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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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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韩逸在心底大叹一声。在楼惊澈面前,就连制造意外亲密接触的机会都无,实在很难不让人感到沮丧。那种极力想要和对方扯上什么关系的强烈想法,摧残着韩逸本就不怎么稳固的神经。他对楼惊澈产生的这种莫名的好感,就连自己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他确实不想与对方仅仅只是“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的关系。
楼惊澈此时正盯着边上的树干,一动不动,似乎又开始发呆了。韩逸发现这个天下第一高手很容易发呆,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能让他驻足,连眼睛都可以不眨,然后看得忘记时辰,说不定连正事都会放下。他发呆的时候,那双眼睛,总是透着一股落寞和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正如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韩逸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到底叫什么,只觉得看着这么一双眼睛,心里就会忍不住想要替他做点什么。
韩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有这种感觉的人,但很显然他也同时发现楼惊澈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在魔教耳濡目染的背景下成长起来的武林高手,为何会有如此纯粹的笑容?然而能笑得毫无杂质的人,为何又有如此寂寥的眼神?
韩逸想不通,也就不再去想,见楼惊澈一直盯着那树干不放,也把头凑了过去,只见一只春蝉,被一片花生碎壳给死死地钉在了那面树干上。不知道谁会那么无聊,韩逸心里凉凉地吐槽,又转向楼惊澈默默撇嘴:跑那么快还能看见这种大自然的细节,应该说他眼神好呢,还是不够专心……
楼惊澈眼睛微阖,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韩逸刚要问话,却忽闻空中一道尖锐的破风之声,一条影子从头上掠过。韩逸虽然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但他心里却十分肯定,那是百里孤行的箭。
韩逸都听到了,楼惊澈不可能没听到,然而出乎韩逸意料的是,对方的脸色波澜不惊,丝毫没有担忧的神色,反而气定神闲地转向韩逸,慢悠悠道:“你跟我这么久,应当是累了,华剑派也不远了,不如一边走一边休息吧。”
“诶?”韩逸愣了一愣,见到对方全无焦色的样子,他反倒有些按捺不住了。老天保佑,百里孤行那支箭可千万别射中司徒安情!
疾驰的箭,一边飞速旋转,一边向华剑派门牌之下的人直冲而去。那箭头隐隐似有火光在闪烁,仿佛要将整个箭身燃烧起来一般。割裂空气所发出来的声音,让华剑派战局中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那一声尖啸,让在场的人动作堪堪一顿,正在专心格挡秦惆挥来的剑的司徒安情,由于背对着那支箭,听到声音时,整个背部都起了鸡皮疙瘩。
秦惆这个“江东快手”的称号果然是名不虚传,司徒安情虽然比之多了二十来年的战斗经验,也对“快”这一字无可奈何,应付起来颇为费力,何况这边四对一,司徒安情并无意杀人,但躲招实在是很让人无力。群战之时,最忌讳战外破局,本来在人数上就占了劣势,若是战外还有不可预测的帮手,这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司徒安情在听到声音的瞬间,手中依然从容不迫地在秦惆一顿的空档夺下了对方的剑,并一掌将之拍退,回过头时,那箭已然近得来不及闪避。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惊慌的神色,反而气悠哉游哉地一挑眉,就差手中拿把折扇“啪”地打开。嘴角勾起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只疯狂冲进战圈的短羽箭,在离司徒安情的鼻尖只剩下一寸距离的时候,竟硬生生地停住了。没有任何预兆,就连减速的过程也无,就这样从飞速之袭,到突然静止,中间没有任何可以衔接的地方,这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停下了动作。
那支箭依然还在旋转,却仅仅只是悬在空中,半分也前进不得。距离最近的秦惆见到这一幕,一双黝黑的眼珠闪过一丝疑惑,却在顷刻间恢复了正常。这个时候,司徒安情正背对着他,如果……他不是名门正派该多好……正在秦惆思考白道是不是要与魔道遵守武德之时,一道声音,忽然冲破寂静,如同雷鸣般震动苍穹,整个华剑派的空气都仿佛颤抖起来。
“自诩白道的华剑派,竟也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么?!” 
众人神色一凌,往周围寻了一圈,并未见到说话的人,但听此人淳厚的内力透声,自知遇到强中手,头皮发麻,不敢多说半句,场面顿时陷入了沉默。
齐红是在场唯一一个女子,四人围攻司徒安情却无法拿下对方,本就心有不满,此刻竟无一个男人站出来反驳,实在憋不住,顿时吼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出来说话!”
“鬼鬼祟祟,呵呵……”只听得一阵嘲讽的低笑,一道深邃的紫色在众人眼前闪过,司徒安情的跟前就多了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青年,面容俊朗,浑身上下透着傲气和不容侵犯的气势,鼻梁如同刀削一般,一对剑眉之下,狭长的凤眼透着阴狠和锐利,还有一股隐忍的杀气。
他伫立在司徒安情身边,随手用三根手指将那只尚停在空中旋转的箭支捏住,在手中转了一圈,嘴角的笑容愈发残酷:“百里孤行,你们倒是很会找帮手,暗箭伤人这种事情,就连我们魔教都不屑做,白道真是好榜样。”
众人本被对方无形的杀气震慑住,但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对方年纪轻轻却已经拥有如此功力,他们本就有些不甘心,一听此话,立刻义愤填膺,纷纷发言反驳。
“胡说,我们根本没有找帮手,这箭凭空出现,连我们都不知道是从何处飞来,谁知道是不是魔教的人暗处使诈,自己没有瞄准还诬赖我们!”
“就是,桀骜崖的人果然狡猾,说是来拜访,竟对门派如此不敬,还让人在背后潜伏,实在是太阴险了。”
“你是什么人,看你相貌堂堂,居然与魔教之人为伍,实在是武者之耻!”
司徒安情表示很无奈,明明这些弟子在说身边的人,为什么桀骜崖每次都是躺枪的一个,他都已经腻到根本不想去解释的地步了。不过……他的眼睛转向距离最近的秦惆,食指抓了抓下巴,陷入了沉思。
从头到尾,只有秦惆没有说话,仅仅只是望着那一身紫衣的傲然身姿,看着他面对众人言语轻蔑而又沉寂的眼神。当对方抬眼望过来的那一刹那,他清楚地看到那双眼睛顷刻间阴云密布,周身空气瞬息转冷,如入冰窖。
紫衣人不愿与无关的人多说废话,他此刻的心情十分糟糕,不是因为周围那群蝼蚁无关紧要的话,而是由于他边上永远只会露出这种没心没肺的笑容的司徒安情。
而此时的司徒安情,自然不知道对方到底因为什么而生气,因为从认识开始,对方就是一张面瘫脸,一百年不动摇。他确实不明白为何对方会喜欢上比他大一倍岁数的自己。如果有什么会让人抱憾终生,那么也许,是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他站在死亡边缘之时,会有一个人,拼命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心中依然慌恐恍若坠崖,而面上却云淡风轻。 
司徒安情感觉到身边这人杀气难以收敛,见他右手一翻,便知他要杀人,正犹豫着是否应当阻止时,却有一人抢在了前面,叫出了声。
“聂宫主且慢动手!”从青云派回来的胡长老出现得十分及时,一撇山羊胡被山风吹得乱糟糟的,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笑,若放在平日,众弟子势必会暗地里取笑一番,但如今这个情况,他们却是无暇开玩笑,光是见到这让人心安的山羊胡,心中就已经激动万分。
然而这声“聂宫主”依然还是让在场的众人处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他们虽然有猜测这个紫衣人的来头,却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闻名江湖的紫阳宫宫主,聂无双。
作者有话要说:学习可能要持续几个月,所以更新依然还是会比较慢,请大家耐心等待●﹏●

☆、第十二章 水到渠成(一)

几片嫩绿的松针从三人高的树上悄然落下,其中有一片从紫衣人的眼前掠过,随风舞乐一个圈,却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阻挡一般,无法靠近那直挺的鼻尖半寸,便垂直落地。
聂无双看着华剑派唯一可称得上是高手的胡长老,嘴角轻蔑地一扬,透着一股残忍的味道,手上聚气不减反增,意在一招毙命。
胡长老是老江湖,一眼就瞧出聂无双无意放过他们,心里暗道此人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生性好杀,一时间额头也急出了汗,天知道聂无双的功力有多雄厚,自己万万不是对手。虽然自己这把老骨头的尸体不值几个钱,但这一群尚还年轻的弟子们,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聂无双的手下。
江湖中有传说,聂无双性情与先代魔头白雪饮如出一辙,骄狂跋扈,有仇必以血报之,旁人越是阻挠,死得也是越快。胡长老此刻除了焦急,还很头疼,这几个弟子,或者说是华剑派,到底如何惹上这个魔头的?
司徒安情虽然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但东方晚照一再嘱咐不可将事情闹大,现在眼见身边这个小鬼莫名其妙地发这么大火,势必要见血。待那一掌微微一翻,司徒安情和胡长老同时动手。
胡长老本是打算拼了老命也要阻止聂无双对弟子们动手,却万万没想到,司徒安情一掌轻松挥退了他的拳头,而对方更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聂无双的手腕,转手一推,那一掌的冲劲立刻偏到了另一个方向。空气震动中,所过之处,树干断裂,尘土飞扬。
胡长老与一边的年轻弟子们皆看得一惊,至于原因到底是司徒安情帮了他们一把,还是被聂无双那掌的威力所震慑,就不得而知了。
聂无双一双幽深的眼睛在手腕被扣住的那一刹那便转向了司徒安情,几缕细碎的发丝从睫毛前飘过,须臾之间那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深深地印在了司徒安情的眼中,也不知怎么,司徒安情忽然觉得仿佛是抓着一个烫手的东西一般,迅速放开了那手腕。
所有温暖的东西,只有在放开之后,才会觉得它如此珍贵。司徒安情此刻觉得,聂无双就如同寒冬里一碗滚烫的香茶,若是捧着,便会被烫到发疼,若是放开,风过后手掌却会更加寒冷。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让司徒安情心里十分难受,因为他潜意识里,正不断维护着当年对莫轻尘那种默默无闻却又与现在如此相似的感觉。他已经不再年轻,他可以玩弄任何人,可唯独聂无双,就算人家是主动撞上来,他都无法忍受自己剥夺对方的青春。
与楼惊澈一样,聂无双可以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从一个肥嘟嘟小屁孩,成长为如今这样叱咤风云的一代江湖枭雄。可是也不知哪一天开始,这个小鬼头突然就跟自己表白了,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就连司徒安情自己都不清楚,毕竟汪连和楼惊澈就从来没出过这样的状况。最奇怪的是,明明和东方晚照一起教育的三个小鬼头,为何只有他一个人躺枪了?!
司徒安情正在怀念青春,聂无双的眼睛让他莫名地烦躁,他干脆往之前聂无双的掌风所过之处扫了一眼,眼尖的他,在瞅到了那尘土之中的身影,嘴巴一张,立马呆在了原地。
这厢,韩逸与楼惊澈原本正在安静的山路之中漫步。韩逸走在前面带路,而楼惊澈跟在后头饶有兴致地欣赏风景,仿佛是第一次出来游玩一般,于是韩逸也就跟着向对方讲解一些基本的植草知识。然而,就在兴致高昂之际,一道强劲的内力扑面而来,前方的树木均被截成两断,甚是骇人。韩逸被吓得愣在原地,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被一个力道拽向后头,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抬手之间,四周仿佛静止一般,韩逸连一丝风都感觉不到了。那股破坏力极大的掌空震,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忽而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乍一看,才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被对方握在手心,一种做梦似的晕乎乎的感觉布满了整个脑袋。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感觉,真是让人心醉,虽然,只是握个手而已。让韩逸吃惊的是,对方手的温度,十分冰冷,与之前几次间接接触的感觉,是完全相反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直接相触的温度与月牙匕首上的温度成反比,但他现在最在意的事情,是这握手的姿势,有那么一点不对。怎么说呢,韩逸的手是握成拳头的,而楼惊澈的手,包在了这个拳头上,别说看着怪异,就连被握着的感觉也是十分别扭的。韩逸正想伸开双手改变一下握手的方式,但对方却因为手中小小的动作立刻放开了手,对着韩逸十分腼腆道:“失礼了。”
“……”韩逸只觉得,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他还未平息心中那种失落的不满,就见对方已经往前方一大群人走去,赶紧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安静的对峙场上,一白一蓝两个身影不疾不徐地靠近,将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胡长老在看到韩逸之时,欣喜之情露于言表,刚刚的情况他也看在眼里,韩逸带来的这个帮手,实力竟与聂无双不相上下,而且似乎更胜一筹,如此一来,战况便有明显转机。
而韩逸此刻正惊讶于聂无双的在场,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紫阳宫和桀骜崖竟然如此友好,这个事实若是让百里孤行知道,肯定又是一阵捶胸顿足。
司徒安情终于收拾好面部表情,顿了半天,才道:“澈儿,你怎么会来华剑派?”
“韩逸带我来确认一下死者。”楼惊澈照实回答。
闻言,胡长老一阵恍惚,对方似乎和桀骜崖的关系不错?!
“不用啦,我已经看过了,那是半月剑气的伤口,不是你误杀的。”
“怎么可能?!”一说起正事,韩逸立刻提起精神道,“那烈焰散怎么解释?”
“那不就是在兵器上涂了烈焰散,再用半月剑气杀的呀。”司徒安情耸了耸肩,“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江湖上唯一一瓶烈焰散躺在栖霞山庄的墓室里,不过听说几个月前,那瓶东西被盗了。”
“什……”韩逸眨了眨眼,脑子一片混乱,已经丧失了梳理真相的能力。
“半月剑气是紫阳宫的魔功,若真是被半月剑气所杀,紫阳宫逃不了干系!”听说凶手就在眼前,齐红忍不住着急地吼道,“现在聂无双就在这里,你倒是给个说法!”
闻言,聂无双眼中杀气重聚,司徒安情头疼得很,几个小鬼同时出现,顾得了一顾不了二,只能走为上策。遂他当机立断,一手拉过聂无双的手掌,心里碎碎念,我在牵小孩我在牵小孩,一边往楼惊澈的方向走一边保持严肃的神情对着胡长老一群人道:“跟你们说过了,紫阳宫宫主不知情,他杀人自然会提前通知的。反倒是你们名门正派,杀人非要把罪名推给别人,实在很让人失望。凶手明明就在你们之中,我也不想直接说名字,自己站出来承认那是最好不过了。我言尽于此,各位,告辞不送。”
话音刚落,司徒安情堪堪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楼惊澈,于是顷刻间三人如风一般消失了,而距离最近的韩逸却是一愣——他们是不是忘了我……转过头来,以胡长老为首的众人,眼刀刮得韩逸简直想就地躺尸。而那飘扬在空中的嫩绿松针,依然转了一个圈,落到韩逸的发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水到渠成(二)

红色的落日正觊觎着它眼下的山头,就连本身的光芒,也变得柔和起来。华剑派的大门牌匾,在地面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华剑派众人统统笼罩在了黑暗之中。唯一站在那阴影之外的,披着温暖阳光的蓝衣人,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打了声招呼。
“刚刚与你走在一道的,是什么人?”胡长老开门见山,一点也不拖沓。
韩逸眨了眨眼睛,装傻道:“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怎会同他一块来?他不是说你带他来确认死者的吗?”
“是啊,但我忘记问他名字了。”
“他与桀骜崖什么关系?”
“我不清楚啊。”
“……”
知道从韩逸口中问不出什么来,胡长老如同被隔日的馒头噎住一般,瞬间说不出话来了。又是一阵沉默。
眼见天色不早,韩逸实在不想在华剑派再次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于是立刻告辞,头也不回地往落云谷赶去。
众人望着离开的蓝色身影,各有所思。
“我早说过,不该让一个外人来插手门派的事情,现在不但毫无帮助,反而惹了诸多麻烦。”三弟子不满地朝韩逸离去的方向撇了撇嘴。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况且当时情况特殊……”胡长老叹了口气,“我现在最在意的,是司徒安情口中说的凶手,他一口咬定是在你们之中,到底有何用意?”
“还能是什么用意,肯定是要扰乱华剑派内部,让我们互相猜疑,好趁虚而入。”齐红面色十分愤慨。
“我看没那么简单,他实力强大,根本没必要挑拨离间,如此意有所指,莫非我们之中……”
胡长老没有做声,门派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情,若说没有怀疑,是不可能的,只是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不能妄加定论,于是他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青年:“秦惆,你怎么看?”
被点到名的秦惆毫无反应,一双眼睛盯着之前那三人消失的地方,似乎出神了。
“秦惆?”
胡长老第二次呼唤,加大的音量将秦惆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垂下眼睑,轻轻道:“抱歉,刚刚分心了。”
“二师兄你怎么回事儿?”年轻的小师弟在一旁关切道,“自从那聂无双出现,你就心不在焉的。”
“只是在反思自己不够努力,无法达到能与之匹敌的境界。”
“二师兄无须自扰,你的用功程度大家都看在眼里。眼下门派尚有一件棘手的问题,刚刚长老是问你,对于司徒安情所言的凶手,你有何看法?”
秦惆怔忪了一下,才道:“我尚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若真的在我们之中,那岂不是谁都不能信了?”小师弟拍着脑袋,轻轻地添了一句。
“罢了,僵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胡长老也觉得司徒安情实在是挺可恶的,一个霹雳弹砸下来,所有人都头痛,“这样,这几天你们的行程全部上报给我,任何人不可独自行动。好了,先回去休息吧。”
长老下令,众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散开了。离去之时,走在最后头的秦惆再一次望了一眼那人消失的地方,忽然手下一翻,悄无声息地在几片落地的松针之间挑出几根,瞬间吸到手上,动作之快,内力操纵之熟练,实非常人能比,与之前和司徒安情对招时,判若两人。
他默默地扫了一眼手中的松针,那却是一排坚硬锋利,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细针,若不仔细辨别,实在难以和松针区别开来。
秦惆默默地将手中的针一握,再松手时,只有一点碎末从指尖流出,被风一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动,叶落,点水,无声。
若问清风哪里寒,西北望,冰牙山。
敢说草木何处静,泣鸠岭,斑斓亭。
方圆大小的八卦亭台之上,立三人。褐色、紫色、白色,组成了一副多彩水墨画,应了“斑斓”之景。而三人的不同脸色,更是将这二字衬托得更加鲜明。
褐衣人两手揉了揉太阳穴,开始他一贯的人民教师作风,负手在后,面向紫衣人道:“你跟踪我这件事情,我暂时不想深究……”
话还未说完,紫衣人便开口打断:“你不深究,是因为我救了你的命。”
司徒安情被聂无双的如此狂傲的言语梗得顿了一顿,表面上虽然并无表示出来,内心却已经抓狂得要命。他深吸一口气,咳了一声,无视聂无双不屑的眼神,继续道:“但是,你今日表现实在太过冲动,我说过,不可随意杀人,尤其是因为心有愠气而杀人,有损身份和涵养。你不能因为别人的轻视,而自降身价。”
“你这是关心我?”聂无双一句话,再一次将司徒安情梗住了。
“作为长辈,当然是要时刻关心晚辈的身心健康……”
“……”聂无双一双乌黑的眼睛,闪烁着微薄的光芒,那深遂的瞳孔,如同失去灵魂一般,看得司徒安情心头一紧,顿时就接不下话来了。
楼惊澈的眼珠幽幽地在两人之间转了一个来回,至始至终都插不上什么话,垂下眼睑,十分干脆地说了一句去赤血教通知汪连,一个点足就不见了踪影,留下两人面面相觑,场面更加沉默了。
“那个……我刚说到哪儿了?”司徒安情本是一个放诞不羁的人,忍受不了长久的沉默,终于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你上一次牵我的手,是七年前。”聂无双没有回答司徒安情的问话,只是淡淡地陈述,“从我说出那句话之后,你再也没牵过我。”
“哈……”司徒安情尴尬地笑了笑,这类问题,他最是喜欢逃避的,“你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当年不认路的小鬼头,不牵还会走丢吗?!”
“既然你承认我不是小鬼头,那么我再问一次。你可有一丝喜欢我?”
司徒安情只觉得心跳忽然之间快了许多,但他却在那一刹那止住了冲动,平静地答道:“我对你只有长辈对晚辈的关切之情,至于其他的,是绝无可能的。这个问题,我那次不是回答过你了么?”
也不知道为何,说这句话的时候,司徒安情总是觉得心中仿佛被刀割了似的,隐隐生疼,这种疼痛,在看到聂无双瞬间失望的眼神时,更加深刻。
“哦,这样。”聂无双依然面无表情,侧过身子,眼睛却已经转向了远方,那层层叠叠的白云在晚霞的映衬下,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也染红了聂无双的眼睛,“我以为如今再问一次,会得到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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