过子嗣的后妃里面择一人出来。贤妃的皇长子虽然夭折,却也是有过生育的。如今长帝姬和皇上唯一的皇子都在和敬夫人处,倒是和敬夫人也是很好的人选。”她说着,眉目一低,婉转的叹道:“若是嘉妃的那个孩子留住,也不是不能的。毕竟荥阳温氏,也是数一数二的士族呢!”

王茜萦听着诚贵嫔这番话,轻垂如羽扇一般的睫毛不由微微颤动。似乎隐隐抓到了什么东西一般,抬头又是一番细致而小心的打量起诚贵嫔。可诚贵嫔还是一如方才那般坦然的样子,半点儿异色也没有。那可惜,也是单纯的可惜而已。

嘉妃听诚贵嫔提起孩子,脸上的神情立时有些冰冷。咬牙,恨恨道:“该死的云氏,贱人!”

王茜萦抬首,和婉的开口,声音柔柔的和缓道:“如今云氏已经被贬为庶人,何况我瞧着那夏宴说话闪闪烁烁,云氏也未必知道嘉妃姐姐有孕的。往后只怕还有相处的时候,姐姐当着皇上的面儿,务必收敛一点!”

嘉妃听着王茜萦说道“还有相处的时候”,浑身剧烈一颤,道:“什么?”

王茜萦垂眸,道:“我觉着皇上此番将咱们这些人都带去木兰,只留下与云氏一贯和睦和敬夫人,许是别有用心。”

诚贵嫔听着王茜萦的话,忍不住“呀”的一声,叹道:“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别是皇上怕咱们这些人留在宫中,会暗中加害云氏吧?”

王茜萦眉头一蹙,一只手局促的抹平坐的发皱的裙摆,摇首道:“也许是我想多了,若皇上当真要将云氏接出冷宫,也没有什么不可的。左右,我瞧着那日在颐宁宫里,许多事儿也有些牵强附会。说不准云氏还有柳暗花明的时候!”

嘉妃目光阴冷的沉默着,诚贵嫔与王茜萦在一旁岔了话头,说起去木兰行围的事儿,她也没有搭言。直过了大半个时辰,王茜萦与诚贵嫔不自在的起身向嘉妃告辞。而嘉妃,还沉浸在方才的言语中不能回神。

温意筎好不容易将云千雪送进冷宫,为此,生生赔上了自己孩子的性命。此时,就算将云千雪扒皮抽筋也不能解她心头之恨。就算方才王茜萦与诚贵嫔的话是天方夜谭,无稽的揣测,她也不许有万分之一发生的可能。

想到此处,她便立时叫来了燕云,吩咐她道:“你告诉钱姑姑,等咱们离宫之后,务必在皇上回宫以前,把云千雪处置了。本宫,再不想看见她了!”

此时,嘉妃若知道还有另外几人也打着相同的主意,只怕便不会这般惶恐不安了。

四月十五一过,很快,便是皇帝与六宫妃嫔出行的日子。

那一日是霍延泓登基以来最大的一次出行,皇帝与后妃的仪驾自不必多说,端的是宏伟隆重。鸣鼓奏乐的声音盘旋在启曌城的上空,久久不散。

云千雪坐在冷宫的院子里面,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鸣奏,眼神空洞的望着碧空如洗。

这一日是天色极好,约摸着皇历上必定也写着宜出行。

☆、第39章 水中下药

启曌城之内,因皇帝带着一众妃嫔出了宫,往日里就极为安静的皇宫越发显着冷清萧索。便是这夏日的炙热如火一般铺盖在皇宫里,仍旧让人忍不住自心里往外泛着凉意。

云千雪坐在冷宫院子里的石墩上,支颐凝想,她已经算不清这是皇帝离宫的第几天了。绿竹此刻陪坐在云千雪的身边,细致认真的缝着一双男子的单靴。

在冷宫的这些日月里,主仆三人实在是有太多的冗长时光来无所事事。若不想让自己发呆发的傻了,偶尔的,她们便也动手做些什么。只是做东西的料子与针线又是极不好得的,这一双单鞋的料子,还是绿竹托春如送进来的。

“瞧你这一针一针的,不晓得绣进了多少心思在里面!”云千雪清清淡淡的一笑,感叹道。

绿竹听着她似玩笑一般的话,不禁双靥一红,有些嗔怪的低声道:“主子,奴婢,奴婢是想谢谢孙大哥。”

云千雪瞧着绿竹如春花一般娇柔的笑容,心里顿时升起一种难以明说的感触,“是什么时候改口叫孙大哥的?”

绿竹下意识的“呀”了一声,越发局促尴尬的低头,脸红的似乎都要蔓延到耳根了。“成日里总要劳烦他,也不好总侍卫长、侍卫短的。奴婢……”

云千雪眯目,眸中的浓浓笑意又深了一层。绿竹瞧着,别过头也不将那话说完,而是岔道:“奴婢去瞧瞧小回子去哪儿了!”

绿竹这边正叨咕着,便瞧见小回子提着水桶进门,身后跟着李香薷。绿竹对李香薷没有什么好感,瞧见她步履悠闲的跟在小回子身后,面上带着一贯清清淡淡的疏离笑容。起身挡住了李香薷向前的步子,道:“咱们可是与钱姑姑说好了的,她的人,不得再踏足咱们这院子半步。”

李香薷安之若素的一笑,细声细气的说道:“我可不是钱姑姑的人,我在冷宫当差,我便是我自己,谁的人也不是。”她说着,看向绿竹身后的云千雪,依旧恭敬的向她福了一福,道:“小主安康。”

云千雪见绿竹极不愿意与她多言语,便也无心留她,只是客气的一笑,微微颔首,丢过去了一枚软钉子,道:“我已是庶人,当不得小主二字。你不是我的宫人,咱们也没什么瓜葛。”

李香薷如何听不懂云千雪这是对她下了逐客令,却也不急着走,而是软软一笑,仍旧恭顺的与云千雪道:“奴婢过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要说给小主听。关乎生死,若是小主您不在意,奴婢即刻回去也是没什么的。”

绿竹诧异的回首看了云千雪一眼,见云千雪微微颔首,她才让了路。李香薷上前两步,面对着云千雪,道:“钱姑姑要在小主平日取水的井里投毒。”她清淡无波的将话说完,一双乌溜溜的瞳仁儿很是幽深恳切。

云千雪仰头望进她的眼中,一语不发。倒是绿竹将信将疑的开了口,质问她道:“我们凭什么信你的话?”

李香薷哧的一笑,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绿竹道:“信不信我的话都不要紧,我来这一趟,也不是为了取信小主与绿竹姑娘你的。不过是心里过意不去三条人命,若是不信,绿竹姑娘将那放了毒药的水喝下去,瞧瞧会不会死人便是了。”

绿竹被李香薷噎的说不上话,极是不快的瞥了她一眼,扭头走到了云千雪的身后站着。小回子忙赔笑上前打圆场道:“奴才觉着,李姑娘犯不上与咱们扯谎,何况奴才看那钱姑姑这一阵子也没动静,想来是等着皇上离宫,一劳永逸呢!”

云千雪倒并不疑心李香薷非钱姑姑的人,从那日钱姑姑与翠月气势汹汹的来搜查,她明明觉出了绿竹的用意,也只是暗地不屑讥笑,便能瞧出来,李香薷是极看不上钱姑姑的。“她几时在水井里下了东西,下的是什么?她不怕别人误食,再生枝节?”云千雪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临了,不由又补充一句道:“我并非不信你,只是想问清楚,我也好有个对策。”

李香薷不以为意,缓缓道:“我在外面瞧着,钱姑姑已经将那东西给了翠月,约摸着会在晚上动手。下的是什么东西我倒是不知道,只不过说是喝下去的人短则半月,多则两个月,便会无声无息的死去。就算医生去查,也只能查出来是病殁,神不知鬼不觉。至于旁人,难道小主没有发觉。这冷宫里面,只有小主你一个人独居在此院,别说相近的冷宫废妃,便是宫人也很少至此,遗世独立!”

云千雪有些不解其意,微微挑眉看着她。李香薷恬然一笑,道:“那一口井离小主的院子最近,至于旁的人,钱姑姑自有法子让她们不用这口井的水。”

云千雪这一颗心还停留在方才李香薷说的遗世独立那一段上,心里大为奇怪纳罕。倒是李香薷一笑,提醒云千雪道:“小主若是还想消停一阵,便还是要让回公公仍旧去取那井里的水。否则打草惊蛇,奴婢只怕钱姑姑再想旁的法子,越发防不胜防。”

“谢谢你的提醒,”云千雪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温然一笑,清凌凌的盯着李香薷,等着她说下一句。

果然,李香薷见她不言语,便自告奋勇的说道:“奴婢可以帮一帮小主,每日从无事的那口井里取了水,放在无人的地方,小主再让回公公去悄悄取回来便是。”李香薷说到此处,哪儿还是方才怜惜三人性命的模样,仿佛是在极力的示好。

云千雪并未反对,应承着谢了她。期间绿竹好几次想要说话,却被云千雪暗暗拦下。待李香薷将该说的话说完,便又如来时一样,慢悠悠极为闲适的退了出去。

绿竹瞧着那背影,忍不住朝着她啐了一口,道:“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还不是一样的宫女奴才!”

云千雪头一遭瞧见绿竹这般不耐烦,忍不住询问她道:“她怎么你了,这般惹你讨厌?”

绿竹一时哑言,别过头尴尬的岔道:“也,也没怎么奴婢。奴婢,奴婢只是讨厌她总那般清清冷冷的高傲模样,好像自己是宫里的主子一样!而且……”绿竹说不出来心里的忧虑,嘀咕道:“总觉着她有些不简单。”

绿竹能瞧出来的,云千雪又怎么会意识不到其中的不妥,不过她并没有将心事说出来,只是自己在心里疑惑盘算。又让小回子在夜里细细的去盯着那边的动静,看看翠月是否真的往水里下了药。

当晚,小回子出去后很快便回来了,将所见所闻,翠月如何鬼鬼祟祟的到了井口,往里面下了东西的事儿全都向云千雪学了一遍。

云千雪想了一想,又忍不住叮嘱小回子道:“皇上刚一出宫,旁人便等不及的要取我性命了。”云千雪咬唇,不疾不徐的说道:“这钱姑姑不能在留下去,得想个法子将她除掉才好!”

绿竹有些无力的问云千雪道:“咱们如今与身陷囹圄无异,又要怎么下手除掉她呢?”

云千雪阖目,心里无比的烦乱,道:“皇上出了宫,正是群魔乱舞的时候,咱们只等着时机吧。”她话罢,便再不肯多说,打发了绿竹与小回子下去各自睡觉。

钱姑姑在云千雪井里下了药,便自然的安分下来,只等着云千雪的药性发作。李香薷也按照约定,从另外的一个水井帮云千雪取水,一日不落。如此,倒是让小回子对她颇多好感,常在云千雪的面前夸赞李香薷是个菩萨心肠的人。

这一日入夜,天边一轮圆月被流动的浮云遮蔽,忽明忽暗。冷宫平日的灯烛极少,在乌云掩住星月的日子,便越发显着阴森。云千雪自被钱姑姑投药以来,终日都闭锁在屋子里,极少踏出院子。每日睡得也是很早。

“本宫可打醒你了吗?”

云千雪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被人啪啪打了两巴掌,也不疼,却是能听见声音。她捂着脸颊睁眼,自己竟跪在一乘华丽奢靡的马车中。对面坐着的怒目而视的美丽妇人竟是自己的姑母,端敏皇后苏絮。

苏絮的手掌微微扬起,咬牙看着云千雪,眼中全是不甘与痛心,“若是醒了,就把你那委屈可怜的神情统统给本宫收起来。本宫若是你,必定要羞得立时一头撞死。苏家的脸面,你爹娘的脸面全让你给丢尽了!”

云千雪自假死出宫之后,再没有见过姑母,便是夜来入梦,也是极少有的事儿。她如今被废入冷宫,自暴自弃的过活,早就已经绝望,不过舍不下她那一条性命苟延残喘而已。

她不想死,却似乎,早就没了对于出去的奢望。

云千雪此刻双目含泪,万般委屈,哽咽的说道:“姑母。”

端敏皇后却是极为痛心疾首,哀哀道:“青萼,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人这一辈子岂能事事如意,放不下的不是你的心,是你的执念。其实,心早就被旁人捂化了吧?”

云千雪不知她所言何意,蓦地一愣,便有侍卫忽然过来锁了端敏皇后道:“娘娘,该上路了!”云千雪见状,立刻扑过去拽住姑母的袍角,道:“姑母!”

端敏皇后大叫起来,那声音,尤为的撕心裂肺,“青萼,你要对得起苏家,你要当得起苏家的女儿……”

云千雪痛哭流涕,伏在地上大喊道:“姑母,姑母……”猛地一激灵,她便忽然转醒。

月华如水,流进开着的窗子里,原来是一场梦。

她晃神,蓦地,有低低的啜泣声从窗口隐隐的飘进来,在这样的夜里,很是骇人。

☆、第40章 周全照拂

云千雪披衣起身,唤道:“小回子,小回子……”

小回子在屋外倚着门打盹儿,听见云千雪唤他,立时精神起来,忙起身进门应道:“奴才在!”

云千雪道:“可听见什么动静没有?”

小回子细细的听了听,这才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响,辨别着猜测道:“小主,好像有人在哭呢!”

云千雪从床上坐起,趿着鞋出门,便瞧见绿竹坐在院子里,正趴在石台上,整个头埋在了手臂里,手中似是握着什么,也看不大清。小回子刚想上前询问,云千雪便抬手拦住了他,亲自过去去瞧绿竹。

绿竹双肩剧烈的抖动,并没听见旁的声响,十分压抑的哭着。云千雪走过去,低低唤了一声,绿竹才总算回过神。她缓慢的抬头,一双眼睛哭的红肿不已。瞧见云千雪,越发委屈起来,哭道:“主子。”

云千雪何曾见过绿竹这般委屈难过的神情,大为惊诧,等瞧清楚她紧紧攥着那双单靴,才隐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回身用衣袖扫了扫石墩,缓缓坐了上去,温然道:“大半夜的,你怎么在院子里哭呢?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教你这样委屈?”

绿竹心里无比酸楚,可当着云千雪的面儿,又有些说不出的难为情,脸上憋的通红,大半晌的仍旧是一言不发。

云千雪手心微微发凉,倾身凑近绿竹,握住她不停颤抖的手,担心的说道:“你与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到底是多大的委屈,让你难过成这样?若是有人欺负了你,我如今虽然也是个无用的,却也不是不能帮你出头、做主。”

绿竹抽噎着,最后实在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咽着含混的说道:“主子,呜呜……主子,奴婢,奴婢……想把这双鞋给孙大哥。可是……他不要,他不要奴婢做的鞋。”

原是为情所恼,云千雪这才舒了一口气,放了心,“便是因为这个?”

绿竹极快的摇头,咬牙道:“不,不是……孙大哥还说,说李香薷给他缝了新鞋,便是连他身上的络子也是李香薷打的。孙大哥还与我说,说我不必为了利用他,这般着紧。左右都是出钱卖力的事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不送那些劳什子的东西,他也会尽心尽力的。”绿竹一股脑的说出来,哭的越发大声了,哀哀道:“主子,那,那也是奴婢的一片心啊。奴婢,奴婢就是,就是觉着委屈。”

云千雪如何不懂绿竹心里的伤心与不甘,她从前也曾如此,一心落在谁的身上,自己全部的喜怒哀乐便也全部系在他的身上。或喜或悲,都在他一举手投足之间。多情总被无情恼这种事,实在叫女子伤心伤肺。云千雪忙拍着绿竹的手背,道:“情之一字,总要两情相悦才好。他不要你的东西,却留了李香薷的东西,已经是心有所系。”

绿竹听云千雪提起李香薷,牙咬得咯咯作响,“她不知道揣着什么坏水儿呢?冷宫前后当值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偏是孙侍卫,咱们唯一指望的孙侍卫?她怎么不送别人东西,不苦心孤诣的巴结勾引别人去?”

云千雪只当绿竹被气得迷了心智,一把拉住绿竹的手,希望她能快一点的镇静下来,“这种事儿,哪儿能怪责一人呢,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便是她李香薷真要使出美人计,也得孙烈自己个儿愿意。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你就是心里恨毒了,还能有什么法子?”

绿竹双眼蓄着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滚出来。她有些不能接受,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她必定与孙大哥说了咱们什么,不然孙大哥从前待我也算是和气,如今竟然讥讽不屑到这个地步。还说,还说咱们待他,不过是利用而已。”

云千雪眉心微微一动,沉吟半晌,才不可否认的缓慢开口,“咱们委实是在利用孙烈,他说的并没有错。”

绿竹手背擦着眼泪,惶急的摇头,道:“没有啊,奴婢给孙大哥送这些东西并没有旁的图谋,奴婢并不想利用他。奴婢,是真心的……”绿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坚决的呜咽。如此,方才的那一番话,又说回来一遍。

云千雪微微叹了口气,心知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便亲自带着绿竹回了她的屋子,让绿竹与她在同屋睡下。期间,自然又是一番安慰劝解。绿竹心里难过,也不说旁的,哀哀哭泣。直到哭累了,才渐渐的睡过去。

而云千雪,因为方才的那场怪异的梦境,再也睡不着了。

随后的几日,云千雪整晚整晚的做恶梦。梦见的,不是自己被赐死,便是全家死在刀口下,满眼的鲜血淋漓。时而是霍延淅深情缱绻的模样,时而又是霍延泓痛心疾首的质问。那些梦交织在一起,仿若一首跟着一首的高亢曲调,互相穿插,乱了各自的韵律阵脚,叫人心烦意乱。

云千雪晚上不能好眠,白天也越发萎顿。整个人都在过去的回忆中挣扎,终日恍恍惚惚的。云千雪睡不好,小回子与绿竹两人也越发不能合眼。白日里小回子与绿竹还要当值,也多半提不起什么精神。

皇帝离宫的大半月后,日子越发燥热起来。往年云千雪在合欢殿里,到了四月,皇帝便会吩咐宫人早早起了冰出来,给云千雪降热。可如今身在冷宫,别说冰,便是井水似乎也被太阳晒得温热,难以入口。云千雪的院子,又是最冬冷夏热的地方,日子如何能不难熬呢。

傍晚时分,日光逐渐退去,被夜色所取代。云千雪穿着薄薄的缠枝花橘色织锦衫子,躺在院中破旧的榻上,一只手自顾自的打着扇子。绿竹没什么精神,在一旁拿着一把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