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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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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阳大长公主挂不住脸,急道:“母亲!”
安定太主道:“我可说错了吗?青萼的事儿,你明知道也不拦着!竟联合荥阳,去威逼皇帝。你是没出手,可难道皇帝是个傻得么?不知道是顾家在背后使力?你糊涂,你太糊涂了!若你凡事还是这样锋芒毕露,一点儿都不为顾家上下考虑。这个当家主母,你也不必做了。痛快儿让老二媳妇来!”
汉阳大长公主何曾被这样训斥过,自然是奇耻大辱!她心里不服,辩道:“儿媳实在没有想到,那云千雪竟会如此应对!”
安定太主冷哼一声,道:“若非你们将人逼急了,非要人家的性命,她何至于如此?”
顾临怡却道:“她原本就是居心不良!”
安定太主反问道:“那她明明早知道其中究竟,怎么不刚回宫的时候就这样做?你立时给孤回宫,不许在顾家留一天!”
安定太主话落,又看向汉阳道:“这事情怎么起的,你就怎么给孤停下来!往后你们若是敢再起害青萼的心思,孤绝不念在你们是顾家人的份儿上,轻易放过去。到时候,孤就算大义灭亲也不能留着你们祸害顾家!”
顾临怡犹自不甘的尖声唤道:“祖母,我才是顾家的女儿!”
安定太主冷着一张脸,道:“你若非是顾家的女儿,孤立刻让人将你拖出去打死!孤这样做不是因为宫里那人是青萼,是为了顾家,也是为了你。兰儿,你斗不过青萼。你连着你母亲,两个人都比不上青萼!”
顾临怡颓然跪坐在地,已经是泪落涟涟,心里又是恨,又是痛。最后只听安定太主冷然说道:“送顾妃回宫,往后没什么要紧,也再不必打着尽孝的旗号回来了。孤这身子,担不住几次!”
汉阳大长公主忙上前扶起顾临怡,虽说也是万般的不愿与不舍,却只能依着安定太主的意思,让人立时准备,隔日送顾临怡回宫!
且说启曌城中,关于顾临怡与顾家的传闻甚嚣尘上,霍延泓一直留心朝堂和京中的异动,听见这个信儿之后,多日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立时落了下去。可转瞬,便猜到了推动这件事儿的人。
“你这个促狭的小东西,看朕怎么罚你!”霍延泓捏着云千雪的鼻子,是这些日子以来笑的最畅快的一次。
云千雪摇着头,抬手去拉霍延泓的手,道:“说我促狭,那你呢?谁让你偏一句话也不说,自己憋在心里,硬要瞒着我?”
霍延泓这才松了手,眯目恍然大悟的一笑,道:“你那乔木之盟,原来是这个意思!”他语顿,立时唬了一张脸,佯装怒气的说道:“尹航越发会当差,让他瞒着你,结果你竟早就知道!”
云千雪笑吟吟去拉过他的手,钻到他的怀里,软声笑道:“怪尹公公做什么,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
霍延泓捧着她的脸,很是欣慰的笑道:“朕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女中诸葛!这样倒也好,以牙还牙,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只是往后不许自己这样殚精竭虑!”
云千雪难得仰头,主动的在他脸颊印了一个软软的吻道:“这句话,合该说给你自己听!”霍延泓哈哈一笑,正欲回吻下去。
便听见殿外风风火火的喊道:“来了来了,出手了!”姜子君脚下带风,正堪堪踏进内殿。
两人都是尴尬的极快分开,云千雪从霍延泓的怀中出来,不由的双靥绯红。
☆、第90章 嫁祸之手
霍延泓有些不自在的干咳了两声,姜子君却是大喇喇的走了进来,瞧见皇帝,微微一怔。似乎察觉出来,却仍旧故作糊涂的明媚一笑道:“皇上万安。皇上在长乐宫,怎么也没多带些人,臣妾在外面一个御前的宫人都没瞧见。”
原本霍延泓得了喜信儿,也没让旁人随行,只让尹航跟了急急过来的。宫外自然也没有御前的人,姜子君往日都是直接进门,如今宫女拦了要通禀,她因为心里着急,只道了一句:“知道了。”便直接进了门,实在没想到这时间皇帝在这。
霍延泓沉着脸,揪然不乐的说道:“都已经是从一品夫人,两个孩子的母妃了。行事还这样风风火火,没轻没重的。半点端庄稳重的样子都没有!”
姜子君倒是混不在意,径自稳稳的坐下,笑道:“臣妾也只当着贵妃的面儿这样罢了!”
听她将云千雪搬出来,霍延泓忍不住含了温然笑意,问道:“急三火四的是为着什么,谁出手了?”
姜子君笑吟吟望着云千雪,全当霍延泓不存在的样子,松快道:“当真是如你所料,昨儿个晚上,楚嫔就在梁采女的后院里埋了东西,我派去盯着的春鸢给挖了出来,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布老虎!后来又放了回去。方才楚嫔特意来我宫里请旨,说是过年了,延禧宫的草木光秃秃的看着也不喜气。请旨在她的住所和梁氏的住所里栽上几株腊梅。这心思,可用精了!”
霍延泓听着糊涂,忍不住蹙眉问道:“这才几天的工夫,朕怎么都听不懂你们说的话了?布老虎是怎么一回事儿?”
姜子君立时给霍延泓细细的解释了这前前后后的事儿,话罢,见霍延泓满脸的不悦,忙求救的看了一眼云千雪。
云千雪眯目,笑了笑,清凌凌道:“见你那几日烦心不已,我便索性托了她去办。左右没伤着颜欢,倒也不必惊动你!”
霍延泓却是目光沉沉,森然道:“好大的胆子!晓得颜欢得朕的喜欢,还敢在背后害人!该死!”
云千雪和婉说道:“便是晓得你对颜欢的喜欢,所以才要除之而后快!”
霍延泓神情一滞,面容越发沉肃难看,“如今朕喜欢谁,也是罪过了!”
姜子君听着,不忍皇帝再胡思乱想下去,忙出言说道:“她只等借着这事儿除掉梁采女,眼下要怎么办才好?”
云千雪沉吟着笑道:“她既是如此苦心孤诣,便告诉给梁采女知道,再将那布老虎趁夜色埋进她的院子里。等明日让司苑司的人去为她移植梅树。自己想出来的恶果,就应该自己尝!”
霍延泓听着这话正要说什么,云千雪忽然转头,一笑,曼声与他道:“朝堂的事儿由着你操心。不过后宫,你一个天子,何必总被宫闱的争斗搅进去。你只放心交给我便是了!”
霍延泓一愣,想起云千雪与他的乔木之盟,很快松了眉心。笑道:“由着你便是,只是一点,你自己别吃了亏,旁人如何,倒也无所谓。”他似是说完了,可微微语顿,想起姜子君还在殿中。他心里极是清明。云千雪在宫中,唯有姜子君这一个人是真心相待,可以互相扶持的。万不能寒了姜子君的心,如此,他便顿了一顿道:“你也一样,你们两个都别吃了亏。朕才能安心!”
姜子君方才隐隐流露出不自在的局促之色,可听见皇帝这番话,尽管是他后知后觉,还是心满意足,点头笑着打趣云千雪道:“托了你的福,让皇上也能惦记起我。”
霍延泓不觉呵呵笑起来,道:“朕何时不惦记你了?”
姜子君笑着打趣过去,霍延泓因为还有政事,便起身离开。送走皇帝,姜子君又与云千雪提及散播戏本儿的事。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笑道:“我可听说了,你那戏本儿落在京城文人仕子的手里,大是受人追捧。更有人编成了小说话本儿以传阅,叫做囹圄记。”
云千雪乐不可支,“囹圄记?这是怎么来的?”
姜子君笑道:“那些酸腐的文人说宫中似囹圄,可这世上千万女子,争得头破血流,也要往里面进。这一篇囹圄记,也算是能警醒世人了!”
“这囹圄说的不错,可预备拿着这样的东西去警醒世人,当真是酸腐的很!”云千雪只觉着无比的滑稽,“个人有个人的志向,他们自己尚不如意,又何必干涉旁人?”
姜子君不住的点头,赞云千雪道:“正是你这个理,只可惜,天地间明白的人不多,有几个像你这样的?那些人吃着自家饭,操着百家的心,自是满腔热血忧国忧民。却也常常站着说话不腰疼。”
云千雪笑起来,“如此,你也算是个最最明白通透的人!”
姜子君慢悠悠的站起来,乐道:“逮住了楚嫔,宫外的囹圄记唱的正起劲儿。这刚一到腊月,就这般热闹,估计年关更要了不得了!”
“急着走什么?”云千雪见她动身欲走留她道。
姜子君却是一笑,“到了年关尽是些麻烦琐碎的事儿,敦妃是个不管事儿的,贤妃这几日又闹病。就可着我一个人折腾了。不说了,回去还要安排明日的事儿!”
云千雪听她提起琐事,心间一动,便道:“对了,有一件事儿要麻烦给你!”
姜子君莞尔道:“你只管说,若是麻烦,我不做便罢。”
云千雪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依依道:“请你查一查皇商曹家,他们家背后都掺着哪一处的势力?”
“怎么?”姜子君见她说的慎重,忍不住挑眉问道。
云千雪拢了拢发髻,幽然道:“也没什么,之前酸梅的事儿,也有他家掺和在里面。”
“行了,我省的轻重,会多多留心的!”姜子君话落,不似来的时候急匆匆。依旧是莲步姗姗,端庄而闲适。
长长的绣蔷薇云褶裙裾,逶迤拽地,便如她的人一般,时而明丽,时而端庄。
离开合欢殿,姜子君并没有亲自去告诉梁采女,而是亲自让黄槐去传了话,请梁采女往云千雪的长乐宫去一趟。此番,自是尽力避着楚嫔,不让她知道。
黄槐请了梁堇染,亲自将她送去了长乐宫。云千雪听宫人禀报,便晓得姜子君的用意。她是明白自己如今正是用人之时,极需要自己的心腹。便将这个做好人的机会留给了自己,云千雪大是领情,立时让人宣召了梁堇染进门。
梁堇染虽然出身颇高,却是个跟红顶白,会瞧眼色的玲珑剔透人。
进了合欢殿,饶是她在家中见惯了世面,也从没有想到这合欢殿是这等的瑰丽奢华。这殿内的桌椅摆设,无一不雅致,无一不价值连城。自她一路从明间到暖阁所见,便晓得这合欢殿住着的人是何等的高贵有气度。
她自然晓得这位元贵妃有多受宠,万不敢造次。看见云千雪披着一件儿天青色芙蓉独秀的蜀锦外袍,周身散着说不出的雍容大气,极为端庄和雅。忙跪地,毕恭毕敬的请安道:“贵妃娘娘万福金安,之前贵妃娘娘复位,嫔妾就想来贺一贺贵妃娘娘。只可惜,皇上不让咱们扰了娘娘的清净。也只得作罢。”
云千雪睇了绿竹一眼,绿竹便极快的上前扶梁堇染起身。梁堇染也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今日蒙娘娘召见,嫔妾喜不自胜,可不知娘娘是为了何事?”
梁堇染眉弯秋月,生的很是美丽。只不过眉梢眼角太过尖锐精明,第一眼便很难惹人喜欢。可云千雪瞧着她端方的模样,忍不住想道,好歹是大门大户出来的贵女,比起卫菡萏与她初见,当真是强了百倍、千倍。
“咱们虽是第一次见面,可也算是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你与本宫,不必太过拘束。”云千雪和颜悦色,清凌凌的开口。
“嫔妾也不是拘束,就是见着娘娘清风朗月一样的人,打心里尊敬喜欢,想要亲近。”梁堇染笑的得体,这番话说的也很耐听。
云千雪叹她是个可提拔的人,温然含笑,道:“本宫瞧着梁采女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可人儿,宫里有个这样好的人作伴,不知楚嫔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是你得罪了楚嫔吗?”
梁堇染大是惊讶,想起之前顶撞过出品的事儿,愣了愣,只以为是楚嫔在云千雪的面前告了恶状,当即沉着脸,不悦道:“嫔妾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楚嫔,被她处处针对。那延禧宫,嫔妾可真是住不下去了!”
云千雪啧啧叹道:“楚嫔也是好狠的心,这件事儿本宫原本不必知会你,可想着,你被牵涉其中,到底该与你说一声,问问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梁堇染被说的有些糊涂,忙道:“娘娘这是……”
“前一阵子,僖承娴往本宫宫中送了有毒的布老虎,妄图谋害公主。她喊冤叫屈,本宫便宽限了她十日。结果昨日和敬夫人的宫人发现,楚嫔在你的院子里,埋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布老虎。本宫想着,该知会你一声才是。”云千雪清清淡淡的说完这一番话。
梁堇染不觉紧握粉拳,气的小脸煞白,又惊又怒的咬唇,跪地哭道:“贵妃娘娘可得给嫔妾做主,楚嫔可不是头一回刁难嫔妾了。之前嫔妾顶撞过她几句,她便这样狠毒,想要了嫔妾的命啊!”
========某秋与二毛友尽的分割线========
二毛:~~(﹁﹁)~~~太主很威武啊,果断将那两个出幺蛾子的骂的狗血淋头。我求给太主加戏~~~
某秋:←_←如果我说太主要shi了呢?
二毛:~~(﹁﹁)~~~难得有一个我看着顺眼的,你要是让她shi,我就亮出我的管制刀具!
某秋:你把我的读者都教坏了,都没办法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动不动就用刀具威胁我!
二毛:~~(﹁﹁)~~所以说你下一次再出幺蛾子的时候,我会带着刀具帮来替天行道的!
某秋:友尽==!……你离我远点……
☆、第91章 楚嫔落网
“本宫若是不想帮你,又何必特意叫你过来,告诉给你呢!”云千雪面如春风,和暖的一笑,对着她招了招手,绿竹忙去扶起梁堇染。
梁堇染眸光楚楚,面含着惶恐与不安,低低啜泣道:“嫔妾该怎么办呢?”
“昨儿个楚嫔动手的时候晚,也没有人赃并获,今天她去回禀过和敬夫人,说是要在延禧宫移栽几株梅树。你帮着和敬夫人的宫人,把那院子里的布老虎再原封不动的送回去,自然教楚嫔自作自受!”云千雪清幽一笑,话罢,极闲适的抬手,捧了茗茶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梁堇染这才止了哭声,将心放回肚子里,忙不迭的应下道:“好好,嫔妾这就照着娘娘的意思去做!”她说着,脸上隐隐露出得意的喜色。
云千雪将该说的话说完,也没有旁的话要嘱托,便让人送了梁堇染出长乐宫。
到了第二日,姜子君特意派了黄槐带着司苑司的人为移栽。楚嫔难得谦让,让司苑司的人先去了梁堇染住着的桐花阁。楚嫔与黄槐两个亲自盯着司苑司的人将枯败的树枝挖出来,可移栽了这么些棵也没挖出来楚嫔想找到的东西。
楚嫔心里正奇怪,却也不好再强留,只得回了自己的院子。
自然,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从楚嫔的院子里挖出来了一只布老虎。此时有黄槐和梁堇染陪着,这些人都看着,楚嫔自然不能轻易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她愣愣的看着那布老虎,竟有些傻了眼,怒目看向画菊。画菊也是不明所以,却不敢对楚嫔说什么。可楚嫔到底是个心思深沉的,很快,便将眼中的惊异与愤怒统统收起,唯留下震惊疑惑的神情。
楚嫔被送去长乐宫的时候,云千雪与姜子君两人已经静候多时了,同在的还有僖承娴。
僖承娴看见楚嫔进门,立时冷笑起来,啐了一口道:“呸,我就知道是你不安好心的要害我!”
楚嫔从容而镇定,一身妃色的千瓣菊纹长衣,胭脂色的百褶如意八幅裙。十分雍容沉静,半分惊慌、不安都没有。却是一副深信自己会平安无事,这一切都是旁人栽赃陷害的模样。
“嫔妾恭请贵妃、和敬夫人万福金安。”
和敬夫人一笑,清淡道:“其实也不必叫你过来审的,人证物证俱在,也不容你抵赖了!”
楚嫔莞尔,十分冷静的反问和敬夫人道:“若是嫔妾的园子里埋了只布老虎,何必大动干戈向夫人请旨,让人去院子翻腾呢?岂不是自投罗网!”
和敬夫人笑呵呵的看着她,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你也不必抵赖,这布老虎,是本宫的宫人亲自看着你的人埋进梁采女院子里的。也是本宫的宫人将那布老虎又亲手送回了你的院子。你心里必定奇怪吧?明明不该出现在你院子里的东西,是怎么跑进去的?”
楚嫔原本以为是被梁采女的人发现,悄悄的挖了出来,何曾想过和敬夫人知道这件事儿。她如遭雷劈的怔怔愣在原地,道:“这,这不可能!”
云千雪软软一笑,清凌凌的开口,提醒楚嫔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僖承娴怒冲冲的进前,狠狠抬手给了楚嫔两巴掌,骂道:“贱人!枉我平日信你,待你如自己人一般,你却要这样害我!”僖承娴打的极狠,直接将楚嫔打的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雪白的脸颊上,有清晰的掌印。僖承娴犹自不能解气,又朝着楚嫔的肩头踹了一脚,道:“蛇蝎毒妇!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楚嫔痛的“哎呦”一声大叫出来,面如死灰。云千雪微微扬手,让小回子等人立时拉住僖承娴,曼声道:“这布老虎里的毒,既不是僖承娴的错,倒也不必再禁足待罪。只不过,”僖承娴面上一喜,刚要跪地谢恩,便又听云千雪道:“只是你到底收买乳娘在先,也有图谋不轨,便罚俸半年,小惩大诫!”
僖承娴面上一僵,自然是万般不乐。她这样的嫔妃,没有家中贴补。在宫中一切生活,都靠着月俸度日。如今眼瞧着又在年关被罚俸,哪有不怨的。可是再怨,好歹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她不敢当着云千雪的面儿表现出不痛快,可心里,把这笔账如数记在了卫菡萏的头上。当即应了声,对着云千雪叩了一个头,带着人退了下去。
而此时,云千雪遣走了暖阁里无用的人,留下的都是她与姜子君的心腹。她看着楚嫔,声音是少有的冷冽与肃穆,道:“你是自己都说出来,还是让本宫来问?”
楚嫔方才被僖承娴踢上去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她一只手捂着肩膀。听见云千雪的问话,全身上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垂头,方才被僖承娴打的她鬓发歪斜,遮了一双眼睛。“嫔妾,嫔妾什么都不知道!嫔妾是被梁采女陷害的!”
姜子君淡淡哂笑道:“陷害?梁采女与僖承娴从不来往,是怎么将那布老虎调换的?又怎么能说动僖承娴去买通乳娘,将那布老虎放到公主的小床边儿上?”
楚嫔咬紧牙关,半点儿也不松口。
云千雪却道:“你不说,本宫也有法子从你贴身宫人的嘴里挖出来!到时候,不由得你不认罪。谋害皇嗣,在大齐,可是要凌迟处死的!”
楚嫔打了一个机灵,可是一想到嘉妃,心里便腻着一层说不出的惊惧。
姜子君盈盈一笑,漫不经心的提醒云千雪道:“她忠肝义胆,你便成全了她。我倒是觉着,那宫女必定比她知道的多。毕竟那一出一出儿害人的事儿,是孤掌难鸣,不是她自己能做成的!”
云千雪随着姜子君这话含了笑,却仍旧转头,与楚嫔道:“我只问你一件,你若是如实作答,我会饶你一命。”
楚嫔听见饶你一命,有些惊诧的抬头。看着云千雪端然肃穆的神情,便也信了云千雪。只默然垂首,算是应了她。
“上元三年本宫入宫那会儿,到底是谁在本宫的轿子里放的蛇,又是谁嫁祸给了刘嫔?”云千雪的声音陡地透出森冷,一双眼波流动,似是能将她看透一般。
楚嫔已然认罪服输,额头触在地上,压抑而颓丧的说道:“娘娘若让嫔妾说出来,请娘娘说到做到,能保住嫔妾一命!”
云千雪语气淡漠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楚嫔这才终于直起身子,跪坐在小腿上,静声道:“是嘉妃。嘉妃使人在娘娘的轿中放了蛇,后来娘娘安然无恙的入宫,又将那条蛇扒了蛇皮,将蛇肉做成蛇羹。嘉妃怕娘娘已经看出什么,所以交代嫔妾,将这件事推在刘嫔的身上。”
云千雪大是疑惑不解的问楚嫔道:“你何必要与嘉妃沆瀣一气?”
楚嫔百般无奈的一笑,“嫔妾入宫的时日虽长,可是出身低微。上面压着那么多的主子娘娘,是如何也没有我出头的日子。宫外的爹娘也是不争气、不省心的,只能背靠大树好乘凉。”
姜子君忍不住嘲讽的笑起来,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只怕是被人挡了挡箭牌也不自知!”
楚嫔面色极是黯淡,强忍住心里的酸楚,道:“要是都能像贵妃娘娘与和敬夫人这般过日子,谁又愿意自甘堕落呢!可到底由不得嫔妾自己去选。”
“你且说你是怎么嫁祸给刘嫔的!”云千雪幽幽开口,岔开两人的话。
“自然是在宫外买通那捕蛇的人,给他一张刘嫔身边宫人的画像,让他一口咬定,是那人所为。又买通医馆与将作监的人,将那蛇放进凤轿的夹层里。后来,又让太医在刘嫔的药中下了东西,最后让她暴毙而亡,一了百了。”楚嫔垂目,神情与语气皆是淡淡的,似乎再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儿。
可李香薷听着却是气的双手发抖,强压住自己激动的情绪道:“那医馆是怎么得罪你了?做什么你要将那医馆的人全都害死,做什么要赶尽杀绝!”
楚嫔目光讷讷的,垂首道:“我没有要害医馆的人!是嘉妃怕这件事儿被翻出来,才想着斩草除根。”
李香薷双眼通红,泪水尽数含在眼睛里,恨得咬牙切齿不能自已。
姜子君又问楚嫔道:“你可敢当着皇上的面儿与嘉妃对质。”
楚嫔咬唇,为难的说道:“能证明是嘉妃下手的人都已经被斩尽杀绝,何况许多事都是嫔妾经手,除了嫔妾本身,没有旁人向皇上证明。就算嫔妾说出来,也不能作为治罪嘉妃的证据。因为嘉妃可以说是元贵妃指使嫔妾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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