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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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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竹瞧见钱姑姑眼里贪得无厌的神情,在心里大是恼恨,反驳道:“那原本就是我们主子的东西,你怎敢如此颠倒是非黑白!”
钱姑姑笑的极为奸诈,转头问跟着的两个太监道:“你们瞧瞧,这是不是之前那个管事扣着的匣子。”
两个太监全是钱姑姑的人,得了钱姑姑的话,如何能说不是。当即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小回子咬牙,恨恨道:“胡说,那匣子明明是……”
“这里有三个匣子,哪两个是你的呢?”云千雪并没有让小回子把话说完,而是拨了拨耳边银质的流苏耳坠子,神情沉肃,一双眼睛,如古井一般漆黑幽深,让人瞧着,浑身不由一颤。
钱姑姑从没瞧见过这样幽沉的神情,心里没来由的一慌,却还是强自镇静,看着那三个匣子,挑了那个一圈儿宝石镶嵌的匣子,说道:“这个,还有这个。”她话落,将那个最精致的匣子留下,又挑了一个最沉的匣子。
云千雪轻轻一笑,又反问钱姑姑一句,“可说准了?”
钱姑姑打量着云千雪的神情,心想着,那孙烈得了两锭十两的银子,必定是因为云千雪藏着私房钱呢。左右肯定都在这匣子里。只不过她一时起了贪念,让金银糊住了眼睛,没细细的思量,这里面或许会有云千雪的首饰。
云千雪带着疏离又得体的微笑,起身走到了钱姑姑身边,不容置疑的伸手,钱姑姑瞧着她冷若冰霜的眸子,下意识的,便将手里匣子递了出去。云千雪打开,那匣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金、银、宝石、玉质的钗饰,一瞧,便知道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钱姑姑心道一声不好,便听云千雪笑吟吟的问道:“姑姑,这匣子里的东西是从前皇上赐给我的,每一件在内侍省里都有记档,一查便会知道。”云千雪虽是这样说,可心里虚的很。如今钱姑姑管着冷宫,那自是一手遮天。若是她强行将那些东西占为己有,她们几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何况春如送进来的这些,都是霍延泓私下里给她的,别说是记档,便是有好些东西,贴身的人也不见得知道的。
钱姑姑被云千雪笑的有些不自在,暗自啐了一口。指着那边的匣子道:“我眼花看错了,是那个!”
云千雪清清淡淡的一笑,回身将那装着首饰的匣子收回递给绿竹。捧了另一个匣子,道:“钱姑姑,这两个匣子是怎么到我的屋子里的?”
钱姑姑冷着一张脸,被云千雪这样看的全身发毛,没好气的勉强说道:“这,之前的人藏在这屋子里的,跟你们没有关系。”她话罢,瞪了云千雪与绿竹、小回子一眼,转身抱着两个钱匣子,灰头土脸的走了。
绿竹眼睁睁瞧着钱姑姑出门,恨得牙痒痒,“主子,”她开口,也晓得云千雪的无奈,却还是忍不住嗫嚅的说:“怎么让她们把匣子抱走了!”
云千雪闭目,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小回子迅速的将门关上,低低道:“该死的。”云千雪听着这话,也不言语,静声静气的从匣子里将霍延泓送给她的那块玉佩握在手里,摸了良久,终于小心翼翼的配在了腰间。
绿竹哀声道:“主子。”
云千雪抬头,大是疲惫的问他二人道:“钱姑姑来势汹汹,你们以为是来查抄搜刮钱财这么简单么?”
绿竹与小回子齐齐的看向云千雪,便听云千雪幽幽道:“只怕是背后有人交代,要给我好看才是!”她说着,一只手撑着脸颊,看着微微撬开一点儿缝的窗子,一丝阳光透进来。
小回子闻言,满腹疑团,“主子,她是怎么知道咱们屋子里有匣子的。”
云千雪沉吟着,缓缓开口道:“猜的。昨个儿你给了孙烈银钱,孙烈在关雎宫外又折腾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今日冷宫的侍卫与太监、嬷嬷如何能不知道咱们屋子里有银子?她猜到咱们屋子里有银匣子,便是没有,她搜着了银钱,自也会说咱们偷了钱,扔了盒子。”
绿竹掩唇,缓了半晌才勉强说道:“那,她怎么这样轻易的就走了。”
云千雪手指敲击着那匣子的盖,“笃笃”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子里穿梭。她清冷一笑,道:“错拿了这妆奁的匣子,她便已经心虚。又听见我说那些东西都是记档的。她这种在冷宫沉浮多年的人精子,难免要多想一些。废入冷宫的庶人,御前怎么会将记档的东西让她带进来?她心有忌惮,被我暂时震慑住,才草草作罢。若非如此,我只怕今儿个她是想让你们两个去了一个。”
绿竹气的双手发抖,咬牙切齿的说道:“如今咱们都已经入了冷宫,她们何至于如此赶尽杀绝。”
云千雪讥诮的笑起来,“便是因为入了冷宫,才要一个个赶尽杀绝。咱们三个人若是一气儿都除去,动静太大。如今便是一个一个来!这钱姑姑今儿个唱的这一出戏没有成,只怕明日、后日,还会紧跟着一桩一桩的来!”
小回子有些发慌,颤颤巍巍的问云千雪道:“那,那主子,咱们该怎么办?”
云千雪心里发冷,更是自胸口涌起这些年都从未有过的,无边恨意。她原本心存一丝仁念,想要寻出害死苏家的真凶,一直未曾真正的狠下心肠动手。如今她却瞧清了,若是自己再这般心存侥幸,优柔寡断。自己非要被这些人生吞活剥了才算完。
“如今,咱们也只能以静制动。你们两个平日里小心一些,饮食上,务必谨慎细致,多盯着一点儿。”云千雪一壁想着,一壁叮嘱绿竹与小回子二人。
二人晓得这会儿是非常时期,多少人巴望着她们三人葬身冷宫。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听着云千雪的话,默默的记在心里,如临大敌一般。
“那孙侍卫,咱们还要指望着他。如今在咱们都出不去,唯有从他那得些消息。”云千雪暗自思虑着,语气里却不大笃定。
小回子也有些犹豫的说道:“咱们如今没有了银子,还拿什么打点。如嫔如此警告,只怕那孙烈,未必肯再帮咱们了。”
绿竹却不以为然,摇头否了小回子的话,神情坚定的说道:“孙侍卫是好人,咱们当真有难,他必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否则,你说上一次他都已经被如嫔打了板子,直接推了便是,怎么会再帮咱们想办法呢?”
小回子琢磨了一番,虽是不能完全赞同,但是如今也唯有指望着孙烈帮忙。“再不然,还有这一匣子的金银珠翠。咱们拿出一些,托孙烈从宫外换些银子回来!”
云千雪未知可否,呆呆的看着门口,一只手忍不住紧紧攥拳。
绿竹瞧在眼里,忍不住心酸悲切的说道:“可惜春如姑姑攒了这么多年的体己钱。如今进了这些人的狗肚子,不消几日,怕是全都没了!”
云千雪兀自摇头,咬牙,那话便似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一样,“吃下去的东西,总会有一日,让她都吐出来。”
☆、第32章 零碎折磨
入夜,宫外响起一更的更鼓声。由远及近,又从近至远。棠梨宫中豢养的夜莺,“咿呀”名叫的声音像极了歌女时而婉转,时而高亢的晚歌。
钱姑姑自廊下经过,瞧了一眼关在笼子里的褐色鸟儿,恭维的与引着她进门的燕云道:“娘娘宫里的鸟儿都这样精致好看!”
燕云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一语未发。进了内殿,让她侯了一会儿,很快便出来请了钱姑姑进门。
钱姑姑怀里抱着的东西正是从云千雪屋子里搜出来的匣子,得了燕云的话,满是褶子的老脸堆笑踏进了内殿。她恭敬的向嘉妃行过礼,把怀里的盒子转首递给了燕云,带着几分谄媚道:“娘娘,这是云氏私藏的全部银钱。”
温意筎带着镂金护甲的手指被烛火照的细长,轻轻一挥,燕云便将那两个匣子摆在了她的面前,翻开盖子。温意筎伸出两只手指轻轻夹起那十数张银票,讥诮的翻了翻,冷然道:“她哪儿来的这么多银钱?”
钱姑姑弓着身子,小心恭谨的回禀道:“不止这些,那云氏的屋子里还有个宝匣子,里面装的都是御赐的东西。奴婢瞧着,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温意筎闻言,立时忍不住狐疑的扬了扬细长的眉毛,道:“御赐的东西?”
钱姑姑低眉顺眼的颔首,连声道:“还是记过档的,”她说着,偷眼瞧着温意筎,声音压得低低的,颇有顾虑的说:“奴婢寻思,那云氏当日忽然被废入冷宫,哪儿有功夫收拾东西带过来。可今儿个搜查完,瞧那云氏的东西,其中宫装首饰一样不差。就算有从前的宫人给她送进去,可那些记档的宝贝,原本,应该跟着封在长乐宫的。怎么会送进冷宫?”
温意筎眉心一颤,紧紧的揪在一起,垂眸思虑,半晌也没个回应。若非皇帝默许,那记档的宝贝是怎么送进冷宫的?
钱姑姑小心的打量着温意筎的神色,又叙叙的道:“如嫔罚的那侍卫,原本是要被冷宫的侍卫统领给打发出去的。可这两日出了一件怪事儿,那侍卫统领出宫的时候,被查出私藏宫里的宝贝,让雍德门的侍卫给扣了下来……”
温意筎水葱一样的手指按在跳动的眉心上,有些惶惑的问钱姑姑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钱姑姑微微抿唇,不敢遗漏半句,悉数回给嘉妃:“奴婢四日之前去查抄云氏的厢房,那侍卫统领被抓,也就是大前日的事儿。”
温意筎想了一想,安慰自己一般,清淡的说道:“这些个侍卫,平日里勾连宫女太监,人人都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儿,如今被抓了现行,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钱姑姑得了这话,连连应和,“可不是,奴婢也觉着正是这么一回事儿。”钱姑姑微微一顿,眯着眼睛,提醒她道:“奴婢心觉,云氏留不得呢。”
温意筎也正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如今刚刚歇了风头,她实在怕再因为自己一时急躁,弄巧成拙。沉吟了半晌,才回钱姑姑的话道:“本宫再细细的想一想,你先回去。若有什么不对的,随时回禀给本宫。”
钱姑姑点头哈腰的应下,眼梢不由连连瞥向那两个钱匣子。温意筎瞧着,不屑的侧过脸,一边起身,一边与燕云道:“这点东西让钱姑姑带回去吧,本宫倦了,你替本宫送一送。”
钱姑姑自是千恩万谢的向嘉妃告了退,心满意足的出了撷芳殿。钱姑姑得了嘉妃的好处,嘉妃有言不能轻举妄动,她就变着法子的寻借口去折腾云千雪主仆三人。
云千雪身子虚,又是病体,一连五、六日下来,越发熬得羸弱。眼看云千雪原本丰润的脸颊慢慢凹下来,绿竹与小回子瞧在眼里,是心急不已。可她们现下的三餐食不果腹。送来的饭菜不是冷的便是馊的,若是不想饿着,吃下去就是半日的上吐下泻。
云千雪浑身乏力,成日多半是歪在床榻上,很少动弹。
这一晚,云千雪与绿竹两人坐在灯下缝制绣品。这些绢子是钱姑姑让人送过来的,说是冷宫里的分例有限,若是她们不将帕子绣出来,再别想吃东西。
绿竹一边绣着绢子,眼泪一边断了线一样,扑簌着自眼中落下,滴在帕子上,浸湿了一朵俏丽的芍药。“这冷宫里有多少人,难不成那些疯癫了的,她也能叫她们缝补来换吃食吗?”
云千雪绣的并不认真,比起绿竹,她绣那一方帕子的神态,似乎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她听绿竹这样说,当即停了手,按住绿竹的手道:“不必绣了。”
绿竹抬眼,有些讶异的看着云千雪。瞧着她憔悴苍白的脸孔,绿竹心里越发酸楚,哽咽道:“不,得绣。奴婢与小回子都不要紧,可主子却挨不住。”她说着,又认真的,极快的在帕子上穿针引线。云千雪抬手,勉强提起力气压住绿竹的手道:“钱姑姑这样的人,你若真应着她指给你的路走。她接下来便会变本加厉。何况入口的东西,如今咱们是万万不能再让钱姑姑的人经手了!”
绿竹有些绝望的看着云千雪,颓然道:“可,还有什么法子。这冷宫里里外外,除去守在门口的侍卫,全是钱姑姑的人。”绿竹语气一梗,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儿,很快,便戛然而止。紧紧的咬着唇,不敢再多说什么。
云千雪瞧着她的神情,道:“怎么?”
绿竹一只手抵着唇,连连摇头。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有什么话还要藏着掖着呢?是什么事儿,让你怕成这样?”云千雪眉心紧蹙,关切的盯着绿竹。
绿竹嘴唇有些发白,颤颤道:“奴婢前些日子听说,之前,之前冷宫里的宫妃,有饿极了的,竟然,竟……吃了自己的手足。”绿竹话落,眼神中流露出凄惶与崩溃的神情。推开云千雪的手道:“如今一切吃食都攥在钱姑姑的手里,便是连请医官的事儿,也要经过她。”
云千雪手下极用力,一把按住了绿竹的手,将那帕子抢过来,狠狠的丢了出去,“你若真怕了,便由着她予取予求。”
绿竹哇的一下,失声痛哭,“那该怎么办!主子,咱们又该怎么办?”
云千雪背对着烛台,火光明灭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她声音清凌凌的,半分惊惧与惶惑都没有,是那种令人害怕的冷静,“我自有主意。”
这时候,小回子急匆匆的自外面进来,乐的上气不接下气,欣喜的与云千雪道:“主子,今儿个是孙侍卫当差,孙侍卫、他就在角门那呢!”
云千雪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心里大安。这些日子她按兵不动,等的就是孙烈。
第二日晨起,天刚微明,厢房的门便被叩响了。可屋里面极是静谧,敲门声响了大半天,小回子才从里面将门打开。
来的宫女是钱姑姑的干女儿翠月,她生的圆圆脸儿。细长的眼睛,有三分像钱姑姑。她随着钱姑姑进了冷宫,背地里没少帮着钱姑姑祸害冷宫里的妃嫔。对云千雪与绿竹、小回子三人,便更不必说了。
她瞧见小回子睡眼惺忪的应了门,一把推开了小回子,大摇大摆的进了云千雪的屋子。云千雪钗环整齐的坐在床榻上,正捧着一卷佛经看。那佛经还是前次春如来冷宫时太后让春如带来给她的。
翠月见云千雪从容清淡的神情,便是心生厌烦,还没等说话,就看见了昨晚上被云千雪扔在地上的绢子。原本该绣的整整齐齐的十个帕子,此刻只有一部分描的花样,其中有两个只绣了半幅,落在地上沾了尘土。
翠月瞧见这幅情景,立时气不打一处来。但她也不敢与云千雪当面冲突,只得走上前去,将那帕子一一捡起来。
绿竹这会儿正静静的站在云千雪的身边,自翠月进门,她没看见一样,瞧也未瞧翠月一眼。翠月满腔的怒气不能对云千雪发作,便转了身与绿竹道:“昨儿个给你脸,好好的让你绣帕子,你倒是不领情。也罢,我这就回给钱姑姑,”翠月说着,眼梢不自觉的飘向云千雪,道:“有些人呐,还以为是宫里的主子娘娘呢!冷宫可不是寅吃卯粮的地方,不想着自食其力,往后就继续吃馊饭馊食吧。当真是给脸不要脸!”
云千雪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佛经,似是没听见翠月这话。绿竹也不气,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与翠月道:“翠月姑娘说的是,这冷宫不比外面。自己的日子,还要自己过。我们主子也晓得钱姑姑与翠月姑娘不容易,所以往后咱们院子里,就不必翠月姑娘与钱姑姑操心了。”
翠月似是没听懂绿竹的话一般,怔怔半晌,道:“什么?”
小回子笑嘻嘻的重复了一遍绿竹方才的那番话道:“往后咱们院子里,不必翠月姑娘与钱姑姑操心。咱们、自己过日子!”
翠月定定看着云千雪,似是听到了多震惊的事儿一般,有些回不过神。她心里难免要泛着合计,这自己过日子是怎么说的呢?她们的银钱,不是都被干娘收走了吗?
“翠月姑娘若是做不得主,就请钱姑姑来吧。”绿竹微微一笑,善意的提醒翠月。
翠月这才咬牙,瞪了几人一眼,拿着手里的素绢子,转头出了厢房的门。
☆、第33章 见招拆招
很快,钱姑姑便被翠月引着到了云千雪的院子。她一张脸拉的老长,进了屋,见云千雪悠闲的捧着一卷佛经在手,冷冷的哼了一声。
云千雪仍旧细细的看着手中的经卷,但做未闻。
绿竹与小回子都陪侍在云千雪的身边,将钱姑姑与翠月两人隔在门口。
钱姑姑弹了弹袖口上的灰,嗤的一笑,道:“姑娘好志气!”
绿竹往日对钱姑姑与翠月两人,多数时间都是吹眉瞪眼,总没个好脸色。如今迎着钱姑姑的话,客气的一笑,竟然有几分尊重的意思,“钱姑姑您也不容易,这冷宫的分例原本就少,姑姑的钱匣子里能有多少银钱呢?”绿竹这话,是讽刺钱姑姑之前来院子里查抄银钱的事儿。
钱姑姑脸颊微微抽搐,心想着,若当真让她们将平日里的饮食握在手里,来日动起手怕是要费劲的。可又实在拉不下老脸,勉强一笑,提醒绿竹道:“你们都是些没有分例的人,自食其力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我给你们的那些素绢子,也是好心想着让你们自己贴补,吃点儿好的。姑娘何必这么不识抬举?咱们都是不容易,各……”
云千雪放开了手里的佛经,落在桌子上“哒”的一声响。惊得钱姑姑与翠月两人齐齐的一颤。她抬眸浅淡一笑,反问钱姑姑道:“我是一个庶人,自然没有分例。可绿竹与小回子两个怎么会没有呢?她们还是宫里的宫人,当着宫里的差呢。”
钱姑姑脸上一僵,没话来回驳云千雪。自绿竹与小回子进冷宫之后,还没足月。前两日刚刚发下例银,如数都进了钱姑姑的口袋。如今云千雪遽然提起,她当然不乐。立时有些不自觉的拢着袖口,胡搅蛮缠的说道:“既然是当差的宫人,想要那例银,就得干活。小回子与绿竹两个人,成日……”
云千雪扬眉,清淡的一笑。眸中带着寒色,冷冰冰的让人望着不由怯怯。“这两个人是我的宫人,如今跟着我入冷宫,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都没有说旁的话。她们干不干活,与钱姑姑你也无甚关系。”
钱姑姑被云千雪这一番揶揄,心里暗自恼恨。绿竹瞧着,极是解气的一笑,道:“往后咱们不劳姑姑操心,一切都由咱们自己自生自灭。省了咱们三个吃白饭,姑姑可得好好伺候别的院子里的太妃、太嫔。”
云千雪说着,重新捧起那册书卷在手,曼声道:“小回子,好好送钱姑姑出去。”
钱姑姑被这主仆二人连连抢白,气的一跺脚,转身领着翠月走了。
绿竹朝着出去的背影微微撇嘴,向云千雪道:“孙侍卫当真是及时雨,解了咱们眼前的一个大难!”
云千雪放下手,修长的十指落在书卷的扉页上,却有些笑不出来,“眼前的难题算是暂时渡过了,可这钱姑姑,到底是个麻烦。”
绿竹想起昨日的事儿,忍不住问云千雪道:“主子早就算好了,孙大哥昨日当值,并且能答应咱们,往春如姑姑那里传话?”
云千雪淡淡含笑,兀自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的。就算昨日不是他,我也会尽力求别人帮忙的。”
绿竹亦发糊涂的问她道:“央求别人?”
云千雪点头,“咱们还有一匣子的珠宝首饰,哪儿有买通不了的人?只不过到底让咱们等着了孙侍卫,也算是老天没有为难咱们。他,”云千雪一顿,似是在琢磨什么,半晌,才缓缓说道:“当真是个大好人。”
“那主子又怎么猜到,钱姑姑会让咱们绣帕子来换吃食的?”
云千雪笑道:“我只是想,钱姑姑是别人特意安在冷宫里的。哪儿会用这样低劣的手段来虐待咱们?到时候若当真怪罪下来,自然是麻烦多多。那她用这个法子,只怕是留有后手。先给咱们送馊食,是想要饿着咱们,让你知道她的厉害。后又给你送来帕子,美其名曰自食其力,只怕是障眼法而已。等到你饿得七荤八素,她就是送毒药来,你也会欢天喜地的吃进嘴里。因为,饿怕了。”
绿竹听着云千雪冷幽的话语,忍不住浑身一颤。
云千雪嘴角轻牵,“当然,她也不会那么傻的下砒霜。约摸着是查不出的慢性毒药,到时候咱们是体力不支暴毙的,与她又有什么相干呢?”云千雪抬手,微微揉了揉脑仁儿,道:“她这样的人,无论你是顺着她还是逆着她都没什么好下场。另一则,如今她着了脑,越发等不及的要向咱们下手。咱们断了她一个最好的法子,她便会再寻另一个法子来害咱们。你和小回子,越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绿竹忙颔首应下,再没多问旁的。
到了午膳时分,春如果然上门了。她提了两篮子的食盒进门,刚瞧见云千雪那张瘦削的脸,眼泪便不由在眼睛里打转儿。绿竹委屈了这么些天,如今瞧见春如,便似瞧见久未谋面的亲人一般,噼里啪啦掉着泪。
云千雪勉力一笑,拉了春如坐下,道:“日子原本就不好过,别每每见面,都这样心酸模样,心里怪难受的。”她说着,含笑亲自动手打开了食盒。
春如也忙将乘着饭菜的碗碟全都放在桌上,为云千雪布膳。
“奴婢听说主子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用过什么,所以带的都是清淡的饭菜。先用点儿燕丝粳米粥暖暖胃,这桂花鸭都是拆了骨头压成肉泥的,活了桂花包着荷叶三蒸三煮,一点儿也不油腻,给主子补补身子……”春如说着,在小桌儿上摆了三碟四碗。
云千雪捧了一碗粳米粥在手,又让绿竹与小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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