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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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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做什么……”聂无双睁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司徒安情火气一来,差点用手拍过去:“我要是不回来,你就死在这了!”
“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淡淡的语气,平静的声线,“好过看你们在我面前卿卿我我。”
“你这臭小子怎么这样!”司徒安情吼了一声,“这种时候了你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屎!”
“你喜欢莫轻尘这种话,已经跟我强调很多遍了。”聂无双紫黑色的眼珠幽幽地望着司徒安情,冷静得不像话,“你说我脑子里都是什么?我早就想死了。”
司徒安情呼吸一窒,正要说什么,耳间却闻数道脚步声。心下火躁,一把将聂无双架了起来,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滚,我不想见到你!”固执而又决不妥协的口吻。
“操!”司徒安情正要挥拳,举到半空却又下不去手,只好变拳为指,在聂无双穴道上重重地点了一下,将人直接背起,“老子真特么上辈子欠你的!”
“这里有脚印,在这边!”
身后脚步越来越响,司徒安情咬牙强行运功,心口一痛,单膝跪了下来。“寸草不生”的毒,快要侵入心口了。
“放下我,你赶紧给我滚。”聂无双瞧见司徒安情苦苦支撑,心中一急,到了嘴边,担心的话却总是变成了在对方耳中完全不讨喜的话语。
“操,你是长辈,我是长辈?!”司徒安情勉强站起,“回去我就家法伺候!”
“司徒公子!”
一声叫喊,白衣入眼。他一把扶住脚步稍显摇晃的司徒安情,绝美的容颜满满的担忧。
“我去……”司徒安情晃了晃脑袋,气得胸腔都快炸了,“一个一个都特么让我不省心!不是叫你先走嘛你回来做什么!”
“我若走了,你们的船只在哪里!”莫东流眼中一哀,“你根本就没给自己留后路……”
“……”司徒安情侧过头,舔了舔唇,又转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东流,拜托你一件事,你帮我把这家伙送到船上,你们先走,我断后路。”
莫东流一个劲地摇头:“我做不到,要走一起走……”
“滚!我才不要跟他待在一起!”聂无双的话语简直是从牙缝间漏出来的。
司徒安情完全无视聂无双的话,只对着莫东流道:“听话,我跟你说过,他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我不想他死在这里,你听话,帮我把他送走,好不好?”
“……”聂无双瞳孔一舒,震惊盯着司徒安情的侧脸,竟是说不出话来。
“既然他是你重要的人……”
莫东流忽然沉下脸,俊美的脸色略显严峻,细长的柳眉倏地一挑,黑色的眼珠,在那一瞬间仿佛变了颜色。
“那你应该自己送他走!”
“……”司徒安情愣愣地看着眼前人,有那么一刹那,他有种见到了莫轻尘的错觉。
身后脚步如期而至,司徒安情回过神来,立刻吼道:“走啊,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莫东流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吸了吸鼻子,声音飘渺得如同流云飞雾。
“我现在才想起来……也许我真的……可以算是妖孽。”
“啊?”司徒安情心下着急,听闻对方没头没脑的一句,有些茫然。
“司徒公子,有酒吗?”
“……呃……你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酒啊,快走啊!”司徒安情的声音略抖。
“有酒吗?”
看着莫东流异常认真的眼睛,司徒安情顿了一顿,身后扛着聂无双,他没手拿,乖乖答道:“腰间,葫芦。”
莫东流轻轻将酒葫芦解下,拔开塞子,仰头咕噜咕噜一口全部灌完,漏出的酒水顺着下巴滑过优美的脖子,滴落到胸前衣襟,开出淡色的白花。
司徒安情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将空的葫芦随意一扔,抬手抹了把嘴唇。
“你一直都喝这么烈的酒吗?”对方轻笑一声,似乎有些不胜酒力地退了一小步。
“你……”
司徒安情正要说话,却见莫东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白袖飘起,白皙的手指柔柔地托住他的侧脸,淡色的薄唇靠近,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个轻吻。
“我是千年古琴——东流。”莫东流忽而一笑,黑色的瞳孔如深海的黑珍珠一般明亮,“司徒公子,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我希望你活下去。”
雪色云袖一抬,莫东流手下竟凭空现出一把木制古琴,紫色琴身,七彩琴弦,光泽如同黄金般耀眼。司徒安情虽然不懂乐器,但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不是一把普通的琴。即便不信鬼神的司徒安情,此刻不得不被逼着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就连身后默不作声的聂无双,也被此震惊。
莫东流,何许人也?!
“你带他走吧,我来断后路。”莫东流背对着司徒安情,迎面看着即将现出身影的追兵,侧过头,淡淡一笑,“为了救我,害你受了这么多苦,真的很抱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们平安逃脱。”
“那你……”司徒安情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怎么办?”
“我会被焚毁。”莫东流微微一笑,仿佛对自己回答的内容毫不畏惧,乌黑的眼睛浅浅一弯,“我在人间,已经毫无牵挂。借来的一魂一魄,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们。”
司徒安情听着这几乎可以算是遗言的话语,扯了扯嘴角:“你别开玩笑了……”
“司徒公子,保重。”莫东流纤长的手指一抚琴弦,无形的力道将司徒安情推出些许距离,“重要的人,要你自己……亲手来保护!”
白色的衣袂在湿润的空气中微扬,脚下的水气缓缓上升,竟形成厚达腰间的白雾,似梦似幻。
司徒安情看着已经出现在眼前的追兵,又望着莫东流的背影许久,默默地眨了一下眼睛,一咬牙,背着聂无双飞快地离去。
转头那一瞬间,心里百感交集。司徒安情轻功绝顶,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觉得这么一段路,这么长,这么远,仿佛无穷无尽似的。
身后,震撼天地的琴音入耳,原本阴沉的天,又塌陷了些许,显得更加可怖,隐隐地,仿佛伴有雷霆。前来追捕的千百弟子,被这浩瀚的音色压得趴在地上,紧紧地捂住耳朵。
如珠帘落地一般的音律,蜿蜒流转的清泉落瀑,明明是辗转悱恻的悲调,却舞出壮烈的味道。司徒安情记得,这是多年以前,他教莫轻尘的那一曲……“叹故人”。
前路依然泥泞潮湿,司徒安情头也不回地带着聂无双离去,那悠扬而又震天撼地的弦音徘徊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仿佛如同那一年,月下的白衣和着那让人断肠的诗句: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生死离别(二)
再一次望了望身后起火的树林,司徒安情平静地转过头来。现在已经接近傍晚,正是涨潮时刻,水路已经无法逃生,唯一的去路,只能往长山密林方向前进。然而,他们两个人的脚程,实在是太慢了,集结的白道追兵越来越多,被逮到,只是时间问题。何况以他们两人的状态,一个二流剑客就能让他们丧命。
司徒安情看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山洞,撇了撇嘴。他竟突然想起莫轻尘绝处逢生时候说的话: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呵,真是何其相似。
“怎么停下了?”聂无双的声音虽然虚弱,却是冷冽如常,“又想回去救人?”
“我不会再回去了。”司徒安情叹了口气,勉强打起精神,扯了扯嘴角,“有你一个就够麻烦的了。”
“嫌我烦?”聂无双口气不善,“我还嫌你太磨叽,放下我,赶紧滚,我才不要跟你死在一起。”
“操,怎么说话的!”司徒安情刚吼完,就听见周围似乎有什么动静,吓得立刻噤了声,悄悄地把人往山洞里头一放。
“你这孩子说话真特么不讨喜,汪连那个熊孩子都比你会说话!”
司徒安情咬咬牙,看着聂无双不满的脸色,缓了一口气,放软声音道:“你听话,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引开追兵。”
司徒安情刚说完,聂无双就开始强行冲穴道。
手指在几处穴道上加重一点,司徒安情朝聂无双龇了龇牙:“臭小子,这冲穴道的法儿还是我教你的,我还怕治不了你!”
“谁准你救我!”聂无双面色凶狠,语气也十分恶劣,“你特么不是不喜欢我么,别自作主张来管我!我才不需要你来给我引追兵!有多远滚多远!”
司徒安情盯着聂无双满含怒气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听从心底强烈的欲望,对着他的面大吼,热气直扑对方的脸上。
“我特么现在喜欢你了,有资格管你了吗?!”
震耳的声音缭绕洞中,聂无双被吼得一愣,眼睛瞪得老大,几乎忘记了伤口的疼痛。再看司徒安情时,对方的面色终于回复平静,自嘲地哼笑了一声。
“操,其实这句话,也不是很难嘛……”
也许是因为太过突然,聂无双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几乎做不出应有的反应。他等这一句,已经等得太久,甚至曾想过放弃等待。没想到今日,在此等境况下,完成了心中夙愿。
司徒安情抵着头,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一缕缕缓缓垂落,在聂无双心里,柔柔地抚过。
“无双,你们三个孩子中,我最担心你。”司徒安情揉了揉聂无双的头发,手中滑润的触感带起一份惆怅,“我只求你这一次,千万不要让我挂心。”
“……”因为被点住穴道,聂无双无法动弹,这个时候,他多想伸手,狠狠地抱住眼前这个人,让他知道,被紧紧锁住的滋味。
“真可惜,本来以为尚有时日给你准备庆生的。”司徒安情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明天是你生辰吧?今日没将礼物带上,这个来代替好了。”
司徒安情静静地望着聂无双半晌,忽然邪邪一笑,双唇凑近,重重地在对方唇上啃了一口,岂料聂无双早有准备,一口吸过司徒安情的舌头,轻咬,颤栗的感觉袭满全身。缠绵过后,司徒安情总算抽出了舌头,一根银丝尚在两人唇上相连。司徒安情侧头,平息了一下心内悸动,舔了舔嘴边的血丝。
小混蛋,吻技不错啊!操!
“早就想这么做了。”司徒安情伸手抹掉了对方唇上的血色,却见对方依然是一副臭屁的脸色。
两手食指按住对方的嘴角,向上一抬,司徒安情俯视着对方:“笑一下会死啊!”
聂无双默默地看着司徒安情,任由他胡乱摆弄自己的脸,一双紫黑色的眼睛,依然留不住下定决心的司徒安情。
“我走了。”司徒安情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也失去了逗弄的兴趣,揉了揉他的发丝,站了起来,“听话,不准出声。否则你明日的生辰礼物,我可就不给了!”
聂无双最后看见的,是司徒安情肆意的笑容和飞扬的发丝,轮廓分明的侧脸光影柔和,青色的流苏发带在半空中选了一个圈,如同夜空的流星,那褐色潇洒的背影,终于被挡在层层叠叠的树叶之后。
他并未想到,司徒安情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那承诺的生辰礼物,他用了几十年都没有猜出。
……
云雾遮住了来时的去路,此刻已是傍晚,斜阳红色的光芒在云层之间抹出一道妖娆的颜色,在蓝衣人的眼底晕开。
韩逸转过头,心还依然扑通扑通地跳着,上天眷顾,他居然真的一个人过了那根线,回想起来,真是步步惊心。
脚下玉石般的积雪,与第一次见时并无不同,两边的梅花,开得更艳了,那一片片红色,如同美女的双唇,点缀着纤细的树干。浪花一般成片的梅树林,在韩逸的眼里,一瞬间竟有一种置身血海的幻觉,让他微微晃了下神。
桀骜崖并不大,韩逸转了一圈,很快就在沧浪岩边找到了他。
他背对着他,静静地站在崖边,望着远处的风景。白衣似雪,直挺的背影在红色的晚霞中显得尤为单薄。缥缈孤鸿影,寂寞沙洲冷。随风飘扬的白色纱衣如同烈焰焚烧一般直冲天际,仿佛下一刻,他就会被燃烧殆尽,化为尘埃,消散在渺渺天地之间。
韩逸本是准备了许多话,可不知为何,一见到他,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甚至不敢叫他的名字。
“桀骜崖……其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对不对?”
如同在脑海里想起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阿澈……”
“我本来打算,让你长住桀骜崖的。”楼惊澈的口吻带着些许遗憾,“可惜,我做不到了。”
“为什么?”
楼惊澈突如其来的莫名话语,让韩逸心底的恐惧骤然升温。
“只有一个人的桀骜崖,你待不下去的。”
“什么……意思?”
“如果……我很快就会消失,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眼前的人长发如瀑,白色的发带连着根根分明的发丝,在空中飞舞,凌乱的身影如同韩逸的内心。
“那你也……太狠心了吧。”
“嗯?”楼惊澈眉毛一挑,似乎很意外。
白色的身影渐渐转过来,几缕发丝挡在了嘴间,琥珀色的双眼默默地望着韩逸。
“你没想过吗?如果你消失了,那么留下的我将会如何?留下的聂无双、汪连,他们又将会如何?”
“……”
楼惊澈怔了许久。
四周的云雾越来越厚重,楼惊澈的袖口,凝出些许晶亮的小水珠。他忽然抬手,搂住韩逸,将他的头按到自己的胸口。
“对不起……我没想过。”
韩逸的手紧紧抓住楼惊澈的衣襟:“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解决就好了……为什么要独自承担?”
远方的最后一道日光已经完全隐入重山之后,只剩下周围依然泛着橙色光芒的晚霞。
“你说的很对,只是……”楼惊澈嘴角一扬,散发出的丝丝邪气与儒雅的容貌合在一起,显得极其魅惑。
“我偏不要。”
“……”韩逸原本在楼惊澈胸口眷恋不肯去,一听到这让人牙痒痒的回答,心里咒骂了一句混蛋,抬头,果然又是那个怪性格的楼惊澈。
“你要在我怀里待多久?嗯?”楼惊澈张开双手,以示自己已经放开韩逸。
“……”
别啊,大哥,我还有话没说完,你能不能别这样!
韩逸悻悻地退后一步与楼惊澈保持些许距离,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头上一阵柔和的触感,却是楼惊澈的手在上面摩挲。
“笨死了。”对方出口的话语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这样也好,都来桀骜崖了,汪连和无双,应当轻松一些。”
“嗯?”
韩逸眨眨眼睛,一时间并没有听懂,直到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才惊觉自己似乎给楼惊澈带来了麻烦。
转过头,各大门派的掌门除了青云派和华剑派全部到齐,为首的,是武当派掌门柳德松和少林寺方丈印凡大师,还有武林盟主秦纭。
“照顾好自己。”
韩逸只听见楼惊澈轻飘飘地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白衣一晃,已经跃到了那群人跟前。
“柳掌门,印凡大师。我已经站在你们的降妖阵里头了,你们……不开始吗?”
楼惊澈轻蔑的言语,瞬间激怒了众道士和高僧,各派掌门大喊着“大言不惭”,纷纷亮出了兵器,双眼却是紧紧地搜寻楼惊澈身上的武器。
龙吟剑,到底在哪里?
交战之际,紧张的气息如同绳索绑捆绑着众人。韩逸眼睛紧锁一人,手心已满满是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生死离别(三)
长山密林深处,剑拔弩张。
数量庞大的白道人士手中握着刀剑,将这不到三丈的方圆之地围了个水泄不通。树叶纷纷飘落,颇有一副萧条之意。
“风萧萧兮易水寒……呵。”被围在中央的司徒安情精疲力竭,一手扶着身边的树干,脑袋里莫名其妙地想起莫轻尘以前随意吟出的诗句。
“寸草不生”之毒,已经蔓延全身,司徒安情一步也无法迈动,看见一步步逼近的华剑派长老,一时之间,竟有些惆怅。
“司徒长老,念在上一次你手下留情的份上,你若还有何遗言,尽管说吧。”胡长老手中的剑,微微抬起。
“哈……时也,运也,命也。”司徒安情放肆一笑,掏出怀中差点被遗忘的天梯炸药,手中抛了两下,微微摇了摇头,“胡长老,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黄泉之路,结伴同行如何?”
“你!”胡长老胡子一吹,怒道,“死到临头,司徒长老的嘴巴还是这么利,想必入了地狱,有阴鬼作伴,也不寂寞。请了!”
手中利剑直袭司徒安情胸口,掌中天梯瓷瓶正要松开,司徒安情的动作却突然一顿。
仅仅只是一瞬,华剑派长老也停下了动作,剑尖在离司徒安情心口一寸的地方停下,嘴角忽然淌出黑色浓血,站了片刻,便软到在地。
他的身后,一袭锦衣的美男子,收回点着胡长老后心口的两指,对着司徒安情淡淡一笑。
“想不到胡长老你也看得上眼……”东方晚照红色发带在空中一飘,声音透着些许虚弱,“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东方”司徒安情的瞳孔放得老大,上前一托对方的手肘,“你怎么浑身是血!”
“你不在桀骜崖,澈儿怎么办?!”
“你跑到这里来到底是做什么?!”
“哈,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来不及回答啊……”东方晚照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嘴边的笑容却是鲜艳异常,“本来是想给你送‘寸草心’的……不过想想,也许‘寸草不生’的毒,不解会更好。”
“……我们两个伤残,根本突破不了白道包围,你是想要怎样?!”
“我没想过要突破包围啊。”东方虚弱地笑了一笑,一手搭在司徒安情的肩上,“没有你的日子,一定无聊透顶,我可过不下去。”
“你到底在说什么?!”若不是司徒安情也毫无气力,一定双手揪住东方晚照的衣襟大吼。
“我算过了,桀骜崖必会沦陷,赤血教和紫阳宫在劫难逃,澈儿恐怕也……还有你……一定会死在这里。”
“我不信命!”
“没关系,我信。”东方晚照淡淡一笑,“我用我的全部寿命改了命盘……”
“我操!出门忘记看黄历……”司徒安情晃了晃脑袋,头已经有些晕眩,“今天到底什么日子,怎么就跟做梦一样完全没办法接受!”
“司徒安情,我没有朋友。我只有你。”
“……东方大哥,你别跟我学……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遗言?”
“黄泉路,我陪你走。”
“……”司徒安情看着东方晚照丝毫不像开玩笑的神情,怔了片刻,忽然鼻子一酸,撇过了头。
东方晚照将司徒安情手中的天梯瓷瓶轻轻地接了过来,望着慢慢逼上来的白道人士,轻轻地说道。
“我这一生的遗憾,就是没好好疼过澈儿。他……是个好孩子。”
司徒安情伸手抹了抹嘴角,哀伤地扯了扯。
“我这一生的遗憾,就是刚刚忍不住跟无双表白了……”司徒安情顿了很久,直到眼眶微红,才说骂了一句“操”。
司徒安情最后看到的,是天边即将消失的红色云浪。他忽然哼起了莫轻尘偶尔哼的调调,仿佛回到了当年那无忧无虑亦无所畏惧的日子,又仿佛那个白衣翩飞的人,下一刻就会挡在面前,回头拽拽地骂一句。而脑中的画面,最终还是停在了那一张臭臭的面瘫脸上,心思还跟小孩子一样倔强的小混蛋,还有,多年以前,挥金池旁,他的一句“我想和你成亲”。
闭上眼,耳边,是清脆的瓷瓶碎裂声。
……
桀骜崖上,冰雪满地,寒意,从脚底升起。
楼惊澈站在沧浪岩石阵中央,白衣,在烈烈风中飞扬,发出“扑扑”的声音。周围,是带着头冠插着玉簪的各大掌门,手中的兵器在尚未褪却的彩云之下,散发着斑驳的色彩,如同贪婪的血盆大口,想要尽情吮吸着迷人的血液。
一片红色的花瓣在众人头上飘过,打了一个圈儿,摇摇晃晃地慢慢落下。当它刚接触地面之时,按兵不动的各大掌门,脚间蓄力,“擦”的一声不约而同地向中央的白衣人掠去。
最后一片晚霞消散,天忽然阴沉了下来,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刀光剑影中穿梭。
一声大喝,终于将韩逸从发愣之中拖了出来,定睛一看,战斗已然开始。然而,站在最外围的他,实在看不清战圈里面的情形。他能看到的,是一群近战打斗的各色袖袍,外面一圈武当道士绕着战圈顺时针有节奏地奔跑,最外围,则是一群少林寺的高僧,逆时针地慢走,每走一步,便停下来念着什么,念完将手中的一个细木桩插在雪地上。
韩逸的双手贴在身侧,忽然摸到了腰间的月牙。
楼惊澈身上没有武器!
韩逸心中担心,进不了战圈,立刻奔到外围,拦住其中一个高僧。
“阿弥陀佛,韩施主,念在你救人无数,贫僧不想与你动手,但切莫妨碍我等,否则,贫僧只能动用武力了。”
“这位师父,你们以众欺寡,已然不对,杀生更是罪孽,你们为何不出手阻止,反而助纣为虐呢?!这难道是佛门的态度吗?!”
“阿弥陀佛……楼惊澈身上背负许多人命,为了天下苍生,佛门不可置身事外,一切皆有定数,韩施主,莫要逼我。”
“跟他啰嗦什么!快点插完启阵!”一个武当弟子跳出圈来,见着韩逸就是一剑。
韩逸一惊,急忙闪开,腰间月牙出鞘,直削对方剑柄,后者一吓,连连退走,顷刻间阵法被打乱。
那武当弟子见势不妙,一边抵挡韩逸的招式,一边劝道:“韩谷主!你不要执迷不悟,楼惊澈是个魔物,你千万不要被他迷惑!”
“什么魔物!”韩逸闻言心中大怒,匕首一推,将来人震开些许距离,“在我看来,你们才是魔物!”
被那武当弟子一耽搁,那边的高僧已经插好木桩,站在一边喃喃地念经,似乎正在启阵。
韩逸内心焦躁,他虽然不知道这阵法到底何用,但一般众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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