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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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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雪小口的将那药抿下,自己也是心有余悸,可想起定昭仪方才那急切的样子,心里存了疑虑。思了一思,便是幽幽道:“她也是不当心……”见元妃提了这么一句,尹航才敢顺着那话将定昭仪在宫外跪着待罪的事儿禀报给霍延泓。

“她乐意跪着就由着她,不必让仍管她。”霍延泓面无表情,怒声话落,手里仍旧没放下药碗,小心翼翼的给云千雪送着药,面上尽管还带着三分怒意,却是放软了声音道:“你不必理睬她。”

云千雪思及定昭仪往日的行事作风,也怕因着这件事与定昭仪闹得生分,倒也无甚益处,何况她随后也是要从定昭仪那问出来,是谁在背后与她说了什么。思定,霍延泓便是轻柔的牵了牵霍延泓的袖摆,虚弱的缓缓说道:“左右我也是无事,想来她是听见了朝堂军费增加的风声,才会一时失了分寸,让她回去吧。”

皇帝眸色一沉,眼神极为锐利,“她这么个听风是雨的性子,又偏偏挑了这么一个时间,你何必帮着她求情!让她跪着去,也是教她长长记性。”

云千雪将嘴里苦涩的药汁子咽了下去,垂睫道:“早些让她回去吧,省着伤了心再多思多想,做出什么不当的事儿又该怎么办?”

霍延泓沉思一番,才轻缓的开口,“便依着你,我让人出去训训话就让她回去思过,总要改改她那没轻没重的性子。”云千雪软软的嗯了一声,霍延泓将那碗药喂了下去,又取了帕子替她拭了拭汗水,叮嘱她道:“闭上眼睛好好歇着,我就在一旁陪着你。”云千雪也不再多说,偏头温软的笑了笑,阖了双目。

乾清宫外,定昭仪惶惶不安的跪在乾清宫的仪门前。这一跪便跪了半个时辰,可乾清宫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何晟进去半天也不见人出来,亦发让她心生不安。

直挨到何晟被御前的宫人送出来,定昭仪立时拦了何晟询问。听闻云千雪无碍,她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如此,又跪了一盏茶的时间,尹航才从里面出来。

尹航手里捧着拂尘,出了门也不向定昭仪行礼,而是面容沉肃,清了清嗓子道:“皇上说,后宫妃嫔当时时谨记温良恭俭让,娘娘您往日行事嚣张跋扈,不贤不淑,不休德仪,丝毫不懂后妃之德,是唯恐天下不乱,有亏昭仪的名分。后妃不得干政,如今您妄言,以下犯上,冲撞圣驾不说,还伤了有孕的妃嫔,罪当不赦。皇上说,往日叮嘱娘娘多读多看大齐圣贤之书。可您不学无术,入宫近三年,还不能将大齐的宫规礼仪谨记,实在愚钝不堪。若昭仪往后仍旧如此,您就从哪儿来的,回哪里去。好了,申斥已毕。奴才给娘娘请安。”

被太监当面申斥原本就是极没脸的事儿,定昭仪静静的将这番话听完,那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眼中满是屈辱之色,可这尹航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皇帝让他说的,自己再气,再难受,也不得不请安道一句谢主隆恩。

尹航指着跟在定昭仪身边的宫人,道:“请昭仪起来吧,”紫罗忙上前去将定昭仪扶起来,尹航又上前道:“皇上说,自今日起。让昭仪回宫将女四书与大齐的宫规与祖宗家法一一抄写下来,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才能从甘泉宫里出来。”

定昭仪自入宫之后是处处春风得意,从不曾遭过这样大的没脸。跪了这大半天,膝盖已经淤肿起来。如今又听闻要抄写这么些东西,心里是又怒又恨,委屈的了不得。咬唇凝着尹航一瞬,失魂落魄的向尹航问道:“皇上只说了这些,皇上……皇上就没让你与本宫说些旁的话?”

尹航垂首恭恭顺顺的回道:“皇上只说了这些,”他语顿,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奴才多与娘娘您说一句,皇上到底还是心疼娘娘您的。否则娘娘今日闹出这样大的事端,落在旁人身上,不被贬黜,也要降级除封号的。皇上不过是让娘娘您禁足而已,您早些将那些抄写下来,也能早日从甘泉宫出来。”

定昭仪将信将疑的凝着尹航,讷讷道:“是吗?皇上,当真是这样想的?”

尹航连连点头,“娘娘您一向聪敏,也最得圣心,您自己合计合计。若是寻常人摊上这样的事儿能度过去吗?”

“那,那皇上是不是要对乌恒……”定昭仪不死心的开口,小声嘀咕道。

“唉哟,昭仪娘娘!”尹航忙截断了定昭仪的话,提醒道:“这话您是一句也别往外说,若是旁人谁敢在娘娘面前提这个,那是绝没有安什么好心思。娘娘您请细寻思寻思,娘娘您如今是大齐昭仪,天子宫嫔。若真有……”尹航并未将那话说出口,适时的停在这里,只道:“您能如何,您的心里得向着皇上。”

“那,乌恒就不是本宫的家了吗?本宫,就得……”定昭仪痴怔怔的开口,心里酸涩,眼泪不觉涌了出来。

尹航忙给了自己一巴掌,道:“都怪奴才这一张贱嘴。奴才也是好心,娘娘只管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总能想明白。”

定昭仪再没言语,紫罗生怕她一时上来气,忙同跟着的随侍等人扶着定昭仪上了仪轿。

都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定昭仪因推了元妃,被罚跪在乾清宫的仪门前,紧跟着又被御前总管申斥的事儿,很快上林苑上下皆知。

太后得了这消息,立时派了身边的踏月来瞧一瞧云千雪可安好。

定昭仪平日里得宠,人又一向是个孤高自傲的跋扈性子。在宫中不过与元妃、德妃、恪贵嫔亲近,旁人听见这样的信儿,实在是惊诧不已。定昭仪推了元妃,竟只被皇上罚着抄写,在甘泉宫中禁足,实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责罚,多数人心里都是隐隐的失望。

云千雪因着身上不大安稳,霍延泓也不放心她在折腾回储元宫,索性便将云千雪留在了乾清宫,自己能就近照看,也安心了大半。又将颜欢与君煜两个便被送去了太后宫中。

这前后三日的功夫,旁人只当是看个热闹罢了。原本以为云千雪身上大安,这件事儿也算是度过去了。

可这一日,德妃忽然带着袁婉仪来了乾清宫。霍延泓不晓得是何事,却也心知德妃一向行事稳重,若非有什么要紧的,是绝不会自己来乾清宫。这样想着,他便立时让人请了姜子君进殿。

姜子君面色沉肃,领了袁婉仪进门。恭恭顺顺向霍延泓行过礼,不等霍延泓问,直接开口道:“皇上,袁婉仪与臣妾说,怕是有人在宫中行厌胜之术。”姜子君说着,立时向袁婉仪瞥了一眼,道:“你与皇上说说。”

袁婉仪垂首,怯怯道:“嫔妾前些日子与沈容华去三清观,不经意听见有三清观的道姑说收了旁人的银钱要出去寻人做邪法。嫔妾细细的听了,才明白过来,说是宫里有人请了脏东西,要害人。就是中元节之前的事儿。嫔妾当时并未在意,倒是因为元妃娘娘的事儿,嫔妾心里总泛合计,这有人要做邪法,是不是冲着元妃娘娘来的?”

霍延泓一听见“厌胜”二字,愀然变色,肃声道:“细细的说来,是谁,在哪儿,做的什么邪法?”

☆、第79章 厌胜之术

“嫔妾,嫔妾没听清楚,”袁婉仪摇了摇头,声音极细,“只听见那么些,而且,当时嫔妾实在没往宫里人的身上想。都是听那两个道姑说的话,也是说的含糊其辞。”

姜子君接了这话,缓声道:“臣妾觉着这件事兹事体大,所以直接带了袁婉仪过来。袁婉仪说当时只听见道姑说话,长得什么样子也没瞧见。臣妾已经让人去三清观寻去了。”

霍延泓面色亦发沉重,一张脸阴云密布,“你与沈容华同去的,沈容华也没瞧见?”

袁楚楚垂头,缓缓的回道:“沈容华当时没与嫔妾在一块儿,没听见也没看见。”

这厌胜之法在大齐由来已久,在宫中是大忌,明令禁止。如今骤然听见袁楚楚提起,霍延泓心里大是忌讳。深吸了一口气,缓声与两人道:“都先坐吧,等那道姑来再细问问。”

正殿之内一时安静下来,静谧无声。皇帝的沉默,带着一种压抑的肃穆威慑,让殿内众人大气也不敢喘,整个次间里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听得见。

过了大半刻,张祺瑞领着姜子君身边的黄槐进门,黄槐规规矩矩的向着皇帝等人跪地请安,道:“奴婢问过了,已经带了当日说话的道姑进来了。皇上可要宣召?”

霍延泓面容沉肃,闷声道:“见,立时让她进来。”

得了皇帝的话,立时又宫人迭声传召黄槐带过来的道姑就进殿。那道姑一身青灰色的道袍,恭恭敬敬的进门,瞧见霍延泓,眼睛也不敢抬,立时跪倒在地,自报姓氏,三呼万岁。

霍延泓也不开口而是向着姜子君睇了一眼,挑眉又看向甄道姑。姜子君忙会意的开口,曼声道:“甄氏,本宫问你,是何人脱了你要做妖法的,这妖法又是怎么做的,是要去害谁的?”

那甄道姑连连摇头道:“这,这贫道也不晓得是什么人。仿佛就是寻常的宫女,这人与贫道说,是帮着家里的人,让贫道办好,将那物件送去宫外的一户人家里。”

甄道姑所言与袁楚楚话中的意思相悖,倒是让姜子君也微微一怔,忙又问她道:“送去了哪里,你可还记得地方。再有,做了什么东西?”

“还记得,贫道还记得那地方。是拐子胡同南起第三家,”甄道姑头一次被皇帝与后妃问话,尽管紧张,却是规规矩矩的都说了出来,“那东西,是,是一个大肚子妇人。不过,做成写上生辰八字之后,让把那大肚子妇人的肚子刨了下来。”

霍延泓一听是孕妇,立时肃声问道:“生辰八字是什么?”

甄道姑想了想,回忆一番,才缓缓的答道:“这妇人的生辰八字是上元十四年五月,这腹中孩子的生辰八字是天授九年十一月。这中是害母子俱损的夺命煞。”

霍延泓登时勃然变色,若非喜怒不形于色惯了,只怕这会儿会立时将桌子掀了。云千雪原本是上元十二五月二十的生辰,只是她回宫之后,改了身份,才将生辰改在了上元四年的五月。而她腹中的孩子,可不就是天授九年十一月临盆么。霍延泓勉强镇声,道:“那宫女你可还认得?”

甄道姑自然能察觉出皇帝话语的变化,吓得连连摇头,道:“贫道只见过她一回,何况还是夜里。宫里面的宫女,模样都差不多。”

姜子君极是不相信甄道姑这话,道:“浑说!若是彼此不相熟,怎敢托你做这样损阴鸷的事儿。”

袁婉仪也随着连连颔首,“甄道姑,你如今说的都是一面之词。若是寻不出那个小宫女,谁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一旦坐实你行厌胜之术谋害宫妃,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甄道姑被吓得直发抖,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明鉴,娘娘明鉴呐!贫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小宫女就忽然寻上贫道的。她说要行这样的事儿,道姑必定最懂的。说要给贫道银子,央求贫道帮她把这件事儿给办妥了。后来那银子,也是她夜里放在一个地方,让贫道去拿的。”甄道姑面如土色,倒豆子一般都说了出来。

姜子君在一旁瞧着,见她似乎不像是说谎话,当即抿了抿唇,道:“皇上,不若立时让人去什么拐子胡同看看,许是能查出什么来。”

“是,是!”甄道姑连连点头应道:“请皇上派人去看过,就知道贫道说的是真的了。贫道当时被那宫女骗了,以为真是她家里的事,万万没有料想到是要害宫里的娘娘。若是贫道知道,是绝不敢做这样的事儿。何况,贫道自知这样的事儿是极损阴鸷的,所以贫道也是出了宫,另外托相熟的人办的。那人就是青心观的陈道姑。这,皇上也可以去查一查。”

霍延泓扫了尹航一眼,沉声道:“让孙烈立时待人出宫一趟,先往拐子胡同看看,再去青心观。若其中有什么不对,”霍延泓语顿,锐利的双目看向甄道姑,两道寒光从眼中流出,极是森冷,“但凡有一句不时,直接将你拖出去打死。”

甄道姑被这话吓得立时伏地,迭声道:“贫道觉不敢妄言。”

霍延泓扬了扬手,只道:“先将她带出去!”

袁楚楚见甄道姑被人拉着下去,不禁垂首,低声道:“皇上,嫔妾听说那脏东西,离得越近越灵。所以嫔妾觉着,那东西只怕不会在宫外。既是有人求了上林苑的道姑,必定也是跟来上林苑的宫妃。皇上倒不如搜一搜各处,总会搜到那脏东西。不然等孙侍卫回来之后,再打草惊蛇。”这话说的头头是道。

姜子君沉吟着颔首道:“是呢,眼下倒不如先在各处查一查。若是查不出来,咱们便只等孙侍卫的消息。若是查出来了,倒也不必再费工夫。”

霍延泓低低的嗯了一声,将这件事交给了姜子君去办。待姜子君领旨欲走,他又不忘提醒姜子君道:“这件事儿不必与元妃说,也不用惊动太后。你另外寻个说法去搜宫,没结论之前,也不必先惊动旁人。”

姜子君喏喏到了是,回身与袁楚楚一块退了出去。

出了乾清宫,姜子君也不急着让人去各宫搜查,先细想了想怎样的说法算是妥当。

“德妃娘娘倒不如说是嫔妾的宫里丢了要紧的东西,所以来请您四处搜一搜,查一查。”袁楚楚含笑的开口。

姜子君抿唇略一点头,道:“就这样办吧!你随着本宫一道去看看,也算能让人信服。便先从你住着的栎阳宫,再去本宫的扶荔宫。定昭仪禁足,最后再去甘泉宫。”

袁楚楚陪着她一笑,悠悠道:“皇上交代,娘娘难免要亲自去查看。不过,这由头是因为嫔妾宫中失窃。嫔妾的宫所需最后一个去搜,不然反倒让人心生疑惑了。”

姜子君淡然含笑,“从前到没发觉你是这样仔细的人。”

两人简单商议一番,再不多言,各自上了仪轿,先奔着栎阳宫去。

栎阳宫的主位是恪贵嫔冯岚,如今要搜宫,自然先从主位的宫所开始。姜子君带着人进了栎阳宫的正殿,此时刚过晌午,冯岚正在内殿小憩。见德妃与袁婉仪来了,宫人立刻进门通报。德妃也不立时让人去搜查,而是让人先去请了冯岚起身。

白芷脚步轻缓,不疾不徐的进了门,缓缓道:“娘娘,德妃娘娘带着袁婉仪过来了。说是袁婉仪宫里有个要紧的东西失窃,要四处查一查。请您不必着急,梳妆收拾好了再出去也不迟。”

冯岚早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半支着身子,歪在榻上冷然一笑,叹道:“早料到会有这么一手,可这袁婉仪竟然也掺和进来了!”

白芷进前,将脚踏上的绣鞋摆好,扶着冯岚起身帮她穿上鞋子,缓声问道:“娘娘,那东西……”

冯岚凑近了白芷,语不传六耳的交代了几句。白芷连连点头,又让人打水进门。为冯岚从新匀面梳妆,换了衣裳。这才慢悠悠的去了明间与德妃、袁婉仪各自见了礼。

德妃温然含笑,向她简单的说明来意,才让人去四面搜查。几个宫女仔细的在内殿,明间、次间、尽间都细细的查了也没查出来。很快便有宫人将一个铜盆端了过来,向姜子君回禀道:“娘娘,从外面的游廊下寻到了这个。恪贵嫔的宫人不让打开这个。”

冯岚淡淡然的扫了一眼那铜盆里的木盒子,笑呵呵拦了德妃、袁婉仪,“这是沈容华从宫外给嫔妾请回来求子的小娃娃。沈容华说是这东西一旦进了水就不能出来,否则,大不吉利的。”冯岚说着,眼神清澈,明朗的笑向袁婉仪道:“袁妹妹那里也有一个,里面的东西你也看过的,绝不会有你宫里丢了的东西。”

袁婉仪微怔了怔,尴尬一笑,“这个,确实是沈容华之前请过的东西,里面是个小人偶。”

姜子君一听小人偶二字,当即道:“不能从水里拿出来,总能从水里打开吧?在水里开了盖子,再关上也是一样的。”

☆、第80章 意料之外

冯岚面上微微露出难色,落目在袁楚楚的脸颊上,极仔细的打量着袁楚楚面上的神色,含笑尴尬的像袁楚楚问道:“袁妹妹到底丢了什么,你明知道这东西自放进铜盆之后我就再没打开过,如今还非要查这东西。”

冯岚往日是那种极为和气乖顺的性子,很少说这样硬邦邦的话。姜子君眼瞧着冯岚推三阻四,亦发疑心起来,挑高了眉头,曼声与宫人道:“打开看看,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黄槐立时喏喏应下来,亲自将手伸进水里,把那封着的木盒子打开。之间那木盒子里的东西不过是寻常的小人偶,袁楚楚瞧见那其中的人偶似是与之前瞧见的大不相同,微微一怔,“恪贵嫔,这人偶与之前放进去的好像不是一个。”

冯岚扬眉,轻软的一笑,“仿佛真不是一个呢,可当时沈容华仿佛是随手取了一个盒子也没打开,就那么放进去了。那天妹妹你也在的,她放进去之后我再没打开瞧过,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人偶与你们的有什么不同。”冯兰语顿,满含深意的看向了袁楚楚,慢悠悠的和说道:“如今各处都查了,袁妹妹可查到要找的东西了?”

袁楚楚心里一凛,神情有些僵硬,勉强笑道:“原本也晓得不会在冯姐姐这,不过是各处都查一查,实在是要紧的东西。”

冯岚抿唇,笑脸盈盈道:“既是了不得的东西,都惊动了德妃娘娘,自然要好好查一查。来过我这,一会儿总要去沈容华那瞧一瞧吧。”

袁楚楚不经意的蹙了蹙眉,听见冯岚这么问,颔首笑道:“是,自然要去沈容华那瞧瞧。咱们,”袁楚楚说着看向德妃,“咱们这就去沈容华那边。”

德妃低低嗯了一声,冯岚竟也跟着她起身,挽了挽臂上的披帛,笑呵呵道:“那我也一同去瞧一瞧,左右也是无事。”

姜子君也隐隐觉出冯岚的不对劲,只扫了一眼袁楚楚,也未阻拦,回身带着黄槐等人往沈青黛的住处去。

彼时,沈青黛一身妃色衣裙,站在廊下给几盆前日红浇水。瞧见德妃、恪贵嫔、袁婉仪结伴进门,微微一怔。转瞬,便笑吟吟的迎了上去,各自见礼。

“该小憩、午歇的时候,德妃娘娘、冯姐姐、袁妹妹怎的都来了。”沈青黛一番话落,眼波看向袁楚楚。

袁楚楚站在德妃、恪贵嫔之后,瞧见沈青黛眼波过来,细不可查的摇了摇头。旋即,抿唇笑道:“是嫔妾屋子里有样要紧的东西寻不着了,所以要叨扰姐姐,让人四处查一查了。”

如今冯岚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眼前,又要搜查自己的宫室,她心里自然清楚,怕是没在冯岚那里搜出来那个桃木人。也不晓得是哪儿出了问题,心里当下狐疑,却也不拦着,满口应了下来,立时回身引着几人去院子里的阴凉处暂坐。又命人端了冰碗,茶点过来。

冯岚神色与以往大为不同,沈青黛从她的眼波里,似是瞧见了一丝讥讽和狡黠,似笑非笑,曼声悠然道:“七月流火,立了秋,眼瞧着也要进八月了。这个时候还用冰碗,不合时宜,妹妹可别贪凉多吃,可是伤脾胃肠经的。”

沈青黛亲亲热热的一笑,神色极是温和,“姐姐说的是,不过十八只秋老虎,眼下又是添火添燥的时节。今儿个不凉快,又刚过上午,日头最足,怕热着德妃娘娘与袁妹妹。”

冯岚淡然含笑,闲闲道:“自然,该吃什么,该做什么,妹妹心里最是有数。咱们一起住了这么久,我还不晓得妹妹你最是知冷知热吗?”冯岚这番话听起来,原本像是顺着沈青黛说出来的一句知心话。可怪在她语气里有些阴阳怪气,不冷不热。听着就不大像是寻常的好话,更像是话里有话,暗中点拨什么了。

袁楚楚不尴不尬的动了动嘴唇,到底没敢多说什么。几人这样坐了一会儿,自沈青黛的殿阁中也端出来一个与冯岚一样的铜盆。宫人也是拦了一把,不能轻易打开。

冯岚嗤的一笑,轻慢的说道:“就在水盆儿里打开吧,我的那个也是德妃娘娘的人在水盆儿里打开的。袁妹妹那东西是顶要紧的,不可不瞧!”

沈青黛眉心动了动,最后咬唇横了花楹一眼。花楹忙伸手将那盒盖翻开,里面的小人偶虽与冯岚宫中的大是不同,可也没有什么不妥。

这时间,四面来人又向姜子君回禀,说是在沈青黛这里也没搜出来。

沈青黛与袁楚楚两人神情如常,倒是冯岚面上不觉露出了一丝惊诧,可那神色自面上浮起,转瞬而逝,谁也没看清楚。

德妃低低的嗯了一声,立时起身与袁楚楚道:“袁婉仪,咱们再去别的宫里瞧一瞧吧。”

袁楚楚有些怔忪的发着愣,听见德妃这话,是一动未动。德妃又开口唤了一声,袁楚楚才猛然回神,讷讷的随着德妃起身。几人一边往外走,袁楚楚便忍不住一边往沈青黛那一处瞧。

冯岚在旁看着,将这番情景尽收眼底。待德妃与袁楚楚走远了,冯岚才回身,向着沈青黛一笑,若无其事的叹道:“也不晓得袁妹妹宫里是丢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怎的这样大张旗鼓。不晓得的,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儿,谁宫里藏着什么,才让德妃娘娘这般搜查呢!”

沈青黛干笑,“左右姐姐与我这里都搜过了,与咱们二人都无关的。”

冯岚呵呵一笑,加重了语气幽然道:“但愿与咱们宫里人无关吧!”

沈青黛身子不自觉的微微一颤,但很快将面色恢复如常,顺着她这话一笑,道:“哪儿有什么但愿,没事儿就是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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