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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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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烨不觉得有什么,拿着木头做的小战马,边玩边喋喋不休,咿咿呀呀的说个没完。
“好好一个男孩子,从小嘴便这么碎,也不晓得像谁。”云千雪撇了撇嘴唇,笑呵呵的进了大殿,“煜儿就不似他这样爱说,总说个没完。”
霍延泓见云千雪走进,忙起身扶了一把欠身请安的她,笑道:“爱说话又有什么不好,咱们的烨儿往后有大出息。”霍延泓眉眼弯弯,尽管满面的笑意,可眼中遍布着红血丝,脸色也大是不好,看着是无比的疲惫。
云千雪握了握他的手,缓声道:“有没有大出息实在不要紧,那还是以后,太久了的事儿。只要眼下好好的,你好好的便是。”
霍延泓嘴里有一丝苦涩,云千雪明显瞧见他神色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细细问他道:“怎么?”她说话间,立时让乳娘将君烨带出去玩耍。君烨虽有不舍,可极听云千雪的话,依依的随着乳娘出去了。
“前方又传来战报,卓逸与明扬两边都被柔然的骑兵重创,死伤惨重。”霍延泓长长的一叹,心里似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堵着,面上的笑意是荡然无存。
云千雪与她对坐在坐榻上,听见这样的话,眉心一颤,紧紧抓着霍延泓的手安慰道:“柔然素善骑射,他们的马匹比起大齐的马要壮硕许多。咱们也有骑兵,只怕是在马上吃了亏。”
霍延泓道:“乌恒又遣使来朝……”霍延泓没深说下去,眉头紧锁,“王致礼与几个大臣上折子说,乌恒的良驹堪比柔然,若是乌恒此番愿意站在大齐这边,没有不胜的道理。如此,便要……”
云千雪见他面有难色,幽幽将霍延泓的话截了过来道:“若是当真要立储,也没什么。何况如今定昭仪腹中的孩子尚不知是男孩女孩,至于后位……”
霍延泓极是不情愿,道:“后位与储君之位,我只属意你和咱们的孩子。”
云千雪却是摇头,“这些又有什么要紧,我不在乎这些。再者,如今咱们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你又给谁,不给谁。”
霍延泓却是半点儿也不愁,道:“一人继位,旁的孩子,朕可以封他们为一字并肩王。”
云千雪撑不住,莞尔笑道:“若是再有一个、两个,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她握着霍延泓的手,和软的说道:“我不委屈,你不必只顾虑我的。”
霍延泓起身,拉着她的手将她拽进怀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第二日,皇上便下旨,若定昭仪诞下儿子,即刻立为储君。若诞下女儿,便册定昭仪为后。晓喻六宫。
诚妃得了这信儿,心里却是不安,忙忙去了纯妃宫中,与她商议。≮更多好书请访问:。。≯
纯妃却十分不以为然,问她道:“立为储君又如何,她又未必诞下皇子的。”
诚妃瞧着纯妃漫不经心,混不在意的样子,急道:“姐姐,这生下儿子与女儿的机会是一半一半,咱们可半点儿险也不能冒。”
纯妃侧首睨着她,缓缓道:“是么?可,本宫又没有儿子。”
诚妃面容一僵,立时恳切的向她道:“姐姐,我的儿子便是你的儿子。咱们有四皇子,若是来日四皇子能登基,咱们自是一个母后皇太后,一个圣母皇太后。”
“母后皇太后?若非皇后位份,怎么做得成母后皇太后,谁封的?”纯妃不以为然的扬了扬眉毛,眯目一转不转的凝着诚妃。
诚妃心里打鼓,忙道:“我觉着姐姐封后,那是早晚的事儿!”
纯妃垂首呷了口茗茶,未抬眼皮,淡淡道:“皇上既立了储君,本宫又何必再去另外扶持。把那孩子夺过来养,岂不是捡了一个现成的。”
诚妃愣了愣,讷讷道:“可,若她生的是个女儿,岂不是要……”
纯妃笑着摇头道:“只要贵妃、元妃横在前面,便是坐了也坐不长。”纯妃说着,立目看向诚妃道:“她如今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只消月余,便晓得她肚子里是男是女了。你若真心向着本宫,就不许去害定昭仪的孩子。”
诚妃一时咋舌不语,似是吞了苍蝇一般,是说不出的膈应难受。思了一思小声道:“若是贵妃、舒妃坐不住,臣妾也是无法的……”
纯妃眯目,淡淡哂笑道:“本宫若想帮她保住这个孩子,岂有保不住的道理!”
诚妃心里大不是滋味,可她晓得纯妃的心计与手段,万不敢忤逆纯妃半分,只得暂时点头应下,再不多分辨一句。心里却到底忍不住盘算,总得引着贵妃、舒妃去做点儿什么。
☆、第15章 设计挑拨
自霍延泓搬下诏书后,很快,乌恒便将数百匹乌恒战马送去了大齐的军营。如此,乌恒便是一力表明此战会站在大齐这一边。乌恒的战马送去前线大齐的军营,致使柔然与大齐一战开始进入焦灼僵持的状态,目前两边都暂时讨不着什么便宜。
大齐此前连败数场,如今虽不至于反败为胜,可也扳回了之前的颓势。这令霍延泓龙心大悦,便让人预备着,准备泰山封禅之行,宫内与礼部自是立时着手准备起来。
之前因着灵慧公主与三皇子的夭折,宫中已经数日不曾好好的热闹过。连着霍延泓的万寿节,也因为前线战场的紧张,草草的过了。到了五月初五,皇帝、太后都有心好好庆贺一番,盼着能一扫前几月的阴霾,图个往后的吉利。
这日一早,六宫上下循例来太后宫中请安。这会儿太后还不曾起身,几位妃嫔便坐在配殿里闲闲的叙话用茶。贵妃、舒妃、诚妃三人坐在里间儿,几个早来的位底宫嫔不敢打扰,皆是默声的坐在外面的明间儿里。
诚妃徐徐的饮着茶,笑吟吟道:“难得今儿个热闹一回,定昭仪的胎也养了一月了,该出来走动走动了吧?”
舒妃听见诚妃提起定昭仪,满面的不痛快,“她来做什么?只怕她如今恨不得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等到足月瓜熟蒂落才好。省着出来一个不当心,再向之前那一胎一样,让自己给摔没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诚妃垂首抿了抿唇,“若真是出了什么差池,也不晓得皇上那诏书还作不作数了。听御医院的太医说,定昭仪这一胎不大安稳呢。”
“无缘无故的在南书房外面跪了一个时辰,怕是动了胎气了。孕中最忌多思,不过……”舒妃微微语顿,咬唇道:“也是定昭仪的母家忒了不得。”她似笑非笑的说完这番话,垂首抿了口茗茶。
顾临怡微动了动眉毛,淡淡道:“又什么了不得的,乌恒这般威胁大齐,就算真能瓜熟蒂落,那名分来的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罢了。”
诚妃恭恭敬敬的一笑道:“说到底,贵妃娘娘才是有先皇赐婚圣旨,八抬大轿抬进东宫的正室太子妃。如今虽暂时……”诚妃话落却不明说,只婉然一笑,“谁才是名正言顺之人,咱们心里都有数。只是皇上如今不曾立后,若是定昭仪诞下帝姬,顺利封后。就算做不长久,可再登临后位的,那也是继后,总归……”
原本后妃之间说这样的话多少有些不当,可如今里间儿只有她们三人,几人又是同年入东宫,相处十余年之久,早没有那么许多忌讳。
“却也是无法阻拦的,”诚妃话音未落,却见纯妃自外面进来。她的面无表情,声音极是清淡的打断了诚妃的话。
诚妃颇为尴尬的笑了笑,道:“纯妃姐姐来了。”
王茜萦向着顾临怡福了一福,款款落座。顾临怡微垂眼帘,也不瞧纯妃,只听她甫一落座,又徐徐开口,“如今定昭仪能诞下帝姬还是皇子,都是未知数。是封后,还是儿子册为储君,都是一半儿一半儿的事。定昭仪到底是外族女子,若是真诞下皇子,这孩子也未必能在她身边照养。”王茜萦点到即止,并未深说下去。
可舒妃方才厌恶的眼转瞬明亮起来,心有计较。
这时间太后身边的宫人来传召一众宫妃,贵妃没多说什么,先起身走了出去。舒妃若有所思,紧随其后。王茜萦却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诚妃见她面色沉肃,似是有话要说,也不敢立时起身。
王茜萦轻软的开口向众人道:“你们都先出去,本宫与诚妃说一句话,立时就出门。”随侍的宫人忙道了声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诚妃心中惴惴,陪着笑道:“姐姐,是舒妃提起……”
“你昨日在我宫中劝我,说身子不舒服,告假也是无妨。原来心里打着这般主意,我若是不来,可真瞧不见了。”王茜萦澹然含笑,“想来,你若是特意将她们邀出去提起来,未免太过明显。若这般在太后宫中提起,倒也自然。”
诚妃眉心发紧,极不自在的垂眉道:“不,没有……”
王茜萦起身,缓步走到诚妃面前,忽然一抬手。“啪”的一声,给了她一个耳光。诚妃一时未回过神,痴怔怔的捂着脸。
“我与你说过,不许你打定昭仪的主意。你便钻我话中的空子,打算挑拨舒妃与贵妃两个。容佳钰,你真是长本事了!”王茜萦表情冷肃,森然的俯视着她。
诚妃被吓得不轻,忙跪地道:“不敢,我,我万万不敢。我,我只是不甘心。”
王茜萦道:“再有两个月,便能断出定昭仪这胎是男是女。若是个女孩儿,本宫由着你处置。可这些日子,你却别想动定昭仪一根毫毛。”王茜萦说着,挑眉逼视着诚妃道:“若是定昭仪有什么闪失,我全可以拆了你与四皇子的骨头。”
诚妃惶恐万分的连连颔首,再不敢多说一句不是。
王茜萦这才面无表情的回身往外去,诚妃在屋子里跪了一会儿,这才整了整发髻衣衫,起身跟了出去。
端阳的家宴虽然办的热闹,可因着西北还在打仗,到不似去年那般隆重,这场宴会更为温馨团圆。抚辰殿内,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正推杯换盏之际,白芍瞧瞧从殿外进来,凑到沈青黛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沈青黛轻巧的笑了笑,凝眉道:“不好去偏殿,一会儿那位妃嫔更衣撞见便不好了,让他在园子外面的树荫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去。”
白芍喏喏道了声是,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沈青黛不自觉的往不远处陪在云千雪身边的李香薷身上扫了过去,嘴角轻扯,笑意不善。
沈青黛极快的饮了数杯酒,便是摇摇晃晃的起身,由花楹扶着她出了抚辰殿。出了殿门,她便沿着抄手游廊往后殿挨着的角门去。听得稀稀疏疏的声音,便瞧见角门之外不远处的树丛中,假山边儿上有人影晃动。沈青黛悄声快步的走近,待瞧见是孙烈与白芍两人,忙让花楹吹熄了灯笼。打发花楹、白芍两人在外面细细的看住了。
孙烈瞧见她这般神神秘秘的样子,见过礼之后,大是不自在的挠了挠脑袋道:“贵嫔娘娘,卑职这一趟来的不易,若是被旁人瞧见,只怕……”
“你晓得不易,也无需说这样多的废话。”沈青黛温然一笑,小声道:“香薷的口风,我可是帮孙大人都探好了。”
孙烈一听沈青黛这话,面上颇有些激动之色,忙又跪地道:“娘娘大恩!”
沈青黛忙摇手道:“你也别做这些劳什子的虚礼,我这般不是为了你,是为了香薷好。她这个人,便是太善良了,一心总想着别人,从来不为自己着想。我瞧着也是怪心疼的。”
孙烈闻言连连颔首,“正是娘娘这话,李姑娘,她……”
沈青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今日与你说的这些话,你可不准让香薷知道是我告诉给你的,省着她生我的气,怪我多嘴多舌!”
孙烈忙摇头,千恩万谢的说道:“卑职守口如瓶,绝不多说半句。”
沈青黛面上颇有唏嘘不忍之色,娓娓道来,“元妃身边的绿竹姑娘对你有意想必你心里也是清楚得很。”孙烈苦涩的长叹,只默然点头。沈青黛缓声道:“香薷并非对你无意,只不过我晓得,之前因为你的关系,绿竹与香薷闹得十分僵。香薷曾与绿竹发誓,绝不会出宫。她这般,便是让着绿竹,表明自己对你无意呢?”
孙烈听见这番话,颇为激动,怒冲冲道:“可卑职又对绿竹无意。”他说着,不自觉的话音有些大。
沈青黛忙阻住孙烈,宽声安抚他道:“孙大人可别喊,若是招来什么人,咱们两个都要倒霉了。”
孙烈心中大是不痛快,“都这么些年了,只怕李姑娘打定了主意。”
沈青黛笑意盈盈的摇了摇头,道:“为了你与香薷,我倒是有个主意。只看你有没有那个单色,敢不敢这样去做了!”
孙烈一听这话,自然是喜上眉梢,忙点头道:“若是能有个转圜,卑职自然肝脑涂地。”
沈青黛嗤的一笑,温和道:“哪儿至于让孙大人肝脑涂地呢!不过……”沈青黛抿唇一笑,凑近了孙烈,小声嘱咐了几句。
孙烈只觉她这法子是极好,忙点头应了下来。
沈青黛见他答应干脆,又道:“还有一桩事儿,这绿竹横在你们二人之间,到底也是麻烦。你总该与绿竹把话说清楚,如此,绿竹也无法暗地里去阻碍你与香薷不是。”
孙烈一听暗地阻碍,心里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想也不想,频频点头称是,这神情,恨不能此刻就去寻找绿竹,将这话说个清楚明白才好。
沈青黛见孙烈此刻是言听计从,心里放下了大半,直目送着孙烈欢欢喜喜的离开,心知对付李香薷的事儿是成了大半。
☆、第16章 残忍拒绝
原是孙烈自某一年年关,陪着李香薷去瑶华宫给定昭仪送饺子之时,便曾见过沈青黛与李香薷关系亲近。之后因着嘉妃之事,越发以为李香薷与沈青黛私交甚笃。内宫妃嫔之事,他原本就不甚明了,再者他是侍卫与内监所知大有不同。
又逢这些年里,沈青黛总有意无意的寻机会与孙烈接近。孙烈是个实心眼,大喇喇的性子,心觉沈青黛是是李香薷的朋友,便也将沈青黛当成是自己的朋友。
今日听了沈青黛的种种安排,心觉极有道理,心里默默记下之后,很快回了抚辰殿外当值。
正逢绿竹与李香薷两人两人在云千雪左右伺候,绿竹心里记挂孙烈,得空出来寻孙烈。孙烈刚得了翊贵嫔的点拨,又逢绿竹来寻他,他也未多想,打定了主意,索性借着这个机会与绿竹坦白。
“绿竹姑娘,我,我想清楚了,我此番要向皇上请旨,去西北战场。你以后别惦念我了。”孙烈生性淳厚,生怕自己说的不当,让绿竹心里难过,这番话极是委婉。
绿竹早习惯了孙烈对她不冷不热,当下全未放在心里,微眨了眨眼,讶然问道:“孙大哥为什么要去西北?你,你在皇上身边做御前侍卫不是做的好好的?”
孙烈垂首,看也不看绿竹,声音沉沉道:“我想过了,”他说着,咳了咳,神色有些尴尬,“男儿志在四方,我如今是御前侍卫,皇上身边不差我这样一个人,只怕一辈子也是如此。何况这个御前侍卫,皇上也是因为元妃娘娘。倒不如去军中历练,若能有战功在身,照比现在,许是能更好一些。”
绿竹轻轻蹙眉,讷讷道:“孙大哥这番计较是极好的,只是……”绿竹语顿,颇为忧心道:“战场之上,异常凶险,我却怕……”她这般说着,顿觉不祥,当即住了口。
“我的意思是,”孙烈不禁抿唇,下定了决心一般,郑重道:“绿竹姑娘,请你别将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我此番向皇上请旨去西南,尚不知前途如何。绿竹姑娘没得为我误了好年华,我……”
绿竹双眼一黯,可转瞬又微微眯着笑了起来,明朗道:“孙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愿意……等你。”绿竹说着,双颊一红。
孙烈瞧见她此番情态,想起方才翊贵嫔所言,分明是说绿竹暗中阻挠他与香薷两个。当即硬了心肠,面无表情道:“我不用你等我,我这辈子就算终身不娶,我也不必你等我。你若想出宫,元妃娘娘自会求皇上寻个好人给你赐婚。你若不想,便留在宫里,一辈子跟着元妃娘娘,想来元妃娘娘自不会亏待你。”
绿竹听见这话,一双圆圆的眼睛里不自觉的浮出眼泪珠子。她紧紧的咬唇,道:“孙大哥……”
孙烈看也不看绿竹,别过头,冷硬的说道:“绿竹姑娘,强扭的瓜不甜。今日既是把话说开了,我再多说一句,我孙烈,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意娶你为妻。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绿竹如五雷轰顶一般,迟迟回不过神。痴愣愣的看着孙烈,几欲张口,可话到嘴边却又哽咽着说不出来。孙烈心中也是不忍,侧凝着绿竹,叹道:“这些话,是我早就该跟你说的。你若恨我、怪我,我也认了。”
“若唤作是香薷呢?”绿竹脑子里本来一片空白,心里被堵得难受,莫名开口向孙烈问了这一句。
孙烈生怕绿竹回去又与李香薷多说什么,抑或背地里对李香薷使出什么手段,当即脱口道:“就算没有李姑娘,我,我也绝不会娶你。”
这时,晚风带着御苑里花草的香气袭来,微微掀动起绿竹的裙角。抚辰殿内仙音袅袅,极是悦耳动听。可绿竹只觉整个人似是被人从万丈悬崖上推如千年的寒潭深渊中,恨不能立刻溺死,看不见,听不见才好。
孙烈见她肩膀颤动,心知此刻多说什么,怕是都会让绿竹误会,索性一句话也不说,举步离开,又去别的地方巡查一番。
端阳晚宴散后,霍延泓自是与云千雪一同回了合欢殿。帝妃二人摒退了旁人,在内殿说体己话。今日又不是香薷与绿竹两个当值。
绿竹自抚辰殿回来之后,便一直是失魂落魄的样子,神情间是大大的不对。李香薷瞧在眼里,难免要向她询问一二。
绿竹便将孙烈预备向皇上请旨与西北,又说了许多绝情的话悉数告诉给了李香薷。李香薷亦是万般惊诧,心里又极同情绿竹。瞧着绿竹这般伤心欲绝,便是安慰她道:“许是,许是孙大人想有一番作为,在娶妻生子。他是怕耽误了你呢?”
“不……”绿竹哽咽着连连摇头,无比绝望的说道:“他连宁可战死沙场的话都说出来了,他宁可死了也不要我。这么些年,我做的还不够吗?”
李香薷只觉着自己到底无从置喙,可心里却大为疑惑,沉吟着说道:“论理,大齐与柔然一战,也不是最近的事儿。若是孙大人早有心,怎么没在三月里向皇上请旨?”
绿竹方才一味的为孙烈绝情而伤心,经由李香薷这么一说,也觉着无比突兀。可两人都猜不出个所以然,绿竹心里难过,又与李香薷哭了一会儿,直到哭累了,才终于睡去。
没过几日,孙烈便向皇上请旨,去西南战场跟着苏卓逸麾下。霍延泓自然没什么不允的,见孙烈极是坚决,当即便应了他。
云千雪听霍延泓无意之中提起孙烈要去西北,心里极是疑惑,当即将绿竹换到了跟前儿,奇道:“你年纪渐渐大了,我正等着你与孙烈的好消息。可你总与我推脱,如今孙烈自请去西北,你又知不知道呢?”
绿竹听见云千雪这话,眼泪珠子立时滚落下来,难过的说不出话。
云千雪见她此番,自然是明白过来,不禁蹙眉道:“皇上已经允了,不日就让他随着回报军情的兵将回去!”
绿竹心里发慌,可自己早已无能为力。哭了半晌,才忍不住小声的问云千雪道:“娘娘您能不能让皇上拦住孙大哥?”云千雪见她哭的伤心,一时未言语。绿竹也晓得自己这般请求实在不合情理,便道:“到底是奴婢命苦无福罢了……”
云千雪不免一叹,道:“你若觉着无能为力,也只有顺其自然这一个办法。若你们有缘,老天自会再安排。若是无缘无分,你便就此歇了这单相思也好。若你想出宫嫁人,我便请……”
“不,”绿竹噗通一声跪在云千雪的面前,决然道:“若不是他,旁人也就算了。奴婢,一生一世陪着娘娘您。”
云千雪苦涩的笑了笑,再不多说一句,只让绿竹不必在身边伺候,好好歇息一番。映书见云千雪有意让绿竹散一散,便是请绿竹去御苑里亲自择选些鲜花回来插瓶,为的便是让绿竹瞧瞧御花园里的好景致,心情也能好起来。
绿竹全无心思,带着几个小宫女到了御苑,便是若有所思的杵在一旁呆呆的看着。
“周遭鸟语花香,绿竹姑姑怎的在这儿发上呆了?”说话的正式沈青黛身边的白芍,她扶着沈青黛的手从不远处的曲径款款走来。
绿竹闻言,勉强回过神向着沈青黛福了福,道了声万安。
沈青黛瞧着她眼圈儿发红,抿唇一笑,心觉赶得可真巧,心里越发高兴。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抿唇凝着绿竹,无比关切的说道:“你怎的眼圈儿发红?难不成,元妃娘娘责罚姑姑了?”
绿竹连连摇头,正欲答话,却听白芍小声向沈青黛道:“娘娘,奴婢听说孙侍卫请旨要去西北战场,想来绿竹姑姑是为了孙侍卫,心里难过呢。”
当年为了扳倒嘉妃,绿竹与李香薷假意因为孙烈不和,后宫上下自然多少晓得一些绿竹中意孙烈的事儿。沈青黛因着与李香薷亲近,用这个法子博取了嘉妃的信任。是后宫中,知道最多的人。如今白芍说起这些,绿竹自然没什么奇怪的。
沈青黛奇道:“也真怪了,御前侍卫这样好的差事,孙侍卫又是皇上的心腹,怎的想去西北战场?进了军中,是多大的风险呢?”
白芍附和着道:“可不是奇事儿呢!奴婢可听与孙侍卫相熟的侍卫说起,这孙大人原本没打算去西北,仿佛是听了谁的话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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