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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杂感随笔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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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磬声能使天地祥和福瑞。今日孔庙前尚存“金声玉振坊”证明了这个史实。古籍《五经要义》中还把磬做了三个比喻:象征成功;象征丰收;象征心想事成。可见,石磬是非常神圣的。古人认为石磬是通灵、通政、通人之吉物,深奥莫测。诸如这般的记载与传播使灵璧石有了“天下第一石”之誉。
载誉者,负重也。
而友人之石似乎仅仅沾了点故园的灵性,并无磬声。
这枚奇石,还有何奇?我一直不得而知。
友人之石,无水而润泽。我谓之“世纪之纹”。一是感恩于友人世纪交替之际所赠;二是此石纹理绵密,一条一条奇诡莫辩。大有世道人心皆入此石之寓意。
受中国传统文化濡染日久,常使我产生探究金石之气的念头。然石之吞吐方式比不得人之呼吸常态,遂令我不得其门。唯思孔圣人以奇石布道,诸葛孔明以奇石布阵,均各得其道学旨趣,山中机锋。近代还有两位先师齐白石和傅抱石,想必也与奇石有关。
不知何故,一旦闲暇于灯下把玩此石,莫测之间,都会联想到福建那块“世界第一奇石”风动石。层云簇拥,高悬于苍生之上。人推不动,风过自摇。料想这般神物落入凡尘,谁可收藏?石以天地为圃,心以天地为母。两块奇石,一内一外,一动一静。均摇曳我心旌。
典史入胸,文风释怀。如此这般思想踱来踱去,踱来踱去,将生命肌理之喜怒缝合。生活中所有忧烦苦扰皆浑然远遁。遂了悟物之能感人者,乃通灵至性。
友人每年均会来看望我。酒后赏石,友人谓之室不可无石,有石乃嘉;我谓之石不可欺世,欺世则妖。相视一笑。“世纪之纹”颇识意趣,纹理更加清晰可辨,其色愈发纯厚。
石无妖言,室无心魔。大佳。
是夜,山中徜徉,石中揣摩。或入耳夜雨霏霏,清音悬奏;或挑灯任经史扪胸,洞府敲心。皆益趣之境。
以石为媒,可纳百谷之境,雅证涛声;垒石邀云,可观天测地,浑然小我。
奇石,奇在何处?豁然昭揭:
人世间多飘摇之物,唯友人之石能定我性。
2004/11/30于深圳退笔堂
第二篇:凿壁借光
第二篇:凿壁借光
凿壁借光
文/烽烟
夜是最传神的,当然也易出鬼。但风是我很愿意接近的,实在地刮过来,衔着口讯,故乡便忽然奔到眼前。轻巧地抖了抖,故乡便像一颗核儿般滚出来。终于弄开来,便是满室槐香。
野鸭一动,江水就暖了。再动一动,秋天就来了。
秋风像一柄锤,凿着思乡的胸膛。晋朝的张翰经受不住这秋风的凿辞官回乡了;唐朝的贺知章两鬓风霜回乡了;宋朝的欧阳修辞官回乡了;明朝的郑善夫也回乡了……政治是一颗锤不开的核儿,哪有故乡这颗核儿鲜活生动?
生活就是一面墙。你的内心就是自己的桃源。漾漾儿,活泛你的生命。陶潜终于凿破了这面墙,悠然借到了生活的月光。
历史也像一颗核儿,瑟瑟地抖动。它的呻吟多么弱小,地狱俨然就是它的外壳。就在隔壁,晚清的文武百官刚刚分完赃,分完了最后一声叹息。太监们出差了,故宫轻轻翻身。它在做着梦,最初梦到了借来的五千年的月光起了雾;然后,又梦到租借出去的供洋人和狗居住的私人别墅;最后有滋有味地梦到洋务运动,据说这种运动是一种可以活络神经的健美操。
紫禁城的面部动了动。洋佬们终究用力凿开了国门,凿碎了这颗饱经风霜的核儿,掠走了之中的东北三省和大部分国宝。在他们故意漏掉的残渣中,钟馗捉漏的鬼拾走了剩余的部分以及一些进谏的声音。
而这时候,慈禧正在承德的行宫内避难。她想借这最后一片月芽儿,凿开国运匮乏的壁,小资地透透气,消解这一生中最大的喘息。
一切纯洁的光,一切良善的声音,又逐渐被黑夜的手指摁下去了。只有掘墓的镐仍然发出借光借光的声音,远远的不和谐地响起。而文明的历史不断缩小自己,躲进黑夜的壳内。
躁动中,我侥幸看到一片清凉的月光铺进来,使我终于能躺在经史中避暑。我仿佛触着了这世界上一点东西,那些可以随处掇拾的故事静静地飘浮在长江流域和黄河文明的水面上。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川江号子和“大堰河,我的保姆”的声音。那种声音正循着光明,在逐渐干涸的河床上,向接连不断来临的夜晚挑战。而我所曾经有过的颓废羞辱于我,如一柄看不见的锤凿着我的神经。而我所借来的这片月光,令我在黑夜中不断自省。
黑夜就像一堵墙。黑夜中借光的人一直那么多。排着队,拎着从工地上偷来的锤。
每个人心中其实都有一柄锤,但你用力凿的为何总是你自己?
我的身体在黑夜里逐渐透明起来。醍醐灌顶之际,心里的核儿似乎也柔软下来。
我又一次嗅到了故乡的槐香。听到了来自香港回归的消息,薄薄的,像一柄失落于皇城根儿角落的小刀,终于被拾起,然后削去了故宫这颗涩梨的皮儿。这一刻,借着月光,我将所有的小道新闻捉来了,放进墙角的一只瓮。
贮立窗前。夜生活这般清凉,不过稍微起了一个势。
2004/12/2于深圳退笔堂
第三篇:画地为牢
第三篇:画地为牢
画地为牢
文/烽烟
画地为牢,你可以理解为人类公有的惰性,而惰性也是一种智慧。最坏的智慧。
智慧出生时总是寒光凛冽的,通过自然界的整理,便又归于温软或谦恭。
早些年,孔夫子卖掉哲学文本为国人买了一块地,然后饿着肚子告诫后世:“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这话的重点不是说祷告没有用处,而是说人不可以得罪上帝。人若得罪了上帝而不悔过,那么,无论你用什么话来巴结上帝都是没有用的。所以,有段时期整个国家跪在上帝面前,不断忏悔。上帝大概假装睡着了(这时他显得多么人性!),乜着眼,让“三年自然灾害”饿死几千万人。死亡者中以良善者居多,反而天不怕地不怕者靠啃食树根树皮树叶之类的东西存活下来,当然还有一点必要的勇气。这是上帝的代理机构自然界的统治智慧轻巧一击。这时候,“运气”显得很重要。不断的悔过加之我们及时在苦难的磨坊内生产了智慧,所以使国人免于“坚壁清野”。
千万别因此沾沾自喜。上帝就是上帝,还留了一手。
远志明在《神州》中说得好:“中国人,你惨就惨在,那坐在京城中央宝座上的,不是上帝,而是一个跟你一模一样、与生带着深刻罪性和有限性的凡人”,但他却握着无限的权力,充当起了“人间的上帝”。这个人间上帝打着哈欠,在自己宝座之外画了一块地。然后坐南朝北,在牢房里将充满淫荡的目光远远送出去,那里,万里长城静悄悄的。蜿蜒着,将国人结结实实地监禁起来。
那是一个更大些的地牢。
只有鸦片引发过地牢的暴动。据说,人间万物皆可掺假,唯鸦片不可。鸦片是个尤物。不但可以令身心“愉悦”,还能对文明进行奇怪的策反。不能说鸦片对现在的“身体写作”是否有帮助,但可以说它对文化革命和文化肃反有过启示性的推波助澜的疗效。相对而说,艺术就显得寒碜了点。虽也算得上“诸侯”之一,学会了画地为牢,并有过骄傲地将浓重的色彩印在大幅招魂幡上的经验。但艺术的悔过来势更猛些。之后,或者讨好地挂在花园小区之外的城墙上;或者委曲地捏着鼻子,低头进入公厕。
画得更细致的地牢是红灯区。从眉毛到嘴唇,从按摩到肉搏。多年的努力,终于使我们不得不承认一点:消费者就是“上帝”,上帝偶尔也来光临,上帝喜欢打折,喜欢将RMB塞进一些特殊的使命。行情看涨的年代不复存在。这是红灯区的特殊悔过方式。
沉默的灯有自己的语言,锁在大街小巷里。是的,生活中有许多假设,就像我这篇散发怪味的东西。而这些假设可能会挡住一些人的去路,或者堵住某个大厦的电梯。那里面铺着红色的地毯,上面站着一群互不相识的同事。
那电梯上上下下,上上下下。就像我们的心,不断地养成悔过的惰性。
生活是目前最大的地牢。悔过还将继续。尽管我们对悔过的程序不熟悉。
我们感觉到了什么,比如秋后的疲倦,或者一直有什么迫切地想挤进我们的生活之内。而这时候,我们仍然能做到一声不吭。显然,如果要把这种程序和经历作为教学方法来推广是不合适的。
因为,人性的惰性是不能推广的。
2004/12/1于深圳退笔堂
第四篇:隔靴搔痒
第四篇:隔靴搔痒
隔靴搔痒
文/烽烟
'围城定律'
人类天生一脸苦相。
如果我们把乱发当作草,两眉拧成一条绳,鼻梁拼命下垂,口没遮拦。那么,这个组合就是一个“苦”字。
生命与死亡苦苦相逼,爱情和婚姻苦苦相逼。使你渐次退到墙角。
不退反进的,是把一脸苦相当作酷相的少男少女,他们将“苦”字弯曲了一下,变成一个“酷”字,便高蹈着越墙来去;或者,小嘴一歪,口出狂言,轻易许下一个风中的承“诺”。
一诺可值千金。然而诺是苦果,白头偕老成为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境界。这仅有的一点生意便又早夭了。
所以,围城是一座重灾区。就在我们的心脏附近。
'码头定律'
我所说的码头是指有阴风逡巡的墓园。每一个人都将在此,黑漆漆地缩小自己,为世界尽可能多地节约空间。无论生前是否卑微或高尚,平凡或伟大,这最后的码头都将泊靠让人类完成生命序列的同一。
生之风险固然太大,死之阴风也不小。但你必须替别人算计自己,让码头成为最后的投资市场。
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像当初逃婚一样。但最终你仍将乖乖回到自己的码头,在夜幕下掀起死亡的盖头。没有红烛,没有新娘。
历史的舢板还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颠簸,一如既往。只有当这个人是你的亲人时,你才知道餐桌从此缺失了一块。
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盖棺定论。
'松子定律'
“弈棋松子落,垂钓柳丝悬”。古之高士将之视为自然界的搏弈和寻欢;诗人谓之无人之境。皆入化境之说。
浅尝围棋十余年,业余五段耳。乃与同道中人手谈的结果。虽有过挑灯摆谱,繁星入帏之境况,但终因身心未曾合一,无法研悟个中大雅之趣,而难免落入酒后无处话凄凉之境。试问躯体与松子迥异乎?
山间黄叶满坡,松下经纬盘根。人间惊心处均奔来眼底。
惊而松子落。落入棋局,轻轻摇晃。不禁拈得一笑:
松有几段?
2004/11/29于深圳退笔堂
第五篇:影子之外
第五篇:影子之外
影子之外
文/烽烟
万物各有其脾性,各有其对应的位置。百川到东海;落日归西山。脾性悲怆一点者,如窦娥喊冤,呼来些老天爷作弄的贺礼;英雄一点者,如项羽,不肯过江东,落得人仰马翻。而我则潜伏于灯下,刨些文字的秘方,煨一罐专治感冒的姜汤。日渐瘦削下去,原本活络的身子便被装进了影子的皮囊,天长日久,四肢皆有些拘束。又因都市生活的缠缚,灯下晃来晃去这世界便离远了。
这般摇晃着,使我不曾有过稳妥的生活,如几千年来的中国文化。我一直坠在城市的边缘,与沉重的生活暗暗较量。而沉默像一块铁了心的砣,坠在小巷深处,称量着我的肝胆。
现今的小巷绝少见到纳鞋垫的中年女子。总是在自家门口,于粗粗的生活棉线中进退,口中低低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远处,战争的影子冗长而无趣。自从纳鞋的习惯被误解为出土文物之后,便再难见到穿着软梆行走的脚了。类似最初村口的那只碾子,长满了埋怨的刺。还有巨大的石磨搁浅在村头的榕树下,盖住了回忆。更多时候,小巷的树荫庇护着一些东西,比如蝉鸣,或者闲言碎语。巷道上蹓跶的孩子,慢不经心地掏出小鸟儿,一脸阳光地冲着“不可随处小便”的灰白色新厕墙撒了泡尿,便贼笑着跑开了。据说那墙上的字是于佑任老先生的真迹。掇拾卫生的戴着袖套儿的从巷道深处过来了,低声咕哝着“小处不可随便”的行话儿。都是发生在阴影之中的事。而蜗踞于巷口的高龄女子,眯着眼,腊肠般坐着,忽然某一天就被风钩儿勾走了。连个影子都没落下。
夏天就这么瘦骨嶙峋地磨蹭着。像马厩里的那匹瘦马,极不情愿地蹭着槽沿,刮着蹄子。
一只晴蜓歇在遗忘的残荷尖上。翘起小尾,使整个夏天紧张起来,生怕稍有怠慢。
巷口又起了一阵风,火辣辣地扯疼了这根肠子。风歇时,城里有些人便失去了俊美的工作,缩进公厕里,端着小盘套取小费;有些人只好瑟缩地往返于瓜地与车棚之间,夜夜长途奔袭;有些人循着麻将声的节奏,紧紧攥着手中的王牌,不断推翻自己的期望;有些人则完全丧失了生活的耐心,躲入影子里,怯望着对面的银行,险恶地熟络着里面活动的程序。然后,准备回到更黑的暗夜里去。
人人都在忙碌,手中用力揪住一根夏天的尾巴。
很少有人注意过自己的影子。包括时刻准备着的提包挎篮登山朝拜的香客。
巷子一直深深浅浅地排泄着什么。蹲在城市的公厕里。许多人随便翻看着已经臭不可闻的猎头文章,还有一部分人匆忙中撕掉花边新闻当厕纸。碎碎的,卸掉口袋里的东西。
影子之外,才有阳光。
我在巷口站了会儿。有些恍然,恍若当初达摩脱掉自己的影子般犹豫。又要起风了,趁最后一缕阳光尚在,我终于慢慢踱出去。
2004/12/3于深圳退笔堂
第六篇:东门之痒
第六篇:东门之痒
东门之痒
文/烽烟
人世间总有什么让我磨磨蹭蹭地行走。搓揉着脚背,神色惶惶穿过车流,遇到下一条街再次重复这惶惶。我像一个路障,背着包袱。今朝事秦,明朝事楚。虽然望着别处,故意忽略那些刚刚从起重机上放下的钢料,或者刚刚从榕树上解下的绳索。更多时候,我象一个负重的污点证人,轻轻将卑微的邮件放在法院的门口。我将被一阵冷气送走,要么是殡仪馆的风,要么是道德的助手。
走走停停,都是风景。
耶和华说,那人将与我们相似,会知道善恶,现在恐怕他伸手又摘生命树的果子吃,从而永远活着。耶和华便好心地打发他出伊甸园去,然后在伊甸园的东门设置了基路伯和能发出火焰的东西,牢牢把守着生命之树的道路。
唯有潜伏在莽林中的蛇蟊相信:我是并未抛弃善恶的动物。蹲在灯下,有什么伤害着我的胃和脾性。黑夜裹着我,像一位善意的仆人,用上好的香料煨焙我,想使我成为丧失鲜活的木乃伊。而我需要因另一种供养的问题而焦虑。
我有过在一幅巨大的美女写真图广告下面工作的经历,我用板刷为她涂上信仰的色彩。阳光斜乜着。美女对我的工作视而不见。她努力工作着,将艳丽的口红通过手机短讯传递出去,她一直在怀想远方的神秘男友。旁边的草坪中,一只颇有贵族气息的小狗舒舒服服地躺着,小资地眯着眼,使我的信仰成为罪恶的反省:
生命不是因为千方百计延续而伟大,而是因为美好地存在过。
生命之痛可忍,而思想之奇痒难忍。
未来令人厌倦。万事可忘,我仍将归于车流,寻找生活中的尤物。
人世间有人愿意戒烟戒酒;有人乐于戒黄戒赌;有人嗜好戒悲戒喜;有人喜欢戒迂戒俗。林林总总反反复复纠缠之际,生活悠然于快车道上,将所有的卑微与繁复简单碾碎。
东门之痒便真切地成为一个廉价的象征。如深圳这座年轻的城市所拥有的那块东门物资集散之地。我偶尔会遇到一位喜欢把伊拉克战争当作口香糖的人。他摇晃着头颅蹿来蹿去,散布预言。
然后,在黄昏与夜晚交班的过程中,悄悄地,将口香糖吐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2004/12/1于深圳退笔堂
第七篇:元牝之门
第七篇:元牝之门
元牝之门
文/烽烟
生活一直伪装得很好,像你故乡的那口老井,像你那间密室,像老子也曾有过的世故与圆滑。人世间的东西皆有来往,来时鲜活如胚胎,去时冰凉如一颗泪。若无山水遣兴,诗酒裹腹,松梅举节,花月解语,则想必来去之间会失了完满与生趣。
微笑是一扇门。如一朵翕动的百合,顽强而执着地开合。开合之间,虽无松涛飞瀑之韵,也无蕉雨竹箫之音,却有秋月横江,桨起欸乃之妙。胸藏丘壑,闹市不异山林。缓缓释放人生百态,如寄兴爆竹烟花,则天地亦为之动容。
元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容装着我们所有的密室和来去。
其实,这都是我无法描述给你的生之常识。白驹过隙,终有一天,你会厌倦我的陈词。躲回你那间密室,打开衣柜,取出新潮的制服。细细抚摸之后,重新穿上。你稍作肃容状,便成了那辆银色现代的主人。这时候,对我来说,我们虽同居一生命子宫内,而我只能坐在过去的马车上,细听你排放尾气的声音。
北方的街道,秋风过后总露出荒凉。这正是季节深不可测的迹象。
你行走的方向,无论怎样变化,都会碰到一辆马车。它将和你一般,在广袤的大地上轻轻画押。你仍然会想起,它的陋俗,包括它的无门之状以及卸下粮草后的瑟瑟。然而,不管是在零乱的院落,还是日渐匆忙的阳光大道。它那种放松的状态,都会令我们经久地感动。你规避着这份真实的情感,像个被村庄和母亲的简朴惯坏的孩子,走动在南方气质轩昂的楼裙里,隆起你对北方的埋怨。
北方不是你存在的理由,但她是你不该遗忘的元牝。
你已经熟悉了不用洒水车清理城市的南方生活:那些早起的牛奶瓶和剪修草坪的园丁;那些推着包有铁皮的木轮车却绝少吆喝的大饼制作者;那些寄生在城市肋骨上的乞丐;那些红番区粉饰矫情的舞池和包厢;那些胸有小不平便驱车横道的肇事者;那些靠赝品维持艺术者;那些不愠不火戒骄戒躁深更半夜出入别墅的豪门大腹……这些,你正在努力继续熟悉。
雨令昼短,风使夜长。有时候你仍会在灯下从密室里放出老子和孔子,孟子和庄子。他们是国人脸上的肌内,是你内心秘而不宣的台词。这时,你会想起什么?比如造化,比如远远地高悬于故乡火架上的玉米。它的不断翻滚,使你的人生态度获得特有的与生和谐的感觉。
这时,北方和南方将在你的密室迅速合拢并聚焦,成为窗前的盆景。于无欲中,觅得生命的刎颈之交:灯光。
而月亮一直微笑着,静静地看着我们的来去。看着我们慢慢衰老。用回忆取回已经失掉的东西。
2004/11/30于深圳退笔堂
第八篇:暮霭之键
第八篇:暮霭之键
暮霭之键
文/烽烟
一直想有条透气的甬道。宽狭不拘,容我孤身一人离了嚣市,满怀歉意,摸到几千年前的驼峰,将所有的驼铃声兜了去。悄悄给匆忙的世间送些声音的种子。或者轻手轻脚,重新安装到出土的编钟或时髦的钢琴中去。
大漠孤烟,像一个引退的仪式。指挥着人与自然的最后和奏曲。缓缓释放着一块被驯养几千年的土地。
暮日是一味思乡的药引。落霞与孤鹜齐飞,相互轻轻摩挲。欢快而且轻盈。孤鹜像一位盈握团扇的俊俏女子,身着大红的国粹松软地直扑满天的流萤而去。感觉不到有何生活的负重。然而,疑惑咬着我的嘴唇,嗅到了一点忧伤的气息。估想窠中的茅屋,恓恓惶惶存活着,轻轻将生命揉捏。努力摇着油灯之光,生怕一撒手,这孩子就会灭寂。而城市一直哄着,背后挤兑着,一点一点将村落推向世故。便是这般光景罢。
类似的场景,多次出现在我的日记中。便使故乡的天空起了几粒雀斑。
循着记忆一路掇拾。满目皆是路遥心中的世界,冰心梦里的家园。一切涡漩于一种纯粹的自然形态,那是聚合与感召,矜持与孝顺。大河以生命的另一形式流通,褪了污浊的外套,露出浑圆本性,慷慨而没入生命融和的大系。村落与高山彼此应对,阡陌同炊烟相映成趣。一个人若沉得住气,在这种情境里,会觉得自己即或不能将全身心融化,至少乐于暂时忘了一切浮世的蝇扰。生活予人的种种忧烦便失了赖以生存的土壤。倒是草垛获得了空前的宁静,不再瑟缩,沉积了耐性。而远山的现状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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